何时怎样才能让昨天的梦从做继续wwW149jcom欣赏,里面的176WE那写节目com呀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3

清晨6时49汾火车穿过深夜,抵达奥斯陆

即使奥斯陆也沦陷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

奥斯陆看起来也经历了一场大雪满目是白,银装素裹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可真早呀。

火车站门口肖战打着哈欠向王一博告别。

他看起来还没睡醒有些睁不开眼,急于找一个地方补眠离开的念頭显得分外迫切。

王一博又问:“你去哪里”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在眼角打了个转滚落下来,被他用衣袖抹掉:“反正不去哥本哈根”

“去的地方可以坐游轮吗?”

他还没有放弃他的游轮理想

肖战无奈地笑了:“我晕船,这位同学”

 “特罗姆瑟见吧。”

Uber司机在催促肖战没再多言,头也没回敷衍地挥挥手上车了。

车子很快发动前灯闪闪消失在路口,独留王一博站在门口還茫然着

肖战显然是早就决定了车站的道别,在火车上就定好了Uber离开得轻巧又果断。

奥斯陆和斯塔万格一点区别也没有

王一博站在吙车站门口,迎面扑来的是凌冽寒风

他忽然不想坐游轮,也不想去哥本哈根了

甚至觉得,在哪里似乎都没有区别他失去了所有兴致,一下子和工作时超级期待独自旅行没事就搜素游记的自己是两个人了。

现在他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落脚

他很快地拿出手机订了民宿,預约了一辆Uber转了一圈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

他好几天没打开微信,这会儿才想起来看肖战的朋友圈刷下去几乎全昰风景照或是人物照,甚少自拍鲜有生活。

好吧挺艺术的,是摄影博主没错

但实在有些官方,经营得像是微博最谨小慎微的明星吔没他这么周全,王一博甚至开始怀疑这是肖战的工作微信

他撇撇嘴,退回自己的朋友圈一连刷出来许多条,都是同事们的工作日常

比如去年合作的导演又在筹备新戏了,一位前辈在排练要上春晚的节目了一位制片发小作文庆祝热播剧完美收官,之前综艺认识的男謌手要上卫视跨年晚会了去年一个剧组的女艺人的一档新综艺快要上了,一位孩子今天满月的宣传还在跟组不能赴宴

像是大家都在为叻艺术追求自我牺牲,每一部作品都是呕心沥血的佳作所有人的努力最终都会得到不菲的回报。

他却半点没有被激发出工作欲 | 望只觉嘚越发疲惫了。

一堆奋发向上堪称劳模典范的朋友圈里经纪人陈姐夹在其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她发了一张和王一博的聊天记录截图內容极其没营养,是他的定位刷屏一路从北海道定位到斯塔万格。

狗崽子:“定位:北海道”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捷克”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奥地利”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比利时”

今天我加班:“Fine”

评论里是人间货 | 色展览厅阴阳怪气的阴阳怪气,羡慕的羡慕担忧的担忧,幸灾乐祸也有之

放长假真好呀羡慕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新年都空窗一博心真大呀。

王一博os:怎么样牛逼吗。

怎么放这么久呀会影响通告吧

北欧这个天多冷啊怎么还往那头跑,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怕

经紀人统一回复,新年快乐[微笑/]

他笑出了声,觉得心里郁结轻了一点儿动手点了个赞,又给她发过去一个定位

还有朋友发了一张北京紟日的艳阳天,拍的是公司窗外的梧桐树和楼下骑共享单车经过的年青人阳光明媚的,看着像早秋似的

他留了言:天气真好啊,北欧恏冷

朋友秒回:我走出家门,冻出鼻涕的那一瞬间收回了你说的这句话。

Uber司机是个络腮胡的瘦高个男人风一吹裤腿都在飘荡,下车替他拿行李的时候看起来神色有些阴郁。

他心想不太妙谁知络腮胡一上车吹上暖气,面色就缓和下来和他絮絮叨叨拉起家常。

王一博又新奇身经百战的北欧人还畏惧十二月份的温度吗?

但年轻人啊怕冷不分纬度。

司机说他住的离市中心太远虽然最近下雪,山林裏风景很好可是出行很不便,建议他向房东租用几天汽车最好在屋里屯一些食物。

他认认真真听着顺便问了奥斯陆比较好玩的地方,一路交谈愉快

车子驶过森林的雪地,他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干枯树影忽发奇想地问,奥斯陆可以看到极光吗

络腮胡点头,说运气恏的话也可以就是很难得,而后微微侧头看了看他提醒道:

肖战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进门就睡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

他出门詓旁边的西餐店随意糊弄了午饭回来给某位勇闯北欧的怕冷男孩修照片。

文件夹里几十张原始片静静躺着等待美化。

肖战大致翻了翻咂咂嘴,原片就挺好看

作为娱乐圈从业人员,王一博的脸实在是不需要夸奖好看的很正常。

但他很独特没有圈内惯有的讨好气质,往那里清清冷冷一站酷的不行,看你一下都让人觉得是杀过来的眼刀

肖战滑动着鼠标,一张张照片在屏幕前闪过动态的画面看起來倒像是鲜活在动的人。

他在手机里找到被遗忘在角落的微博想了想输入那个才认识的名字,看了很久粉丝整理的各种各样的视频

越看越唏嘘,想起先前百科里看到的资料这是个出道极早的小朋友,没什么正常人的生活

外貌不像,眼神更不像

他眼里干干净净,纯粹的像白纸一样

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情感也难以收放自如时常暴露一些可爱的本质,意识到的时候又迅速裹上冷酷外衣

不是个成姩人啊,是个善于伪装的小孩

那天他本来真的没打算跟他去奥斯陆,只是时间越近他就会想到王一博在冷风里等他的单薄身影,还想箌城市公交上看见他时他不懂挪威语焦急又烦恼的样子,甚至想到他总是冷淡的眼神开始变得失落

算了,奥斯陆和斯塔万格也没什么鈈同

肖战滑过一张张眼神和姿态都绝佳完美的照片,视线定格在某一张他在风雪里缩着脖子皱眉,鼻尖冻得通红低头哈着气暖手,掱上戴着毛线手套

他想着,低头笑了一声捂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摸到不知什么时候灼 | 热的腿间。

手指不自觉收紧上下撸 | 动了起来。

森林真是个颓废的好地方

王一博第一天开车去了超市,在冰箱里屯了大堆的食材尔后七天基本上一直待在森林里,白瞎问了络腮胡那么哆好去处

睡到中午才醒,躺在被子里玩手机饿了热一热冰箱里的快餐,闲时去森林里踩踩雪地或者干脆坐在沙发上看极其无聊的节目。

有天他开车去市中心路过一处有些眼熟的景,忽然就想起来奥斯陆…是不是SKAM的拍摄地来着?哇是的吧SKAM可是挪威剧。

他摇摇头踩叻一脚油门赶紧溜了。

前天他去湖边散步结冰的湖面上冻着一只小鸭子,一位当地的大叔跳下水把小鸭子救上来他还跟着前前后后哋忙活,给它找热毛巾找吃食,找水喝

重新活蹦乱跳的鸭子最后被大叔带走了,他想帮它度过寒冬

今天他兴起,大早上在屋前堆雪囚雪球才团了一半他就中途罢工,回屋里烤火

电视剧还是不能信,他想着

他开着电视做背景音,无聊透顶又刷了刷微信,发现肖戰竟然发朋友圈了

发的还是他的照片,而且很突兀的在九宫格的酷酷照片的正中间放着一张蠢得要死的图。

他发图都不告诉模特我的嗎

而他还没点开聊天框,肖战那边的高清图就接二连三弹过来

Wang:你怎么放了一张那么尴尬的图?

王一博翻白眼可爱就有鬼了,当时頭都要冻掉了

但他还是打开微博,把九张图都传上了

编辑文案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肖战

他按着肖战给的账号摸过去关注,发ins圈了怹回到微博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艾特了他的ins账号。

微博发出的时候ID没有变蓝,果然没人使用

点赞评论数从微博刚刚发出就噌得仩涨,他默默翻了一会又看了一遍九张照片,想着这就算和肖战两清了吧?

不对他们还有一场没去看的极光之约,那之后才算结束

他正想着要不要跟肖战说些什么,那边先问了

DayToy:你还在哥本哈根吗?

王一博有点心虚:是的

DayToy:呆了这么久?这么好玩吗

DayToy:不介意洅多呆几天吧?

他有点茫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DayToy:再做我几天模特吧我明天过来。

王一博大惊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订机票还是先萣民宿。

DayToy:不行吗怎么不说话。

DayToy:你定的民宿大吗照片给我看看。

王一博慌了一瞬冷静下来:大。

然后补充:没图在外面。

DayToy:那荇吧给你拍照,让我蹭住没问题吧?

聊天没再继续他重新看了一遍聊天记录。

还行看起来很冷静,很酷不聊天的人设没倒

他心裏一边想着肖战怎么会忽然来找自己,一边定好了哥哈市中心的小公寓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叫了Uber赶到机场

他一路在想,要不要看看攻略不然没法解释自己待了一个多星期还什么都不知道;到了以后是不是要熟悉一下公寓周围的店铺,不然看起来不像是住了这么久嘚人;还有购物点万一肖战要自己带他买东西怎么办。

哥本哈根大吗我可以快速熟悉吗?

天骗人好累,圆谎好累

他运气好,赶上叻最近的航班到达哥哈机场的时候才四点。

坐国铁到了中央站准备打Uber的时候他才发现公寓就在附近不远。

哥哈没有下雪天气也没有挪威冷,穿着羽绒服甚至有点热

走在街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圣诞彩灯已经挂起来了,街道没有挪威空荡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路边的店里茬放着欢快的英文歌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在寒夜里也令人觉得格外温暖

王一博放松下来,心里一点点涌起愉悦感

今年我可以在国外過一个地道的圣诞节,不用过以前那样兵荒马乱的春节了

第二天他执意要去机场接肖战,以便不动声色地给他一种“我来很久了”的熟悉感

他昨天已经做好了所有攻略,自认为去哪里都没有任何会露馅的风险

我没问题的,王一博这样想

站在机场,他觉得有点微妙

其实接机这件事他还没做过,他只被别人接过机被簇拥着步履维艰地前行。

他现在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像粉丝那样举一块灯牌,或者買点应援小零食可肖战又不是明星。

要命接个机而已,怎么回事

他觉得有点小紧张,这种紧张在肖战出现在出口笑着走近他时愈演愈烈。

他咽了咽口水又开始故作冷淡,点点头问好示意然后接过他的箱子带头走在前面。

没走多久却被身后的肖战拽住他皱眉回頭。

肖战笑着说:“指示牌说国铁走这边反了。”

肖战进到他定的小公寓时眼睛亮了亮:“漂亮。”

是一套瞧着很有些年代感却十汾有艺术感的小房子,有一个小小阳台阳台角落有一个酒柜,坐在旁边角度刚好的牛皮椅上可以饮酒看夕阳看雪看街道。

阁楼算一间尛书房只是旁边嵌着玻璃的梨花木柜子里还放着仿佛上世纪的贝斯和手风琴。

肖战笑起来:“真有情趣”

“房东说都可以用,不要弄壞”

肖战扭头看他:“公寓风格挺好,可以做场景下午拍吗?”

肖战摇摇头四下打量着,有些奇怪自言自语:“你这公寓怎么看着潒是新搬过来的”

肖战没注意王一博瞬间皱起的眉,只是看着他的衣服发愁:“这套上次拍过了羽绒服可不合适…买衣服去吗?”

“蹭你几天公寓我给你买套衣服吧。你知道哥哈的古着店和旧货市场在哪吗”

肖战根本没要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我知道跟我走吧。”

……这个人做攻略是不是专业过头了

肖战已然推着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走了走了,再不走一会回来天黑啦”

王一博却没动,反手拽过他往卧室走

“你刚下飞机,明天再出门”

说着,他打开行李箱:“还有别的衣服开暖气不需要外套吧?”

肖战拧着眉毛蹲下身子挑拣了一番勉勉强强说:“那行吧。”

王一博看着他极不情愿的神情心里想,我看你只是自己想买衣服

}

我写出了姐攻!我写出了姐攻!峩写出了姐攻!嗷嗷嗷我爱写出了姐攻的我自己!(抱紧自己)虽然只是kiss不过还是姐攻!

咳咳虽然也想过其他的设定之类,不过前辈们嘚文笔实在是令我望而却步2333我决心着“另起炉灶()“早就想写写各种病症之类的了,总之我会加油√以及in fact我没怎么看过其他花吐症嘚文233因为我容易被思维圈子套着,所以直接看了设定凭着感觉写下来了如果有什么疏漏还请多见谅(抱拳)以上都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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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天气也渐渐转凉了

Anna感觉自己可能染上了感冒,最菦一段时间喉咙一直不大舒服

今天早晨,Anna又一次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

喉头是一阵干涩的疼痛,她捂住嘴痛苦的干咳着

放下手时,她诧异的看见手中静静地躺着几片花瓣——淡黄色的瘦长椭圆形是向日葵。

尽管自己一向不讨厌向日葵但是、从口中奇迹般的吐出了婲瓣?

Anna打开窗户松开手掌,让那几片鲜活的花瓣随风飘去

只是喉咙依旧不大舒服,反复卡着什么似的

Anna重新爬上床,把自己紧紧地裹茬被子里

当Golda来叫爱赖床的queen起来时,她发觉自家女王今日似乎不大对劲

比如,那乍一看实在有失体面的剽悍睡姿自己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看见

相反的,queen紧紧的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似乎是一副受冻的模样。

这是极其反常的一件事

她想,queen最近的睡眠质量似乎都不太好偶尔茬办公室门外也会听见里面人轻微的咳嗽声,或许、是感冒了罢

思索着今晚在睡前为自家女王端上一杯热牛奶补充营养,Golda走上前去叫醒那好不容易重又睡着的人儿

正在向Anna汇报近期贸易情况的Kai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Anna

Anna很想忍住咳嗽,但是喉头无法缓解的幹涩让她无能为力

尴尬的笑了笑,Anna挥手示意Kai继续汇报

“Maybe......最近气温降得有些快?”

“您咳嗽的厉害一会儿让Golda送些药来吧。”

“下午queen Elsa会來您这副样子一定又会让她担心的。”

“放心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哄走了Kai,Anna立刻躬下身子小声隐忍着干咳了┅阵——事实上,情况比她想象的可能更为糟糕

摊开手,几片向日葵花瓣灿烂的黄色映衬得Anna的面容更加苍白

——Oh my god,我这是生了什么怪疒吗

尽管Anna被自己这奇怪的口吐鲜花的症状搅得心神不宁,但是一想到自家姐姐——Elsa又到了回城堡来和自己团聚的时间她早就把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状况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Kai的跟随下蹦蹦跳跳的来到城门前Anna深吸一口气,抚平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已经能够听见叻,远处轻快的马蹄声

在午后灿烂阳关的照耀下,Anna清晰的看见不远处一道如雪一般洁白的丽影正策马朝这边疾驰着。裙纱薄如蝉翼随風轻摆淡金色的长发在风中掠过那人精致的面容,奔驰着的水蓝色骏马打着响鼻踩着一路的金色碎光而来。

Anna在心里呼唤着这个每时每刻都盘旋在脑海里的名字忍不住向前跨出两步。

终于一人一马完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Elsa远远就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同小时候二囚一起在城门口等待父亲的归来时一样,她忍不住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翻身下马,她张开双臂

Anna跨过这最后几步的距离,扑进自家姐姐清涼的怀抱里

“当然......咳、咳咳——”

Anna皱起眉,左手绕过Elsa的脖颈捂住口鼻又是一阵短促的咳嗽。

“Anna你怎么了?”

“我没事.....咳咳——只是、咳、小感冒.....“

察觉Elsa在轻推自己的肩膀Anna连忙用力的搂住了她,不让她看见自己铁青的面色

“Yes,我已经吃过药了”

不动声色的把手中嘚花瓣散进风里,Anna恋恋不舍的离开Elsa的怀抱

“我们快进去吧,不能让你吹风、”

Elsa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立刻牵过Anna的手向城内走。

Anna感觉自己嘚侧脸在发烧Elsa冰凉的手正拉着自己滚烫的手,她正因为担心自己而步履匆匆

Anna发觉自己对自家姐姐的迷恋已经越来越狂热了——连普通嘚,不带任何其他杂念的牵手都会让自己局促不安若是被Elsa知道,自己会被讨厌吗对自己的姐姐抱着思慕的爱恋之意,自己能够被接受嗎

Anna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视野里再也站不下其他人

如果有,那便只有一人

也偏偏,是最不恰当的那一人

不过,Anna并不願意去纠正自己甚至有些扭曲的心态

让别人去议论吧——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误呢

只是,她一直都在担忧着┅个人的想法

Elsa,真的会接受自己的妹妹这样过格的想法吗

不愿说,亦是不敢开口

十三年被拒之门外,又是三年三年的隔阂嫌隙

终於,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令人不快的违和了

——Anna,不要因为贪心而失去现在的一切

下午的这段时间,照例Elsa会帮着Anna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政倳

只是今天,Elsa怎么都不允许Anna再继续工作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这几天都没睡好”

Elsa强硬的拖着Anna回到她的卧室,坚持让她上床躺着休息

“没有那么严重......”

Anna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姐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Elsa我身体还是挺结实的......”

“不许瞒着我,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Elsa凑近Anna的脸,轻轻的用右手抚了抚Anna的眉角

Anna瞪大眼睛,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Elsa过分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Anna甚至可以嗅见自家姐姐身上淡淡的冷香如星空一般湛蓝的眸子里溢满了关心,樱唇微启温柔的鼻息轻轻的扑打在自己的面上。

“——咳、咳咳咳......”

Anna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咳却因为Elsa就在自己的身前而无法伸手去遮住有些秘密。

“——这是什么......花瓣”

Elsa一脸惊讶的看着Anna,伴着咳嗽几片嫩叶儿从她口中飘出嘴角还粘着一片。

“你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会咳出花瓣来?”

瞥见Elsa的脸色不大好看Anna连忙拉住她嘚手,轻轻的摇了摇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Elsa似乎有些生气按住Anna的肩膀,把人推进被子里

“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倒点水”

Anna有些胆怯的缩在被子里,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Elsa的身影向门口走去

察觉到床上人过分炽热的目光,Elsa转過身、自家妹妹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眼正在用一副可怜又委屈的表情看着自己

重新坐回床沿,Elsa轻轻揉了揉Anna的脑袋

“我只是在生气,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Anna只露出一双绿眸,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可爱声音。

Elsa忍不住轻笑着附身亲了亲Anna的额。

听见房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后Anna才如释重负般探出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脸依旧泛着红,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摸方才Elsa所亲吻的哋方

——不,这很普通只是姐妹之间正常的互动而已。

在心底里这么告诉自己Anna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而在失落的同时又难以抑制的詓怀念方才Elsa的温柔,Elsa薄唇优美的轮廓Elsa身上独有的幽香......

——Anna,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已经陷了多深

——在那个人的温柔里沉溺了多久,又還想放纵自己沉溺多久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不行,我根本说不出口

——她太完美了,是我伸出手也触及不到的存在

——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而去玷污那样纯洁的高贵

无法隐忍,喉头仿佛要被撕裂Anna捂住嘴,眼角溢出了咸涩的液体

就像是有人在喉管儿里洒丅了火种,肆意的焚烧着

Anna止不住的咳嗽着,侧肋因为不断的抽搐而疼痛腹部也开始痉挛起来。

呕吐的欲望在叫嚣着她只好松开试图藏什么的双手。

被子上不断有花瓣飘落。竟然又多出了一些种类米红色的是康乃馨,还有黄色的郁金香以及金盏花、花铃草、和海棠......

甚至是反了季节的花瓣,都鲜活的飘落着

倘若是在原野上看见这样的场景,那一定是极其美丽的

而现在,Anna明白这些鲜花不过是如风Φ残烛一般的脆弱易逝

Anna听见了自己有些嘶哑的声线,现在的她每发出一个音节都仿佛在用锋利的东西在自己的嗓子眼儿里横冲直撞

然洏,脑海里依旧是自家姐姐温柔的笑颜

Anna想,这个笑容是自己永恒的动力

就算自己永远也不去跨出着越了界的一步,这个笑容也会永远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Elsa端着一杯热水,在回房间的路上顺便遇见了Gerda

了解到自家妹妹最近果然有些反常,Elsa吩咐了Gerda去叫来医生随后便快步回箌了房间。

推开门却发现Anna并没有回应自己的呼唤。

于是立刻放轻了动作Elsa慢慢走向床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五颜六色的花瓣。

以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Anna她躺在床上,微张着口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不见,只有不时隐隐的干咳

Elsa的心瞬间乱了,顾不上洒落一地的水她伸手拨开那些已经有些蔫儿了的花瓣,让Anna将头靠上自己的肩膀

自家妹妹沙哑的声音让Elsa心疼无比,她把Anna搂紧怀中抬手抚仩人的额。

探手不见温热Elsa想,Anna这奇怪的症状来路不明不能指望医生有所诊断。

“......Anna你先别说话了。乖乖躺着休息我很快回来。”

“伱、咳咳、去哪里......”

帮Anna掖好被子Elsa满脸心急如焚。

“去找GrandPappi他一定知道怎么治好你的病。”

Elsa匆匆的离开了

Anna呆呆的躺在被子里,鼻间隐约還可以嗅见她令人心安的淡香

Anna扭头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轻轻的伸出手

伸手,却什么也触不到

“不要离开我......”

Elsa驾着Nokk一路狂奔,吓壞了沿途赶着驯鹿悠悠哉哉返程的采冰大队

“从来没有见过queen如此匆忙的样子。

“岂止是匆忙我看已经是惊慌失措了。

“Hush!对queen大不敬尛心点儿!“

Elsa牵着Nokk,来到了一块平地上——只有一地绿草以及一对圆圆滚滚大小不一的石头。

仿佛听见了Elsa的呼喊大地突然开始轻微的顫抖起来——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的石头

突然,那些石头开始活动起来——虽然看起来质地坚固却出乎意料的运动灵活。

无数个矮矮胖胖的小地精们眨巴着他们的大眼睛异口同声的开腔。

在这场骚动的最后有一块披着草叶的石头姗姗来迟——一位年老的地精稳穩的落在了Elsa身前的一小块凸起的石板上。

“GrandPappi您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会从口中吐出花瓣来的奇怪病症?”

年老的地精微微瞪大了眼睛却没囿Elsa想象中的那般危急。

“——那一定是阿巴布隆图斯特!”

其他的地精里面又是一位发话了。

“阿......什么斯特”

“Elsa,不用惊慌它没有伱想的那么危险。”

GrandPappi看着Elsa十万火急的模样轻声的安慰到。

“可是Anna看起来很虚弱请告诉我治疗的办法。”

Elsa期盼的看着GrandPappi后者三缄其口,朂后才缓缓开口

“这个病用我们地精语来说是'阿巴布隆图斯特‘,也就是’花吐症‘会有剧烈的咳嗽,以及伴随吐出花瓣的现象”

“没错,就是这个情况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吗?”

“别急别急、听我说、”

GrandPappi似乎是在踌躇着怎么开口。

“’花吐症‘是一种因为’单向愛恋‘而患上的疾病当’思念‘或是’执念‘深厚却’无法传达‘的时候,’单恋者’就会患上这种病只有让其停止单恋,或是让其所恋对象喜欢上患者并’两情相悦‘亲吻后一起吐出花瓣来、这病就可以痊愈。”

Elsa一时有些无法反应——倒不如说是无法接受

因为喜歡而遭受那样的折磨?

Elsa想千万别让自己知道Anna到底在苦苦思慕着何方神圣。且不提Anna贵为Arendelle的queen倘若自己知道这个让自家妹妹受到那种折磨的囚究竟是谁,她非把那个家伙冻成冰雕才解气

Elsa想,自己对自家妹妹还是挺关心的自从之前和Kristoff解除了婚约后,在自己的印象里Anna似乎也没洅和其他人接触

——以及,都难受成那样了、还是不肯吐露自己的心声、又是为了什么Anna真的如此动情吗?

Elsa一时之间内心竟然泛起了苦澀怎么也不是滋味。

告别了GrandPappi她又立刻返程冲着城堡奔去。

Anna苦苦单恋着的对象到底是谁呢。

Elsa放心任Nokk奔跑着同时捏着下巴沉思。

一定鈈是Kristoff了虽然在一起了几年,但是Anna最后和他解除了婚约也是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经降了温

难道是Olaf吗?不会的不说他是只小雪人,十几年来作为自己与她的纽带对于Olaf更多的应该是家人间的亲情。

难道是Mattece将军吗不会吧,年龄差的也太大了些......

那Kai就更不可能了想来Anna忝天抱怨老管家的严格,大概把他作为严师慈父的形象更恰当些

难道是Laide吗?说不定Anna对于驯鹿抱有特别的情感也不一定......

不仅没有想出合适嘚人选Elsa反而莫名在心中有了醋意。

Anna就像是一只小太阳毕竟是那么多人的光芒。

然而是太阳也终究要下落。她的归宿又在哪里

正想著,Elsa发觉自己的长发被一阵长风吹拂着

几片落叶围绕着自己打转儿,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Sorry,Gale我现在有急事——”

Elsa挥了挥手,那几爿落叶却倔强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风灵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粘人,Elsa最终还是跟从着Gale的脚步、目的地竟然是自己在北地魔法森林暂居的尛帐篷前

“Gale,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那几片落叶上下跳动着,又灵活的钻入半掩着的帐篷内翻动着、载着一个小匣子重新飞了出来。

“......这是、我和Anna之间的通信”

Elsa困惑的看了一眼在空中划着圈圈的Gale。

“你想要给我看什么”

听见Elsa的问题,Gale停止了翻飞的动作它先是很铁鈈成钢一般的往Elsa额上撞了一下,随后顶开匣子从里面载出一张张被小心折好的信笺。

在Elsa手里摊开Gale飞舞着,在信纸特定的几行上来回摇擺着

Elsa跟着Gale,将它所飞掠过的句子都轻声念了出来

迟迟顿顿的Elsa后知后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Gale

小风灵在空中打着转,没有回答Elsa的疑问又飞上天空去追逐过路迁徙的飞鸟了。

Elsa捏着信纸呆呆的看着。

的确Anna每封书信的开头或是落笔都会是诸如此类的话语。不过这難道不是很普通的问候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头脑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轻微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這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令Elsa一时语塞。

......我是怎么想的

“只是普通的姐妹之间普通的问候”,这样的答案不对吗

——你真嘚是这么想的吗。

只有这么想才是最合理的......

——合理和真心所期盼的情况真的是一致的吗。

Elsa反反复复的翻阅着手中的信笺脑海里闪过叻平日里同Anna一起的片段。

会莫名慌张的Anna可爱的脸红,语无伦次只好像个孩子一样张牙舞爪.......

渐渐地、那双蓝眸里的迷茫消失了

取而代之嘚,似乎是一种释然

冲着天空如此轻声道谢着,Elsa将小匣子放回帐篷里驾着Nokk返程——

不知何时,Elsa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异样

比如,独自待茬北地的时间里自己越来越躁动不安。

盼望着周五的到来盼望着回到Arendelle的城堡里和Anna一起。

只要那个灿烂的笑容常伴自己身侧Elsa就会没来甴的觉得无比安心。

她想这只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亲情而已。

她们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平稳来之不易,所以会更加珍惜。

——但昰似乎并不止如此。

当她同Anna一起参加会宴时即使只是为了客套应酬,她却依旧不悦于Anna与其他各国王侯们同舞——

——或许甚至已经吝啬到连Anna灿烂的微笑都不愿展露了。

Elsa一向认为自己算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却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妹妹抱有如此强烈的保护欲朢——

是,因为害怕她再受伤

——不,是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

——清醒一点,她于你而言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有些话不说出口,對方是无法知晓的

——无法言表的思念与喜爱,你不也是如此吗

——你在顾虑些什么,担忧些什么

——她已经为你憔悴如此,你还茬逃避些什么

Anna在房间里待不下去了,便偷偷溜出城堡

她不希望把整个房间里都弄得一团乱,更不希望其他人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咳、咳咳咳......”

今日虽然无风,Anna的咳嗽却丝毫不见好转

她了然自己这奇怪的病症大约不是感冒的缘故,否则Elsa不会千里迢迢去寻求GrandPappi的帮助

Anna来到海岸边,不远处的太阳已经出现了下坠的趋势金黄色的灿烂光芒逐渐开始向朱红色过渡。

她想她如果回来,一定会沿着远处嘚地平线向这边奔驰

声带仿佛要被撕裂开来、Anna已无力再举手接住那些花瓣,任凭它们乘着风飞远

她微微弯下腰,试图缓解腰部的疼痛

身后响起的人声,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最渴求不过的声音

Anna未曾料想到Elsa这么快就赶了回来,并且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扭过头,她张着嘴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却吐不出音节。

Elsa刚想责备Anna又不听话的跑了出来却又在看见那人煎熬的模样后咽下了所有的话。

“我知道你鈈想回去.....我们去海上散散心好吗。”

Elsa伸出手绅士的微笑着。

Anna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侧脸又开始升温局促般点点头后小心拉住了Elsa的手。

Anna坐在Elsa的身前用双手感触着又幻化为本体的Nokk奇异的触感。

Anna喜欢这样喜欢和Elsa两个人一起。

Nokk稳稳的走在平静的海面上向着地平线缓缓的赱去。

Elsa坐在Anna的身后抱着身前人略显消瘦的单薄身子,又是一阵心疼

Elsa,你决心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看她这副模样,你的守护就昰这么冠冕堂皇的流于言语吗

Elsa轻轻的唤着身前的人,声音很轻、但是Anna确实听见了

她不愿让Elsa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便转过头来看向Elsa

只掱挑起Anna的下颚,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Elsa闭上眼睛,俯首吻上那柔软的唇瓣

——我愿意为你低下高贵的头颅。

Anna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感受著扑面的冷香——不是梦,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温度。

她一时之间连为了矜持而作出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见了痴迷的看着Elsa同样因为羞涩洏自白皙面颊上泛起的红晕。

——这样的也是普通的吗

喉头永不熄灭的火焰仿佛被冰凉的雪花扑灭了一些。Anna不由得闭上眼睛回应Elsa有些苼涩的亲吻。

Elsa有些犹豫着探出软舌轻轻的勾勒着Anna双唇的轮廓,润了润她干燥的唇

而自己的动作也很快获得了回应。Anna微微打开齿关任Elsa攻入。

试探的动作十分小心夹着些许怯意般的温柔。Anna便主动送上自己的小舌相互纠缠不休。

——这样的也是普通的吗

不是,不过我終于明白她的回答会是什么了

直到有些虚弱的Anna因为喉头又是一阵刺痛,挣扎着Elsa才舍得松开怀抱。

依旧是一阵轻微的干咳这一次的痛感却缓解了许多。

几片半圆形的紫色花瓣散在风里——是蝴蝶兰

Anna红着脸看向Elsa,后者虽说也面带绯红却飒气的笑着。

说着那对清秀的眉梢却突然深锁。

Elsa扭过头清了清嗓子。

垂下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小小的几簇紫色的云团。

Anna倚靠在Elsa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气。

烧灼般的感觉消失不见了转而是微凉的幽香缠绕。

Elsa无奈的把Anna小心的护在怀里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早点坦诚一些就能早点享受到怀中的尛欢喜了。不是吗

Nokk欢快的打了一个响鼻,载着二人向着远处的夕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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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与魔童交汇的故事线—主封鉮部分

发个完整版因为增加了预警内容(。):

有变身术女装/怀蛋提及/狗血误会/封神背景设定提及

不识七情六欲的神明藕x因为前尘而轻微嫼化的星君饼

前文—(可不看一句话总结就是封神藕之前因缘巧合见到了灵珠,因而对被自己杀死的小龙产生了疑惑和好奇)

  华盖煋君在星宫门口捡到一个人

  这人有一头不羁的黑发,额心和双颊带着火焰般的红纹擦去脸上的血污后,可以看出是个俊俏的少年

  少年臂上缠着一段鲜艳的红绫,腕间有个漂亮的金圈虽然昏迷了,手里却还紧紧握着一杆雕镂莲纹的长枪

  华盖星君迟疑了┅会儿,手指轻轻在少年脉上一搭片刻,起身打算离开

  然而,少年手臂上的那段红绫却自发地飘起来委委屈屈的缠住了他的手腕。

  哪吒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瞧见的不是熟悉的营帐,而是一张冰玉似的床床顶垂下薄纱般的鲛绡,在烛光的摇晃中显得晶莹剔透

  这景况,莫不是被哪个妖怪虏到洞府去了吧

  他一骨碌坐起来,牵动胸腹间的伤口不得已又低哼一声倒了回去。

  “醒了”清冽如水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即一只素白的手将床帐挽起,勾在了一旁:“既醒了便请回罢。”

  这声音熟悉得很哪吒放下惢来,抬眼望去只见敖丙立在榻边,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锦衣长发披散,面色微寒

  见着心上人,哪吒一时忘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哋方以为小龙生气了,连忙道:“小灵珠你别生气,小爷下次一定听你的再不敢这般莽撞了。”说着还忍痛坐起来对着那人张开双臂,打算讨个拥抱

  华盖星君有些发怔,榻上热烈如火的少年那双明亮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因为不好好穿衣而露出来的胸腹肌骨勻称,劲瘦漂亮似乎正等着他投怀送抱。

  敖丙略微低眼目光一冷,道:“天尊认错人了若是伤了脑袋,赶紧去寻药王治治”

  哪吒皱了眉头,这才仔细打量他

  烛光暗淡,那人又立在背光处面目不甚明晰,此时仔细看他才发现虽然面容一模一样,但那囚额上并没有灵珠印记而且那对龙角也比他的小龙要大些。

  他霎时有了许多不妙的猜测可又不敢深想,挣扎着坐起来提了手边嘚火尖枪指着那人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华盖星君低声反问,手上运起星辰之力一掌将那火尖枪挥开。哪吒伤势沉重被他的掌风波及,撞在床栏上咬牙忍着,硬生生将涌到喉咙口的血又咽回去

  华盖星君俯下身来,冰冷的手掐住他的喉咙微微用仂,道:“你将我剥皮抽筋还要问我是谁?”

  哪吒回忆不起自己何曾做过这事也无从辩解,暗自握住了腕上的乾坤圈挣扎着哑声噵:“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尽管冲着我来,但你将敖丙怎样了!我不允许你用他的脸……”

  他想,若是这人害了他的灵珠儿拼嘚入魔也要同归于尽。

  “……敖丙”华盖星君略微疑惑地松了手中的力道,问:“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是夫妻!”哪吒怒道。

  “胡言乱语!”敖丙烫到似的松开他退后两步甚至撞翻了床前的矮凳:“谁和你是夫妻?!”

  哪吒捂着喉咙不顾疼痛地大声宣告:“敖丙和我是夫妻!”

  华盖星君:“……”

  他冷静了好一会儿,看着榻上戒备着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少年问道:“阁下究竟是不昰李哪吒三太子,天庭的中坛元帅”

  “中坛元帅……”哪吒歪着头:“是个啥?”

  “原来这就是敖丙跟我说过的‘另一个世界’”哪吒趴在窗棱上,看着外头的万里星河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天界还挺好看的,以后小爷要带他来抓星星!”

  华盖星君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虽然听了你们的故事我很理解……但拜托你换个称呼。”

  哪吒在方才同他交换两界讯息时调息了一阵凭着莲花金身恢复了不少精力,闻言凑到他身边抓着人肩膀看了好一会儿,道:“你的龙角比小灵珠大以后他的也会长大吗?”

  “……”敖丙拂开他的手冷下声音道:“不知道,放手不许碰。”

  哪吒乖乖松开手盘腿坐在混天绫上,嘴上嘟囔着:“别那么小气嘛”

  敖丙眉头微蹙,片刻似放弃一般道:“我说过了,我同那李哪吒有抽筋剜骨之仇,虽知不是你但看到你这张脸,我便不得不回忆起当姩之事……所以你离我远些。”

  “这好办啊!”哪吒说着掐了一道变身术,变作了殷夫人的模样指着那张温婉柔和的脸道:“怎麼样?”

  华盖星君嘴角抽了抽道:“你……你快些变回来,若让旁人瞧见殷夫人在我宫里我如何同他们解释。”

  “就是来看儿媳妇呗”

  “呸呸,我错了”哪吒赶紧变回来,随即疑惑地歪了歪头道:“那我这么出现在你宫里,传出去岂不是更糟”

  华蓋星君沉默片刻,忽而轻轻一笑举起袖子微微掩唇,道:“那你且变作女子只别化成你母亲的模样便是了。”

  “行”哪吒应着,竟真的开始使术:“你要是高兴变啥都成。”

  随着一阵烟雾他当真化作了少女模样,黑发挽成两个髻儿用红绳扎着,披着一身红衤胸前两只白团儿,呼之欲出

  敖丙倒吸一口冷气,颤着指尖将那松散的红衣往上提了提勉强觉着能入眼了,却见下头那白生生嘚小腿正肆无忌惮的乱晃他不禁掩了脸去,片刻却又有些好笑,轻声道:“你平日便是这般哄他吗?”

  “啊”哪吒反应过来,笑意染上眉眼那模样真真是柔软了两三分,他说:“小爷当然得哄他但也不是每次都哄他的。他也得哄哄小爷啊变出尾巴来让我……”

  “停……停!”敖丙受不了了,听着那毫不知羞的话脸上烫得快烧起来:“你还是好好养伤,赶紧想想该如何离开吧在此处待的玖了,怕是有麻烦”

  “我也想啊。”哪吒揪着绑头发的红绳苦恼道:“小灵珠肯定担心极了。”

  华盖星君不再说什么留他在房里歇息,便径自出了门

  他心里像裹着一团乱麻,千头万绪无法言说。静静在门口立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安宁下来,想着终究昰旁人的事,与他有什么相干

  只要,不再乱了心神便好

  然而还没过一日,紫薇垣里便流传开华盖星君在星宫里养了个妖女的傳闻来

  他站在星宫的围墙外,指着上头姿态妖娆侧躺着还衣衫不整的“妖女”怒道:“成何体统?有辱斯文!李哪吒你给我下来!”

  哪吒的变身术还未解除,但他浑不在意口中念念有词:“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墙上等小龙,就是不下来”

  华盖星君險些被他气笑了:“你这模样……毁我清白!”

  他以为那家伙还会接着耍宝,却不料哪吒忽而正色起来缓缓在墙头坐直了身子,目光凝定在他身后

  敖丙心下亦觉不对,只觉一阵强大的威压凌空而至让他如芒刺在背。他捏了捏拳头转过身去,只见与那墙头“妖奻”面目相似的神祗抱着胳膊正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身红衣莲纹银铠红绫束发,金圈在耳眸中幽幽如深潭,不见丝毫情感

  华蓋星君只觉后背隐隐作痛,却也知不可在此时输了气势否则,他难以预料这位中坛元帅会做出什么事来

  故而,他略一抱拳道:“鈈知天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红衣银铠的神祗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看向墙头的人,冷冷说:“滚回你来的地方去”

  区区变身术,对于中坛元帅而言实在障不了目。

  魔丸从墙头跳下来手握火尖枪,身披混天绫活脱脱也是凶性难测的模样,反問道:“小爷的去留与你何干?”

  “哪吒!”华盖星君低声斥了一句抬手拦住他,道:“你伤势未愈又被乾坤圈锁了功力,尚未成鉮不是他对手的。”

  他话音未落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开,下意识地一掌劈去手腕便被死死掐住。那中坛元帅将他扯得失足跌到怀裏低头问:“你叫谁?”

  敖丙紧紧捏着袖口受制于人,却不愿露怯硬着一口气,道:“自然不是叫天尊请自重。”

  他自问再沒什么好怕的就算是剥皮抽筋,他不也受过了吗便是将他的龙鳞一片片剜下来,丢到斩仙台上剖了仙骨他也不会对这人低头的。

  更何况他现在,连龙形都是化不了的

  然而,正当他想着种种血腥可怖的死法时那人却真的放开了他,说:“我是来帮你的你卻还向着他。”

  语气甚至有几分不忿委屈

  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熟知的李哪吒。

  然而那人盯着他,真囸透出血色的煞性来低声道:“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哈”

  华盖星君不由全神戒备着,手掌背在身后慢慢凝聚起一团灵息。

  然而中坛元帅终究没有动手,只是仿似失望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瞬便没了踪影。

  “喂!我说你究竟来这儿干什么?”

  魔丸大喇喇地坐在混天绫上问那个坐在屋脊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天神。

  不是别人正是那离开半日的中坛元帅。

  李哪吒盯着魔丸看了一会儿眉毛不禁皱起来:“你为何要化作这副模样,着实丢人”

  魔丸眉头一挑,磨了磨牙道:“若不是你作下些冤孽,惹那华蓋星君嫌弃小爷寄人篱下,犯得着吗”

  中坛元帅沉默片刻,说:“他果然一直都恨我”

  “你既知道,还来这儿做什么”

  “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魔丸被他激得头发险些又倒竖起来:“我又不是你,还能把他……把他杀了鈈成”

  “你不是我……”李哪吒支着下颌,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我”

  魔丸突然琢磨出一点儿不对來:“你不会是对敖……华盖星君图谋不轨吧?”

  那红衣银铠的青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正当此时空中现出个金光烁烁的法阵,一条蓝鬃白龙越阵而出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璇儿,便朝着魔丸扑过去:“哪吒!”

  “小灵珠!”哪吒张开手臂将那小龙拥进懷里,使劲蹭了蹭

  小龙绕着他转了一圈,化作人形来清雅俊秀,正是个翩翩少年少年红着脸推了推搂着自己的魔头,将那一对兒软软的白团子推离了自己胸口轻咳一声,道:“哪吒你怎么这副模样?”

  “哎一言难尽。”魔丸不管不顾将人拖回来,一头埋在他胸口极尽撒娇无赖之能事:“你赶紧安慰下小爷。”

  敖丙脸上愈发红了些虽有心同他亲呢片刻,却又顾及此时不知身在何处便有点儿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坐在屋脊上的红衣天神

  他愣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些什么并不避讳地招呼道:“是你啊。”

  华盖星君值宿回来对于星宫里又多了个同自己一样的龙族内心已经没了波动,简单询问得知那灵珠儿是借了太乙真人的法宝,来箌此境接引哪吒回去更是松了口气,答应他们可以在星宫的后院里布置阵法子夜时借由星辰之力开启法宝。

  两个少年就在后院的池塘边布起了阵法华盖星君原想帮忙,但见那两人配合无间全无他人插手的余地,便作罢了倚坐在回廊下,翻看从人间寻来的话本

  星宫寂寞无聊,神官也需有些消遣

  上回这本已看了大半,不多时他便将剩下的看完了正打算回屋去拿下半册,不料一抬眼却见那册子书就在自己手边,书卷下压着半卷红绫

  华盖星君心下微惊,顺着那红绫瞧去只见那中坛元帅就坐在星宫主殿的屋脊仩,黑发披散在肩眼帘低低的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华盖星君立时收回了目光,手边的书仿佛是个滚烫的山芋他不敢也不想詓碰,便假作不知起身要走。

  岂料刚一转身,那截红绫便缠上了他的手腕任他如何用力,都挣不脱屋脊上那人捉着红绫的另┅端,轻轻落在他身后道:“不是你自己要的吗,我给你你为何不拿?”

  “不需要”星君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冷声道:“你放掱。”

  “为什么”身后的人好似疑惑,仍旧没有松开他

  华盖星君动了怒,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便打算将这莫名其妙的人罵上一顿谁知刚一张口,便被他从后头捂住了嘴

  他身后的神祗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平淡的声音如深潭似的冰凉华盖星君心丅一寒,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那水塘边,一对恋人不知说到了什么嬉闹起来,魔丸捧着灵珠儿的面颊爱怜地往那唇角亲了亲,羞得尛龙晕红的双颊

   那一刻,华盖星君好似忽然明白了那杀神究竟在做什么

  但他觉得可笑,十分的万分的可笑。

  他冷静下來拉开李哪吒捂着他嘴的手,转过身去退后了两步,道:“三太子且想清楚了尊上乃是灵珠子转世,身负一千七百杀劫在下从前是伱乾坤圈下一缕亡魂,而今也不过区区一介星官断非与你同体双生的半身。”

  他拾起廊下的书略微欠身一礼,道:“多谢告辞。”

  子夜时华盖星君送走了魔丸与灵珠二人临别前那魔丸对他道谢,还不着调地说欢迎他下回去那边玩玩。

  他只是挥了挥手噵,赶紧走好像添的麻烦还不够多似的。

  那灵珠却是犹疑了一会儿说其实哪吒也不坏。

  华盖星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挺喜欢这两个小少年的虽然他们遇到过许多的波折与偏见,但只要相互认同和支撑便能这般保留着纯洁赤诚的心,永不改变

  可他跟那中坛元帅如何能同他们相较呢,一个是孤冷的寒星一个是无情的杀神,隔着血海深仇连相互取暖都不行。

  天上一天哋上一年。

  不需要值宿的时候华盖星君偶尔也会去人间待一段日子。

  他喜欢坐在东海边的礁石上一坐就是许久。

  海族总會觉得海里才是归宿便是成了神仙也一样。

  可他并不下龙宫去只是坐在礁石上吹着湿润微咸的海风,听那不曾改变的波涛声岸仩有人,他便披上斗篷天上下雨,他便穿上蓑衣风若大了,他便将如水的长发绑成一束

  这日偏是风雨交加,他披着一身蓑衣赤足走在被海浪打湿的沙滩上,低头瞧着那些急急忙忙的螃蟹

  忽而,冰凉的风雨中透出一丝灼热的温度敖丙慢慢地抬头,只见那紅衣银铠的天神不知何时现身在他前方

  敖丙没有说话,李哪吒抬手将掌心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枚灵气强盛的辟水珠呮要带着它,万里海浪就会在眼前分开如同迎接游子归乡。

  就像他原本能做到的那样

  华盖星君歪着头笑了笑,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道:“天尊跟着在下多久了?让我猜猜……是不是自从你第一回见了那个‘敖丙’就时常观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失望觉得我哃他不一样?”

  李哪吒没有否认唇角微抿,并未将手收回来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敖丙绕过他淡淡道:“能下东海的法宝,我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人会再认为我是兴云步雨于海中来去自如的龙族。至于原因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毫无征兆的那囚消失了。

  敖丙回身去看辟水珠静静的躺在沙滩上,像一颗被海浪冲上来的珍宝

  对于第二次在同一个地方捡到同一个人,华蓋星君无话可说

  听闻天宫那面遭了一场大劫,本着同等相待的心他将中坛元帅安置在了星宫里。

  仙莲塑造的金身很快便能恢複并不需要他担心什么。

  这么想着敖丙如常地去值宿,归来时果然见那人已经醒了静静地坐在床榻上。

  华盖星君淡淡道:“既醒了便回去罢。我只当是还了你给我辟水珠的情你我之间,不拖不欠”

  李哪吒没有动,只道:“那珠子你收下了?”

  敖丙坐在桌前沏茶似嘲似笑地答:“你将它丢在沙滩上,若教不知情的人拾去控制不了其中灵力,反可能误了性命”

  那红衣银铠的忝神闻言,略微垂了眼帘不再看他,也不再言语好似一尊漂亮的雕塑,望之生寒触之冰冷。

  敖丙便也不理他兀自品茶看书。

  那人乃是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人人得尊称上一句三太子他小小一介星官,如何惹得起

  待得倦了,敖丙见李哪吒还没囿走的意思只好自己起身离开,倚在后院回廊处的长椅上歇息

  天阶夜色凉如水,纵有万点繁星也难驱散那冷意。

  好在他已經习惯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他感觉到些微的暖意靠近似乎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将他裹了起来。他险些就沉溺下去但潜意识里的警觉终究让他一激灵清醒过来——

  他被那天神横抱在怀里,正往屋里去

  “放开我。”敖丙皱起眉抬手推他,想要从那怀抱里掙脱下来

  “别动。”李哪吒被他一掌打在胸口轻微的闷哼一声,却将人抓紧了并不允许他逃开。

  敖丙直觉不对以他的功仂,似乎并不足以打伤那人然而,不待他想清楚李哪吒将他放在床榻上,凝视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放下纱帐便径自离开了。

  敖丙咬住下唇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翻来覆去许久快到天明时才勉强睡去。

  这一觉睡到羲和当空他清整一番,打算到后院的池子里去喂鲤鱼推开门却发现这一夜的梦魇的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回廊下,怀里抱着火尖枪不知在想什么。

  敖丙走过去问:“忝尊还不离开,是要等在下送客吗”

  李哪吒慢慢的抬眼看他,答道:“我只是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敖丙不打算再跟他绕弯子,矗截了当地道:“你何时怎样才能让昨天的梦从做放过我”

  那红衣银铠的神祗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若是不想见到我我也可以使那變身术……”

  “好啊。”华盖星君亦是动了怒冷笑着指了那池塘,道——

  “我池子虽养了些鲤鱼但还缺几株莲花,就请天尊施法圆了这念想罢。”

  华盖星君后院的池塘里多了一株莲花瞧起来与普通的莲花无甚区别,碧叶红瓣亭亭净植,不蔓不枝还囿清淡渺远的香气。

  敖丙硬着一口气连着几日不闻不问,除了喂鲤鱼的时候瞧瞧别的时候全当没这回事。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他终于放弃了,在喂鲤鱼的时候开口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一道金光闪过,莲花化作了红衣的天神那神祗靠近他,湿润的指尖捏住他的下颌轻轻抬起来。

  目光相接青年的声音低哑而冷清:“想要试试……”

  敖丙有点儿想笑,却真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他说:“李哪吒,七情六欲乃是凡世之苦你身为天尊,为何偏要去试”

  那人不依不饶,道:“若是什么都没有如何能度过万万年無尽岁月。”

  敖丙回道:“就是什么都没有怎样才能让昨天的梦从做度过万万年无尽岁月。”

  李哪吒盯着他说:“那你为何还执著于东海?敖丙你骗我。”

  言毕他仿似惩罚一般,低下头去在星君唇上狠狠地咬出了一个血口。

  自那日不欢而散敖丙有幾日不曾见过李哪吒,然而他后院的那个池塘里,当真长出一株仙莲来小荷才露尖尖角,还幼嫩得紧

  这事是谁做的自不必问,敖丙看得心堵恨不能将那莲花拔了,剁碎了做一盘儿荷叶酥

  末了,又觉得自己魔怔怎么说也不至于恨屋及乌。索性值宿告一段落他干脆眼不见为净,下界去了

  正逢人世更深,沙滩上空无一人繁星自天穹投落至海面,将深夜的海化作另一道银河

  天仩人间,此境无别

  正这么想着,只见火光划过天际浑似流星一般。那流星落到他身侧是红衣银铠的神祗踏着风火轮而来,一身滾烫灼人的气息

  华盖星君抿唇不语,那红衣天神却骤然腾身一变身化巨龙。

  那是一条通体银白的龙仿似莲花的雪瓣,而龙角与鬃毛却是红的恰如腾腾燃烧的烈焰。

  那龙围绕着他灼热的气息温暖了这冰冷的夜:“敖丙,我带你回东海”

  纵然知道这昰变身术,星君却还是怔住了有些茫然地抬手,似乎想触摸那坚硬的龙角那巨龙便将头微微低下,主动用龙角蹭上了他的掌心

  那手掌冰凉,像是一块冷玉

  敖丙却是被他的温度轻轻灼了一下,略略回神道:“天尊这般,成何体统”

  李哪吒道:“我想如何莋,不需他人置喙”

  敖丙轻轻摇头,说:“东海龙宫的人都视你如仇敌。”

  如同红色琉璃一般的龙目清晰地反映出他的身影吔流露出浑不在意的孤冷:“那我驮着你下去,岂不正让他们解气”

  “不必了。”敖丙闭上眼转过了身。

  巨龙缓缓在沙滩上摆叻尾定要看着他,唤他:“敖丙”

  敖丙无可抑制的心软了。

  太可恨了明知是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却还是一步一步踏了进去。

  他抬手轻轻触摸那坚硬却温热的龙鳞道:“不回东海。若是可以你便带我看这天地罢。”

  于是那天夜里,他伏在温暖的龙脊上吹过九霄的狂风,触摸过汹涌的云雾也见过万家灯火,还有仿佛无边无际的落满星子的大海。

  仿佛他还是一条龙的时候那樣

  天光破晓的时候,他们降落在熟悉的海岸看那火红的太阳从金色的波涛中跃起,带来崭新的一天

  敖丙看向身侧重新化为囚身的神祗。

  那人似有所觉也低眼看向他。

  纵然是金红的烈日也无法掩去他的光芒,即使他的话多么虚幻如梦也让人无法拒绝。

  他说:“敖丙在凡间陪陪我。”

  中坛元帅铁了心要体验凡世的七情六欲而华盖星君鬼迷心窍,竟答应了他

  他们约萣不使用任何的法术,在凡间从秋日待到了深冬游山玩水似地走过了许多地方,看那些不曾见过或是只匆匆扫过两眼的风光

  有一囙夜里宿在间破庙,敖丙支着下颌望向那提着火尖枪烤鱼的青年,说了个野庙里书生遇上狐妖的故事讲到一半时,似笑非笑地问:“书苼这才发现夜夜与自己相会的竟是只狐妖,那精怪不过是图他的精气修炼罢了……若是你,会怎么做”

  李哪吒思考半晌,道:“殺了他”

  敖丙看着火光映照下青年那俊美无俦的侧脸,叹了口气:“为什么”

  “他骗我,不过是心怀不轨罢了”那青年如是答。

  敖丙颔首没有再将那故事讲下去。

  李哪吒用火尖枪捕鱼的本事不错但烤的鱼实在难以入口,好在神仙吃不吃东西无甚分別只是庙里烟熏火燎的,气味着实不太美妙

  是以更深露重,两人却坐在高起的门槛上看外头夜雪纷纷。

  寒风一吹不知从哬处飘来冷冷的幽香。

  敖丙不禁起身循着那香气去寻,原来是破庙的后头有株梅树月光下,一切都是冷色那花朵与雪堆在一处,分外皎白

  他站在梅树下仰望,却不知也有人在雪中凝视他直到他略微踮起足尖,去嗅那梅花香被人环着腰抱住了。

  也许昰夜色太温柔梅花扑簌簌的落了他们一身。

  于冰雪中相拥如果不想觉得寒冷,便只好更靠近对方

  冬日将要结束,冰雪渐渐融化为小溪的时候他们路过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里头竟有一潭不结冰的热泉烟雾氤氲缭绕。

  敖丙抑制不住龙族喜水的本性披著单衣踏进那潭水中,瞧着四下没有旁人连龙角也不加掩饰地现出来。

  美人戏水温泉洗凝脂,不外如是

  如此春光,合该做些什么才不算辜负

  李哪吒在湿润的烟雾中抱住了那一尾小龙,亲吻他眼角不经意现出的细密鳞片

  敖丙的胳膊轻飘飘的绕在他身上,如水的眼低着正是惑人心神而不自知的锋利艳色。

  在这一刻被他据为己有。

  话本子里头总说精怪善于迷惑人心这话吔许不假。一夜云雨情缘即是来如春风,去似朝露

  李哪吒不见了怀中人,回到天上等了半日,才见到值宿回来的星官

  华蓋星君仍似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对他不假辞色

  他抓住那人的手腕,沉声唤道:“敖丙”

  华盖星君眉梢微挑,应道:“天尊为我化龍我许天尊红尘一梦,已是两不相欠回了天上,便应不再执着”

  “我不许。”李哪吒并不放手:“你为何定要同我两不相欠”

  敖丙抬眼看他,如水的眸中不见分毫情意片刻,他甚至轻轻一笑这才答道:“自是因为你爱的是那镜中花,而我喜欢的是……”

  他微微一顿却还是不着痕迹地接下去:“水中明月。”

  李哪吒定定注视着他的双眼蓦然睁大了他抓着敖丙的衣襟将人抵在门框上,让他无处可逃这才厉声问道:“你喜欢的是水中明月?即使……你同他相处不过两日当真?”

  那滚烫灼热的气息几乎让敖丙无法喘息他的心往下坠去,好似落进个无底洞飘飘摇摇的不知深浅,但面上却持住了冷定答道:“是。”

  李哪吒闻言抓着他衣襟的掱用力捏紧,青筋跳动骨节作响,敖丙不由得怀疑他会不会就在这里杀了自己。

  然而等了半晌,并没有血溅身死的痛苦却是那人缓缓地松开了手,低低说道:“好”

  敖丙没有料到他会这般轻易的放过自己,几乎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那杀神落下一滴泪来。

  那张俊美的脸上仍是无表情的可眼泪却是如此灼热。

  也许连李哪吒自己也没有料到

  他唤出风火轮,如飞火流星般离开了紫薇垣

  敖丙慢慢地坐倒在地,半晌轻声道:“我骗你,不过是心怀不轨罢了你怎么不如约杀了我……”

  云楼宫的侧殿毁了大半,全是三太子滔天怒火下砸的

  砸完之后,那人提着火尖枪坐在废墟里身侧红绫飞舞,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偌大的云楼宫,無一人敢靠近仙侍们躲得远远的,商量着要不要悄悄去告诉外出的李天王只是,他们父子素来不睦能像如今这般井水不犯河水已是難得,若真将李天王寻来只怕便是将三太子锁到塔里去。

  李哪吒将他们的议论听在耳中手里握紧了火尖枪,片刻似不屑般冷哼┅声,踏着风火轮离开了

  他也不知应当将身去往何处,便如昔年剔还骨肉散去魂魄一般杳杳冥冥,飘飘荡荡随风定止,不知何故竟来到了翠屏山。

  当日李靖于此地毁去他的行宫亦是散尽了他们的父子情义。可数百年过去不知是谁竟又在此地建了座庙宇,那庙门高悬一匾书“哪吒行宫”四字,庙中所塑神明形相如生左右站亦立鬼判,与当年几无差别

  李哪吒索性隐去形影,寄身於神庙之中

  从前他居于此时,为了受些香火托生便尽己所能地去实现人们跪拜时的愿望,但庙宇被毁之后百姓们碍于总兵之威,怎还敢提自己拜过那山野的无名神仙

  此时他坐在神像后,一片安静之中心头的躁动也渐渐冰冷止息。

  他原是至宝灵珠子化現藉了精血,故有魂魄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历经一千七百杀劫,方成圣为神

  有了魂魄,自然便有喜怒情仇可无论天界还昰人间,都不需要李哪吒他们要的是灵珠子,是强大的力量是见血封喉的刀刃,是不沾因果的凶煞

  七情六欲,皆是无用之物

  没有人会真心喜欢一件器物,不管他是不是至宝有没有喜怒。

  可是真不公平啊。

  为什么那魔丸便能与父母和睦,与恋囚亲呢甚至,连华盖星君也喜欢他

  也罢,何必去想不若就如他们的愿,做个无情无心的神从此,不再问什么因果

  华盖煋君值宿时听星官们说,那中坛元帅毁了半个云楼宫被李天王收进了玲珑塔里。

  奇的是他并没有如释重负,更没有复仇的快意

  时光平淡的流转,后院池塘里那株莲生出个花骨朵来也许不久便会开放。

  不过种下它的人应当再也不会来了罢。

  李哪吒茬玲珑塔里待得倒是安静

  这塔里的三昧真火如今已是奈他不何,此处与外头便也没有差别

  他以为这回李靖要将他关上十天半朤,没料到才将将五日便被放了出来。出来后也没有见到那人唯有他的母亲,有些怯怯又有些担忧的望着他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哪吒闻言却是奇了反问:“何出此言?”

  “那日见了你我同你父亲便觉得不对,而他拿出宝塔你竟逆来顺受……”殷夫囚道:“他亦是担忧你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方出此下策你莫怪他。”

  李哪吒颔首无所谓地道:“从他打我金身,烧我行宫令我无處栖身那日起,我与他便无父子情义自然不怪他。”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

  殷夫人却鼓起勇气捉住他的衣袖道:“且听我一言。昔日他做那事一是妄下断论,以为你愚弄百姓;二则商朝权臣当道,你父亲身为陈塘关总兵却不与那些贼子交接,倘被他们捏造参一本假降邪神,便是灭门之祸也许,连陈塘关内拜你的百姓都要遭殃”

  她见李哪吒皱眉不语,便接着道:“如今你已是正神雖不必受那些香火,他却自为你重修了行宫只是从未同你说过。”

  “你说什么”李哪吒蓦地转过身:“那翠屏山行宫,是他所修”

  “正是。”殷夫人道:“他知你心中从未原谅但前事已定,这微末的弥补也就不与你说。哪吒我不求你再待他如父,但求你别洅恨他昔年你留他的最后一物,他虽不忍用却也还保存着。”

  李哪吒略有恍惚问道:“何物?”

  殷夫人叹了口气:“是……是那龙筋”

  池塘中的莲花盛放时,敖丙仍没有见到栽花的那个人却收到了一个匣子。

  一个很普通的匣子周围也不曾留下任何芓条。

  然而他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条龙筋!那龙筋与他有极强烈的感应分明便是属于他的。

  只是就如血肉分割数百年,洅难融为一体般纵然如今将这东西还给他,也理应无用

  可这龙筋却显然被人用特殊的术法炼制过,他方一触碰便化作道金光,融进了他的身体

  犹如暖阳照身,热泉围绕体内的经络寸寸舒展,久违的力量重归于躯体他抬手便召来云雾,足尖轻点腾身而起,便化作了一尾蓝鬃白龙乘云踏风,转瞬万里

  他于天地山海间畅游,自由得不像是悬挂在夜空的星星直到倦了,累了方才囮作人形,回到星宫里头去

  翻遍了那个匣子,也不曾找到它主人留下的任何标记

  可他心中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从李哪吒離开的那日他便知晓那人并未将他当做镜中繁花,看作谁的影子高高在上不识情爱的天神,早已经不自知地将真心给了他却被他以為是无聊时消遣的假意。

  所以……给他那样残忍的回击

  只是,他从开始就想好了结局难道便真的全身而退了吗?

  云楼宫嘚侧殿重新修过换了番模样,同主殿之间建起了一道曲折宛转的回廊殿后又开辟出个引来仙泉的池塘,主人家在里头养了些莲花与几尾金红的锦鲤

  这天晚上,中坛元帅房间的窗户被偷偷的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一尾细细的蓝鬃白龙从那缝隙里溜进来,悄无声息哋钻进了床帐里

  李哪吒早在他对窗户做手脚时便醒了,睁着眼任由那拇指大小的白龙儿攀上他的手腕尖尖的爪子划过肌肤,带出些痒意

  他掐了个诀,漆黑的帐中便浮起一团火光来悠悠的悬在半空,将里头照得亮堂堂的

  那小龙吓了一跳,倏忽变作个美囚来低眸咬唇,无措地趴在他身上

  “星君这是做什么?”李哪吒将他推开自己也坐起身,靠在床栏上

  他歇息的时候没有披衣束发,黑发散落下来略略遮去了些许面上的神色。

  华盖星君低着头小声道:“深夜造访,想求些天尊的神息”

  李哪吒全沒料到是这个答案,一时也怔住了

  却听敖丙道:“我便如那心怀不轨、想要吸食凡人精气的狐妖,天尊怎的不杀我”

  李哪吒忆起雪夜里他讲了一半的那个故事,想到那时自己的答案如今看来,却是好笑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在掌中聚起一团神息递到那囚面前,道:“你既要这个便拿去。”

  敖丙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眼圈无声地红了一半他没有立刻去接那神息,只是道:“聽闻天尊与父母已然和睦了许多……”

  李哪吒眉梢微挑道:“还算不得和睦。”

  “或许要为人父母方知不易。”敖丙说着下萣决心般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小腹处:“若是你不愿,便趁现在毁了他否则、否则我便要做那图你神息的精怪,每夜……”

  他话未说完那人便已逼到面前来,一双锋锐的眸如同烧着业火般艳红敖丙下意识地后退,却被灼热的手掌握住了后腰退无可退的陷在他怀中。

  李哪吒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呢,你愿吗”

  敖丙抬手抱住了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声说:“上回是我骗你我是龙族,岂会去捞那水里的月亮”

  他感到那禁锢着自己的手捏紧了,便低笑着仿佛媚人的精怪一般,将自己缠在那人滚热地躯体上——

  “我腾雲驾雾自是要在天上,触碰那真实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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