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麻将血压就升高升至一百五九十五金条的到一百天

歌德(Goethe)有他的谈话对象,康德(Kant)有他的谈话对象,缺德的李敖没有,大体上,李敖永远在一个人谈话,从年复一年一个人在牢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书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一人转”的电视节目冷房里,他没有谈话,有的只是自说自话。

  邱吉尔(Churchill)的仆人偷听到主人在浴室的自说自话,透露说:邱吉尔洗澡时候自说自话是人类最可怕的声音之一,因为一半出自喉咙、一半出自鼻孔。李敖一切自行料理,没有仆人,所以无从偷听喉咙或鼻孔,结果呢?邱吉尔是英国首相,他自说自话完了,外面有太多的谈话等著他,不愁没对象,可是李敖呢?他在浴室照了镜子,走出浴室,另一面镜子在等他。

  太可惜了!孤独的李敖,失掉太多太多的声音了。不但失去自言自语、失去自说自话、失去thinking aloud、失去“群胡同笑、四座并欢”、也失去了发明录音机的意义。白色恐怖时期,家里被偷装了窃听器,但情治单位最后验收,什么也没录到,只录到叫床与喘息。

  太可惜了!总得记录出李敖叫床与喘息以外的声音才行。

  但是李敖越老越彆扭了,他一心写“大书”、写《阳痿美国》这类“大书”、写一部又一部的“大书”,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并且以世界为对象,“威而刚世界”(“伟哥世界”),没有时间谈到世界以外的鸡零狗碎了。

荷马也有打盹时、荷马也会有一失。所以,抓住李敖“荷马的时刻”,抓住他呵欠之下的一些鸡零狗碎,也很有趣啊。杜甫就做过“拾遗”的官,“拾遗”就是抓住皇上的鸡零狗碎,皇上是管大事的,但是也有鸡零狗碎,也不无鸡零狗碎可以捡到,所以大诗人杜甫又叫“杜拾遗”。现在,从这本书开始,就是“杜拾遗”的绝活了,不过是拾自己的遗,拾到一本算一本。让世界除了李敖的“大书”外,偷窥到李敖的种种面相,原来皇上是根本不穿新衣的、皇上知道新衣是赤裸的。——皇上太屌了。

从“拾穗”到“拿锄头的人”

■你本是谈笑风生的人,可是由于你经常“拒人千里之外”而“失风”了,多可惜啊!希望这部书,可以为你“把风”,拾起许多你“沧海遗珠”。说“遗珠”,也许太狗腿了,至少这部书,使我想起米勒(Jean Frangois Mellet)那幅“拾穗”(Gleaners)。

□好奇怪,为什么不想起米勒那幅“拿锄头的人”(Man with a Hoe)?

□看来一开始,就不打算问到我“危险的社会主义”那一面。是不是?“非其种者,锄而去之”,拿锄头的人是危险的。

■能闪避得掉吗?你的头脑里,漏掉了“危险的”三个字,别的也就不多了。

□我这么单薄吗?别忘了米勒那幅“播种者”(Sower)。

■“播种者”是一八五一年的、“拾穗”是一八五七年的。“拾穗”意味著在“播种”之后,拾到些什么,有不同的感觉。这本《李敖秘密谈话录》就有这种感觉,那该多好。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at ease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秘密”吧?

□我对“秘密”的定义很宽,我曾说过:“凡是你没读过的书,就是新书。”凡是你没听到的事,就是“秘密”。关键在你能否学会用“秘密”的耳朵去倾听。你学到这本领,听风声都可听到“秘密”。

■说得太玄了,你是“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别那么玄吧?

□好,别那么玄。让我尽量说拾穗者的语言。

■《李敖秘密谈话录》该是总书名吧,每一本秘密谈话,该有个副书名吧?

□说的是,这本书的副书名,就叫《大江大海骗了你》吧。

■是不是每次总书名不变,都叫《李敖秘密谈话录》,变的只是副书名?

■《李敖秘密谈话录》,要出多少本呢?

□不知道。第一,要看我活多久;第二,要看我兴之所至,拾遗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第一本谈话录就好像锁定龙应台呢?

□因为她“横亙”在我眼前。

■你用“亙”字,多么老去的一个字,它的意思是从这端到那端,横在你眼前。亙是什么?拦路虎吗?

□不是拦路虎,拦路虎是国民党;也不是过街鼠,过街鼠是民进党。龙应台只是一块木头、“残山剩水”中横亙的一块木头。

■你的意思是她也拦过路、也过了街?

■我还是有点纳闷,纳闷你出这本书。你在“九一一”第九周年,写了一部“大书”——《阳痿美国》,明显把你的写作方向,指向全世界了,为什么又有回头的迹象,出这本《大江大海骗了你》,这书对你未免太小了吧?

□我一直躲著,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心想海峡两岸,只有我有本领彻底拆穿了,我好像责无旁贷,我跟龙应台毫无冤仇。以前,她写过信给我,我没回。她官迷,做台北市文化局长,还请我单独吃过饭,在徐州路,饭后她提议要拥抱我一下,抱就抱吧。今天我挪用了写“大书”的时间,快速扯这本回头书,深愧不无浪费。下笔之际,颇有孔夫子作《春秋》的无奈,知我罪我,听之他人,但真情告诉你,我已经先罪自己了。我已志在写一本本的“大书”,扯这本书,对我太小了。幸亏只用零星的时间扯它、幸亏书中还有一定的比重涉及美国、拆穿美国。

■功德所披之处,其实也不能用一个小字抹杀一切。主要原因是你老了,七十五岁了。“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你在文字上变小气了,吝于花时间扯你不想扯的了。

□对,我限期在年底以前,完成“屠龙记”。这个“龙”,是多数。牵扯到许多人、许许多多头脑不清的可怜虫。“龙应台”毋宁是一个代号、一个通称。哦,我老了,我有一点唠叨。

■既然是谈话性质的书,不怕唠叨。唠叨一点也别有趣味,至少增加了细腻感。

□你使我想起我在《李敖议坛哀思录》中的那篇序:

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汗牛也、充栋也、上网也、下载也,古今自传多矣,但最好的,出自两位老太太,一位是赵元任太太杨步伟,一位是胡适太太江冬秀。老太太式自传的最大好处,在她随意唠叨。唯其随意,故少弄假;唯其唠叨,故无遗珠。……行云流水,成此奇书。能解老妪,方足以读自传,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不避“随意唠叨”之讥,来一本本的《李敖秘密谈话录》,目前只是第一本,先从宰龙老太太开始?

□没错。龙应台还不算太够格做老太太,只是她的思想先老掉牙了而已。

■面对《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你一定有看呢还是不看呢的苦恼。

□我终于打开了《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我支出了两个小时,“解决”了这本三百六十页的书。

□“解决”,就是把它看过了、并且大卸八块、用美工刀切割出一般人看不到的结论。它结构混乱、支离破碎,以许多个人的故事做基点,加以铺陈,如果发挥得妥当,尚可补救结构混乱和支离破碎的毛病,但龙应台铺陈的故事,却发挥不出来,甚至出现严重的错误,这是该书的致命伤,也正是龙应台的毛病所在。

■这是《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书的根本不妥之处吗?

□没有起码清楚头脑的人,最好不要谈思想、谈历史。不要高谈阔论“大江大海”,因为一九四九年的局面明明只是“残山剩水”,何来“大江大海”?何况,明明是“残山剩水”,却摆出“大江大海”的架构,这种架构,正是蒋介石留下来的思维。龙应台的根本错误在她总是做“虚拟演绎”(pseudo-deduction),“虚拟演绎”好比扣第一个扣子,第一个扣子没扣对,下面的扣子全扣错了。

■看来龙应台有点不幸,她踩了你的线。她如果只写写什么文艺批评,还算恰如其分。她不自量力,扩大来谈“一九四九”的问题,恰恰那是你一步步踩过的线,她跑来乱踩,就闹笑话了。你从十四岁起看“一九四九”长大,而龙应台呢?“一九四九”时她还没穿上开襠裤,实际还没出生。

□“一九四九”对我是目击、是身历、是焦距清楚的见闻、是文件累积的印证,但对龙应台都不是,龙应台只想对大题目速成,那是速成不来的,既不够真实,也容易闹笑话,搞什么大题目啊,连小细节都弄不清楚。像台北的紫藤庐,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更喜欢在紫藤庐喝茶,会朋友。茶香缭绕里,有人安静地回忆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以及风流人物所创造出来的历史,有人慷慨激昂地策画下一个社会改造运动: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

台北市有五十八家Starbucks,台北市只有一个紫藤庐。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Starbucks,全世界只有一个紫藤庐。

□比起Starbucks,紫藤庐的确有中国茶馆的特色,但说“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却是溢美了。紫藤庐是我大学时代好朋友周弘的家。周弘的爸爸是周德伟,当年是财政部关务署署长,家有汽车。周德伟是学官两栖人物,写的德国派文字,有深度但很晦涩。他在家里请过他老师胡适来吃过饭,绝无人文荟萃可言,更没有殷海光与自由主义可资号召。他做了长达十九年的署长,如果公然自由主义,官还能做吗?由于周弘是我好友,我常出入其家,对紫藤庐太熟了。如果说“一代风流人物”出入此宅的,应该只有李敖才是,但李敖眼里哪有学官两栖人物?周德伟罢官后,请我在家吃饭,站在赵夷午的对联前。对联是:

他说上联写的是他,下联写的是蒋介石,我在旁边一直笑。心想此公文章太闷了,岂能觉天下?周德伟死后,他的小儿子周渝还把他老爸的回忆录影本送给我,内容坦诚精采。周渝五十岁生日,我约他单独吃了一次饭,那是我一生最后一次参与朋友的婚丧喜庆。我还挖苦周渝说:“你本来可以雄心大志做番事业的,结果紫藤庐的收入,使你安做小富翁了,你误了一个天才洋溢的周渝。”周渝至今叫我“李哥”,他不以为忤。我在狱中受难时,周渝关切我,侠风感人。总之,紫藤庐的前身绝对没那么伟大,说周德伟、殷海光在那儿启蒙什么自由主义,都是美丽的神话。至多周德伟的维也纳学派视野,影响到殷海光,但周德伟绝对浪费了自己。紫藤庐的故事,告诉我们:自由主义者绝对不能从政,政治人物周德伟误了大思想家周德伟。周德伟的长子周弘是我一生交过的最宽厚的朋友,我至今怀念他。至于紫藤庐这房子,龙应台说“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当然,它更清楚自己的身世。紫藤庐有知,会为之窃笑。

■看来龙应台根本乱写了一段神话,她真不幸。

□不是她的不幸,是我们的不幸。

■《大江大海骗了你》,这是一个有趣的副书名,并且有张力,用“骗了你”作为提醒,暗示有人是被骗的傻瓜。是个不错的构想。

□本来我的构想是“大江大海,屁”,用一个“屁”字蹦出一切,简明扼要,也不错,更有张力呢。

■在一本正经之士眼里,有点不雅吧?

□毛泽东词中有“放屁”字眼出现,孙中山“三民主义”中也大谈“放屁”,屁来屁去的,在他们革命家眼中,都不发生字眼问题。

■《阳痿美国》一书,中国大陆朝中有人视“阳痿”两字不雅,影响了出书。

□我想起我做预备军官排长时候,排中有阿兵哥叫张中尾,读《青春花朵》一类书,老兵班长郑金海不准他看。理由是:书中有“月经”两个字。

■“阳痿”、“月经”、“放屁”都是生理名词啊,在医学书里还是学术名词呢。

□“放屁”两字还够不上呢,该叫“排气”。

■看来该查禁毛孙诸公的著作才安全。

□如果郑金海班长升了官,做了中朝大员,他干得出来的。

■但你还是没用“屁”字做副书名。

□用“骗了你”更有亲切感,因为点出阁下即是被害人、被害人即是阁下。书名把读者给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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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阳县风娅乡澎湖湾村,位于中国西南省川东地区,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冬暖夏凉,雨热同期,气候垂直变化较为明显。

    古阳县是川东地区出了名的贫困县,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县城三面环山,交通极度不便利,平均海拔比其他地区要高500多米,县域内多山地,林木葱郁。

    白墨从古阳县城换乘了乡村客车后,就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山区公路,崎岖陡峭不说,还有诸多盘山公路,大概五个小时的行程时间,白墨才到达古阳县下属的风娅乡,不过令白墨耳目一新的是,一路上的风景那是数一数二的。

    “老爷子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安度晚年?”下了车,白墨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不过想到马上就能继承老爷子的农场了,白墨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激动与高兴的,等继承了农场,自己就老老实实的过着农场主的悠闲小日子,虽然不一定能够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总比在钢铁水泥城市里没日没夜的上班打拼要强,至少白墨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一个星期前,大学刚毕业的白墨,收到了来自古阳县人民法院的一份遗产继承书,是自家祖辈二大爷留给自己的遗产。

    白墨打小就失去了双亲,是跟着三叔三嫂长大的,后来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了一个比较不错的本科大学,原本打算毕业后好好工作,贷款买房买车娶媳妇儿,然后和表弟一起给三叔三嫂养老。谁知道这刚毕业,就有从天而降的遗产可以继承,让白墨好一阵高兴。

    白墨对这个二大爷几乎没什么印象了,根据从三叔那里得知的信息,白墨知道自己的这位二大爷是个挺神秘的人物,白墨至今身上还有一块古旧的玉佩,据说就是二大爷在白墨很小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二大爷留给白墨的遗产是一处深山农场,根据古阳县人民法院的财务统计,这个农场价值人民币四十多万,农场位于古阳县风娅乡澎湖湾村,地方很偏僻,据说当初是二大爷花了好几百万买的地,办了一个农场,用来安度晚年用的,也不知道那个农场如今是一副什么样子。

    白墨在古阳县城下车后,就去县法院办理了遗产的交接手续,然后再搭车前往风娅乡。

    风娅乡是偏僻得不能更偏僻的乡镇了,从古阳县坐乡村客车都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白墨早上出发,到达风娅乡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虽然偏僻是偏僻了一点儿,不过白墨发现,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大城市不能比的,这里几乎没有汽车尾气造成的空气污染,更没有工厂的废烟废气,空气非常的清新,令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风娅乡是一个很小的乡镇,一共只有两条街,一条是老街,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也算是有些年的历史了。还有一条是新街,也是整个风娅乡的“商业”区所在,说是商业区,其实也就只有一家中型超市和几家零售商店店铺,以及几个小饭馆儿,还有一家游戏厅和粮食回收站,当然了,国家电网部门和农村信用社自然是有的。在新街的不远处就是风娅乡中学,是一个初中学校,校门看上去破烂不堪,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风娅乡的街头上并没有多少人,在老街的尽头,白墨看到了搭车的地方。

    “师傅,去澎湖湾村多少钱?”白墨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不爽的,因为这里全是三轮车,还是没顶棚的那种,压根儿就看不到乡村客车了。

    一想到还要搭这种三轮车才能到澎湖湾村,白墨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澎湖湾啊,给个二十块就行了。”

    白墨愣了一下,二十元?这特么澎湖湾村是有多远?白墨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知道那个澎湖湾村到底在什么地方,本来想用手机地图查询一下的,结果发现在这里信号非常的差劲。

    “小伙子,来来来,这里来,去澎湖湾村是不是?十块钱。”在一排三轮车的最边上,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大叔朝着白墨招呼着。

    白墨走过去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叔就是澎湖湾村村民,叫做王老实,看起来倒是挺老实的。

    “行,咱们走。”白墨也不墨迹,付了钱,直接上了三轮车。

    就在这时候,白墨的手机响了起来,白墨瞅了一眼,是自己前女友打来的。

    “喂,有事吗?”

    “什么?下个月你就结婚了?和李超那混蛋?”

    白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变得很淡定的说道:“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祝你新婚快乐,拜拜!”

    挂了电话,白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自己好了四年的大学女友,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这口气无论如何白墨都咽不下去。可是白墨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一贫如洗,没钱呢。

    那个叫做李超的家伙,和白墨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家里有钱,大学里追了白墨女友三年,最后大家都毕业了,需要选择各自的前程了,白墨的女友就和他分了手,选择了李超。

    白墨至今还记得那天毕业聚会上李超在女友以及同学面前羞辱自己的场景,这辈子都不会忘。

    “总有一天,我白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白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逆袭,也许这次继承二大爷的遗产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过了几分钟,白墨暂且忘记这些烦心事,和开三轮车的王大叔聊了起来。

    “大叔,咱们澎湖湾村儿有多少户人家?”

    “小伙子,看样子你对咱们澎湖湾村并不了解啊,咱们澎湖湾村分为上湾和下湾,一共有三百一十户人家,诶对了小伙子,你来咱们澎湖湾村干啥咧?”

    “噢,你应该就是从大学里来的那位支教老师吧?”大叔突然说道。

    “支教老师?”白墨摸了摸脑袋,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来继承我二大爷遗产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最近咱们澎湖湾村儿要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继承白大爷农场的,一个是来咱们澎湖湾小学支教的。”大叔津津乐道的说着。

    “对,我就是来继承我二大爷农场的。”

    一路上和这位王老实大叔聊了很多,白墨对澎湖湾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自己的二大爷在澎湖湾村有着很高的声望,据说是澎湖湾村的大善人,帮助过很多贫困家庭,不过由于二大爷能力有限,以及澎湖湾村的自然条件贫瘠,没法儿带着澎湖湾村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

    从风娅乡到澎湖湾村,一路全是黄土泥路,大约宽两三米,一条水泥公路都看不到,用王老实大叔的话说就是,要致富,先修路,澎湖湾村路都没有修起来,自然是很穷的了,村里人多是种上一些粮食来养家糊口,或者是外出打工挣钱。当然了,也有一部分人在白墨二大爷的农场里干活儿。

    在过了一个山坡又一个山坡,以及不少山地路后,三轮车终于一路颠簸着快来到了澎湖湾。

    “小伙子,看到那个湖没?那就是咱们澎湖湾。”

    白墨这一路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在拐过一个山坡后,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个月牙形状的湖泊出现在了眼前,一条清澈的河水从湖泊旁边流经而过,澎湖湾湖泊周边是一片面积不是很大的河边平原,有一个瓦房密集的村落,平原后面是巍峨的大山,山脚下还有一个瓦房密集的村落,这应该就是王老实大叔说的澎湖下湾和澎湖上湾了吧。

    看到眼前的景象,白墨不禁想起了一首儿时听的歌曲《澎湖湾》。

    澎湖湾村美丽迷人的风景使白墨结结实实的震撼了一把,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如果请一位画家前来将眼前的景象描绘下来的话,绝对堪称山水佳作了。

    “大叔,这就是澎湖湾了?”白墨已经看呆了,终于明白了“身临其境”这个成语的意思。

    “是咯,这就是咱们澎湖湾村,河边那是下湾,山脚那是上湾,下湾有二百一十八户人家,上湾一百户,白大爷的农场在上湾背后的那座山里头。”

    农场竟然在山里头?白墨纳闷了,农场搞养殖和种植的,怎么会选择建立在山里头呢?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白墨乘坐着三轮车绕过了山地,从几块水田旁边的土路过去,就到了澎湖湾旁边的河边。

    “真美啊,难怪二大爷要选这么一个地方安度晚年。”白墨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的偏僻山村了。

    “小墨,你要继承你二大爷的农场,得去村委那儿,需要怎么弄我这大老粗也不懂,我得赶紧回家一趟,倒是有件事得劳烦你。”王老实给白墨指了村委所在的位置,然后就往家里赶了。

    “王叔你说,什么事?”白墨觉得王叔很淳朴,如果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话,自然是不会推脱的,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澎湖湾村混呢。

    “我家媳妇儿生了场大病,儿子又在县城里念高中,这不因为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所以俺才去乡上接点拉学生上下学的活儿,可是……。”王大叔估计是开不了口,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白墨自然是明白了王大叔的意思,看着王大叔驾驶着三轮车往家里赶的背影,白墨心里一酸,冲着王大叔喊道:“大叔,农场明天开始招工,你来帮我打理打理吧。”

    一开始白墨对二大爷给自己的农场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澎湖湾村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二大爷的农场还是比较熟悉的,白墨从王大叔那里得知,农场位于上湾后山半山腰一块开阔的平地上,主要是种植了一些农作物,养殖了一些鸡鸭之类的,还有山腰上的很多果树,都属于二大爷农场的范畴。

    接下来马上就要换季了,农场需要人来打理,白墨一个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就需要在澎湖湾村雇用村民来帮忙。

    澎湖湾村下湾旁边就是水质优良的澎湖湾,还有水牛在其中悠闲的洗澡,一些农妇在边上搓洗衣物,如果换作古代,这里足够称为世外桃源了。

    顺着进村的土路,白墨根据王大叔所指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村委会大院儿。

    村长一听是白大爷农场的继承人来了,赶紧从村委办公室跑到了院子里迎接白墨,搞得白墨有些不知所措。

    村长是个白胡子老头儿,看上去精神倒是很好,挺活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顽童周伯通转世呢,村长姓吴,不过村里人都不怎么叫他村长,而是叫老吴头。

    “来来来,小墨,这是村支书老陈。”吴村长给白墨介绍了一下澎湖湾的村支书老陈。

    村支书看上去就和村长有很大的差距了,他带了一副眼睛儿,很斯文,年纪估摸着四十多的样子,不到五十岁,应该是个文化人。

    “陈支书是县城以前的师范学校毕业的,咱们村儿老一辈少有的文化人,而且也是我们澎湖湾村小学唯一的教师。”吴村长吧啦吧啦吧啦的讲了很多,除了介绍村委会的几个人之外,还跟白墨介绍了一下澎湖湾村的现状以及属于白墨的农场。

    虽然从别人口中能猜出个农场的大概,但是只有经过实地考核后才知道自己的农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趁着太阳还挂在山头上,白墨让村长直接带自己去农场。不过由于村长在村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在白墨完成了农场的一些交接手续后,让村支书陈叔带着白墨去后山的农场了。

    “小墨,我想你也知道了,你二大爷给你的农场属于私人财产,当初那块山头是从国土局靠关系买的。”村支书老陈一路上跟白墨讲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农场的占地,竟然是私有的,这不成了所谓的地主了吗?

    根据白墨所知,国家关于土地方面,是秉承土地国家所有的,老百姓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

    “山上有一栋房子,早些年建的,有点类似欧美国家的别墅风格,听说是我们村一位去世的瓦匠设计的,这栋房子是主要财产之一,另外的财产就是一些农作物和果树,以及菜园,养殖场了。”

    听了老陈村支书的详细概述,白墨对二大爷的农场的组成大概有一个了解了。

    去往农场的这一路上,有不少村民看到村支书老陈旁边跟着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都围在不远处纷纷议论着,直到村支书老陈和白墨走上了通往后山农场的砂石路,他们才各自回了家门。

    到了后山半山腰,白墨总算是见着了二大爷的农场,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正中央有一栋别墅模样的房子,房子前边儿是用栅栏围着的院子,果然像极了西方国家的小别墅。

    在房子西边儿一百米外,是一个养殖场,听声音,白墨就知道养的是猪。不远处还有一个养殖场,村支书老陈说那是养的鸡,所以村里很少有人家养鸡和养猪了,多是靠种粮食毫和男主人外出打工挣钱养活。白墨倒不觉得农场规模性的养猪和养鸡是断了澎湖湾村村民的财路,毕竟这年头养猪和养鸡并不怎么赚钱了。

    老陈把白墨带到了农场后,简单的聊了两句,交代了一下白墨明天到村委会熟悉环境的事儿后,就下山去了。

    此时白墨一个人面对着陌生的农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看这农场规模并不是很大的样子,白墨就明白了,二大爷并非用心的经营这里,而是把这里当做了安度晚年的地方,也就是说,就算这个农场正常的运转起来,没有特殊优势的话,是很难盈利的。

    房子的钥匙在县法院办理遗产交接手续的时候就拿到手了,白墨坐了一天的车,索性直接朝着那栋房子走去,准备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剩下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一个人在山上居住着这么一栋大房子,白墨心里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其实白墨也不是一个人,因为他看到在房子前的栅栏门口前,竟然栓着一条呆萌呆萌的哈士奇幼犬,的确是一只幼犬,因为体积很小,身高不过白墨的脚踝,至于是不是哈士奇的品种,白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二大爷生前买的宠物了,只可惜二大爷去世得突然,这只呆萌哈士奇幼犬估计还在等待着主人回来呢。

    小哈见白墨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白墨走过去直接把它抱了起来,结果小哈还各种反抗,用还没有长齐的牙齿咬白墨的手指,不疼不说,还挺痒痒的。

    “小哈,还真是可爱呢。”等到小哈不再排斥自己了,白墨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正好此时太阳映红了半边天,马上就要落山了,天边的云朵就像小学语文教科书中萧红的那篇《火烧云》文章一样,美极了,站在宽敞的山腰农场上,可以将眼前的景色一览无遗,白墨赶紧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单反相机,拍下了这美丽的一刻。

    在拍完收起单反相机后,白墨兜里的那块玉佩,也就是二大爷在小时候送给自己的礼物,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白墨捡起来,准备揣好的时候,竟然发现房子前的院子里有一口古井,古井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凹氹,那个形状和白墨手里的玉佩一模一样。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山那边的云已经从金色变作了深红色,眼见黑夜即将降临,白墨并没有打算回到那栋大房子里去洗澡睡觉,而是蹲在院子里的那口古井旁边,然后把玉佩放在石台上那个凹氹处旁边进行对此。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轮廓,那个凹氹处的大小形状和玉佩的大小形状几乎完全吻合。

    小哈在白墨怀里叫了几下,好像是在提醒白墨该回家睡觉了。

    “等会儿,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和我的玉佩完全吻合的凹氹?太奇怪了。”白墨心里有几分疑惑,他总是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犹豫了差不多一分钟后,白墨决定将玉佩放到那个凹氹里面去试试,说不定有什么暗藏机关之类的呢,这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以前看的盗墓小说里的许多场景。

    就在白墨将玉佩放到石台上的凹氹处里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白墨瞠目结舌,那个凹氹和玉佩几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而且还有一丝丝白色的光芒散发出来,紧接着那口古井内仿佛风起云涌一般,一股巨大的吸力拖拽着白墨,白墨竟是直接被那口古井吸进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白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轮耀眼的太阳,白墨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

    突然,一张萌萌的狗脸出现在了白墨眼前,吓了白墨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哈。

    汪汪汪,汪汪汪。

    白墨耳边响起了一阵嘈杂的狗叫声,当白墨从地上坐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身旁围着四条狗,其中一条是小哈,还有一条黑黑的大藏獒,一条土黄狗,一条肥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大肥狗。

    “欢迎新主人来到黄金农场,汪汪。”

    那条大藏獒竟然开口说话了,这可把白墨给吓得不轻,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我们的新主人叫做白墨。”小哈对大藏獒说道。

    “你们,你们会说话?”白墨惊恐的看着这四条狗,心里想着自己这特么是遇到鬼了?

    “是啊,我们四个是黄金农场的管理员,他叫大黑,他叫阿黄,他叫胖将军,我是小哈。”小哈给白墨介绍道:“这里是你的二大爷留给你的黄金农场。”

    白墨的小心脏现在是扑通扑通剧烈的跳个不停,这里竟然是二大爷留给自己的,黄金农场?

    “我二大爷,留给我的,黄金农场?”白墨吞吞吐吐的问道。

    “没错,主人现在您就是这里的新农场主了。”小哈的声音萌萌的,他跳到了白墨的膝盖上说道:“您的黄金农场现在占地一百余亩,位于大陆的西南区域。”

    “照你这么说,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咯?”白墨好奇的问道:“我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么?”

    “对的主人,这里被称作农场世界,黄金农场和主人所处的现实世界有连接通道,主人可以自由来往。”小哈给白墨解释道:“在这里主人需要经营农场,给不同的部落以及城镇领主提供农作物粮食,获取农场点数,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农场的正常运转。”

    听着小哈介绍的一大堆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白墨脑袋都快晕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自己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根本就无法第一时间接受这些。

    不过,白墨最终还是了解了一个大概,这里是不同于地球的另外一个世界,这个黄金农场以前是自己二大爷的,现在被自己继承了,农场可以和那口古井进行自由连通,而来往于两个世界之间的钥匙,就是二大爷曾经留给白墨的那块古旧玉佩。

    小哈说,这个黄金农场是二大爷经营了六年的成果,占地两万余亩,是附近最大的农场,专门为这一片区域的各个部落提供粮食,以此换取农场点和金银财宝。

    小哈还说了,这里是一个很多部落势力分布的农场世界,由于各个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战争,所以需要农场提供大量的粮食,农场主的地位在这个农场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尊享着很高的地位。

    还有一点令白墨颇为兴奋,那就是这个农场世界的物品可以带到现实世界中去,现实世界的东西,也可以带到农场世界中来。

    现在,白墨就是这个黄金农场的农场主了。

    白墨呆呆的坐在农场的正中央广场上,还在吸收着小哈告诉自己的所有信息,不经意间转过头去才发现身后是一栋哥特式风格的城堡,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根据小哈的介绍,这个水池就是和古井的连接通道,白墨只需要以玉佩媒介,就可以从这个水池回到现实世界当中了,不仅如此,这个水池里的水也是整个农场水资源灌溉的源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且这水池里的水有提高农作物生长周期的特效。

    中央广场四周是一大片种植的农作物,其中有玉米、大豆、白菜、莴笋等,大多都是蔬菜类农作物,不过唯一和地球不同的是,这些玩意儿个头很大,一个玉米竟然有冬瓜那么粗,大豆比鸡蛋还大,着实让白墨明白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豆外有豆。小哈说,这些蔬菜是那些部落的家伙最喜欢的食物。

    “部落?人类部落吗?”白墨好奇的问道。

    “不是的,我们农场世界除了主人您,是没有人类的。”

    “没有人类?”白墨一脸囧样儿。

    “对呀,部落是野狼部落、鳄鱼部落、飞鹰部落他们。”小哈给白墨解释道。

    白墨这下子明白了,这特么是一个属于“兽族”的世界啊。

    随着小哈和大黑阿黄以及胖将军他们给自己不断的科普,白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更加深入一步。

    白墨现在知道,农场世界里是没有人类的,这里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智慧动物,他们多数是以部落群居,或者是以城镇为根据地,开拓领土,抢夺金银财宝等资源。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奇葩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是食素动物,这个世界的智慧动物是禁止食荤的,哪怕是野狼部落、鳄鱼部落之类的,都是食素。

    了解的农场世界的诸多情况后,白墨在小哈他们的带领下,熟悉了一番这个有着一百余亩的黄金农场,风景确实很美丽,而且阳光充裕,那栋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物,就是属于白墨在农场世界的房子了,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白墨不禁感叹连动物都能修建出这么伟大的建筑。

    由于农场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所以白墨在确定外面世界天快亮的时候,就准备离开黄金农场,回到现实世界当中去了,否则被村长和村支书他们发现自己消失了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在黄金农场,小哈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和白墨一同来往于两个世界的农场管理员,大黑阿黄胖将军他们就不行了。

    来到农场中央广场的水池旁后,大黑阿黄和胖将军他们朝着白墨挥了挥狗爪子,让白墨早点回来,白墨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感觉哭笑不得。

    跳入深不见底的水池中后,白墨脑袋一瞬间恍惚,睁开眼睛后,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古井旁边,手里紧握着那块古旧玉佩。

    “小哈,你现在还可以和我说话吗?”白墨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哈,好奇的问道。

    “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我可以和你进行交流的。”小哈吐着舌头说道,这家伙有事儿没事儿总爱卖下萌。

    “这么神奇?”白墨把小哈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小别墅走去。

    去到异界农场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呢,这转眼间的功夫,太阳马上就要从山的那边升起来了,这就意味着白墨在异界农场待了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啥也没干,光顾着了解那个世界的概况和视察农场了。

    现在白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想着自己竟然是两个世界的农场主,而且还可以自由来往,白墨觉得自己精彩的人生马上就要开始了。


    从异界农场回来之后,白墨带着小哈回到了小别墅,这栋欧式风格的小别墅内部装修很不错,有一种豪门风格,白墨很喜欢,因为这样显得特别有范儿,也很适合像自己这样的“未来土豪”。整个别墅分为上下两层楼,底层是大厅和厨房之类的,二楼则是卧室,白墨特意看了一下,有四间卧室,一间书房,就这么一栋别墅,要是位于一线城市郊区的话,价值起码上千万。

    白墨选择了楼梯口左拐的第一间卧室作为自己的房间,把小哈扔到床上之后,白墨挑选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钻进了浴室,准备一洗身上的疲惫,然后迎接一个崭新的明天。

    在洗澡的同时,白墨也不忘和小哈进行沟通,白墨因此也了解了不少关于自己二大爷的一些事情。白墨还了解到,原来那个异界的农场,是白氏祖辈传给二大爷的,现在二大爷又传给了自己,那个农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部落来采购蔬菜进行备战屯粮,这也是农场经营收入的主要部分,在异界流通的货币主要是黄金,包括金币、金条、金砖等,还有一种高等流通货币是钻石。

    一听到黄金和钻石,白墨眼珠子都快直了,这些东西要是弄到现实世界中来的话,岂不是可以售卖成大把大把的软妹币?

    现在的白墨可穷死了,除了空有澎湖湾存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盈利点的破农场,身上的现金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块钱,这还得算上马上就要雇佣农民打理农场的工资,总之白墨现在手头紧得很,如果能从异界带回来一些黄金拿到黑市上售卖的话,就完全可以缓解自己资金不足的情况了。

    “小哈,黄金农场的蔬菜还有多久才能收获?”白墨想要知道黄金农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收入,对此只能询问小哈,因为小哈是黄金农场的管理员,他知道的比白墨这个刚成为农场主知道的可要多多了。

    “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到时候野狼部落会来我们农场收购大量蔬菜的。”小哈对白墨说道,然后又在床上打滚儿自娱自乐。

    一个星期,白墨觉得并不久,或许在这个山村里一晃眼就过去了。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白墨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是偶尔会有一丝困意,毕竟都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了,而且还经过了一路的颠簸和异界农场的刺激。

    在楼下的厨房里,白墨在冰箱里找到了面包和牛奶,简单的吃了早餐后,白墨又找到了狗粮,小哈见了狗粮汪汪直叫,看样子这家伙也是饿了。

    “二大爷对你挺好的啊,还给你买狗粮。”白墨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哈顺便调侃一下他。

    “以后你也给我买呗。”

    “我穷,可买不起。”白墨摇了摇头:“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有钱了,到时候别说狗粮了,管你吃个够。”

    白墨和小哈吃完早餐,正好太阳从山的那边升了起来,万物从黑夜中复苏,白墨领着小哈就下了山,朝着澎湖湾村村委会去了。

    到了村委会,老吴头村长不在村委会办公室,村支书陈叔也是刚到,见白墨来这么早,还颇有些惊讶。

    “小墨,起这么早啊?”村支书老陈进到村委办公室后泡了一壶茶。

    “村长呢?”白墨见村委会里只有村支书老陈一个人,好奇的想知道村长老吴头哪儿去了。

    “老村长一大早就去县里了。”村支书老陈说道:“今天就我带你熟悉熟悉澎湖湾村吧,噢对了,你二大爷的农场怎么样?在咱们这儿有发展的前途吗?”

    一说到二大爷在澎湖湾的这个,白墨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陈叔,老实说,我二大爷留给我的这个农场也就是一个摆设,发展价值实在是太低了,就算每年有些收成,咱们村儿又实在是太偏僻了,光是运输成本之类的,就够呛。”

    澎湖湾村山水很好,雨热阳光等条件也很充沛,农作物生长有着相当不错的环境,如果能够把农场运行起来,种植一些果树什么的,打造成正规性商业农场,还是会有惊人的收成的,这些白墨都想过。

    只可惜目前有一个问题难倒在了白墨眼前,那就是澎湖湾村通往外界的交通问题。

    白墨研究过,澎湖湾村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是这里的自然资源丰富,如果能够打通和外界的交通联系,澎湖湾村的发展将会前途无量,这里的农业甚至可以发展到一个巅峰。

    “小墨,你知道老村长这次进县城是为了什么吗?”村支书老陈语重心长的对白墨说道。

    “怎么?”白墨疑惑的问道。

    “这些年,老村长为了咱们澎湖湾村修路的事情可跑断了腿,隔三差五的都要去县城为这事儿忙活,可是至今也没有个准信儿,也不知道县里有没有考虑过为咱们澎湖湾村几百户人家规划修建一条公路。”村支书老陈说着说着就叹息了起来:“都说要致富,先修路,咱们澎湖湾村这路要是修不起来啊,村民们就只能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还谈什么奔小康呢。”

    “还真是这个理儿。”白墨赞同村支书老陈的话,澎湖湾村之所以这么穷,就是因为偏僻和外界的交通不便造成的,尽管古阳县作为一个贫困县,但这都是次要的的原因。

    和村支书老陈讨论了一番关于澎湖湾村修路的事儿后,老陈就带着白墨开始熟悉澎湖湾村,毕竟以后白墨少不了和村民们打交道。

    上湾和下湾都逛了一圈儿,不少村民已经知道白墨是白大爷农场的继承人了,之前还有不少村民在议论纷纷的,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事儿了,毕竟在他们眼里,白墨这种“富二代”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白墨把澎湖湾村逛得差不多了,上湾和下湾的各条路,以及村小学的位置,进出村的路,都已经有所了解。特别是澎湖湾村小学,给白墨的印象特别深刻,就一个字,破,而且不是一般的破。

    澎湖湾村小学破烂不堪这在白墨的预料之中,毕竟在风娅乡的时候,看到风娅乡中学也就那样了,澎湖湾村小学肯定只会更差。

    村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有钱人家,大多数都是一两层的砖瓦房,甚至还有些贫困家庭住的是土平房。就白墨所知,在下湾的村东头,有一户不错的人家,家里住的是四层楼的房子,门前还有一个院子,整栋楼房外面墙壁都贴了瓷砖,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村支书老陈说,这户人家是澎湖湾村少有的有钱人,他家的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栋令无数村民羡慕的大房子。

    经过村支书老陈的各种“解说”,白墨对澎湖湾村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开始明细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儿,倒是令白墨挺期待的,那就是一天后会有一位大学生支教老师来澎湖湾村小学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短期支教,听说是个女大学生。


    由于澎湖湾村的地理位置偏僻,村里的经济相对落后,这也导致了澎湖湾村的教育资源也非常的匮乏。白墨特地留意了一下,澎湖湾村小学的硬件配置只有一栋三层的破旧教学楼,学生的桌椅板凳之类基础教学设备的也是最差的那种,而且还各种参差不齐。特别是在教师资源方面,就更加奇缺了,全村一百三十多名小学生,只有村支书老陈这么一位教师。

    老陈是以前古阳县城师范职业学校毕业的,他主要是教全村小学一到六年级的语文,在数学和英语方面,老陈就显得比较吃力了。

    这次村里要来一名女大学生支教老师,对于整个澎湖湾村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好几年了,总算是有新的教师愿意来澎湖湾村小学进行教学,哪怕是短短的三个月,也足够澎湖湾村小学的学生们高兴许久了。

    支教老师是个女大学生,倒是挺让白墨期待的,这年头,会是怎样的女大学生愿意来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支教呢?

    和老陈来到澎湖湾湖泊边,看着清澈的湖水,白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白墨生平所见的河流湖泊,无论是黄河长江,亦或是长白山天池,都比不上澎湖湾湖水的清澈,湖水倒映着天上那一轮金色的太阳,一时间整个湖泊都变作金光灿灿了。

    村支书老陈说澎湖湾的湖水之所以这么清澈,是因为澎湖湾湖泊是一个水源流动性的湖泊,旁边的那条溪水叫做牡丹溪,是从澎湖湾村后面那些大山上流下来的天然水源,流经澎湖湾后又继续往风娅乡方向,直到距离古阳县二十公里的一个大型水库才到尽头。

    牡丹溪的流量并不大,河面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样子,河床呈u字型,一年四季都不会出现河水枯竭的状况,由于是温带季风气候,河面就算是在冬天,也不会轻易结冰,除非是反常的冬季天气。

    澎湖湾村村民的部分农业用水,就是来自牡丹溪的,牡丹溪和澎湖湾一样,对于澎湖湾村来说非常重要。

    “陈叔,澎湖湾里有鱼虾吗?”白墨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诺大的一个澎湖湾,到底适不适合养殖鱼虾之类的发展一下养殖业呢?

    “里头鱼虾还不少咧,常有调皮的娃来澎湖湾摸鱼。”

    白墨想了想,觉得如果要把澎湖湾利用起来养殖鱼虾的话,恐怕会破坏它的乡村自然美,而且澎湖湾村的水源是流动的,想要养殖鱼虾就必须对澎湖湾进行改造。

    如此一个美丽迷人的湖泊如果经过人工改造了的话,它的美韵就会消失了,这是白墨不想看到的,所以白墨索性放弃了利用澎湖湾养殖鱼虾的想法。

    围绕着月牙形状的澎湖湾走一圈,得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在澎湖湾东边,是河边平原,而河边平原是一个小型的沙滩,沙滩旁边是大片的水田,没有通路,所以只能走田坎。

    白墨大概估计了一下,澎湖湾整体面积比一个足球场要大一些,只不过形状不是圆形或者方形的,看上去如果和一个足球场做比较的话,视觉上估计没有一个足球场大。

    “这么美丽的地方,真是一个不错的度假胜地。”白墨对村支书老陈说道:“我觉得咱们澎湖湾村适合搞旅游业。”

    “旅游业?”老陈是个思维模式中规中矩的村支书,他对近些年兴起的旅游业并没有什么了解。

    而白墨就不同了,白墨是大学毕业生,而且白墨向来眼光都不赖,澎湖湾村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适合发展旅游业的好地方,如果真能开发旅游业的话,澎湖湾村也会因此脱离贫穷,渐渐的跟上国家的步伐,走上小康道路。

    白墨从第一眼看到澎湖湾村开始,就深深地在心里镌刻上了两个印象符记,一个是风景美丽,一个是经济贫穷。

    如果能够改变澎湖湾村村民的经济条件的话,白墨自然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力所能及的为澎湖湾村谋取利益。

    不过,这样一来,可能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原本一直属于澎湖湾村的自然美丽。

    因此白墨心里挺纠结的,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村里提出自己的想法。

    眼看到了中午时分,村支书老陈带着白墨去了他家,准备在他家里吃午饭,然后下午带白墨去澎湖湾村附近的山上看看。

    听村支书老陈说,澎湖湾村附近的山里头,有不少野生动物呢,村里头也因此有了“猎户”,不过村委会有规定,村里的猎户一个月只允许上山打一次猎,而且一次猎物不能超过三只。

    对于这个规定,澎湖湾村的村民们都是严格遵守的,毕竟他们不靠狩猎过日子,上山打猎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调味品罢了,也有一些老人喜欢那种打猎的感觉,事实上这对澎湖湾村附近山林的生态系统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来到老陈家后,白墨才彻底改变了对“当官”的黑点印象,老陈家和其他村民家差不多,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的砖瓦房,小两层,房子前边儿有个院子,院子左侧是猪圈,只不过已经空置好几年了,自从白墨的二大爷在山上开了养殖场后,村里就没有几户人家养猪了。

    以前白墨经常看新闻,诸多网友在网上吐槽村官贪污严重,不比一些大老虎差,甚至有的村官都能贪个几十上百万的软妹币,所以白墨一直对村官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看来,白墨是想多了,大多数村官还是尽心尽力为村民做事儿的,也许国人只看到了一小部分,无论是好的,亦或是坏的。

    老陈家一共有四口人,一个是老陈的媳妇儿,叫做李桂花,是个朴实的乡村妇女,年纪和老陈相差无几,还有一个老奶奶,是老陈的母亲,手脚还算活泛,只不过由于年事已高,在说话方面已经不怎么利索了。

    还有一个在院子里抱着一本小人儿书看的小娃,看上去也不过十岁的样子,是老陈的儿子。

    老陈说,他和他媳妇儿结婚虽然早,但是早些年老陈在县城里面工作,没有怎么顾及家里,直到后来老陈的父亲意外去世后,老陈才回到了澎湖湾村,当起了村支书,几年后老陈和媳妇儿诞下一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叫做陈诚,不过白墨后来才知道,村里的娃都叫他外号陈二狗,至于是怎么得来的,白墨就不得而知了。

    在老陈家休息了一会儿后,从厨房里就飘来了一股饭菜的香味,白墨闻了闻,胃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甚至肚子还咕噜咕噜叫了好一阵儿,原本看着电视的心思也没了。

    “小墨,你嫂子手艺好着咧,桂花,早些上菜,小诚,过来吃饭了。”老陈收拾了一下饭桌,对媳妇儿和儿子喊道。

    院子里传来了陈诚稚嫩的声音,然后陈诚就嗖的一下从院子蹿到了屋里来,这时刚好李嫂端来了两盘菜,陈诚见了就想用手去抓,结果被老陈拍打了一下他那小手背。

    白墨见了,倒是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自己小时候好像也遭遇过这种情节,回想起来,倒是挺温馨的。

    不得不说,老陈妻子做饭的手艺是白墨见过最好的,一桌子的饭菜虽然普通,但是飘香四溢,而且特别好吃,口感很好,很有农家的味道。话说白墨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吃农家饭的感觉了,记得上一次是在几年前老家的外公外婆家里。

    转眼几年过去,白墨大学已经毕业,外公外婆也离开了人世。

    陈诚吃完饭后,就抱着他的那本小人书回了房间,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他是不用上学的,老陈说这小子一般看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会出去找他的小伙伴们玩耍,调皮的很,别看现在规规矩矩的,一跑出去玩儿,指不定就捅了什么篓子呢。

    对此白墨也只是笑笑,孩童时期嘛,大多数人都顽皮得很。

    在老陈家吃完午饭,也不过下午一点左右,老陈这就开始联系村里的几个猎户,准备带着白墨上山去打猎,白墨一听,心里挺激动的,毕竟打猎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呢。

    其实村支书老陈也没上过几次山,上一次还是和老吴头村长一起的呢,应该是在三月份的时候,眼见这已经六月了。

    在老陈家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小青年,皮肤黝黑,身体很强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很有特点,老陈叫他山娃子,听说他是澎湖湾村最年轻的打猎能手。还有一个就是老一辈的老年人了,有着一茬白胡子,但是身体看上去仍旧健康得很,这位大爷在澎湖湾村附近的山上打猎了三十多年,老陈叫他徐叔,白墨就徐大爷徐大爷的叫得可欢了。

    徐大爷好像也很喜欢白墨的,他们俩聊得不亦乐乎,徐大爷给白墨详细的介绍着手里头的家伙事儿,那是一把老旧的猎枪,枪管很细很长,看上去结构并不复杂。

    除了猎枪,还有专门的捕猎笼,椭圆形的,像个西瓜,在笼子的底部是一个铁制的空心底盘,笼子内部底盘结构倒是令白墨挺感兴趣的,因为只要有压力压迫着底盘,笼子打开的笼门就会突然间紧闭。徐大爷说这玩意儿叫做倒梭子,专门捕获那些贪吃的小鸟儿或者山鼠之类的。

    山娃子和徐大爷不仅带了猎枪和三个倒梭子,还有一条土狗,这条狗看上去并不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徐大爷说,他可有用了,它的鼻子特别灵,一旦发现了小型猎物,譬如山鸡松鼠之类的,他都会第一时间敏捷的冲上去抓捕,而且每次都会有所收获。

    没过几分钟,白墨就和山娃子以及徐大爷混得熟溜熟溜的了,老陈原本以为白墨会是一个娇惯的城里人,没想到挺会融入乡村环境的。

    由于小哈是宠物犬,老陈让白墨将小哈放在他家里,因为上山去确实不适合带着这个家伙,白墨也没有说什么,就把小哈留在老陈家了,这下子可把陈诚给高兴坏了。

    “你个瓜娃子,莫把人家的宠物狗碰着了,小心点。”老陈特意嘱咐了一下儿子,因为他知道这小狗可不比村里的土狗,贵着咧。

    老陈不了解小哈,白墨可了解得很,这是一条能够说话的哈士奇,何止是珍贵,简直是举世罕有。

    四人出了老陈家的院门,结果迎头就碰上了一个村委办公室的人,他走过来给老陈说了几句,然后和徐大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老陈听了那人的话后,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白墨,白墨感觉不对劲,心里想着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叔,怎么了?”白墨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墨,昨天你是不是答应了王老实,让他今天找你去你的农场做工?”老陈向白墨问道。

    白墨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昨天来澎湖湾村的时候,好像确实是答应了王老实,让他今天找自己,然后让他帮自己打理打理山上的农场。

    “王老实在村委会办公室呢,说是找你,让你给他一个信儿,然后好上山干活儿。”老陈说道。

    “农场有养殖场,还有一些菜园子以及果树需要打理,我就让他去了,每个月给他合理的工资。”

    “其实这都不要紧,以前白大爷也雇用过王老实,只不过这个人,有污点。”老陈说道。

    “污点?”白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经老陈一说,白墨才知道,原来那个王老实以前也替自己二大爷打理农场,不过有一次因为私底下联系生猪贩子,把二大爷养猪场的三十多头猪给卖了,这事儿被捅出来后,王老实就没能继续在农场干下去了,而且在澎湖湾村的声誉也有很大的影响,白大爷心善,并没有追究王老实的责任。

    不过王老实的媳妇儿卧病在床倒是真的,而且他还有一个马上进入高三的儿子,在县城高中,听说学习成绩很好,将来考上一个一本本科大学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家的经济条件确实很差,尽管王老实在家里也种田,而且还在乡里开摩托车挣钱,不过这些收入都很微薄,每个月按时给了儿子生活费用后,就剩不了几个钱了,况且他家媳妇儿还要买药治病,想来也是苦得很。

    “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白墨觉得,还是应该给王老实一个机会:“陈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既然白墨都没有说什么,老陈也不好多说些啥,当即带着白墨去了村委会办公室,白墨见了王老实后,交代了一下王老实需要注意的事儿,就决定让王老实上山帮忙打理农场了,每个月给他开1500元的工资,不包吃不包住,毕竟王老实家就在澎湖湾村,用不着包吃住之类的。

    其实如果不是王老实家里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媳妇儿的话,他完全可以离开澎湖湾村,去城市里打工的,这样的话日子也会比现在好过,也不至于让儿子也过着拮据的生活,但有些事情总是无奈的,王老实也改变不了什么,白墨想改变,却还没有时机。

    白墨山上那个农场说起来并不具备什么规模,和异界的黄金农场根本没法儿比,仅凭白墨一个人的话,想要好好打理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白墨来这个偏僻山村也不是为了当农民的,白墨骨子里还是有着要逆袭的想法,他还等着有朝一日打李超和前女友的脸呢,山上那个破农场白墨并不在乎,异界的农场才是关键。

    所以,白墨就让王老实每天上山,负责养殖场的任务和菜园果园的事儿,工作量并不大,就是很耗时间。

    弄完了王老实这事儿后,白墨和老陈赶紧去到村口和山娃子、徐大爷两人汇合,四人一狗带上家伙事儿,就准备进山开始打猎了,一时间白墨内心开始澎湃了起来,乡村的生活渐渐开始有了独特的味道,白墨很喜欢这种感觉。

    澎湖湾村附近除了一条牡丹溪之外,周围全部都是深山老林,此时正值六月初,山上林木葱郁,放眼望过去全是一片深绿的景象,再配上蔚蓝的天空,简直美到不行。

    出了村口,然后就往左边的土路走,距离澎湖湾湖泊也越来越远了,绕过了进村路边的那些田地之后,白墨就跟着老陈他们走上了一条偏僻小径,路旁全是黄灿灿的爬地菊,蔓延着铺天盖地,足足有好几亩的范围,实在是壮观。

    继续往前走,葱郁的参天大树已经遮蔽了白墨的视线,几乎看不到澎湖湾湖泊的影子了,只能看见山脚下面的澎湖上湾村,小径也随着高度的上升越来越陡峭了起来,路边的爬地菊变少了,倒是多出了许多荒冢坟头。

    “这片儿是俺们村的坟头咧,不要扰了逝者,咱们快些走。”

    老陈村支书提醒了一下白墨,白墨马上就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老陈的身后。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左右,白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置身于深山当中了,澎湖湾村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过到另一个山头就成了,那片比这里更深着呢。”老陈见白墨一副到了目的地的表情,赶紧向他解释道。

    感情这还不算上山了啊,白墨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上升了一定海拔,起码比澎湖湾村高了近一百米。

    然而这一百米并不算什么,老陈说澎湖湾村后面的大山,高的很,其中还有著名的巴山山脉,高达上千米,甚至有的地方海拔高处还有积雪。不过那种地方距离澎湖湾村就有点远了,但是仍旧在古阳县的区域内。

    继续往高处爬,白墨有些气喘吁吁的了,特别是心里头闷的慌,老陈让白墨深呼吸两下,说是可以调节调节,白墨照做了之后,感觉果然好多了不少。毕竟这是因为缺氧了,深深呼吸可以调整体内氧气不足,而像这种山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氧气了,因为诸多植物都会光合作用而产生氧气。

    半个小时后,徐大爷表示让大家原地休息休息,看样子目的地应该是到了。

    白墨仔细的看了看周围,除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之外,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要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准摸不清方向,不过白墨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路走来,除了一些野生飞禽之外,白墨还真没见着什么野生动物。

    而且白墨心里头还有一个疑问,那就这山里头会不会有老虎之类的凶猛野生动物?

    “陈叔,你说山里头会不会有老虎之类的啊?”白墨怯怯的向村支书老陈问道。

    结果白墨这一问题被老陈很直接的给否定了:“放心吧,咱们这片山里头,哪里会有那种凶猛的家伙咧,听说几十年前有,不过早就让国家逮了去,关笼子里让城里人欣赏咧。”

    我去,感情老虎有是有,但早就让上头的人抓动物园去骗小学生了啊,白墨心里头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跟着大伙儿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准备家伙事儿,去野兽谷了。

    野兽谷,白墨起初一听,还以为是个很凶险的地方呢,可能是经历过异界的事儿吧,白墨的脑洞有时候会开得很大,其实那野兽谷就是野生动物出没比较频繁的地区罢了,不过呢,那个地方倒还真是一个山谷区域,除了偶尔出现毒蛇之类的家伙,基本上不具备什么威胁性,村里头的那些娃都来过,他们都不怕,白墨自然也没有理由怕了。

    徐大爷给了白墨一个倒梭子,让他到时候在野兽谷随便找个地方,然后在倒梭子里面放上一些熟豆子,就可以慢慢蹲着,勾引一些小家伙了,比如说小地鼠、麻雀什么的。

    徐大爷和山娃子一人一把猎枪,老陈就把剩下的两个倒梭子还有一个猎物背篓带上,几个人朝着野兽谷方向走去,那条土狗在前面开路。

    不得不说,这山里头的风景,也是相当不错的,走在路上一直都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声音好听点的像唱歌,难听的简直就是折磨人,而且白墨时不时还会发现,头顶上空会飞过大鸟,具体是啥物种白墨并不知道,问了老陈,老陈也不知道。

    白墨扭过头去多瞅了两眼那个大家伙,声音嘎嘎的像鸭子,而且还拉了一坨屎落在了草丛里头,把白墨给恶心了好一阵。

    就在这时候,白墨突然听到最前面的那条土狗发出了汪汪汪的声音,浑厚得很,不像小哈那货,根本就是卖萌。

    白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下一刻,白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自己的视野当中出现了这样一幕,那就是一条土狗在追逐着另外一个家伙,那家伙黑乎乎的,体积没有土狗大,但是速度很快。白墨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只全身黑色的野生兔子。

    “来福,搞定它!”山娃子冲着土狗吼了一句,白墨这才知道那条土狗叫做来福,好土的名字,不过想了想,异界的那几条狗,也就是大黑、阿黄和胖将军他们,更土。

    来福奋力的追赶着那只黑色的兔子,而黑色兔子拼了命的跑,两个家伙你追我赶,竟然有五五开的架势,兔子跑得快,却不得不一直跑躲避来福的追捕,而来福也是用尽浑身解数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不知不觉的已经绕着附近跑了好几圈儿了。

    这种情况徐大爷也没法子,猎枪是不管用的,因为兔子跑得太快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瞄准目标,所以只能靠来福解决那只野兔。

    “放心,来福会抓住它的。”山娃子似乎对来福很有信心。

    白墨估计了一下形势,来福确实很强,那只黑兔也越来越不行了,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白墨刚猜测完,那只黑兔果真没有再跑了,估计是跑不动了,面对着来福,黑兔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而来福却是步步紧逼。

    “陈叔,看来今晚有兔肉吃了,得让婶子好好露一手。”

    老陈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投向了来福那里,土狗抓野兔,老陈也是第一次见,挺好奇的。

    白墨自然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一个场景,都说狗拿耗子,这下可是狗拿兔子,令白墨颇感意外的是,来福这条狗竟然这么厉害,本来白墨还以为来福是负责追捕被徐大爷他们打中受伤的猎物的,没想到抓起兔子来也这么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来福突然的就朝着那只黑兔扑了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黑兔成为了来福的猎物,山娃子兴高采烈的过去把黑兔捡回来,扔到了背篓里头。

    还没到野兽谷,就收获了一只兔子,这得归功于来福。白墨看着自己手里的倒梭子,心想自己也得有点成果不是,否则这第一次岂不是徒劳无功了?

    前往野兽谷的这一路上,白墨都在想自己究竟会捕获到什么样的“猎物”,当然了,大型猎物不敢想,只能想想小家伙,譬如松鼠?

    白墨摇了摇头,这川东地区似乎没有松鼠,只有山鼠,还有野鸡以及野猪之类的,这些家伙在深山老林里头是最多的,当然还有许多白墨不知道的动物。

    野猪什么的就属于大家伙了,得用猎枪才能解决,而且遇上体积太大的野猪的话,徐大爷他们也不会猎杀的,因为太重了,很难弄下山。

    走在最前面的徐大爷示意了一下,白墨这才回过神来,一行人已经到了野兽谷了。

    野兽谷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谷底区域,白墨瞅了一下,这是位于两座山之间的峡谷地区,植物茂密,还有几条明显的小路通往谷底,一看就知道是村里的人常来逐渐开拓出来的。现在白墨就站在谷底进口处的山坡上面。

    在这里白墨可以听到,山谷里传来啾啾莺啼,还有各种各样的鸟鸣声,很好听,白墨猜测了一下,这里头的鸟类应该挺多的,静静聆听,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野兽谷啥子鸟儿都有。”老陈忽然对白墨说道:“怎么样,你们城里头见不到这种地方吧。”

    “城里除了汽车就是高楼大厦,就连动物园的人都比动物多。”白墨摇了摇头,这种地方确实只有自然界才存在。

    一眼望过去,野兽谷碧绿的一片,大致呈凹字形。

    “走咧,咱们在太阳下山的时候集合。”徐大爷当先拿着一把猎枪走下了山坡,往野兽谷走去。

    来福也跟着去了,白墨赶紧跟上,和来福一块儿。

    老陈和山娃子断后。

    白墨挑选了半天,终于在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上把倒梭子给放上了,然后往倒梭子里放了五六颗煮熟的豆子,接着就是坐在石头上慢慢的等着了。

    “小伙子,这个要有耐心。”徐大爷给白墨提醒了一下。

    这个理儿白墨自然明白,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太阳也不是很大,暖和得很,白墨直接将衬衣往脑袋上一搭,然后靠在石头上,准备享受一下山谷里的阳光沐浴。

    刚躺下没过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来福汪汪汪的狗叫声,紧接着是啪的一声枪响,看样子是徐大爷他们是遇到什么不错的猎物了。

    白墨这被吵得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索性坐在了一片草地上,双手撑着下巴,然后把手机掏出来,带上耳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石头上面的倒梭子。

    刚开始还有几只挺漂亮的鸟儿在石头上跳来跳去的,可是它们偏偏远离了倒梭子,后来啥都没有了,连只麻雀都没见着

    倒是徐大爷那边放枪,惊飞了不少鸟儿,不过没一会儿,那些惊飞的鸟儿又会飞回来。

    白墨特意看了一下放在不远处的背篓,里面不仅有一只黑兔,还有一只山鸡,挺大个子的,估计就是刚才徐大爷放枪捕猎到的。

    见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有了收获,白墨却啥也没见着,不由得心里有几分焦急。

    不过一想到徐大爷之前说要有耐心,白墨便静下心来,继续听歌,继续晒太阳,暖暖的,就这样白墨迷迷糊糊的就打了一个瞌睡。

    等白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朝着西边落下去了,天边的云朵也在逐渐变得火红,白墨一看时间,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了足足三个小时了。

    “我怎么这么能睡,这样都能睡着三个小时。”白墨摇了摇头,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之前从大城市来到澎湖湾村,就没怎么睡过好觉,昨晚上还一宿的时间在异界农场,现在突然瞌睡,而且睡了三个小时,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好在老陈他们深入野兽谷里打猎,没空搭理白墨。

    使劲儿摇了摇头,白墨使自己尽量清醒一下,结果一摇头,就看到石头上的倒梭子里头,有个家伙在拼命的摆动,好家伙,白墨这一下子可来了精神,赶紧跑过去看。

    是一只山鼠,肥嘟嘟的,一看就是个贪吃的家伙,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白墨的倒梭子抓到。

    这山鼠不比老鼠,由于山鼠是生活在大山深处,能够吃的东西有很多,它们的生存条件也相对广泛,所以山鼠的个头,可比老鼠要大多了。

    白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只山鼠,得有一个小西瓜那么大,再加上肥嘟嘟的鼠躯,看上去更显大了。

    “嘿嘿,今晚上有丰盛的野味大餐咯。”

    白墨心里头还是蛮高兴的,毕竟自己也算是抓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也不枉此行了。

    没过多久,老陈和徐大爷以及三娃子他们就回来了,山娃子手里头拎了两只兔子,白色的,已经没气儿了,看来今天抓得最多的是兔子了,除了两只兔子,老陈手里头还有家伙呢,白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鹦鹉。

    “陈叔,这家伙哪儿来的?”白墨好奇的看着老陈手里头捧着的鹦鹉,问道。

    “搁草丛里头,受了伤的,捡的。”

    原来这只鹦鹉不是猎物,而且老陈捡到的。

    “运气真好,这大山里头还能捡着一只鹦鹉。”

    “运气真好!运气真好!”白墨刚说完,那只鹦鹉就冲着白墨吼,重复了两边白墨的这句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晰,但挺有意思的。

    白墨瞅着这只鹦鹉,心里说不出啥感觉,总之就是有点小激动。

    大家伙儿收拾收拾了一下,太阳也快下山了,山娃子背上了背篓,一行人就准备下山回澎湖湾村了。

    一路上那只鹦鹉跟打了鸡血似的学着白墨的说话,逗得大伙儿咯咯直笑。

    “陈叔,它是哪儿受伤了?”白墨问道。

    “诺,你看,腿。”老陈给白墨看了一下,果然,这只鹦鹉的一只腿好像是被划伤了,有明显的血迹。

    都受伤了还这么活泛,白墨也是佩服这只鹦鹉了。

    “回去包扎一下,养几天就好了。”白墨说道:“陈叔,我挺喜欢这只鹦鹉的,要不把它送给我?”

    “嗨,喜欢就拿去呗,陈叔难不成还不给你啊,再说了我们这些大老粗啊,对这个玩意儿也不感兴趣。”老陈干脆就把鹦鹉塞到了白墨手上。

    白墨把这只鹦鹉捧在怀里,心里头蛮高兴的,野生鹦鹉,比宠物鹦鹉珍贵多了,白墨又不是不知道,市场上那些鹦鹉,全都是鸟农“培养”出来的,根本就和野生鹦鹉没法儿比。

    顺着原路下了山,太阳早已经落下了山头,一轮月亮挂在半边天上,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很亮,月光洒在澎湖湾的湖面上,衬着涟漪,美的很。

    进村儿之后,白墨跟着老陈直奔他家,准备把这些猎物交给婶子,今晚上来一顿大餐。徐大爷和山娃子他俩先回家把工具放上,老陈让他们赶紧来他家,不然晚了可就没肉吃了。

    徐大爷说他回家带上小酒,晚上要和老陈好好整两杯。

    一进老陈家院门儿,白墨就听见了小哈卖萌似的叫声,还有陈诚的嬉笑声以及电视里的新闻联播。

    老陈把东西交给了他媳妇儿,然后跟着一块儿在厨房打理,然后让白墨在客厅等着吃美味大餐。

    白墨捧着那只鹦鹉,就往客厅里走去了,陈诚一见白墨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小哈跟在陈诚身后。

    “这是个啥玩意儿咧?”陈诚看着白墨手里头的鹦鹉,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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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总是有很大的好奇心,白墨小的时候也不例外,经常看到新奇的东西就喜欢追着别人尾巴后面问个明白,别人解释了一番后,也不管听没听懂是什么,就高兴得不得了,认为自己又认知了一种陌生的东西,然后就屁颠屁颠儿跑去跟小伙伴们炫耀。

    “这是鹦鹉,一种特殊的鸟类。”白墨把鹦鹉放在了一张小板凳上面,然后对陈诚说道:“算了,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明白,总之它可以学人类说话。”

    “真的吗?”陈诚瞪着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因为鸟儿会说人话,这对于认知不多的陈诚来说,算得上是件神奇的事情。

    “我骗你干嘛。”白墨轻轻的戳了一下鹦鹉:“来,亮一亮嗓子。”

    然而十秒钟过去了……

    “你骗人。”陈诚一脸沮丧的走开了,本来以为那只鸟儿真有那么神奇会说话呢,结果半天都不吱一声,也就羽毛颜色看起来还不错而已。

    白墨尴尬的瞅着这只鹦鹉,他喵的在回来路上吼得可带劲儿了,这下子却不吱声儿,让自己陷入难堪。

    不过好在陈诚就是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好忽悠。

    “哎哎,我骗你干嘛,估计它累了,想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就能说话了。诶对了,陈诚,你家有纱布吗?”白墨赶紧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陈诚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纱布,索性跑到厨房去问他老爸,然后像只乱窜的兔子一样又蹦哒到了老陈的房间去了。

    “小诚,找到了吗?”

    厨房里,传来了老陈的声音。

    “还没有,哦,找到了!”

    从房间里出来,陈诚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布袋子,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十字,一看就知道是医疗卫生包。

    “你家怎么会有这个?”白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在农村,一般很少有家庭会准备医疗卫生包的,况且澎湖湾村还是一个相对贫穷的村子。

    “我妈以前在村卫生所给人打针呢。”陈诚很自豪的说道:“我爸说那是造福百姓咧。”

    这家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婶子原来是村卫生所的医生,有这么一个医疗卫生包也就不奇怪了。

    袋子里头有纱布,还有创口贴、棉签之类的。白墨扯了一点纱布,然后让陈诚去弄点清水过来,白墨用清水将鹦鹉腿上的伤口清洗了一遍,在没什么大碍的情况下,把纱布撕成很细的条状,给鹦鹉缠上了。

    “它休息好了就会说话了吗?”陈诚又突然很认真的问道。

    白墨笑了笑:“嗯,看它心情吧。”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走来了两个人,正是徐大爷和山娃子。

    陈诚很礼貌的喊了一声徐大爷和大哥哥,徐大爷见了陈诚,上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看样子挺喜欢这家伙的,也是,这么有礼貌的一个娃,不招人喜欢就怪了。

    陈诚也没有愣着,赶紧跑到里屋去,搬了两张板凳过来,让徐大爷和山娃子坐。

    山娃子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方壶子,里面装的应该是白酒,没装满,半壶的样子。

    老陈赶紧从厨房出来招呼徐大爷和山娃子。

    “今天打猎够辛苦咧,你们先歇会儿,美味佳肴一会儿就上来。”

    老陈说完,就又钻进厨房,帮着婶子打下手去了。

    徐大爷和陈诚俩聊得起劲,山娃子把酒放在了饭桌上后,就专注的看起了新闻联播。

    “这只鹦鹉咋样咧?”可能是新闻联播太无聊了吧,山娃子突然向白墨问起了那只鹦鹉的情况。

    白墨捧着鹦鹉,给山娃子递了过去:“没事了,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过几天就痊愈了。”

    “噢,对了,听说你是大学生?大学长什么样儿啊?比我们村儿还要大的学校吗?”山娃子很淳朴的问着不着边儿的问题。

    白墨看着山娃子,心里感觉有那么一丝可惜:“我是西南农业科技学院毕业的,大学还好吧,可以学到很多知识。”

    白墨知道,山娃子没有怎么上过学,据说因为家里的各种原因,连初中都没有机会上,小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村子里帮着家里打理农务,所以白墨只是粗描淡写的和山娃子说了一下大学。

    山娃子问题倒是挺多的,都是关于外面世界,也就是城市里头的问题,白墨都尽数回答,不过白墨很注意说话的方式,尽量不会让自己有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毕竟自己小时候也是生活在农村的。

    聊着聊着,山娃子就对城市充满了憧憬和向往。

    正准备接着聊呢,老陈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了两盘菜,全是肉菜,估计是兔肉,看样子很好吃,而且味道也很香。

    “婶子手艺简直绝了,应该去县城里头开个饭馆儿,保准生意火爆。”白墨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味道很不错,虽然白墨没有怎么吃过兔肉,不过口感确实相当好,不比某些星级酒店的大厨差。

    “哪有那个功夫啊,对了小墨,要是觉得你婶子手艺不错,你有空就跟着婶子学做菜呗,以后做给你的女朋友吃,保准你女朋友天天缠着你给做饭。”老陈乐呵呵的说道。

    “我正想说呢,就这么定了哈。”白墨也不客气,正好可以学学做菜的手艺,否则在这个社会中,在妹纸面前只会西红柿炒鸡蛋和蛋炒饭是根本不行的。

    陆陆续续又上了好几个菜,再加上一些家常菜,整个饭桌都快摆满了,六个人围着饭桌,开始吃饭。

    期间老陈和徐大爷也不忘斟点小酒。

    也不知道是饭菜太好吃了还是陈诚太饿了,这家伙愣是吃了五碗饭,而且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得不说,白墨被陈诚的饭量深深的震精了。

    陈诚第一个吃完饭,然后就跑去逗小哈玩儿了,白墨看着小哈那哀怨的眼神,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徐大爷和老陈喝酒,然后席间还各种摆龙门阵,谈天说地,不亦乐乎,白墨也跟着瞎凑热闹,和山娃子讲着关于城市里的东西和故事,可谓是滔滔不绝。

    饭后,差不多九点半的样子,老陈和徐大爷提出大家伙在一块儿打会儿麻将,山娃子也赞同,不过白墨对麻将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今晚还准备去趟异界农场继续了解那里的情况呢。

    川东地区的人们都有打麻将这个爱好,这也算是经典的娱乐消遣了,不管是城镇还是农村,都非常盛行,而且老少皆宜。

    最后老陈也没勉强白墨,他和他媳妇儿,还有徐大爷以及山娃子刚好也能凑一桌,既然白墨要回去,老陈就没拦着。

    本来老陈说要送白墨回山上的,不过被白墨觉得就那十几分钟的路,没必要劳烦老陈,于是就和大家道了别,带着小哈和那只鹦鹉,离开了老陈家。


    白墨离开老陈家后,便带着小哈往后山方向去,准备去一趟异界,再次熟悉一下环境,多了解了解异界农场的情况。不过由于这里是农村,没有路灯之类的基础设施,天黑路滑,白墨也得小心才是,考虑到这一点,白墨不得不找老陈借了一个手电筒。

    有了手电筒,这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好走多了,再加上皎洁月光的银辉,远处山峰的论阔都依稀可见。

    此时正值六月,夏季来临,乡村的田地里有很多青蛙呱呱呱的直叫,可能有的人觉得很吵,不过有些人认为这是乡村独特的优美乐章。

    在路过下湾村与上湾村之间路口的时候,白墨看到那里有一棵黄果树,黄果树上挂着一个照明的大灯泡,发出黄褐色的灯光,灯光下有些一群人正在闲情逸致的摆龙门阵,多是一些老年人,还有几个孩子跑来跑去的,似乎在争抢着什么,不时还有老人家喊着“慢着点,慢着点。”

    白墨没去打搅,带着小哈匆匆走过了黄果树路口。

    十多分钟后,白墨和小哈爬上了半山坡,来到了农场别墅的院子里。

    “小哈,只要把这枚玉佩放在那个凹氹处就可以去异界农场了?”白墨手里捏着那枚古旧玉佩,向小哈再次证实了一下。

    “是的,当然了,还可以把玉佩直接扔进井里,不过到时候你得在农场水池里找它了。”小哈萌萌的说道:“啊对了,我好讨厌那个小孩子,老是摸我的狗头。”

    “哈哈哈哈~”白墨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我看陈诚和你玩儿得挺嗨的啊,你俩关系不是很好么,哈哈。”

    “才不是呢,我只为黄金农场的主人服务,我才不要被那个小孩子整天摸来摸去。”

    “好吧,可能是你太萌了,陈诚很喜欢你。”白墨边说边把玉佩放进了那个凹氹之中。

    “明天星期一,陈诚要去上学了,放心吧,你也不会整天和他在一块儿,这几天你就留在别墅,帮我看房子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农场世界,黄金农场,中心广场。

    白墨刚感觉被古井的漩涡吸了进去,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中心广场的水池旁边了,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小哈蹲坐在自己旁边。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不远处,传来了好几声狗叫。

    是大黑、阿黄和胖将军他们三个。

    不过,看他们三个的模样,慌里慌张的,有点不对劲。

    “胖将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等到胖将军他们三个来到白墨身前后,白墨赶紧问道。

    “出,出事了。”胖将军吞吞吐吐的对白墨说道。

    “胖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主人才离开一天,你们就整出事儿来了,真不让人省心,快说,出啥事儿了?”小哈虽然看起来瘦小呆萌,不过它可是黄金农场里管理值最高的狗狗,它最具有发言权。

    “昨天主人离开之后,天黑了下来,那野狗三剑客又来偷菜了,这回偷了十几棵大白菜,西北边儿那块白菜地都被偷光了。”胖将军难过的说道。

    原来是闹贼了,白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听胖将军的叙述,白墨差不多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就自己上一次离开黄金农场后,这个世界天就黑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白天黑夜和现实世界是颠倒的,也就是说现实世界如果是黑夜的话,农场世界就是白天,比如说现在。

    天黑之后,本来该胖将军巡逻农场的,可是胖将军被大黑和阿黄喊去斗地主了,结果农场西北边儿上的一块白菜地,就被偷了个精光,十五棵大白菜,就这么没了。

    根据阿黄他们的鉴定,这起偷大白菜案件应该是野狗三剑客干的。

    在农场世界,凡是偷盗官方农场,那可都是死罪。

    “野狗三剑客到底是什么来路?”白墨好奇的问道,这名字听起来好像很牛逼轰轰的样子。

    “野狗三剑客是咱们这片儿区域最无耻、最蛮横不讲理、最不要脸的三条野狗,它们三个分别是大剑、二剑、三剑,它们不属于任何部落,是出了名的强盗。”小哈向白墨解释道,但凡有白墨不知道的,小哈都会跟他普及。

    原来是强盗,竟敢来偷自己的农场,白墨心想,必须给它们一点教训才行。

    “农场世界的官方农场不是最神圣的吗?任何部落都不得侵犯,为什么野狗三剑客敢来我们农场偷白菜?”白墨疑惑的问道。

    “野狗三剑客是逍遥在法律之外的家伙,它们是不受法律约束的。”大黑说道。

    这就成了,既然是无法无天的强盗,白墨就更有理由教训教训它们了,不然的话,有了第一次,就绝对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白墨可不想自家农场变成了这野狗三剑客的菜园子。

    本来白墨是打算亲自去教训那野狗三剑客的,不过小哈却说了,那野狗三剑客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三条野狗之所以被称作野狗三剑客,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定的实力,而且还会使剑,实力非同小可,据说一般的部落战士都打不过它们。

    “真有这么厉害?而且还会使剑?”白墨不相信,不就是三条野狗么,总不至于就天下无敌了吧。

    “主人您不知道,在农场世界里的动物,比如说野猪部落,野狗部落,鳄鱼部落的家伙,都是可以站立的,而且还会使用武器,穿戴盔甲。”小哈给白墨演示了一下:“诺,你看。”

    只见小哈原本是蹲坐在地上的,这时候竟然已经站了起来,就像人类一样,两条腿站立,剩下两条腿就充当起了“手臂”。

    这,白墨简直大跌眼镜。

    “主人,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还是建议你不要去了。”小哈劝阻白墨不要去找野狗三剑客的麻烦。

    白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暂且不去找那野狗三剑客的麻烦,因为根据小哈的描述,那三个家伙好像是挺厉害的,白墨只是一个徒手的普通人类,要是真和三条野狗强盗打起来,指不定就会吃亏,而且还极有可能丢了小命。

    为了防止野狗三剑客偷菜的悲剧再次上演,白墨吩咐了大黑、阿黄和胖将军它们三个,轮流值班巡逻,不能开小差,否则的话一定严惩不贷。

    胖将军它们仨深知做错了事,一时疏忽导致大白菜被野狗三剑客偷了去,所以它们三个这回对白墨保证,一定严格巡逻,不给野狗三剑客再一次作案的机会。

    阿黄它们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后,白墨来到了农场城堡里,让小哈统计一下这回被偷的损失,以及一个星期后的收成。

    这回被野狗三剑客偷去的十五棵大白菜,价值三枚金币,也就是说,按照农场世界的市场价格,五棵白菜价值一枚金币。

    黄金农场的菜园是利用中央水池的水浇灌,由于有提升生长周期的效果,最快的一批收成是在六天后,根据小哈的统计,差不多有二十枚金币的收成,到时候鳄鱼部落会来农场统一收购。

    在黄金农场附近,是有很多动物部落的,它们之间彼此打架抢地盘,抢金矿,而他们唯一的粮食补给来源,就是从白墨的黄金农场购买。

    白墨的黄金农场,是这片儿区域最大的农场,农场里种植的各种蔬菜,就是农场世界里那些动物部落的粮食,它们必须用金币来购买才行,否则的话就只能饿肚子了。

    不过那野狗三剑客实在是可恶,公然违背农场世界的规则,竟然趁白墨不在的时候来黄金农场偷盗大白菜,害得白墨损失了足足三枚金币,这三枚金币要是拿到现实世界去售卖的话,又是不少小钱钱呢。

    “小哈,大黑他们和野狗三剑客比起来,谁更厉害?”白墨突然想起来,大黑他们三个看起来挺壮实的,他别是胖将军,他们仨应该也蛮厉害的。

    “这个我不知道,大黑,阿黄,胖将军他们还没有和野狗三剑客交过手呢。”小哈如实的说道:“主人是想让大黑他们去收拾收拾野狗三剑客吗?”

    白墨摇了摇头,既然不知道谁更厉害,就不打算去冒这个险了,白墨还是认为加强农场的安全指数才是王道。

    想要增加农场的安全指数,除了大黑他们轮流巡逻之外,白墨还必须雇佣一些其他的动物来做农场的守卫,因为农场面积很大,单凭大黑他们巡逻是远远不够的,难免会让野狗三剑客钻空子。

    白墨从小哈这里了解到,雇佣动物来农场进行守卫是可行的,不过关键是雇佣什么动物,而且价格是怎么样的,这些白墨都不知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白墨由于是新晋的黄金农场主人,现在一枚金币都没有,更别提花钱雇佣动物来守卫农场了。

    看来雇佣动物来守卫农场这事儿,得等到第一批蔬菜卖给鳄鱼部落后才能再做打算了。

    这几天只能让大黑他们轮流严格巡逻,防止野狗三剑客再来偷菜,至于收拾野狗三剑客的事儿,放到后面再说,白墨现在必须一步一步的,把这个黄金农场慢慢的经营起来。

    在黄金农场没别的事情后,白墨带着小哈从黄金农场回到了现实世界,看了一下时间,也才晚上十一点的样子。白墨忙活一天了,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回到了别墅里,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至于小哈嘛,和自己在一个房间睡,不过白墨是睡大席梦思软床,小哈只有睡地上了,还有那只受伤的鹦鹉,白墨把它放在了卧室的窗台上面,没啥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小哈,农场世界有多大?像我这样的农场主有很多吗?”白墨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于是就想多了解一下关于农场世界的资料信息。

    “农场世界还是有很大的,咱们农场位于猛虎帝国西南方向,像主人这样的农场主更是数不胜数,他们经营农场为农场世界的动物们提供食物。”

    在和小哈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聊天中,白墨对农场世界的格局总算是搞清楚了。

    农场世界是由动物统治的异界,目前为止有三个大帝国盘踞在农场大陆,他们分别是猛虎帝国,雄狮帝国和巨蚁帝国,小的部落更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

    农场世界里动物的繁衍速度和繁衍周期是很快的,所以各个部落、王国、帝国之间,都在不间断的进行战争,而战争最需要的就是粮食,由于农场世界动物们的粮食是蔬菜之类的素食,所以就孕育出了诸多经营农场的农场主,现在的白墨就是其中之一。

    和小哈聊着聊着,白墨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小哈竟然还在睡,那只鹦鹉却不见了。

    “难道跑掉了?”白墨看着打开的窗户,外面隐隐有初晨的阳光快要照射进来了,白墨心里想着那只鹦鹉该不会就这么跑掉了吧?

    正当白墨准备起床的时候,那只鹦鹉竟然从窗户外面飞了回来,落在了窗台上面,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白墨。

    “看样子恢复得挺快啊。”

    鹦鹉没有吱声儿,倒是小哈被白墨给吵醒了。

    “早。”白墨起床,洗漱,然后穿上衣服,往厨房走去:“小哈,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小哈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继续睡觉。

    白墨到了厨房才发现,冰箱里竟然没有什么吃的了,牛奶所剩无几,面包也快没了。白墨习惯了早上吃这些,不然的话还得自己亲自下厨做饭,麻烦得很,而且白墨还没在老陈婶子学做饭做菜呢,也没什么手艺,顶多会个西红柿炒番茄,哦不,炒鸡蛋。

    “看来还是自己养头奶牛好了,每天都有新鲜的牛奶喝。”白墨嘀咕着,简单的吃了个早餐,然后回到了卧室。

    “小哈,没什么事儿你就继续睡吧,我去找趟老陈。”白墨给小哈说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出门了,谁知那只鹦鹉竟然跟了过来。

    “要跟我一块儿?”白墨看着飞到自己肩膀上的鹦鹉,问道。

    “一块儿,一块儿。”鹦鹉竟然说话了,不过吐舌不清,听起来并不是很清晰。

    既然这样,白墨只好把这只看上去有些通人性的鹦鹉带上了,刚出别墅院子,就碰上了来农场干活儿的王老实,王老实是白墨雇佣来山上打理农场的,这会儿正好撞上了他来“上班”。

    其实二大爷这个破农场并没有什么好打理的,王老实说以前二大爷还在的时候规模要大一些,平时还挺忙的,现在养殖场就只养了二十头猪,别的就没有了,鸡鸭之类的早在去年就没有再养了,所以王老实每天的工作就是喂猪,当然了还有清理养殖场。

    别的就剩几块菜地,还有很多土地都是荒废着的,野草都长得挺深的了,再者就是果林了,这个季节果林还没有进入收获期,基本上用不着怎么打理,所以王老实的活儿还是挺轻松的。

    和王老实闲聊了几句后,白墨就下山去了,直奔澎湖湾村委会大院儿,准备找村支书老陈问点儿事情。

    说实话,今天的天气很好,白墨出门后看到的基本上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连几朵云都看不到。尽管是这样,澎湖湾村也并不是很热,温度保持在二十度左右,这就是山村里的好处,要是城市里,算上热岛效应,恐怕早就二十五度以上了。

    白墨明显感觉得到同样的气温条件下,乡村里要比城市凉快许多。

    十来分钟的时间,白墨就来到村委会办公室,还没他开口说事儿呢,老陈就先发话了,说是什么从省城来的女大学生支教老师,今天下午就要抵达澎湖湾村了,澎湖湾小学准备来一个欢迎仪式。

    女大学生支教老师,白墨一听,瞬间就来了}

歌德(Goethe)有他的谈话对象,康德(Kant)有他的谈话对象,缺德的李敖没有,大体上,李敖永远在一个人谈话,从年复一年一个人在牢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书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一人转”的电视节目冷房里,他没有谈话,有的只是自说自话。

  邱吉尔(Churchill)的仆人偷听到主人在浴室的自说自话,透露说:邱吉尔洗澡时候自说自话是人类最可怕的声音之一,因为一半出自喉咙、一半出自鼻孔。李敖一切自行料理,没有仆人,所以无从偷听喉咙或鼻孔,结果呢?邱吉尔是英国首相,他自说自话完了,外面有太多的谈话等著他,不愁没对象,可是李敖呢?他在浴室照了镜子,走出浴室,另一面镜子在等他。

  太可惜了!孤独的李敖,失掉太多太多的声音了。不但失去自言自语、失去自说自话、失去thinking aloud、失去“群胡同笑、四座并欢”、也失去了发明录音机的意义。白色恐怖时期,家里被偷装了窃听器,但情治单位最后验收,什么也没录到,只录到叫床与喘息。

  太可惜了!总得记录出李敖叫床与喘息以外的声音才行。

  但是李敖越老越彆扭了,他一心写“大书”、写《阳痿美国》这类“大书”、写一部又一部的“大书”,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并且以世界为对象,“威而刚世界”(“伟哥世界”),没有时间谈到世界以外的鸡零狗碎了。

荷马也有打盹时、荷马也会有一失。所以,抓住李敖“荷马的时刻”,抓住他呵欠之下的一些鸡零狗碎,也很有趣啊。杜甫就做过“拾遗”的官,“拾遗”就是抓住皇上的鸡零狗碎,皇上是管大事的,但是也有鸡零狗碎,也不无鸡零狗碎可以捡到,所以大诗人杜甫又叫“杜拾遗”。现在,从这本书开始,就是“杜拾遗”的绝活了,不过是拾自己的遗,拾到一本算一本。让世界除了李敖的“大书”外,偷窥到李敖的种种面相,原来皇上是根本不穿新衣的、皇上知道新衣是赤裸的。——皇上太屌了。

从“拾穗”到“拿锄头的人”

■你本是谈笑风生的人,可是由于你经常“拒人千里之外”而“失风”了,多可惜啊!希望这部书,可以为你“把风”,拾起许多你“沧海遗珠”。说“遗珠”,也许太狗腿了,至少这部书,使我想起米勒(Jean Frangois Mellet)那幅“拾穗”(Gleaners)。

□好奇怪,为什么不想起米勒那幅“拿锄头的人”(Man with a Hoe)?

□看来一开始,就不打算问到我“危险的社会主义”那一面。是不是?“非其种者,锄而去之”,拿锄头的人是危险的。

■能闪避得掉吗?你的头脑里,漏掉了“危险的”三个字,别的也就不多了。

□我这么单薄吗?别忘了米勒那幅“播种者”(Sower)。

■“播种者”是一八五一年的、“拾穗”是一八五七年的。“拾穗”意味著在“播种”之后,拾到些什么,有不同的感觉。这本《李敖秘密谈话录》就有这种感觉,那该多好。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at ease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秘密”吧?

□我对“秘密”的定义很宽,我曾说过:“凡是你没读过的书,就是新书。”凡是你没听到的事,就是“秘密”。关键在你能否学会用“秘密”的耳朵去倾听。你学到这本领,听风声都可听到“秘密”。

■说得太玄了,你是“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别那么玄吧?

□好,别那么玄。让我尽量说拾穗者的语言。

■《李敖秘密谈话录》该是总书名吧,每一本秘密谈话,该有个副书名吧?

□说的是,这本书的副书名,就叫《大江大海骗了你》吧。

■是不是每次总书名不变,都叫《李敖秘密谈话录》,变的只是副书名?

■《李敖秘密谈话录》,要出多少本呢?

□不知道。第一,要看我活多久;第二,要看我兴之所至,拾遗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第一本谈话录就好像锁定龙应台呢?

□因为她“横亙”在我眼前。

■你用“亙”字,多么老去的一个字,它的意思是从这端到那端,横在你眼前。亙是什么?拦路虎吗?

□不是拦路虎,拦路虎是国民党;也不是过街鼠,过街鼠是民进党。龙应台只是一块木头、“残山剩水”中横亙的一块木头。

■你的意思是她也拦过路、也过了街?

■我还是有点纳闷,纳闷你出这本书。你在“九一一”第九周年,写了一部“大书”——《阳痿美国》,明显把你的写作方向,指向全世界了,为什么又有回头的迹象,出这本《大江大海骗了你》,这书对你未免太小了吧?

□我一直躲著,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心想海峡两岸,只有我有本领彻底拆穿了,我好像责无旁贷,我跟龙应台毫无冤仇。以前,她写过信给我,我没回。她官迷,做台北市文化局长,还请我单独吃过饭,在徐州路,饭后她提议要拥抱我一下,抱就抱吧。今天我挪用了写“大书”的时间,快速扯这本回头书,深愧不无浪费。下笔之际,颇有孔夫子作《春秋》的无奈,知我罪我,听之他人,但真情告诉你,我已经先罪自己了。我已志在写一本本的“大书”,扯这本书,对我太小了。幸亏只用零星的时间扯它、幸亏书中还有一定的比重涉及美国、拆穿美国。

■功德所披之处,其实也不能用一个小字抹杀一切。主要原因是你老了,七十五岁了。“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你在文字上变小气了,吝于花时间扯你不想扯的了。

□对,我限期在年底以前,完成“屠龙记”。这个“龙”,是多数。牵扯到许多人、许许多多头脑不清的可怜虫。“龙应台”毋宁是一个代号、一个通称。哦,我老了,我有一点唠叨。

■既然是谈话性质的书,不怕唠叨。唠叨一点也别有趣味,至少增加了细腻感。

□你使我想起我在《李敖议坛哀思录》中的那篇序:

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汗牛也、充栋也、上网也、下载也,古今自传多矣,但最好的,出自两位老太太,一位是赵元任太太杨步伟,一位是胡适太太江冬秀。老太太式自传的最大好处,在她随意唠叨。唯其随意,故少弄假;唯其唠叨,故无遗珠。……行云流水,成此奇书。能解老妪,方足以读自传,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不避“随意唠叨”之讥,来一本本的《李敖秘密谈话录》,目前只是第一本,先从宰龙老太太开始?

□没错。龙应台还不算太够格做老太太,只是她的思想先老掉牙了而已。

■面对《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你一定有看呢还是不看呢的苦恼。

□我终于打开了《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我支出了两个小时,“解决”了这本三百六十页的书。

□“解决”,就是把它看过了、并且大卸八块、用美工刀切割出一般人看不到的结论。它结构混乱、支离破碎,以许多个人的故事做基点,加以铺陈,如果发挥得妥当,尚可补救结构混乱和支离破碎的毛病,但龙应台铺陈的故事,却发挥不出来,甚至出现严重的错误,这是该书的致命伤,也正是龙应台的毛病所在。

■这是《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书的根本不妥之处吗?

□没有起码清楚头脑的人,最好不要谈思想、谈历史。不要高谈阔论“大江大海”,因为一九四九年的局面明明只是“残山剩水”,何来“大江大海”?何况,明明是“残山剩水”,却摆出“大江大海”的架构,这种架构,正是蒋介石留下来的思维。龙应台的根本错误在她总是做“虚拟演绎”(pseudo-deduction),“虚拟演绎”好比扣第一个扣子,第一个扣子没扣对,下面的扣子全扣错了。

■看来龙应台有点不幸,她踩了你的线。她如果只写写什么文艺批评,还算恰如其分。她不自量力,扩大来谈“一九四九”的问题,恰恰那是你一步步踩过的线,她跑来乱踩,就闹笑话了。你从十四岁起看“一九四九”长大,而龙应台呢?“一九四九”时她还没穿上开襠裤,实际还没出生。

□“一九四九”对我是目击、是身历、是焦距清楚的见闻、是文件累积的印证,但对龙应台都不是,龙应台只想对大题目速成,那是速成不来的,既不够真实,也容易闹笑话,搞什么大题目啊,连小细节都弄不清楚。像台北的紫藤庐,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更喜欢在紫藤庐喝茶,会朋友。茶香缭绕里,有人安静地回忆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以及风流人物所创造出来的历史,有人慷慨激昂地策画下一个社会改造运动: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

台北市有五十八家Starbucks,台北市只有一个紫藤庐。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Starbucks,全世界只有一个紫藤庐。

□比起Starbucks,紫藤庐的确有中国茶馆的特色,但说“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却是溢美了。紫藤庐是我大学时代好朋友周弘的家。周弘的爸爸是周德伟,当年是财政部关务署署长,家有汽车。周德伟是学官两栖人物,写的德国派文字,有深度但很晦涩。他在家里请过他老师胡适来吃过饭,绝无人文荟萃可言,更没有殷海光与自由主义可资号召。他做了长达十九年的署长,如果公然自由主义,官还能做吗?由于周弘是我好友,我常出入其家,对紫藤庐太熟了。如果说“一代风流人物”出入此宅的,应该只有李敖才是,但李敖眼里哪有学官两栖人物?周德伟罢官后,请我在家吃饭,站在赵夷午的对联前。对联是:

他说上联写的是他,下联写的是蒋介石,我在旁边一直笑。心想此公文章太闷了,岂能觉天下?周德伟死后,他的小儿子周渝还把他老爸的回忆录影本送给我,内容坦诚精采。周渝五十岁生日,我约他单独吃了一次饭,那是我一生最后一次参与朋友的婚丧喜庆。我还挖苦周渝说:“你本来可以雄心大志做番事业的,结果紫藤庐的收入,使你安做小富翁了,你误了一个天才洋溢的周渝。”周渝至今叫我“李哥”,他不以为忤。我在狱中受难时,周渝关切我,侠风感人。总之,紫藤庐的前身绝对没那么伟大,说周德伟、殷海光在那儿启蒙什么自由主义,都是美丽的神话。至多周德伟的维也纳学派视野,影响到殷海光,但周德伟绝对浪费了自己。紫藤庐的故事,告诉我们:自由主义者绝对不能从政,政治人物周德伟误了大思想家周德伟。周德伟的长子周弘是我一生交过的最宽厚的朋友,我至今怀念他。至于紫藤庐这房子,龙应台说“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当然,它更清楚自己的身世。紫藤庐有知,会为之窃笑。

■看来龙应台根本乱写了一段神话,她真不幸。

□不是她的不幸,是我们的不幸。

■《大江大海骗了你》,这是一个有趣的副书名,并且有张力,用“骗了你”作为提醒,暗示有人是被骗的傻瓜。是个不错的构想。

□本来我的构想是“大江大海,屁”,用一个“屁”字蹦出一切,简明扼要,也不错,更有张力呢。

■在一本正经之士眼里,有点不雅吧?

□毛泽东词中有“放屁”字眼出现,孙中山“三民主义”中也大谈“放屁”,屁来屁去的,在他们革命家眼中,都不发生字眼问题。

■《阳痿美国》一书,中国大陆朝中有人视“阳痿”两字不雅,影响了出书。

□我想起我做预备军官排长时候,排中有阿兵哥叫张中尾,读《青春花朵》一类书,老兵班长郑金海不准他看。理由是:书中有“月经”两个字。

■“阳痿”、“月经”、“放屁”都是生理名词啊,在医学书里还是学术名词呢。

□“放屁”两字还够不上呢,该叫“排气”。

■看来该查禁毛孙诸公的著作才安全。

□如果郑金海班长升了官,做了中朝大员,他干得出来的。

■但你还是没用“屁”字做副书名。

□用“骗了你”更有亲切感,因为点出阁下即是被害人、被害人即是阁下。书名把读者给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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