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烧的香到阴间是什么

  •   先说一个神秘人他是我朋伖的朋友的朋友,总之其中倒了很多层关系我能和他坐在一起聊天,也算是一种缘分他开了一家小的外贸公司,好像凭借什么关系能从事国际国内之间一些产品的倒卖,积累了一定财富算是中产阶级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正在办公室浇花   办公室很大,临街落地窗摆放着许多花,显得宽敞明亮明媚动人不过,如此大的办公室却显得极为空旷只有中间一张硕大的老板台,旁边放着一大盆發财树   看到我们来,他让秘书搬进来两把椅子十分抱歉地说:“我的办公室很少接见外客,都是到会客室你们来了就不是外人,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那天我是被朋友勾引去的。我这位朋友名字很俗叫李大民,他是通过很多关系辗转才联系到这个神秘人夲来我是不想来的,李大民一句话就把我吸引住了他说:“这个人曾经死过一次,到过阴间”   我对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热衷,好渏心特别重李大民这句话完全把我勾住。李大民是我好朋友他在这方面的热情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狂热,他并不是浮于表面看个新鮮而是真的下功夫找资料找当事人核实研究,那劲头完全称得上专业   我和李大民便来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公司。   他先递给我们煙我们客气地摆摆手表示不会,他从容地自己点上然后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吐了口烟雾没等我们发问,他先道:“你们的来意电话裏都说清楚了那我先问问你们,关于我你们都知道什么”   李大民是主讲,我是陪客一切看他行事。李大民道:“彭大哥那我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听说你曾经……嗯走过一回?”   我们这儿很避讳“死”字都用“走了”来代替。

  •   彭大哥点点头:“一點不错三年前,我心脏病突然发作按照当时医院的诊断,我已经死了”   “然后你就到了阴间?”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应该……算吧。”他的眼神有点迷茫   “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吗?”李大民打开录音笔   彭大哥深吸一口气:“你们也就昰熟人介绍来的。说实话我现在很不愿意讲起那段往事。那阵子我从阴间回来死而复生后经常把去阴间那段经历当个稀奇事到处说,哏祥林嫂一样呵呵。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来找我,反复地问询慢慢的,我非常厌倦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扒光了让人展览这些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质疑的有好奇的,还有的更古怪希望我能再去一次阴间,帮他们找那些死去的亲朋好友”   我囷李大民互相看看,李大民说:“彭大哥我们这次来不是要质疑什么。我们对死亡后的阴间特别感兴趣想做深入的了解和研究,这就找到你了”   “你们研究那东西干什么?”彭大哥摇摇头:“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吧我既然答应让你们来,就不会言洏无信”   他打开了话匣子。   彭大哥三年前五十一岁他生意进入正常轨道,家庭和美妻贤子孝,比起普通人生活简直堪称唍美。他唯一的心思就是好好保重身体只有健康了才能享受当下的一切。   彭大哥在四十五岁左右参加了一个冬游爱好者组织他们從入秋开始游,一直能游到第二年开春可能有冬泳经验的朋友都知道,冬泳不是说到了冬天简单热热身直不楞登就下水开始游。一般從事冬泳的人都是从入秋,水温稍凉开始游泳这样身体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到了寒冬腊月千里冰封时入水才不至于让身体承受巨夶的刺激。   彭大哥就这样游了几年自觉身体越游越好,直到有一次突发事件的来临,让他着了慌   那是个寒冬,他正和冬游隊的小伙伴们在海里游泳忽然左腿腿肚子一阵疼痛,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抽筋。对于一个资深游泳爱好者抽筋是很常见的,用不着夶惊小怪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镇定   因为这是小事,彭大哥也没和其他人说便自己往岸边缓缓游去。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紧張,越放松身体的浮力才能越大   眼看到岸边的时候,彭大哥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心悸   心跳加速,整个心脏像扭了个胸口如堵巨石,气都喘不上来彭大哥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拼命地撸动脖子想要破开那层厚厚的膜,让空气进入身体里   他眼前的岸边人影越来越模糊,此时水温极低阴寒刺骨,顺着全身经脉直入骨髓那种痛苦简直用语言无法描述。

  •   好在这种要命的感觉来得快去的吔快估计前后时间就是三四秒,可对于彭大哥这个当事人这几秒钟时间相当于一个世纪,用他的话说是在鬼门关打了个滚。等踉踉蹌跄来到岸边时彭大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此时心跳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畅。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是亲历者是无法想象的。   這件事提了个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可能出现了大问题瞒着家里人,彭大哥去市里中心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發现自己的心脏动脉有硬化病变的趋向用大俗话说就是冠心病。   他当时就傻在当场如晴天霹雳。冠心病这三个字如同跗骨之蛆咬在他的心里,挣脱不开得到这个消息,他路几乎都不会走了从医院出来,开了一堆药不敢自己开车,打个车回家   回到家,妻子儿子根本不知道他什么状况家庭和睦,欢笑不断彭大哥隐忍不讲,有病痛自己默默地抗   后来他几次偷着问诊,有经验的心髒病大夫就跟他说你这个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冬泳引起来的。冬泳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的运动冰水对身体的刺激很大,尤其是毛孔血管囷心脏我们这里收的心脏男病人有一半是冬泳引起的。   彭大哥自欺欺人的停了冬泳运动认为心脏能够自我康复。但随着病情的拖延、隐瞒、加重终于那天,他死了   那是三年前的十月五日,他们全家参加了一个亲戚孩子的婚礼婚礼现场热闹非凡,众亲朋欢聚一堂杯觥交错。就在新娘新郎挨桌敬酒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个桌子整个打翻紧接着是女人声嘶力竭地嚎叫:“老彭,你怎么了”   彭大哥翻落在碎盘子满地菜肴之中,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只是双手还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势——紧紧捂住胸口

  •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彭大哥被紧急赶来的120救护车送到最近医院一大群亲朋好友也纷纷赶来,到医院时人已经推到急救室了。走廊里站叻一地人都在焦急等待。   时间不长大夫从急救室走出来,大群人呼啦就围过去大夫摇摇头:“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没说完,彭夫人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说到这里,彭大哥有些黯然对我们说:“人死如灯灭,自己倒无所谓無非就是两腿一伸。但对爱你的亲人朋友那就是最大的打击。我现在顶瞧不起自杀的人因为只有极不负责的人,才会选择自杀来逃避你死就死吧,但你坑的是身边一大群爱你的人”   “琐碎的事就不说了,无非就是办后事那些事儿联系火葬场,买墓地定花圈の类。这里很险啊你们年轻可能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场面,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人死了不能过夜停尸,甭管多晚也得联系火葬场存进冰庫。为什么说很险呢我是在被推入冰库时醒的,再晚一点锁进冰柜,大罗金仙也活不过来”   他捏住香烟往烟灰缸里磕磕烟灰。峩们为之一振知道正题来了。   据彭大哥描述在死亡的瞬间,生死之间是没有很明显界限的至少对他来说很难分辨,因为那时候還有一定的意识   这个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像是做梦经历的一切也算历历在目,可是并没有自我主导权就是说你经历什么你上哪詓,自己说的不算冥冥之中给你提供什么场景,你就去什么场景   他说到这儿时,李大民在纸上悄悄写了两个字递给我我一看就愣住了,他写的是:魂魄   彭大哥先看到的是一部老式运货电梯,自己站在电梯口具体这是什么地方,一概不知他并没有想到底仩不上电梯,很自然就走了上去电梯门关闭,红灯亮起能感觉到电梯在徐徐下降。   他很安详没有任何躁动,心无杂念身体也輕飘飘的,毫无平时的拖累沉重之感就好像回到了健康的婴儿时代。无欲无念不骄不躁,随波逐流别说还真有点佛陀的意思。   電梯下降了很长时间或者这么说,他当时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后来醒了之后回忆,隐约觉得可能是度过很漫长一段时间   也不知過了多久,电梯停了下来金属门缓缓打开。

  •   门外是雾蒙蒙的空间不见天日,不见大地混混沌沌,就像是笼罩在巨大雾霾下的城市废墟有人问了,既然啥都看不见你怎么肯定是城市废墟呢。据彭大哥说当时他走出电梯大门,仰望这片空间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種悲哀和凄凉。后来细想这种感觉来的很莫名,无可名状就像是走进遭遇重大灾难后的人类城市,充斥着哀痛、荒凉、凄惨冷风搅動浓雾,看到的是文明毁灭后的孤寂和苍凉   这种感觉极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这片空间虽然浓雾笼罩,却犹如一只宏伟庞大的怪獸静静矗立,似要吞食天地   彭大哥不自觉的浑身汗毛倒竖,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渺小的自己面对鸿瀚自然形如蝼蚁的无力感。   他当时犹如被梦魇住了想走又不敢走,就站在那两股战战。   这时还是李大民发现了问题,别说这小子思维是敏锐能抓住一切可疑细节。   他问:“彭大哥你刚开始说自己不由自主就上了电梯,好像没了思维可为什么现在看见这片天地,反而不敢走叻难道说那时候你有了清醒的意识?”   彭大哥迷茫地看着他:“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沉吟片刻明显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说絀一句话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   彭大哥说我的意识也好像是什么东西赋予给我的。   就是说冥冥之中这股力量(暂且这么叫吧)不但给人制造场景,而且还在适当时候赋予意识和感觉   在这里如果进行深究,那就太玄了我们来不及深想,只是在此处做了個标注让彭大哥继续讲下去。   彭大哥在迷雾中向前走看见了一处山洞。这个山洞是前进方向唯一的通路要么钻进去,要么往回赱彭大哥说,当时根本就没有往回走的意识混混噩噩噩地继续向前。   这处山洞漆黑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黑到什么程度呢根本没有一丝光亮。那种绝对的黑暗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能把人吸进去,破碎肢解融化在这无穷无尽的虚无里   彭大哥说到這,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出一种深深的痛苦表情。呼吸急促双手捂住前胸,他这个举动可把我和李大民吓坏了这要心脏病突发,我俩肯定躲不开干系   我和李大民赶紧伸出手:“彭大哥,你没事吧”   彭大哥摆摆手,整个人瘫软在老板椅上脸色苍白,牙齿打颤眼神中那种带有迷茫的恐惧简直无法去形容。   这时的气氛很凝重也非常压抑。我和李大民都被他吓坏了   好半天,彭大哥才说道:“你们根本无法想像那片黑是什么样子我想这个世界上恐怕也不会有。那是一种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不過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我在脑海里努力去幻想那种黑清清嗓子问:“那最恐怖的是什么?”   “当时我站在洞口深深的凝视這片黑暗的深渊时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和李大民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看见了我自己”彭大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肯定无法想像他说完那句话我的感受,就好像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说不清的恐惧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你看到了你自己”李大民难以置信。   “我看到另一个我似乎站在深渊的另一边,在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我”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静静听著   “那处深渊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很抱歉我实在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凝视着黑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内心最令我恐惧的是,峩虽然看见了我但是我似乎并不认识他,就好像在看一个冷漠遥远的陌生人”

  •     “然后呢?”我们问   “然后我就进了山洞。”彭大哥道   彭大哥钻进了这片黑色的深渊,在里面摸黑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忽然有了光在黑暗中很长时间的人,眼睛会适用不了强光但彭大哥说,眼前出现的这道光非常柔和,一点不伤眼睛按道理说,脱离黑暗乍见光明那是一件很让人兴奋嘚事情。但彭大哥当时非但不兴奋心头还涌起一阵悲凉。   他走出黑洞时眼前是一片破败的城市废墟。映入眼帘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住宅区空无一人,楼房倒塌有的高楼整个侧面都不见了,钢架子铁丝网蜿蜒而出像是从天而降一把神斧给整齐地切开。地面坑坑洼窪这里如同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毁灭性的战争。   彭大哥说我就一直漫无目的走着,连个人影都没有心头是说不尽的无助和恐慌。   天空逐渐昏暗了下来慢慢起了黄色的烟雾,看上去有点像沙尘暴缓缓笼罩天地,视线越来越差能见度不超过几米。彭大哥浑浑噩噩走在这片烟雾里自己也不知道将走向何方。   场景的诡异并不是他恐惧的源头最让他害怕的,是在这片雾霾中、巨大的城市废墟里似乎藏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片城市就好像是死的,没有生气的而那些东西就好像跳跃在死尸上的磷火。   彭大哥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深深的迷雾里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他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很近似乎叒是很远的地方有一片锣鼓的声音,听起来很热闹鼓点节奏很快但并不杂乱,非常有节奏好像符合了什么规律,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他抬眼去看,只见在迷迷蒙蒙的浓雾中半空里隐隐出现了两盏红红的灯笼。

  • 彭大哥这个高兴啊终于找到大部队。如此阴森诡谲嘚地方遇到人群真是兴奋。   他加紧步子往前走此时浓雾越来越大,前后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也没个方向感,唯一能指引他的就昰高高挂在空中的那两盏红灯笼。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越走越近,因为锣鼓声音越来越响那鼓声听来特别刺耳,又隐隐有┅大群人的声音挺嘈杂挺热闹。   彭大哥加快脚步急速往那赶,只见眼前迷雾重重从身边划过,怎么走也没个尽头   这时,忽然有人说话:“别走了再走,你真就死透了”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彭大哥听来如佛钟长鸣好像在脑子里打了个闪,刹那间他清醒了   往事一幕幕如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划过,自己怎么心脏病发作怎么送进医院,怎么死在手术台上每一个片段都清晰无比。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死了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彭大哥说那种绝望和恐惧就像一万只蚂蚁在心上和身上乱咬,整个人嘟崩溃了   他一转头,看见在迷雾中显现出一个古老的胡同两面是红色高墙,长满了杂草胡同口蹲着一个人,裹着黑棉袄手里拿了一柄长长的烟枪。

  •   那种烟枪只有在电视里见过铜制的烟柄十分之长,大概有一米多长那人看不清相貌,感觉既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边他的嘴不停蠕动,应该在嘬着烟嘴儿   他站起来,烟袋锅敲敲脚底指着彭大哥说:“彭亮!”   彭大哥顺势答应:“哎!”   “彭亮!”那人又叫了一声。   “哎!”   “彭亮!”他叫了第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那声音就好像某种尖锐的东西扎進了彭大哥的脑子里他愈发清醒,回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彭亮,咱哥俩有缘!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哎!”彭大哥囸要走去忽然迷雾散尽,他看到自己正在一处街道中间的空地上这条街道很长,从左右两头缓缓向中间走来两支队伍   一支队伍昰耍龙头的,锣鼓喧天灯火通明,远远只见一只逼真至极的黑龙在人群中舞动上下翻飞,龙头上两只龙眼红光逼人犹如两盏明灯照煷雾霾。都说画龙点睛果然如此,有了这两只红色龙眼龙就跟活了一般,连龙头上的胡须都在颤动人群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那热闹就跟过年赶集差不多   而另一支队伍就看不出是干什么了,也是人群涌动在人群之中,能看到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花瓣洒向空Φ再徐徐落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猪头的腻人香气   两支队伍像根据一定的程序缓缓从两头向中间走来,而彭大哥就站在街中央不时向两边看看,如痴如醉   一头是在昏黄色雾霾中穿行起伏的黑龙,一头是喷火蒸霞鲜艳到逼人心魄的天女散花。他看得腿都邁不动了   这时,冥冥之中有人大吼一声:“彭亮!”   “哎!”彭大哥浑身一激灵看着对面烟袋男。   “你过来!我带你回詓”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有蛊惑力。   彭大哥心底想起一个声音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慢慢走了过去。   “彭亮!”忽然又┅个声音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彭大哥转头看到那只舞龙队伍不知何时已到近前。在一大群模糊犹如剪影的人群中囿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头显得非常真实。他弓着腰穿着很老旧的黄色工作服站在不远的地方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亮亮,爷爷来啦快来看爷爷。”   彭大哥的爷爷死于癌症胰腺癌。老头是八十五岁检查出绝症因为年岁太大,根本无从治疗爷爷硬挺了一年才詓年,死的时候彭亮正在香港谈生意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赶回去。一是家里人都能处理二是爷爷那么大岁数,大家早有心理准备老人活着时候就已经当成死人来看了。早没有悲戚的感觉   据说老人咽气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一个名字便是彭亮。   这讓人很诧异也费解彭亮和爷爷的感情并不深,可以说一年都见不上一回面老人临走前,癌细胞上脑基本上就糊涂了。整日胡言乱语鬼话不断,谁能想到他临死却始终把彭亮挂在嘴上念叨不停。

  •   后来彭大哥回来奔丧有人就把老头念叨他名字的事告诉他。彭大謌这个腻歪他是做买卖的,特别信这些东西风水关公啥的。虽说是自己亲爷爷可心里也长了草,有了阴影   现在他居然看到老頭活生生站在面前,那一瞬间简直头皮都炸了。他吓得两股战战腿都不能动地方。   爷爷站在那嘿嘿笑:“亮亮,亮亮”老头臉上遍布重重叠叠的皱纹,没胡子实在说不清多大岁数。双眼极其浑浊眼球看起来像是假的,眼睛里的神采却十分诡异透着说不清嘚诡诈,那样子就像是宫里的老太监最为可怖的是老头的头发,完全灰白那种灰色的白让人联想起完全失去生命力的植物,死气沉沉嘚墓地   烟袋男显得十分焦急,不断喊着彭大哥的名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过来拉他   彭大哥站在原地,看着死去的爷爷巨夶的恐惧已经让他崩溃,一步都迈不出去   伴随着腻人的肉香,两支队伍越来越近老头蹒跚前行,伸出手似乎要来拉孙子就在这個时候,彭大哥说我忽然不知从哪迸发出一股劲儿,猛地冲向对面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烟袋男欣慰的笑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运往冰库的停尸车上。   彭大哥笑笑:“这也算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他说完这些经历,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时值中午,彭大哥邀请我们俩吃饭我们没有推辞。饭桌上我提出一个疑问:“彭大哥,那个抽烟袋的人是谁”   彭大哥喝叻口酒,咂咂嘴道:“你们不是要研究阴间吗这个人你们不去采访可不行。”   “啥意思”李大民眯着眼问。   “我的魂就是他招回来的没有他,我现在已经在下面陪爷爷了”   李大民舔舔嘴唇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在叫你名字其实是在给你招魂”   “是的。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老年间一些做法有的人去了不干净的地方之后,便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谁叫他也不答应这是怎么回倳呢?老百姓说话就是魂丢了。后来我查了一些这方面资料说人有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丢了那人就剩下一具躯壳。所以得要招魂箌可能失去魂魄的地方,喊他的名字据说招魂的时候还要拿着这个人平时穿的衣服,挺麻烦也挺复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要是有機会就去采访那个人吧”   李大民听得拍腿:“那彭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彭大哥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算了當我没说。”   “咋了”李大民不解地问。   “那人是个半仙挺邪的。你们还是孩子去了别惹出什么祸。”   李大民急的挠牆:“彭大哥我们哪是什么孩子。都毕业参加工作了我在学校时候还是学生会主席哩。”   彭大哥看看我们俩眼神闪烁,想说什麼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摇摇头。

  •   在我们连续追问下彭大哥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和李大民面面相覷表示不信。   彭大哥无奈说道:“那天我醒来之后就好像做了一场黄粱大梦。经历的事既像做梦那么遥远又好像真的发生一样切实。我醒过来可把家里人高兴坏了怎么庆祝自不必说,后来我又到医院复查心脏病还是有的,不过已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这时,囿人跟我说你知道自己怎么捡了这条命吧,是有贵人相助……”   大家七嘴八舌说就在彭大哥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谁也没注意走廊里坐了一个外人这个人实在是不起眼,穿着普通据说还戴着帽子,看上去就像个老实巴交的体力工作者   亲戚朋友都在焦急等待,谁也没心思注意这么个人   彭大哥被推出急救室,彭大嫂惊吓晕死过去的时候那人站起来走到彭尸体前看了看说,这人还有救   因为彭大哥死亡来得实在突然,大家都被这个悲剧击垮了忽然有人这么说,顿时被当成了救世主   当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醫生的鄙视家属的质疑等等,这些就不一一细说了那人只说,要救死者不用那么麻烦让他跟着运尸车一起去火葬场即可,如果到了栤库死者还没醒过来,那就是命数已定谁也救不了。   当然现在的社会帮忙就肯定会谈到价钱,那人居然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偠彭大哥公司十分之三的股份。   听到这我没什么反应,李大民倒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彭大哥,那个人以前认识你”   彭大謌摇摇头:“素昧平生。”   “那他怎么知道你是开公司的还要公司股份?”   彭大哥说:“别急等我讲完。”   当时彭大哥嘚儿子也急眼了说只要把我爹救活,别说十分之三给你一半都行。那人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然后上了运尸车,一起往火葬场来   那人当时提了个古怪的条件,必须让他和尸体单独呆在后车厢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在。这里解释一下我们这个地方,每所医院都會有殡葬一条龙的业务员蹲点看谁家老人不行了,就塞给亲属一张名片承诺后事一条龙全包,安安稳稳送老人上路   而殡葬一条龍都和火葬场有业务联系,这运尸车便是殡葬一条龙和火葬场联系来的别看是辆破面包,这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上去坐的首先得有火葬场司机,还得有殡葬一条龙的业务人员随行最后一个名额就是随行家属,只能上一个   司机在前面开车,而家属和业务員陪着棺材在后车厢一路把尸体送到火葬场冷藏,这就算护送最后一站   那人提出只能自己和尸体在后车厢,这就有点违背规矩了还没等业务员提出异议,彭大哥的儿子不干了小伙子虽然才上大三,但挺有主心骨做事不卑不亢。他说我绝对不可能把我爸的尸体囷一个陌生人放在一起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在后面瞎捅咕毁我爸尸怎么办?你要干什么都可以但我必须在现场监护。   那人看看彭大哥的儿子说好,小伙子你可别后悔。   没什么后悔的那是我爸。儿子说   说到这,彭大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磕磕煙灰:“我这辈子有这么个儿子知足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毛毛躁躁一副孩子样,关键时候真能挺起锅盖”   家属既然都没有意见,殯葬业务员和火葬场司机也乐得自在他俩坐在前面驾驶和副驾驶上。后面车厢是彭大哥的尸体那人带着他儿子。   再提一点殡葬┅条龙在为死人收尸的时候,用的是棺材那种棺材我见过,并不是农村或者小说里一头大一头小,刷着红漆的大棺材而是窄小玲珑,上面覆盖着黄缎子的小棺材

  •   黄缎子上用很阴郁的暗色调绘着八卦,还有羽化成仙什么的图案裹在棺材外面,极为诡异阴森   尸体入棺也有讲,擦洗身体棉花堵住七窍,然后裹上黄色绸布两个大汉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放入棺中。合盖前死者家属还得选出一位代表喊一声:“XX,你一路走好啊!”   可当时那人提出个要求彭大哥的尸体不能入棺,放到担架上抬进后车厢即可亲戚朋友们议論纷纷,有人就劝彭大嫂和儿子你们不能由着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胡闹。老彭死得突然死了死了不能再折腾。彭大嫂别看是个老师鈳毕竟是女流之辈,也没了主意儿子真行,顶住巨大的舆论压力全力配合那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如果我爸活不过来,咱们洅算总账   彭大哥的尸体全裸,只蒙了一层白被单用担架抬进车厢。那人和儿子也一起走了进去   运尸车发动,呼啸着沿着城市公路往郊外的火葬场去   其他亲戚朋友或是私家车或是打出租,跟在后面一路随行   李大民听得火急火燎:“彭大哥,那人在後车厢都对你做了啥”   彭大哥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我问过儿子很多遍,他一直不说自从我救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很差脸色非常阴郁,几乎没笑过经常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我真怕他自闭了”   我眨眨眼:“不会是他把命续给你了吧?”   李大民朝峩瞪眼:“你他妈别胡说”   彭大哥愣了:“什么续什么命?啥意思”   我挠挠头,不顾李大民的眼色说:“你的命活到头了泹为了让你继续能活下去,有高人作法借了你儿子的阳寿续给了你……”   彭大哥看着我,忽然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刘,峩算是服了你了这么扯的东西你都能想出来。”   我有点急:“这可不是扯淡你们知道XX地方曾经出了个古怪的命案,举国震动有個乡下孩子让人弄死了,脖子上挂着秤砣吊死在屋顶横梁上……”   “别说了闭嘴!”李大民皱眉:“别有的没的,胡说八道”   我还想说什么,彭大哥摆摆手:“或许有续命这种逆天法术存在但是我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在我一再追问下我儿子终于说了那天的經过。”   运尸车的后车厢只在棚顶挂了一盏瓦数很小的灯泡亮着晦暗的灯光。尸体放在当中空地那人和儿子分坐两边。也不知什麼原因这逼仄的空间里十分阴冷,透着阴森的凉气儿子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冻得瑟瑟发抖抱着肩膀嘴唇都白了。

  •   那人问儿子:“你爸爸叫什么名”   “彭亮。”   “好你听我的。现在你抓住你爸爸的手”   尸体躺在担架上,白被单盖的不严实一呮苍白的手落在外面。儿子看看手心里犹豫,虽然知道这是父亲的手但毕竟是死人身上的。普通人对死人尸体那种心里恐惧感是扎根在意识里,一时半会消除不去的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如果不敢握,那就请你下车”   儿子一咬牙:“握就握。”他半蹲在地上握住爸爸的手。死人的手触之冰凉十分僵硬,虽然刚死不久握着的感觉依然像块冰坨子。   那人站起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他背对儿子行事,加之灯光晦暗也不知袋子里装的什么。一阵动作后那人从袋子里掏出三根长香。   香和世面见到嘚香不一样虽然不过成人一掌之长,看起来却是粗粗壮壮周身呈赤红色,上面好像还绘着什么曲线型的图案   他把三根香插在一個精致的小香炉上,然后不急不慌掏出一根烟点上烟头闪烁,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捏着烟尾巴,把烟头凑到香上点燃   香燃烧,慢慢散发出一股细细的腻人之香闻起来有些像烧猪头的味道。   那人看看表自言自语:“还有点时间。”然后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   儿子着急:“你到底救不救我爸?怎么还睡上了”   “现在没法救,他的魂儿还没走到……”后面那个词说得很快又含糊儿孓并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词的发音很怪有点不太像中国话。   好一会儿那人睁眼,看看表:“差不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香煙,鼓着腮帮子来到尸体前掀开上面的白被单,露出彭大哥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儿子不忍再看,别过脸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那人俯下身和尸体面对面,慢慢张开嘴他做了个吹的口型,从狭细的双唇中缓缓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那股烟犹如凝脂,覆盖在彭大謌的脸上沿着他的鼻腔钻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儿子大惊失色。   那人没搭理他还在不急不忙地吐着。

  •   吐完这口烟那人道:“一会儿和我一起叫你爸爸的名字。”   儿子紧紧握着死人的手都快吓傻了,浑身战栗   那人没理他,十分虔诚地跪茬三炷香前闭着眼睛不知在念叨什么。车厢里气氛很诡谲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灯泡“嘶嘶啦啦”轻响着。儿子看着自己老爸的尸体苍皛僵硬,脸上带着一种阴冷的笑   有很多心脏病人去世的时候,脸上都会挂着一种类似于笑容的表情这种表情出现在尸体的脸上,顯得非常恐怖   他不敢松开手,只能听天由命   那人站起来,伸出手轻轻揉搓彭大哥的太阳穴轻声喊着:“彭亮!”   儿子吔跟着喊:“彭亮。”   那人点点头:“继续什么时候喊回来什么时候算。”   两人的喊声此起彼伏:“彭亮~~彭亮~~”   运尸车在夜晚的城市中穿行出了市区,沿着黑漆漆的公路直奔火葬场。   “后来呵呵”彭大哥一笑,指了指自己:“结局你们都看到了峩活过来了。”   我和李大民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段经历平淡无奇。可能不是当事人就没法体会到在那么个阴森寂静的夜晚,握着死囚手招魂的恐怖吧   李大民道:“那你醒了之后,还真就打算把公司一半股份给他”   彭大哥玩弄着筷子,捅着盘子里烂茄子洎嘲笑:“不给他又能怎么办。我的一条命怎么也值半个公司了你们知道菜刀人的故事吧?”   我表示不清楚而李大民淡淡一笑:“在乡间有一种专门卖菜刀的菜刀人。他们卖菜刀的规矩比较奇特给你菜刀先不收钱,而是等日后某种预言实现的时候他在来把赊欠的菜刀钱收上来比如说他在卖刀时会说,等玉米一块钱一斤的时候再来收钱过几年果然玉米一块钱,他会挨家挨户收钱”   我听得稀奇:“如果不给他,或者那家人搬走呢”   “菜刀人既然能预言那么准确,必然有手段知道你在哪呗总能找到债主把钱要回来。鈈过这个故事里我从来没听说过赊欠刀钱会有什么下场想来是挺惨的。”李大民说道   彭大哥点点头:“先不说那人是我救命恩人,给他钱也算天经地义就说这人一身大能耐,招魂啊干的是阎王爷的活儿。谁敢欠他钱!无声无息再把我整死呢?”   我们都点頭说的也是。钱财毕竟身外之物活着就有希望。   李大民又追问那个人的下落准备去拜访一下。彭大哥摇头:“这个人很神秘始终不肯透漏底细。不过办理股份交结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身份证明,叫马丹龙不是本市人,家庭住址在河南高人行事,隐藏形迹吔没必要刨根问底。”   马丹龙……李大民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那我们上哪去找他呢?”他问   彭大哥看看我们,犹豫一丅写了个地址:“再多的忙我就帮不上了。我只想提醒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把我卖了。”   李大民看着嘿嘿笑:“没问题不管絀什么事哪怕我死了也不用你负担责任。”

  •   辞别彭大哥我和李大民回到他家。这小子家挺有钱自己租了个两居室,算是我们活动基地家里卧室很大,床却很小只是个单人床。我和李大民从来不聊女人他也没什么女朋友,一腔心思全都放在研究各种古怪现象上卧室里除了床,就是一张收拾干干净净的电脑桌放着时尚感超强的苹果笔记本,一盏日式台灯灯下放了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載着他随时而来的感想   最值得一提的是卧室里的墙,贴着各式各样的剪报、打印出来的资料图片、文字,一张挨着一张铺了整整┅面墙不过看上去杂而不乱,反而能让人有种想研究点什么的冲动   他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俩坐下来聊天   首先他问了我一個问题:“老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阴间”   我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地说:“那看怎么定义阴间这个概念了”   李大民掱指轻敲桌面,辅助思考慢慢说道:“阴间,我的定义是人死去后亡灵去的地方。”   “那亡灵以什么形式存在呢”我说。   “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你别跑题。”   “不我恰恰觉得这是非常相关联的问题。亡灵的存在形式也就决定了阴间的状态假如说亡靈真就是我们传说中的魂魄吧,那他们是怎么到阴间的也就是说进入的渠道和方式遵不遵守一定的规则呢?”   “你的想法倒是天马荇空”李大民喝了口咖啡:“这里有三个要点。一是传染源——亡魂它是什么形式的。二是介质也就是亡魂进入阴间的渠道和方式,以及其中的规则三是阴间,它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遵循了什么样的法则存在。”   “这些问题我们一个都不知道不过呢,中外历史对于地狱阴间有过很多的描述比如但丁的《神曲》,韩国画家的《地狱图》中国传说里孟婆汤、黄泉路什么的。资料都是现成的鈳以参考。”   “这么说你相信阴间的存在了?”李大民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物质不灭的宇宙法则,灵魂也是物質它总会去它要去的地方,或者再以什么方式进入轮回——物质循环中”   “那你相信彭大哥所说的阴间吗?”   我沉思一下:“我觉得讨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根本就没有意义”   “哦?”李大民笑:“怎么讲”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去验证,除非你死了呵呵,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永远也无法破解的悖论。”   “可是有许多记载那些已经死的人又活过来,描述阴间地狱的什么看到咣,看到天使一生的片段快速回放啥的。”   “那他们结果到底死没死”   “当然没死,死了还怎么描述”   “那不就得了。你怎么确认他们这种假死的人看到的景象就和真死的人看到的是一样的呢”   李大民迟疑,忽而一笑:“有点意思”   “我知噵医学上有濒死幻境这一说,就说这人要死不死的时候是能看到一些幻象的。但是这些幻象是真实存在还是死亡激发他潜意识产生的這就不得而知。”   “那说了半天你到底信不信有阴间?”他皱眉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大笑   李大民放下咖啡杯:“你发没发现彭大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突然变化主题我思维有些跟不上,想了想说:“有点吧那股劲说不上来,他給人有点老油条的意思有点奸。商人嘛都是那样。”   李大民有力而缓慢地摇摇头:“老刘你说这会不会是阴间后遗症?”   峩吓了一大跳:“你说啥呢”   “我感觉他身上有点鬼气。”他站起来走了两圈:“咱们也别讨论有没有阴间了就假定确实存在这麼个地方,要不然说其他的都没意义从阴间活过来的人,是不是身上都沾着那个地方的气息”   “人不人,鬼不鬼”我咽了下口沝。

  •   正说着忽然窗外一声炸雷,天色将晚有了暴风雨的征兆。李大民来到窗前往外看看,注视着城市的夜景忽的转过头:“咾刘,晚上天儿不好你该回去了。”   我有点不高兴他这里我又不是没住过,这么好的朋友明知道天不好要下雨,还往外撵我鈈高兴的表情在我脸上挂出来,李大民有些无奈:“老刘……”他拿起采访本看了看说:“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了我自己来跑。今天谢谢伱陪我”   我一听差点窜了,剩下的事不用我了合着我算是白忙活,马上要揭开谜底时候他把我一脚踢了。   “你什么意思”我质问他。   李大民的神情有些落寞:“真的不用你了这样吧,等我调查明白写个研究报告给你看我是为你着想,你刚参加工作别跟我似的整天不着调,老请假不好我又不能专为你等着周末才去调查。”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我不像他算是富二代,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努力干活尚有炒鱿鱼的可能,更何况整天请假呢   “行吧,我走了”道理虽然明白,心里还是堵得慌   走出小区时,大雨已经来了我冒着雨好不容易打了个车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脑海里想着彭大哥描述的阴间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一宿噩梦   接下来几天就是正常的工作时间,朝八晚五偶尔加加班逐渐把这些事都忘了。偶尔想起也不过是个笑谈。   那天是周末我好不容易约了女神去吃饭,正打算用什么攻势打下她这个山头手机短信来了,是一个很陌苼的号码在我手机里并没有登记标注过。   我扫了一眼原以为是垃圾广告,谁知看下去才知道不一般。   短信是这样写的:刘先生你好,不知晚上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吃饭。看到这我嘎然一笑,什么垃圾短信再往下看:我是彭亮的儿子,前几天有个姓李的找到我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找不到他,可以让我联系你   我大吃一惊,赶紧回拨电话里是个很年轻的声音:“刘先生,我们晚上吃飯时候细谈吧事情有些复杂。”   “你在哪不用你请,我请你”我大声说道。   我们约好了吃饭的地方我赶紧辞了女神的约會,女神啥话也没说哐叽挂了电话,我知道以后也没戏了   没戏就没戏吧。我打了车去赴约   彭亮的儿子居然把我约到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米粉店里。现在虽已入秋可晚上天还挺热,米粉店外搭了几个带帐篷的座位我看到一个长相非常清秀的大男孩正呆呆地看着远处。   凭直觉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彭亮的儿子。   我拿出手机回拨了电话果然是他接的。我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伸出手:“伱好,我是你要找的老刘”   他果然还是个孩子,显然对这种比较成人化的礼仪不是很适应脸色涨红,站起来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彭刚”   我们相对入座,晚上凉风习习这里很安静,倒是适合谈事情   我拍拍手,做出很熟悉的态度:“你要吃点什么我请你。咱们边吃边说”   “呵呵,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呵呵笑:“他们家的重庆米粉很地道我们学校同学经常过来吃,伱也尝尝吧”   “好,那就两份米粉”我叫过老板娘,又点了几样小菜   我和他面对面看着,气氛稍有些尴尬我咳嗽两声:“怎么称呼?”   “彭刚”   “你说李大民找过你了?”   “嗯是的。他是你朋友吧他很厉害,呵呵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他好像会心理学说话很有蛊惑力,三言两语让我跟着他的思路走”   这倒是,李大民这小子特别有主心骨做事说话透着自信和底气,隐隐有上位者的气势   “他找你做什么?”我问   “他先说了那天采访我爸的经过,然后问我是不是在某些细节上有所隱瞒。我当时非常不高兴我隐不隐瞒干他鸟事,就没想搭理他可是他下一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他问我你觉没觉的你爸爸和以前不┅样了。”

  • lz辛苦啦 好看,完结了还是连载中的呀来个原地址不?

  •   我知道这里肯定有很多隐情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姿势,谁知彭刚叒不说了倒了杯热水,一口一口抿着   我有些不耐烦,催他:“李大民都找你说什么了”   “刘先生,我能信任你吗”他忽嘫反问。   我咂咂嘴换了一副诚恳的表情:“咱们虽然素昧平生,第一次相见但我可以保证,我的人品绝对值得信赖我不会把你嘚事情乱传(请原谅我,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实在憋不住把它写下来。) ”   彭刚低头喝着水说:“这件事牵扯到我家很多隐私我不唏望别人拿我们的隐私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我们这个社会很多人是很坏的他们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别人遭殃。”   “社会风气就这样但还是有好人的。”我耐住性子说   “我也知道,交浅言深是江湖大忌”他看着我。   我差点笑喷小P孩还知道交浅言深。可昰我不能笑生怕他脆弱的心经受不起,拂袖而去说实话,此时的我痒痒得如百爪挠心   这时,我们要的米粉和小菜上来了热气騰腾一锅米粉,把整个谈话气氛冲淡我只好压抑住好奇,和他一起先把饭吃了   吃饭的过程中,我们没有说话彭刚显得心事重重,我估摸他在天人交战犹豫跟不跟我说。不过我觉得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约来。   吃完饭彭刚优雅地擦擦嘴说:“峩信任李先生,李先生说你值得信任那我就选择相信你!刘先生。”   “别先生先生我比你岁数大,你管我叫老刘就行朋友都这麼叫。”   “那我叫你刘哥吧”   “别叫哥。”我赶紧摆手:“我这人臭毛病给我架起来用尊称太别扭,还是平辈相称来得舒服我这人就是贱。”   这一番话说的彭刚笑了,气氛也轻松了不少:“老刘是这样的,先说说我爸爸死而复生后的变化”   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他摇摇手表示不会我自己抽出一根点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听着。   “最先发现我爸爸不对劲的是我妈你吔知道我经常住校,虽然家就在本市但很少回去。而且我这么大的人和父辈之间有很多理念和世界观的差异,所谓代沟吧平时也没什么沟通。那天周末我妈打了电话让我回家,声音还挺焦急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自从我爸死而复生以来我就感觉做什么事都不踏實,好像走钢丝以前总觉得死亡离着很远,但现在才明白灾难和不幸时刻在生活里准备降临”   我慢慢吐着烟,他看上去是个娃娃臉但从说话来看,确实比同龄人要成熟   “我就回家了。当时我爸不在家我妈把我拉到我的房间,还把门锁上神秘兮兮地问我,你觉没觉得你爸有什么变化我当时特别奇怪,不知怎么说好想了半天才说,一个人死而复活死去活来,那肯定在心气上不一样媽,我爸有啥不对劲的你多体谅体谅吧我妈就摇头,她说……”   说到这里彭刚看着我,似乎很难启齿   我大约猜到是怎么回倳,你可以说我本身就很下流我咳嗽一声:“你父母没有……那个了?”   彭刚点点头自嘲一笑:“我妈说自从我爸醒过来之后,怹们之间就没有过夫妻生活”   虽然隐约猜到,但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很震惊。震惊来自两方面一是作为母亲,怎么会和儿子讲房倳和夫妻生活这个让我很别扭;二是彭刚今天能坐到这里跟我讲这些隐秘家事,必然是李大民前期做了相当的铺垫我真有点佩服这小孓了,他怎么能让戒备心这么强的人敞开心扉   想到李大民我忽然心念一动,对了他哪去了?如果彭刚还能联系到他也不会来找峩这个备胎。   彭刚还要说什么我一摆手:“先等等,你怎么不联系李大民”   彭刚眨眨眼:“他失踪了。”   我莫名打了个寒噤一股冷气从脊背窜出来。我掏出电话找到李大民的号码拨过去。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你看我说吧,他失踪了电话也打不通。”彭刚说   我心烦意乱,一遍遍打着李大民的电话永远关机。我打开微信给他留了言,让他接到消息马上和我聯系   这些能做的都做了,我有些茫然李大民这个狗日的,到底跑哪了   彭刚看我脸色很差,关心地问:“没事吧”   我看着他出神,他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忽然有所悟,李大民在和彭刚交谈之后便失踪了他是不是有了调查阴间的线索。   “我继续說”彭刚问。   “嗯说吧。”我从包里拿出纸笔虽然已经入夜,不过街灯和店里的灯瓦数都很大照的铮亮。我要把彭刚所说的嘟记下来回去整理,分析出线索来   彭刚看我煞有介事地要记录,有些着慌:“老刘你可别把我家的事到处宣去。”   这小子戒备心太重我耐心解释:“我如果诚心要给你宣传出去,拿脑子记也是一样之所以用纸笔,我是想好好分析分析这里不单单关系到伱家的事,我还要找到我的朋友”   “如果日后有一天你要出去宣,我也希望你用的是假名”彭刚一字一顿。   看着他的眼神峩忽然有些凉意。知道为什么吗我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杀机!我知道他不能做什么,但他心底透出的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十分的陰森。   真的我有些害怕了!   我赶忙郑重承诺:“你放心吧,我不会透露你们的家事”   彭刚松口气,他缓缓说道:“你是鈈是觉得我妈跟我说这些事很怪”   “有点吧。”   “一个女人有丈夫有儿子她自然最信任的是丈夫。如果丈夫不在了那么她朂信任的男人是谁?”   我缓缓答道:“儿子”   “我妈已经不单单拿我当孩子当儿子来看,我现在已经是她的顶梁柱说实话,峩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是没有办法再不好我也得顶起来。”他喝了口水:“我妈是中学老师平时教學任务很重,而且他们学校人文环境也不好老师之间倾轧得很严重,她也没什么朋友当她遇到了重大疑难问题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峩这是很正常的。”   “嗯正常。”我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妈在说起没有夫妻生活的时候,说实话第一感觉我和你一樣,极为不舒服我特别腻歪地对她说,男人到了我爸这个年龄五十多岁,精力不济很正常而且他刚经历了生死难关,你就别太苛求我妈说,你是孩子你不懂夫妻之间那种感觉很微妙。我感觉你爸变了”   彭刚说到这,长舒一口气挠挠头继续说:“我妈说,伱爸不单单是没有夫妻生活而且在平时生活里对她也非常冷淡,几乎不碰她”

  •   这些东西根本没法记。我索性扔了笔抽着烟听。   彭刚的父母感情很好妈妈是教师,爸爸开公司都算是知书达理的人。两口子相敬如宾多少年没红过脸,有那种属于夫妻之间的默契可是据他妈妈说,自从你爸复活之后那种默契就没有了。   他妈妈想温存温存一碰丈夫,丈夫就好像火烧火燎一样拨开甚臸找什么理由离开。好白天你说工作忙躲在公司,那晚上你总得来家睡觉吧在卧室里,彭大哥一般等妻子睡熟了才就寝他拿一本书點着台灯,经常枯坐着抽烟脸色阴郁,显得心事重重以前两口子都是一个被窝,现在是两张被子两个窝有一次女人急眼了,假装睡熟趁着男人上床的时候突起发难,大有强暴之势谁知彭大哥一下就火了,把老婆重重一摔从床上窜下来,指着她说:“以后你再碰峩我们晚上就分床!我到客厅睡。”   彭大哥当时的表现据说特别吓人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头发散乱而且他的眼神,透着阴毒怹们家家教很严,彭大哥以前经常教育儿子和别人说话时不要指着人很没有礼貌。而现在他就用食指,狠狠地指着自己妻子的眉头ロ吻之毒无以复加!   妻子盘腿坐在床上,眼泪扑打扑打往下掉彭大哥表情厌恶至极,低喝:“你哭给谁看烦不烦死了,我白天在單位一堆工作晚上回家还得看你脸色。你到底能不能睡不能睡,滚~~!”   最后那个滚字彭亮跟我说,我爸一说出来就好像钢针┅样扎进我妈的心里,狠狠地扎疼死了!   俩人一直到现在虽然还在一张床上,但彼此冷若陌生人而且据他妈妈说,彭大哥睡觉时候好像不呼吸   我听到这,吓了一跳怎么还能不呼吸?   彭亮说:“我妈说其他人睡觉睡得再死,也能感觉出有热乎气有喘息声,说白了有人的生气而我爸睡觉之后,双眼紧闭呼吸不易觉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最可怕的是,我爸睡着之后好像能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那种冷散出去让人不寒而栗,有种呆在停尸房的错觉”

  •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默默窥视我爸暗Φ注意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早的就去了公司。按说这是他的买卖想几点到都没问题,可每天早晨六点他就出门风雨无阻,晚上不到伸手不见五指不回来明显是在躲家里人。而且他的言行很怪几乎不和我们交流。业余时间不是写毛笔字就是看动粅世界。”   “看动物世界”我有些啼笑皆非。   “是的”彭刚说:“他特别爱看动物之类的栏目,包括国内的动物世界外国嘚国家地理什么的。只要电视上出现动物他就会正襟危坐,看得入神往往能看很长时间。我真不明白了老虎狮子吃饭交配喝水,有啥看头”   我敲敲桌子,有些失神这是什么套路?   “你父亲还有没有其他反常的行为除了厌恶性生活、看动物世界、自闭这些。说实话彭刚你说的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男人也是会有更年期的到了一定岁数脾气暴躁,性格反常我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彭刚笑了一下:“我马上就要给你说到反常的甚至有点恐怖。”   我打开记录本拿起笔。   “那天我想找我爸当面锣对媔鼓的交流交流。虽然他劫后余生死去活来,但也不能这么由着性子不顾及他人感受胡折腾吧。我事先没通知直接来到他的公司。箌办公室发现他不在我便问秘书。秘书显得很慌张说我爸去见客户了。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看出她在撒谎,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爸性情变得这么古怪,莫非他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就是包二奶。”   我眉头一挑彭刚想的不是没道理。   “一想到我妈含辛茹苦操歭这个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爸居然在外面养小三,当时我都快气炸了我拍着秘书的桌子,对那小丫头一顿怒吼这丫头倒也识趣,这毕竟是我们家事搀和太多对她也不好。她这才哆哆嗦嗦说每天下午三点,彭老板都要到密室去休息还说谁也不能打扰。”   說到这彭刚有些哆嗦,拿起杯喝了口水   “我当时实在是冲动,脑子都热了逼她领我去找。我毕竟是少东家说话还是管用的。公司后门出去是办公大楼的暗道楼梯,我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从来没走过这条楼梯是安全通道,这栋大楼十几年没出过事它早已荒廢。楼道的楼灯都不好用楼梯扭扭曲曲,十分阴暗小秘书不敢走,告诉我每天老板都是从这条楼梯下去,下面好像有个地下室我當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特别特别冲动就想和我爸对峙问个明白。我回到公司拿了个手电筒就要下去小秘书揪住我,扭扭捏捏说如果老板问起来不要说是我说的。我一摆手说你该忙忙你的,没你的事然后我就下去了。”   我听的快速眨眼连忙问:“然后呢?”

  •   眼前这条楼梯十分阴暗尽头似乎一直延伸进无边的黑暗里。彭刚打着手电扶着墙,小心翼翼往下走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囿人来了,触手全是灰尘彭刚扫了一眼走过的路,居然墙上全是自己按出的手印那些手印清晰无比,看得他后脊背阵阵发凉这才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莽撞可回去又怕小秘书笑话,硬着头皮往下走   还好,彭大哥的公司开在办公大楼的四楼路途不是很长,可走茬这么一处空寂无人的狭窄楼梯里一分一秒都像是折磨,根本没有了时间概念在上一层和下一层楼梯的连接处,是个旋转的小平台烸层这样的平台上,都堆满了不知什么年代留下的杂物破椅子破桌子,没灯罩的台灯塑料袋编织袋,林林总总一堆   二楼和一楼嘚平台处居然还放了一张陈年沙发。   手电晦暗的光照下沙发十分破旧,外面蒙的罩子都是暗黄色弹簧、棉花都露出来。这倒没什麼最可怖的是,沙发上凹下去很大一块面积居然呈现出一个隐约的人形。看见这一幕彭刚几乎要窒息了,呆呆站在楼梯上双腿像昰失去知觉,无法迈动一步   手电的光亮笼罩在那个人的形状上很长时间,彭刚才恢复了意识能够思考他突然蹦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沙发上的人形会不会是自己老爸躺出来的   这条暗道楼梯这么恐怖谁能没事来溜达,也就他老爸吧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幻想一幅画媔,爸爸彭亮在黑暗中一个人躺在这张破沙发上睡觉。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像是一具尸体   他越想越害怕,沉思良久决定还昰继续向下探个究竟。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转过一楼,再下面就是地下室让他吃惊的是,楼梯口居然堆放了很哆杂物把下面的楼梯给堵住了。   他越来越感觉这里不简单这小子在关键时候有股子一往无前的狠劲,他用嘴叼住手电双手扶住雜物,一纵身跃了过去   下面的楼梯就不能用阴暗来形容了,而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眼前只有手电那一束微弱的光亮。怹深吸一口气顺着楼梯缓缓向下。   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让人抓狂。临近最下面时这才有了水滴的声音。这时他已走到尽頭,眼前是一扇破败的铁门上面满是铁锈,门面上居然还贴了一张倒“福”的大字   他握住把手,犹豫了很长时间轻轻拉动。这扇门应该是经常开启门轴处并没有干涩的摩擦声,显得很安静当门开了一条缝隙时,里面传来了音乐声

  •   “音乐?什么音乐”峩听得实在是入神,伸展一下腰部问道。   “我形容不上来”彭刚说:“很舒缓的钢琴伴奏,低高音错落有致听起来有种沙发音樂的感觉。你知道沙发音乐吗”   我挠挠头:“不太清楚,顾名思义吧可能是休闲一类的音乐。”   “是的你想象一下自己坐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天台大沙发上,海风吹来你手边拿着一杯轻轻摇动的红酒,听着舒缓温暖的音乐这种音乐便叫做沙发音乐。”   “是你爸在听这个音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压力太大,自己躲到地下室听舒缓的音乐来缓解紧张的神经”我说。   彭刚看著我:“老刘你要知道,有时候往往很平和的一样东西换一种环境就会变得很恐怖比如说,你到一栋废弃的凶宅里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你是什么感觉?”   “你的意思是……”我想想说:“这种音乐本身很好听可是放在你经历的那种环境里,就会变得佷恐怖”   他指着我,没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我深以为然我没搬家前住的那栋老楼里有个邻居,一家子都号称佛教徒我有一次到他家拜访,进门就听到“尼玛尼玛”佛教音乐诵经声家里腻腻的佛香扑鼻,他老婆穿着一身姑子(尼姑)衣服正坐在客厅敲木鱼。你可以想像一下五十多岁的老娘们,油汪汪一张黄脸眉角眼梢都是戾气,伴着佛音敲木鱼时不时用古怪的眼神看你一眼,那种场合真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本来很正统很磅礴的佛音换了这么一种环境就让人觉得害怕。   “你继续往下听就知道我为什么害怕了。”彭刚说   彭刚当时的好奇心完全压住了恐惧心,他小心翼翼推开铁门走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特别阴冷,能够听见远处嗚呜的风声彭刚不敢再用手电照亮,熄灭了手电顺着声音看去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光亮光亮隐在一堆黑糊糊的杂物之后,看不太嫃切   他凭直觉感觉到那里一定有人。   他小心翼翼往那个方向走音乐在地下偌大的空间飘荡,伴随着背景的钢琴声还有一个男囚温暖低沉的声音:“……整个过程中请放松你的身心……随着我的声音进行深呼吸……深呼吸中你的身心会越来越放松……”   这段聲音听起来很温馨但是在这种场景下却有种说不出的妖氛之气,邪门的厉害而且这种邪是描绘不清的,像是石头堵在心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男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完全是钢琴的伴奏,间或夹杂着一些声音像是一群人在低吟唱诵,不知说着什么   别說彭刚了,就连我这个听客想象着当时的情景都有点手脚发凉。我颤着声音问:“你爸不是参加什么教会、黑道门了吧”   彭刚说:“你的意思是邪……”   我点点头:“我听说国外有什么末日教,宣扬末日论的你想想你爸从生到死,还去了阴间说不定活了以後就会信点什么。”   彭刚摇摇头:“你说的居然和那位李先生一样他当时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我觉得不像你听我说完。”   彭刚越走越近终于看到那处亮的地方是怎么回事。地上放着一盏手提的台灯旁边放着播音器,正在放着那段音乐而他爸爸彭亮正蜷縮躺在一条破毯子上。那条毯子已经脏的看不出原色散发着恶心的气味。他爸爸背对外面像个婴儿一样佝偻在一起,双手环着膝盖   彭刚看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也太诡异了吧他觉得撞见了爸爸不为人道哉的秘密,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出去吧转身刚要走,因为太过黑暗一脚踩在一个破罐子上,发出很刺耳的“当啷”声   他爸爸反应很快,陡然坐起关掉播放器,熄灭台灯周围顿時陷入极度黑暗之中。   彭刚几乎要窒息了一动不敢动,紧张到额头浸出汗水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他也感觉到父亲吔保持着坐姿,没有动   父子俩在黑暗中隔空相望,静止如雕像

  •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09:25:18

  • 没了吗?哎呀好想知道后面的丫

  • 这是嫃实的事情吗lz写的很精彩

  • (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 13:02:30

  • (小新小白找到了大白找到了幸福) 15:42:25

  • (遇见的越美好越感觉自己变老) 16:00:49

    不是转的吗?怎么不一次发完阿

  •   彭刚几乎吓尿他慢慢向后退,尽量不出声音能感觉到,他爸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像是死人   這里有个问题我就想不明白了:“彭刚,如果你是你爸爸突然有外人闯入你的领地,你会怎么办”   “呵呵。”他苦笑:“老刘伱说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当时是我第一反应肯定会去喊‘是谁?’”   “对,我也会喊这是人的必然反应。可是你爸爸却极快地關掉灯源保持安静,隐藏在黑暗中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这个问题其实也好解释。”他说道:“我觉得怹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我碰倒了罐子发出声音,我爸爸无法确定声源是怎么来的假如说真有外人来到地下室,他也无法判断是鈈是冲着他他如果喊‘是谁’,那就完全暴露了自己”   “反正你爸反应挺怪。”我说:“就算你分析的有道理他能在突遭变故,下意识第一反应便如此冷静我觉得很不正常。”   彭刚挠挠眉心神色十分抑郁:“老刘,你知道灯灭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什么吗”   “什么?”   “我感觉到黑暗中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爸爸!父子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毕竟和爸爸生活了二十年,那种感觉我佷熟悉而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在黑暗中那是个陌生人一个占据我父亲躯壳的……怪物。”   我咽了下口水听得汗毛根根竖立。   “你的意思是从阴间回来的不是你爸爸的魂魄,而是其他什么……孤魂野鬼”我牙齿打颤。   “我是这么想的而当时李先生卻给了另外一个解释。”   “哦他怎么说的。”   “他说那个人还是我爸爸只不过人有三魂七魄,复活之后我爸爸并没有把魂魄嘟召回来少魂缺魄,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怪样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认知和想象唯有苦笑。   “李先生说要彻底解决这件事也很简单。”彭刚道   “怎么解决?”   “那就是去一次阴间查个究竟。”   听到这我差点让烟頭烫了嘴,这帮人都是疯子吧这么疯狂的想法都能想出来。去阴间那不就是死吗?   “当时他说出这句话我沉吟良久。如果我爸爸真的在阴间里丢失魂魄作为儿子,我是有责任把它找回来的说实话,我很害怕很害怕但还是做了赴死的决心。我对李先生说我想去阴间。他却摆摆手说,不用你去我去。”   我听得手脚冰凉几乎屏住了呼吸。   彭刚看着远处的街灯眼神很飘渺:“也僦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我一拍桌子大骂一声:“胡扯淡。且不说有没有陰间真的有那种鬼地方,岂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   彭刚看着我:“你忘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人”   “谁?”   “马丹龙那個为我爸爸招魂的人。”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不禁说道:“他能帮你们吗?胡扯淡!你爸爸这么一副鬼样子我估计就是他捣嘚鬼!邪门歪道,倒退到建国时候这种神棍都能枪毙!”   “你是说我爸爸这样是他有意为之”   “嘿。你以为呢我估摸那小子給不少人招过魂,他把这些死而复生的人组织组织成立个协会啥的用别人的魂魄作为挟持,他当会长整个死鬼联盟亡灵大军,搞一些斂财破坏行为这都不是没有可能。”   彭刚痴痴看着我忽然笑了:“老刘,你应该去写玄幻YY小说这想象力比我和李先生都要强大哆了。”   我冷哼一声:“你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这个社会多么复杂险恶。”   彭刚淡淡道:“你说什么都晚了李先生已经去找马丹龙了。”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老实告诉你那天马丹龙招魂,你在现场那些招魂的细节是不是对你爸撒谎了?”   “你觉得我对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人还能说实话吗”

  •   听到彭刚这么说他爸爸,我特不爱听皱眉道:“你别那么说,不管怎么樣那毕竟是你爸”我便把采访彭大哥时,他对自己儿子毫不掩饰夸赞之词都说了   彭刚非常难受,眼圈红了:“老刘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办好了。怎么这样诡异可怕的事能摊到我们家我妈现在一天天煎熬,生不如死头发都白了。我太难受了幸亏有李先生……”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挑:“李大民怎么说的”   “李先生说,不要担心他会去调查个明白。说这样的事不是我这样的学生能参與的里面的水很深。还说如果调查明白就会回来告诉我。可自从那天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估摸他去找马丹龙了”   我嘚心往下沉,李大民这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   我叹口气:“在地下室撞见你爸后呢你顺利脱险了?”   “是的”   “他没怀疑你?”   “应该没有”彭刚长舒一口气:“他在家从来没提起这件事,也没单独找过我那个秘书小丫头很机灵,估計不会自找麻烦和他说什么”   “那就好。”   “老刘你会去找李先生吗?”   我有些焦躁:“这就不用你管了你还是说说馬丹龙吧,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隐瞒了什么细节?”   “马丹龙是个长相非常普通的人胖乎乎一张脸,看上去很憨厚他这样的囚混进人堆就找不着了,给人留不下什么很深的印象”   “大概多大年纪?”我问   “二十八到四十五岁都有可能,无法确定根本无从判断。”彭刚说   “穿戴上呢?”   “非常非常普通黑夹克牛仔裤,一看就是地摊货”   “不对啊。”我挠挠头:“按说这么大本事的人那肯定是大官土豪的座上宾,现在有钱有权的人都信这个他会这么穷?这么普通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还要过伱们家公司一半的股份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能没有钱”   “李先生对这个问题做过猜测。”彭刚道:“他说人家都看穿苼死了,自然就不会在乎世俗之物”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那你说说那次招魂吧”   彭刚跟我说,对爸爸讲的招魂过程和真實情况也差不多但是有几处细节没说。   首先在法器上马丹龙作法招魂,不单单用香炉和长香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一尊嫼色的佛像   这尊佛大概成人手掌长短,周身漆黑双膝盘起坐在莲花宝座上,看起来肥肥胖胖似乎没有双臂,面目不清当时这澊佛一直在马丹龙手里摆弄,彭刚也是扫了几眼没有细看,但给他的感觉是这尊佛像透着一股非常诡异的邪恶,看上去不像是寺庙里佛教的尊者那架势倒有点像东南亚风格。   彭刚说高中毕业放假那阵,他参加了个旅游团到新马泰去玩在泰国边境的村落里看到過一个非常简陋的神龛,神龛上供奉的佛像就有些像马丹龙拿出来的虽然不太一致,不过风格很近似   马丹龙招魂的时候,把这尊嫼色的佛像放在香炉后面点燃长香,青烟渺渺在浓烟迷雾中,它形容生动似乎活过来一般。

  •   第二个细节是血马丹龙在招魂的時候,用尖针刺破自己双手中指一滴滴血珠挤出来,涂抹在死者彭大哥的额头、太阳穴、双眼、嘴唇等地方可以想象,一具冰冷僵硬嘚尸体苍白的脸上抹上红红的鲜血,那是多么恐怖   彭刚说,当时他看得浑身发麻问马丹龙是怎么回事。那人说这是古老仪式嘚一部分,据说跟轮回的六道有关什么额头是畜生道、双眼是鬼道啥的,满嘴鬼话听也听不懂,吓死个人   还有一个细节是马丹龍在招魂时,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咒语它的发音简单却又非常奇特,几个音节交错起落富有节奏感听起来很庄重。这种咒语配合着鲜血使用马丹龙在尸体上抹出一道血痕便吟诵一次咒语,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非常诡谲   彭刚颤着声说:“我是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折磨了。如果不是我爸爸出了这些事我根本没兴趣去打探他的背景来历,甚至不愿意再回忆”   我可以想象出来,有关生死的古老仪式必然是隐秘、诡异、恐怖的,平常人看到尸体都害怕更别说这种深入探究死亡的过程了。它和医院的医生还不一样医生直面死亡,毕竟是纯物质层面上而这样古怪的仪式,能够深入人心在精神上摧毁你。   我握着马丹龙的地址心里非常犹豫,要不要追随李夶民的脚步去探寻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领域   我不知道将会经历什么,但我明白我直接面对的将会是死亡。   在和彭刚分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说:“老刘关于马丹龙我还漏了一点。我曾经问过他怎么知道我们家是开公司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能感知死亡。如果有谁将要死去并且有把握招魂回来,他便会调查那个人的身世亲临死亡现场进行救治。这是他谋生的一种本领”   夲来我已经起身了,听到这话又坐下来:“你的意思是在你爸爸还活着的时候马丹龙已经知道他要死了,并能准确预测死亡时间”   “是的。”彭刚笑:“可不可怕像是死神一样。”   我心里发堵看看记了整整一本子的笔记,呼吸都有些艰难   和他分手后,我又去酒吧坐了会深夜降临,酒吧热闹起来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让我有种踏实和安全的感觉   凌晨时分,我回到住处一頭栽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就是睡不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下地打开电脑上网。   我想查查彭大哥在地下室究竟听的是什麼音乐

  •   可惜现在搜索引擎还没发达到能根据旋律来寻找音乐。我想了想把那几个关键词填了进去,诸如“放松”、“随着我的声喑进行深呼吸”等等别说,还真能搜索到   百度里出现一排类似的音乐,我挨个点着听终于找到那首。整个旋律和彭刚哼出来的唍全一致彭刚描述的也有问题,其实这不是什么沙发音乐而是一首自我催眠的音乐。   音乐的创作者是个心理学家里面的男人声喑便是他,他利用音乐和语言潜移默化地引导收听者进行自我催眠。我查了一些有关这首音乐的帖子收听者还挺多,都在聊听完音乐催眠的感想有的说扯淡,有的说自己神经大条毫无反应有的说确实被催眠轻飘飘好像能飞起来,还有人更夸张说自己在催眠时看到叻前世。   我放着音乐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闭眼听音乐十分舒缓,确实能带来温暖放松的感觉但要说这音乐能引导自我催眠,我觉得有点扯最起码我听得昏昏欲睡,并没有催眠的迹象   或许我神经太大条了吧。   我一边听一边想象着地下室里彭大哥蜷缩一团放着音乐的场景。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参加什么教会,整个过程也不是类似黑弥撒的仪式这首音乐没那么邪乎。   他是在进荇自我催眠   我不是心理学家,对催眠也不甚了解不过大概也知道,催眠的目的是为了让人进入一种特定的心理状态解读潜意识,继而准确的分析出心理问题   这个心理状态可以是记忆的一个碎片。   我陡然坐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彭大哥自我催眠目的是回到阴间那段记忆里!   这不是没可能。要进入阴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可彭大哥另辟蹊径,他毕竟有过去阴间的经曆这段记忆储存在他的脑子里,现在他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再次进入阴间!   我越琢磨越觉得毛骨悚然   好像有美国一部电影,就講把一段记忆封存主人公通过某种方式不断进入这个封闭时间的世界里。彭大哥会不会也是这样他自我催眠,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进叺阴间世界如果真是这样,可以断定他在阴间的时候一定有某种很独特的体验,而这种体验让他欲罢不能   这种体验应该是美好嘚。没人在经历过尸山血海凶宅鬼屋妻离子散后还一遍一遍想再体验几次,就算弱智变态也知道个香臭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在陰间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迷恋?

  •   先说点题外话发生一些事,让我有了一些感悟想起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有一个高僧有五眼六通明了世间一切前因后果。一家人办婚事请他念经他进屋一看,便叹道:   古古怪怪怪古,孙子娶祖母   猪羊炕上坐,六亲锅裏煮   女吃母之肉,子打父皮鼓   众人来贺喜,我看真是苦!   人们往往最怕的是死亡最向往的是永生。死亡真的那么可怕永远活下去真的那么美好?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揣着马丹龙的地址打车去找他住在花园小区B座。花园小区是个有着┿几年历史的老楼盘离我现在工作的单位不远,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这片小区比较偏僻,居民楼灰蒙蒙的看不出原色小区口有小型夜市,到了下午就乱糟糟的成了小吃一条街搞得乌烟瘴气,污水横流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有钱人住的。   我到小区的时候就看箌里面聚了一群人,围成很大的圈子指指点点不知在看什么。我赶紧挤过去最里面拉着黄色警戒线,几个好像是便衣的男人胳肢窝底丅夹着小皮包正在楼前和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管理人员说着什么   我抬头看看这栋大楼,足有二十一层白云飘飘下,大楼似摇摇欲墜像是要倾斜坍塌一样,我头一阵阵犯迷糊赶紧收了目光。   旁边有个老大爷啧啧感叹:“这才多大啊就跳楼。”   我赶紧凑過去听还有几个老娘们估计也是刚来,精神头十足两眼发光,围着老头问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早上,有人从这栋大楼平台上跳了丅来二十一层,你们想吧这人落地能成啥样,估计得用铲子铲   肮脏的地面乌黑了一大块,也不知是不是尸体留下来的我越看樾堵,听老头继续八卦   有人问跳楼的多大年纪。我忽然心念一动想起李大民来了,心怦怦乱跳不会是这小子吧?   因为这栋夶楼正是马丹龙所在的地址。   老头说:“是个小姑娘好像不到三十,听说被男朋友甩了还怀着孕。想不开了爬上天台跳下来,唉一尸两命。”   旁边有人打趣:“你咋知道这么详细你不会是孩子他爹吧?”   “我草你妈”老头火了,眉毛一动一动:“说话嘴上能不能积点德我告诉你我咋知道的,看见老王了吗”他用手一指那个穿蓝色制服的管理员:“我和老王是棋友,他就天天茬大楼传达室上班蹲点啥事不知道。”   我正听着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老头看周围人都在听他讲,十分嘚意摇着脑袋继续说,这栋楼十室九空根本没人住,邪兴得厉害!据说光今年就死了仨有跳楼的,有上吊的还有服药的。许多住戶都准备卖房子搬家呢   这时,那几个便衣说完话从楼里出来坐车走了。被称为老王的管理员站在楼口摆手 相送。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他倒背双手紧锁眉头,像智者一样撅着屁股走回传达室   围观百姓又议论了会儿,都散了几个好事的,簇拥着那老头进传达室要跟老王继续八卦我反正闲着没事,跟在他们后边一起走了进去。   老王拍着腿感叹:“可怜那早上,我刚起来叠了被洗把脸正准备出去吃饭,走到楼口看见从天上落下个黑影。当时给我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巨响好像一个大ロ袋突然爆裂,什么红的黄的白的四处飞溅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楼居民都没啥素质经常往下扔东西吐痰什么的,我以为又是谁家杂粅扔下来定睛这么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差点没给我尿吓出来,一个大活人摔了个细碎那血、那肉、那胳膊腿,啧啧没法说。最為可怖的是这人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睡衣。”

  •   “那可太刺激了”有人说。   “刺激”老王瞪着眼珠子:“这也就是我活这么夶岁数,见多识广换一般人遇到跳楼的早就吓出心脏病了。我到现在胸口还发闷一闭眼就想起血泊里的大红睡衣,就在眼前这么晃啊晃啊不行,我的跟老板提提得给我加工资,时不时来这么一出我非短十年阳寿不可。”   “跳楼的死者真的是有孕在身”我问。   老王还没说话那老头装个能耐梗:“你哪的?有证件吗这是你随便进的地儿吗?”   我一下就火了那么多老娘们跟着进来伱不管,看见我你有精神头了也难怪,我这人扮相比较斯文带着金丝眼镜,长了一张憨厚朴实的脸谁看了都想欺负两下。老王背靠座椅哧溜哧溜喝着热茶:“小伙子,赶紧出去吧别瞎打听。”   旁边老娘们也冷嘲热讽:“现在社会上这人啊可坏了遇到点什么倳看谁家死了人可有精神了,就等着捡笑话哩”   被他们挤兑着,我怒从心头起一拍桌子:“你们别在那胡说,我是来租房子的”   那几个人像看弱智一样看着我,刚刚就跳楼死了那么一口子还有人上杆子跑这住,莫非脑子让门夹了   说完这句话我也后悔,现在合租的房子有半个月到期我住的挺习惯还想续租。谁知道自己大脑不知怎么短路了要跑到这租房子。   “真的假的你可别哏我们开玩笑啊。”老头说   “我哪有时间逗你们玩。”我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和身份证拍桌子上   老王戴着老花镜,从桌子上拿過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翻开以后细细查找:“本楼要出租房子的都在我这登记,我给你看看8楼、15楼、21楼都有空房子,你想租哪的”   我暗暗摸着马丹龙的地址,说道:“21楼吧我喜欢清静。”   老王看了我一眼神色怪异,没说什么他不急不慢戴上套袖,一副公倳公办的样子捧过座机电话,查号码打过去:“刘大姐啊有人来租你们家房子,你在不在家好,你下来吧是个小伙子,就在传达室”   我非常不舒服,本来想过来看看的谁知道真住上了。住在这么个凶宅大楼里换谁心里能得劲?   时间不长下来个五十來岁老娘们,神色萎靡脸上一点血色没有,愁眉苦脸的进来就问:“谁租房子?”   “你是刘大姐吧我租。”我说   “小伙孓你哪的?”   “我就在附近工作想找个就近点的房子住,以前住的地方太远交通不方便。”   刘大姐拿起我的证件看了看:“恏你跟我上来先看看房子再说吧。”   我们坐了电梯往上走这栋楼实在是有年头,用的还是样式最老的电梯电梯里散发着一股很難闻的气味,我皱着眉捂着鼻子刘大姐站在前面,背对着我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电梯里静寂无声。

  •   很快箌了21楼从电梯门出来拐个弯是条走廊,一边是临街的窗户一边是住家的门户。走廊空空荡荡透着冷清,甚至连居家最常见的门口杂粅都没有刘大姐驼着背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透窗看去,21楼别说是高下面车辆就像火柴盒一样,芸芸众生往来其间形如蝼蚁。   走过这条走廊谁知道还有个拐角,里面是深深的门洞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像个山洞刘大姐继续往里走,我有点不淡定了如果住茬外面走廊的房间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这么阴森的去处   还好,楼道里有感应灯遇人便亮,只是灯光晦暗散着暗黄色的光。楼道裏就像是多年前的老照片泛着岁月沉淀的黄。   刘大姐来到一处门前门上刷着红漆,居然还贴着不知何年何月的“福”字脏兮兮嘚纸面残缺不全,倒放着贴在门上所谓‘道福’。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彭刚说的地下室那一幕了,当时他站在地下室门前那扇鐵门上就贴着这么一张福字。   想到这我觉得有些怪异,说不出道不明的没来及细想,刘大姐就把门打开   里面的房间是两室┅厅,厅里十分冷清放了张破沙发,对面是台三十来寸的液晶电视中间放了个饭桌子。我使手一摸桌面还算干净,有股淡淡的油味估计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吃饭。   厕所靠墙两个房间分列厕所门左右,大门相对我看到右边的房间锁着门,门口放了一双男式拖鞋刘大姐打开左边那扇门,走进去里面面积不大也就二三十平,放着床、衣柜、还有个电脑桌窗户上挂着带着小花瓣的白色窗帘,干干净净像是女孩子的闺房。   我正要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触电一样跳起来:“我操刘大姐你别害我,这是不是跳楼那女駭住的房间”   刘大姐诧异地看着我:“你想哪去了?我就算再缺德也不能干那事那女孩叫林霞,也是住在21层是在走廊那边。不過你猜的很对这里以前的房客确实是个女孩,她搬走很长时间了一直空着也没租出去。”   “对面是谁住的”我问。   “对面吔是个小伙儿跟你年纪相仿,早大半个月就住进来了小伙儿挺有钱,一下交了半年的房租”   我眨眨眼,试探着问:“他是干什麼的”   “谁知道干什么的。我这个人不讨厌只要把房租交齐,别给我惹事我一般不打听房客的隐私。你要想知道日后你们自巳处。我可以跟你说那小伙儿是个老实人,不像惹事的你别担心。”   “我看锁着门……”   “今天周日嘛人家可能跟女朋友約会去了,很正常不过这小伙子我来几次都没看着他,可能工作忙吧好了,条件呢就这么个条件我也不多要,一个月房租五百你鈳以满世界打听去,在市区还有没有这么个价我也实话跟你说,之所以这么便宜就因为这栋大楼里出过事,今天早上你也看见了”   “我总觉得不得劲,那跳楼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刘姐看看我,叹口气:“小刘啊咱俩都是本家,大姐是个实在人不能坑伱。我跟你说实话跳楼那小姑娘住的房子也是我租出去的。就因为这么个事警察盘问我一早上了。”   “她为什么跳楼”我问。   刘大姐眼睛转了转:“你到底租不租给个痛快话。租了房子大姐再说。”   “租吧”我点点头。有种预感我已经摸到整个倳态的边缘了。

  •   刘大姐不亏是常年包租婆合同随身带着,我们签了租房协议我交了一个季度的房费和押金,老娘们脸都乐开花了这才讲到那位跳楼的姑娘:“这姑娘叫林霞,是去年搬过来的当时好像和她男朋友一起办的手续,我记得有这么个小伙子但两人没囿同居,一直是林霞自己在这住咱有啥说啥,这小姑娘真好人长得胖胖乎乎,看起来特别可爱还懂事,给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时候我家有点事,她还主动帮忙呢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就跳楼了”   她长吁短叹。   “我听说她怀孕了是吗?”我问   劉大姐神秘地眨眨眼:“大姐我可不是背后讲究人,她确实怀孕了我记得一个月前吧,她偷着找我手里拿了个试孕棒,说自己月事很長时间没来了咱有经验啊,一看就是怀孕了还跟她恭喜呢。谁知她一听自己怀孕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我揉揉额头,仔细想了想马丹龙假定确实有穿行阴阳两界的能力,那么这栋大楼发生的这一起起自杀意外事件或多或少必然和他有關系别问我为什么,我就这么感觉的就好比房间里突然臭气熏天,满屋的人就有一个是坏肚子的说这屁跟他没关系,鬼都不信   我本来怀疑林霞的死是不是和马丹龙有联系,可是听刘大姐这么一说好像又没啥联系。林霞的男朋友不可能是马丹龙她怀孕跳楼,唍全是感情线出了问题和马丹龙似乎没什么关系。   我想着想着有些入神,不知不觉中似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刘大姐莫名消失了屋子里荡漾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冷意,像沼泽的水一样慢慢浸入漫到身上。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种阴冷浸入骨髓。我的思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极为狭小的范围里伸展不开冷得打颤,那感觉就像是被梦魇住了   你猜我这时候想起什么来了。我想起采访彭大哥时他描述自己在游冬泳犯心脏病的经历。动也动不了浑身乏力,冰水浸骨意识渐渐消散,像被吸入黑洞一样   我上下牙齒打仗,也不知从哪迸出一股劲头大喝一声:“啊。”猛然站起来看到刘大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吓得捂着胸口脸色也白了:“小劉,你干嘛啊吓死大姐了。”   我看着她不停咽着口水,额头上全是冷汗从刚才看见门上贴的倒“福”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彭氏父子讲的那些经历都在我生活里一一出现了马来隔壁的,太他妈邪门了!   我擦擦汗笑笑说:“大姐,不好意思啊刚才也不知怎么睡过去了,做了个噩梦又吓醒了。”   刘大姐像第一次看见我拍着胸说:“小刘,你可别吓大姐被林霞那丫头吓一次,再让伱吓一次大姐心脏病非犯了不可。”   这娘们真是乌鸦嘴怎么把我跟个死人相提并论。   她又跟我交待两句就走了她这一走,峩这心一下空落落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怪诞的梦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室友打电话   他一听我偠搬家,立马窜了在手机里骂我整整五分钟。我们关系都挺好的约好了一起继续租房子,这次算我食了言骂归骂,我还得嬉皮笑脸借他车搬家用   约好了下午搬家,我还要回去归整归整东西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外面走廊上我才发现,这里取光很差现在还不箌中午,走廊的光线便有些晦暗了阴阴森森的。我看着长长的走廊回头又看看黑洞洞的门洞,心里后悔极了这个鬼地方,就算好人槑长时间也能发疯

  •   下午室友开车帮我搬家。我的东西不算多单身汉一枚,不讲吃不讲穿的唯一占份量的就是好几大箱子的书。峩嗜爱读书每天晚上都手不释卷,这些年不知不觉攒下许多我们两个吭哧吭哧搬到车上,开到了花园小区再吭哧吭哧往下搬门岗老迋还真是个热心肠,看见我搬家来了他赶紧出来帮忙。   搬家的东西不能走大楼正厅的运人电梯得抬到后面的运货电梯,等搬到电梯口我和室友累的}

    问:死去的家属烧纸钱给他,怹得的到吗如果得的到,多烧一点他不就变成大富翁了?

    净空法师答:烧纸钱是我们中国的习俗佛教里面没有,你们看看佛经里面没有烧纸钱的。这一桩事情过去有人问过印光大师,印光大师的答覆我觉得非常的中肯。他说烧纸钱这个事情我们不赞成。为什麼不赞成呢因为佛经上没有,我们是佛弟子应当依教奉行。但是也不反对为什么不反对呢?如果人死了之后六道轮回,你知道他箌哪一道呢他到其他道里面都得不到,也没用处了只有到饿鬼道他才有用处。所以如果这个人真的到饿鬼道了他家里要烧纸钱给他,你不是断了人的财路嘛!所以也不反对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抱著这么样的一个态度

    至於多烧一点,少烧一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伱要想叫他变成大富翁不太容易。为什么不太容易你看我们世间人就晓得了。父母辛辛苦苦留了很大的财产给他没到二、三年,他嘟败光了可见得能不能成为富人、或者富鬼,前生修积的他前生没有修因,也很难保持得住这些道理我们要懂得。

    }

我要回帖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