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接风宴结束后已是子时军營空地上的篝火总算熄了,原本被火光点亮的黑夜终于重新被黑暗笼罩偶尔还有些噼啪的火星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响动。
守卫军兄弟们相互搀扶着回了自己的营帐玄策一人喝了一整坛极其浓烈的醲酒,醉得抱住铠的手臂叫师父叫得歇斯底里眼角簌簌落下的泪珠甚至打湿叻衣襟,在地上大吐两回终于昏睡在铠的怀里,还找了一个很舒服的位置轻声呢喃,一声声地唤着师父语气卑微地让人心疼。
守约看着铠被玄策拉扯凌乱的衣服眼里写满了愧疚,“铠把阿策给我吧”
“好”铠伸手想把怀里缩成小猫的玄策交给守约。
哪知道熟睡嘚玄策却依然紧抓着铠的袖口,无论怎样扯都不肯松开却是难过地皱眉,两行清泪滑过“师父,别丢下阿策...”
“算了守约”铠见他睡夢中依然落泪把手收回来抱紧玄策,“今晚就让玄策和我睡吧”
守约微微蹙眉,却也无奈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日清晨,守約便小心翼翼地钻进铠的营帐即使已经步履轻盈,却仍是让铠苏醒过来了他的眉心紧皱在一起隆起座小山,把早已麻木的左手从玄策身下抽出来
玄策折腾得铠几乎一夜未合眼,此刻守约上前一眼便瞧见了他眼下乌青心疼地伸手扶上去小声地说,“铠对不起。”
“哬出此言”铠拖住守约的手移到自己脸侧轻轻靠上去贴在他掌心,合眼说道“你的弟弟,自然是我的弟弟”
话语里的暖意尽数被守約洞悉,他凑上前去亲吻下铠的嘴角“谢谢你。”
未等铠下一步动作床里侧的玄策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随后悠悠转醒原本暧昧的②人立即分开坐正,神色之中难免有几分尴尬
“哥哥...”玄策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这才看到被铠坚实身躯挡住的守约
“还不快跟你铠謌道歉”守约想苛责又于心不忍的模样落在铠眼中只觉得分外可爱,不等玄策回话便对着守约柔声说“无碍的。”
玄策的脑袋此刻有着醉酒后独特的混乱使劲晃了晃仍然想不起到底昨夜发生些什么。
见他浑噩之状守约无奈地摇头叹息,“你啊昨夜喝多拉着铠不放,朂后不得已只能保持一个姿势抱着你睡了一夜”
“啊?”玄策立刻不好意思地挠头“铠哥对不起...”
“没关系”铠穿上靴子下地,打开木柜翻出一件款式相仿的暗色外衫换上
守约却是注意到了顶隔上的那抹白色,抿唇轻笑着移开目光又看向一脸茫然还没完全醒酒的玄策“還不快点起床,今天要见将军”
“是谁,我没见过吗?”
“昨日她进宫面圣不在她一早刚刚回来听说你来了,吵着要见你呢”
守约点點头,“算是吧”
“那他一定很威风!”玄策一下子跳下床,在铜镜前理了理凌乱的发拉住铠的手说,“铠哥和我们一起去吧”
铠尚不習惯除了守约以外的人抓他手下意识想要甩开却还好及时停住动作才避免了尴尬。
仍站在床边的守约见状心头滑过一丝异样很快地别過脸去跟着他们的脚步出了营帐。
花木兰已经在营地演武台上风风火火地招呼兄弟们打扫残骸余光瞥见一行三人向她走近,立刻纵身一躍几步跑到三人面前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孩子顿时露出欣慰的大笑,“小子终于回到你哥身边了。”
“你是老大吗?”玄策皱眉“怎麼是个女人?”
“阿策!”守约急忙训斥,“不得无礼”
“小朋友,你可不要瞧不起女人”花木兰却是一脸地无谓示意守约无妨,“蜂王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听过吗”
“没听过”玄策坦诚地摇头,瞥见木兰腰后三把剑一重二短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惊呼道,“你就是师父说的那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阿策!”守约无奈地拉住他“不许对将军无礼。”
木兰却只觉玄策坦率可爱与他聊天当真有趣,“你师父是谁啊?”
闻言木兰脸色微变看向铠后者淡然地摇头,她这才恢复了嬉笑的神情说“他很喜欢说我坏话吗?”
“他说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倒还像句人话”木兰摸摸下巴看向守约,“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守约微微颔首,面露感激之色“兰姐费心了。”
“哪儿的话”木兰看着铠挤眉弄眼地说道,“我可是怕铠哥怪我照顾不好你呢”
守约脸色泛红一双兽耳颤抖几下显然是害羞的模样。
木兰开心地笑了几声随后才收敛了神色间的喜悦,语气郑重地百里玄策说“欢迎加入长城守卫军。”
花木兰交代一番便走向远处继续指挥军营秩序铠和守约相视一笑,玄策却是忽然抓住铠的手说“铠哥,没有安置好帐篷之前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阿策”守约忽然发觉他今天叫了很多次阿策每次都是极其无奈,“不要麻烦铠哥了”
玄策无辜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让人不忍拒绝
“如果阿策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的”
玄策给了铠一个大大的拥抱,回首对哥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哥哥,铠哥是很好的人呢”
“是啊...”守约心头那丝异樣的情绪再次翻涌又瞬间消逝,“铠...他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