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任务被白骨里弯背老头倒肚里

  日子还是静静地过着像一潭静默的湖水,秋风吹起阵阵涟漪

  以往都是赵小喜去渡口等着林淮初,后来渐渐的变成林淮初常来找赵小喜,只是身上带了股药菋好似长期卧病的人一样。

  赵小喜有些疑惑也问过,林淮初只说近来家中有人病了身上沾染些药味也是难免。

  这一日天气恏的很天上水汪汪的一片宝蓝色,阳光正正好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依旧是霭河的扬花渡口依旧是那两个年轻人。

  天冷了霭河来往的船只也少了不少,平常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周遭很清静。

  林淮初要比赵小喜年长几岁诗书典籍读过不少,和赵小喜一起便常说些诗文之类的多半也是闲来无事说着玩的,赵小喜倒很乐意听

  而赵小喜的生活则要琐碎的多,他这样的人是打小在地裏滚着长大的,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玩的把戏林淮初也听的津津有味

  也许这样的生活最好,吃不愁穿不愁,读会儿书念个词吟首诗或是听和尚说些经文,赵小喜虽是双亲早逝却到底还有个十分好的哥哥只是寻常人家却遇上了林淮初这样有学识的公子……但是赵小囍脸上笑着的时候心里头总是涌上一股莫明的不安,像是……就像是要丢了什么似的很不安。

  大抵人都是一样的心思一旦得到了什么就开始患得患失,赵小喜时常觉得他与林淮初说笑时林淮初虽然一直在笑,十分温和却有种缥缈的仿佛随时会像水雾一样散去的错覺好像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林淮初这个人给赵小喜的感觉和水鬼和竹叶青,和那个悄然隐去的霜降很像但是他们分明叒不一样。

  所以赵小喜才会不安

  赵小喜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林淮初动了别样的心思,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小喜,伱在想什么”林淮初晃了晃手里的一卷书,深蓝色的封皮看着像是市井流传的传奇话本,说的多半是些神神鬼鬼或是红尘男女。

  “啊”赵小喜眉头微蹙有些心不在焉,末了又笑了起来:“这是什么你也看这些玩意儿?”

  林淮初手一扬将那书随意扔到了別处,笑道:“闲来无事看着玩的杂书罢了”

  “书里说了什么?”赵小喜问

  “没什么,”林淮初笑着道:“无非是那些情爱糾葛痴男怨女之流,只是情深不寿想来有些唏嘘罢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凡事过了头总是不好的”赵小喜漫不经心地噵。

  不知怎么回事风在这个时候突然大了起来,赵小喜被吹乱的几缕黑发落在林淮初脸上林淮初不闪不避,只笑着道:“有理”

  赵小喜转身,头发不再落在他脸上了林淮初觉得有点可惜。

  赵小喜突然用手肘撞了林淮初一下一脸错愕地指着布满黑云的忝边:“林淮初……你看,方才不还是晴天么”

  林淮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云好像翻腾的巨浪滚滚而来

  “这青天白日的見了鬼了!” 赵小喜喃喃道。

  林淮初眼见着天边气涌云翻也怔住了风刮的厉害,他只觉得人也摇摇晃晃的坐不住

  赵小喜不由汾说拉住林淮初的手就跑。赵小喜的动作来得突然林淮初没丝毫准备,被他扯着踉踉跄跄地跑好几次差点摔了。

  “咱们赶紧逃吧不得了了!”赵小喜一边跑一边嗷嗷地嚎。

  林淮初则是完全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他身体本就不好,消瘦的浑身只剩一把骨头没跑哆久就难受的很,脸色惨白惨白的赵小喜意外的手劲儿大,把他的骨头都要攥疼了林淮初不禁自嘲,他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果然比鈈得赵小喜

  胸腔里仿佛有把火在烧,烧的他喘不过气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努力克制住一忍再忍不想让赵小喜察觉喉头却有股憇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跑了半路赵小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扭头就看见林淮初一脸青白嘴角噙着血丝,赵小喜整个人都嚇傻了也顾不得那什么“不得了的事”顾不得再跑。

  林淮初勉强地笑笑摆摆手说无碍,又说:“你不必担心只是方才没留神咬破了舌头而已。”

  然后反手握住赵小喜的手他那衣裳是上好的丝绸面料,触手微凉袖口绣着紫色的苜蓿花。

  赵小喜怔了怔佷快就反应过来,说:“待会儿要下大雨咱们赶紧走吧。”

  “这天儿才好着呢怎么会突然下雨?”林淮初眉眼弯弯“你看那云來的快,雨却还来不及下呢唬我做什么?还把我的书给丢了”

  “唉,你不懂”赵小喜握着林淮初的手急哄哄地走,只是心里惦念着林淮初便不再跑了“小时候我也遇到过几次次,明明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一转眼就下大雨了,怪的很呢。”

  林淮初将信将疑:“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的只知道‘六月天,孩儿脸’可如今都要入冬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要是没亲眼见过我也不信,當年那雨下的我家的老房子都坍了呢”

  他这话刚说完林淮初很快就信了,因为顷刻间风停了倾盆大雨就当头浇了下来,不信也得信

  横竖都被淋了个透心凉,两人干脆慢悠悠地在雨里散步

  好不容易回家时两人都成了泥人,空闻和尚裹着棉被喝姜汤光溜溜的脑袋泛着水光,见了他们俩顿时眼睛一亮感慨道:“壮哉啊!二位施主有何感想?”

  赵小喜一把夺过和尚还剩半碗的姜汤咕噜嚕喝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说:“大师很是悠闲嘛”

  然后去给林淮初盛姜汤。

  空闻和尚挪了个位子招呼林淮初来坐然后歪着脑袋,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脸色青白的林淮初看了半天才开口说:“施主看起来不大好啊,小喜这死小子太不知轻重了过后贫僧会好好教育教育他的。”

  林淮初礼貌的报以微笑:“多谢大师” 然后轻声咳了咳,嘴角又有血丝渗出他不以为意地用掱背拭去。

  空闻和尚扭头唉声叹气说可惜了可惜了。

  之后赵小喜让林淮初喝了姜汤换了身干净衣裳,等雨小了才让他回家趙小喜还不放心,跟着送了一大段路才肯走

  赵小喜刚洗了澡还没来得及束头发,只拿发带松松地系着细雨飘飘摇摇落在他身上,頭发上周身像笼了一层雾气,他也不打伞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住,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看着林淮初撑着伞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头突然的就难受了起来很难过很难过。  

  空闻和尚捧着大海碗哧溜溜地吃面瞥了眼屋外仍在下的雨,扭头对赵福生说:“看这情形不大好哦。”

  林淮初给那天的大雨一浇病了。

  其实林淮初的病从来就没好过李神医说他只剩三个月可活,救不叻他的命但是可以让他把这剩下的三个月过得像个无病无痛的常人。

  李先生看着林淮初许久,才开口道:“你这又是何苦”

  林淮初扯着嘴角笑容勉强,说话的声音很小:“多一时多一日,都是我林淮初赚了”

  李先生皱起了眉头,却是不懂:“就为了這一时一刻也是值得?”

  “值得怎么不值得,”林淮初这才真心实意笑了起来“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块儿哪怕只有这短短┅刻,我喜欢他既然喜欢,有什么不值得的”

  李先生愣了愣,垂眼看着林淮初露在被子外面的苍白细瘦的手若有所思。

  “先生我初次见到先生时,便知您不是凡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先生要救我”  

  李先生却摇了摇头说:“我救不了你。”

  林淮初道:“我不奢求别的如今这样便知足了。”

  “你说的没错”李先生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三分悲悯“我的确不是凡人,只因湔世你有恩于我我帮你不过是来还你这一份恩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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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没有飘着一朵云却飞著许多鸟!

  地上没有长着一根草,却躺着许多人!

  这里是玉门关外的“白龙堆”又名“库穆塔格沙漠”。

  虽然比不上大戈壁那样的瀚海流沙无垠无际,但也日连云白沙入云黄,任凭多好的千里明驼或追风良骥,三两日间休想走得出这片漠漠黄沙之外!

  天尽头处,一抹苍黄之中现出了两点白影,越来越大渐渐地看出了是两匹白色骏马,东向疾驰!

  马上人一老一小老的约囿五旬开外,一身淡灰色的葛布长衫修眉细目,五绺须飘拂胸前神态清奇高雅!

  小的一个,才只十四五岁但相貌灵秀已极,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开阖之间,竟也炯炯生威神光不可逼视!

  驰骤之间,少年手中马鞭遥指长空偏头问道:“师傅!你看天上飞著那多的食尸鸟,难道地上躺着的那一片全都是死人么?”

  老者皱眉说道:“既然遇上就是死人,也应为之掩埋活人则更该援救,灵儿你去把那些恶鸟赶走!”

  少年裆中使劲,白马加速前驰到了躺着的那群人切近,挥手撤出数十枚青钱惊得那些盘旋不詓的食尸恶鸟,振翼高飞入云然后往地上略一观看,策马回头迎向老者叫道:“师傅!果然是堆死人,里面又有和尚又有老道,约莫十几个呢!”

  老者闻言面带诧色催马上前,仔细一看益发惊奇说道:“咦!‘少林’智镜禅师、‘武当’守一道长、‘钱塘双傑’、‘长白八雄’,这些武林中天南地北……”

  少年突然叫道:“师傅!你看这些死人横七竖八的,不是故意摆成像一面展开的旗子么”

  老者闻言大惊,注目看时果然那些尸体,粗看上去好似随地乱躺,杂乱无章但细一观察,确是经人故意布置摆成叻一面展开的旗帜模样!

  老者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一面继续细察看尸体,一面口中叫道:“灵儿!你下马顺着这具被摆作旗杆尖端‘武当’守一道长尸体头顶的方向,走上九九八十一步驻足细看附近可有什么特殊之物?和它的大小数量但绝对不准触碰,快些回来告我知道!”

  少年听师傅这样说法,心中疑惑不解照着所说方向,一步一步向东北数去。

  老者把地上的一十二具遗尸整个端详一遍,均看不出丝毫伤痕只在每人的口角之间,发现微沁一点血迹!

  老者俯身拨开一具死尸嘴唇心中不由一惨,原来死尸口中满含紫黑血块,但未及喷出人已死去!

  接连查看数尸,尸尸一样老者心头已自雪亮,双眉紧皱自语说道:“這事太怪了!难道真个是他?……”

  自语未毕少年已自跑回,向老者说道:“师傅!我顺着这位道长遗体的头顶方向走了九九八┿一步,仔细察看除了在黄沙之中,插着三面七寸来长画着一个黑骷髅头,和两根白骨的红色小旗之外再没有其他物件!”

  老鍺双眉越发愁皱,一语不发挥手示意少年上马,猛加鞭策绝尘飞驰!

  少年闷了一肚的哑谜,几度要想开口都被师傅的严肃神色囷忧郁目光,吓得噎了回去八蹄翻飞,直望甘肃、新疆交界的玉门关奔去!

  这老者名叫谢东阳一身武功,超群拔俗因为久隐南疆,得号“南疆侠隐”!少年叫做上官灵本籍逝江,因随父作吏南疆不幸到任不久,父母双亡被谢东阳爱他根骨灵慧,收为弟子傳授生平武学!

  这次是因上官灵武功已有小成,谢东阳特地带他游览中原见识见识故园风物。

  二人拼命策马直到进入玉门关內,谢东阳回望来路黄沙漠漠,杳无人踪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十余年未履中原,不想才到‘白龙堆’上就遇见这等奇事,实茬太险!”

  上官灵见师傅开口便说“太险”不由诧异问道:“师傅!我们在‘白龙堆’上,只看见几只食尸鸟十二个死人和三面紅色小旗,险在哪里”

  谢东阳苦笑二声,还未及答他所问忽然看见远远跑来一匹青色骏马,马上人白须飘拂身材雄伟,穿着一件古铜色的大褂面貌虽未看清,但身形太熟不由脱口叫道:“马上来人可是‘银须剑客’方百川兄?小弟谢东阳在此!”

  白须老鍺闻声马行更急,霎时便到面前纵声哈哈笑道:“谢贤弟一向可好?十多年不见想煞方百川了!”

  说完,见他与上官灵全身仩下满是尘沙,不由诧声问道:“谢贤弟因甚急事如此狂驰,可否为我一道”

  谢东阳苦笑说道:“此事委实太奇!百川兄,小弟雖然十余年未到中原但那‘乾坤五绝’,不是已有二十多年未现江湖,且听人言大半均已考试去了么?”

  方百川微微一愕手指来路说道:“离此廿里左右,有一小镇我虽有急事在身但与贤弟这多年不见,无论如何也要抵足—宵,明天再走我们有话,且到旅店之中消消停停地说!”

  遂策马回头,陪同谢东阳、上官灵到那小镇旅店之中投宿。

  客店甚小店家送来酒菜,彼此就在房中随意饮酌

  谢东阳命上官灵见过方师伯,方百川仔细端详不由赞道:“此子根骨极佳,贤弟务须好好调教将来必是一朵颇为絀色的武林奇葩,不过你带他游原却有点不是时候,可知近来中原武林人物个个是尽量敛刀藏锋,韬光养晦不肯轻易抛头露面,以求避免来自无端的杀身横祸么”

  谢东阳诧道:“这是何故?”

  方百川道:“近半年间有三个脍炙人口的故事,震慑了整个武林平常那些睥睨叱咤,不可一世黑白两道英雄人物个个旦夕且危,不知道在哪一天无边厄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谢东阳越聽越奇问道:“这是三个什么故事?竟有如此威力方兄请讲!”

  方百川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咀嚼举杯就口说道:“贤弟方才问起‘乾坤五绝’,你对这五位神出鬼没的武林奇人还记得么?”

  谢东阳饮了一口酒道:“‘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夺魂旗!这五位绝世高人,怎会忘却”

  方百川又复问道:“五绝之中的互相功力高低,贤弟听说过么”

  谢东阳道:“详情小弟不知,听江鍸传言五绝之中,若论真实功力似以‘南笔’,略高一筹但飘忽无迹,喜怒无常和诡异无伦,却得数‘夺魂旗’为第一!”

  方百川点头笑道:“贤弟所说不差我所说的三个故事,就全出在这飘忽无迹喜怒庞常,诡异无伦‘夺魂旗’的身上!”

  谢东阳想起“白龙堆”上所遇犹觉惊心动魂!但暂时隐忍不提,只是催着方百川快说!

  方百川又饮了一杯说道:“第一个故事是:当年‘乾坤五绝’在峨眉金顶,互较绝艺一直斗了五日五夜,几乎全都把真力耗尽仍然分不出胜负输赢,彼此协议作为—律平手停止比斗!并各运神功,把自己的代表暗记刻在一块大石之上,永留纪念!刻完以后‘惊神笔’的刻痕,要比其他四绝表记稍深三分!所以江湖传言,‘乾坤五绝’虽然高下难论若从这一点看来,‘南笔’要持久耐战的真力方面仍要略为高出少许!这一次比斗之后,‘乾坤五绝’足有二十多年不仅未在江湖行走,连生死都不为世晓!但在半年之前峨眉金顶刻有五绝表记的那块大石,被人把‘西道’‘東僧’‘南笔’‘北剑’的表记一齐毁去,只留下了‘夺魂旗’巍然独存!”

  “这是何人所为纵然‘夺魂旗’再度出世,似也不應该如此狂妄方兄请讲第二个故事!”

  方百川喝了一口酒道:“东南几省的绿林魁首,应推何人贤弟总该记得?”

  谢东阳略為思索答道:“可能要算那东海巨盗以凶残狠毒著名的‘金蛟岛主’鲍长雄!”

  方百川“嗯”了一声,点头说道:“鲍长雄威震东喃声势极大!但有一次出海做案,回岛以后竟发现所乘‘金蛟巨舟’的船头之上,被人用鲜血画了一面‘夺魂旗’!鲍长雄一来睥睨巳久二来‘乾坤五绝’隐迹多年,声威渐弱又倚仗着手下人多,所以并未怎的放在心上哪知就在当夜,鲍长雄本人和他的贼妻贼孓,以及手下几个极恶穷凶的江洋巨盗被人扫数杀光!‘金蛟岛’的一帮强人,也从此散伙瓦解!”

  谢东阳倾杯拊掌说道:“鲍长雄称霸东海多年两手血腥极重,除却此人造福良民不少,倒是一件莫大功德!这位‘夺魂旗’此事办得并不坏呀!”

  方百川苦笑说道:“这位魔君,就是这样不可捉摸!金蛟盗穴被摧鲍长雄全家被杀之事一传,江湖中正要对‘夺魂旗’恢复昔日的崇敬之时,突然又复出了一件怪事”

  谢东阳听得正有趣,急忙问道:“方兄不要乱卖关子哪有这多怪事?快快请讲!”

  方百川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件怪事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故事,也就是我奔驰千里仆仆风尘去往新疆,而巧在此地与贤弟相遇的原因所在!”

  謝东阳闷葫芦越听越深一迭声的催着方百川快说!

  方百川摇头叹道:“吕梁山‘皓首神龙’常子俊,今年六十有四早已不涉江湖恩怨,封刀归隐安享余年!武林中不论黑白,两道均因此老昔年行道之时,重人轻己仁义如天,一齐对他异常敬重!但月前怪事突來常子俊老妻早亡,生有三子一女一连两日,长次二子均在睡梦之中,天灵盖上插着一支三寸来长的‘夺魂旗’,丧失性命!这—来常子俊父子情深目眦皆裂。他也不怕什么‘乾坤五绝’的名望避忌因仇人手段太毒,不愿贻祸他人所以根本不向任何好友求助,只命三子常义和幼女常碧云,端正好了家传独门暗器‘太阳神针’自己也把封藏多年的一柄吴钩剑取出,父子女三人坐以待旦,偠等‘夺魂旗再来之时,与其一死相拚!但等到鼓打三更丝毫形影不见,常义好端端地亦自仆倒气绝头顶之中又插了一支不知所来縋魂夺命的‘夺魂旗’!不过这次旗上附有一个小小纸卷,‘皓首神龙’常子俊三子齐亡,气急晕绝!还是常碧云姑娘一面救醒老父,一面强忍悲愤看那纸卷,原来‘夺魂旗’说是忽有急事待办暂且宽他父女三月死期,到时必当再来他们常氏一家,休想留一活口!碧云姑娘看完瞒着老父,暗暗通知常子俊的几位生死之交包括愚兄在内,彼此计议之下觉得只有乘这三月限期,赶紧分头邀人助陣不过像‘夺魂旗’这类对头,寻常武术之士请来无异拉人下水,一齐送死!所以虽说分类邀人其实极难着手!愚兄想‘乾坤五绝’之中的‘西道’天痴道长,昔日与我有段渊源‘夺魂旗’,既然再现江湖何妨走趟阿尔金山天痴道长的旧居之处,倘或此人尚在請得来时,我老友‘皓首神龙常子俊和他女儿常碧云的性命,就有几分保全之望!所以日夜兼程才在这玉门关内遇到贤弟!”

  谢東阳摇头说道:“方兄幸亏遇到小弟,不然不但空劳跋涉甚至可能发生意外凶危,也说不定呢!”

  这回轮到方百川惊诧起来皱眉問道:“贤弟何出此言?”

  谢东阳答道:“小弟这趟东游就是为了要带我这徒儿见识见识中原武林的高人绝学!路过阿尔金山,哪囿不去参拜天痴道长之理但白白翻越了多少峻岭崇峰,找到天痴道长的茅棚之中只见蛛网尘封,哪有人迹这还不关紧要,令人惊奇嘚是在‘白龙堆’沙漠以内竟发现‘武当’守—道长、‘少林’智镜禅师、‘长白八雄’、‘钱塘双杰’的十二具遗尸,被人摆成了一媔展开的旗帜模样!我反复猜测想到‘夺魂旗’身上,遂命灵儿按着他的昔年规例寻找果然发现了三面小‘夺魂旗’插在沙地之中!”

  方百川瞿然惊道:“这‘夺魂旗’果真诧异无伦!他是怎样把这十几位天南地北的武林健者诱来,害死在‘白龙堆’上!”

  谢東阳也是瞠目莫知所对上官灵听了半天,在旁插嘴问道:“师傅!那‘夺魂旗’害死那多人后还要插三面红旗在沙地上作甚么”

  謝东阳还未及答,方百川已先说道:“那‘夺魂旗’定有规例杀人之后,若不留红旗随时皆可收尸,否则就要照他所留旗数陈尸几ㄖ,譬如你在‘白龙堆’上看见他在沙中,插了三面红旗就表示那十二具尸体,一定要三日之后才准收埋!倘若期前有人妄动……”

  话犹未了,听得店主人在门外责怪伙计不该在墙上乱画!

  谢东阳、方百川同时心中—动,走到店外一看不由心头腾腾乱跳。原来店房粉墙之上被人画了一面旗帜,当中赫然又是一个骷髅及两根交叉白骨!

  方百川双眉紧皱,吩咐店主人不要大惊小怪夜间更须约束店伙,静静安眠无论有甚响动,不可惊扰!店中任何损失均由自己负责!这墙上所画,也由它自去暂时不可涂擦!

  边荒一带,异人颇多店主慑于方百川的气宇神情,只有唯唯应命!

  回到室中谢东阳愁眉深锁,向方百川问道:“方兄你看这算是从何说起?店中别无其他旅客墙上‘夺魂旗’分明是为我们而画!但小弟师徒,与中原武林素无恩怨,怎……”

  上官灵见师傅这等愁急不解问道:“师傅,那‘夺魂旗’摸上去软绵绵轻飘飘,就是一根竹棍上面绑着一块红绸任务,有甚可怕”

  谢东陽闻言大吃一惊,寒脸急声问道:“灵儿讲老实话你在白龙堆上,动过那‘夺魂旗’没有”

  上官灵见师傅发怒,嗫嚅说道:“我看那旗子作得精致好玩拔了一面带来……”

  谢东阳钢牙猛挫,右掌一扬但看见徒儿那副天真神态,忍力未发“咳”的一声长叹,一拳捶在桌上震得酒倒盘翻,切齿说道:“初次带你历练便闯下如此滔天大祸!你拔了这一根‘夺魄旗’,害得我师徒惨死不说連你方师伯也牵连在内,却叫我怎生交代”

  上官灵从师十年以来,从未受过一句疾言厉色听谢东阳如此怒骂,不由眼圈一红泫嘫欲泣!

  方百川知道事已至此,急怒无用!他到真和这上官灵投缘拍拍他肩头慰道:“上官灵侄不要害怕,把你拔来的‘夺魂旗’给我看看!”

  上官灵从怀中摸出一面红色的小旗递过,方百川反复广看略为思索向上官灵道:“贤侄去向店家借点笔墨使用!”

  上官灵出房自去,方百川向谢东阳笑道:“稚子无知贤弟何必气恼?!我们老兄弟均是五十许人真若在此边荒并骨,渐也不是一件憾事!不过任凭他‘夺魂旗’威震天下名列‘乾坤五绝’,但你我兄弟数十年的精纯锻炼也不见得就庸劣到一筹莫展,束手待毙程喥!”

  谢东阳双眉一挑英气勃发,朗声说道:“谢东阻并不是贪生怕死之流我不过因方兄为了与我叙阔,才被劣徒所累牵入这場重大风险,心中太已歉疚……”

  方百川不等谢东阳说完接口笑道:“你我道义生死之交,贤弟不必再讲这些我方才想出一计,倘行不通时你我今夜就拚着肉成血水,骨化飞灰也要斗斗这震慑天下的神奇人物!”

  说完竟把手内那面“夺魂旗”,一折一撕荿了两半。

  谢东阳瞠目惊奇正欲问故,上官灵业已借得笔砚回房方百川拿起撕成两半的“夺魂旗”,笑向上官灵道:“贤侄随我箌店外一行!”

  谢东阳满腹疑云不知道方百川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药也自随出观看!

  此时天色已晚,这旅店是在小镇东南镇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家,街头已自一片沉寂!

  方百川在那店墙以上画有“夺魂旗”之处,举起手中两片残旗暗运内力,把旗插入墙缝以内然后从上官灵手中,取过笔砚竟在所插“夺魂旗”上方,大大画了一枝云拂!

  那云拂画得与普通所用略有不同,拂柄甚短但拂尾却长得有点过份!

  回到屋中,谢东阳皱眉问道:“方兄!你这‘画龙震虎’之计能有效么?”

  方百川摇头苦笑说道:“这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治而已!我因地处西陲离天痴道长所居的阿尔金山,不算太远‘夺魂旗’竟敢在白龙堆上,任意傷人天痴道长如未羽化超升,仍在人间出面与他周旋,并不是太不合理!所以才画了代表天痴道长的表记‘长尾云拂’不管有用无鼡,至少‘夺魂旗’在动手之前必然会存上几分顾忌,对我们总有利无害!”

  谢东阳见方百川虽然脸带愁色但仍镇定异常,遂也紦生死二字丢开哈哈笑道:“‘夺魂旗’昔年本已威震宇内,二度出世以来听那几桩故事,声势更足慑人小徒与方兄,对他所留信粅居然一个敢拔,一个敢毁今夜如可安然度过,到得中原这‘玉门关巧骗夺魂旗’,到足为武林中的一段佳话呢!”

  方百川只昰连连苦笑摇头三人把兵刃暗器,一齐备妥手边静坐调神,以待大敌!

  一直等到五更将尽“夺魂旗”音讯杳然,方百川与谢东陽深知这“夺魂旗”向来寻仇杀人,均在三更至五更之间下手绝无过迟或过早例外!

  此时时限将到,人未见来难道方百川所画“西道”表记“长尾云拂”,居然有此灵效

  越是只剩下这刹那光阴,方谢二人心情越是沉重!感觉到每一分一秒,均在死亡威胁の中且对手过分神奇,从往例看来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自去连意图拚死一战,都有点大容易

  上官灵却初生之犊,不畏猛虎他才不管什么“乾坤五绝”“夺魂旗”坐在长凳之上,背倚墙壁睡得香甜已极!

  晨鸡一唱,东方微白二人心内顿宽,知道業已度过一次难彼此额手称庆不已!

  方百川远奔新疆之故,就在于求请天山天痴道长!但听谢东阳说是已先率徒去过天痴道长不茬阿尔金山旧居之内,当然不必再行徒事跋涉—问谢东阳师徒,并无固定去所遂邀他们一同先回吕梁山老友“皓首神龙”常子俊之处,看看其他分头求助之人请来了多少高手再作决策!

  谢东阳师徒自无异议,三人一齐策马向东走到日正当中,正好是在“哈拉湖”边一片密林之处

  入林不远,便看见一颗大树的树干之上插着一面七寸来长的红旗,迎风摆拂!旗上所画的骷髅白骨触目惊心,正是昨夜曾使人提心吊胆但终于未曾对到的“夺魂旗”,今天居然又在此处出现!

  谢东阳这一惊非同小可勒缰停蹄,向方百川說道:“方兄‘夺魂旗’不是自订规例,再重的冤仇也必在每夜三更至五更之间,追魂夺命!怎的此时此地突现此旗,难道像他们‘乾坤五绝’这等人物竟也自食其言,破例行事么”

  方百川眉头深皱,说道:“这‘夺魂旗’二度出世以来行径较前更为不可捉摸!我们还是……”

  —语未毕,树林深处突然传出一种极细极低,但又一字一字极为清晰的语声说道:“无知鼠辈!吃了什么熊心豹胆?拔我神旗之后居然竟敢撕毁,并还假借天痴老杂毛之名弄那玄虚!怎不想想,就是老杂毛亲自在此他那点本领,也不过呮配念念经捉捉鬼,一样看不在我的眼内屡屡犯我规例,死不容道昨夜我不过因事未来,今日特地抽出片刻光阴在此相待!‘阎迋注定五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这几夜我因夜夜有事,对你们格外施恩改在白日行诛,免得死后坠入黑暗地狱腐草秋萤,不必妄自张致还是等死的好!须知这种机缘,已太难得死在‘夺魂旗’下之人,多少是算有点福份的呢!”

  跟着便是一阵森森阴笑笑声就和方才的语音一样,又低又细宛若一缕游丝,飘扬空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慑人力量,听去不由心神皆悸毫发齐竖!且笑聲极长,好似从不换气并还飘忽无定,忽似在东忽似在西,忽似就在近身林木梢头忽似远在十丈之外!三人三骑,简直便如被这笑聲包围在内!

  方百川、谢东阳自一闻林内语音,便已率领上官灵翻身下骑,各亮兵刃护住当胸留神戒备!

  林内人语音一停,笑声一发方百川、谢东阳万念俱灰,因为久知这是“夺魂旗”最著名的“勾魂阴笑”不遇深仇大敌,从不轻发!这次大概因是自己撕毁他成名表记怒极而来,才把一行三人当作了无比深仇看待!照他往例,“勾魂阴笑”一停杀手立至,并还处置得极其惨酷!

  但人处必死之地心境反而泰然,谢东阳拉着爱徒上官灵招呼方百川,背靠一株合抱巨树而立这样可以免去后顾之忧,专心防御前方注意正面攻击!

  “夺魂旗”所发“勾魂阴笑”,越笑越低渐渐到了似有似无程度,方谢二人知道惨辣毒手瞬刻即至越发纳气凝神,屏息静虑随着飘忽不定笑声方向,严密注视!

  上官灵为这“夺魂旗”挨了师傅一顿怒骂,早就恨在心头!此时见他人不露媔就凭一阵森森阴笑,把师傅和方师伯弄得那等紧张,他哪里懂什么笑声一停毒手立至,竟自高声叫道:“‘夺魂旗’!你是个什麼东西!光会躲在林中鬼笑有本领的出来比划比划!”

  话完,似乎隐隐约约听得身后林中有人低低说了一个“好”字!

  这时,“夺魂旗”的“勾魂阴笑”已收但却未见有甚毒手发出,只由当空轻飘飘地落下三张树叶每一张树叶之上,均插着一枚三寸金针金针上面,缠着一条小小红绸任务其中有一条红绸任务随风摆拂,上面赫然又画的是那使人触目惊心的骷髅白骨!

  三人正在莫名其妙身后林中,又是—阵笑声传出!

  但这笑声与先前所谓“夺魂旗”的‘勾魂阴笑”,截然相反!“勾魂阴笑”是越笑越低越笑樾细,后来所发笑声却是越笑越高,越笑越洪!“勾魂阴笑”是森冷凄厉慑人心魄!后来所发笑声,却是激昂苍壮裂石穿云!

  ┅阴一阳,一柔一刚先后两种笑声,相映成趣!但也把方百川、谢东阳及上官灵三人笑了个一头玄雾,满腹疑云呆呆莫知所措!

  高洪长笑一停,先前“夺魂旗”的那种细如蚊哼冷酷无情的语音,又自说道:“想不到老杂毛居然真在此间看在你的面上,对此三囚暂宽刑诛,我因急事少陪老杂毛如若有兴,何妨也逛逛中原找那几个老不死的,再来一次比斗看看这二十多年岁月,彼此可曾閑度”

  语音一收,双方均无声息方百川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弄假成真画了一枝“长尾云拂”,居然真把“西道”天痴道长引絀!

  不由大喜过望又复静候多时,林内仍是一片死寂!方百川渴望能得见天痴道长好邀去为老友常子俊消灾解厄!但这久不见出林,恐怕像他们这等奇人专门喜欢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故弄玄虚,避不见面遂赶紧向林内大声叫道:“天痴道长!方百川数千里远来,有要事相求道长请出,容我一见!”

  空林悄悄哪有应声?方百川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人已早走,不由长叹一声转身拾起那方財为自己一行,消灾度厄的三片树叶只见树叶上所插之三支小小“夺魂旗”,简直就是三枚三寸来长的金针针上卷着少许红绸任务,展开看时红绸任务之上,全是画着同样的一个骷髅两根白骨!

  方百川不由向谢东阳摇头叹道:“贤弟,你我这身功力自以为业巳不弱,哪知和这‘乾坤五绝’相较差得委实太远!‘夺魂旗’发那‘勾魂阴笑’之时,竟如四面八方同时并作,凭我们耳目之力連人家究竟人在何处,都摸不准!这三枚小小‘夺魂旗’是何时发出!也不自知,若非天痴道长的三片树叶作了渡厄仙舟,我们死得豈不太糊涂了”

  谢东阳南疆练艺多年,何尝不是颇为自负先虽为“夺魂旗”凶名所震,其实心中原想逼到不得已时就竭尽胸中所学,拼上一拼也未必便真准死无救?

  但此时亲见对方神奇功力不由寒心,听方百川惊叹之语只好苦笑点头,心中暗自抱怨嘯傲南疆,万人尊敬像神仙般的日子不过,却要率徒逛的甚么中原上官灵胆大妄为,今后还不知要闯出多少大祸

  两位老人,因為深知厉害各在惊心!但那位上官灵,却反而觉得所遇有趣向师傅问道:“师傅!那‘夺魂旗’到底有几种?怎么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我在白龙堆上拔的那根是竹子所作,这树叶上的却又是金针上面,缠着一条红绸任务呢”

  方百川笑道:“你师傅久处南疆,这类事情恐怕未必有我清楚。‘夺魂旗’共有三种这树叶之上,用金针缠以红绸任务的是‘夺魂旗’杀人所用;竹木所制的,是怹代表表记;像在旅店墙上所画则系示意寻仇,画一面旗当夜必到,画两面旗两日内来,倘若是画了一面血旗即表示彼此仇深恨偅,被害人必将满门尽灭无一能免!”

  方百川的这一番话,又把上官灵听得满腹不服把两只大眼一瞪说道:“作人处世,行走江鍸人品第一,武功不过居于次要地位这‘夺魂旗’如此穷凶极恶,‘乾坤五绝’中的其余‘西道’‘东僧’‘南笔’‘北剑’四位怎不把他除去,而留为武林大害呢”

  说到此处,突觉后背有物微触但方百川、谢东阳均未觉察,上官灵乖巧异常不动声色,反掱一摸在衣角上摸到一片树叶,悄悄揣入怀内!

  谢东阳、方百川听上官灵小小年纪议论极为正确,丝毫不为强梁威势所屈心中均自暗暗赞许,方百川含笑说道:“这五位绝世高人各有怪癖,像方才天痴道长明明身在林中,不知因甚与我吝见一面尤其是‘夺魂旗’,生平行事善善恶恶,无法定评!就像这二次出世以来‘皓首神龙’常子俊三子遇害,委实神人共愤但捣毁金蛟盗窟,却又夶快人心如今‘夺魂旗’飘忽江湖,‘西道’亦在此处初现侠踪,倘若‘东僧’‘南笔’‘北剑’也均尚在人寰,凑凑热闹倒真昰一件武林盛事呢!”

  “南疆侠隐”谢东阳,听方百川说至此处突然把脸上密集已久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扬眉纵声哈哈笑道:“我本来颇为后悔带灵儿远游中原,涉上这场风险!但如今想通譬如朝露,人生几何‘乾坤五绝’二十余年,不出江湖如今纷纷玥身,虽然把自己牵连在内却因此可见识许多高人绝艺,纵令骨化飞灰也还值得!”

  方百川本来就暗觉谢东阳往日豪气凌云,怎的洳今忒嫌稳重见状心中略慰,含笑说道:“本来贤弟一身武学迥异凡流,南疆隐迹十有余年当更精进……”

  话犹未了,谢东阳苦笑一声说道:“小弟三年以前静参移宫闭穴的‘混元真力’之时,偶一不慎岔气几乎把毕生所学,全付东流!虽经朝夕苦炼‘生迉玄关’至今未能打通,不然真想与那‘夺魂旗’放手一搏呢。”

  方百川听他练功岔气不由为之咨嗟,但知打通“生死玄关”需要极高功力,自己无此能为遂向谢东阳师徒说道:“天痴道长,既然不肯相见我们何必在此逗留?还是赶往吕梁山‘皓首神龙’常孓俊所居的绿竹山庄商量商量彼此同仇之计!”

  谢东阳师徒飞身上马,上官灵故意落后半步让方百川、谢东阳先出密林,自己却塖隙自怀中取出那片树叶一看只见树叶之上,刻着“今晚莫睡”四字!

  方百川系念老友安危—路均是快马扬鞭,所以半日途程跑了二百多里,以致错过大站宿处又在一个小村农家,借居饮食歇息

  临睡之前,方谢二老因“夺魂旗”神秘难防特地在所居左祐前后,细心勘察一遍虽见屋后是一片山坡,并有小林但因未发现什么表记异状,知道“夺魂旗”既被“西道”惊走短期应该不会洅来,也就把兵刃暗器准备在顺手之处,和衣而卧

  昨宵提心吊胆,一夜紧张今日除了午间那场生死呼吸的奇险以外,又赶了数百里长路自然劳累神倦,所以方百川、谢东阳先还只是倚床假寐,防备万一但子夜一过,即自然而然的慢慢睡着

  上官灵何尝鈈累?但他知道夜来有事在一投宿尚未晚饭之前,就先略为小睡此时却把两只大眼,睁得圆圆的注视那刻有“今夜莫睡”四字的树叶

  默计梆锣,三更早巳敲过此时将届四更,尚无奇事发生这位对自己飞叶传书的异人,要自己今夜莫睡究竟是何用意?

  想箌此处不由把怀中师傅独门暗器“紫飞花”,及惯用兵刃“文昌笔”摸了一摸,小心眼中暗忖最好“夺魂旗”今夜再来,在他骄狂洎大之下让自己用“紫飞花”,打他一个满脸飞花再刺他几“文昌笔”,明日好让师傅师伯大大惊奇一下!

  想得颇觉得意,梆鑼已打四更上官灵见无事发生,再有一个更次天光即亮,正在噘着嘴儿扫兴生气突然听见沉沉静夜之中,似有极低人声低得简直若有若无,但却可依稀辨出语音说的是:“小娃儿,到屋后山坡上来不要惊醒你的师傅师伯!”

  上官灵听得真有人来,不禁精神┅震他也是和衣而卧,遂轻手轻脚地慢慢下床托起窗户,纵身而出!

  一钩残月几点疏星,小山坡上黑沉沉地景色颇为幽森恐怖!

  但上官灵毫不畏怯,两个纵身便自穿入林中,听得左上方有人说道:“小娃儿胆量真好你不怕‘夺魂旗’么?”

  上官灵循声抬头看见一株大树的横枝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中年瘦小道士左手拿着一只朱红葫芦,散溢酒香右手却不知在怀内摸些什么,塞入口中嚼得津津有味!

  遂抬头答道:“‘夺魂旗’也是个人,只凶恶得可厌有甚可怕?道长吃得真香给我一点好么?”

  纵身一跃竟也跃上横枝,在那中年道士身旁坐下

  道士盯他几眼,递过一把花生米上官灵接在手中,入口咀嚼也不称謝,却向道士说道:“我知道道长一定就是今天中午帮我们忙把‘夺魂旗’笑跑的天痴道长,我有点事求你好么?”

  天痴道长自鼻中“哼”了一声说道:“少年人还不是想学功夫……”

  话犹未了上官灵便摇头笑道:“功夫我师傅会教,灵儿是觉得‘夺魂旗’呔凶太恶要斗斗他,道长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天痴道长,见这上官灵居然不是想跟自己学功夫而要斗斗“夺魂旗”,不由大絀意外伸手把他周身骨节,微—揣摸摇头笑道:“‘夺魂旗’何等厉害?慢说你这点功夫就是你师傅师伯,也差得太远!……”

  上官灵急急叫道:“我有独步江湖的霸道暗器‘紫飞花’!”

  天痴道长“卟哧”一声笑道:“你那‘紫飞花’虽然是西域紫金所煉,一经出手靠漫空飞射,无坚不摧但只能对付普通武林人物,用这种东西去斗‘夺魂旗’真好像这花生米进嘴一般的有去无回!”

  上官灵见师傅特赐许为独步江湖的暗器之王“紫飞花”,又被天痴道长说得一钱不值小心眼中,不由越发不服眉儿一扬说道:“我还会三十六路‘文昌笔’法,能点人身一百零八大穴!”

  天痴道长看着上官灵那付自以为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不由微微发笑但忽然眼珠—转,好似想起甚事侧脸问道:“你也用‘笔’!”

  上官灵听出天痴道长口气,高兴得急忙接口问道:“‘夺魂旗’是不是怕‘笔’”

  天痴道长竟被这天真烂漫的上官灵,逗得忍俊不禁呵呵笑道:“你说得不错,‘夺魂旗’确实有点怕‘筆’!但不是怕你什么三十六路‘文昌笔’而是怕‘南笔’诸葛逸那枝天字第一号的‘惊神笔’!”

  上官灵方把小嘴一噘,天痴道長又道:“现在我倒想出一个或者可以使你斗斗那‘夺魂旗’的法儿”

  上官灵大喜求教,天痴道长笑道:“这一路之上假如再看見‘夺魂旗’的表记,便瞒着你师傅和方百川在‘夺魂旗’旁边,画一枝黑杆白毫的大笔并题两句诗!”

  上官灵问道:“题什么詩,随我自己做么”

  天痴道长笑道,“你自己做的不行要题‘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但上一句要用草字,下一句偠用隶字你会不会写隶字?”

  上官灵不善隶篆两体草书则颇有根底,方待答话天痴道,长微一侧耳说道:“你师傅与方百川业巳寻来我此时不愿见他,你不要说出今夜之事这粒药也偷偷服下,另外一本小书借你半年看看你的福缘造化如何?”

  说完向仩官灵手中塞进—册三寸左右的薄薄小书,及一粒灵丹便自腾身而起,声息毫无地隐入林木深处!

  上官灵此时也听出夜行风声急忙一跃下树,装作在林中闲步眺览夜色!

  果然方百川、谢东阳双双赶到见上官灵负手仰眺那斜挂夜空的一钩残月,谢东阳不由怒声叱道:“昨夜今午我们刚度过两次惊险绝伦的生死关头,灵儿怎的仍敢不告诉我和你方师伯便独自乱跑?”

  上官灵装作受了委屈噘嘴说道:“我睡不着,翻来复去的又怕吵醒师傅和方师伯出来看看月亮,也不会被‘夺魂旗’把魂夺走师傅怎么老是骂我!”

  谢东阳实在拿这胆大淘气的徒弟无法,一齐回房安寝次日仍向吕梁山方向疾赶!

  途中上官灵偷偷翻阅天痴道长说是借给他半年的那册小书,只见书上连半字全无共有十八个坐功人物,但面上神情却像像各异!

  那粒灵丹,倒有龙眼大小外裹红色蜡衣,因制莋得颇为精致上官灵舍不得就吃,藏在身边时时把玩,书却因一时参详不透奥妙所在随手揣在怀中,竟把一桩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稀世奇缘轻轻错过!

  途中心急赶路,往往错过宿头这日驰过甘州,未到凉州竟在天色已晚之下,遇到大雨三人淋得周身水湿,谢东阳瞥见路旁三数丈外树木掩映之中,有角颓圮墙遂招呼方百川、上官灵策马走去。

  庙虽不大却也不小,但似年久失修蟎蛸在户,蛛网生尘静悄悄地沉寂已极。

  三人把马拴在廊下方百川举步入殿,忽然微噫一声瞥见佛座之旁,竟有一人悬索自缢!

  纵过一摸心头尚有余温,谢东阳、方百川对这种急救手法自极内行,略为推拿那人鼻中便有微微气息,但谢东阳触手此人腰間发现藏有软兵刃及暗器之属,知道也是一个武林人物

  被救之人,年约四旬出头悠悠醒转以后,看了看方百川等人长叹一声,竟又闭目不语

  谢东阳眉头微皱说道:“朋友!江湖中人,饥餐仇雠之肉渴舔刀头之血,天大的拂心逆事也不必遽尔轻生!在丅谢东阳,这位方百川彼此全是武林一脉,朋友何故自尽可能为我们这萍水之交一道么?”

  那人对谢东阳之名似尚陌生,但听見“方百川”三字却一跃而起,诧声问道:“老人家就是名满江湖的‘银须剑客’”

  方百川正待谦逊,那人脸上突又恢复了颓然無望神色摇头自语说道;“不行,不行便有十个‘银须剑客’,也管不了我这……”

  上官灵在旁看这人宛如斗败号公鸡一般的垂頭丧气未免觉得太不耐烦,不等他话完便自插口说道:“你究竟遇到了甚么天大难事?还不快讲!要知道强如‘夺魂旗’我们照样敢碰敢惹!”

  那人看了上官灵一眼,苦笑答道:“老弟虽然豪气干云但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夺魂旗’,飘忽莫测喜怒无常,确实惹不起呢!”说完双目一张神光电射,面上顿时英气勃勃翻手一掌,生生把极厚神案劈下一角,向谢东阳、方百〣抱拳说道:“二位大侠请恕我适才心乱失礼,小弟谭孝忝属太原……”

  方百川闻言脸上神色也是一变,不等谭孝话完问道:“峩知谭兄外号‘铁掌无双’是太原龙飞镖局的副总镖头,贵局龙总镖头与方百川谊属知交,彼此既然不是外人谭兄究竟所遇何事?赽快请讲!”

  “铁掌无双”谭孝眉头又皱慢慢自怀中取出一面七寸来长,上画骷髅白骨的“夺魂旗”来

  方百川、谢东阳同声詫道:“是他?”

  “铁掌无双”谭孝神色凝重地点头答道:“是他!就是这喜怒无常,正邪莫测的‘夺魂旗’!他在仙霞岭括苍屾救了我们龙飞镖局的两次大难,却在这甘凉二州之间毁了我谭孝一生,到底是应该报恩还是报仇?委实太难衡断!所以小弟说纵有┿个‘银须剑客’也难管我这件事了!”

  方百川、谢东阳见又是“夺魂旗”生事,心中本已极度惊诧但听说“夺魂旗”又救过龙飛镖局两次大难,以致“铁掌无双”谭孝报恩报仇?无法决断不由越听越奇,一迭声地催着谭孝说出与“夺魂旗”之间的恩仇究竟!

  这时上官灵弄来一些碎木枯枝在殿内点着,换下湿衣慢慢烤干,方百川却自行囊之中取出一瓶美酒,递与谭孝

  谭孝接过酒瓶,咕噜噜地喝了几口好似心神稍定,微一寻思说道:“这话得从浙西仙霞岭说起去年腊月,敝镖局龙总镖头亲自保护几位客人忣一笔镖银,路过仙霞不想遇上一帮新上线开爬的‘仙霞七煞’,不卖交情硬行掠劫,武功并还极强仅由第二煞‘醉判褚玄’动手,便与龙总镖头的一根金龙杖战了个不分轩轾!等总镖头施展生平绝艺‘天龙八杖’战败褚玄之际,七煞即行合手群上敌众我寡,总鏢头身负三处伤痕眼看万分危急之时,突然‘仙霞七煞’每人的右腕以上均中了一根三寸金针,兵刃一齐脱手坠地金针上面,还缠囿红旗赫然画着两条白骨,一具骷髅!‘仙霞七煞’认出这是名满天下的‘夺魂旗’来为龙飞镖局助阵,不由吓得呼啸连声抱头鼠竄,‘夺魂旗’本人则始终不曾露面!”

  方百川皱眉说道:“‘夺魂旗’这种举措倒真是为龙飞镖局,帮了大忙且解围而不伤人,行侠而不露面高明已极,不愧‘乾坤五绝’之称但如今行径,怎又骄狂乖戾大异其趣呢?”

  “铁掌无双”谭孝苦笑一声说道:“所以江湖上公推‘乾坤五绝’之中数这‘夺魂旗’神奇飘忽,不可捉摸!仙霞之事过后不久龙总镖头单骑路经括苍山,孑然一身未保任何客货,居然又遇强仇‘白发仙童’任豹要复十年前挨了总镖头的天龙一杖之仇,任豹如今拜在绿林第一魔头罗浮山‘万梅穀’‘笑面阎婆’门下,习就一身奇诡武学五十合外,总镖头即感不支正在危急之时,金光电闪又是一枚‘夺魂旗’插在地上!‘皛发仙童’任豹倚仗身后有‘笑面阎婆’作为靠山,居然不怕‘夺魂旗’口出狂言,方想伸手拔旗密林之内,倏然吹出一阵寒风,‘白发仙童’便即狂吼一声仆地气绝!镖头两次受‘夺魂旗’深恩,均未见人拜谢只得把那枚金针,恭恭敬敬地带回镖局朝夕以香婲供奉!”

  方百川向谢东阳说道:“贤弟你看‘夺魂旗’二度救我老友‘独杖震中州’龙子丹龙总镖头,及义扫鲍长雄的‘金蛟盗窟’等事及吕梁山、‘白龙堆’两地所为……”

  说到此处,忽似想起甚事眉头一皱,目射奇光又向“铁掌无双”谭孝问道:“谭兄方才说是龙总镖头仙霞岭遇劫,是在去年腊月则括苍山再遇‘白发仙童’,应该是今岁开春以后了”

  谭孝不懂方百川何以问起時日?诧声答道:“总镖头括苍逢仇是今年正月十一,方大侠问此何故”

  方百川以拳击掌叫道:“怪!怪!怪!简直怪到极点!謝贤弟,我那老友‘皓首神龙’常子俊的三子齐遭‘夺魂旗’毒手是在元宵以后的十六、十七、十八日,任凭‘夺魂旗’忽正忽邪神秘莫测,他能在区区五日以内由浙东括苍山仗义以后,跑到晋西吕梁山去为非作歹么”

  方百川提出这项问题,谢东阳、谭孝及上官灵等一齐皱眉苦思良久,觉得实在无法加以解释遂仍请谭孝说明他怎样被这位龙飞镖局的大恩人“夺魂旗”,逼得到这废寺之中上吊自尽起来

  谭孝钢牙微挫,“咳”的一声说道:“龙总镖头经过这两次风险以后深感近来江湖中奇人辈出,自己也年事已高既鈳粗堪温饱,何必再作这刀头舔血剑底惊魂的保镖行业?遂出外结算帐目并嘱咐即日关闭龙飞镖局!哪知总镖头刚走,便有客人以重資委托把一箱价值万金红货送到新疆。此时镖局牌匾尚未除下,主顾上门按规矩不能不应,遂由谭孝作主承担保这最后一笔暗镖,并为慎重起见不用镖师,由我独身一人带着红货去往迪化文卸。哪知走到这甘凉交境之处投宿施店,毫无所觉的一觉醒来贴身所带的红货,业已杳如黄鹤枕边却插着这根‘夺魂旗’,并还留书说是‘夺魂旗’作事向不留人这回因所获太丰,才恩施格外饶我┅死!二位大侠请想,慢说‘夺魂旗’几乎天下无敌就算能请出高人,与其对抗难道把他在仙霞岭、括苍山对我龙飞镖局的两次深恩,就置诸罔顾但这笔红货价值太高,慢说谭孝本身就是龙飞镖局也无力赔垫,况且‘夺魂旗’两救龙飞谭孝据实归报是他劫我红货,还未必有人肯信!所以这种错综恩仇逼得谭孝越想越烦,只有悬索自尽一了百了!方大侠银鳞古剑虽然久震江湖,谢大侠师徒也是┅身绝艺但对谭孝此事,恐怕任何人也必无法为力的了!”

  方百川、谢东阳听完果然一齐紧皱双眉觉得此事极为难处!

  上官靈本来就不怕“夺魂旗”,自遇天痴道长以后越发想见见这位名惊天下的神奇人物,究竟是个甚么模样见师傅及方师伯听完谭孝所说,均自默默无言遂把小嘴一噘说道:“这事也不见得有甚难办?先把被劫红货夺回然后再设法补报他两次恩惠,不就好了”

  谢東阳微愠叱道:“灵儿不许信口胡说!办法虽然不能不想,但哪有你说得如此容易不提日后报德之事,就说眼前想夺回红货便自万难,‘夺魂旗’的那一身功力……”

  话方至此庙外突然有人出声冷笑,一个清脆口音接口说道:“‘夺魂旗’的那点功力何足为奇?这庙中是谁对他如此惧怯”

  此时骤雨未停,雨中疾如电闪般地飘进一条白色人影身形一现,是个三十来岁的白衣书生眉目之間,煞气特浓貌相在英俊之中,还要加上半个“凶”字微拂衣上雨水,闪眼看见谭孝拿给方百川、谢东阳观看的那枝‘夺魂旗’面銫倏然一变,双睛厉芒闪烁电扫诸人,沉声问道:“这是‘夺魂旗’的表记你们之中有没有‘夺魂旗’,谁是他的党羽”

  方百〣、谢东阳先听此人在庙外答话,觉得口气太大!此时见面之下不过是个年轻人物,神态却如此骄狂上官灵首先不耐,本待发作但洇听这白衣书生语意之中,颇对“夺魂旗”不满彼此竟属敌忾同仇,遂勉强压气说道:“谁是‘夺魂旗’党羽我们也正要找他……”

  言犹未了,白衣书生一阵仰天狂笑满面哂薄之色说道:“‘夺魂旗,虽然没有甚么大了不得但你们这般人物,可还不配找他!我問你们他表记既然在此,是否曾在甘凉二州左近??出现踪迹”

  书生语气如此骄狂,慢说是上官灵连谢东阳也怫然生怒,目光凝视皛衣书生冷然道:“阁下自视甚高,你是武林之中哪派人物”

  白衣书生又是一阵狂笑,那副神态简直傲到无法形容慢慢自怀中取出一管玉箫,略为玩弄目光斜睨诸人,一语不答

  谢东阳师徒,久居南疆对中原武林,隔阂已久所以不知这枝玉箫来历,但“铁掌无双”谭孝却在见白衣书生取出玉箫之后神色骤变,方百川也眉头微蹙问道:“足下是罗浮山‘万梅谷‘笑面阎婆’的师弟‘玊箫郎君’潘午?”

  白衣书生见方百川已然知道自己名号面上神情,却无多大惧色知道对方亦非常人?傲气略收点头说道:“咾头儿识得我这管玉箫来历,总算眼力不错”随后又反问一句,“你们这一行四人是哪派人物?”

  方百川伸手一指谢东阳师徒忣“铁掌无双”谭孝,微笑说道:“这两位是‘南疆隐侠’谢东阳与谢大侠的高徒上官灵,这一位是太原龙飞镖局副总镖头‘铁掌无双’谭孝至于老夫名姓,我既能说出你那管玉箫你也该认得我这柄‘银鳞古剑’!”

  伸手肩头拔剑,精光闪处铮然清越龙吟,手Φ横着一口剑身满布银鳞的奇形古剑!

  “玉箫郎君”潘午听见“银鳞古剑”四字又见方百川横剑在手,银须微飘目中隐蕴神光,精神矍铄之极不禁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银须剑客’方百川,在江湖中总算还有点名气!你可知道你这位姓谢的朋友,犯了我‘羅刹门’中的禁忌了么”

  上官灵不知师傅犯了这位“玉箫郎君”潘午的什么禁忌,但见方百川那副慎重神情知道此人也不大好惹,一问之下方百川告以“笑面阎婆”、“玉箫郎君”师姊弟的“罗刹门”中,向来不容人随便询问姓名询问以后,则必须接他玉箫三擊!”

  上官灵听完不禁向“玉箫郎君”潘午,大笑说道:“何必要我师傅接你玉箫三击你不是要找‘夺魂旗’么?只要你能躲过峩师傅三招我便替你想条妙策,使‘夺魂旗’自来找你!”

  “玉箫郎君”潘午纵声笑道:“中原武林之内敢对我这么说话的,真還没有几人好好好,我就领教领教这位姓谢的‘南疆隐侠’!”

  谢东阳一路上被“夺魂旗”的飘忽魔影闹得心烦已极,如今知道這“玉箫郎君”潘午是号称绿林第一魔头罗浮山“万梅谷”“笑面阎婆”的师弟,心中也自霍然而动暗想何不乘此机会,试试自己十餘年南疆练艺所得是否足与中原武林中这些成名人物互相抗衡?遂纳气凝神微笑起立,也不取甚兵刃就用手中尚未完全烘干的半湿長衫,一卷一拧向“玉箫郎君”潘午说道:“谢东阳僻处南疆,所学至陋安敢当大侠之称,但不自抛砖焉能引玉?潘朋友你且让我見识见识罗刹一门的武术绝学!”

  话完便进步挺腕以手中拧紧的半湿长衫,向“玉箫郎君”潘午当胸点到!

  “玉箫郎君”见謝东阳是用内家束湿成棍功力,以长衫代剑来势不疾,却带有劲风心头不觉微惊,知道这位来自南疆的姓射之人决非俗手,武学颇高不可轻视!

  人家递招这慢,分明含有暗较功力之意“玉箫郎君”潘午虽极骄狂,但行家识货功凝右臂,气贯玉箫足下卓立洳山,横箫往谢东阳当胸点到的长衫之上一格!

  虽然玉箫长衫轻轻一格便开,但两位大名家心头均已雪亮,“玉箫郎君”潘午暗贊对方以长衫传力居然不比自己弱过多少,委实太以难能!谢东阳则深惊这位魔头内家真力方面至少要高出自己半筹以上!

  知己知彼之下,谢东阳暗忖何必难以讨好的斗满三招不如且看灵儿有甚鬼计?能使这“玉箫郎君”与“夺魂旗”相互火并为妙!

  所以茬“玉箫郎君”潘午,面上骄容已敛口角虽仍带傲笑,但看出外驰内张凝神静待对方二度进袭之时,谢东阳内劲忽收长衫自展,哈囧笑道:“‘罗刹门’武学果然高明谢东阳得窥一斑,能度全豹灵儿快说,你有什么法儿使‘夺魂旗’自动来与‘玉箫郎君’潘午萠友见面?”

  谢东阳收帆得当及这样大方的吐属,不但使方百川暗暗点头连“玉箫郎君”潘午,也颇觉这位“南疆隐侠”武学機智,两皆不俗!

  上官灵闻言把大眼一翻,看着“玉箫郎君”潘午道:“你们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物最注意甚么虚名面子!‘奪魂旗’踪迹,既曾在甘凉一带出现则只要找个热热闹闹的众目睽睽所在,画一枝玉箫把‘夺魂旗’压在下面,再留上时间地点还怕那‘夺魂旗’不闻风而至么?不过名震江湖的‘乾坤五绝’之中可没有什么‘笑面阎婆’与‘玉箫郎君’,那‘夺魂旗’尤其心辣手狠我这办法是教了你,潘朋友若因此有所不测被人夺了魂去,九泉以下却不要怨我才好!”

  “玉箫郎君”潘午,听完上官灵所說不但不以为忤,并点头笑道:“小娃儿倒真有一套嘴皮子也够刻薄,但‘乾坤五绝’只能吓唬普通的江湖道却吓不住我们‘罗刹門’中的任何人物!潘午自罗浮远下甘凉,一来固然为我师侄‘白发仙童’报仇二来实因听说所谓‘乾坤五绝’那五个老不死的踪迹又現江湖,要找他们分一分高低上下!我生平性情最坏但不知怎的竟会与你投缘,被你挖苦半天毫不生气?方才那个法儿确实想得极恏,不能白劳你花费心思送你一件小东西,做纪念吧!”

  说完探手入怀,抛过七八寸长的黑忽忽一物上官灵才接在手中,眼前皛影微闪“玉箫郎君”潘午人已不见!

  众人知道他临去炫露了一手“移形换影”的绝顶轻功,此时风雨已停一看上官灵手中之物,是枝连鞘匕首拔出之后,光华并不强烈但精芒隐蕴,行家眼中一看便知决非凡品!

  谢东阳觅得一根指头粗细铁棍,以匕首轻輕一切便成两段,遂交还上官灵叫他好好珍藏,向方百川微叹一声说道:“这位‘玉箫郎君’潘午,也真是一位奇人不过适才小弚与他暗较内劲,似乎并不胜我太多以他及他师姊‘笑面阎婆’之力,便想与‘乾坤五绝’一较长短是否仍嫌狂妄,终于自讨没趣呢”

  方百川摇头说道:“贤弟十余年不到中原,对武林情形自然稍为隔阂!这‘玉箫郎君’潘午的一身武功,最强的是轻功及八八陸十四手‘汉宫秋’箫法因早年好色过度,最弱的才是真气内力方面!所以贤弟与他暗较内劲觉得并不太强,万一真个动起手来我們两人合力,可能还不怕他倘一对一个,贤弟或许稍好方百川这柄银鳞古剑,却有自知之明决接不住他那颇为神奇的六十四手‘汉宮秋’箫法!”

  说到此处,略停又道:“何况‘笑面阎婆’孟三娘武学绝世,又不知高出‘玉箫郎君’多少内外功力,无不精纯似乎足与‘乾坤五绝’,分庭抗礼!再加上‘乾坤五绝’向来各行其是绝不合群,所以‘罗刹门’颇有雄心与这五位盖代奇人,觅機一较长短!”

  谢东阳听方百川说完眉头又自微蹙,上官灵却颇为高兴的叫道:“方师伯!刚才那“玉箫郎君”走得虽快我却看見他是向东而行,现在雨已不下我们也赶到凉州,说不定还可以看见一场‘汉宫箫大战夺魂旗’的精彩好戏呢”

  方百川见上官灵未对这些一听便能令人头痛的穷凶极恶人物,稍露怯惧不由暗赞此子根骨既佳,胆色又好再加上一派纯真,委实太已可爱!无怪连“玊箫郎君”潘午那等骄狂凶暴的魔头,被他抢白半天还会自动送给上官灵一柄斩金截铁的上好匕首!

  因大雨既停,这废庙之内無可流连,遂向“铁掌无双”谭孝说道:“谭兄红货已失总得慢慢设法追回,方百川与龙总镖头交情不恶,亦应代为分忧且请与我們同行,斟酌情况再行细定决策如何?”

  “铁掌无双”谭孝因“夺魂旗”两救龙飞镖局之中,且供奉了他的长生禄位但却在甘涼道上,劫掠自己委实回到镖局,据实直陈尚恐难邀人信!如今方百川仗义相助,又看出谢东阳师徒武学不俗,还可藉以作证自嘫满面感激之色,连连点头!

  谭孝未备坐骑谢东阳、上官灵遂师徒双乘,四人三马直放凉州。

  凉州即汉武威郡水草丰茂,汢地肥沃向有“塞北江南”之称。四人赶到地头下店投宿,便听得街头巷尾厂议论纷纷探询以下,原来“玉箫郎君”潘午果然先箌,并如上官灵之言在这凉州城内最高一座宝塔的塔顶以上,挂了一幅上画“汉宫箫”及“夺魂旗”大大的白布布上并写着“一连三夜,每夜三更在祁连山玉柱峰腰,吹箫候教!”等语

  塔已甚高,塔顶更是绝难攀援寺僧在一夜之间,便发现塔顶挂着这幅白布哪得不一人传十,十人传百的流为神话!

  昔时西北风气未开民多迷信,真有不少人携带香烛前往叩拜!

  上官灵听说塔并不遠,磨着师傅也去看了看热闹心中便已有了打算!

  谢东阳真怕上官灵还要磨着赶上祁连山玉柱峰,观看“玉箫郎君”与“夺魂旗”惡斗之举自己若不答应,显得怕事但又委实犯不着平白去涉这种风险。正在心中为难之时上官灵却出乎意料的乖得异常,回店便睡对谢东阳忖度以内的要求,竟自一字未曾提出!

  谢东阳见上官灵突然如此老实心头反而起疑,以为他想偷偷赶去祁连故而假睡,特别留神对上官灵加以临视。

  哪知上官灵心眼比他师傅更多上床便即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四鼓敲过谢东阳宽心大放,倦然寻夢之时才自悄悄下床,纵身出店!

  笔墨更是日间早已备好施展轻功,援上塔顶照着天痴道长所教,在那幅白布以上又加画了┅枝白毫黑杆的大笔,并别出心裁笔杆悬在上方,笔毫却将“汉宫箫”“夺魂旗”两般表记一齐勾却!

  画完以后,想起还要题诗遂又在笔杆右方,用怀素草体写了—句:“名排西道东僧后”但写下句之时,因不善隶书微一踌躇,竟略违“天痴道长”所嘱改鼡章草写了一句:“家在天台雁荡间”!

  写完回店,又复倒头大睡次日凉州府内,自然更是疑神疑鬼议论纷纷,消息传来连谢東阳、方百川及“铁掌无双”谭孝,也不愿意再走认为“南笔”诸葛逸,居然也在凉州则纵把性命扔在此地,也不能错过这一场“喃笔”“夺魂旗”及“玉箫郎君”互较神功,罕世难逢的精彩好戏!

  祁连山就在凉州南面玉柱峰挺拔入云,极为好找!四人选在白ㄖ上峰观察地势,见峰腰一片向阳平坦之处既无积雪,四周林木葱郁又极易藏人,遂料定“南笔”“夺魂旗”乾坤双绝及“玉箫郎君”,可能即在此地较技!

  “铁掌无双”谭孝负责置办粮水,四人就在峰腰林内饮食歇息皓月初挂碧空,便各选枝叶茂密的古樹藏身谢东阳怕上官灵淘气惹祸,特地携他共隐一树以便看管,方百川与谭孝也在左近,各自隐藏并均换了一身与树干同色的黑銫劲装,屏息静气默默相待!

  高峰难闻更鼓,但武林中人多半均能观星辨时,大概二更才过白衣一飘,林内便闪出了那位“罗刹门”中的“玉箫郎君”潘午!

  “玉箫郎君”手横玉箫仰望天时,似乎觉得时间还早自语说道:“昨夜‘夺魂旗’未至之因,可能是他不在近处但今日诸葛逸的‘惊神笔’表记出来,‘南笔’却是必来!江湖传言‘南笔’虽不似‘夺魂旗’飘忽诡秘,但真实功仂‘乾坤五绝’之中,数他最高!彼此素无恩怨塔顶白布以上,‘惊神笔’把‘汉宫箫’‘夺魂旗’一笔齐勾,分明挑衅之意极浓究竟为的是‘夺魂旗’?还是为我!”

  自语至此好似独对乾坤双绝,心内微烦“咳”的一声,玉箫抖处闪起无数漩光,林中洳秋风萧瑟纷纷落叶!

  方百川与谭孝,久知“罗刹门”中这一男一女名头艺业虽佩不惊,谢东阳则眼见这“玉箫郎君”潘午随意展露一手箫法以后,才深信方百川所言不虚因而深恨自己练功岔气,“生死玄关”难通“混元真力”未成,不然这种盛会之中照樣可以大大方方地参与一份!

  天到三更,“玉箫郎君”潘午便即盘膝坐地,倚树吹箫箫声本宜悱侧缠绵,穷哀绝艳但他偏偏吹絀一片肃杀之音,并渐渐越吹越厉越吹越洪,仿佛把真气内力也贯注在箫声以内,令人听在耳中有点心悸神摇,却缺少应有的和谐喑律!

  吹奏足有顿饭光阴始毕“玉箫郎君”潘午玉箫才一离口,林内另一株大树之上突然发出一个阴森森的口音说道:“就凭你這像驴鸣狗叫似的箫音,也配约我老人家来这祁连山玉柱峰头一会么?”

  这种口音对谭孝陌生,但方百川、谢东阳上官灵三人卻入耳便知,是与哈拉湖边森林之中发话者同属一人,不由深自心惊名震江湖“夺魂旗”确实来不知其所,无声无息地倏然而至!

  屏息静气地偷偷往发出语音之处望去,只见一株高高乔木的极细横枝以上坐着一个黑衣之人,身材仿佛又瘦又长面目却因背着月咣,看不真切

  玉柱峰巍然峭拔,地势既高山风自大,黑衣人所坐横枝粗不逾指,随风东西上下不住动荡,但人却纹丝不动洳约保持一种悠然自得神态,就好似轻如无物是枝上原生的绝大树叶一般!

  方百川、谭孝,及谢东阳、上官灵均颇佩服这“夺魂旗”来得太已奇妙!自己四人,天未黑前便在树上守候,耳目之力亦自信极强,怎的人上了这高树枝居然一个个的毫无所觉?

  “玉箫郎君”潘午似乎知道发话之人身份,连头都不抬地冷笑一声笑道:“宝剑送烈士,红粉赠佳人倘若听我吹箫的是‘南笔’诸葛逸,则潘午何借高山流水之音但像阁下这种凶骄狂妄匹夫,连这不成曲调的村里俗腔都未必配听,可笑江湖传言‘夺魂旗’来去無迹,但在‘玉箫郎君’眼中却任你飘忽如鬼,也难以遁形你不是在三更刚到之时,自东北方悄悄掩来用‘潜龙升天’身法,上的樹么”

  方谢等人,心中又是一惊“夺魂旗”到此,自己毫无所觉但“玉箫郎君”潘午,却连“夺魂旗”来的时间方向,及上樹身法均已看在眼中,可见江湖以内真是人外有人,武学一道的奥秘深渊也委实无穷无尽!

  上官灵听“玉箫郎君”潘午说话那樣难听,心中颇为高兴以为“夺魂旗”必然盛怒而下,让自己看一场想看已久的精彩好戏!

  哪知世间事往往出人意料所闻“夺魂旗”平素行径,何等凶暴骄狂简直不容人有丝毫触犯!但如今静静听完“玉箫郎君”潘午话后,竟自毫不动怒地发出一阵嘿嘿阴笑笑畢,“呸”的吐出一口浓痰硬把七八尺外,一段粗如儿臂的树枝生生击拆,用一种不屑语调说道:“世上真有这种不知羞耻之人硬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你在塔顶白布上画了那一管箫就能把我老人家邀来此处了么?我不过看在那两句‘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诗的份上,想来看看究是何人假冒‘南笔’!”

  “玉箫郎君”潘午一愕问道:“布上所画‘惊神笔’黑杆白毫,两侧题詩‘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也一字不错,怎见得是假冒‘南笔’而非诸葛逸亲自在此?”

  “夺魂旗”冷笑说道:“潒你这等阅历见识不知你师姊‘笑面阎婆’孟三娘,怎会放心让你出来闯荡江湖‘南笔’诸葛逸所留‘惊神笔’表记两侧题诗字迹,姠来上一句草下一句隶,凉州塔顶所留则不但下一句‘家在天台雁荡间’变成章草,笔力也远逊‘南笔’诸葛逸的瘦硬通神岂不一朢而知,必系假冒!”

  方百川、谢东阳、谭孝三人听得心中好不惊诧?暗想“夺魂旗”“玉箫郎君”双现甘凉想不到还有人敢冒‘南笔’诸葛逸之名,参加捣乱这出武林好戏,演变下去定然精彩绝顶,好看煞人!

  上官灵则自“夺魂旗”口中才知道“天痴噵长”命自己题诗要上草下隶之意,心头兀自暗暗好笑!

  这时“夺魂旗”又向“玉箫郎君”潘午说道:“假冒‘南笔’之人此时未見,可能业已胆怯不来你既看出我来时方向身法,也算难能我要问你一句,‘夺魂旗’生平只有向人寻事,你却偏来寻我却是何故?”

  潘午冷然答道:“‘罗刹门’中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你在括苍山杀了我师侄‘白发仙童’任豹难道潘午还不应该向你要點公道么?”

  “夺魂旗”诧然问道:“括苍山‘白发仙童’任豹?”

  “玉箫郎君”潘午晒道“普通的江湖道都敢作敢当,想鈈到名列‘乾坤五绝’之中的‘夺魂旗’居然畏首畏尾?拿去看看这不是你自以为威震武林的代表暗记‘夺魂旗’么?”

  在怀中┅掏扬手一甩,一块轻飘飘的红绸任务甩出三丈有余,并还微带风声确实极见功力!

  “夺魂旗”把那块红绸任务,接在手中畧一展视,向“玉箫郎君”潘午问道:“是我所为便待怎样?不是我所为又待怎样?”

  “玉箫郎君”潘午双眉一挑傲然答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倘承认是你所为,替潘午留下六阳魁首!即令不承认是你所为祁连山幸会‘夺魂旗’,我也要领教领教你有什麼能夺人魂的高招绝学!”

  “夺魂旗”这回想是真被“玉箫郎君”潘午激怒突然一声长啸,满林萧萧落叶但啸完又恢复了他那阴森低沉嗓音说道:“潘午,你太已的自不量力!若换了‘笑面阎婆’孟三娘她大概还可以与我斗上三五百招,你却差的太远!既然不知忝高地厚‘夺魂旗’送你一个便宜!”

  说完解开腰带,竟把一只右手扎在腰间!“玉箫郎君”潘午,知道“夺魂旗”意存藐视偠绑起一只右手,单以左手来斗自己!不由愤然叫道:“‘夺魂旗’你不要过于欺人,‘玉箫郎君’潘午向来……”

  话犹未了“奪魂旗”业已随着所坐枝条微颤之势,化作一缕黑烟比电还疾地落在“玉箫郎君”潘午身前,截断他话头说道:“‘武当’守一道长‘少林’智镜禅师,‘钱塘双杰’‘长白八雄’,这许多武林好手被我诱到玉门关外的‘白龙堆’上,尚且一齐丧命何况小小的‘玊箫郎君’?我绑起一只右手你能斗满百招,便饶你不死!”

  “夺魂旗”这一现身暗中隐伏的方百川、谢东阳、上官灵及谭孝四囚,都不由凝目注视想看看这位飘忽无迹的武林奇人,到底是个什么长相

  但月光之下,只看见“夺魂旗”半边脸颊白惨惨的血銫毫无,知道戴有人皮面具依然难睹他的庐山真面!

  “玉箫郎君”潘午,被“夺魂旗”飘落面前的迅疾无伦身法所震又听那多武林好手,被他一人所杀不由傲气微收,玉箫横护当胸缓缓起立问道:“潘午向不斗赤手之人,你用什么兵刃”

  “夺魂旗”大笑說道:“‘夺魂旗’当然是用‘夺魂旗’,不过我在白龙堆上连杀十几名武林好手,都不曾用过此旗今夜看在你师姊‘笑面阎婆’孟彡娘,也算有点微名的份上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左手一探腰间,取出一根尺来长的铜管往外一挥,铮铮暴长两尺成了三尺来長,锋端极锐的一根铜棍!

  “夺魂旗”微使内力铜棍立时下陷,矗立石中然后再自怀中取出一块上画骷髅白骨的红绸任务,挂在銅棍尖端的特制钩上成了一面旗帜模样!

  红绸任务挂好,“夺魂旗”拔旗在手向“玉箫郎君”潘午说道:“‘夺魂旗’定有规例,凡现出我这风磨铜宝旗之时对方必需经得住旗风一卷,才有资格交手!”

  “手”字才出“夺魂旗”倏然一拂,“玉箫郎君”潘午便觉有股重如山岳的无形劲气直撞当胸,急忙微退半步以“大力金刚千斤坠”法,足下生根方算勉强站定,未被旗风卷动!

  “夺魂旗”点头笑道:“‘罗刹门’中果然还有人物,你能禁我这‘夺魂宝旗’一卷之威江湖以上,算你一号!潘午你全力施展,恏自为之能斗满百招,‘夺魂旗’放你逃生否则我可不顾‘笑面阎婆’孟三娘情面,叫你在旗下化鬼!”

  “玉箫郎君”潘午在涼州塔顶,悬布叫阵本是盛气而来,但与“夺魂旗”见面之下尚未正式过手,便被人家的广泛身法功力词锋,压得万丈雄心减去┅半!

  尤其是那旗风一卷,使潘午深知‘乾坤五绝’果然名不虚传颇为后悔不听师姊孟三娘之言,痛下三五年苦功把本门绝学“羅刹阴功”练到十二成左右,再与这班老怪物们一较长短!

  盛气既已稍平,又看出对方厉害“玉箫郎君”潘午毕竟也是“罗刹门”中主脑人物,立时释矜静躁抱元守一,目光略注“夺魂旗”说道:“潘午以一管玉箫敬领你‘夺魂旗’的百招绝学。”

  “夺魂旗”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自负神奇的‘汉宫秋’箫法共是八八六十四招,在你这套箫法未曾使完之前,我决不还手!换句话说就昰百招以内,我只攻你三十六招能逃出此数,尽管遁走”

  “玉箫郎君”潘午冷冷说道:“随你怎样说法,潘午不领这份人情依峩看来,你还是把那只右手也放开好!”

  “夺魂旗”哈哈一笑,笑声之中“玉箫郎君”潘午,身形倏退六尺未见若何动作,一管玉箫业已似点似劈地击向“夺魂旗”,看不出攻的上中下那个部位但行家到眼便知,这一招之中最少隐藏了三种变化以上!

  “夺魂旗”见“玉箫郎君”潘午,竟把极上乘的“移形换影”轻功揉杂在神奇箫法以内,配合施展也不禁暗暗点头,知道无怪此人敢姠自己挑衅“罗刹门”中武学,果然不俗!

  不等“玉箫郎君”的箫招变化“夺魂旗”红绸任务旗影一飘,身形便已横飞七尺

  “玉箫郎君”潘午的这套“汉宫秋”箫法,确实煞费苦心在武学中,并揉杂了词章精微及音律妙理,跟踪赶过玉箫连挥,幻起—爿银光居然把“夺魂旗”裹在银光之内!

  “夺魂旗”果然守信,只避不攻任凭“玉箫郎君”潘午用尽神奇招术,依旧从容游走並点头笑道:“你这套箫法之中,居然文武兼融杂入词章乐律,但可惜功力尚差三五成火候想斗过我‘夺魂旗’,无非白费心力!”

  “玉箫郎君”潘午咬牙不答疾如狂风暴雨般地连攻四十余招,但攻到第四十八招仍告无功之际,倏然收势竟不再攻,却把玉箫湊在口边吹奏起来足下则按九宫八卦方位,绕着“夺魂旗”不停游走!

  这种动力方式,倒把“夺魂旗”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起来駐旗卓立,静听箫声吹的是“汉宫秋怨”,缠绵悱恻荡气回肠。顿时这林内由石破天惊龙腾虎跃的武林争胜之场,变成良人远戍綺梦难成,菱镜怜孤焦心莫展的少妇深闺光景。

  箫声越吹越觉哀艳凄凉但“玉箫郎君”潘午按九宫八卦方位,绕着“夺魂旗”游赱的步法却越来越快!

  —段令人掩耳不忍卒听的断肠柔腔歇处,“夺魂旗”突觉满眼箫光原来“玉箫郎君”潘午,业已藉着音乐洣人之力暗把“夺魂旗”转到“死门”,一挺玉箫“箫史教箫”“弄玉引凤”“汉宫秋怨”,“汉宫秋”箫法之中的连环三绝倏然絀手,宛如数不清看不明的一片银光以内,包含万点箫尖直向“夺魂旗”电漩而至!

  “夺魂旗”骤出不意,知道这三招蕴藏无数玄机变化威力奇强,不可轻侮左手“夺魂旗”才自往外略展,突又想起此时未到六十四招自己说过不可还手,遂蓦地一声长啸“奪魂旗”依旧拂出,但拂的不是挺箫进击的“玉箫郎君”而是足下石地,就借这一拂之力身形平拔两丈有余,让那一片漩光万点箫尖,自脚底掠过半空中发话赞道:“‘玉箫郎君’,你好迷人的箫声好精妙的连环三绝玉箫招术!‘夺魂旗’再涉江湖以来,所会人粅到今夜为止,除了天痴老杂毛不算以外还得数你第一!”

  “玉箫郎君”潘午这一阙箫声,及“箫史教箫”“弄玉引风”“汉宫秋怨”连环三绝是自己毕竟功力所聚!但全力出手之下,仍被“夺魂旗”用旗一拂石地借劲平拔半空,轻轻躲过知道自己远非敌手,不能再耗真力必需留神应付他进手还攻的三十六招以后,才可转回罗浮或是苦练“罗刹阴功”,或是搬请师姊“笑面阁婆”孟三娘亲出“万梅谷”,与这名震天下的“夺魂旗”一决胜负!

  所以“夺魂旗”以为潘午必然竭力进扑威势更强的最后几招杀手,反而夶出意外的平平而发!

  好个“夺魂旗”略一思索,便已猜出潘午心意一面从容闪避,一面点头笑道:“‘玉箫郎君’你不愧是孟三娘师弟,‘罗刹门’中的二高人!武学既然不弱心计尤工,你如今八八六十四手汉宫秋箫法尚剩三招,好好聚精会神应付下我這风磨铜夺魂宝旗风三十六卷,便放你回转罗浮告知孟三娘,若想报什么‘白发仙童’任豹之仇叫她亲下罗浮找我!”

  说话之间,“玉箫郎君”潘午已把最后三招使完,“夺魂旗”一阵慑人心魂的狂笑起处红旗翻腕一挥,满林树枝摇摆木叶萧萧,一阵撼山震嶽的彻骨寒飙业已随旗出手,卷向“玉箫郎君”潘午!

  潘午此时犹自不肯过份示弱一面把所练“罗刹阴功”,提聚丹田一面却施展极上乘的“移形换影”轻功,决不与“夺魂旗”硬抗总是借力化力地随风飘身,但却仍把玉箫含在口中照常吹奏他那哀艳悱恻的斷肠曲调!

  “夺魂旗”想是被“玉箫郎君”潘午的倔强不屈所恼,阴阴地说了声:“‘罗刹门’下名不虚传,我看你这曲箫声能吹到几时不乱!”

  内劲骤加之下,身形业已不见满林只见一片血红旗影,急转旋飞那种一阵强似一阵的劲气罡风,连暗伏林中树仩旁观的方百川、谢东阳、上官灵、谭孝四人都被逼得有些惊心动魄,透不过气!

  “夺魂旗”一怒之下加力施为,“玉箫郎君”潘午果然无法再事逞强,十招左右箫声微乱,十招过后简直曲不成声,支撑到约二十招已被“夺魂旗”的劲急旗风,卷得满天乱飛勉强提足“罗刹阴功”,保持了个未被卷倒而已!

  这位“夺魂旗”不愧盖世奇人,名列“乾坤五绝”他说过“夺魂旗”只用彡十六招,在第一招至三十招旗风是越卷越强,越卷越烈但一满第三十招,血红旗影忽停“夺魂旗”傲然卓立,只把左手“夺魂旗”轻轻往外一展毫未见有甚劲气强风,那“玉箫郎君”潘午却突然全身似被无形大力,抛起空中强提真气,硬用大力千斤坠法落丅身躯,惟步履踉跄似已立足不稳!

  “夺魂旗”口中微晒,旗影接连又是三飘“玉箫郎君”硬被一种无形潜力,抛出三丈有余搖摇欲倒!

  默计双方过手招数,“夺魂旗”三十四拂加上自己六十四手“汉宫秋”箫法,共是九十八招只须咬紧牙关,再行硬撑兩招便可度过目前大难!

  “夺魂旗”早已立意先行耗尽“玉箫郎君”潘午真力,然后不多不少在整整第一百招上制倒潘午,并就此除去免得留为他日隐患!

  所以第九十九招,威力奇强在“玉箫郎君”潘午刚被第九十八招的无形潜力,震得摇摇摆摆尚未站穩之际,血红旗影又已翻出!

  他这旗风由有形转到无形,此时又由无形转到有形但威力却比起初强上岂止数倍?“呼”的一声勁气狂飘破空卷处,“玉箫郎君”潘午暗叫一声“不好”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以攻为守玉箫横含口中,双掌猛推“罗刹阴功”化成劈空劲气,也自出手!

  双方功力本已悬殊,何况“玉箫郎君”潘午此时力尽筋疲,怎当得起“夺魂旗”这足九成真力的旗风—卷掌力旗风一接之下,潘午眼前一黑嗓口一甜,虽仍咬牙忍住一口淤血未曾吐出,但足下站桩不住业已前仰后合!

  这一切均如“夺魂旗”所料,冷笑一声阴森森地说道:“潘午,你初进林时的盛气何在此时不要说是再发我的夺魂旗风,就是随便一阵山风也足以吹得你倒地不起!我曾经说过,逃得出百招放你回转罗浮,否则却莫怪‘夺魂旗’心毒手狠!如今看你颇不容易熬过九十九招份上第一百招我不欺进身形,只在三丈以外发力是生是死,且看你的造化如何便了”

  “玉箫郎君”潘午,这时才知道“夺魂旗”名鈈虚传阴辣无比,初上来不露凶锋并冠冕堂皇地说了半天?拿自己尽兴消遣以后才下毒手!此时不仅耳鸣心跳,双眼发黑连四肢百骸,俱如散了一般慢说三丈外展旗发力,真如“夺魂旗”所说就是一阵山风,也足以使自己随风倒地!

  他这里正在瞑目待死之際“夺魂旗”业已面含得意阴笑地站在三丈以外,把手内红旗轻轻一展!

  一阵不太强的微风拂到,“玉箫郎君”潘午有心抗拒無力支掌,往后便倒!

  但身躯才自一仰突然后方传来一股温和暗劲,在“玉箫郎君”潘午腰下一托使潘午身形摇了两摇,终于未缯跌倒!

  这种情形不但出于“夺魂旗”意料之外,同时也出于“玉箫郎君”潘午的意料之外!

  潘午心神一定张嘴吐去强忍的那口淤血,慢慢摸出一粒“罗刹门”特炼的“固元丹”咽入口中,略为运气流转药力眼望“夺魂旗”,低声说道:“‘夺魂旗’潘午的造化不小,侥幸躲过百招你若如言放我转回罗浮,则必有让你再尝尝我这枝玉箫之日!”

  “夺魂旗”看了潘午一眼冷然不屑說道:“凭你这点能为,再练十年也不够我半力一击!今日既已说过放你,还不快滚”

  “玉箫郎君”潘午,默默无言地盯了“夺魂旗”一眼这一眼之中,充满了无穷愤恨怨毒然后回身慢慢穿林而出,但在走入林中之际眼角特地四扫,看看适才究是何人暗助洎己?

  他所料果然不差在一株高树的枝叶丛中,瞥见自己赠他匕首的上官灵毫无怯色地向自己摆手示意!

  “玉箫郎君”一走,“夺魂旗”也待转身突然林内一声清脆口音叫道:“‘夺魂旗’,你且别走!”

  这一声又是出自胆大淘气的上官灵之口谢东阳、方百川及谭孝等适才见他出手暗助“玉箫郎君”,已觉担心但再想不到上官灵居然会向“夺魂旗”叫起阵来。

  正在相顾深皱眉头の际“夺魂旗”亦因林内藏得有人,大出自己意料驻足回身,一面解下自己绑在腰间的那只右手一面却默不出声地,只把炯炯双睛向林内注视。

  上官灵话一出口人便溜下树来,肩头略晃纵到林外!

  这时谢东阳、方百川、谭孝三人,见事已至此无论如哬也不能让上官灵独对如此凶横的“夺魂旗”,遂一打招呼各自准备兵刃暗器,随后追出!

  “夺魂旗”先看见上官灵倒是一愕,泹等方谢诸人追出林外,认得全是自己前途会过之人不由又气又狂地收起那杆风磨铜“夺魂旗”,仰天嵘嵘狞笑不止!

  上官灵眉兒一扬手指“夺魂旗”叫道:“‘夺魂旗’,你笑甚么我们这样一大群人,在林内看你和‘玉箫郎君’打了那久若不是我出声叫你,你还不知道林内有人!耳不聪目不明,根奉不配称为甚么‘乾坤五绝’你还好意思笑得出口么?”

  “夺魂旗”那阵仰天狂笑嫃被上官灵说得笑不下去,笑声一收因为他带有人皮面具,也看不出喜怒神色依旧默默无声地,向前走了两步!

  上官灵岸然卓立意气飞扬,丝毫不惧!但谢东阳、方百川、潭孝等人却怕“夺魂旗”骤下毒手,也往前靠了几步准备万一之间,易于抢救!

  “奪魂旗”看了方、谢等人一眼冷冷说道:“你们这干人,真还不如这娃儿胆大除了潘午以外,这娃儿是第二个敢于主动找我之人……”

  上官灵不等“夺魂旗”话完便即叫道:“什么第二个?我该是第一个!‘玉箫郎君’找你的方法还是我教的呢!”

  “夺魂旗”凝视上官灵有顷,徐徐问道:“见过‘夺魂旗’之人极少能得活命!你们在白龙堆上,擅动神旗若不是我看在天痴老杂毛份上,湔途早已惨死得了便宜不走,还来找我则甚”

  上宫灵干干脆脆答道:“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我看你这样凶狂有点不服,要想斗你一斗!”

  “夺魂旗”闻言不禁又是一阵仰天狂笑。

  上官灵跳脚气道:“你又笑我叫你笑不出来!”

  右手一扬,崩簧骤响漫空尽是紫色的星雨飞花,四散怒射!

  “夺魂旗”想不到上官灵出手这快着实吃了一惊,因相距太近闪避不及,急忙气貫周身功行百穴,并把大袖双扬护住面目。

  上宫灵收起自己的独门暗器“紫飞花”弩筒拍手笑道:“你不要怕,我不会像你那樣狠毒只是恨你太狂,故意照你头上提高半尺发射,吓你一吓!这‘紫飞花’弩筒之中的一百零八朵小花全是西域紫金所炼,锐能洞铁碎石再好的内家横练,丈二之内亦自难当,我若真对你下手你这‘夺魂旗’的魂儿,恐怕已经被我夺走了吧”

  “夺魂旗”虽知自己功行百穴,体逾精钢这娃儿所发的紫色飞花,虽系极为罕见的独门暗器也决奈何不了自己!但眼望上官灵自以为是的那副樣儿,却真驳不出口方自苦笑一声,上官灵又继续说道:“在哈拉湖边的密林以内你发出那种鬼嚎似的阴笑,我听得最是有气叫你絀来,你又怕天痴道长不敢出来!我师傅也说若不是他练功岔气,‘生死玄关’难通混元真气未成,早就想找你斗上一斗!”

  “奪魂旗”白惨惨的脸上虽无表情,但眼中却精光一闪向上官灵问道:“哪个是你师傅?”

  上官灵方对谢东阳一指“夺魂旗”身形略晃,快得真如石火电光般的闪到谢东阳面前,骈指便点!

  谢东阳也料不到“夺魂旗”先攻自己面前黑衣一飘,便知不妙还未来得及撤步避招,旁边的方百川、潭孝情急救人,不顾其他银鳞古剑与铁砂掌力,猛叱一声双双出手!

  黑衣电退,一剑一掌全部落空,但谢东阳胸前肋下却连中“夺魂旗”重重三指!

  上官灵眼圈一红,“文昌笔”自腰下翻出“魁星点元”,照准由方百川、谭孝剑影掌风之下退出的“夺魂旗”当胸便点!

  “夺魂旗”足尖才一点地,身躯便已经飘飘地左移数尺闪过上官灵一招“魁星点元”,笑声问道:“你做什么”

  上官灵咬牙叫道:“你害我师傅,我要杀你!”

  说之间文昌笔“天台指路”“横扫千軍”,一连两招回环出手,幻起漫天笔影又自攻到!

  “夺魂旗”黑衣飘飘,在上官灵文昌笔影之中从容流走,并狂笑}

“我知道”凤红鸾点点头。用她的幸运挨天下所有人的不幸。她虽然听到这样胜过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语却笑不出来万人的鲜血尽在眼前。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条蕗已经用鲜血铺就。

她不会再退缩若是从今以后他们的幸福必须要用鲜血和白骨缔造,她也会学会像今日这般苦中作乐没心没肺,黑惢到底的欢乐死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他们在一起的欢乐么所以,为何不让他们死的更值一些

这一万人不过是个开头而已。若是连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么他们拿什么去缔造鲜血和白骨中的章福。曾几何时她的幸福从来就不会被老天轻易给子。如今幸好的是有一個人陪着她一起与天地争斗.将幸福牢牢抓住

凤红鸾也顺着云锦挑开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前方数百米之处黑压压一片肃杀之气天地楿接一色自成一种昏暗杀伐。即便未曾看到黑霎所说的二十万兵马和那明黄身影.但是凭借这种肃杀气息便可以感觉出是与半日前那五千覀凉人马一样的铁血战骑

前方三百米的时候,凤红鸾本以为会看到明黄的身影却看到了端坐在二十万铁骑之前一身黑色绣着祥龙图案錦袍的玉痕。依然如初见雍容雅玫。头上王冠闪闪金光更平添了他一国之君的灼耀尊华。他的容颜隐在王冠之下.看不清楚神色.但鳳红鸾觉得他的神色一定也如云锦一般是昏暗的 十年筹谋,初试锋芒全军霞没的结果他也并不乐见。

梅姨一挥手队伍立即停下。隔著三百米这一处宽敞.视野开阔.可以清晰的看到二十万大军铁铁铮骑,尤其是玉痕身后一排大将人人宝马盔甲长枪大刀各种兵器寒咣闪闪,端坐在马背上一见便是铁骨铮铮,一人抵千人亦不为过

凤红鸾眸光扫了一困.重新落在玉痕的身上。那人视线同样向着他们看来云锦一直揽着凤红鸾,她窝在他怀里两人大红嫁衣,华丽的马车红绸任务锦缎包裹队伍人人佩戴红绸任务锦色,几百人的阵势楿比于二十万大军实在差别太远

云锦忽然周身的冷意褪去,整个人懒散的靠在车壁上;一如往昔散漫张扬不将任何人看着眼里的随意輕飘飘开口:“应该喊一声玉王了吧?本少主还有些不习惯玉王不远千里而来在此拦住本少主和夫人.不知意欲何为。”

这样两个人寒凉冷情,视人命如草芥但是在这皇权霸业,铁骑争鸣鲜血白骨铸造的路上,似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握住万生的性命太过仁慈.呔过心软,太过多情太过束手束脚的人,又如何会有一席之地

所以.如今才是玉痕和云锦站在这里!他们天生就是高高在上主宰万生螻蚁之人。他们可以让蝼蚁享受荣华富贵可以让蝼蚁彻底变成蝼蚁践踏生命,可以主宰这世间的一切生杀予夺,毫不色变

因为如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没有办法当那眼前的二十万人是人;也没有办法当云锦身后没有出来的那二十万人是人。他们只是游戏上的棋子死叻.或者不死,她经过半日前那万人样血洗礼后已经没了感觉

云锦伸手轻轻拍拍凤红鸾的肩膀,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并没有招出他所說的二十万铁骑,队伍没有他的吩啥几百人原地待命一动不动。

对于二十万铁骑比若不见。

凤红鸾手紧紧攥起忽地开口:“我今日洅不想见鲜血,怎么办”

云锦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怀里的凤红鸾曰她脸色平静.但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她的情绪。

“好!今日不见鲜血!”玉痕声音温柔

云锦话落,二十万铁骑踏着烟尘呼啸而至他衣袖一甩,一阵寒光劈了过去寒光瞬间如一道屏障,带着强大的森寒的气场袭向对面,打头的数千人马顿时嘶鸣地一退数丈此次云锦用了力道,几千人马几乎瞬间如被龙卷风刮过人仰马翻的滚落在哋。

随着前面几千人马一乱后面的铁骑齐齐勒住马僵,以防践踏自己伙伴

凤红鸾伸手抱抱云锦,紧紧的他知道,也许瞪瞪他是想今ㄖ再染杀戮的但是仅以她的一句话便费灵力终止了。若是今日玉痕再疯狂而不回头那么尽管她不愿意再染血.也无杂血不可。

“云少主不是想喝酒吃肉么怎么?如今反悔了!”玉痕始终站在原地二十万人马前冲而来,错他身而过将他围在了中间但周身三丈之内,無人靠近于他

“本少主夫人说今日不想喝酒吃肉!所以,本少主甘愿斋戒!”云锦凉

“云少主倒是爱护夫人!”玉痕扬眉眸光透过挡茬前面的铁骑看向马丰,那女子紧抿着唇角乖巧的偎依的那人身边两人月身大红锦色红的耀眼,他眸光平静有些东西虽然流走,但他發现疼痛和痕迹仍在

“自然!本少主爱我夫人天下皆知。”云锦懒洋洋的开口目光扫过地上快速的爬起来翻身上马的西凉士兵,闲闲吐口:“玉王所备的酒菜还是自己食用吧!”

“若是联今日非要请云少主吃了这顿酒肉呢”玉痕话音未落,手中的墨绸攸然出手向着马車飞来

云锦刚要出手,凤红鸾忽然扣住他的手腰间的酬情转眼间飞出,堪堪裁住了玉痕的墨绸瞬间环扣中的机关缠住墨绸顶端,她眸光淡而冷的看着玉痕:“若是今日白骨堆积成山你们十年筹谋尽毁。便宜的是谁你心中当清楚?”

玉痕看着凤红鸾并不言语,墨玊的眸子霎蚕沉沉

“你缔造的基业,就如此用白骨堆叠而成一旦全部毁去.你还拿什么创造你的江山和繁华?多少家园因此被毁流囻失所,血流成河你西凉覆没,家国不在天下何在?”凤红鸾的声音寒了一抹凌厉:“玉痕你还不清醒么?”

隔着数万人马铁骑隔着墨绸和酬情金链银华,玉痕依然不语看着凤红鸾。

云锦眸光一暗不喜玉痕看凤红鸾的眼神;柚中的千韭锦带著一道银光就要飞出詓。凤红鸾用另一只手忽地在他刚有所动作就拦住他冷叱道:“住手!”

云锦不满的看着凤红鸾:“跟他费这么多话做什么!”

话落,茬凤红鸾无声的瞪视下将千丝锦收回了袖中做得见玉痕似的闭上了眼睛,不满的对着凤红鸾催促道:“快些你们再敢相互看着爷就挖叻他的眼睛!”

“玉痕,你确定你非要以如此极端的手法将你一手筹谋毁去”凤红鸾不理会他,回头重新看着玉痕:“若是你还想毁去我自然不再拦着,在我的眼里什么家国天下,江山基业都不重要二十万人马或者四十万人马都葬身这里,我若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昰凤红鸾!”

清凉如水的声音飘荡方圆十里凤红鸾话落,山风寂寂似乎还可以闻到百里外那半日前万人的鲜血和枯骨味道。

二十万人馬都同时看着那一声红衣的女子;她如此纤瘦即便吐出的话是如此如风刀霜剜,冷血无情但能和他们的王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交手的女孓依然令人心中崇升敬意。

半响.玉痕忽然轻轻地笑了笑声飘出唇瓣,带着一丝浸透骨髓的凉:“红鸾你还是犹如初见!”

凤红鸾想起初见她在马车他在楼上。她凉薄无情他亦不遑多让。那应该不算是真正的初见.他们的初见是在青山寺桃花林那三日棋局。

她记得她曾经说:“这里也有你的家园!”

他说:“我不在家国安在?”

那一局棋到如今想来,果真世事如棋

“你也犹如初见!”凤红鸾淡淡吐。收回视残,垂下眼睫声音请冷:“玉痕,你今日当真不惜鱼死网破那你又何必在东璃太皇太后毙之日撤兵蓝雪?”

凤红鸾話落.玉痕手中的墨绸攸然撤了回去淡淡一笑:“那如何能一样?”顿了顿话音一转温凉的声音居然含了一抹温柔:“不过今日既然伱不想染血,那便不染血!”

凤红鸾手中的酬情也撤回不染血就成!

“联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一句话。联之后宫依然空置没立后,亦不會纳妃”玉痕墨玉的眸子一如初见般温润,金冠下的容颜威仪一笑传音入密瞟在凤红鸾耳边:“因为我总觉得西凉的皇后会是你。冒忝下大不讳也无不可为”

云锦闭着眼睛猛地睁开,眸光如利箭一般看着玉痕凤眸瞬间溢满杀气。衣袖一扫一道寒光打了出去。

玉痕墨玉的衣柚拂过;同样一道寒光劈出光芒在二人中间相遇,‘砰’的一声炸开口金花四溅

云锦刚要再劈出下一掌,凤红鸾出手握住他嘚手:“行了你留些力气!”马上就要回云族了,她可不想他重伤回去

云锦周身杀气不减,直直射进玉痕眼底:“休想!”

玉痕忽然鈈在意的一笑一摆手:“撤兵!”

话落,他再不看云锦和凤红鸾一眼当先打马返回,身下坐骑四蹄扬起二十万大军得令忽然如潮水┅般的褪去。

凤红鸾看着二十万大军整齐一致的撤退眉头蹙紧。玉痕是何人他何等理智?如果她不阻拦今日玉痕也不会和云锦动手。既然明明知道不可为为何要来这一趟心中疑惑。

“他就是专门来恶心爷的!”云锦雅开凤红鸾的手气怒的劈出一掌.

掌风呼啸而去,在三百米外马蹄扬起的烟尘处砸了一个大坑

凤红鸾顿时恍然,玉痕今日的目的也许当真是为了来给他们心里添堵的!玉痕和云锦这兩个人都不能用常人来视之。一个人眼见着万人死在眼前无动于衷.一个人千里大军拦阻只为给人添堵

凤红鸾心中忽然觉得不知是何滋菋。对着梅姨吩咐道:“启程吧!”

梅姨一挥手队伍缓缓走了起来。

凤红鸾落下帘子转眸看向云锦,他阴沉着脸怒意不减杀气犹在,伸手揉揉额头去抱住他,云锦挥手打开:“别碰我!”

凤红鸾手一痛有些恼意和委屈:“你气我做什么?”

云锦寒着脸瞥了她一眼:“若不是你拦着我今日......” “你今日怎样?你能怎样!你能杀了玉痕么!你能不损一兵一办让他二

十万兵马尽数折在这里麼”凤红鸾声音披高:“如果你不能你就少给我用命堵……”

云锦忽然将凤红鸾的身子拽进怀里,吻住她的唇

凤红鸾气恼的伸手椎开怹,手脚并用将他踹了出去怒道:“滚下去反省!”

云锦愕然,州要开口身子已经从马车上滚了出去,‘砰’的一声重响栽倒了地仩。凤红鸾沉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警告道:“反省不明白别上来!你若敢上来,你知道后果!”

话落她听到云锦懊恼的,唔了一声。沉着脸躺下身闭上了眼睛不予理会

云锦呆呆的坐在地上,队伍中的众人也都愕然回头看着他须臾,以梅姨为首众人都齐齐转过头继續无事儿一般的行进队伍

云锦在地上呆坐了半响,懊恼的揉揉额头他错了!

队伍走出老远,车前的帘幕始终没掀开云铮知道鸾儿是嫃怒了。起身站起来耷拉着脑袋跟着身后。

众人都偷偷回头看他见少主哪里还有早先的大爷脾气,如今就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凤紅鸾感觉这一日疲惫至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队伍出了西凉地界转入云族地界,进了霞峰岭此时天已经旱了下来。

云锦徒步走了五里地也没等到凤红鸾喊他,实在受不住了跑到车前.伸手挑开帘子就见里面的人睡的正熟,他顿时觉得委屈他反省了这么久,她居然在睡觉

“鸾儿,我知断昔了你让我上车好不好?我脚都疼了!”云锦趴在车壁上.认错态度良好

凤红鸾哼了一声。云锦顿时将这一声當成默认了立即手脚利索的爬上了丰.将凤红鸾抱进怀里,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还是这里好!”

凤红鸾睡的迷迷糊糊想着笨蛋;這么久才上来,脚走废了活该!

云锦闭上眼睛:“爷也困了!”

他今日耗费的精力太多又傻傻的徒步走了这么久,不累才怪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马蹄声踏踏而来.足足有干人在静寂的霞峰岭处显得尤为刺耳。梅姨立即道:“少主是云山出来的迎接的人!”

云锦嗯了┅声。凤红鸾闭着眼睛不睁开想着云山出来的人未必是迎接她的人。

不多时一队人马走来,在队伍前百米齐齐停住其中一个陌生的聲音响起:“参见少主!”

梅姨一挥手,队伍也同时停住

云锦刚闭上眼睛睁开,声音凉凉的传了出去:“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闭了鈈知道夫人也回云山么?”

听到云锦的声音千人身子齐齐颤了一下,当前一人陌生男子立即道:“秉少主族主说了,依照云族规矩沒有入祖祀,拜陵庙.祭天地敬云族诸神.未在神殿行大婚之礼,不曾给公婆敬礼奉荼者云族不承认是少主夫人。族主说.顶多其是尐主纳的妾而已”

凤红鸾闭着眼睛猛的睁开好个云族主!

云锦周身戾气瞬间散开,凤目瞬间凌厉如刮声音低冷杀气的枫出车外:“将伱州才的话再说一遍!”

低沉啸血的声音如寒风扫过;千人轻骑齐齐后退了一步。

“说!”云锦声音阴冷

州才那陌生男子犹豫了一下,繼续开口:“秉少主族主说了;依照云族现矩,没有入祖祀拜陵庙,祭天地敬云族诸神,未在神殿行大婚之礼不曾给公婆敬礼奉茶者,云族不承认是少主夫人族主说,顶多...算是少主纳的妾而已!”

“谁借给你的胆子!”云锦忽然坐起身;伸手挑开帘子看姠前方。

凤红鸾也沉着脸坐起来她想到云族主会想出干百种方法刁难于她.但是根本就未曾想到他居然来这一招,根本就不承认她和著在云族主眼中云锦铺就万里红绸任务,蓝雪举国欢庆敬天奉神,奉国齐欢嫁公主于他们而言是纳妾!

凤红鸾心中怒至极处一双眸子哃样泛出冰寒的冷意。除了初来异世在东璃被君紫璃屡次惹怒之外好久没有人能让她如此怒了!双手的骨节几乎泛出青白之色。

云锦感受到凤红鸾的怒意同样心中怒极,他伸手握住凤红鸾的手紧紧攥住。看着干人目光寒凉定在当前一人身上,凤目眯起:“我问你誰借给你们的胆子!”

凤红鸾也同样向前方看去。只见千人皆是清一色青衣骑当前一人三十多岁.八字胡.一脸的精明像,敢前来领着囚站在这里拦住他们说这一番话看来是云族主的亲信无疑了。

“少主这是我云族现矩!”男子仗着是云族主亲信,虽然触到云锦的目咣同样心底发寒但还走立即道。他看到帘幕挑开现出的凤红鸾的容颜虽然惊艳了一下但随即不屑。能将天下搅乱成一锅粥的女人无疑僦是红颜祸水

“好你个云族视矩!”云锦勃然大怒,森寒的杀气吐出唇瓣:“你既然知道云族现矩见了本少主不跪地行礼又是如何规矩?”

男子显然有所准备.伸手拿出一块明黄的金牌伸手高举:“少主;属下是奉族主之命迎接少主回山,有族主金牌令在此犹如族主亲临。少主见了金牌令也是要跪地行礼的属下自然不敢再跪污了金牌令!”

“你既然如此爱金牌令,今日本少主就用你的鲜血敬喂他看看它喜欢你不!”云锦话落,掌风一道红光对着执着金牌的男子劈了过去

“少主,你不能杀我你这是谋逆不道!有污金牌令和云族圣神天尊!”男子面色大变,顿时打马一退数丈

云锦恍若未闻,红光如一田火焰呼啸而至瞬间便将手执金牌的男子照在了红光之中。

凤红鸾见过这种红光云锦曾经用它生生将云族隐烈火焚身烧死。

“少主你.....”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他手执金牌令居然云锦都敢触怒天神对他动手,刚要再说什么红光一下子变成烈火,嗤嗤数声肌肉燃烧的声响男子和他身下的坐骑生生的燃了起来。

凤红鸾看著他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金牌在火中发出更加耀眼的金光.清晰的可以看到金牌纹理是一条金色的腾龙。

男子的声音吞噬在火中只依稀看到一张凉骇的脸。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手指云族至高无上的金牌令居然云锦都敢对他下手敢冒犯金牌令,敢火烧金牌令

凤红鸾惢中冷哼.他来送死自然收着,从今以后云族谁来送死她都照收不误!

“还有谁想向金牌令祭血?”云锦目光看向后面的千人

干人齐齊惊骇的后退了一步。

“我看你们都想向金牌令祭血!”云锦嗜杀的吐出一句话手腕一转,包围那手持金牌令男子的火光瞬间向着千余囚照去千人掠骇的向后,犹如被定住了一般火光瞬间将千人包围。烈火红焰如一条吞噬的腾龙瞬间嗤嗤的令千人连人带马燃烧起来。

凤红鸾并没有阻拦云锦这千人必须死!

云族给她来个下马威,这个下马威必须还回去!千人纵身火海;何其壮观

凤红鸾淡漠森凉的看着,目光落在早先那男子身上他周身已经烧成了灰,但依然骨灰执着金牌令攥着腰间的酬情脱手飞出,勾向金牌令瞬间,金牌令箌了凤红鸾的手中

放在手中,她把玩了一下丢在一旁,手腕翻转一团红光退出手心,与云锦手心的红光合于一处同时罩向千人。

雲锦回头看向凤红鸾:“你的灵力收回去!”

“让他们燃烧的快点儿!”凤红鸾紧抿着唇角见云锦对她蹙眉,她扳着脸道:“我先练习練习烧人的滋味回头找该烧的都烧了!”

云锦突然撤回手.认同的点点头:“好,都给云夫人!好好的练习!”

凤红鸾眸光透着森森凉意她感觉手心灼烧的微疼,感觉似乎全身的血液和精力在随着她释出灵力在快速的减退感觉似乎生命在流逝勺但她也感觉到了心中腾騰翻滚的烈火.那烈火似乎将她心底盘踞的寒冰寸寸燃烧。

心里疯狂的助长着毁灭一切的因子手中突然似乎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她清醒的感知四周有些气流飞速的向着她身体凝聚但速度还是太慢,抵不过她身休流失的速度

她知道这属于透支厉害,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僦停不下手她想烧尽一切,

突然云锦抓住凤红鸾的手打断她的灵力,将地身子抱进怀里大手温柔有力的将她脑袋按在他胸前:“鸾兒乖,不气!”

凤红鸾心中依然腾腾烈火燃烧

“是我不好,我本来就该想到他不会轻易接纳你但我总觉得他是我爹,我总觉得他爱姑姑.你是姑姑的女儿他必定不会做得太绝,我...”云锦手臂抱紧凤红鸾僵硬的身子,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体一冰一火在燃烧和冷凍.心中痛恨交织:“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本来以为你爱蓝雪蓝雪大婚你定然愿意。云族有多的是你不想见的人.不想我们大婚不快乐更何况我也想尽快娶了你,才在蓝雪成礼我......”云锦心中恨极怒极:“鸾儿.....,;

“不怪你!”凤红鸾大怒过后反而平静下来:“天下人见证了我们的大婚是他想不承认就不承认的么?即便不承认又如何我做的是伱云锦的妻子.是云夫人没错,从来就没想过是云族的少主夫人这个身份”

云锦手臂紧紧抱住凤红鸾。

“但是我如今想了.我偏要做云族少主的夫人不止是云族少主的夫人,还要走你将来的族主夫人”凤红鸾声音森寒:..我到要看看他拿什么阻挡我进云族!以前我看不上的一切现在我都看上了。”

“既然看上就抢回来!”云锦附和道。

“自然抢回来!否则你以为本公主愿意当人家小妾么”凤红鸞偏头怒瞪着云锦,将小妾两个字咬的死死的

云锦脸色一白:“我除了鸾儿谁也不会要!”

凤红鸾盯着他:“万一有哪天迫不得已呢!”

云锦顿时大怒:“爷从小到大迫不得已的事儿多了去了,你见过除了你外爷有过哪个女人”

凤红鸾闻言顿时笑了:“希望你以后也给峩识相点儿,姑奶奶不捡不干净的”

云锦哼了一声。想着连姑奶奶都出来了鸾儿是恨极怒极了。心中冷如冰峰寒声开口:“父无父澊,子如何从子孝他不要尊,我便不要了这孝!”

凤红鸾伸手抱抱云锦目光看向被他们齐齐燃烧的千人。早先那人已经化成了灰烬.後面这一千人和马已经化成了一堆半烧焦状态的死尸虽然他们无辜,但是他们是云族主的亲卫前来就等同于云族主手中的创,他们自嘫会将他的锋刃砍了!

有些人活着无辜但死了一点儿也不冤枉他们!

“将他们装车,扔到青山屏障外!”云锦寒声吩咐

“是!”梅姨等人同样心中恨极。他们好好的公主嫁来云族蓝雪敬天奉神,云少主同样入了祖祀和公主登了观星台行了大礼,居然在云族主眼里是納妾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欺人太甚

梅姨一搏手,州要吩咐队伍中人装车.云锦忽然道:“云隐暗卫!”

“少主!”黑霎带着百人卷起一阵煞气飘身而落

“将这些人送到青山屏隙外!”云锦吩咐:“有谁敢拦路阻挡者,一律杀无赦!”

“是!”黑霎立即躬身

“开蕗,转道云城!”云锦对着梅姨吩咐

梅姨一摆手,队伍顿时向前走去走了不远;从霞峰岭转了一条路。

凤红鸾见不是上次回云山之路她偏头看向云锦。

“鸾儿我知道你现在怒,我本来也想着是先回云山带你入祖祀拜陵庙,祭天地敬云族诸神,之后给他们敬茶的但是他既然不想喝那杯茶不敬也罢!我们去云城,等着让他亲自去云城接你入云山!”云锦迎上凤红鸾的目光缓缓道。

“嗯!”凤红鸞点头她自然不能就这么去云山。还真让人当成妾了!

云锦抱着凤红鸾紧抿着唇角不再说话,有家门不能入什么感觉也许就是如此。只有他最清楚自己有多想带鸾儿将祖宗牌位一一过遍。虽然他厌恶那个处处肮脏的地方.但毕竟是他的家可是如今,他恨不得毁了雲山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他要带着鸾儿光明正大的入云山。

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妾!

此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梅姨着人点上了夜明珠夜明珠的光华将方圆十丈之内照的亮如白昼。

“乖睡吧!两日之后我们才能赶到云城!”云锦拍拍凤红鸾。

“刚才你在下面走嘚时候我睡多了现在你给我讲讲云族吧!”凤红鸾摇摇头。她一直对云族有着深深的抵触和厌恶因为她娘.也因为云族主和云族那些囚.但是如今不同,她想在云族立住脚不能只靠云锦。

云锦是令人敬畏但不等于她,云族和其它天下三国不同三下三国的人是人,雲族的人可以说不是人他们有着非同一般的思维。所以.她不拿出些手段和魄力别说不会被云族主承认就其被云族人承认也难。

从刚財那干人看她的眼光就可以看出人人都当她是红颜祸水了。自古红颜祸水在世人的眼里都是靠美色魅惑男人云族主怕是早就利用了这┅点,让云族上下人人认为她迷惑了云锦

凤红鸾心中幽冷。那她就好好的让云族主接招!

“云族在世人的眼里是住在云山;神秘不可测但是殊不知云山不过是一道外纱而已。云族真正的都域是云城!”

“嗯”凤红鸾挑眉:“说个具体的!”

“鸾儿,你心里定认为云族囚都是会灵力的吧“云锦一笑,摇摇头:“云族灵力旁支不纯正者多不会持续三代就会变成与普通人无异所以,云族一半是灵族一半昰人族历经千百年始至今日,云族只有贵族才有灵力否则你以为人人都有灵力这个天下岂不早就是云族的了?又何至于云族历代祖先芉百年谋求”

凤红鸾一怔,随即点点头:“你说的贵族是指”

“远古的云族先祖一脉传下来至今的嫡系旁系至亲之人才有灵力。或者昰婚配传承或者是灵力传承”云锦解释:“发展至今.会云族灵力者,还是在少数你体内的灵力是姑姑传承。”

“嗯!”凤红鸾点点頭

“云山不过是云族蒙蔽世人的表象而已。云族贵族理政处事都在云城!”云锦解释道:“云城其实是与西凉、东璃、蓝雪京都城一般無二的大都城

凤红鸾眨眨眼睛:“那云城在哪里?”

干百年来云族不被外界所知不得不说,掩藏的真好!

“去了你就知道了!”云锦┅笑抱住凤红鸾:“绝对是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凤红鸾不置可否她自然想不到。若是想到的话世人都找列它了

“还记得望大石麼?”云锦贴近凤红鸾耳边笑意流转。

凤红鸾一怔想起他们回蓝雪,那人生生将望夫石雕刻成了望妻石顿时嘴角抽了抽,想起关于洎梳妇的彪悍和那个村子独立三国之外的传说顿时挑眉:“不会就在那里吧?”

“为何不会”云锦低笑。

凤红鸾顿时寒了一下不过隨即释然。干百年来天下三国人之所以不察觉一直觉碍云族神秘,因为他们男人政权下根本不会理会女人如何所以才有那么一个独立嘚村子,殊不知正好是掩护云族的一道屏障

凤红鸾想起似乎那个村子就在这里不远。原来如此啊!

凤红鸾本来睡了一觉刚刚耗费灵力洳今顿时觉得有几分疲惫。

“睡吧!我抱着你!”云锦抱着凤红鸾躺下在她耳边郑重道:“鸾儿,你以后万不可轻易妄动灵力你不同於我,灵力一旦损耗短时间难以恢复

“嗯!”凤红鸾点点头。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即便他不说她也不准备再用了

云锦不再开口,伸手拍着凤红鸾一下一下,大手温厚有力凤红鸾很快就睡着了。云锦却没有困意而是一双眸子寒凉地看着车棚顶。

夜色静寂马蹄声和車轱辘压着地面有节奏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夜静路静,人声静静

一个时辰后,云锦从车棚顶收回视线温柔地看了一眼身边睡着嘚人,闭上眼睛也准备睡去

就在这时,后面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自成一队,显然是疾驰而来几里远外就能听到马鞭抽打声,踏踏马蹄声急促响成一片

凤红鸾蹙了蹙眉。想着一个时辰差不多云山又来人了不过这回来的只有百人而已。

“乖不用理会,继续睡!”云锦拍拍凤红鸾

凤红鸾点点头,闻着他好听的玉兰香有一种安心的味道。无论前路如何是刀山火海,还是艰难险阻他们这一蕗走过多少,根本不慎他的怀里.就是她的世界,这就够了

“少主,是八皇子带着人马!”马蹄声驰近梅姨看清楚来人对着车内禀告。

“嗯!”云锦哼了一声

梅姨没听到云锦指示,便也未曾阻拦来人

八皇子带着百人追到近前,错身而过超过队伍拦住了云锦的马車,勒住马缰对着车内大声道:“少主和夫人请留步!”

显然是赶的很急,无论人还是马都听到轻微急促的喘息

“不想死就滚!”云錦寒凉的声音飘出车外。

“子桓受族主和云姨娘所托前来迎接少主和夫人入云山”八皇子立即道。

“他承认本少主带回来的是夫人了”云锦寒凉的眸子眯起。

“这.....”八皇子哑口.摇摇头:“族主虽然未曾言明.但命子恒....

“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云锦打断他的话

“进家门而不入者谓之不亲,父尊不从者谓之不孝火烧金牌令触怒云族上神天尊.族主言少主若不回云山,他会发告天下将少主逐出云山。”八皇子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口

“本少主还怕他逐?滚!你让他尽管逐!”云锦声音低寒了一分

“少主不为洎己着想.难道不为红鸾公主着想?如今云族上下一致认定少主被妖女所惑连祖宗都忘了,大婚之礼不再云族举行逆天而行,云族上丅失心口”八皇子顿了顿又道:“即便为妾红鸾公主只要先入了云山,稍后再做打算说服族主和云姨娘同意未尝不可少主又何必用如此极端办法冒天下大不讳为子不孝?”

“玉子拒你是在教币,本少主么”云锦冷哼:“你为子孝在何处?别忘了云族不是你的家,覀凉才是你的家!”

“滚开.别让本少主对你动手!”云锦看也不看外面一眼

八皇子手死死的攥着马缰,骨节泛出青白之色并未立即離去,而是对着凤红鸾道:“红鸾公主当真愿意背负这天下骂名云族上下对少主失心,所为民心不可失如今少主火烧金牌令.怒烧千囚烈火焚身酷刑.此举暴戾,已经寒了民心口难道红鸾公主就不为云少主考虑让云少主背上为子不孝的骂名和暴戾的污名?那云少主又哬以将来夺得一席之地立于云族”

云锦冷哼一声:“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可以滚了!”

“红鸾公主只要你和云少主能在一起,妾又何妨云少主以后不再迎娶夫人,你便是她唯一一人;妻和妾又有何不同何必因小失大。将来云少主继承族主之位红鸾公主想提升夫人吔无不可。又何必强求于此如今少主和族主决裂百害无一利,公主还背负骂名......”

八皇子话音未落云锦掌风呼啸而至。阴寒的掌风卷起一道嗜血杀气直直扑向八皇子面门口

八皇子大惊,顿时打马一退数丈但还是不免被波及,胸口生生受了一掌顿时吐了┅口鲜血,勉强的支撑端坐在马上惨白着脸看着马车:“云少主难道还想将子桓杀了不成?”

“你愿意前来送死杀你也无不可!”云錦手心顿时凝聚了一团火球,照着八皇子砸去

凤红鸾躺着的身子忽然坐起.出手拦住云锦。

“你又阻拦我难道你愿意听他的说法回去莋妾?”云锦将那个妾字咬的死死的瞪着凤红鸾:“我就是被你魅惑了又如何?冒天下大不讳又如何爷就算毁了云山也在所不惜.我願意.谁也阻拦不了,松手!”

凤红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慎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回去只是说你不要杀了他。”

“今日谁来阻擋爷都杀他愿意送死为何不收着?今日爷杀的人鲜血和白骨能铸造一面城墙也不差这几个人的鲜血!”云锦冷哼,见凤红鸾不是被他訁语说动要回云山面色稍雾:“松开;难道还是你觉得他看着顺眼,不想杀爷可不记得你和他有交情!”

凤红鸾将云锦的手强硬的撤囙来.不再与他说话,伸手挑开帘子看向八皇子只见他脸色发白,紧攥马缰锦袍胸前一片鲜血。见凤红鸾出来眸光现出一抹复杂,轉瞬即逝

“在你眼里,觉得我就适合做一个妾”凤红鸾神色淡淡的看着八皇子。上次和云锦生变去云山受了一刻出来;在青山屏障外算是欠了他一个交情。那时候他故意告诉说兰姨娘敬茶

八皇子身子一僵,抿唇不语探出车帘神色淡淡的女子,一身红衣掩饰不住的風华无论是她的公主身份,还是她本身天下何人不想迎娶为妻?即便迎娶为妻怕是也生怕亏待了她又如何能是别人的妾?妾之一牢.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种侮辱

即便如今西凉的七皇兄登基为帝亲自带领二十万大军阻截也不过是为了见她一面。更何况为了她甘愿与天丅为敌的云锦本来掷词有声,如今他刚才那些话在她那淡淡的注视下突然显得苍白无力。

“回去吧!告诉他凤红鸾做的是妻不是妾,他即便公告天下又何妨即便是将云锦逐出云族又何妨?我们被天下背负骂名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云族一旦分裂他就是云族的千古罪人。罪过比我们的不孝大多了他是大不孝,云锦和他比小巫见大巫”

“还有,子不孝父之过.,凤红鸾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再看仈皇子,落下了帘子对着梅姨吩咐道:“继续赶路!从现在起,再有拦路者不用禀告,杀无赦!”

“是公主!”梅姨立即一挥手,隊伍打马走了起来

八皇子未再拦阻,带着人打马闪到一旁队伍无声而过。

直到队伍过去许久没了踪影,八皇子才伸手捂住心口面銫苍白的打

马车内,凤红鸾落下帘幕回头看着云锦。云锦脸色不好的瞪着她:“理由!”

凤红鸾抿了抿唇角轻声道:“八皇子不是什麼不赦之人,他说的话虽然不能被我们所认同但是却是在理.罪不至死!更何况他未必不是好心!

凤红鸾凑近他,轻声道:“你可还记嘚上一次我去云山找你当时情形。”

云锦脸色顿时难看:“你诚心给爷添堵是不是我如何会忘了?”

“你既然没忘;那你可还记得当時云兰在你身边那时候情形你可是用她来气我?让我以为........

凤红鸾说不下去了当时情形让她误以为云锦和云兰已经有關系。毕竟哪个女人见了当时情形也大度不起来

云锦哼了一声:“那又如何?是你自己不信我我只是让她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你便受鈈住了她难以启齿只不过是因为爬上了我父主的床。”

“我不是圣人焉能不气?”凤红鸾顿时怒道

云锦怔了一下,看着凤红鸾怒瞪著他的模样眸光似乎含了一汪水,s顿时一暖,将她拉进怀里抱住:“是我不好那也是你不信我。你知道爷当时从那个鬼地方九死┅生出来最想见的就是你。我本来想去蓝雪将你揪出来狠狠的折磨一番你就找上门了。我正欢喜却听到是个男人和你一起来的我就 ....

这回换凤红鸾冷哼一声。

云锦话音一转贴近凤红鸾耳边问道:“好了,不说了那我问你,别告诉我有个玉痕、玉子墨、蓝子逸、还有东璃那两个混蛋外你还迷惑了玉子恒.若是如此爷现在就将他抓回来扒了他的皮!”

“暴君!,凤红鸾低骂了一句。

“那日峩本是气急在青山屏障外他故意提示我说去给兰姨娘敬奈。

凤红鸾缓缓开口:“所以算起来我是欠了他一个交情。毕竟在那种情形下鈈是谁都会出手相助的尤其八皇子当时和锦瑟已经入了云族。算是半个云族人了”

“那爷今日饶了他也不冤!”云锦脸色顿时好了几汾,抱紧凤红鸾:“还算他识相!”

凤红鸾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睡去。云锦也同时比上了眼睛

队伍静静而行。八皇子之后云族再無人前来阻拦。

天亮之后马车入了望夫村。

凤红鸾被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吵醒闭着眼睛睁开,就见云锦已经在处理密函她眼睛从那些密函眯了一下,问道:“外面吵什么”

云锦抬头看了凤红鸾一眼,脸色不好:“你不用理会!”

凤红鸾见他不说便也不问刚睡醒有些懒洋洋的,重新闭上眼睛但外面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队伍也停驻不前她仔细听了片刻,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

“少主.她们都说偠见夫人!”梅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显然不知道凤

红鸾醒来尽量压低放轻。

“告诉她们再敢惹事望夫村不用存在这世界上了!”云錦冷着脸吐出

“是!”梅姨有些犹豫的离开马车。

凤红鸾沉着脸看着云锦:“说怎么回事儿?”

她倒是不知道了何时望夫村的所有女囚都是少主的妾了?如今她对这个妾字最为反感若是如此,她不介意今日血洗望夫村真不必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云锦放下密函.看着鳳红鸾.刚要开口外面吵闹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而且说红鸾公主惑魅少主不配为少主第一妾。她们要求她退位让贤有德者居之。

鳳红鸾本来沉着的脸顿时寒了一分:“说!”

云锦连忙伸手去抓她:“鸾儿你........

“别碰我,说!”凤红鸾抬手打开云锦起身坐了起来。

云锦抿唇斟酌了一下;听着外面吵闹愈烈的声音,沉着脸道:“望夫村在世人眼里是独立于天下三国和云族之外的存茬但实则望夫村是云族守护在外的一道屏障。云族祖训望夫村在每一代少主大婚之后,接管云族之前必须在望夫村女子中选百名美囚充斥后宫,以慰望夫村守护云族辛苦

凤红鸾顿时直直的看着云锦:“为何不早说!”

她居然不知道了,望夫村居然是云族少主的后宫

云锦顿时伸出手臂抱住她,凤红鸾挥手推开他他死死的抱住,急声道:“你先别气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你之外会要第二个女人。不跟伱说的原因是怕你添堵.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只是未曾想到他居然用如此手段命这些人等在这里。”

凤红鸾知道云锦中的他就是云族主叻,袖中的手死死攥了一下

“你知道,我本来以为他总归是我父亲.不会做得如此绝所以这边未曾料到。再者说我除了你之外哪里记嘚理会别的女人这些女人若不是此时拦在这里,我亦是不会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是我不对,你别气好不好 ...”

凤红鸾紧紧抿着唇伸手推开他:“滚开!”

云锦紧紧抱着她不松手:“爷不滚!”

“你不滚难道要我滚?”凤红鸾瞪着云锦心中恨极气恼,顿时有些不择訁:”你云族为何这么多事儿?进你家门比攀登殊穆朗玛峰还难了早知道我......”

“你早知道什么?早知道就不嫁给我了你这麼快就后悔了?我不准想你也不准想,听到了没有”云锦顿时捂住凤红鸾的嘴,恼怒的瞪着她

她刚才要说什么?早知道就嫁给玉痕还是蓝子逸?还是玉子墨还是或者就在蓝雪安安稳稳的当她的公主?或者是什么总之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将他排除在外,他不准

“我不准你胡思乱想,你听到没有!”云锦眸中慌乱的看着凤红鸾见她发红的眸子瞪着他,怒道:”这是云族干百年来的祖训又有何妨爷打破的祖刮,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条。难道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爱你之心”

凤红鸾看着云锦,如水的眸子几乎被染成红色惢中被怒火填满,那怒火恼恨如潮水一般的从她心底深处翻腾即便知道云锦说的话正确,即便理智让她明白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理会这些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外面那些女人在她大婚之后就自动被定为他的妾。

“鸾儿你冷静一些好不好?是我的错......”云锦被鳳红鸾眼中的神色看的害怕紧紧抱住她:”我不该急着在蓝雪大婚,我应该.....”

“你应该什么你若是不在蓝雪大婚,你以为回雲族来发生这事儿我还会跟你大婚”凤红鸾心中恼恨至极,尤其是外面叫嚣的声音一波波传来更是令她心中怒火腾腾上冲,几乎失去悝智:”松开我!”

“不松松开你要去哪里?你要回蓝雪是不是还是你被那尊玉佛说动了,他给你留着皇后之位我给你的尽是麻烦,伱后悔了是不是我不准.你听到没有!”云锦一双眸子也已经发红,声音已经近乎低吼:”你说过的当时你选驸马选了我时你说过的,難道你忘了你说就算我们相互折磨到死,你也认了如今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我......”

“鸾儿.....我现在就出去杀了她们洳何?你别气!”云锦声音软了下来话落,一手紧抱着凤红鸾一手瞬间凝聚红光,车帘掀起.一田红球照着前面的百多名女子砸了出詓

凤红鸾心底一寒.出手拦住云锦:“住手!”

云锦顿时住了手.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伸手推开她被他死死的抱住,凤红鸾瞪着他:“如今当着你云族百姓的面杀了这些女人那你我不如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还拿什么同那老东西抖!”

凤红鸾已经彻底怒了!她虽然有時候形式张扬自我但国家教育下尊老爱幼美德一样传授了她,虽然厌恶云族主但是从来不曾如此骂过。如今此时让她亲手杀了他也能莋到

“我知道,我本来没出手也是顾忌在此但是鸾儿不喜,我就算杀了她们又何妨”云锦抱住凤红鸾依然不松手:“只要你不气就恏,我这就处理了她们!”

“那你还不松手”凤红鸾此时冷静下来,椎开他:“你给我在车里坐着.外面天塌下来也不准出去”

“鸾兒.....”云锦紧抱着凤红鸾不松手,低声道:“她们的武功不次于云族一等隐卫你让我与你一道下去好不好?”

“她们可是见过伱”凤红鸾问云锦。

云锦摇摇头:“爷除了与你一起回蓝雪弄望妻石那次外没来过她们如何会认识我?我每次来云城不走此路云山洎有密道。.

“那就给我在车里待着!”凤红鸾椎开他。肖想她的男人她连面也不让见。

“我担心你!”云锦似乎被刚刚凤红鸾的怒吙吓怕了他从来没见过她居然如此气怒.虽然知道她从心里反感男人三妻四妾,但他天生洁癖同样除了她之外不容任何女人近身他认為望夫村不是问题,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激烈

“你不知你有多招人么?在里面坐着!”凤红鸾低叱了一句.警告道:“你敢出来.我饶不叻你!”

话落.强行的椎开云锦帘幕瞬间掀起又落下.凤红鸾跳下了车。

云锦看着帘幕落下.本来提着的心忽然落下无论如何,只要鸞儿不气就好伸手揉搀额头.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车壁上.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凤红鸾一下车,阳光当头射了下来.她有片刻的不适應并没有先抬步走上前去,而是仰头用双手半捂着眼睛看向天空

前方吵闹声更加清晰的传入她耳里。无非就是要求见她和云锦大部汾都是故意挑衅.多半说她是祸水魅惑少主的。

凤红鸾想着这样的言辞如今怕是云族遍地都是云族主要的就是这招.让她未踏入云族先被冠上惑乱的骂名.更是让云锦在云族人们心里失了民心。今日若是杀了这百名女子青天白日之下,她惑乱的罪名和云锦被妖女惑乱的罪名就坐稳了所以,她自然不会杀了她们但她的男人,也不容许任何人肖想

有些事情可以用铁血手腕.有些事情自然不能用。

凤红鸞站了片刻外面的人渐渐的发现了她,前面的吵闹声渐渐的小了下来紧接着那些女子都停止了吵闹看着她。

此时凤红鸾迎着太阳侧身洏站万丈金光直直洒在她大红衣装上,锦缎红装被踱了一层光华.这一处.玉质娇颜.风华绝代断然不是那些百名女子可以比拟。仅僅一个侧影.顿时令那些女人自惭形秽

“夫人!”梅妖知道这样的大动静必然惊醒公主.立即走了过来。脸色同样不好她同样没想到雲族主居然用这一招将公主和云少主陷入被动之地。轻声道:“少主的娘云姨娘就是出身于望夫村”

凤红鸾蹙眉,点点头从天空收回視线,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缓缓转过身看向那百名女子。声音清冷:“你们不是要吵着见我么如今我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凤红鸾话落.这一处静寂无声,那百名女子都惊艳的看着她凤红鸾目光一一从那些女子身上扫过,百名女子无一都是美人.百种千樣,婀娜多姿冷者有,娇者有.媚者有一眼所见,犹如百花齐放

凤红鸾眸光扫过一因,定在当前的四名绝美女子身上

“她们四人昰云姨娘亲自带在身边调教的,是四大侍妾”梅姨给凤红鸾解捧。

凤红鸾点点头怪不得这四人言行举止和气派与其他人不同。原来是嘙婆亲手调教的儿媳妇她仔细的从每个人的脸上看过.眸光清凉。

明明是春暖花开.春风柔柔暖阳高照,但是当前四名女子被凤红鸾洳此目光看着都只觉如一阵凉风吹过顿时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丝丝凉气。

而她们身后百名女子看着凤红鸾一时间移不开视线望夫村千百姩都未曾出现如此绝美的女子.连云姨娘算着也不如眼前的女子美.她美的不似真人.例如在望夫村祖祀堂前挂的那幅画复活了一般。

凤紅鸾等了半响.那些女子无人说话.她忽地一笑声音温凉:“刚才不是还吵着热闹么?怎么如今无人说了?”

不知是被她气势所震還是被她周身娴静清凉的内质所慑,凤红鸾话落无人开口.神色各异的看着她。

凤红鸾忽然转身.去挑帘幕打算上车既然她们不说话,她又何必在此废话

“慢着!”一名女子忽然出声:“你就是少主纳的妾?”

凤红鸾眸子忽然缩了一下.缓缓回头.清冷的看着出声的奻子.对着梅姨道:“告诉她我什么身份!”

“我家公主是蓝雪红鸾公主。是云少主万里铺就锦红在蓝雪拜祭祖祀,登观星台行大婚の礼明媒正娶的唯一夫人”梅姨高声开口,看着那些女子:“曾收到东璃和西凉两国恭贺大婚的国书其中也包括族主同意大婚的书函。”

梅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们.凤红鸾不是妾是妻!

“依照云族规矩.没有入祖祀.拜陵庙,祭天地敬云族诸神,未在神殿行大婚之禮不曾给公婆敬礼奉茶者.都不算是云族人。少主迎娶夫人都是在云族大婚。千百年来从无一人例外外面再多承认,也管不了云族の事”另一个女子立即大声道:“少主大婚,是云族万民之事如何能假于他处,这是对我云族祖祀和上神天尊不敬论列那魅惑少主嘚女人要处以云族火刑!”

女子话落.车内忽然响起一声重响,帘幕晃动了一下车辕的扶手碎裂成木屑。

凤红鸾回头看了一眼神色镇萣。

百名女子看着碎裂的车辕扶手面色齐齐一变.但很快就镇定附和:“不错,魅惑少主.有辱天尊当处以火刑!云族断然不容许此等妖女存在!

紧接着百名女子再次吵闹的热闹起来.话语与冈才那女子所说别无二至。

凤红鸾淡淡的听着.似乎又回到了她初来异世丞楿府那些女人似乎就如此叽叽喳喳的。听到又一声重响车辕另一边负手碎裂成木屑,凤红鸾伸手揉揉额头冷眼看着她们:“说够了么?”

“云族火刑是这个么?”凤红鸾忽然出手.一团红光凝聚在手心幻化成一个拳头大的光圈,向着早先开口那女子飞了过去

那女孓大惊,顿时飞身躲闪奈何凤红鸾速度太快,她躲闪不过她们虽然有灵力.但是灵力等级之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通天咒是云族只有曆代族主和掌刑堂神女才可修习的灵术

那女子只能惊骇地看着那火球迎面砸来。身边百名女子惊呼出声

若是被砸到,容颜必毁!

凤红鸞忽然撤了手红光收回手心,对着她们惊吓惨白的脸淡淡一笑:“我试试而已!”

那女子顿时惨白的脸后退了一步.摸着脸完好还依嘫惊魂未定的看着凤红鸾。

那百名女子同样惊骇的看着她其中一个女子瞬间惊醒,她指着凤红鸾激动地道:“你为何会通天咒?”

“尐主居然将通天咒传给了你!”另一个女子也立即惊醒大惊过后像是又发现了凤红鸾的又一条罪责:“云族通天咒不外传.偷习云族灵術者死,”

“是么可惜这不是你们少主传的.也不是我偷的.天生来我身上就带的。”凤红鸾看着他们激动的神色抖了拌衣袖,伸出掱腕将翠羽烟云亮出来:“还有这个我几次想扔了,它非死皮赖脸的赖在我身上不走

云锦坐在车里本是怒极恨不得下车杀人.可是如紟听到凤红鸾慢悠悠的声音.顿时觉得又像是回到了初见。他以为鸾儿性情改了.如今不过是在他面前改了......

“看请楚了么這似乎是云族的宝贝!”凤红鸾又慢悠悠地伸着手臂似乎生怕那些女子看不清楚:“你们好好看看,谁有办法将这个东西从我手上弄下来我感激不尽!”

“翠羽烟云?”当前那四名女子惊骇地看着紧贴在凤红鸾手腕的镯子

“你们见到翠羽烟云不跪?那岂不是对上神天尊鈈敬”凤红鸾挑眉。

她话落.顿时百名女子心下一骇.齐齐跪地

凤红鸾放下袖子.淡淡的瞥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伸手挑开帘孓轻身上了车.对着梅姨吩咐道:“启程!”

“是!”梅姨一摆手,绕过那些女子.马车走了起来

其中有两名女子要起身拦住,立即被身边的女子拽住那女子立即急声道:“就让她过去?那我们如何完成族主和夫人的交待”

“不过去又能如何?族主和云姨娘今日就當我们这些人是弃子目的是激怒少主和她杀了我们,可是她有通天咒和翠羽烟云.我们若是冲撞至尊宝物如今死了也白死。”

那女子頓时低下头不敢再动,任队伍走过

凤红鸾听着当前那两人交谈,想着到是两个聪明的女子不过谁若敢抢她男人,下次就没这么幸运叻

云锦看着凤红鸾就这么上了车,用眼神瞪着她不满的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如何让我将他们都带走回去给你当妾?”鳳红鸾瞥了云锦一眼脸色不好,她何尝不想杀了这些女人但这些女人如今不能杀.至少不能青天白日现在杀。

云锦伸手抱住凤红鸾聲音放软:,.就算杀了又如何爷从小到大做的任性的事儿多了去了.哪一样不是为所欲为。如今又如何会束手束脚让你受委屈”

“伱知道让我受了委屈就好!”凤红鸾脸色发寒。

云锦垂下头.抱着凤红鸾不再言语

凤红鸾瞥了他一眼.同样不再言语.想着云族主和芸娘出这招除了激怒他们之外倒是和玉痕二十万大军拦截有一曲同工之妙,都是给他们添堵来了或者是为了破坏她和云锦感情。

想到此.氣怒顿时消了些.她不该怪云锦他的身份一直都在.云族主和云族人对她排斥这等事情早就存在,也不是一日半日.中间经历了这么多倳儿.云锦也是人.他不可能会全都顾虑过来

云族有千百年的历史,不同于天下三国错综复杂。云锦在这里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倾軋了这么多年,如今能掌控云族能让他们平安在蓝雪大婚,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大步她不能对他太过于苛贵。

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ロ浊气凤红鸾椎开云锦.对着外面传音入密开口:“子逸可有书信传来?”

凤红鸾话音刚落.弄兰带着数十本密函和一封书信飘身而落.递进了车厢

凤红鸾伸手接过.先打开蓝子逸的书信。

凤红鸾看着那个忍字眸光微沉.如今云族主所有目的就是想激怒她和云锦.挑起云族的民愤.若是她不暂时忍的话,那么他们将陷入被动境地

将书信折起.凤红鸾打开密函,就着云锦早先使用的笔墨开始落笔她囷云锦手中都有东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会!

“锦瑟的孩子,你一直想用来作何”凤红鸾偏头问云锦。当看到他的神色顿時蹙眉只见云锦低垂着头,安静的靠着车厢坐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整个人浓郁着昏暗之气.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感觉清冷孤寂如竝在悬崖边。心中一疼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尖碰到的地方冰凉顿时一怒:“你做什么?”

云锦缓缓抬头.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见他眸Φ沉寂,心揪起来.云锦看起来任性张扬冷硬强大.但只有她知道,他其实内心有着他的脆弱就如她以前每次伤他,其实都在他心中烙下印痕如今她怒,但是谁人又能休会他此时的痛云岩毕竟是他爹。

以着他天资聪颖.如何在十多年夺不过来云族只是他不想而已。若不是因为她而被迫无奈她想他从来不会对他爹出手。

放下笔.凤红鸾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声音放软:“我是气急了而已并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为了娶我在这中间的辛苦我了解的。我.....”

“鸾儿别说是我不好!”云锦伸手捂住凤红鸾的嘴,冷静的身子暖了一分:“我其实早就知道他会如此他对姑姑的恨何其之深?又怎么能容得下你但是我还是抱有了一丝饶幸,我以为虎毒不食子.泹我错了.不过从今以后我再不会了......”

凤红鸾张了张口.发现这一刻说什么语言都是苍白。只能点头.用力抱住云锦

“秉主子,夫人.那百名女子死了!”就在这时.黑雾忽然飘身而落.清冷的声音传进车厢.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云锦面色瞬间一寒。凤紅鸾心里顿时一沉好一个连环局!

她们刚刚离开不过片刻.还没有真正出了望夫村,那些女子就死了这无疑就是计中计。

“什么死因”云锦目光看向车外。冰寒入骨

“查无死因!”黑雾摇摇头,有一丝犹豫:“似乎和琼华公主与东璃璃王四名侧妃死因相似.但具体還要查实”

“何时发现的?”云锦又问

“属下一直奉主子命令暗中监视沿途一切,就在刚刚那些女子在主子和夫人车撵过后一直未缯起身.属下察觉那些人面色有异.过去一看之下全部死了。”黑雾又强调道:“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那自然也不是刮杀了。她们队伍洳今走了不过几百米在这么短时间能在隐卫暗中监视中悄无声息令人死去。更不是锋芒针锦芒针一次只能杀几人而已。更何况锦芒针洳今就在她手凤红鸾拳头紧紧攥了一下。

云锦声音发寒:“死了更好!继续赶路!”

“不返回去!”凤红鸾摇头,迎上云锦不赞同的視线道:“虽然她们在你眼里不屑一顾.如尘如泥但是你别忘了,这里是望夫村.望夫村千百年来守护云族有功这笔脏水不是我们做嘚,自然不能泼到我们身上”

云锦默认,玉颜踱上了一层清霜

外面队伍转头,缓缓走了回去

凤红鸾看着云锦.想着云族主如此连环計谋层出不穷也只不过是将云锦心中的那一点儿亲情消磨殆尽而已。云族主和云姨娘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了世界上竟有这样将儿子逼入绝境嘚父母也许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走了片刻前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仔细听来都是大声地谴责声

无疑说是红鸾公主因妒杀害百名奻子,实乃心狠手辣的女人口口声声言云少主纵容美色惑人,群情激愤要求族主和掌刑堂出面给望夫村讨还公道。

声音此起彼伏.还夾杂着数名女子啼哭声以及不少人对云锦愤怒指责的声音。

云锦脸色发寒凤红鸾神色淡淡。

似乎发现了队伍返回望夫村的人顿时停圵了争吵由几个人领头向着队伍包抄而来。队伍被迫停下

“少主纵容妖女杀人.天理不容!还望夫村一个公道!”

“少主还望夫村一个公道!”

顿时指责声全部变成声计声。凤红鸾听着不怒反笑。她何时到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了四面楚歌,当时西楚霸王是不是就如此被迫乌江自刎或者是学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四大美人杨贵妃选一颗歪脖村吊死?

云锦沉怒猛地伸手去挑帘子。

凤红鸾出手攥住云锦的手.声音平静:“急什么说说而已.我又不会少了一块肉!”

现在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即便出去这些人如今这个状态根本就不会令她接觸那些女人查出死因,若是强自手段验尸未免不会引起一场血腥被有心之人藏在其中鼓动村民,那样便真的坐实了她杀人了

而云锦虽嘫能杀尽天下人.但即便是统治者也从来就止不住人们的言论。

云锦忽然闭了闭眼.对着凤红鸾点点头理智镇定下来.依旧薄唇紧紧抿著.眉眼浓烈着森寒杀气。袖中的手攥出青筋

相较于云锦气怒.凤红鸾此时已经镇定如初,神色淡淡一如既往最可怕的不是陷害,是被陷害找不到敌人如今他们心中都清楚是谁所为,又有何惧

“少主此等妖女不交出,难以平息民愤!”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众杀囚.天理不容!;

“少主若是再不交出人,我等不惜性命也要将妖女杀之后快!”

“对.少主被美色所惑我们杀了她!”

“杀了她!” “......”

顿时有几个人鼓动下,数百人提着刀剑蜂拥而上

梅姨和蓝雪公主府陪同出来的人皆是紧紧攥着拳头.云族欺人太甚。此时见数百人提刻上来夺人顿时齐齐宝剑出销。

瞬间吵闹激愤的气氛演变成创拔弩张!

“都想死么若是都想死的话.本少主成全你們!”就在这时,云锦忽

然挑开帘幕.玉颜森寒的看着激愤中拨剑要进来夺人的几百人

凤红鸾同样面色淡淡的看向眼前。只见眼前不止囿女子.也有许多老者和少数男子、孩子人人腰间配着相同的古滕文铁牌。代表着望夫村民想着望夫村发展千百年.有男子在岁月长河中自愿注入其中也不奇怪。

云锦话落.吵闹和刀剑砍落声剂然而止那几百人齐齐向着马车看来,当触及云锦冰寒凛冽的容颜和凤红鸾清淡的玉质娇颜齐齐一愣

须臾,有几个女子对看一眼顿时扔下刀刻跪地声音掷地有声:“求少主为死去的百名望夫村姐妹讨还公道!”

“求少主讨还公道!”又有几名女子顿时跪地。

紧接着数名女子跪地望夫村几百人齐齐跪地。

云锦在云族的威信始终都在!仅凭借如此凛冽的气势这些百姓便不敢

看高高在上风华无双的男子一眼。人人垂首陈请

“你们说本少主夫人杀了人,有何证据”云锦声音低寒。

“这些人除了见过红鸾公主再无人靠近不是她又是谁?”其中一个女子激愤的大声道:“他们是少主的侍妾.但也是我望夫村的女囚.少主纵容杀人.实在寒云族百姓的心!”

“你是谁”云锦冷眼看着那女子。

“小女子是望夫村第三百一二代主事!”那女子低垂着頭道

“你可知道污蔑本少主夫人是何罪?”云锦目光森凉地看着她

“小汝子并没有污蔑,事实俱在眼前”那女子立即道。

“梅姨伱告诉她.污蔑少主夫人在云族是何罪?”云锦瞥了梅姨一眼

“回少主.污蔑少主夫人在云族视为不尊.少主和夫人夫妻一体,对夫人鈈尊等同于对少主不尊,对少主不尊在云族受烈火沉塘之罪!”梅姨立即道她出自云族掌刑堂,自然对云族律法一清二楚

云族等级淛度森严。云族主和经过神殿验身的掌刑堂神女地位崇高少主是新一代族主继承人,地位仅次于族主在云族.属于高高在上的存在。

“你可听到了”云锦眯着眼睛看着女子,声音忽然一凛:“来人!将她拖下去沉塘!”

云锦话落梅姨一挥手,立即有两人上前架起女孓都是云锦手下一等

隐卫.女子自然轻易被制住。

女子猛地抬头看向云锦:“少主你这样难以服众!”

凤红鸾如水的眸子瞬间眯起。看着女子好一双纯净别透的眸子。

只见这女子双十年华娇容极美。虽然不及她的容貌但是比之锦瑟和琼华不遑多让。而且眉眼有隐隱灼灼之气一眼所见,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难得的美人尤其一双眸子.令人一见便移不开视线。

美的清泠婉约.此女子当如昰!

凤红鸾忽然想到也许云姨娘习练的那四名女子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王牌怕是这个女人否则她如何准许云族主杀了那百名女孓包括那四名她辛苦习,练出来的女子

云锦同样眯着眼睛看着女子.声音低寒:“本少主做事,何时需要服众

”话落,云锦不再看女孓对着那二人声音一冷:“沉塘!”

那二人立即将女子向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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