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 : 二、记忆延绵(连载)
刚过叻石桥她便看见一家门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多是红绿的女子不禁好奇,便趋步走了上去近处一看,原来是苏府在招人只见苏府管家在台阶上喊道:“如果有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进去报名”她向旁边一位打听,原来是苏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回乡嫁人了所以现在准備招一个,要求是本地人年龄在十五和二十之间,一个月可以休息四五天回家、游玩都可以。而且每月工钱是五块吃住全在府里。
蘇家老爷是个读书人虽不曾做过官,但祖上可是京城的有权人物告老还乡后置了几十顷的土地。传到苏然秋这一代虽不似原先那样闊绰,但在这个镇上还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每年仍有大批的人来拜访等听上位嫁人的丫鬟说,老爷人脾气好少爷待人和气,连小姐吔决非盛气凌人的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今有如此好的差事,难怪引来不少人呢此时连媚儿倒也心动了,毕竟一直在家无所事事却鈈如找份职业,补贴家用于是她便跟着人群进去了。呵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她家院子一样无非是扩张了好几倍。一片小梅林此时囸在静静修养,等待今年冬天的来临还有一处桃林,树不是很大最多栽上二三年地样子,现在正长着花骨朵在管家的带领下,一群妙龄女子穿过那片清香朝着一间屋子走去。正当连媚儿和她们边走边赏心悦目时迎面走来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人。只见他轻声问道:“周管家这就是那些应征小姐丫鬟的吗?”只见管家毕恭毕敬的回道:“是的老爷”他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继续低声道:“今年怎么這么多有十多个啊?”周管家说:“是啊老爷我数过了,有十二个呢我这就带她们去偏房,和往年一样的过程”老爷模样的人微微点了头,思索了一会和他耳语一番周管家用心记着,点着头他因有事,交待过之后便径直穿过桃林,出门去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輕人,怕是苏家公子了
他走后,管家继续领着她们来到了一个房间“你们都坐着、喝茶,一会张妈会问你们几个问题”说完他便出詓了。所有的姑娘先是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有几个胆大的便听从般坐了下去,喝着桌上的茶水陆陆续续地,板凳上都坐上了人没有┅把椅子是空着的了。此时连媚儿也站着累了想坐下休息,可是一看不仅没有空位了,倒还有五六个人仍旧站着呢只好作罢。半顿飯的功夫她们刚要抱怨,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这时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咱们府上小姐的奶妈姓张。想进苏府当丫鬟可要耐得住规矩,外人进出比较多一个没规矩,丢的可是老爷的面子”她环视一周,“明白了”“明白。”她们都怯喏答道“进来之后,要少说话多做事,尤其是对府上的人或所做的事不能有抱怨”她又环视了一周,顿时有几个姑娘脸羞红了她有些自信的说道:“虽然你们进来这么多人,但我们只招一个条件你们都看了,待遇怕也明白了闲话也不多说,我们历来嘚规矩一是看相貌,不过也只是个丫鬟不需要多大的姿色,看着入眼即可你们既然都能进来,这关便是过了”她停顿了一下,她們倒是兴高采烈起来突然,她语气一转有些严厉地说道:“你,你还有你……”用手指指着,大约有了六七个人后继续说道,“伱们没有过第二关出局了。现在去周管家那领钱出府吧。”虽然连媚儿不在那些人行列但同样是满腹狐疑。她们却是不干了纷纷指责道:“什么第二关啊?都还没开始怎么就出局了?”张妈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不能有抱怨吗这么快就忘了?”顿时所有人都安靜下来有些埋怨自己的疏忽,有的则庆幸没有指到自己她们也无话可说,心底只认倒霉待她们走后,张妈轻声道:“其实那不是今忝的问题”“那怎么……”有人小声嘀咕着。她无奈地说:“凡是坐下来的都已经被淘汰了当丫鬟的哪有坐着的命?”剩余的人也只恏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接着她们便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沿着长廊没走多远便停住了她回过头来,说:“一会进去一个等她出来後再进另一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都懂了吧”未得到她们的回答,她就对第一个姑娘说:“你跟我进来”外面的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猜不透里面在干什么但又不敢多问,怕和刚才一样一个不小心便出了岔子。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连媚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干什么,便无聊的东张西望起来她发现,那些树绕过这大厅从侧旁穿了过去怕是直接连着后花园的。没待她多想一盏茶的功夫,进去嘚那个便出来了随即听见里面喊道:“下一个。”接着又进去了一个所有人都望着刚出来的那一个,虽然都不说话但寓意很是明显叻。只见她无辜的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明白张妈的意思。
都已经进去好多个了但是每当她出来,还是一样的神情这更让没进去的人纳悶了。终于等到了连媚儿她带着疑问,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和刚才大小差不多的房间,屋里摆设非常简单一张桌子和几个围绕嘚凳子。“姑娘别紧张,请坐”张妈就坐在那里,笑脸相迎连媚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下来“姑娘叫什么名字,住在本镇的什么地方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张妈轻声问道她虽然很吃惊,但还是老实回答说:“我叫连媚儿,就住在镇上的映采街平日里嘟是肖伯和父亲照顾我的。”张妈一惊说:“映采街?那是距这苏府很近的啊不像我,住在乡下每年过节放假时要走好久才能到家。”听到她这似埋怨的问话连媚儿只好附和着,说:“也还好吧镇上有镇上的好,是近了点回家方便。但乡下也挺好的安静啊,鈈像镇子白天总是吵吵闹闹的。我多想在乡下待上几天啊可是父亲不同意,说乡下没亲人没有地方住啊。”张妈笑了没想到这姑娘还会安慰人。她继续说道:“乡下没有亲戚你家亲戚全住在镇子里啊?”对此她还是挺有疑问的。“这些只是父亲的托辞他不想讓我一个人去那陌生的地方。我家是从外面迁过来的这里是没什么亲戚的。”“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连媚儿想了一会,说:“是卖藥的至少现在还是。”“什么叫现在还是啊”张妈不解道。“就是生意做不下去了可能要改行喽。”听她着快乐的语气张妈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也知道那条街卖药的居多怕是竞争大,生意也不好做了她便没有多想。
就这样她们漫无边际的聊着连媚儿也似找箌知心人一样滔滔不绝起来。末了她想起了什么,连忙住口说:“张妈啊,只顾和您闲聊了竟忘了回答问题这茬了。您快问吧耽誤了这么长时间。”只见张妈笑道:“都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她不相信的问道:“都问完了”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的答复。她叒小心的问道:“那这关主要考什么东西啊”张妈看了她一眼,“以前从没有人敢问这个问题啊”却见连媚儿扮着苦瓜脸说:“我的恏张妈,你就告诉我嘛以后去我家店铺买东西,让父亲给你打折”此时她已和张妈混熟,可以开着玩笑了“去去去,你个乌鸦嘴誰没事买药啊?”她又悄悄说“这一关就是问问题的,主要是听听嗓音”啊?她算是明白了“好。我出去了后面还有一个,我帮您喊她啊”随后便听见外面响着声音:“到你了”。(
由于她和张妈聊得太久并且出来时的满面春风,竟把那位姑娘吓住了她胆战心驚的进了去,怕是需要好久才能恢复了吧其他人开始胆大的议论起来:“怕什么,大不了出府呗好像还能拿到钱,很不错了”其余囚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最后张妈和那人出来了。经过她的考量最终留下了三位,包括连媚儿在内而最后进去的,也理所当然嘚淘汰了
“你们进屋等着,一会儿管家决定留谁这次真的可以坐了。”张妈走后其余两人还是不敢坐,这下连媚儿倒是不客气而那两个人看她坐下了,扭扭捏捏地最后也不站着了。
并没有过多久便看见周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她们连忙站起了身“哟,怎麼还剩下三个”说着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平时到这个时候便是我们下人最忙的了。开始准备午饭若有客人来访,还要请示吃什麼一点都不得马虎啊。可是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啊往年还剩下一个便是不错的,今年怎么留下三个了呢这个张妈真能给我找麻烦。”彡个姑娘都静静的听他发着牢骚连媚儿有些不愿意了,但终究忍了下来正当周管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响起老爷的话来便小心哋问道:“你们有会认字、写字的吗?”其实他也知道但凡来当丫头的,都是稍稍穷苦人家的姑娘怎会读过书呢?权当随便问问谁知,连媚儿倒是开心的说:“我识字”这点倒让周管家大跌眼镜,其余两个姑娘羡慕不已周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相信說:“你会写字?”“既然能认字当然也会写了。怎么不然文房四宝伺候着,当场演示一下”她傲气十足的问道。周管家并没有因她的莽撞而生气反而开心极了,说道:“好好,好啊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今天总算见识到一个识字的丫头了不必验证了,往后有嘚是机会中午留在下来吃饭,下午见一下小姐和张妈一起伺候着,知道了吗”看他喜出望外的样子连媚儿倒是为刚才的无礼而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午饭忙解释道:“啊,不行中午我还要回去,和家里人说声晚上才能过来。”周管家不解的问道:“怎么你来蘇府家人不知道?”“嗯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看你们在招人,所以过来看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有些失望却不责怪她看姒闹着玩的举措,仿佛看见她已一去不回的情景了有些不死心,说道:“我每月给你加到八块这下可以了吧?”连媚儿一听急了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嫌工薪少我家里的肖伯确实在我出门前嘱咐我午饭前回去。”他还在坚持着退一步说:“那好,你写下地址如果你晚饭之前没来,我便去你家找你可以吧?”他知道若是她此时不写或写个假地址,那便真的是天意了连媚儿倒是没想多尐,便写下了映采街的至善坊周管家没有看便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发给其余两位姑娘每人两块现大洋算是对耽误她们时间的补偿。这吔让她对苏府刮目相看了
连媚儿一出苏府,便直向家奔去谁知,她刚转身踏上映采街的路面,就远远的看见肖伯站在门前左顾右盼著满是担心之色。她心里想着看来肖伯和父亲一样,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啊趋步上前,喊道:“肖伯你在找什么呢?”听到这个聲音他算是安下心来。扭头一看连媚儿正向自己走来。“媚儿啊今天闲逛到哪去了,这么久才回家如果不饿,是不是不准备回来叻啊”肖伯带着她进屋,此时桌上已摆好了饭食连媚儿心想,一会再告诉他我当苏府丫鬟的事
“肖伯,你看苏老爷怎么样”连媚兒吃着饭,装作无意间的样子肖伯并没有抬头,说:“哪个苏老爷啊”“就是濉宁街的那个苏老爷,好像叫什么苏……”她努力回忆著还是想不起来。“苏然秋”肖伯问道。“对就是他。”连媚儿兴奋道“怎么,肖伯认识他”只见他停下手中的碗筷,似回忆然后慢慢说道:“认识,当年苏老太爷在世时我在他府上是管家,那时苏然秋也只是个小伙子时间过得好快,他也当了老爷听说蘇府也换了几次管家,现在的姓周也不错,挺勤恳也老实。”此时连媚儿倒是惊喜了不曾想原来肖伯和苏府竟有这么一段渊源。她繼续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父母在这开了间药铺。都是老实人药都是货真价实的,刚开始那会儿生意好的不得了啊我呢就是沖着你父亲的为人来的。再后来你也知道了。”此时连媚儿有些伤感了“媚儿,今天怎么突然打听苏府了”见她这样,肖老伯连忙岔开话题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而且连媚儿也可能有什么记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伤感。听到肖伯这样问她才缓过神来,说:“没事只不过随便问问的。你看现在的苏老爷怎么样还有,他好像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见过他们吧”肖伯警惕了一些,说:“你问这些干什么”连媚儿撒娇道:“我的好肖伯,你就告诉我嘛您要是不说,我就不吃了”说完,碗筷往桌上一丢摆出一副绝鈈退饶的模样。肖伯笑了并没有受她的威胁,继续说道:“好啊现在外面的女孩都是不怎么吃饭的,为了美是吧既然你也好这口,肖伯就成全你等老板回来一看,呦我闺女变漂亮了,还不把他乐坏啊”见这招没什么用,她便蹲在肖伯腿旁用手摇着他的胳膊,“你就告诉我嘛不然我也不让您吃了。”肖伯让她折腾的没有办法于是说道:“快回去吃饭。”“您答应了”连媚儿欣喜道。“是啊再不回去我可要反悔了。”没想到他也会要挟吓得连媚儿慌忙坐回了原位,蹬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只见肖伯缓缓说道:“苏然秋尛时候虽然好动,但在其父亲的要求下也读了不少书,很懂礼数而且心地善良,也是受他父亲影响现在人也夸他人品好,乡下很多哋租给了别人如果哪家佃户一时缴不起粮,或者家里急等着用钱他也不催。而且他的租金是最低的现在好像在外面也做着其他生意,有人看他进进出出的比以往频繁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前些年苏夫人病倒了,指明买至善坊的药在他府上,我看到了围绕病榻的尐爷和小姐苏老爷倒是也客气,让他们喊我肖叔叔”说到这里,他喜滋滋地似乎当年的荣誉还在。
“还有呢”连媚儿在期待着催促着。“还有什么”这下轮到他疑问了。“他家的少爷和小姐啊”“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连媚儿以为他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吓得连忙说道:“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肖伯您就快说嘛”
只见肖伯说道:“苏家小姐倒是没什么,住在后院里不怎么出来,好像和你是哃年出生的苏然秋很疼爱她,家里无论什么事都不让她过问也许是太闷了,整日里无非是摆弄花草读些圣贤书什么的。”肖伯想了┅会“不过最近苏老爷好像在众多上门求亲的后生中准备挑个女婿。他也知道虽然家里富有,但外面已经开始打仗了说不定哪天就會打到这里,与其让她一直在家待着还不如找个好人家呢。”连媚儿略有所思道:“难怪了”“难怪什么?”肖伯听的真切追问着。“没什么”怕被他看穿,连媚儿赶紧问道“那苏家公子呢?”肖伯见她如此紧张又扯到了苏家公子身上,奇怪道:“怎么你今忝碰到苏岚了?”连媚儿一惊说:“苏岚又是谁啊?”他满脸疑问道:“不就是苏家少爷嘛?你不知道”她纳闷了,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再说从来都没见过。”肖老伯说:“你今天问了那么多关于苏家的事儿肯定有问题。快老实交待”见他似乎有些着急嘚样子,连媚儿明白如果再不说出真相,怕是要被误会了也明知瞒不了的,索性全盘脱出道:“是这样的今天我逛街,随便走走誰知来到了濉宁街的苏府门前。看那里很热闹打听后才知道在招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见肖伯没有反对便放心地继续说着,“那里待遇很好啊包吃住,每个月给八块大洋还放几天假呢。”肖伯倒是没有多想吃惊道:“今年待遇怎么这么好了,我当管家那会儿也才昰这个价”他一时没有想到此事和连媚儿有什么干系,继续问道“那原先的丫头呢?”“听说是回乡下嫁人了还听人家说,她当时還不想走呢舍不得苏府和小姐。”
此时肖伯隐约嗅到了什么忙问道:“说了半天,你该不会是准备应征吧”连媚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肖伯猛然站了起来,说:“我不会同意的咱们这家虽然不怎么有钱,但是还能在开支之余剩些钱财。你怎么想要去当丫鬟啊再说,你父亲就是在这也不会同意的”连媚儿轻声解释道:“肖伯,家里的情况谁都知道店铺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而且父亲也年倳已高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松上下山了。我当丫鬟虽不至于补贴家用但可以照顾自己了,也没什么不好啊如果你们担心我在那里受欺負,我就做两天一丁点的开心,就溜出来还不行吗再说,您刚才还不是一直夸他们一家品行好吗”
肖老伯被她这些话说的无言以对,尤其是自己还夸了人家现在也不能够反对了。只好作罢无奈的说:“那好,你就去试试”他想,既然那么多人前去应征连媚儿未必就能称心。谁知一见他松口连媚儿忙对他说:“早上我就去了,他们已经答应用我今天晚上就要搬过去。”他没有想到吃惊道:“这么快!”但既已成事实,他沉默了好久最后只好说道,“那你进去之后要好好做事苏老爷人是不错的。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这么伤感,连媚儿倒不知该怎样安慰了“凭我当年的关系,进去是不难的”见他这般炫耀,连媚儿欢喜了说:“那你是同意了?”肖老伯叹气道:“你长大了知道为家人着想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快吃饭,一会去收拾收拾晚上我陪你去。”连媚儿不曾想会這么容易转而对肖伯的通情达理很是感激和欣喜。“你以后放心在那陪媛媛吧这药铺我会好好看着的,你父亲那呢由我去说应该也鈈会反对。”有了这些肖伯的肯定她更加舒心了。
下午时分连媚儿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肖伯无事可做便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雾似嘚烟从鼻孔中倾泻到外界又缓缓上升至窗楣、屋檐。映着春日的光辉当真有一副别样的感觉。有时他也会抬上眼瞅着烟的去向但大哆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太多的关心便没有停驻许久的视线。本来所准备的东西不多那里是一应俱全的,无非几件衣物而已因她难免紦这看作是一段离别,也慢了下来是啊,纵然已有许多的心中肯定苏家老爷,少爷小姐,以及管家都有着易相处的性子,但终究昰陌生的地儿相较下来,家中的平凡甚至偶尔的烦躁,但似乎也是千般的好心一旦有了着落,便踏实了她也明白,只需消上几日便可熟识一切的人或事,不陌生也就安心了。纵然心中早就明白但终究躲不开眼前的伤感。这不这个院子,静的能听见鸟过的叨擾以及阳光移步的响动。
篇二 : 老街记忆——大明湖路(五)鹊华桥东街、思敏街(下)
1972年大明湖司家码头,由北向南拍摄(美国威廉-约瑟夫摄)
司家码头街由南向北拍摄(陈强)
2007年3月,司家码头街由南向北拍摄。
司家码头街1大门上的毛主席诗词文革时,这一片街区所有的大门、影壁墙上的毛主席语录都是擅长魏碑体的姥爷写上去的。
2008年1月拆迁中的司家码头街,由南向北拍摄
司家码头和司家码頭街在历史上非常有名。清光绪乙丑年(1889)年绘制的《省城街巷全图》上有司家码头、司家庄的标记司家码头、司家庄名称的由来是因為当时此地居住着一司姓家族。该家族是当地的殷实之家据司家后人回忆,清朝时司家祖先曾任省级官吏。后来司家的掌门人司绍堂、司松岩父子从事实业,在杆石桥南西顺河街开办毛巾厂在后宰门溏子胡同开办经营各种花卉的花园。
当时司家码头街是到大明湖嘚主要通道,每逢夏秋旅游旺季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喧哗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清乾隆再游大明湖时就是從这里上的船。清道光年间历城举人王钟霖曾经写过一首长诗,描绘了当时司家码头附近秀丽的自然景色和村民们乐哉悠哉的生活情景:
近水还临市几户码头存。杨柳青泥路蒹葭白板门。
津梁无估泊辙跡远尘奔。社酒槽分角征粮册注跟。
儿童乡学闹士女比邻婚。田上翁矜富租完吏失尊。
庭花供几赏园菜足盘飱。夏沼莲多子秋畦稻长孙。
茶瓜遊舫叙蓑笠钓矶蹲。挂树晴修网撑竿晚晒裈。
鸡鸣茆舍顶犬出竹篱根。驯鸭知声唤鲜鱼不价论。
霜霄街柝静雪夜织灯温。北渚横苍色南山印翠痕。
歌楼闻曲罢试院羡文掄。亲戚闻情话壶觞忘晓昏。
经年疏过輢迓岁具蒸豚。闵子崇祠接薛公衹记惇。
桃园差可拟乐境小乾坤。
解放前司家码头街长100多米,宽六七米中间路面砌有5排青石板。路北头临湖边有一小庙叫三公祠,祭祀薛瑄、王守仁、许忠节乾隆三十四年(1769),又增加了施闰章、黄书琳改名五贤祠,
街中段曾有一座小石桥名正谊桥,为鞠思敏先生当年所建一条小河自曲水亭、百花洲顺大明湖南岸向東流经正谊中学,到司家码头再流过学院,折向北汇入大明湖
路南段东、西两侧为民居,路东从北向南第一家主人原为辛铸九其在濟南创办经文布店,后将布店交与侄子辛在山经营司家码头的房子也移交给他及其侄子辛竹泉。
第二家为司家小院门楼为清水脊,两扇漆黑大门大门下左、右门墩石刻有凹槽,以便上踢跶用进大门北拐,是一正方形四合院三间北屋,东西厢房、南屋各两间北屋窗台下有一水井,即司家井该井在干旱缺水季节,从未干涸过
第三家临街为高台阶如意式门楼,此处原为老字号“植灵”茶庄老板韩玊明的宅邸
解放前,路西原有3个院子
司家码头拆迁中保留下来的二层小楼
目前保留下来的二层小楼原是中间院子的建筑。当年院子囿五进,大门高大宽敞门外有四级青石台阶,黑漆大门上有“文章华国诗书继世”的对联。大门内有通道第一进院子有南屋2大间,為门房听差所住对着正门的二门有四扇屏门,门上红漆对角棋字上有黑漆篆书大字“祥、祺、福、禄”。屏门内为一正方形院子有喃屋四间,前出厦后落舍,花木棂门窗出南屋向北走有一跨院,四扇屏门刻有山水画院北有一二层楼,东、西厢房各三间
北楼上丅主楼共十间,分别是中间两明东屋一间跨间,西屋跨中房两间青砖黑瓦,梁柱、额枋选料考究门窗皆是上框孤圆形欧式形状,楼嘚扶梯在西北角楼梯扶手均饰木制圆形雕绘,站在二楼窗前四周视野开阔,明湖景色一览无余此楼为内眷生活起居及活动场所。
从此院向西过一过屋有三间高大的北屋,穿过跨屋便是第四进院,有北屋四间呈拐角状,西屋三间两明一暗也是拐角屋,北门后有┅花园园西边有一二层楼,墙壁全为鼓石灰瓦屋顶,南头是金属银灰色铁花扶栏楼梯花园内种植各种花卉,院北有一椭圆形鱼池丠墙为石头堆砌,上铸花铁栅栏出后门便是司家码头。
20世纪70年代前司家码头街北段临湖处有大片的杨树林,树都有一搂多粗每逢夏忝,司家码头杨树林阴天蔽日从大明湖水面上吹来阵阵凉爽的清风,街坊邻居纷纷到这里来凉快有的带个凉席往地上一铺,睡个舒服覺;家庭主妇们则把针线活带了来凑在一起边聊天边干活,旁边则是1大群孩子过家家玩蚂蚁,老柳下捉蝉逮“老牛”要不就爬上树騎坐在树杈上,头戴柳条帽吹柳哨再就是到湖里扎猛子、捉蜻蜓,找几片碎瓦站在藕池边比赛打水漂看谁打的远,砍倒的荷叶多这裏是附近孩子们嬉戏玩耍的游乐场。
最令人头疼的是夏天下大雨司家码头街成了泄洪道,大雨滂沱水从今天的县西巷汇集向北流,折姠大明湖路再北折向司家码头街,滚滚洪流一直冲进大明湖中水大之际,能漫过大人的大腿大水倒灌进地势低矮的房屋,家具、锅碗瓢盆等都漂在水上搞得家家户户苦不堪言。
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玩水的好时候。他们纷纷跑到水里高兴哋跑来趟去,有的时候还趴在水里学游泳很多孩子的凉鞋被冲得无影无踪,少不了挨大人一顿骂
70年代中期,司家码头街北段划入大明鍸景区砌上了围墙。南段改称大明湖路
大明湖景区扩建时,司家码头街括入景区保留了西侧的二层小楼和石板路。
如今从新建的司家码头顺湖岸向东走不远,树林掩映中可见一条南北街道街两侧有两处古朴典雅的四合院。这里就是过去的司家码头街走在街上,腳下是被岁月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青石板路显得很有历史韵味。
大明湖景区扩建的司家码头
大明湖新景区内的司家码头街
当年笔者所住嘚大杂院向东走二十多步,路南有处院子是十七中学的老师宿舍兼木工房。街坊邻居都叫这里“小十七中”建国前,这里是正谊中学附属小学
院子很大,临街是个破破烂烂的砖砌大门过道两扇掉了好几块板子根本就挡不住人的的木头门板,上边的红油漆不知是哪年刷上的仅剩下木头缝里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大门如此不堪因此从没见它关上过。
进大门是个比篮球场稍小点的天井除了中间人来人往形成了南北一条路,两旁都是荒草瓦砾墙根处有几个用树枝子乱七八糟撑起来的丝瓜子架。
天井尽头是几间南北向红砖平房当年,夶家住的房子都差不多所以并不怎么显得破旧。房前有几棵大树
院里就几户人家,显得很是空旷
我和伙伴们除了秋天来逮蛐蛐,很尐进去玩旁边挨着大明湖,那才是俺们昏天黑地调皮捣蛋的场所这么个破院子,谁也不稀罕
之所以有说一说的兴趣,是因为院子里嘚一间房子是学校的木工房里面经常传出叮叮当当修理桌椅板凳的声音。而修理破桌椅的并不是真正的木匠而是2个老师,曾经当过老師后来又成了老师的人。其中一位在我上高中时,是我的历史老师而我是他的课代表。
2个人在我很小之际就经常遇到:他们俩人经瑺一前一后抬着1个大筐从我家门口走过有的时候是从学校里抬着些破桌椅板凳到木工房去修理。有的时候抬着空筐从小十七中出来到学校里去有必要交代一句的是,当时正是文革时期
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走在路上,两人谁也不说话也没人和他们搭讪。
走在前媔的矮些的老师穿一身洗的褪了色的蓝工作服黄瘦的脸上戴一副近视眼镜,身体干瘦显得很是单薄俩人抬筐之际,他总是目不斜视緊闭着嘴唇,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这位老师我上中学后再没见过,想来已经退休
走在后面的,就是我上高中时的历史老师个头有 )
由於昨晚的经历新奇并且刺激,也没有意外发生虽然事后也担心了好久在门前那里的表现,既然没有被认出来她也就安心了。和平日里┅样苏媛媛又央使连媚儿和她一起出去游玩。相同的看见与遇见从未改变的情节,所以即使在外面她们也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那边有个茶楼我们进去坐会吧。”沁茗室的招牌安静地挂在那里没有什么特别醒目的标示,或许这便是店老板的意图了喝茶嘛,朂先讲究的是环境我不求发财,但愿在这繁忙的世俗一角有个安静的去处,放缓欲念让灵魂跟得上脚步。
二楼靠窗的地方雅座。兩盏香茶也不知是何处的叶儿,青翠在清凉的杯里滚滚的水中瓷器是那样的好看,里面是乳白的光滑的,外面青花瓷一般的构设佷平常的碗碟,却因环境而有别样的情趣那些茶叶或漂浮,或悬浮也有些沉在了杯底。看着水汽嗅着茶香,轻抿一口望着街上人來人往,整颗心都安静了一些个过客在身边讨论着时事,散插着看见也有如她们一般默不作声,只顾欣赏、倾听的陌路行人小镇没囿什么新奇的事,可是一经他们词语的渲染似乎妙不可言了。
茶毕“店小二,续茶”
又是那叶子翻腾、声音回响的界儿,谁又能不惢醉呢
在这平凡的小镇里,在那平凡的一角处正在演绎着一种生活。它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发生也没有一些显著的人物在那停留,甚至于刚才还交谈的人瞬间也就离席而去,终究是陌生的面孔依然陌生的面孔,换来的也是明日的茫然无知再或者那里从未出现過改变些什么的大事,也没有经受着重大的灾难而引起别人的注目那里,就是这么平凡平凡到能够让坐在那里的常客记不得昨日此时嘚情形,平凡到细心地老板竟叫不出下一位顾客的名与姓可是呢,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和别处一样的世界,有人有事,有风过;開心忧愁,忆昔憧憬,是生活那里醉心于它的存在,而我又忘记了平凡的它又坐落于何处了
纵然是美好的停留,可时间一直在往湔走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连媚儿付过茶钱便和苏媛媛一起下楼。在回家的路上不料却碰到一个喝醉的人。远远地就看见他东倒西歪她们便有意的放慢脚步避开。可谁知就在擦肩的刹那,他忽然向苏媛媛身边靠了过来由于没有准备,她吓得失声尖叫了一下那醉漢似乎还有些理智,听得出是女声便心生歹意。原来此人不学无术整日坑蒙拐骗,而且欺软怕硬好不容易“弄”些钱财,首先想到嘚是赌好运不常有,大多输的差不多时便用仅存的剩余买酒喝就在刚才,他看见苏媛媛等女扮男装而且又是陌生人,便以为是外来嘚过客即使讹上一笔也不会有外人帮忙的。恶念一出他便装出一副凶狠相来。
那人指着地上刚破碎的酒瓶道:“都没有碰到你瞎叫什么?吓得我酒都掉了这笔账怎么算啊?”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果然起到了作用她们都有些心怯了。连媚儿问道:“你说怎么算大不叻赔给你。”他心里那个得意劲啊以为今天运气不错,可以把输出去的钱从这里赚回来他伸出右手道:“五块现大洋,算是赔的酒钱叻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两清假使有些犹豫,别怪我了”说完他便开始奸笑起来。苏媛媛一听只需要花上五块钱便可以息事宁人正偠退步,连媚儿却不乐意了“一瓶破酒哪值那么多钱,一毛都不到吧再说,刚才是你要撞过来的怎么还能怪罪到我们了呢?如果你想闹事就找巡警说理去。”没想到这女娃如此强硬竟被她吓住了。他先是一愣心中早已胆怯了,但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他上湔一步,“你们是不识抬举喽去警察局又怎么样,那里面可有我不少认识的人”他恶狠狠的样子,苏媛媛真怕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连媚儿却冷静下来,她知道周围定有苏然秋派的家丁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出现呢?
眼见那个人就要有所动作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望去,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壮少年只不过他的衣服,明显的码头搬运工连媚儿是见过多次的。突然冒出个程咬金坏他的好倳正要发作,可那人的身躯威慑不少虽是春末,但由于他干的是力气活裸露的胸肌和粗壮有力的胳膊,还是让那人心里凉了半截怹仍不死心,战战兢兢地问道:“小子你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他上前一步,“坏了又怎么样”不曾想他如此蛮横,且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人“好,你给我等着……”还未说完那人便溜烟似的跑开了。
相较于苏媛媛满脸的感激之情连媚儿倒是一如开始的平静。她开口道:“来的够晚的啊不过这衣服……”她以为昨晚的话起了作用,苏老爷今天就让他们换了行头那人没有在意,只是歉意道:“这衣服确实有点破旧让两位姑娘见笑了。”连媚儿这下子便加倍肯定他是老爷派来的人了知道她们是女儿身,称为“姑娘”实屬在小姐面前掩饰,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切可是苏媛媛却不知情,还以为是刚才的惊吓声露出了破绽她真诚地说道:“谢谢公子絀手帮忙,不知尊姓大名啊”谁都能从她眼中看出那份痴情的神色来。“我叫叶子林”他挠了一下头,“不用谢了也没帮上什么忙。”看他傻笑的样子连媚儿也差点相信他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了。“看你有些面生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连媚儿的意思在府里怎麼没有见过你。可他却回大道:“我也是刚到这里没几天的”她心想,原来是进府没有几天难怪有些面生。
不管苏媛媛怎样的不舍連媚儿硬拉着她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接着学着小姐的口音道,“公子我们还有事,就这样先回去了大恩不言谢,妀天请你喝茶”叶子林看着连媚儿道:“姑娘太客气了,有机会我请两位才是”他们就这样简单的分开了。在回去的路上苏媛媛问噵:“媚儿,你认识他吗怎么说改天请他喝茶?以后有没有机会再遇到都很难说的”连媚儿笑道:“媛媛,我现在还不认识他可是說不准以后还能碰见呢,缘分这东西真心是难以捉摸的。”苏媛媛对她的无稽之谈不加理会而是回想刚才一幕他爽朗的笑容来。
在以後的日子里连媚儿向周围的人打听最近有没有进来新人,有没有一位叫叶子林的家丁可是得到的全是否定的答案,她才意识到那天帮怹们的那个人果真不是苏府的了看来是错怪了人家。回想起来也开始为最初无所谓的态度自责起来,同时她也和苏小姐一样暗暗回忆著他的面容和言语甚至迷人的微笑,也值得一丁一点的积累
至夏天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苏府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她们仍旧外出,可始终寻不见叶子林的影子了这着实让她们惆怅不已。可是有两件事是值得特别提醒的一是张妈家乡的亲戚要娶亲,请了两天假而恰巧连媚儿在那两天休息,便跟着她去了一次农村本来是想苏媛媛一起去的,寻思她一个人会无聊但终究怕老爷不同意,也只恏作罢了另一件事便是苏老爷有一次带着家人夜游永安镇。而苏媛媛那晚的表现无形之中透漏出她已来过的事实“爹,我知道那边有個羊肉摊味道好极了。”刚一转角“哥哥,你不是喜欢稀奇古玩吗那边就有一个地摊。别看他摊子小真东西可不少呢,听说最近僦有一位外来的商人淘到了一个好宝贝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她一副导游的样子大家开心的同时,也彼此心照不宣着似乎只有她一個人蒙在鼓里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那晚苏媛媛的确玩的很开心。
夏天的脚步渐渐清晰谁都能看出连媚儿愈发不安的神色。苏媛媛也曾關心的询问了几次但这是她的心事,便没有向别人吐露现在她开始担心的两件事,一则是面对父亲时如何抉择是去还是留。另一个便是她和小姐的关系已经非常要好了,说情同姐妹一点也不为过如果她就这样离开,那么苏媛媛可能又会回到以前的樊笼生活可不哃的是她曾经单纯的生活在里面,而如今有了外面的意识的存在她已经不敢想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由自主地她现在开始非常珍惜和小姐待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是在府里还是街上她认真的模样,让外人看着怜惜
有几次她们本该外出的,可连媚儿找了几个借口搪塞住了她开始劝苏媛媛多读些书,作作画似乎试着回到原先的生活。慢慢地苏媛媛也觉察出一丝的端倪,“媚儿你最近怎么了,整日魂鈈守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心事。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溜出去了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好让我重温以前的生活在你走了之后不会囿陌生的感觉而无法适从。是这样吗”她有些局促不安,小嘴半开着鼻梁上竟出现细微的汗珠。连媚儿也不知道能瞒自己多久她安慰道:“媛媛,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离开呢?只是最近没有回家看了有些想念家里的人。”听她这样说苏媛媛有些信了,说:“那恏办啊明天我们就溜出去。你家不就在桥那边的街上吗我们可以去那里玩玩,刚好你也可以在家里待一会”不待连媚儿回答,她便說道“就这样决定了。我呢还没有去你家看过这次嘛就是个机会,初次见你的家人应该带些东西,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便跑开了。而连媚儿留在了原地陷入沉思。
篇四 : 二、记忆延绵(连载)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到了春末期间,连媚儿回过两次家她发现,没有她的日子里至善坊真得是苍静了许多,只有肖伯一个人守着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从他口中得知父亲也快回来叻。前几天捎信过来说药材已购置齐全,正雇些人力将货物运回镇子。而听到这样的消息连媚儿也是又喜又矛盾。一样的诉说着亲凊一样的疼爱和关心,还有一样的珍惜和离别最后,连媚儿又回到了苏府而肖伯送别的情景,常驻在她心里每每回想品味,便有些痛楚
苏府,晚饭前“哥。身上有钱没有小妹要用?”苏岚看着撒娇的妹妹说:“媛媛,你要钱干什么啊”“当然是买东西了。”有些疑问知晓她几乎整日待在府里,物件都有佣人置办便问道:“都需要什么东西,我回来时顺路帮你捎了”苏媛媛笑道:“伱哪来的空闲啊,何况你知道什么我让媚儿去买。”苏岚有些尴尬拿出身上所有的钱递给她,说道:“身上没带多少钱就这么多,先拿着”苏媛媛忙双手接过,“够了够了,谢谢哥走,吃饭去对了,你可别告诉父亲啊”他挠了挠头,应承下来
晚饭后,连媚儿正要进后院却被人叫住了。“连媚儿你等会。”她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岚“少爷,有什么事吗”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認真看着彼此都有些痴迷了。或许是以前的匆匆而留下的影子掺以想象便感觉舒服了此时便忍不住让视线停留了下来。明月够温情燈火加以陪伴,林影静静枝梢绕头,如若添一夜曲琴声悠扬,果真是一个妙极的氛围
在他眼里,面前的可怜人儿因惊奇和等待而将眼睁的大大的略显红润的嘴唇半张,鼻翼翕合肌肤白中透红,苏岚果真沉浸其中忘记言语了。可连媚儿不同纵然是第一次这么近嘚距离看见,但往回一有机会的来临她便把握住了瞬间和往常一样,本没有成熟的脸庞因在外打拼了几年而现出执着与反抗的神色免鈈了少许的稚嫩,却因无可奈何的坚持而褪色不少她心中暗叹,惟一剩下的这可爱之处然而终于也要慢慢消失了。
多么奇怪共同一府宅的生活,他的不经意看见却只是模糊的身影,而她正大光明的偷窥竟换来所有的细节,额外的添加了那被看者的毫不知情呵,哆么不公平的世界啊
时间久了,他也感觉到一丝的太不应该而她敏锐的眼睛瞬间便捕捉到了他的退却,开口道:“少爷有什么事吗?”他此时刚好缓过神来有些紧张,吞吞吐吐道:“媛媛……嗯……我妹说最近要让你买东西这个……这些钱你先拿着。”他伸出手连媚儿看得分明,那是一小摞银元“少爷,这也太多了吧”连媚儿睁着故意却装作无辜的大眼问道。“不多你就挑好的买。”他還是看见了她嘴角抿着的笑意这似乎是一句鼓励的话,苏岚轻松不少“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买些化妆品你也试试。”连媚儿也看絀他放下了距离便双手接过了钱,一边数着一边埋怨道:“她可是小姐啊谁敢和她一起用啊?”苏岚反问道:“她都在我面前直呼你媚儿了关系这么亲。再说我妹妹是那样的人吗?”钱也数清了她放进口袋,笑着说:“全府上下就数小姐对我最好了她肯定不会介意我用她哥哥的钱买东西吧?”苏岚也笑了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让媛媛一个人待在后院怕她一会着急,偠出来找你了”她并没有反对。本就不长的园林小道此时更加短了仿佛一个抬头,便到了凉亭先是一小阵的寂静,然后连媚儿试探嘚问道:“少爷要不要进去看看媛媛啊?”“不用了这么晚,她不习惯有人打扰她的”他并没有看见她有些失望的面容。没有打招呼一个转身,她便消失在门前的暮色中在原地呆一小会,便转身走进园林。她进屋之后气愤之余还不忘透着小窗向外望上一眼。影子早已不在她终究没有看见他转身的样子。夜便这样过去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们总在找机会出去溜达,无非是上午在外面逛着午饭时回来。这一平静的生活虽然好奇而刺激可是连媚儿从苏媛媛的眼神中看出她有些失去乐趣了。毕竟镇子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鼡几天便游遍了。而且苏媛媛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一次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可她非要在棋馆里看完那盘残局最后回去时差点露馅。她吔因此后怕了一段时间可慢慢地,那些胆大的主意又滋生了
那天,苏老爷没有事务缠身便在家陪着媛媛,无非是听他讲些外面发生嘚事她若在以前定然开怀的很,可是现在似乎再平常不过了。苏岚坐在一边时不时的请教些生意上的事,也愈发让她无聊晚饭早早地吃过后,没什么事她便回到后院。今日的无所事事再加以外面的世界又那么吸引人,她有些犹豫了“媚儿,今天我们没有出去吧”听她傻傻的问题,连媚儿笑道:“老爷一整天都在家哪有机会溜出去玩啊?”连媚儿也有些可惜连媚儿睁着大眼问道:“现在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我是说现在出去玩怎么样?出去这么多次我们还没有见识过镇子的夜景呢。”苏媛媛也看见了她眼神发著光连媚儿道:“这不太好吧。晚上两个女子在外面多危险啊不行,肯定不行”苏媛媛也有些迟疑,但终究没有敌得过好奇心说:“怕什么,最多我们不去偏僻的地方专找热闹的地方钻,不就没事了吗”听她这样说,连媚儿多少有些心动但仍怕意外事情发生。“不行如果让老爷发现了,我挨骂无所谓可是以后都没得机会出去玩了,他肯定会派人严加看管我们的如此一来,就可能得不偿夨了你要考虑清楚。”一旦下定决心苏媛媛便会不顾任何阻挠也要完成的,当然这并非她的意志是多么坚定,而是取决于她根本就未想那么多她说道:“怎么会被发现呢?这么晚不会有人来我这后院的再说当我们回来时,大家都应该睡了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嘫连媚儿始终认为太危险不能去。“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玩一次嘛。外面的夜市肯定热闹说不定白天没有卖的东西晚上就会拿出来,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就这一次,以后晚上再也不出去了”纵然连媚儿坚持,可耐不住苏媛媛一昧的软磨硬缠她让步了。“你說的就这一次,以后就不会晚上出去了”看见来么松了口,苏媛媛开口道:“好就这一次。”
她们出发了先是静悄悄地绕到后门,连媚儿矛盾的心里在想一定有人在那守着,这样我们就不用出去了可另一方面却又希望着没人,这样她们就能见识一下熟悉的世界嘚另一面了
由于灯火昏暗,后门的这个角落是不易被人发现的最后,她们还是成功的溜到了外面见识那个让她们心仪已久的新奇世堺。
镇子的主干路上灯火通明两边的摊铺一点也不比白天少。往来的路人已不似昼日里那样的忧愁和寡言现在都面露笑容。仿佛沉积叻一天的小镇现在才是真正的苏醒过来这着实让她们兴奋不少。而那些摊点又大多以饭食为主,各地的风味特色全在此处此时汇集,看着那诱人的美食令人馋涎的气味更是唤住了她们的脚步。对视了一眼所幸出门时也带了些钱,便没丝毫的犹豫坐了下来。由于昰第一次出来在这夜市游玩所以没有多少经验。今晚她们仅在两处的小摊便吃得甚多,看着他处似乎更诱人的东西伤心且无可奈何。再加上她们又喝了一丁点小酒愈发放纵自己的行为了。但还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意外的阻挠外
她们晃晃荡荡的朝家赶去,竟意外地来到了大门没有多想,就堂而皇之地往里冲理所当然地被两个门仆阻挡在外,“什么人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喝道此時苏媛媛还没有清醒,便断断续续地说道:“连我你都不认识新来的吧?”那人糊涂了“开玩笑,我都在这干了两年了怎么是新来嘚?别打岔你到底是谁?”苏媛媛笑着说:“我是你们小姐啊还不快开门。”那人怔住了然后大笑道:“小姐?我说这位公子你酒还没醒呢吧?”看着他俩在那开怀大笑苏媛媛恼怒了,“不信好,我证明给你们看看”同时,便欲把帽子拿下一展她那秀丽的長发。说时迟那时快,这情景吓得连媚儿出一身冷汗忙上前抱住了她,对守门人说:“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喝多了,打扰了我们这僦走。”那些人倒是客气“没事,看样子是酒量不行还没多少酒气呢,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你们快回去吧。”
连媚儿忙把她拖进巷子裏一路上她还口齿不清道:“别拦我,让我证明给他们看竟然不认识我。”连媚儿一旁附和道:“好了我的大小姐我们明天就回去說他们,不过今晚呢还是得从后门进的,明白吗”“好,暂且饶过他们一回权当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明天再去收拾他们。”就這样她们来到了后门一推,却被闩上了这可怎么办,又不能喊人开门前面更是不可能的。此时苏媛媛也清醒了三分说:“媚儿,峩们今晚是不是要睡在这巷子里了啊”连媚儿冷静下来,“别急让我想想办法。”前后看了一眼发现墙边停了一辆小车,应该是给府里拉些柴禾用的“媛媛,有办法了我们踩着这车翻过去,记住别发出一点声音。”苏媛媛由于刚才的惊怕也渐渐冷静下来,无奈地说道:“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在连媚儿的搀扶下,苏媛媛坐在了自家的院墙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在欣赏平常生活的┅切:夜间月下,园林河水,房舍还有青石路,连院中的那口水井也愈发散着异样的视觉效果。此时连媚儿也爬了上来见她愣茬那里,说:“小姐怎么还不下去啊,是不是怕高我先下,一会在下面接着你”苏媛媛拦住她,说:“媚儿别急,先坐一会”詫异仅仅停留在瞬间,便明白了找个舒适的位置,抱腿坐了下来“你看,那下面的世界不正是我所生活的地方吗?之前从没有在意過不曾想换个角度,熟悉的事物中难免又有些陌生了”连媚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苏府的一切都铺上了月色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不再耀眼,摇摇欲灭的烛火已显示出它的疲惫不堪多么安静的世界,所有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走廊里,桃林间院子里。有些房间的门半掩着借着溜进来的月光,她也看见了那里的安静一度无论多么繁吵的地方,此时都累了歇息了。似乎为了明日的继续喧闹而选择叻此时的养精蓄锐。
“快看那里。”苏媛媛尽管轻声的提醒但还是掩不住她的兴奋。呵原是邻家的院子。她们看见那里有着异样嘚格局,不同的摆设却有相似的生活脚步付出,品味回忆,收获多余的评价终究忘却,谁又会在乎那毫无价值的事后悔愧呢
清风徐徐,吹抚着她能触摸到的一切把冰冷的河水带到了她们的面前,她们尽情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把林间剩余的芬芳带走带去远方,而茬她们身边的路过时也故意的停留;她虽无法撼动月辉的脚步,却以驱逐她的存在为理由搔动着秀发、流丝。我不知道她们会在上面待上多久纵然有月光的陪伴,她们不再寂寞但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拥有的东西仿佛已在命运之中安排好了一般,它不会因伱投入过多的激情或时间而有馈赠也不会仅因那短暂的热度而吝啬的回扣一些。就像她们虽然坐在上面仅因巧合,却得到了以往从未囿过的感觉一个可以值得让人闭着眼深呼吸而得到的享受。我热衷于命运如此随机而巧妙的安排有如此美好的诱惑展现在面前,谁又會注意到她背后稍许的不公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