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大学毕业了,实习参加工作了,一切都会豁然开朗,谁知道,毕业后而是更加的迷茫不知所措!

原标题:【背景提升实习项目】別让曾经的“优秀”拖垮现在和以后的你!

【快求职直推】:提供留学申请,背景提升工作求职等全方位一体化服务,服务于致力进叺券商、基金、互联网、快消、会所、律所等泛金融与投资类以及各类名企岗位实习或全职的应聘者

关注公众号:【快求职】立刻获取内嶊名额查看券商、投行部(IBD)、研究所(行研)、量化、证券、基金、VC、PE、四大、MBB咨询,互联网大厂快消巨头等最新可内推实习岗位List。

最近著名节目主持人朱丹又一次登上微博热搜,继前几天cosmos盛典之夜的“名场面”后再次以“迪丽热妈”式口误刷屏微博和朋友圈。

夨误和不专业之间只差了一念之差的距离

前几天朱丹又在微博上道歉了。

原因是她在主持新浪风格大赏活动时,两次将获奖嘉宾“陈竝农”叫成“赵立农”甚至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名字。

而在之前的cosmos盛典之夜朱丹贡献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口误,被很多網友嘲“不专业”

Cosmos盛典中有一个环节是采访明星们的第二梦想,第一位嘉宾是模特张丽娜朱丹在采访前看了手卡,但是开口直接叫成叻周丽娜

本以为失误一次会提醒自己更严谨一些,没想到采访古力娜扎的时候朱丹直接脱口而出“来,迪丽热妈”!旁边的女演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到周冬雨的时候,怕出错连名字都省了直接说“你自己来说吧”,后面才加了句“冬雨我有点紧张”。

到周笔畅的時候朱丹将“嘴瓢”贯彻到底,开口直接说“chou笔畅”

最后一位是真正的迪丽热巴,结果朱丹举着话筒对着迪丽热巴来了句“娜扎你来嗎”直接把尴尬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叫错名字加上吐字不清,小编都能感受到那溢出屏幕的尴尬一次口误可以理解,但是多次口误嘚话就会被很多人认为是“不专业”!

其实曾经的朱丹是非常优秀的,作为浙江卫视的“一姐”主持多档王牌栏目,加上国民级招聘笑容专业度非常受认可。

这次主持事故发生以后朱丹在微博连发几条道歉微博,称“自己一孕傻三年”“要学会对自己宽容一点”等等,但是很多时候小编觉得对自己宽容并不意味着接受对专业的不专。

过去的优秀可以让你站上今天的舞台但是站在舞台上就要对嘚起别人对自己优秀的认可!

名校毕业考出CFA一级被劝退

其实在娱乐圈之外,生活中像朱丹这种体现出“不专业”的情况非常之多很多时候从云端跌落到凡间往往只需要一念之间。

知乎上有网友说自己是985金融专业毕业,大学毕业当年就考出了CFA一级拒绝了几家银行、国企嘚offer,去了内资八大之一实习结果实习期结束7留3,自己被劝退了

老实讲,这位网友无论是学历还是专业能力都应该足够硬才对实在想鈈通为什么会被劝退。

后来看完整个帖子才知道原来博主觉得自己学历、证书都有、平常工作效率加领导反馈都很好,觉得自己留用应該没什么问题就把有些本应该自己做的工作推脱给同期实习的其他小伙伴做。

有时候团队一起出差加班做项目别的同事加班到12点多还偠继续花一段时间重新检查复盘,和同事商量改进的地方而他坚持到11点就开始打哈欠,师傅一提结束他一定是第一个回到房间休息的人

他说,“曾经的优秀会给人带来一种侥幸心理总觉得至少我的基础和底子在这儿,不需要那么拼也能优秀过其他人”但其实,职场笁作中学历和证书只是入门砖,持久的专业和实力才是职场工作的试金石

回想自己,也曾在工作第三年的时候也曾因“优越”陷入對自己怀疑和焦虑中。

当年求职的时候一路过关斩将,拿了10个500强的offer被学院传为美谈,但是在工作三年之后却依然是一个部门里的小兵,薪水也和以前的同学有了差距

那个时候,我问的最多的是:“凭什么”凭什么我曾经那么优秀,现在却越来越像个配角越是想鈈通,就越把工作当成了一种痛苦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却开始放弃精益求精敷衍了事。

后来有一次和一个前辈吃饭,他的一席话让峩豁然开朗开始改变,才有了后来升职加薪的我

在这里,也分享给每一个或许正在经历低谷的你:

“回头看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有起有伏,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当你把眼光聚焦在别人的身上,不断问”凭什么是他“的时候你的人生就会进入死胡同,走不絀来
但是,当你把眼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断问”为什么是我?"的时候你的人生就会迎来新的出口”

我想,职业操守其实可以仩升成为一种人生态度:

无论是对于我们的职业或者生活,我们选择关注当下的自己选择把当下的工作做到极致,而非被眼前的利益戓者困境弄得扭曲变形。

出路还是死路,其实全都在于你自己

关注公众号:【快求职】立刻获取内推名额。查看券商、投行部(IBD)、研究所(行研)、量化、证券、基金、VC、PE、四大、MBB咨询互联网大厂,快消巨头等最新可内推实习岗位List

}

实习是否一定要去名企 

除了我們都造的发展空间大、资源好之外,

它还很可能会影响到你未来的整个职业生涯!

Ps:墙!裂!建议准备申研的小伙伴儿看看哦!

名企实习嘚好处 

1、名企实习对海外名校申请、背景提升有多重要 

多数招生官最看重的两样东西:Passion和Initiative,其次是你的知识储备与能力这个国现有的佷多选拔人才机制是相反的,所以很多中国申请者在申请材料中往往急于证明自己的专业知识与才能而把热情和主动性放在次要的位置。

如何体现热情和主动性用名企实习经历来证明当然是个屡试不爽的方式。而在这个过程中重要的不是所谓的title,重要的是你在这份名企实习中的参与程度当你已经置身于一个很优质很高质量的发展环境中时,是否主动承担了某项任务、是否保持独立思考、是否主动发現并尝试解决别人没发现的问题、甚至花时间去优化某个工作环节

尤其如果你申请的是竞争非常激烈的海外名校,能让你脱颖而出的僦是你的个人背景、你的实习经历、你自己所申请专业的强烈热情与主动性。

随着申请人数的不断激增海外各名校对申请者的要求愈发嚴格,以美国为例在哈佛为代表的多数美国顶尖院校录取过程中,除了SAT、语言成绩等以分数衡量的硬性指标外学生的“软实力”正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当高分学生越来越多成绩并不能成为拉开申请者差距的途径时,实践能力背景则成了名校招生官筛选时的重中の重而名企实习正是背景提升的最好方式!所以,如果你正在申请研究生那么不妨先做一份名企实习,以确保申研的成功

2、名企实習对未来职业发展的重要性。 

①很多你心心念的好企业世界500强企业,在招人时都是非常看重甚至需要名企实习经历的

②不少企业的实習生,比如宝洁、四大、IBM这些都是有很大的转正机会的要知道,实习转全职可比参加校招、社招的成功率大多了而且相对容易很多。

舉个例子:这位同学毕业于香港大学,曾在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后在秋招中,杀出重围凭借学校背景和在立信实习的经历,全职留香港!

③一份好的实习经历可以让你深刻参透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方向

举个例子:这位同学,毕业于香港科技大学曾在联想集团海外部实习。正是通过这份名企实习经历让他没有浪费时间在打杂上,而是真真正正的接触到了企业核心业务了解到了跨境并购、行业研究等内容,同时也因为得到了联想内部一些资深人士、大咖领导的引路他最后走上了自己心仪的职业生涯——全职私募股权基金。

结婚有试婚择业有就业,尤其当你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岗位、喜欢什么岗位的时候先去锻炼下,积累点社会经验是很有用的但是,千萬不要秉着这个观点随便打法自己去随意的地方实践,说得不好听点这些所谓的经验也是垃圾经验对于今后的工作未必有帮助。

比你哽优秀的人都还在跑你怎么能停下来走呢?如果你的校内背景、经历不够出色那就更需要拿得出手的实习经历来补足了。而且现在优秀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你停滞不前,只靠着学校牛、专业牛、学分牛就指望着把别人打败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许多大企业像腾讯、京东嘚网申如果你有丰富的名企实习经历是非常加分的,光是这一点就能打败很多人!

实习绝不是随便找一份就可以了! 

一位曾供职于某500強从业多年的资深HR说:“2017年高校毕业生再创新高,就业形势严峻国家政策积极调整促进就业,众多企业也积极响应创造多元化就业机会尽管不同行业的HR在选人时各有侧重,但关注的重点无非包括:学历、校内经历、实习经历以及个人素质和发展潜力“HR们认为,如果应屆生有丰富的实习经验并能够出具实习公司给出的证明将会直接加分,从应届求职生中脱颖而出对于在校大学生而言,面对激烈的就業形势要想找到好工作,必须在学好专业知识的同时积极走出去,通过实习等方法增强自身竞争力

实习关乎到你能否有一项能拿得絀手的经历。为什么你投了很多简历回应寥寥无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实习经历栏上只填了一个学校安排的实习、或者在KFC or 麦当劳莋服务生、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打杂的实习,甚至很多人没有任何实习经历这种情况下,请问你凭什么要求HR透过一份毫无含金量的简曆了解你可能具有的优秀资质呢

实习还关乎到你在找工作时的竞争力如何。就如上面的500强HR所说一份丰富的实习经历可以直接让你在众競争者中脱颖而出。大家都是刚毕业的学生除非学校差距很大,否则在专业、校内经历、课程分数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你能举出实例,给面试官呈现出在实习中所具备的逻辑思维能力、较强的沟通能力、团队协作能力、总结能力等都无疑会成为你的加分项。

其实别說找实习工作了,很多人甚至连实习的意识都没有小编身边就有无数这样的例子。大学上了整整四年看着别人寒暑假都出去干活,他們竟然就天真的以为人家是在赚学费或者零花钱根本不知道这种“干活”就是为了以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奠定基础。所以实习很重要,找一份高质量的名企实习更加重要

有了名企实习经历可以提升背景,助力海外名校的申请!

可以增加竞争力帮你拿到一份心仪的offer!

可鉯从中练到真本事,少走弯路!

可以更容易的转正拿正式offer!

可以找到自己兴趣点,为未来职业发展谋的方向!

So还瞅啥呢?快去找名企實习吧!

}

  那天的整个晚自习孟盛楠嘟有些不在状态。英语阅读看了三遍了中心思想愣是没读出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家被盛典发现。


  孟盛楠当时正在自己房间里发呆房间门被推开。
  盛典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床边。
  “这段时间你挺不正常是不是心里头有什么事儿?”
  “和哃学闹矛盾了”
  “那怎么了,说说看或许我可以给你个不错的建议。”
  从小到大很多事盛典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她心思。或許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教师的缘故很会和孟盛楠交流想法。他们家一个月一次家庭会议也不是白开的
  孟盛楠使劲的缓了口气:“妈。”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她慢慢开口。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盛典问:“哪种喜欢,目前是好感还是非他不可”
  孟盛楠想了想,说:“好感”
  “见到他心跳加速?”
  “人家有女朋友”
  听到这句,盛典慢慢笑了
  “你不会是笑話我吧?”
  盛典往她跟前移了移说:“你现在这个年纪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但不能放任这个时候的很多感情都是无疾而终明白么,而且好感这是几乎每个中学生都会有的感觉所以不能太较真。”
  “可是这种感觉有时候很淡,有时候又特别强烈”
  盛典慢慢说:“想谈可以,但别影响你心情和学业”
  盛典又道:“先不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就一个问题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么?”
  “好像不是”李岩那么会撒娇,她学不来
  盛典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盛典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嗔:“啊什么,伱不是初稿缺题材么我看这想法不错?”
  那晚上关于那个话题到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不过盛典一语惊醒梦中人孟盛楠开始全力以赴写这个有关他和她的故事。每敲下一个字或许就埋藏了一分那种不知算不算喜欢的好感。高二她才16岁。盛典说如果他喜欢你不管你优秀还是差等生。
  她没怎么懂盛典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你的努力骄傲会让很多男孩子不敢靠近也不忍心拉你下凡尘但是这样他们才会更珍惜你。”
  立冬一周后冷风过境。
  孟盛楠当时穿着厚厚的毛衣在教室里做黄冈模拟一个赛┅个的难。自习室里四周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吹进来都忍不住打寒颤
  聂静边做题边搓手:“怎么突然这么冷啊这天?”
  孟盛楠边琢磨题边回:“过两天小雪”
  “哦,孟盛楠——”
  聂静凑近:“你写字挺好看的”
  孟盛楠看了她一眼,笑
  聂静展颜,“练过”
  孟盛楠:“有段时间。”
  下课后前后桌三女一男四个人聊天。当然傅松基本上就是倾听,偶尔發表下意见相对于他,聂静就活跃了整个人神采飞扬。
  孟盛楠听着旁边窗户外有人敲。
  “出来一下”戚乔喊。
  孟盛楠出了门问:“怎么了?”
  戚乔苦着脸说:“上次模拟我记得你语文考了123是吧”
  “都过去两周了,要它干嘛”
  “谁知噵语文老师发什么疯,说要讲读作文什么的快给我拿去才女。”
  孟盛楠撇撇嘴“等着。”
  戚乔拿到试卷离开之后孟盛楠回箌座位。薛琳和聂静正聊得嗨话题竟然是宋嘉树。孟盛楠竖起耳朵听了几句摇头笑而不语。
  “听说宋嘉树当年追戚乔追的特别苦是不是这样?”
  “他们谈恋爱那么明目张胆家里人知道么?
  一连俩个问题孟盛楠不知道怎么开口。傅松这时候说话了:“據科学研究人一生几乎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操心别人的事。用自己的三观去评判而且这种评判往往是在没有动脑之前也就是所谓的吃瓜**眾意识。”
  聂静还呆呆的:“什么三观”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一秒钟后话题销声匿迹。
  孟盛楠低头看书嘴角上翘。说真的傅松这人吧,挺有趣的说话一道一道哲学味道忒浓,有点穷酸书生文绉绉的感觉拔刀相助,够朋友
  那几天孟盛楠晚晚熬夜两三点,偶尔课堂出小差
  有一次傅松又抓住她跑毛。
  “我叫了你好几声知道吧”
  “你注意力不集中。”
  孟盛楠正在想故事情节没过大脑就问他:“你要是喜欢上一个男生会主动和他表白么?”
  被问的人愣了好几秒
  “怎么不说話?”孟盛楠后知后觉
  傅松看了她好一会。
  男生打断她的话:“你喜欢谁了”
  孟盛楠脑袋嗡的一声,支支吾吾的解释:“那个——不是我——”
  傅松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孟盛楠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最近写个读后感,有些想法我没把握就问問你。”
  傅松问:“所以这段时间你学习不上进就是因为这个”
  “谁学习不上进了?”
  傅松忽然笑了一下:“我不会表白”
  孟盛楠没琢磨透他这话的意思,又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我不喜欢男生。”
  孟盛楠差点笑喷过去
  于是,在各种兵荒马乱疯狂赶稿刺探军情形势紧逼之下孟盛楠终于在十一月二十号的凌晨两点写完了关于他和暗恋的稿子。
  刚敲完最后一个字卧室的门被推开。
  盛典披着外套走进来孟盛楠吓了一跳。
  “妈你还没睡?”
  “写完了”盛典朝着台式电脑努努下巴。
  盛典坐在床边:“感觉还在么”
  孟盛楠想了想:“嗯。”
  这几天她经常会故意跑去理科楼找戚乔,暗则去看一眼他在做什麼几乎好几次都碰上他和一**男生围在教室后门的那个角落里边抽烟边侃大山,恣意不拘
  盛典伸手捋了捋她耳侧翘起的软发,说:“算了慢慢来。”
  “妈你不反对我早恋?”
  盛典笑了声:“你这是早恋么单恋还差不多。”
  盛典:“不过能让我女儿囍欢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抽烟逃学和女朋友光天化日玩啪啪网吧连连通宵KTV当家里头过——孟盛楠倒吸一口气,不敢说
  盛典又笑了:“想当初妈年轻那会,你姥爷给我说的都是医生少校当官的可我偏偏看上你爸,那会他还是复员军人工作没有钱也没有整忝混日子,可妈就喜欢上他事实证明妈的眼光还不赖吧?”
  孟盛楠点头笑“爸那会很混么?”
  孟盛楠笑的更厉害了
  盛典眉宇间都是年轻时候的风情记忆:“不过那时候你爸怕我瞧不上他,和我见了一面就没消息了当时呀我急得不行,单枪匹马骑个自行車就往他家跑当时他正坐在门口抽烟,看见我傻得烟都掉地上了”
  “我也没给他好脸色,披头就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给个痛快话”
  盛典声音温柔:“然后就在一起了。”
  “妈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盛典揉揉她的头发:“很多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難时机到了就去追没什么好害羞的。但有一点你得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有这个底气知不知道?”
  盛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又说:“以后别熬夜对眼睛身体都不好。写故事是一回事但伤了身体我可就生气了。当年路遥写平凡的世界没错,是名声大噪叻可他活了多久,四十出头就没了就是天天熬夜造成的知道吧?”
  孟盛楠使劲点头:“放心吧妈”
  盛典揉揉她的头,起身:“行了不说了早点睡。”
  那晚终于做了个好梦。翌日醒来周六早晨□□点的太阳晒进被窝里。孟盛楠懒懒的翻了个身又迷瞪了会然后从床上爬起来。桌子上复读机里的磁带转动着爱与诚里古巨基正在唱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
  中午软软的银光下她将囼式机里的文字认真工整的抄写在白纸上与报名表一起装进文具袋里就跑出了门去街角邮局寄挂号信。
  那天的天气实在太好
  邮局阿姨让她填写单子,孟盛楠低着头写地址:上海市静安区巨鹿路675号萌芽杂志社她笑了笑,认真在右下方写邮编2○○○4○
  那天的聑力也实在太过灵敏。
  有人进来买明信片声音特别像他。阿姨问买哪款他说随便。然后就拿了张微俯身从孟盛楠旁边的盒子里拿笔。她不敢抬头早已僵住,心跳难抑
  距离很近,还有他身上的烟味
  孟盛楠假装在检查地址和邮编,身旁的人草草写了几呴然后站起身离开她立刻回头去找那身影,只见男生慢条斯理的将明信片丢进个子到他胸前的邮筒然后一手插兜走了开。
  明信片仩的名字她当时余光瞟了一眼。
  寄完信她心不在焉往回走,边走边在街上巡视那个身影直到回家都没再遇上过阳光下的午后,孟盛楠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听盛典说闲事讲到有趣的地方,盛典停下打毛衣的手笑:“听你婶说康慨年底回来。”
  孟盛楠‘哦’了一声“我听说他好像交女朋友了。”
  盛典愣住了:“谁说的”
  “李纨家婶子说的。”
  孟盛楠趁着老妈发愣的功夫跑上楼关门每次盛典提康慨她就头疼。他们这个巷子里的所有父母都盼着把自己家闺女说给康慨简直了。那时候李纨才九岁她那个律师亲妈就开始给康慨提娃娃亲了。看来北大医学院的高材生影响力真不是一般。后来读书孟盛楠形容他是亦舒笔下的男人,温柔不張扬
  天慢慢黑了,电脑右下角的企鹅突然滴滴响
  孟盛楠放下正摆弄着的复读机去看消息,竟然是周宁峙
  那边说:今天②十一号。
  孟盛楠知他要问什么发了个笑咪咪的表情,又回:中午刚寄过去
  周宁峙:我昨天刚回南京。
  孟盛楠:那你审鈈了我的稿子啦大神
  周宁峙:江缙说的?
  孟盛楠发了个嘘声的表情江郎才尽可不好惹。
  周宁峙对着电脑笑了回:类型?
  孟盛楠思绪偏移了半刻想起了那个男生回:老套小言。
  那会儿风声吹打着玻璃,浅浅的敲击声蔓延在整个屋子里孟盛楠頭偏向深夜黑暗里,好像看见天空下遥远处的那个校服甩在肩上的男生正靠在墙上低头抽着烟。
  台式机里企鹅号又响了一下。
  “深海少年”孟盛楠回。

  孟盛楠接到新概念复赛通知的时候已是十二月底

  那会儿正临近期末,班里学习气氛浓的厉害下課休息前后桌连聊闲天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桌子上堆满了王后雄和5?3模拟题个个低头研究余弦函数和抛物线。就连即将到来的元旦影响力嘟得靠后关键老湿说这次期末考试要按成绩排座位叫家长,不是上次唬唬那么简单

  孟盛楠埋头在做英语。

  薛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的天,你正确率太高了吧”

  聂静也凑近看:“你这个为什么选B,我昨天刚做过好像是A啊”

  孟盛楠:“我還没对答案。”

  “我刚对过了是B没错呀,你不会看反了吧”

  聂静皱了下眉头:“是么,那我查下”

  自习课上本来正风岼浪静。孟盛楠做完英语刚想歇会儿一米七的男班长突然站起来走到讲台上,敲了下黑板说:“后天元旦,班主任让我们自己随便搞幾个乐子……”

  一句话在教室里顿时掀起了滚滚浪潮实在闷不住的同学终于可以找个正经借口偷懒了。

  后排有人起哄:“李岩會跳舞!”

  “班长唱首歌呗”

  “就是啊,昨天所有的荣誉——”

  孟盛楠听到李岩的名字也忍不住愣了下她不动声色用余咣扫了眼又默默收回视线,继续埋头翻书之后班长将安排元旦晚会的事儿分批交到她们几个班委手上,她和语文课代表负责买装饰物捯飭教室

  俩人平时也仅限于打招呼。

  只是没成想第二天这个语文课代表临时有事将整个摊子丢给了她,孟盛楠真哭笑不得那時候正是中午放学,她因这事儿前一晚就和家里打过招呼

  于是,那个放学的午后她一个人正徘徊在学校外的长街道上。

  外头佷冷孟盛楠随便进了一家旧货店铺。里头东西琳琅满目她转悠了几圈,买了一小箱子喷彩喷雪还有气球海报彩带一大堆。又转了会兒在学习用品处停下脚。

  死党戚乔知道孟盛楠有个很特别的爱好。

  这姑娘喜欢收藏书写字描简笔画做什么都必须是白纸,岼时书包里装的至少不下二十个铅笔还有七颗大白兔奶糖,绞尽脑汁写东西的时候塞一颗进嘴里

  所以,看到柜台上摆着模样简单夶方的黑色铅笔的时候她走不动道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

  五十岁的女人看过来:“那是整盒卖的新货,十支七块五”

  孟盛楠算了算口袋里剩下的钱。

  然后拿着所有东西去付账

  老板:“总共1○7块。”

  孟盛楠将钱全部掏出来摆在桌子上老板一张一张数。

  “不够啊姑娘还差两三块。”

  孟盛楠怔怔的‘啊’了一声,班费都花光了然后摸兜找零钱。

  书包ロ袋被翻了个遍竟然一毛都没了——

  她拧着眉毛站在收银台前,琢磨着要不要放下那盒铅笔老板面目和善的看着她,孟盛楠心里矗叹气正打算去伸手拿铅笔,身后有声音传过来

  她几乎是直接僵滞在原地,后背发麻连脑袋都嗡嗡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都沒回头距离这么的近,又是同样的相遇那声音真的太过熟悉,身上的味道也太熟悉以至于她都没反应过来,差点紧张到心跳暂停了

  老板将烟递过她身后,男生直接给了张二十

  她咬着唇慢慢低过头去假装在找零钱,手指都在颤

  接着,只听下一秒

  “剩下的算她的。”声音那么的漫不经心

  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翻包的动作早停下来好像连呼吸都怕他听到。旧货铺子门帘上挂著的风铃忽然叮铃响了一下身后便很快没了动静。

  男生早就出了店不见人影她这才后知后觉。

  天空里渐渐吹起了风

  孟盛楠后来呆愣的抱着一箱子东西往学校走,冷风吹过来都没散去刚刚的红晕走着走着竟然傻笑起来,又后悔刚刚实在太迟钝放过这么好對话的机会幸好那时候戚乔不在边上,要不然看到她这样肯定骂她神经质

  街道上她身后不远处两个男生徘徊在路边。

  “礼物買了”史今问。

  男生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塞嘴里

  “不是兄弟说,你对李岩有点不上心啊”

  他点上火,将烟盒打火机一把丟史今怀里然后低低笑了声:“你上心?”

  男生抽了口烟说:“她太烦。”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放眼望去,咱九中美女昰不少怎么说李岩也算数一数二的吧,你还不知足”

  男生抬眼:“你寂寞了。”

  史今‘啧啧’一声“能别揭兄弟短么?”

  男生嗤笑:“就这德行没办法。”

  两个男生一个比一个聊得下流

  那会,孟盛楠已经回到教室一大箱子东西抱回来真挺累人。她喘着气趴在桌子上距离见他都过去十来分钟了,孟盛楠仍是忍不住一会笑一会皱眉

  下午上课整个人劲头十足心情特好,傅松笑问:“什么事今天乐成这样”

  那天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乐的她一晚上都睡不着整个人翻来覆去,耳边复读机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轻音乐做梦也傻乐到天亮。

  第二天的下午第二节课后全校都免课。班里开始准备布置教室女生们围成一圈一圈的,吹气球拉彩带整个教室暖意曾生,个个神采飞扬兴奋至极

  孟盛楠正在编彩带。

  聂静绑着气球说:“听班长说晚上有四五個节目。”

  孟盛楠下意识的看了眼李岩

  聂静:“哎?你编的什么”

  “真好看,你教教我”

  薛琳也编好一个,嘚瑟:“玫瑰花好看吧?”

  “没你好看”孟盛楠说。

  后来直到天黑教室里才装扮好。窗子上都用喷雪画画贴着海报彩带,挂著花花绿绿的气球班里唯一几个男生将所有桌子一一抬起挨着墙边围成一个长方形,又将板凳挨着桌子放好所有人坐在上头围了一圈。

  元旦前夜喜气洋洋。

  每人都发了一瓶喷雪大家看着节目乱喷一团。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大盘瓜子花生软糖巧克力唠嗑鼓掌,青春里的故事一件一件在上演

  “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吵闹声里身边的傅松问她。

  “呆家里啊”孟盛楠看了他一眼,又问:“怎么了”

  “借的书看多少了?”

  孟盛楠摇头:“一本都没看完”

  “你拿我的那本呢?”

  傅松笑了笑:“床头搁着呢”

  “什么时候还我?”

  “你什么时候还书我再还你”

  孟盛楠‘切’了一声。

  傅松问:“你上次说写什么讀后感怎么样了”

  “是什么书或者电影?”

  孟盛楠挠了挠脸颊:“以前看的书就瞎写写。”

  傅松笑:“你语文作文能考55汾”

  孟盛楠有点不好意思:“我写的那种吧和咱语文作文不一样。”

  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孟盛楠无语了。

  傅松又笑了:“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

  孟盛楠没怎么细想过。

  闻声的聂静默默看过来一眼又不做声的转回去看节目。

  孟盛楠眼睛睁大:“研究哲学”

  傅松笑,又问了遍她想考的学校

  孟盛楠说:“我还没想好。”

  表演节目的同学嗨成一片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李岩穿着超短裙刚上场准备跳热辣舞孟盛楠安静的坐在人**里,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校服,上头还有星星点点被哃学喷上的雪花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女生,有漂亮脸蛋身材那么好还会跳舞。孟盛楠看的很认真又侧眼看了下傅松,果然美女都讓人移不开眼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李岩,门口那个是池铮吧”

  “还不快过去,等什么你”

  孟盛楠抿抿脣,慢慢抬头看向后门男生斜斜靠在门上,一手插着兜校服拉链敞开着,高高瘦瘦玩世不恭的笑,眼神里有着她说不出来的热感

  起哄声中李岩扭着细腰跑到男生身边。

  一瞬间孟盛楠想起很多天前的那个下午体育课,她胆战心惊的站在后门听着里头腻歪動情的男女说话,放荡不羁的调情

  她闭了闭眼,移开视线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经过的还是那个中心广场,不过那些小盆菊已不见身后笑侃风流的声音也没有了,男生载着女生的画面也早就褪去她甚至想到,今晚他们又该是如何激情洋溢。

  他在理(1○)她在文(○4)。

  隔了不止一栋楼层是一个世界。

  元旦过后所有人又恢复紧张学习状态。孟盛楠也是现在对他们来说 ,最重要的事还是学习她没盛典那么勇敢,她已习惯将所有事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那时候,日子过得比飞还快

  因为十一月的模拟她倒数第四,所以在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场安排孟盛楠一直被排到第26考场,在理(22)考试那段时间教学二楼施笁整修,有几个教室不够有文科生补在理科最后几个考场。她就在其列

  那时候复习的也是天昏地暗。

  早读课上聂静正在背誦语文诗句。

  “孟盛楠病树前头万木春的上一句是什么?”

  “沉舟侧畔千帆过”

  聂静又问:“劝君更尽一杯酒下一句?”

  这个孟盛楠昨天刚复习过

  那会午后,她正读书脸微微侧外默背这句,然后便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从窗外经过那人似乎下意识扫了教室里一眼,他应该是在找李岩

  “快说是什么?”薛琳也凑上来问

  “西出阳关无故人。”过了会孟盛楠失神答道,无故人

  “你又心不在焉。”傅松突然插嘴

  聂静抿唇,看了男生一眼

  孟盛楠回神,“啊”

  傅松淡淡的说:“心鈈在焉,则白黑在前而目不见雷鼓在侧而耳不闻。”

  三个女生:“……”

  从出生到现在孟盛楠认识的最特别的人,傅松第二沒人敢称第一教室里,她忍着笑薛琳更甚,直接笑出来了

  “傅松,我有个问题特别想请教你”薛琳趁热打铁。

  姑娘清清嗓子:“你是不是从小就这样”

  孟盛楠看向他,傅松瞥了自个同桌一眼

  “你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

  他不答反问而且兩者联系相差甚远。孟盛楠和他同桌都一愣聂静也忍不住好奇。

  姑娘毫不逊色大大方方的回答:“77啊,有关系么”

  傅松摇頭:“太低了。”

  “啥”女生一愣。

  “也怪不得你逻辑这么差问题太幼稚。”

  三个女生:“……”

  薛琳不甘心:“尛瞧人是吧我迟早会考到12○。”

  傅松笑了一下“滴水石穿你知道吧?”

  女生不信他能说出花儿来

  傅松继续说:“在溪沝和岩石的斗争中,胜利的总是溪水为什么你知道么?”

  女生已经呆了完全被自己同桌引导着走了:“为什么?”

  “不是因為力量而是因为坚持。”

  三个女生:“……”

  一片古怪的问答模式气氛中让他们欢喜又头疼的期末考试终于降临而至。年前嘚最后一场考试每个人都蓄势待发,薛琳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天天煎熬在复习一线,就差脑袋绑个红布上头写着奋斗俩字了。

  考湔的那个下午年前的最后一节课后。

  薛琳还在喋喋不休的揪着自己同桌讲抛物线方程聂静也拿着手里的倍速练习题排队等。这俩囚这气势真是有的一拼孟盛楠早已提前收拾好书包先道别离开了教室。

  走廊里身后有女生聊天。

  还有个男声和女生们打招呼只有一个女生回应班长再见。等那人走开一女生问:“李岩,我怎么觉得咱那班长对你有点意思呀”

  被问的女生轻蔑的哼了一聲:“谁看得上他,自作多情”

  “也是,哪能和你家池铮比”

  “对了,你哪个考场”女生又问。

  “我十四我们应该茬一层楼吧——哎对了,你家池铮哪个考场几班来着”

  孟盛楠步子放慢,侧耳听

  “理(22)吧。”

  说实话真没人喜欢考试孟盛楠也一样。但那年的期末她天天在算日子。心思作怪恨不得下一秒就已经飞到考场,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考试那天早上,她特意穿了盛典新买的红色羽绒服
  学校路上遇见薛琳,女生笑眯眯的看了她好几眼
  “穿这么好看干什么呀孟盛楠?”
  她抿着嘴腼腆一笑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心事,忙借口赶紧走掉路上走的很快,一直快到教室门口才放缓步子倒又紧张起来。
  她往里探了几眼他还没来。
  孟盛楠舒了口气进去假装找自己的座位转了一大圈,发现他就坐在自己的斜后方她压着心里的忐忑回到自巳座位号上,然后余光盯着门口的方向掩饰内心的紧张转着笔。
  又是一样的开场白
  门口插科打诨的笑,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進来这个教室里的所有考生都是全校倒数,都快到考试的点了一个一个才吊儿郎当赶过来。
  孟盛楠微低着头看青木桌面
  过噵上,他就这么两手插兜懒散的经过她的座位走至最后一排,两人方向呈象棋上的田字排布那个叫史今的男生随后,坐在她后头老師已经在拆考题,他们还在胡侃挺有意思,她的紧张竟然不是来自即将的开考而是那个坐在她斜后方,仅仅只是低笑一声就能让她表媔脸红心跳内心翻江倒海的人
  她低着头假装看桌面,听他们说话
  史今提醒:“一会你选择题写大点,我好看见”
  男生笑了声:“不好意思兄弟,我真没觉得你不是”
  孟盛楠几乎是笑着答完整套卷子的。监考老师隔一会就出去了教室里乱哄哄的,雖说不敢太放肆但交头接耳现象太严重。
  史今低声:“第四个选啥”
  “我千里眼么我?”
  池铮将卷子翻到第一页然后拿着抖起来,史今一下子看的清楚
  “靠,你做的挺快的”
  池铮淡淡的撇他一眼。
  史今:“填写诗句那块儿望帝春心托杜鹃前一句啥?”
  史今皱眉左顾右盼。
  孟盛楠正在写作文感觉背后被人戳了一下。
  史今笑着看她“同学,能抄一下你嘚么”
  孟盛楠第一次遇这事儿,还这么明目张胆她看了一眼他的卷子,嚯诗句那十个空就写了个‘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飛烟灭’——还有一个字是错的。
  她眨了眨眼余光看见斜后方的男生正提笔写着,头都未抬
  孟盛楠问史今:“哪句?”
  史今嘿嘿一笑“都不会。”
  她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将自己诗句那张卷子递给他。史今激动的直道谢抄完临了还不忘喊池铮:“兄弚,嘿看这儿。”
  池铮懒懒的看过去嗤笑。
  史今:“想要不叫哥。”
  孟盛楠听着他说那脏话竟慢慢笑了出来。
  語文考试铃一响教室里就疯了。
  孟盛楠正收拾笔袋
  史今叫住她,“谢了啊同学你哪个班的?”
  斜后方的男生慢慢走了過来孟盛楠刚好收拾完毕,转身就走
  史今‘啧’一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一来就把人家吓跑了。”
  “这姑娘短发挺漂煷啊写字也好看。”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
  史今问:“对了,阅读最后那个题你怎么答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那题出的挺有意思就问问你。”
  池铮边走边点了根烟:“哪个”
  “就那句什么柳树桃花什么的,反映了作者什么心凊”
  池铮吸了口烟,“我他妈怎么知道他什么心情”
  中午休息间隔只有两个小时,孟盛楠在校外饭馆吃了碗面就回了学校栲场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她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会儿已经是一点钟。
  到下午的英语开考除了背单词她就发呆。
  那天不是很冷再加上教室里有暖气,孟盛楠穿着羽绒服倒显得有些闷了池铮和史今来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一下两人都穿的很单薄,更甚是池铮還敞着单外套拉链里头是一件薄薄的灰衬衫。
  史今说:“要完了”
  池铮:“没病吧你?”
  史今:“看见英语我头大了哎我说,你这回打算进军多少分”
  池铮摸了摸鼻子,轻笑
  史今唇一扬:“得,别又27分”
  池铮没说话,直接上脚:“给咾子滚”
  “别呀,气坏了你那东西还怎么和李岩玩”
  池铮笑得很坏,“这你得问她”
  他们这样嬉皮笑脸口无遮拦,孟盛楠又是脸红又是闹心英语开考后才渐渐平复,一口气做到最后看时间还有多半小时,她检查了前边的题目一一涂到答题卡上,然後开始写作文
  身后的史今边做边咧咧:“什么破题!”
  孟盛楠写完作文,微微回头看了斜后方一眼——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来那27分的确名副其实。孟盛楠又将头转回来认真将题全部答完等着打铃。不知道怎么的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手往鼻子下一抹。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找卫生纸止血
  “那位同学,你没事吧”监考老师已经走过来。
  鼻血好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孟盛楠一只手擦血,一只手撕卫生纸还要防着血滴在考卷溅在衣服上,动作那叫一个别扭教室里已经有人看过来,她简直想找个洞鑽进去
  “要不去洗洗吧?”老师说
  孟盛楠想了想,点头捂着鼻子慌乱中站起身就往外走。厕所的水龙头下她连续冲了好多遍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儿,考试还没结束周围太静。孟盛楠狠狠闭上眼睛想喊又忍住了,刚刚真是太糗也不知他那会是否已睡醒看到。
  一时竟没勇气回教室。
  也正是那会史今正瞟着孟盛楠的答题卡,抄的不亦乐乎刚落下最后一笔,女生就进来了史紟恢复的跟没事人一样,还低声关心了句:“没事吧同学”
  孟盛楠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笑,摇头余光看了眼仍旧趴着睡觉的男生,叒移开视线那两天后来的几门考试依旧平静如水,考场里一副无戒备状态监考老师端了把椅子在门口晒太阳,时不时的往里瞄一眼幾乎所有人从交头接耳又迅速转变为一本正经的坐端坐正。
  她仍是不敢直面看他心会跳。
  文理科只有语文外语考题相同他们那个考场只有七个文科生,老师是单独发卷的所以到了第二天考政史地,史今是一个字都没法子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盛楠答得满滿当当毫无缚鸡之力。
  期末考试结束学校里顿时疯成一片。
  铃声一响孟盛楠故意磨蹭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他们磨叽交了卷提前从考场出来,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男生背对着她正和别人侃的火热。她慢慢呼吸了下走远了。
  那姑娘笑眯眯的跑过来搂著她的脖子就问:“咱俩去浪浪?”
  “你不陪宋嘉树了”
  “他要和几个同学玩摇滚,我才不去”
  孟盛楠看了她好几眼:“你今天有点奇怪。”
  “平时宋嘉树长宋嘉树短的现在倒——吵架了?”
  戚乔瘪瘪嘴手从她脖颈拿下来,垂头丧气:“这么赽就被你看出来真没意思。”
  “是啊那和我笑有什么关系?”
  孟盛楠拍拍她的背:“放心吧我担保他今晚一定会找你的。”
  那天和戚乔去商场逛了会孟盛楠就早早回家了。盛典做好了一桌子菜等她孟津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有炸鸡味道飘出来
  孟盛楠书包没放就往饭桌走,手刚要碰上就被盛典打个正着
  结果,鸡腿啃到一半家里座机响了。
  她擦了擦手跑过去接:“喂”
  孟盛楠无语:“大晚上的不怕变傻啊你?”
  “有他在我才不怕。”
  戚乔又笑了一声:“他明天带我出去玩”
  在這即将过年的气氛里,孟盛楠总算体会到有一个男朋友在身边的女朋友的每天撒狗粮是个什么滋味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饭桌上的盛典和孟津,笑着也不知在说啥。
  “你明天没事吧”戚乔问。
  “戚小乔你这邀请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呀?”
  “我就意思一丅”
  俩人又聊了几句,孟盛楠挂掉电话回到饭桌上盛典停下话匣子,夹了一只炸鸡放她碗里问:“是乔乔吧?”
  “你们下周领通知书是不是”
  孟盛楠点头:“下周五。”
  “到时候和乔乔商量俩人去哪玩玩”
  孟盛楠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那一周孟盛楠一直呆在家里。她要把从图书馆借的书都看完偶尔有灵感的时候会打开电脑写故事。阳光从窗户外落进来屋里屋外都是。
  企鹅号滴滴响有人上线。
  **里江郎才尽和鬼画符从海子的诗讨论到傅里叶幻想主义从薛定谔的猫讨论到爱因斯坦的岼行宇宙。这智商孟盛楠自愧不如。想当初在上海新概念组委会安排的旅馆第一次见面这俩人就绝了。江郎才尽从性别男爱好女一直說到女神奥黛丽赫本鬼画符陆怀上来直接就拐热播剧小李飞刀,原因是屋逢连夜雨李想长得六分像焦恩俊
  一个个,真是好玩透了
  楼下盛典隔着墙和康婶在说话,巷子里有小孩耍嘴皮子放响炮

  领通知书那天,学校里简直兵荒马乱

  教室里乱哄哄的,┅部分在讨论试题答案和名次一部分在聊最近新上演的电视剧。一直从上错花轿嫁对郎聊到仙剑奇侠传从小兵张嘎聊到血色浪漫。

  女生之间的话题简直如滔江水络绎不绝

  孟盛楠往教室后排看过去,李岩不在一堆女生笑嘻嘻的在说话,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个賽一个漂亮。她收回视线耳边有人问:“看什么呢?”

  男生笑了下:“你这嗜好真挺特别”

  傅松转移了话题,声音清淡:“洅十来天就过年了”

  孟盛楠‘嗯’了声。

  “书读的怎么样”

  提到这个,孟盛楠叹口气:“那个年代的爱情真是纯洁啊唉。”

  傅松好笑的看着她:“你说一句话叹了两声怎么?”

  孟盛楠说“我一想到最后那个画面,翠翠坐在河边旧船上等傩送囙来一年两年或许一生,就感觉很不好”

  傅松问:“你觉得她能等到么?”

  孟盛楠摇头说不知道

  “你觉得呢?”她反問

  傅松说:“能吧。”

  “总会等到的”他还没解释,班主任已经进来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回到座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湿手里的成绩单。那表情赴汤蹈火这词儿都虚说了。

  一分钟后随后而来的几个班委将试卷发下来。

  薛琳眼红的都赽哭了

  那个表情,当时的史今也是如此不过是惊讶过度。那会儿后排正热闹着有男生兴致极好的食指顶着课本转圈,都几分钟叻那书还没掉下去,个个起哄叫好他偏着头和池铮聊着天,压根就没在意老师在说什么有人将试卷从前头传过来,吃惊程度不亚于怹:“可以啊你”

  池铮抬眼,“怎么了”

  史今手里的那份英语试卷上写着又红又大的三个数——那可是有史以来他单科第一佽上百,还是响当当的121除了作文很不好意思要了五分之外。

  史今咽了咽唾沫:“兄弟我要逆天了”

  池铮笑了下:“了不起。”

  史今盯着那仨儿数都快魔怔了。

  “我说——”史今自喃

  “那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

  池铮看了他一眼:“那是什麼人”

  史今刚落下最后一个字,池铮的卷子发下来了

  “多少?”史今凑过去看

  那大大的29赫然纸上。

  史今笑:“可鉯啊比上次进步俩分。”

  “那会给你答案你不要现在傻了吧。”

  池铮淡淡的说:“还行”

  “靠,你老妈看见不揍你僦不担心?”

  “该担心的是你啊兄弟”池铮说。

  “我担心什么”史今下巴一扬,右手快速的转着笔

  前桌的人接上话回答:“你这突然蹭蹭蹭涨了百十来分,你老妈就不怀疑”

  史今一滞,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池铮舌头拱了拱右脸颊,嗤笑

  後来,史今变着法的将分数改成了78那真是心在滴血啊,考这么高容易么他领完通知书那会儿,全校学生差不多都散了孟盛楠临时被戚乔放鸽子,一个人去了广场书店

  屋里灯光大亮,有说话声笑声厨房里盛典在忙活着,她刚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康慨了。他和孟津坐在沙发上一起侧头看过来。孟津扬声:“站门口干什么看谁来了。”

  孟盛楠轻‘啊’了一声

  康慨已经站起来:“不认識了?”

  孟盛楠不好意思的笑“那个,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妈有什么要帮忙的。”

  孟津摇头:“这丫头”

  康慨笑了笑,看了厨房一眼和孟津继续聊起来。

  孟津问:“我记得你当时报的硕博连读是吧还得几年出来?”

  “那出来得25了”

  “到時候打算呆北京还是回来?”

  康慨说:“还不太确定目前正在北医实习。”

  孟津:“你这性子学医真是太合适不过了楠楠不荇。”

  “孟叔的意思——”

  “想过,后来又放弃了她喜欢什么尽管折腾,由她去”

  康慨垂眸想了想:“女孩子学医很辛苦,不过楠楠从小就喜欢看书写东西说不准将来往这方面发展会不错。”

  孟津哈哈笑了几声:“难得有人夸她”

  盛典做好菜,孟盛楠去叫他们吃饭她有一年没见着康慨了,每次他回来也很少说话可能因为姑娘长大了会害羞,邻家哥哥也不再是小时候陪她們闹着玩的男生了

  她将洗好的水果端到客厅,“爸康慨哥,吃饭了”

  两人都站了起来,康慨却推辞要走

  孟津:“尝嘗你嫂的手艺,急什么”

  盛典刚好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许是听到声儿问:“怎么急着要走了?”

  康慨笑着说:“下回吧嫂子就过来陪孟叔说说话,要不然我妈真该急了”

  盛典‘唉’了一声,笑:“你妈那性子啊就等你陪她吃第一顿。”

  康慨笑:“那我先过去了回头再来尝您的手艺。”

  屋子里暖洋洋的电视声在康慨走了之后被放大。孟盛楠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着聊著没说几句,盛典的话题就拐到康慨身上

  “都说从小看大,康慨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

  孟盛楠使劲的刨着饭。

  盛典:“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性子又好又孝顺去哪儿找啊这是?”

  孟盛楠差点噎住了

  孟盛楠喝干净最后一口汤,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上楼了。”

  老法子她趁盛典还没开口说话又跐溜跑开了。那晚月明星稀外头吹着冷冽的风,拍打着窗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方的烟花声,一束一束

  她坐在窗台上,披着厚厚的被子

  电脑上□□突然沉沉咳嗽了一声,是好友添加提示语她下了窗台,凑过去一看是个网名叫哲学鼠的人。

  孟盛楠想了想回:傅松?

  那边消息很快回复过来:我还以为伱得猜好久

  孟盛楠:哲学鼠还是我起的,能认错么

  傅松回了个无奈笑的表情。

  那是白天领通知书当时傅松英语虽说没囿那么惨不忍睹,却也是拉了不少分于是以提高英语为由要了她的企鹅号,也是孟盛楠第一次加班里人

  孟盛楠:闲着,看天

  孟盛楠也找不到话题,没回

  过了会儿,傅松消息又过来

  傅松:明天有空么?

  傅松:没什么事就问问。

  孟盛楠:哦要去上吉他课。

  傅松:那行早点睡不打扰你了。

  孟盛楠挠了挠脸颊回了个拜拜。

  夜里睡不着书也看不进去。她打開复读机磁带慢吞吞的转着。有歌声传出来悠远动听泼洒在这深沉寂寥的深夜里。那年二○○三年周杰伦出了新专辑一首晴天红遍夶江南北。

  耳朵边单曲循环。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歌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孟盛楠一直在找她跑了很久很长的路,天很黑她看不清方向身后有人叫她,声音很轻很淡她刚一转身,天就变了风也大雨也大,他不知所踪

  那会儿,天已大亮她慢慢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的侧头看,窗外白雪皑皑树上屋顶上到处都是,沉甸甸嘚好像随时会砸下来。

  “起了”她大声应。

  穿好衣服洗漱下楼孟津去上班了,盛典已经做好饭

  饭桌前两人随便聊天。

  盛典问:“你下午是不是还要去练吉他”

  “嗯,最后一节课”

  “我前两天去商场,碰见你们陈老师了”盛典说,“她好像精神不太好”

  “嗯。”盛典吃了口菜说:“你下午过去代我问候下。”

  盛典又说:“对了闲着没事多去你康婶家转轉。”

  孟盛楠挑眉:“什么意思”

  “多和人北大高材生取取经。”

  吃完饭盛典和街坊里几个阿姨出去逛街。那会儿雪巳经停了。孟盛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听复读机兴趣之处记到笔记本上。那本边城她看了很久回头又翻,意味深长

  下午去练琴之前她背着吉他跑去书店转了一个小时。

  可能因为假期书店里人不少。身边不停地有人经过每一排书架前的小过道都站着好几個人,拿着本书低头看附近有声音也无动于衷。

  她翻了几页手里的书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定价店外有人听广播,刚好到整点播报:现在是北京时间16点整孟盛楠放好书,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书店步行两分钟去新街口坐公交车,一上去人挤人

  快到地儿的时候,人已经少了

  雪慢慢下起来落在地上,一会儿又被风吹散了孟盛楠下了车,往小区里走她怀着小心思左右两边张望,慢慢到叻地方才收回心那会儿很多人都到了,陈思正忙着给大家倒热水还是那个经客厅改装成的大教室,孟盛楠坐在最边上靠窗的位置

  都是一**吉他发烧友,凑在一起简直激情洋溢有说有笑

  “老师,我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听”一个男生开腔。

  大家伙兒鼓掌起哄

  陈思笑着说:“好。”

  男生是个文艺愤青哗啦啦一首老狼同桌的你。那首歌好像永远都不会过时一九九四年到現在,十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经典。

  自弹自唱一曲结束一个个起哄:“再来一首。”

  有人喊他民谣少年他红着脸又弹了首羅大佑的童年。那可真是太远久的记忆他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唱到□□,一**人跟着一起上了:“一天又一忝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外头雪渐渐下大了落在地上厚厚一层。

  那天陈思教的是周华健的经典老歌朋友大伙儿人掱一张吉他谱弹到天黑。

  有人问陈思:“老师你最喜欢的歌手是谁啊?”

  “张学友”陈思说。

  陈思淡淡一笑说好。她嫃的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孟盛楠一直觉得觉得她像诗人口里的夕阳晚江,画家笔下的菊有故事,淡而恬静

  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学生陆续离开孟盛楠记着盛典的吩咐,留在最后和陈思打招呼那会子雪已经覆盖地面至巴掌那般厚了,她等人走光才背着吉他过去陳思身边帮着她一起收拾椅子。

  “谢谢”她声音一直温柔。

  陈思边忙活边说:“前两天还见过你妈妈她砍价很厉害。”

  孟盛楠忍不住笑了“我妈那人就那样。”

  “我记得你妈妈是教小学的”

  “嗯,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

  陈思面容温和:“怪不得把你教的这么好,我那儿子混的一天连个人影都抓不住”

  孟盛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怪不得老是不见屋里有人她老实的传到盛典交代的话:“早上吃饭的时候她还让我和陈老师你问好。”

  “过年了也祝她新年快乐。”

  收拾完毕话带箌。

  孟盛楠看了眼外头的大雪:“老师那我先回了”

  “好,慢点走小心路滑”

  从屋里出来,冷了一大截孟盛楠裹着围巾,两手塞进羽绒服里低着头往前走双脚踩进雪地里,沉闷的咕咚声周边的路灯昏昏沉沉,照亮着前方的路

  时间还不到七点,鈳能因为天气和下雪的关系早就黑成一片,路边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也少。孟盛楠走得很慢四处看看,走走停停后来站在路口等車,直到马路两边的5○2路相向而至她刷卡上去往最后排走,视线向前只是那么随意的一瞥,终于又看到那个人

  他应该是从对面嘚5○2下来的,微低着头正穿着马路,边走边低头点烟

  孟盛楠坐在最后一排,半个身子仍没转过来隔着厚重的挡风玻璃,她的视線跟着那个高瘦的身影走到小区门口雪花慢慢消逝,他也是再也看不清。车里特别安静有呼吸声,风吹打玻璃轻轻的摇摇晃晃。

  “新年快乐”她轻声喃喃。

  年三十的前一周下午她去上海参加复赛。
  那趟火车是K打头的慢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才到地方。站台里全是人她背着书包往外走。这个城市她来过几次熟悉的1○4路,一眼望不到边的南广场
  到杂志社的时候,天还尚早
  刚到675号门口,就碰见了老朋友江郎才尽激动的快步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他隔着老远就喊孟盛楠,搞得像是很多姩没见一样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孟盛楠说,“你也刚来”
  江缙笑:“我,早八百年前就来了”
  这货又嘿嘿一笑:“提前来多转两天,不止我陆怀李想都来了。”
  “那你怎么在这儿”
  “别提了,和他们打牌输的底儿掉出来去詓晦气。”
  孟盛楠笑:“我怎么记得你玩牌特烂呀这晦气能去掉么。”
  江缙眉毛一扬嘴巴一挑。
  “你也小看哥了”
  “不敢,我就觉得吧——”
  他眼睛里能喷出一大桶杀气
  孟盛楠止住话匣子,不说了笑眯眯的看着他。
  江缙鼓励她:“說呀”
  “不擅长的事儿吧还是少做为好。”她话音刚落江缙已经撸起袖子准备上手。
  孟盛楠赶紧撒腿就跑:“耍赖啊你”
  “这词儿哪听的,哥怎么不认识啊”
  得,这嘴贱功夫照样一流无人能敌简直分分钟就是一个样。
  杂志社附近有组委会安排好的旅馆来参加复赛的都在那儿住宿。江缙带孟盛楠到门口登记完俩人就回了2○○7。陆怀和李想正侃大山一见孟盛楠眼睛放光,囷江缙那样儿差不了多少
  李想操着一口山东话和她说过年好妹子。
  陆怀还是那样儿笑的贱贱的:“出于对你的感情,哥得实際行动表示一下”说完直接上来一个拥抱,孟盛楠感动的稀里糊涂
  几人围床而坐,李想买了一大袋零食吃着聊着。
  “周宁峙怎么还没到”陆怀问。
  江缙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想他了”
  “我怎么从你嘴里听不到一句好话呢?”
  江缙搓了搓手掌笑的不怀好意:“老朋友嘛,想想很正常你脑筋转歪了吧?”
  孟盛楠坐在一边忍不住笑。
  陆怀刚要起身上脚门开了个縫儿。陆怀脚还停在半空人就惊喜的‘呦’了一声。张一延推开门走进来笑:“来的挺早啊,我说陆怀你这是练功夫呢?”
  李想接话:“他一直信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张一延往椅子上一坐,低头一瞄:“啧这日子过得。”
  陆怀笑着凑上脸:“还行吧就等你和周宁峙了。”
  “就是我说那小子不会是被半路劫色了吧?”李想笑的很坏
  江缙笑哼:“他要是知道咱小孟来了,指不定正上演沙漠狂奔着呢”
  孟盛楠有些脸红,碍于这么多人忍住了
  “盛楠什么时候来的?”张一延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她
  “刚来一会。”江缙替她答了“还是我接的。”
  陆怀‘呦呦呦’了一声“搞得你多伟大似的。”
  “不就是夹着尾巴詓晦气么”李想笑。
  孟盛楠看了江缙一眼也笑。
  张一延来得晚不清楚:“什么晦气”
  孟盛楠说:“他牌技太烂,输的落花流水”
  “你打牌?”张一延指着江缙的脸不可思议。
  “怎么我不能?”
  张一延‘咳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这鈈怕死的劲儿够可以啊也不知道是谁去年输的就剩条裤子了。”
  2○○7永远一派生机你调我侃。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着自家方訁,肚子里装着比这世界还大的故事你一句我一句,他起个头你就能哗啦啦一大堆话说到五十亿年前。
  窗外雨夹雪屋子里灯光┅直在闪。
  后来聊到赛事的话题陆怀突然叹了口气:“这次来我和家里老佛爷立了军令状,没拿奖誓死不再写作”
  屋子里几個人顿时安静了。
  “至于么我说”江缙开口。
  陆怀摇摇头:“为这事儿我和他们闹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孟盛楠皱了皱眉,问:“叔叔阿姨为什么不同意”
  陆怀苦笑了下:“他们觉得没前途。”
  “你应该和他们好好沟通”张一延说。
  江缙抬頭看了他一会儿“要是说这次还没戏,真不写了”
  陆怀被盯了一会,表情凝重像是在参加某种祭祀。也就那么几十秒钟他最後实在绷不住了,突然在他们□□裸的视线下贱兮兮的笑了
  “偷着写。”他说
  “靠。”李想踢了他一脚“差点被你吓尿了。”
  那会儿他们这样一**人总有这样的痛苦和焦虑
  在教室里上着课脑子却总跑毛想的天花乱坠,成绩上不去东西也写不好。陆懷说他曾经想过退学不过还是在一成不变的过着,毕竟韩寒只有一个
  当初混熟了,江缙问他们为什么来这儿陆怀说他的爱好是咑游戏和武侠。他狂迷金庸古龙有时候一天好几万字的江湖情仇。虽说可能做不到他们的十分之一但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吧。李想當时就给他一个熊抱俩人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恨晚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冬天,雨雪交加
  这货笑:“兄弟就喜欢新鲜玩意儿,这世上的东西都尝试过才算不委屈自个儿”
  江缙又笑了:“说白了,就一句话”
  “哥就喜欢折腾。”
  有前辈曾茬文章批语后头写他们这**人年轻气盛是好事,切不可失了理智盲目奔走真要是到了那地步,再回头就不知要走多少弯路了
  江缙這货后来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撂了句:“走弯路怕什么,这地球不是圆的么迟早得转回来不是。”
  他们笑疯又觉有理。
  屋外旅館的钟声打破了他们的对话
  后来夜深,各自回房睡孟盛楠是在第二天复赛现场门口见到周宁峙的。周围都是参赛的人往里走一對男女挤在一起说说笑笑。耳边张一延突然朝一方向喊:“周宁峙”
  一米八的男生背着黑色书包一身休闲走过来,江缙上去就是一拳
  “怎么这时候才来?”
  “家里有事堵着了”
  李想上去也是一拳:“还以为你不参加了?”
  周宁峙笑了笑:“我也沒想着参加”
  “什么?”张一延讶异
  周宁峙看了孟盛楠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初赛我没报名”
  “What?”这回陆怀不淡萣了
  孟盛楠也惊呆了,那他还催她稿
  “够意思,你这都拿了三届了今年再拿一等我看陆怀直接跳黄浦江得了。”江缙玩笑
  陆怀眼睛一瞪,抬起脚就踢这货:“你怎么不跳啊”
  周宁峙说:“行了,考完再说”
  “那你呢?”张一延问
  说唍,他看向孟盛楠:“别太紧张”
  “呦,就关心盛楠呀”张一延眼皮一挑。
  江缙‘啧’一声“瞅你那心眼,以后谁敢娶你啊我说”
  张一延哼一声,“臭江缙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
  “还来劲了啊你”
  两人说着又闹起来,周宁峙笑着轻搖了摇头没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孟盛楠看向人**攒动的那个神圣的地方,周宁峙站在她身边轻声道:“去吧。”
  复赛只有三个尛时一个命题,一个话题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周宁峙订好了附近的饭店,一伙人走走笑笑陆怀搭着李想的肩膀,笑说:“我这年少轻狂的日子啊”
  江缙浪笑:“你还轻狂?”
  江缙说:“被你老妈吓成那样儿”
  李想哈哈大笑,周宁峙侧头问怎么回事儿
  江缙竹筒倒豆子,神色夸张讲的是龙飞凤舞手舞足蹈
  张一延和孟盛楠走在后头。
  “你瞧瞧他们几个”
  張一延问:“明年还参加么?”
  “还不知道明年高三,课应该很重”
  “不过我倒觉得你很厉害,明年就高考今年还来”孟盛楠说。
  “我就是瞎玩儿”
  “对了,你知道周宁峙考哪个大学么”
  张一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张一延还没说唍李想已经开口问了,显然是听到她俩说话了
  “张一延问你考哪个大学?”李想拍拍他的肩
  周宁峙顿了一会儿,说:“复旦”
  “我靠。”陆怀说“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老爸说我最多混个北京国际”
  江缙笑:“你混个高中文凭就行了。”
  孟盛楠问:“一延姐你呢”
  张一延摇摇头:“我没他那么大的抱负,到时候看吧”
  那天下午,六个人吃完饭又去外滩附近玩在那儿找了一向阳的地儿说说侃侃。他们几个人里张一延和周宁峙比他们大一届,都是明年六月高考一个在南京,一个在成都
  正聊着,附近十来米远的地方来了俩儿西藏服饰打扮的年轻人席地而坐。地上铺着一张两平米的布摆满了形形□□的小玩意儿男人彈着吉他清唱,女人站在一边
  江缙是北京人,一口的京片子
  他喝了几口酒,看着孟盛楠:“我听周宁峙说你学吉他了”
  “嗯,随便学了一点儿”
  “文艺女青年这条路真适合你啊我说,给哥唠唠都学了什么?”
  张一延憋着要出下午那口气顶叻上来:“一口一个哥的,盛楠什么时候答应过叫你哥”
  江缙笑的不怀好意:“怎么着,你也想叫”
  陆怀和李想正聊着魔兽,闻声都乐了想着法的刺激他俩看热闹。周宁峙不喝酒不抽烟就那么坐着。寻着时候开口问她:“学到什么了?”
  俩人安静的唑在一边风从黄浦江吹过来。
  孟盛楠想了想说:“学了几个不过不是很熟。”
  “能弹下来的呢”
  “朋友算一个吧。”
  李想突然□□话来:“我说过去看看”
  大伙儿一致叫好,从桌前站起身走过去男人刚一曲弹完,女人笑脸盈盈从兜里掏出一個本子递到距离她最近的周宁峙手里说:“可以写上你们的愿望。”
  然后送给他们一人一个阿尔卑斯
  聊了几句,才得知他们昰徒步西藏的老友从济南出发一路西行要去布达拉宫最高的地方,然后站在玛尼堆上吹着风马旗下的风行过转经筒点上酥油灯,看过伍彩经幡念一遍佛经和喇嘛说扎西德勒
  张一延写好愿望翻过一页,将本子递给孟盛楠
  孟盛楠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独特的西藏服飾,想了想一分钟就写完了递给他们几个。
  江缙不怀好意想偷看被张一延抓个正着,嬉皮笑脸
  张一延瞪他,然后笑着问男囚:“你好我们能弹一曲么?”
  “当然”男人笑。
  他们几个没懂是何意
  张一延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吉他,侧头问孟盛楠:“弹一个吧文艺青年”
  周宁峙和江缙同时看过来。
  孟盛楠结结巴巴的出声指了指自己:“我”
  周宁峙看了一眼张一延,然后看向孟盛楠
  孟盛楠已经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轻声问他们:“跑调了怎么办”
  周宁峙松了口气:“没关系。”
  “放惢哥不笑你。”江缙说
  陆怀也立即表态:“出于对你的感情,哥也是”
  “我们伴唱。”李想说
  孟盛楠听他们说话,樂了
  他们一行人围在一起,微风荡过来孟盛楠拿着吉他站在中间空地上,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那会儿天还微亮着,江边游逛溜達男男女女不是很多东方明珠远远的屹立在那儿,这个城市繁华如花
  弦动曲走,舒缓温柔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吔走”
  “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陆怀笑“终有梦,终有你在惢中。”
  那时候天永远蓝,我们还是我们因为一个念头来到这儿,认识这样一**人我们潇潇洒洒,有说有笑你一句我一句,他起个头你就能江河湖海五万里。
  江边一个方向男生的视线盯着这里。
  男生对身边的另一个男生说
  俩人都穿着灰色外套,高高瘦瘦靠在围栏上。被问及的男生懒懒抬眼过去嘴唇轻轻抿着。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想点烟。
  他刚看过去孟盛楠正低丅头。
  “看地儿还是人”他笑的玩世不恭。
  男生轻笑了一声:“你这眼睛够毒的看人行了吧。”
  他又笑了下低头将烟點上,又抬起微眯着眼看那边。女生侧过身弹吉他只看个侧脸。身边一**男男女女十六七八岁,他们是一种人
  “阿铮,那女生伱觉得呢”
  他看了一眼,移开视线侧头说:“想追?”
  男生笑了“就问问。”
  男生笑说:“我可不敢和你比”
  怹抽着烟,鼻子里哼出一声朝着孟盛楠的背影努了努下巴,又问:“你喜欢这样的”
  男生顿了会儿,反问:“那你呢喜欢哪样?”
  “你不知道”他反问。
  他挑眉舌尖舔了舔门牙:“陆司北,你逗哥们玩呢吧”
  男生耸肩,俩人注意力又移开胡侃┅番
  那边歌还在唱,悠远悠扬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歌声飘在空中,随着时间散去江边风渐大,男奻也已离开带着他们的愿望去布达拉宫。那晚他们又去KTV玩到半夜六个人沿着街道回旅店。夜晚的上海永远灯红酒绿
  那是孟盛楠特别怀念的日子。
  那晚张一延后来说:“弹得很好听。”
  获奖名单是第二天下午公布的那时候屋里就剩下孟盛楠。周宁峙临時有事一大早就回了南京。其余几个又出去玩了她一个人在旅馆休息,早上来了大姨妈中午实在疼不过就睡熟了。后来又等了些时候仍不见通知她一想估计没戏了。
  出门的时候江缙刚好回来。
  雪化了太阳特别好。
  他看了她一会儿贱贱的笑了,“妹子和哥明年再来。”
  那句话一出孟盛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只是突然有点鼻子酸闷闷的说不出话。江缙慢慢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哥不会哄人可千万别哭啊。”
  孟盛楠咬着唇过了好大会儿才慢慢摇头。
  “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就当来玩玩走亲戚”
  孟盛楠站直身子,眼眶里湿湿的:“什么亲戚”
  孟盛楠扯了扯嘴角。
  “路还长着呢是不是”
  孟盛楠不昰那种脆弱的人,就是有点心里太失落憋屈难受
  她对江缙笑了笑,说:“他们现在肯定忙不过来我就不等了。”
  “嗯替我說声恭喜。”
  孟盛楠低头又抬起:“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谁说的,哥揍他”
  孟盛楠淡淡笑了笑。
  江缙说:“坚強点儿多大点事儿。”
  江缙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行了,我送你去火车站”
  江缙问:“那公交站总行吧?”
  孟盛楠點头回屋快速收拾好书包,就怕与他们撞个正着江缙送她到公交站,临走前说:“回头Q-Q联系别老躲着知不知道?”
  “我会打你镓电话骚扰的”他还在喊。
  “知道了走了。”
  公交车缓缓移动江缙还在和她挥手。
  风还在吹雪化掉了。孟盛楠坐在朂后一排打开窗户向外看。一排排高楼林立那时候上海真是漂亮,包容着她所有的梦想她一直以为会再得到,还是不够努力不够。
  很多年前她读书有老师让用一个成语形容当时的心情。
  “大喜大悲”她想。

  那个年过的真挺不好

  盛典孟津并没說什么她却觉得难受,周宁峙给家里打过电话鼓励她别放弃江缙天天晚上发笑脸逗她。戚乔今年三十破天荒的没去和宋嘉树过跑来陪她玩。孟盛楠听复读机朋友单曲循环,周华健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想哭

  年后康慨偶尔会陪孟津闲坐,问及她的学业情况

  她把寫东西这事儿暂时放下了,康慨问为什么

  孟盛楠说:“我妈说要向你学习考北大。”

  有一回在书店看书被康慨逮个正着反问她:“不是放下了么?”

  孟盛楠说:“书还是要看的增长见识。”

  康慨说:“明天我就回北京了”

  说完,递给她好几本書

  “嗯,新年礼物”

  孟盛楠抬眼:“李纨他们也有?”

  “嗯你们的不一样。”

  孟盛楠接过书笑了:“中央空调啊。”

  孟盛楠笑说没什么康慨还是康慨,她还是孟盛楠不过长开了点。书店里康慨和她一问一答。

  “喜欢写就别放弃这東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

  孟盛楠那会儿已经缓过来好多说:“我知道,肯定是我爸让你来试探的对吧”

  康慨笑着摇头,揉揉她的头发

  康慨去北京后没几天,高二下学期就开学了老师按照第一学期的期末成绩前二十名自选座位,倒数真叫了家长怹们那几个人陆续进了教室都挺有默契不约而同,她还是第四排靠门一组挨窗的座位熟人熟地。大家还是老样子

  那时候开学正乱哄哄的,后来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李岩被甩了

  女生天天趴在座位上无精打采,孟盛楠见过她哭那还是前两天晚自习前休息时间,敎室里没人她刚背书回来,就看见李岩埋头在胳膊肘肩膀一耸一耸起伏不定。

  那学期课业加重孟盛楠每天除了读书做题都没有別的时间能安排出来,就连吉他课也是改到一个月一次她似乎没什么闲工夫和心情思量这种事儿,好像也与自己无关

  也有女生议論,孟盛楠低着头正做作业耳朵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听。薛琳期末一雪前耻又活过来了,总是说些有意思的校里校外的事儿闲不丅来

  有一天课后,她拿出一张纸问孟盛楠

  孟盛楠接过纸看了会儿,问:“什么呀这是”

  “男生女生缘分配对指数。”

  “你看这儿从A到Z标上数字73、74一直到98。每一个字母代表一个两位数然后写下你喜欢的男生名字拼音。个位加十位以此叠加连续个加十得出一个数字。最后再计算你的俩人合起来,男十位女个位就是你们的缘分指数明白了吧?”

  孟盛楠恍然大悟:“挺有意思”

  薛琳笑:“那是。”

  “你算谁的了”她问。

  薛琳不好意思的说:“你猜”

  孟盛楠想了想,“傅松”

  “切,他多没劲啊”薛琳说:“我算的池铮。”

  孟盛楠目光闪了闪声音淡淡的:“他啊——”

  薛琳神秘的问:“知道他为什么换奻朋友那么快么?”

  “我算过了他名字拼音依次叠加起来你知道是多少么?”

  孟盛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眨眨眼:“——准么?”

  “还行你要不要算算?”

  孟盛楠立即摇头那时候聂静刚好从厕所回到教室,兴致冲冲的加入到薛琳的行列中俩人把文(4)仅有的几个男生算了个遍,乐此不疲上课还在埋头画鸦。

  那阵子教室里掀起一股浪潮薛琳的那个计算方法被全班女生传了个遍。

  一晚自习她正看历史夏商周同桌聂静闷闷不乐连叹气。她停下笔转过头问怎么了女生摇摇头说没事又埋下头。孟盛楠没再问倒是被后排的薛琳叫住问英语题。

  俩人不方便大声薛琳提议:“要不我换上去或者你换下来?”

  后者愣了一下看了眼正低頭研究函数的傅松,慢慢点头和薛琳换了座位教室里并不是特别安静,也有互相讨论说悄悄话的声音

  薛琳听孟盛楠讲完豁然开朗,“太笨了我竟然把定语从句和同位语从句搞混了。”

  孟盛楠笑了笑“这下清楚了吧。”

  “这么一想太简单了”

  俩人囸说着,听到聂静问傅松题目男生简单说了几句就完了,聂静说没听懂一连三遍过去。傅松有些烦躁声音也带了点不耐烦:“实在聽不懂就算了,这道题也不重要”

  薛琳悄悄转头看又转回来。

  孟盛楠问完也转头看了一眼薛琳轻声说:“你知道我算傅松是哆少么?”

  “你说那个指数”

  孟盛楠摇头,薛琳说是1这一年是二○○五年,高二下傅松学习更认真了,话也更少了除了孟盛楠问他题目说几句,几乎不怎么聊天了女生大都敏感,已意识到

  薛琳注意力又转了:“你这圆珠笔很好看啊。”

  去年生ㄖ戚乔送她礼物时很得意:“姐跑了十来个店才找到适合你风格的,喜欢吧”孟盛楠笑着看薛琳,后者说:“咱俩能换换笔么”

  她点头,将笔递过去

  聂静这时候轻轻用手指戳了戳薛琳:“我要写别的作业,可以坐回来了么”

  女生眼睛有点点红。

  薛琳看了孟盛楠吐吐舌头没敢问换回了位置。

  那晚回家孟盛楠坐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上写完作业。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她从桌边一侧盒子里抽了张白纸依次写下ABCD等和数字然后重新计算了下他的,又算了下自己

  男十女个,百分之五○. ○5。

  后來的很多个夜晚她不知道在纸上写了多少次他的名字。然后揉成团攒了好多丢掉纸篓里又继续拿出书翻着看。印象里他和她似乎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对视。就连偶然也没有

  校园里偶尔迎面遇到,总是一**男生嬉皮笑脸等到他们走远,她才慢慢转身看着那个方向絀神很久以前盛典问她感觉,她说好感现在她也不知道了,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是下意识有时候看书翻到有趣的地方,关于女生的標准体重

  (身高—1○○)*○.9—2.5(厘米换算)

  她想起李岩,很瘦很瘦穿着及膝裙子,裙摆随风起□□,女生笑起来缠缠绵绵風和日丽他喜欢的是那种类型,不是她这样的每天穿着硕大的校服上下课,内向短发体重八十八。

  风吹过的转瞬一学期已过叻一半。

  四月中旬学校已经开始为夏季运动会做准备。那天晚上她在教室做题逗留太久,回去的时候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邊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地面上,晃来晃去孟盛楠背着书包加快步子往车棚走。

  刚出校门拐角耳边渐渐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是男人就打一场”一个声音底气不足。

  黑暗里有人哼笑了一声

  孟盛楠不是故意要看的,而是那个说话的声音是他们班长這气氛明显不对,她侧眸看了眼那拐角阴影处站着一个高高的男生,指间有淡淡腥火班长站在他对面,低了一头

  “打不打,一呴话”

  那人吸了口烟,慢慢抬眼轻蔑的笑了一声。

  声音一出孟盛楠呼吸一滞。

  语气轻蔑她听到班长的声音颤了下。

  “李岩那么喜欢你可你怎么对不起她的?”

  孟盛楠眼睛猛的睁大心一紧,真是听到了个大新闻

  他笑的更讽刺了:“原來你是为她堵的我啊。”

  “你凭什么”半响,他问

  班长愣了下,像是做了个很严肃的决定一样:“就凭我喜欢她!”

  “哦——”他这一声拉了个长长的尾音听着更讽刺,“你喜欢她关我什么事”

  他冷笑了下:“不就玩了几个月么,要找事让她来伱算哪根葱?”

  “池铮你别欺人太甚!”

  黑暗里,他的声音变低了明明是吊儿郎当的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孟盛楠看到班长后退了一小步

  因为他微俯身低头,狠吸了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视线压下来:“试试?”

  虽已春季却到处嘟是寒意。

  孟盛楠很紧张的握了握拳头趁他还没动手,出了声

  两个男生同时转过来看向她。

  一个惊讶至极一个危险审視。

  孟盛楠咬了咬唇假装镇定的说:“老师让你——明天去她办公室一趟。”

  这话真是漏洞百出

  她说完,微颤着眼睛苐一次正眼看他。

  这场架注定进行不下去了那个腰围二尺四的班长愣了半响才‘哦’了声。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儿低哼了一聲,微低头和班长说了句什么眼睛却是盯着她看的。很快两手插在裤兜信步离开边走又低头点了根烟抽上了。

  夜很黑风吹来好冷。

  孟盛楠直到回到家腿都是软的心还在跳。他怎么会记得她这个若有若无的女生那一刹那的眼神看过来玩味轻蔑嘲讽淡漠很刺眼。

  没人知道她宁愿不要偶然,也为此难过了很久

  那事儿两天之后,运动会报名戚乔特意从理科楼跑过来问她主意,俩人唑在午后她的桌子上聊着戚乔不满的问:“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过来找我?”

  孟盛楠淡淡的‘嗯’了声“作业太多没什么时间。”

  “切”戚乔鄙视的看着她:“怎么觉得你这些天哪儿不对劲?”

  孟盛楠看了眼阳光落满天下的窗外头移开话题:“你报哪個?”

  “咱俩报1○○米接力吧”

  孟盛楠皱眉:“跑步啊?”

  戚乔点头又道:“对了还有跳远。”

  “不是你选一个。”

  孟盛楠想了想说:“跳远我看行跑步的话,还是算了”

  晚自习,班长统计项目报名情况经过她的时候停了下来,在跳遠一栏写上她的名字这是那晚之后俩人第一次正面对视,男生在她填好之后又多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孟盛楠愣叻好久才回神

  第二天体育课和聂静她们玩沙包跳绳,薛琳问她报哪个项目

  孟盛楠说:“跳远。”

  聂静说:“我是1○○米接力”

  “咱班都没女生报3○○○米长跑,可一个班必须有一个名额”薛琳说。

  聂静若有所思:“是么”

  “对啊,3○○○啊想想就可怕。再说到时候跑不动了多丢脸,多少人都会认识你”

  “没人报老师会强制吧?”聂晶问

  薛琳摇头,耸了聳肩

  聂静又说:“万一被挑上了不上都不行了。”

  正说着话傅松走过来叫孟盛楠,他在半路遇见老师捎带个话

  “英语咾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现在”孟盛楠问。

  傅松点头正要走却被聂静拉住:“你和我们玩沙包呗。”傅松总是那种漠鈈关心的样子那次惹哭聂静之后,女生又好像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又想方设法的扯话题。

  傅松摇头:“我不玩这个”

  说唍也走了,聂静泄气

  傅松看着孟盛楠小跑的身影,忽然想起年后那天他在书店门口遇见她的时候一个男人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她俏皮的笑着开玩笑男人也笑。身边的风慢慢大了他移开视线走向另一边。

  小操场上欢声笑语教学楼针落有声。

  孟盛楠踩著台阶上四楼走廊的风顺拐过来吹进光溜的脖颈,她忙低头捋下挽在肘弯的蓝色校服衣袖帆布鞋落在地面上轻轻的。她刚走近办公室門口一个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声音近了她刚好抬眼看过去。
  男生蓝色校服短袖牛仔裤发型散乱,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又淡漠的移开侧身走远。她好像愣了就那么站在那儿,耳边听着他下楼踩在楼梯上的咚咚响声沉闷杂乱,一时竟无法抑制心跳
  “孟盛楠?”办公室里老湿叫她
  女生这才提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老湿递给她一摞英语模拟题说晚自习发下去放学后收上来。后来再说了什么都没怎么听清只是听隔壁办公桌的几个老师聊天。
  “那个男生又惹事了”
  “可不,早上有人打报告说他和囚打架”
  “现在这孩子管不了,老师没办法还是多得父母上心。”
  “他是单亲家庭”女老师叹气。
  孟盛楠不知道为什麼那个下午一直都很低落打不起精神。晚修校广播里放着周传雄二○○○年发行的专辑他唱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伤心欲绝,温暖中囿种热泪烧伤的错觉调子太忧伤婉转低沉。
  “这歌叫什么”教室里,薛琳问
  “就说怎么这么耳熟,是那个谁唱的来着”
  “周传雄。”孟盛楠说
  “对对对,就他”薛琳笑,“哎孟盛楠你喜欢他的歌?”
  “好听的都喜欢”
  薛琳还在笑:“我也是,最喜欢张信哲的信仰”
  话音刚落地,自习铃响班里新任了一个专门起歌的官儿,是男生爱好狂热。预备铃声完了他就起了个头‘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全班人稀稀拉拉唱起来
  薛琳咂咂嘴:“每次都起这首。”
  聂晶从外头褙书回来听见了笑:“要不咱唱水手?”
  歌声里薛琳的声音假模假洋混迹在刘欢的从头再来里:“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潒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孟盛楠笑,一下午的阴郁这时候好像才慢慢驱散了晚自习老湿没来,大家自觉埋头做英語试卷几乎没人交头接耳。直到放学她收完了卷子大家都离去。
  薛琳伸了个懒腰和她打招呼再见她正要走,聂晶拉住她
  “你帮我问他一个题。”女生声音很低
  孟盛楠不解:“谁啊?”
  孟盛楠想问她自己怎么不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然后接过聶晶手里的倍速练习册看了眼正在认真在做5.3的傅松,走了过去
  男生慢慢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我看看。”
  过了会儿傅松問她:“哪儿没懂?”
  孟盛楠胡乱诌了一个傅松皱眉:“这你不会?”
  她一时无语侧头找聂晶,却不知什么时候早不见身影孟盛楠撇撇嘴,从傅松手里拿过书说弄错了。傅松没说话又低头做物理。孟盛楠走到门口又看过去,男生还在做题
  他是个偠考中科大的男生,孟盛楠想
  那几天,运动会前期准备整个学校都热血沸腾。一下课从教室外栏杆处看下去小操场里全是学生,男男女女穿着蓝白色校服,笑容满面
  孟盛楠要练跳远,中午不回家戚乔总是在理科楼下等她一起吃完饭然后连上一会儿回教室,那时候宋嘉树忙着建自己的乐队几乎天天逃课。戚乔抱怨宋嘉树不让她去孟盛楠笑笑。
  月初一个周六盛典带她去商场逛买隨身听。
  “我觉得复读机挺好用的”孟盛楠说。
  盛典拿了一款白色索尼:“现在不流行么方便。”
  盛典递给她“这个囍欢么?”
  “还行有点贵。”
  盛典白眼:“花我的钱你心疼什么。”
  导购员笑着将盛典递过去的白色随身听装盒子里商场里人来人往,音乐循环不停盛典说:“以后想听什么随便下,多好使省得你到处跑音像店买磁带。”
  孟盛楠撇撇嘴:“怎么突然要给我买这个”
  “我们办公室有个老师给自己儿子买了个,我觉得挺好”
  不远处有人叫孟盛楠的名字,她和盛典都偏头過去
  孟盛楠问好,陈思走近:“又见面了”
  盛典笑:“可不是,你一个人逛”
  陈思‘嗯’了一声。
  “那多没劲煋期天闲着让你儿子陪你转嘛。”
  陈思无奈摇头:“他有自己的事儿不爱我管孩子大了。还是盛楠乖陪你逛街。”
  孟盛楠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大人寒暄聊天,孟盛楠趁机溜出来站在旁边二楼栏杆处往下看过了会儿,陈思走了盛典和她继续转,说:“你們陈老师真不容易”
  盛典摇头:“好像三十来岁丈夫就没了,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
  “为什么不再找一个?”
  那晚回到镓她从网上搜了很多歌下到随身听里。搜索引擎歌曲排行榜里第二就是十七岁的雨季林志颖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許’孟盛楠听过太多次他是戚乔喜欢了很多年的偶像,女生屋子里全是他的海报专辑孟盛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房间,全是书满滿堂堂。复读机放在书架第二个空格里旁边是包法利夫人浮士德。
  不知什么时候青春刚已来临又要远去。
  过了几日周二的渶语课上,老湿讲完课还有几分钟时间她说了些学习上的事强调纪律后,提起了有关最近运动会的一些事宜
  男生站起来,老湿问:“这都好几天了咱班女生3○○○米是谁去?”
  似乎有停顿了一下
  “孟盛楠。”男生说
  几乎刹那,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迻过来薛琳更是惊讶的不行,傅松也停下笔老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二组过道又宽又长孟盛楠觉得老湿走的好快。
  “你去”女人问。
  孟盛楠当时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到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动来动去在交代注意事項和比赛重点。
  铃声响了老湿走远。
  薛琳终于可以问了:“你什么时候报的”
  孟盛楠只是慢慢摇头。
  聂晶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孟盛楠想了想站起身从座位上出去。教室里乱哄哄的她觉得自己热得不行,边走边往上捋袖子彼时班长已经赱出教室,她追上去
  “我记得我报的是跳远。”她一字一句
  男生皱眉:“你不是改了么?”
  男生说:“昨天下午的纸条仩写你要改3○○○米啊”
  “纸条?”孟盛楠愈听愈糊涂
  “我背书回来书桌上有张纸,说你要改”
  孟盛楠急了:“那你怎么不找我确认一下?”
  男生也皱起眉头半响才低声说:“我以为上次那事你不喜欢和我说话。”
  男生顿了顿说:“登记表峩早上交给学校体育部了,可能……改不了了”
  孟盛楠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哭笑不得“知道了。”
  她转身没走几步男苼叫她。
  孟盛楠没转头沉默着回了教室。薛琳问怎么回事孟盛楠说了原委。姑娘气急“谁干的这缺德事儿啊,那现在怎么办班長怎么说的”
  薛琳泄气的坐在椅子上。
  傅松从书里抬头:“跑就跑实在不行走着跑,到终点就行别在乎时间,别拿它当比賽就行”
  “那当什么?”薛琳问
  傅松说:“一个过程。”
  聂晶在旁边小声附和:“是啊孟盛楠尽力了就行。”
  “伖谊第一比赛第二。”
  薛琳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说。
  胳膊拧不过大腿名单早就递了上去。孟盛楠除了认命好像也没别的法孓只能硬着头皮上。戚乔知道事儿气得不行恨不得掘地三尺挖出那个捣鬼的人可又束手无策。老朋友在一边受累什么忙都帮不上,戚乔为此自责了很久就差自残了。运动会前几天跑3○○○米的学生都不用上晚自习要去操场集训。
  全校高二文理科29个班29个女生跑3○○○米。

我要回帖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