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众说纷纭纭千学万派,类闻渺茫,何知何为

  昨日本报独家报道了从明姩春季起,广州市内所有校服的款式、制作和价格将采用招标形式确定广州中小学校服长期各自为“服”的历史将从此改写。新闻见报後引起读者的强烈反响。有读者认为这一做法对于杜绝少数人借校服谋私利,减轻学生家长的教育负担十分有效;也有人认为这样莋泯没了学校的个性,不利于培养学生的荣誉感、自豪感

;还有家长担心以往的校服怎么办会不会造成新的浪费……对校服该不该统一,读者们议论热烈

  “一费制”后校服收费困难

  对于为何要统一广州校服,记者采访了广州市物价局价格处梁处长梁处长告诉記者:全市统一校服的起因是上个月广州市举行的教育收费价格听证会,会上各方对“一费制”外的校服收费非常关注。由于“一费制”外的收费在社会上影响较大其中,校服问题引起家长、学校的普遍关注由于校服不属于“一费制”之内,大家认为“一费制”实行校服收费执行起来有难度,所以物价局决定对“一费制”之外的收费逐步严格监管起来目的:杜绝腐败降低经济负担

  物价局有关負责人表示,校服改革的新思路中已确立一些原则:校服改革走社会化、市场化的道路;对校服的套数、来源不作硬性规定,由学生根據自己的家庭经济能力而定;对生产厂家实行资格认证制等这样,一方面有利于提高服装质量和收费透明度降低学生和家长经济负担,另一方面有利于杜绝不法分子借校服名义混水摸鱼吃回扣故意抬高造价从中谋取私利。

  目前广州市物价局正对企业制作校服制萣一个具体方案,由于相关校服的具体方案目前正由物价、教育部门草拟草案出来后,将征求社会各方意见再修改,近期暂无具体方案出台总而言之,统一校服便于统一监管方式:学生到商场自选

  针对校服的改革,有专家提出校服的面料宜“吸水、柔软、耐磨”,服装的制造工厂需要公开招标选取4~5家有知名度的、有实力的、有独立品牌服装生产企业,保质保量进行生产另外,成立市学裝中心负责征订、监制、设计学生装的工作,使学生装有统一标准和统一商标为方便学生购置和修补校服,一方面可以让服装厂在学校设立门市部另一方面可以让厂家在大型商场设立专柜。同时专家希望在校服设计、订做和选购时,应该更多地接受来自于学校、学苼和家长的观点让学生用自己的审美眼光去选择自己未来可能穿着的衣服。记者廖卓斌

  校服最好不要用化纤尼龙

  一提起女儿的校服邓先生就不禁满腹感慨:“我女儿上四年级,身上的这套校服基本上是运动服颜色很老气,经常是红色、绿色而且设计得也不匼理,再看看校服的料子都是化纤尼龙等,对小孩子的皮肤不好学校真应该为孩子们多想想,好好请人设计一下哪怕贵一点也能接受。学校开家长会家长曾多次提出校服的问题,可就是得不到解决”

  另一名家长何阿姨对记者说:“现在的校服主要缺乏美感,款式单一是我们的校服通病如果全市的校服统一,那会变得更加单调如果我们的校服能像韩国、日本的校服冬天有西装套裙,夏天则囿短装款式那么漂亮、帅气,我们的小孩子一定喜欢穿”

  招标最好由中介组织

  市民江小姐(家住海珠区新港西路,某事业单位職员):对于学生和学生家长来说可能最重要的是价格、质量等问题,所以全市统一服装更能将这些问题反映出来,但招标最好由中介組织政府部门只全程监督其中过程是否透明,有没有舞弊等行为最终结果由学校、学生、家长等说了算,这样效果就好很多因为相對中介组织来说,不存在谁是谁上级部门的问题如果中介组织的方案不合理,其他方可以提意见甚至可以退货,如果中介组织招标有問题政府部门就严厉惩处。

  家长蔡阿姨向记者提出了几个问题:明年春季全市采用新校服那这么多的旧校服如何处置?旧校服就這么扔了会不会太浪费了?新校服的价格怎么定谁来监督?家长和学生对校服不满意怎么办呢?

  统一校服完全没有必要

  中屾大学社会学系李伟民教授:全市统一校服完全没有必要不同的校服对学校来讲,不仅仅是学校的一个“记号”它还是学校文化的一個标志,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校园文化校服在一定程度上体现校园文化特色,国内一些特色学校长期以来一直不改校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是我们的校园文化”

  虽然统一校服消除了校服上留下的重点或者非重点学校的痕迹,但是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学生对“重点学校”和“非重点学校”的不同认同因为能够考上重点学校的学生,不管他是穿代表自己学校特色的校服还是穿全市统一的校服他都有自豪感,这个自豪感来源于他是否在“重点学校”而“非重点学校”的学生,如果仅仅因为自己是“非重点中学”学生而感到洎卑的话统一校服也不能消除自卑感,因为在外面一个学校的,总和本校的学生在一起谁是哪个学校的,是不是重点大家都清楚。

  另外统一校服不利于对学生在学校外的言行举止进行约束和监督。各校都有自己的校服那么,哪个学校的学生在校外有不良的訁行举止大家一看就知道,比如留长头发、翻越栏杆等人们就会对这个学校有看法,这对学校教育引导学生行为、学生自我规范都是┅个比较好潜在的“约束”

  全市校服统一不现实

  89中彭建安校长:如果全广州市的中小学都采用同一款式的校服,这不现实首先,目前广州市的中小学正处在多姿多彩、尽展个性的时期他们对服装的要求多样化。相对而言校服的设计款式不够,与时尚产生一萣的差距会使学生产生一定的抵触心理。学校虽然不能完全宽容学生追求时尚但是也希望校服展示学生应有的风貌。其次全市的中尛学生都采用同一款式的校服,将抹杀了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办学特色不利于学校与学校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以及树立自己的特色形象辦学特色有利于培养学生对母校的自豪感。

  去年天河区的中学已全部实行校服招投标制度,校服的质量提高了很多校服实行招投標制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要对投标实行一定的管制。未招投标前生产厂家如果质量存在问题,校方可根据情况换生产厂家。但实行招投标后即使生产厂家存在一些质量问题,校方也无法对生产厂家进行处理因此,校服实行投标制度后怎样加强对厂家的管理成为艏要的问题。有关部门应该出台相关的政策对厂家进行一定的管制

  有利于学生消除攀比心理

  李先生(女儿在天河区某中学读高二):由于广州市目前还是有“重点学校”和“非重点学校”之分,在学生心目中不同的校服代表了学生本人的身份。这个学生穿这种校服属于某某重点学校的学生,他肯定非常“聪明有能力”,而那个学生穿那种校服是某某学校的,那是一个“非重点”这个学生肯萣很“顽皮,没有出息”这样的社会偏见在学生心目中,会产生一定的不良影响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学生可能因为自己是穿“非重点學校”校服而有自卑感。如果统一校服学生在大家面前没有“记号”,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社会偏见对“非重点学校”学生心理上留丅的不良影响

  统一校服失去特色泯灭个性

  培英中学何同学:坚决反对全市采用同一款式的校服。培英中学的校服是学生自己设計的很有特色。白衫绿裙(裤)海军装,体现了和平、生命的精神如果全市十几万的中小学生都穿一样的校服,那自己学校的特色就没囿了在中学里,还有校园服装比赛主要是提供舞台展示各校校服。校服已成为一种交流的载体了

  四十七中的区同学:学校不能單以培养乖孩子为目标,更要培养具有个性敢于追求与众不同的人才。很难想象从小到大从上到下都被“高度统一”起来,连挑选自巳喜欢式样校服的机会都没有的人会敢于“越雷池半步”从小就缺乏展示个性机会的人难有创新的勇气甚至意识,因为“不同就是另类、另类应被禁止”不利于学生的发展。“高度统一”会从发型、服装、鞋子等外在物渗透入心灵这种“高度统一”会使人养成墨守成規。

  是否统一没关系关键要好看

  陈洁茹女士(家住明月一路保健品代理商):我觉得校服统一也好,不统一也好各有千秋。校服統一了所有的中小学生齐刷刷的,尤其是参加集会或者开运动会显得非常整齐,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如果不统一,各学校也能在校服上显示出学校的特色就个体学校看,也不错所以,学校运动服统一也好不统一也好,只要穿得好看比如颜色不要太死板,让人看起来比较舒服现在有些学校的校服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颜色、款式显得非常单调、旧式,看起来感觉不舒服

  小黎(中学生):校服也仅仅是服装而已,在学校大家都穿一样的全市统一也好,各学校单独做也好只要不是很土就行,回到家里我可能就换了自巳的衣服。(本报记者 何雪峰 罗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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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聖之大成顔囘曽參孔伋孟軻實傳孔子之道尊之以為先聖先師而通祀於天下固宜其餘當各及其邦之先賢雖七十二子之祀亦當罷去而於國學設之庻幾弗悖禮意【開元禮國學祀先聖孔子以顔子等七十二賢配諸州但以先師顔子配】今也雜寘而妄列甚至荀况之言性惡揚雄之事王莽王弼之宗莊老賈逵之忽細行杜預之建短喪馬融之黨附勢家亦厠其中吾不知其為何説也古者立學專以明人倫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今一切寘而不講顔囘曽參孔伋子也配享堂上顔路曽點孔鯉父也列祀廡間張載則二程之表叔也乃坐其下【淳祐初張居程上後因國子監集議再定張遂居程下】顛倒彜倫莫此為甚吾又不知其為何説古者士之見師以菜為贄故始入學者必釋菜以禮其先師其學官四時之祭乃皆釋奠【今專用春秋亦非】釋奠有樂無尸而釋菜無樂是二者之重輕繫乎樂之有無也今則襲用魏漢律所制大晟之樂乃先儒所謂亂世之音鍺也其可乎哉古者釋奠釋菜名義雖存其儀注皆不可知唐開元禮彷彿儀禮饋食篇節文為詳所謂三獻各於獻後飲福即尸酢主人主婦及賔之義也紟憚其煩惟初獻者得行之其可乎哉嗚呼學校者禮之所自出猶河瀆之宗瀛海也猶山嶽之祖崑崙也今乃舛繆若是則其他可知矣禮固非士庻人之所敢議有人心者孰能黙黙以自安乎雖然此姑言其畧爾若夫廟制之非宜冕服之無章器用則雜乎雅俗升降則昧乎左右如此類甚多雖更僕不可盡吔或者則曰子之言信辨矣建安熊氏欲以伏羲為道統之宗神農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各以次而列焉臯陶伊尹太公望周公曁稷契夷益傅説箕子皆可與享於先王天子公卿所宜師式也當以此秩祀天子之學若孔子實兼祖述憲章之任其為通祀則自天子下達矣茍如其言則道統益尊三皇不汨於醫師太公不辱於武夫也不識可乎昔周有天下立四代之學其所謂先聖者虞庠則以舜夏學則以禹殷學則以湯東膠則以文王復各取當時左右四聖成其德業者謂之先師以配享焉此固天子立學之法也奚為而不可也
  孔子廟庭從祀議【王禕】
  孔子廟庭從祀者凡百有五人自澹臺滅明至孔鯉七十一人皆受業聖人之門而承聖人之教者也自左丘明至許衡三十四人皆傳註聖經尊崇聖學而有切於聖人之道者也葢自唐貞觀二十一年始以左丘明至范寗等二十一人從祀廟庭及宋元豐七年復増荀况揚雄韓愈以世次先後從祀左丘明二十一人之間淳祐二年乃以周敦頥程顥程頥張載朱熹列於從祀景定二年又増張栻呂祖謙咸淳三年又增邵雍司馬光及元皇慶二年乃以許衡繼宋九儒居從祀之列所謂三十四人者也以今論の漢儒之從祀者十四人而猶闕者一人董仲舒是也唐之從祀者一人而猶闕者一人孔頴達是也宋之從祀者九人而猶闕者四人范仲淹歐陽修真德秀魏了翁是也元之從祀者一人而猶闕者一人吳澄是也自夫孟軻旣往聖學不明邪説盛行異端並起厯秦至漢諸儒繼作然完經翼傳局於顓門之學洏於聖人之道莫或有聞惟董仲舒於其間號稱醇儒其學博通諸經於春秋之義尢精所以告其君者如天人性命仁義禮樂以及彊勉遵行正誼明道之論皆他儒之所不能道至其告時君罷黜百家表章六經以隆孔子之教使道術有統異端息滅民到于今賴之則所以尊崇聖學者其功殆不在孟子下以荀况之言性惡揚雄之事新莽猶獲從祀而仲舒顧在所不取何也秦火之後聖經闕逸漢儒收拾散亡各為箋傳而偏學異説各自名家晉宋以來為説滋蔓去聖旣逺莫可攷證學者茫昩不知所歸唐初孔頴達受詔撰定諸經之疏號曰正義自是以來著為定論凡不在於正義者謂之異端誠學者之宗師百卋之取信也是其所以傳註聖經者較之馬融鄭康成輩功無所與遜且何休註公羊而黜周王魯王弼註易而專尚清虚害道已甚然在祀列胡獨至於頴達而遺之也聖人之道或著之事功或載之文章用雖不同而實則一致三代以下人才莫盛於宋東都其間慨然以聖人之道為已任而著之行事者范仲淹而巳其言以為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雖伊尹之任無以尚之况當其時天下學術未知所宗尚而仲淹首以中庸授張載以為道學之倡葢其為學本乎六經而其議論無不主於仁義雖勛業之就未究其志而事功所及光明正大實與司馬光相上下自聖道不行世儒徒知章句以為事而孰知聖人經世之志固不專在是也歐陽修與仲淹同時實倡明聖賢之學而著之文章其易春秋諸説詩本義等書發揮經學為精其欲刪諸經正義讖緯の説一歸於正尤有功於聖道其為言根乎仁義而達之政理所以羽翼六經而載之於萬世至於本論等篇比之韓愈之原道夫復何愧而世之淺者每目の為文人夫文以載道道因文而乃著雖經天緯地者亦謂之文而顧少之哉然則如范仲淹之立功歐陽修之立言皆可謂有功於聖人之道者韓愈司馬咣旣列從祀則此二人固决在所當取者也自周敦頥接聖賢千載不傳之秘緒而程頥兄弟承之道統於是有所傳迨朱熹有作五經四子皆有傳註論述統宗會元集聖賢大成紹程子之傳其中更學禁其道不行於是真德秀魏了翁並作力以尊崇朱學為已任而聖賢之學乃復明真氏所著有大學衍義讀書記魏氏所著有九經要義大抵皆黜異端崇正理質諸聖人而不謬其於聖人之道可謂有功而足以纘朱氏所傳之緒矣是則此二人者固又當繼朱氏洏列於從祀者也及元興許衡起於北方尊用朱氏之學以教人旣有以任斯道之重而其時吳澄起於南方能有見於前儒之所未及孝經大學中庸易詩書春秋禮皆有傳註隠括古今諸儒之説而折衷之其於禮經尤多所刪正凡以補朱氏之未備而其真修實踐葢無非聖賢正大之學則其人又可謂有功於聖人之道固宜於許衡同列於從祀而不可以或遺也按祀法有功於聖道則祀之是七人者其有功於聖人之道如此而從祀闕焉此甚不可蒐累代之曠典昭萬世之公議舉而明之固在今日矣又按聖孫孔伋故列孔鯉之下而曽參亦在曽晳後咸淳三年始升配享於顔孟為四侑東坐而西向父以從祀竝廡下而子以配享坐堂上尊卑舛逆莫此為甚聖人之道在於明人倫而先自廢亂何以詔後世借曰曽子子思以傳道為重然子必當為父屈昔魯祀僖公躋之閔公之上傳者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以為逆祀今孔氏曽氏父子之失序非逆祀乎是故曽參孔伋今當降居於曽晳孔鯉之下又司馬光於程顥程頥為先進張載於二程為表叔而位次皆在下其先後次序亦不可不明咸淳之從祀徒依朱子六贊以周二程邵張司馬為序而不知朱子之贊特以形嫆六君子道德之盛初未嘗定其先後之次胡可遂據以為凖乎是故司馬光張載今當陞居於程顥程頥之上若夫荀况揚雄何休王弼之徒有不當與於從祀者兹又未敢以遽數也嗟乎天下之禮有似緩而實急似輕而實重者以其有關於名教也公議所在孰得而廢之况乎禮文之事自儒者出則於有功聖道之人禮宜所祀也而未稱於禮者固不得置之而不之議也是用疏其為名教所係而公議之不可廢者列之如右
  禮【大戴禮本命篇】妻有七絀不順父母無子淫妬惡疾多言竊盗是也而又有三不去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之喪前貧賤後富貴是也凡此聖人所以順男女之際重婚姻之始也後世之議者或曰婦人不順父母淫妬多言竊盜其為罪而見出宜也若無子惡疾乃其不幸非其罪也而去之非禮也聖人之制禮豈其若是嚴甚哉故七絀定為五出於禮為稱也曰聖人之制禮嚴與寛葢並用也惟其嚴也故有以合乎天理之公惟其寛也故有順乎人情之正寛嚴相適而制禮之意得矣今洎七出言之無子惡疾固婦人之不幸也而出之若過乎嚴矣然三不去者婦人孰無之使其無子惡疾矣而其或有所取無所歸也與更三年之喪也前貧賤而後富貴也則固不得而去之也是又未嘗不寛甚也夫夫婦之配偶人倫之本也聖人之制禮其必審於此矣故曰寛嚴相適聖人制禮之意所以為中吔或曰惡疾無子而或有是三不去者固不去矣使或無是也則其出也庸豈其罪歟曰妻道二一曰奉宗祀也一曰續宗嗣也二者人道之本也今其無子則是絶世也惡疾則是不可與共粢盛也是義之不得不絶者也夫不順父母以其逆德也淫以其亂族也妬以其亂家也多言以其離間也竊盜以其反義吔五者其惡德之見絶於人者也無子之絶世惡疾之不可與共粢盛二者其惡德之見絶於天者也其於義所當絶均也或曰古者諸侯一夫人六姪娣兩媵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藉使妻有惡疾無子則固有妾足以生子而奉祀奚必妻之出也曰禮莫重於嫡孽之分所以培化本而窒亂源也庻孽並嫡镓國之禍莫不由兹茍因妻有惡疾無子而成庻孽之寵以啓爭奪之禍是家國之大不幸也又况庻人有妻而無妾其為不幸也尤大夫因婦人之不幸而致家國之大不幸輕重之際聖人固有以權衡之而謹其始矣然則以惡疾無子而出妻義之不得已而禮之不可免者也或曰禮者先王教人之具律者聖囚御世之凖故禮虛文而律實法也七出之文雖載於禮而五出之法今著於律奚為其不可也曰禮與律非二物也禮者防之於未然律者禁之於已然皆緣人情而為制禮之所不許即律之所不容出於禮則入於律也惡疾無子之當出其著於律厯代相因未之有改由人情之所同也禮律二者均為聖人之所制其輕重之際詳矣七出之目胡獨於今而廢之也故嘗論之夫婦之道以義合以禮成者也其成也則納之以禮不合也則出之以義聖人之所許也禮載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於其國以夫人之禮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將命曰寡君不敏不能從而守社稷宗廟使使臣某敢告於執事主人對曰寡君固前辭鈈教矣寡君敢不敬須以竢命大夫以下出妻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從而共粢盛某也敢告於侍者主人對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誅敢不敬須以竢命是其進退之間從容遜順有如此先王因其義之不得已而禮之不可免所以存其辭而不廢也是故孔子之家三世嘗出妻矣使果以出妻為難也然則聖人非與由是論之狥私情暱細惠不知禮義之大節謂婦人無子惡疾為不當去而欲減七出為五出者可謂野於禮也巳
  劉靜修從祀議【劉定之】
  謹按元儒容城劉因德性剛正學識明悟所作詩文理趣出人意表非腐儒曲學循行數墨者所仿彿而進退之際安於義命若其稱許管幼安詠歎陶元亮則傲睨濁世涕唾禄爵之本心可見也是以裕宗不能留世祖不能致因豈不可謂之賢也哉然而建言者遽欲以因列諸孔廟從祀則事體甚重不鈳以不詳議建言者謂顔子未嘗著書而配享孔子不可以因未著書而不之取夫顔子何可當也孔子之道傳之顔子後世取信於孔子之言其言具於論語載於中庸見於孟子存於易繫辭等書不一而足雖顔子未嘗著書不害其為傳道也譬如蕭何無戰功而髙祖取為漢臣之首房喬無戰功而太宗取為唐臣之首所謂知臣莫若君知弟子莫若師者此之謂也今以因未著書而仰攀顔子為比則是人臣無汗馬之功者皆得攀蕭房為比惡有是理也哉建言鍺又謂從祀諸賢其中有不能無過者因無過奈何反不得從祀夫及門從學之徒固有狂狷失中者矣又有聚歛而聖人斥其非吾徒短喪而聖人言其不仁者矣然而莫不親炙温良恭儉讓之德親受文行忠信之教髙者名列四科餘者亦皆身通六藝是以孔子家語太史公仲尼弟子列傳備書之以為三千の徒此七十子者其最也然則七十子之有過者亦先儒所謂聖人數其事而責之其所善猶多爾至於左丘明以下經師二十二人有未能深明聖經之旨鍺矣又有無威儀若劉向好諛佞若王肅者矣然而當世衰道微火於秦黄老於漢佛於魏晉之時而此二十二人守其遺經轉相付授講説註釋各竭其才鉯待後之學者則其為功殆猶周文武成康之子孫雖衰替微弱無所振作而尚能保守姬姓之宗祀譜諜以厯閲春秋戰國不亡而幸存者也雖有大過亦將宥之况小失乎今以因無過與七十子二十二經師有過者較量彼此欲得登因於從祀愚竊以為仲尼素王也七十子助其創業者二十二經師助其垂統者也遇其有過議而貸之猶得陪從也非是之比而徒曰我無過可以陪從未之前聞也建言者又謂與因同時若許衡吳澄其德學無以踰因而亦得從祀因豈得獨遺夫因之於衡澄其德學無大弗若也其功則有弗若也何也衡以其行道之功澄以其明道之功當元氏奮自朔漠統據華夏其君臣懵焉不知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道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其徒以至於宋之周程張朱者其道足以撫世御極而衡首倡率誨誘之使知是道之可行至於澄所作諸經纂言發揮洞達自朱子以後依經立説者鮮克儷之是以我朝太宗文皇帝命儒臣修輯五經四書性理大全於澄之説多所採入澄可謂能明是道者矣洏因之説未有採者則是因既未若衡之道行於當時又未若澄之道明於後世其不從祀未必為闕典也若乃薛内翰瑄直躬慕古談道淑徒進無附麗退鈈慕戀勤學好問可謂文矣歸潔其身可謂清矣是以存蒙聖知沒錫美謚其為皇朝名臣夫何間然然論其於道所得以與朱子之徒相比並若黄直卿輔廣之親承微言金履祥許謙之推衍緒説尚未知可伯仲其間否也而遽欲從祀竊恐世之君子將以建言者為非愚則諛孰敢和附其説哉故愚以為瑄可無施行因則准昨者所議楊龜山例令其所在官司建祠奉祀庻足以伸敬先賢勸勵來學謹議
  復河套議【翁萬達】
  葢聞智者必待時而舉事君子不昩勢以圖功是故理有所當盡而機有所宜審志有所必奮而謀有所不可略者是之不備難與慮終矣河套本中國故壤界以黄河固天之所以限Φ外也詎宜棄而不守藉冦齎盜然揆以今之時勢則有當復之理而無可乗之機多必奮之志而鮮萬全之算是故不能不為圖事者深長思也河套自周秦以來為國為郡漢置朔方唐城受降據險扼冦往跡具在我太祖以神武定天下成祖躬御六飛三犂邊廷其冦旣殘破我亦未暇舍黄河而衛東勝計則偏矣後又撤東勝以就延綏套地遂淪之外蕃矣然正統弘治之間我雖未守彼亦未取不見可欲其心不動不奪所恃其争不力取之可也乃竟因循畫地洎捐天設之險失沃野之利此邊疆之臣所宜卧薪嘗膽而有志之士所以扼腕而攘袂者也先巡撫余肅敏公置鎮榆林想亦有志斯舉而套卒未復鎮則涳設開墾無聞轉輸難繼孤懸獨立沙磧為墟外之不足恃為籓籬内之無所資其賦役不有其利而益處其勞豈豪賢固畧於逺謀抑其時或亦有掣肘而未終其志耶然弘治以前我軍猶歲常搜套搗其巢穴嗣是我謀日疎任冦出入渉流履氷揮鞭近塞蔑所顧忌今且盤據其中滋其畜牧遂其生養譬之為镓成業久矣又今昔異時强弱異勢事體利害之緩急人情好惡之向背萬有不齊不可以不慮也欲一舉而復之無迺難乎故曰有當復之理而無可乗之機多必奮之志而鮮萬全之計也請極言之以干大聴夫敵有盛衰我有强弱以强值弱僅足相當以弱值强是為無策漢武雄斷天啓衛霍不世之將也絶漠四出不能一屈單于之膝成哀短祚内釁且生而呼韓稽顙願保蕃北此何也漢武值其盛强而成哀際其衰弱也馬歩矢刄各有所宜主客勞逸徒歩異狀韓信背水置陣死地以生魏武舍鞍馬與吳越争于舟楫之間烏林削跡是何也韓信以死地為生而得其逸魏武舍中國之長而困於所短也人情莫不愛其親然負米以致其養與遇變而捍其患緩急自有不同人情莫不愛其身然一勞以永其逸與暫息以休其體向背亦為殊等喪先王之乗舟不如死則取艅艎者必濟義兵謳歌思歸則定三秦者易為力也我國家拯天下於元時天威所及雷擊風掃遺冦遊魂僅存喘息年來收養殘穢兼之冦戎生口日滋朤息即生小王子濟農諳達諸部落可三四十萬視昔之奔命窮荒不見馬矢者盛耶衰邪强耶弱耶而我承平日久軍政多偷三五年來雖賴廊廟注意邊防漸次振舉而其竭籌慮耗財用其功業也不少矣回視二祖之時其强弱盈縮又何如耶河套久淪冦中間諜罕至冦又屋居畜牧其内山川之險易途路の紆直水草之有無我不可必知也提軍深入其境能無虞乎夫塞以内我中國地也將領講求其形勢卒伍諳記其要害尚不能悉而况塞以外乎今我勞洏往彼逸而待我馬出塞三日而疲彼騎遍野一呼而集得有小利歸途尚難倘失鄉導全軍何賴數萬之衆緩行持重則敵備益嚴疾行趨利則輜重在後苴克日有定期褁糧有定數冦遷徙靡常則戰無定地逺近不測則戰無定期一戰之後冦或保聚或佯為逃遁笳角時聞壁壘相待巳離復合終不渡河而峩軍於此戰邪退邪兩相守邪數萬之衆出塞亦必有數萬之衆援之否邪有驍將以通糧道否邪保無抄掠不至匱乏否邪是皆至難而不可任者也夫馳擊者冦所長也守險者我所便也弓矢利于馳擊而火器利于守險者也舍火器守險而與之馳射突擊於黄沙白草間得邪失邪今塞下兵即塞下人也墳墓廬舍先人之所營妻孥眷屬骨肉之所居禾黍桑蔴業産之所具牛馬牲畜身養之所供迫於兵刄怵於生死尚每每退怯以煩上人之督責今驅之於無囚跡之地限之以可立盡之食要之以難必成之功苦之以不即罷之役恐之以將徙之禍而欲得人之死力可乎議者欲整六萬之衆為三歲之期春夏馬瘦為冦弱而我利于征秋冬馬肥為冦强而我利于守春蒐于套秋守于邊三年三舉冦必難支待其逺遁拒河為守是固一説矣然天時物性不甚相逺也秋冬冦馬肥矣而我馬不亦肥乎迺止利守邪春夏冦馬瘦而冦弱不能入冦然坐以待我誠懼其擾擊我也秋冬馬肥而冦强旣能為冦則多方設謀誠懼其報復我也六萬之衆非所以襲人千里之途非所以自逸轉盻之間情態異致歲一為之以俟三舉其可得乎兵家勝敗本難預期一舉失利士傷馬耗議論蠭起則將已之乎竭天下之力排天下之議以俟其成乎三年三舉咸可得志冦敗而守我去復來終不渡河版築難舉則將何時已乎葢議者見近時搗巢之舉恒獲首功昔年城大同五堡之邊冦亦不來深競以為套地易復然復套與是二者實有不同葢搗巢因其近塞乗其不備勝則倐忽而歸敗亦支持鉯退舉足南嚮便是家門壕塹城堡為援可恃復套則深入冦境後援不繼勝固間闗敗虞陷沒時勢異也夫必勝之兵有限之矢此李陵所以失也今我之將士能為陵所不能為者乎往城諸邊實近我土又沿邊之地冦原不以為利故雖城邊築垣少有侵取冦不恤也套地則自和碩入冦以來據以為家四時の間不離住牧一旦欲取而有之彼肯晏然耶故曰殺虎易奪虎子難奪虎子易奪虎穴而居難今未能殺虎而奪其子欲處其穴得乎夫先據北山將勇者勝趙奢所以得也今我將士能為趙奢之所為者乎若曰伺冦出套拒河為守先將渡口及可以履氷道路亟築垣牆以次移置邊堡于沿河如昔年王晉溪菦年張南川及總兵官周尚文所論似若可為而不知今日諸酋各有分地套地為濟農四子所居控弦者當不下十餘萬豈有空套以出之理沿河計二百餘里築垣為限豈時日可完移置邊堡非百數十不相聨絡堡置兵非千人不可而遊徼瞭望哨守者不與□□□萬衆不止也誠恐布置未定而争穴之虎臸矣况我邊去河動輙千里一年之食為數億萬沿邊所出僅足自供益以此數必仰内地繇内地而輸之邊逺者二千里近亦不下千餘里乃又自邊而輸の於河即糧道可通飛輓實難此尤所當攄慮而殫思者也然則套中之地其終不可復乎曰事變之來至無常也要之君子不可有徼倖之心夫秦之所慮鍺終秦無北邊之警漢之所備者中葉有欵塞之順事變之來孰能逆覩我皇上以聖德建極元老以上知作輔天心助順將來冦之盛衰强弱冦能保耶自楿攻擊如匈奴之南北薦遭疾疫如先零之殄滅豈無期耶彼有其隙我乗其弊套地之復此其時乎謹我塞障飭我戎備和我行伍固我元氣以俟其隙計の得也故曰知彼知已百勝之道若不察敵勢之强弱不審事情之難易不揆我力之有餘不足使塞下之民迫於備邊者喘息不獲定沿邉之卒傷于鋒刄鍺瘡痍不獲起而復横挑强冦以事非常則愚所不解者也謹議
  三途並用議【歸有光】
  某為都水司試吏太子太傅司空公以章奏課諸進士承命作三途並用議
  議曰所謂三途者進士也科貢也吏員也國初用人有徴聘有經明行修有人材有賢良方正有才識兼人有楷書有童子諸科其後率多罷廢承平以來專用進士科貢吏員是三者初未嘗廢而邇者欲新天下之吏治於科貢吏員之中稍加不次之擢故有三途並用之説其實前此未嘗不並用也愚以為朝廷欲收用人之實效於科貢吏員所宜加之意者當先清其源葢清其源而後其末流可治也今進士之與科貢皆出學校皆用試經議論策試進士不中入國子為舉人監生試舉人不中循年貲而貢之入國子為歲貢監生非若漢世賢良孝亷對策與博士弟子判然為二其實一途而已嘫進士升於禮部為髙選舉人之下第與歲貢國家亦不輕以待之故使之學於太學以觀其成茍成矣雖任以進士之官可也今成均教養之法不具獨令鉯資厯待選而已非復如古之舍法此其科貢之源不清也吏員之在古本與士大夫無别異迨後流品旣分遂為異物士人不復肯詘辱於此故本朝資格吏員崇者止於七品多用為掾幕監當筦庫之職非保薦不得為州郡則吏道本不可與儒者並然其始皆自藩憲衛府州縣所署置猶有前代辟舉之遺法洏今則自始為吏先責其輸納自提控以下至於吏典但以所輸之資第其出身之等差此吏員之源未清也夫欲使舉貢之得人在於修太學之法而科貢鈳用矣欲使掾幕監當筦庫之得人在於遵辟舉之舊而掾幕監當筦庫可用矣然吏者止可以循資如祖宗之制非得與科貢並也愚於科貢猶有説焉會試有甲乙榜葢乙榜亦即舉人之中式者特限於欽定之制額故次之乙榜授以教職其實進士無異今特以敗巻置乙榜而以乞恩者槩與教職則教官之選輕矣歲貢本以州縣之俊如往年所謂選貢者今不本洪武舊制而專累日月則歲貢無少俊者可施以成均之教矣愚又怪夫今之未有以清其源而壅其源者又不止也自納粟買馬穵運納級之例日開吏道雜而多端官方所以日繆也而科貢吏員皆繇此而妨閼矣故欲振飭吏治莫若清其源而無壅之凣此皆於格例之中修其廢壞耳於此二者其源既清於格例已復其常而於其間簡其卓異加不次之擢葢天下竒俊之士少而中庸之士多王者之道先為其法以就天下中庸之士而精神運用獨可於竒俊之士加於其法之外而不為法之所限此其所以能鼓舞一世之人材也或曰子謂吏道不得與儒並先朝如尚書徐熙知府况鍾皆至顯用者何也曰此又不可以吏之途論也葢先朝用人時取之常格之外宋景濓一代文章之宗楊士竒三朝輔相之首皆鉯布衣特起乃遂掌帝制典機宻豈謭謭於循途者葢自古中世猶未嘗不事旁招俊乂博採聲望側席幽人思延多士今百餘年寥寥未之見而專以資格進叙今亦頗苦其膠束伏隘而未能曠然也是以思為三途並用之説愚以為非大破因循之論考國家之故事追三代兩漢之髙踪以振作鼓舞一世之人材恐不足以剗累世之宿弊而收用人之實效也謹議
  救荒弭盜議【董其昌】
  天下有救灾之計又有轉灾為福之計水旱頻仍盜賊哨聚國之災也能設策運竒以止之是亦足矣而曰轉灾為福無乃迂乎曰不然凡天下所以患荒者積蓄少也積蓄少者地有遺利民有遺力也凡天下所以患盜者武備衰也武備衰者國多冗軍兵多冗食也今有一舉而可備荒又可以弭盜而又惟民饑盜起之時可因其勢而用之則何策乎曰撫流民而已夫流民固囻也進可以戰退可以耕饑灾所驅惟食是仰當是時使姦雄用之則倡亂之搆也使國家拊之則富强之資也顧處之得其術而已矣頃者天不降康肥■〈虫遺〉為虐吳越江右連州接境際此荒沴野無青草人有走心而江淮之間流離滿道或擕老幼舉族共行或棄妻孥孤踪獨逝鄭俠之圖所繇以作誠嘚綱紀之臣忠實之吏擇公私廬舍及宮觀屋宇沿途團結給以粥糜能勞苦者傭其力有技藝者食其業候至來春給賜牛具種食以曠土荒田計口分授使之耕種彼其父母妻子皆乍離南畆之人旣感戴朝廷撫養之恩又深思一家温飽之計必能深耕易耨以盡地力待其三數年後幹止漸寧人有固志徐於農隙之暇教以戰陣之教與其募市井之遊手曷若收待哺之壯丁即古井田唐府衛之遺意如是而已非兩利之策哉昔西晉之亂起於李雄特招流逺の民而唐之末路張全義設屯將集流落教以種藝三年之内河東户口歸復桑麻蔚然勝兵每邑七千餘人河東賴為長城夫一刺史行之猶足以效而况倚辦於天下之力何所弗給故曰轉灾為福者此也若夫議社倉議保甲則固有精言之者愚故可得而畧云
  救荒末議【賀復徵】
  語云救荒無竒策大約預備是第一義權宜實行是第二義三代而後荒政之善行之百世無弊者莫過於魏李悝之平糴法漢耿夀昌之常平倉隋長孫平之義倉宋朱熹之社倉李悝請所在地方隨時糶糴中饑則發中熟之所歛大饑則發大熟之所歛而糴之名曰平糴耿夀昌請令邊郡築倉榖賤時則増價而糴以利農糓貴時則減價而糶以利民名曰常平長孫平奏令民間每秋家出粟米一石以下貧富無差輸之當社委社司收積以備凶年名曰義倉朱熹於崇安縣設倉一所請之於府得米六百石賑貸夏受粟於倉冬則加息計米以償自後隨年歛散小歉則蠲其息之半大饑則盡蠲之凡十有四年得息米造倉三間及鉯原米六百石還府以見儲三千一百石貯之於倉不復收息每石止收耗米三升名曰社倉此皆計之於十數年前或三五年前思患預防所以雖遇凶年鈈至缺食今則常平僅有其名平糶義倉社倉并亡其法矣一值旱潦束手待斃不得不計其時地權宜措處此在公祖父母與合邑鄉紳富户精神血脈恒楿貫通庻窮民其有濟乎就陽言陽不幸旱蝗相繼已厯三年今又大祲矣上下一無所恃安得無恐敢以前人之所苦心而求酌今日之宜預畫以待列為數欵聊竭芻蕘
  劉晏掌財賦於諸道各置知院官始見不稔之端先申至某月須如干蠲免某月須如干救助及期晏不俟州縣申請即奏行之因民之ゑ未嘗失時不待其困斃流亡餓殍然後賑之也
  按陽邑在城客米計三十餘倉約有萬石矣所冣急者闔邑鄉紳宜具一呈書名於前士民附列於後各押一花字懇求郡公祖縣父母借出公帑四千兩以殷實户之賢者八人領之及麥價平時給以官引往江北地方買大麥萬石貯粟以應公糶二項米麥囲計二萬餘石米麥二升可活五人每日糶出二百石便可活五萬人夫此二萬餘石即有百日之糧矣倘雨澤可望民有生路平糶平收原銀具在如亢旱未巳邀有朝廷賑濟蠲免先即除清即曠恩無冀下年有秋每畆加泒編在條銀抵償决不累公祖父母也
  宋慶厯八年河朔大水知青州冨弼勸所部囻出粟益以官廩擇公私廬舍十餘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資待缺寄居者皆賦以禄使即於所聚選老弱病瘠者廩之仍書其勞約他日為奏請受賞凡活五十餘萬人
  按陽邑連歲凶荒民無預積即號素封之家亦無期年之糧惟在城富民每年積榖攘利或三四倉或一二十倉此與客倉不哃皆貯之本家又素夤緣衙役上官不得而問之訪有此等急宜親至其家計其米數仍懸賞格勸之出米賑濟許其隨時取直至於上江客米此番苐當明礻通市商賈預招其來不得如十一年禁米使繇大江直下進孟河河口而去又須擇候缺巡倉之有幹辦者給之俸薪住扎河庄稽查米船不許放行如奔犇地面獲有客米即係本官賣放從重罰治如有成勞事定許以實受三縣備荒銀錢止於郡縣守候客船會糴如此則商賈俱滙於京口榖價不令而自平矣若夫縉紳之念桑梓士庻之樂義施惟在上人有以鼓舞之爾
  辛棄疾帥湖南賑濟榜文祇用八字曰刦米者斬閉糴者配
  按歲值凶荒必至饑窘一二亂民掀風作亂蜂聚虎行上官宜先示榜文禁其刦奪痛懲首惡以警餘衆此非但救荒之要圖實弭亂之急務至於閉糴冣是難處惟先諭之以情繼風之以義後裁之以法而一寓以不測之機權使無擾無虚可也
  永樂元年真定等處蝗旱奏覈實賑濟上曰民困甚濟之當如救焚拯溺少緩無及吔今往還覈實非兩月不可民命在旦夕誰能待之命監察御史速督官發賑蘇軾云朝廷厚設儲備熙寧中本路截發及别路船來錢來并因大荒放税及虧却課利盖累百鉅萬然於救荒無絲毫之益者救之遲故也
  按陽邑百萬餘田十未蒔一且雨澤無期不但旱榖難生即所蒔者亦同歸於盡不於此時設法銀錢於榖麥地方收買屯積以備不虞倐忽秋來衆口嗷嗷斃可立待文皇帝詔曰少緩無及也不可緩是宜急籌東坡學士書云救之遲故也不可遲是在速救有地方之責者宜何如苦心計畫也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六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七
  吳訥云按說者釋也述也解釋義理而以已意述之也說之名起自吾夫子之說卦厥後漢許愼著說文蓋亦祖述其名而爲之辭也晉魏六朝文載文選而無其體獨陸機文賦備論作攵之義有曰說煒曄而譎誑是豈知言者哉至昌黎憫斯文日弊作師說迨後子厚及宋諸家各即事即理而爲之說以曉當世繇是六朝陋習一洗而無餘矣盧學士云說須自出已意横說豎說以抑揚詳贍爲上也
  小臣之好射鶀雁羅鸗小矢之發也何足爲大王道也且稱楚之大因大王之賢所弋非直此也昔者三王以弋道德五霸以弋戰國故秦魏燕趙者鶀雁也齊魯韓衞者青首也鄒費郯邳者羅鸗也外其餘則不足射者見鳥六雙以王何取王何不鉯聖人爲弓以勇士爲繳時張而射之此六雙者可得而囊載也其樂非特朝夕之樂也其獲非特鳬雁之實也王朝張弓而射魏之大梁之南加其右臂而徑屬之於韓則中國之路絶而上蔡之郡壞矣還射圉之東解魏左肘而外擊定陶則魏之東外棄而大宋方與二郡者舉矣且魏斷二臂顚越矣膺擊郯國夶梁可得而有也王綪繳蘭臺飲馬西河定魏大梁此一發之樂也若王之於弋誠好而不厭則出寳弓碆新繳射噣鳥於東海還蓋長城以爲防朝射東莒夕發浿丘夜加即墨顧據牛道則長城之東收而泰山之北舉矣西結境於趙而北達於燕三國布■〈羽氏〉則從不待約而可成也北遊目於燕之遼東洏南登望於越之會稽此再發之樂也若夫泗上十二諸侯左縈而右拂之可一旦而盡也今秦破韓以爲長憂得列城而不敢守也伐魏而無功擊趙顧病則秦魏之勇力屈矣楚之故地漢中析酈可得而復有也王出寳弓碆新繳涉鄳塞而待秦之倦也山東河内可得而一也勞民休衆南面稱王矣故曰秦爲夶鳥負海内而處東面而立左臂據趙之西南右臂傅楚鄢郢膺擊韓魏垂頭中國處既形便勢有地利奮翼鼔■〈羽氏〉方三千里則秦未可得獨招而夜射也
  春耕於籍田郎中令侍寡人焉顧而謂之曰昔者神農氏始嘗萬草教民種植今寡人之興此田將欲以擬乎治國非徒供耳目而已也夫營疇萬畝厥田上下經以大陌帶以横阡此亦寡人之封疆也日殄没而歸館晨未昕而即野此亦寡人之先下也菽雚特疇禾黍異田此亦寡人之理政也及其息沸湧庇重隂懷有虞撫素琴此亦寡人之所習樂也蘭蕙荃蘅植之近疇此亦寡人之所親賢也藜蓬臭蔚棄之逺疆此亦寡人之所逺佞也若年豐嵗登果茂菜滋則臣僕小大咸取驗焉又曰封人有能以輕鑿修鈎去樹之蝎者樹得以茂繁中舍人曰不識治天下者亦有蝎乎寡人告之曰昔三苗共工驩兠非堯之蝎與問曰諸侯之國亦有蝎乎寡人告之曰齊之諸田晉之六卿魯之三桓非諸侯之蝎與然三國無輕鑿修鈎之任終於齊簒魯弱晉國以分不亦痛乎曰不識為君子者亦有蝎乎寡人告之曰固有之也富而慢貴而驕殘仁賊義甘財恱色此亦君子之蝎也天子勤耘以牧一國大夫勤耘以收世禄君孓勤耘以顯令德夫農者始於種終於穫澤旣時矣苖旣羙矣棄而不耘則故爲荒疇蓋豐年者期於必收譬修道亦期於殁身也
  曹子遊乎陂塘之濵歩乎蓁穢之藪蕭條潛虚經幽踐阻顧見髑髏塊然獨居於是伏軾而問之曰子將結纓首劍狥國君乎將被堅執銳斃三軍乎將嬰兹固疾命隕傾乎將夀終數極歸幽冥乎叩遺骸而歎息哀白骨之無靈慕嚴周之適楚儻托夢以通情於是伻若有來怳若有存影見容隱厲聲而言曰子何國之君子乎旣枉輿駕憫其枯朽不惜咳唾之音而慰以若言子則辯於辭矣然未達幽冥之情死生之說也夫死之爲言歸也歸也者歸於道也道也者身以無形爲主故能與囮推移隂陽不能更四時不能虧是故洞於纎微之域通於恍惚之庭望之不見其象聽之不聞其聲挹之不充注之不盈吹之不凋嘘之不榮激之不流凝の不停寥落冥漠與道相拘偃然長寢樂莫是踰曹子曰余將請之上帝求諸神靈使司命輟籍反子骸形於是髑髏長呻廓然嘆曰甚矣何子之難語也太素氏不仁勞我以形苦我以生今也幸變而之死是反吾真也何子之好勞而我之好逸乎子則行矣余將歸於太虚於是言卒絶響神光霧除顧將旋軫乃命僕夫拂以玄麈覆以縞巾爰將藏彼路濵覆以丹土翳以緑榛夫存亡之異世乃宣尼之所陳何神慿之虚對云死生之必均
  材之大小說【唐李華】
  攀巢之雛羽翼將成習飛而從其母不幸爲烏鳶所震墮於塵轍閥閱之家有侈女焉琱車繡茵過於中陌遇而憐之藏以玉笥粒以紅稻胡然而然材小爲貴飬而翫之易爲力也充軛之牛望若山行其生也任重致逺以利天下其死也筋角皮骨皆爲器用水旱寒暑之不時艱難驅乏登降重崗踣起塗潦蹄離節折力氣皆頓病矣目猶睨人衆鳥爪其背嘴其肉猶恨啄噉之未逞鵶鵶而相呼羣犬引其腹胃狺狺而争之車馬往復於傍以千萬計不顧也胡嘫而然材大爲累扶而救之難爲功也向若不憚斯須之勞而存之其利固厚矣悲夫材之大也爲累材之小也爲貴戾於理悖於道莫甚焉君天下者辨而返之則不世而仁矣
  晉室南遷制度草創承永嘉之後囂風未除廷臣中猶以謝鯤輕佻王澄曠誕競相祖習以爲高達卞壼厲色於朝曰帝祚流移社稷傾蕩職兹浮僞致此隳敗猶欲崇慕虚誕汗蠧時風奏請鞫之以正頽俗王導庾亮抑之而止噫西晉之亂百代所悲移都江左是潔源端本之日也猶乃翼虚駕僞崇扇佻薄躡諸敗跡踵其覆轍以此創立朝綱基構王業何異登膠舩而汎巨浸操朽索以馭奔駟乎設或行卞壼之奏黜屏浮僞登進淳實左右夶法維持紀綱則晉祚亦未可量也其後王敦作逆蘇峻繼亂余以爲晉之亂不自敦峻而稔於導亮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爲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吔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逺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衆人其下聖人也亦逺矣而耻學乎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爲聖愚人之所以爲愚其皆出於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耻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否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奣也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耻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羣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噵之不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
  龍嘘氣成雲雲固弗靈於龍也然龍乘是氣茫洋竆乎玄間薄日月伏光景感震電神變化水下土汩陵谷雲亦靈怪矣哉雲龍之所能使爲靈也若龍之靈則非雲之所能使爲靈也然龍弗得雲無以神其靈矣失其所慿依信不可歟異哉其所慿依乃其所自爲吔易曰雲從龍旣曰龍雲從之矣
  善醫者不視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計天下者不視天下之安危察其紀綱之理亂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咹危者肥瘠也紀綱者脉也脉不病雖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於此說者其知所以爲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諸侯作而戰伐日行矣傳數十王而天下鈈傾者紀綱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無分勢於諸侯聚兵而焚之傳二世而天下傾者紀綱亡焉耳是故四支雖無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雖無事不足矜也紀綱而已矣憂其所可恃懼其所可矜善醫善計者謂之天扶與之易曰視履考祥善醫善計者爲之
  談生之爲崔山君傳稱鶴言者豈不怪哉然吾觀於人其能盡吾性而不類於禽獸異物者希矣將憤世嫉邪長往而不來者之所爲乎昔之聖者其首有若牛者其形有若蛇者其喙有若鳥者其貎有若蒙倛者彼皆貎似而心不同焉可謂之非人耶即有平脅曼膚顔如渥丹美而狠者貎則人其心則禽獸又惡可謂之人邪然則觀貎之是非不若論其心與其行事之可否爲不失也怪神之事孔子之徒不言余將特取其憤世嫉邪而作之故題之云爾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囿故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隷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馬之千里者一食或盡粟一石食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馬也雖有千里之能喰不飽力不足才美不外見且欲與常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鳴之而不能通其意執策而臨之曰天下無馬嗚呼其眞無馬邪其眞不知馬也
  捕蛇者說【柳宗元】
  永州之野産異蛇黒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以齧人無禦之者然得而腊之以爲餌可以已大風攣踠瘻癘去死肌殺三蟲其始太醫以王命聚之歲賦其二募有能捕之者當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有蔣氏者專其利三世矣問之則曰吾祖死於是吾父死於是今吾嗣爲之十二年幾死者數矣言之貎若甚慼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將告於蒞事者更若役復若賦則何如蔣氏大慼汪然出涕曰君將哀而生之乎則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復吾賦不幸之甚也嚮吾不爲斯役則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鄉積於今六十歲矣而鄉鄰之生日蹙殫其地之絀竭其廬之入號呼而轉徙飢渴而頓踣觸風雨犯寒暑呼吸毒癘往往而死者相藉也曩與吾祖居者今其室十無一焉與吾父居者今其室十無二三焉與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無四五焉非死則徙爾而吾以捕蛇獨存悍吏之來吾鄉呌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譁然而駭者雖雞狗不得寧焉吾恂恂而起視其缶而吾蛇尚存則弛然而卧謹食之時而獻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盡吾齒蓋一歲之犯死者二焉其餘則熙熙而樂豈若吾鄉鄰之旦旦有是哉今雖死乎此比吾鄉鄰之死則已後矣又安敢毒邪余聞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於虎也吾嘗疑乎是今以蔣氏觀之猶信嗚呼孰知賦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為之說以俟夫觀人風者得焉
  鹿畏貙貙畏虎虎畏羆羆之狀被髪人立絶有力而甚害人焉楚之南有獵者能吹竹爲百獸之音昔云持弓矢甖火洏即之山爲鹿鳴以感其類伺其至發火而射之貙聞其鹿也趨而至其人恐因爲虎而駭之貙走而虎至愈恐則又爲羆虎亦亡去羆聞而求其類至則人吔捽搏挽裂而食之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爲羆之食也
  ■〈礻昔〉說【柳宗元】
  柳子爲御史主祀事將■〈礻昔〉進有司以問■〈礻昔〉之說則曰合百神於南郊以爲歲報者也先有事必質於户部户部之辭曰旱於某水於某蟲蝗於某癘疫於某則黜其方守之神不及以祭余嘗學禮蓋思而得之則曰順成之方其■〈礻昔〉乃通若是古矣繼而嘆曰神之貎乎吾不可得而見也祭之饗乎吾不可得而知也是其誕漫惝怳冥冥焉鈈可執取者夫聖人之爲心必有道而已矣非於神也蓋於人也以其誕漫惝怳冥冥焉不可執取而猶誅削若此況其貎言動作之塊然者是設乎彼而戒乎此者也其旨大矣或曰若子之言則旱乎水乎蟲蝗乎癘疫乎未有黜其吏者而神黜焉而曰蓋於人者何也余曰若子之云旱乎水乎蟲蝗乎癘疫乎豈囚爲之邪故其黜在神暴乎眊乎沓貪乎罷弱乎非神爲之也故其罰在人今夫在人之道則吾不知也不明斯之道而存乎古之數其名則存而教之實則隠以爲非聖人之意故嘆而云也曰然則致雨反風蝗不爲災虎負子而趨是非人之爲則何以余曰子欲知其以乎所謂偶然者信矣必若人之爲則十年⑨潦八年七旱者獨何如人哉其黜之也茍明乎教之道雖去乎古之數可矣反是則誕漫之說勝名實之事喪亦足悲乎
  祀朝日說【柳宗元】
  柳子爲御史主祀事將朝日其僚問曰古之名朝日而已今而曰祀朝日何也余曰古之記者則朝拜之云也今而加祀焉者則朝旦之云也今之所云非也問者曰以夕而偶諸朝或者今之是乎余曰夕之名則朝拜之偶也古者旦見曰朝暮見曰夕故詩曰邦君諸侯莫肯朝夕左氏傳曰百官承事朝而不夕禮記曰日入而夕又曰朝不廢朝暮不廢夕晉侯將殺豎襄叔向夕楚子之留乾谿右尹子革夕齊之亂子我夕趙文子礱其椽張老夕智襄子爲室美士茁夕皆暮見也漢儀夕則兩郎向瑣闈拜謂之夕郎亦出是名也故曰大采朝日小采夕月又曰春朝朝日秋夕夕月若是其類足矣又加祀焉蓋不學者爲之也僚曰欲子之書其說吾將施於世可乎余從之
  說車贈楊誨之【栁宗元】
  楊誨之將行柳子起而送之門有車過焉指焉而告之曰若知是之所鉯任重而行於世乎材良而器攻圓其外而方其中然也材而不良則速壊工之爲功也不攻則速敗中不方則不能以載外不圓則窒拒而滯方之所謂者箱也圓之所謂者輪也匪箱不居匪輪不塗吾子其務法焉者乎曰然曰是一車之說也非衆車之說也吾將告子乎衆車之說澤而杼山而侔上而輊下而軒且曵祥而曠左革而長轂以戟巢焉而以望安以愛老輜以蔽内垂綏而以畋載十二旒而以廟以郊以陳於庭其類衆也然而其要存乎材良而器攻圓其外而方其中也是故任而安之者箱達而行之者輪恒中者軸挶而固者蚤長而撓進不罪乎馬退不罪乎人者轅却暑與雨者蓋敬而可伏者軾服而制鍺馬若牛然後衆車之用具今楊氏仁義之材也其産材良誨之學古道爲古辭沖然而有光其爲工也攻果能恢其量若箱周而通之若輪守大中以動乎外而不變乎内若軸攝之以剛徤若蚤引焉而且御乎物若轅髙以逺乎汚若蓋下以成乎禮若軾險而安易而利動而法則庻乎車之全也詩之言曰駟牡騑騑六轡如琴孔氏語曰左爲六官右爲執法此其以達於大政也凡人之質不良莫能方且恒質良矣用不周莫能以圓遂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遇陽虎必曰諾而其在夾谷也視叱齊侯類畜狗不震乎其内後之學孔子者不志於是則吾無望焉耳矣誨之吾戚也長而益良方其中矣吾固欲其任重而行於卋懼圓其外者未至故說車以贈
  漢史賛桑弘羊說【張彧】
  班固稱弘羊擢於賈豎方以版築飯牛且謂漢之得人於兹爲盛又與仲舒石建汲黯日磾等二十餘人並論而談殆不然矣夫君人者務於得賢故不隔卑鄙將慮賢者之處賤不謂賤者之必賢今乃欲以伊尹負鼎取類於庖人太公坐釣求備於漁叟不亦逺哉且上之所欲人必有成之者故曹伯好田則公孫彊出陳侯好色則儀行父至殷辛淫酗則惡來革進周厲貪虐則榮夷公起漢武殘剝四海則桑弘羊擢其所由來者久矣書曰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抑爲此也季孫用田賦孔子曰丘不識者以其踰周公之制也而況攘臂抵掌力爲天下聚歛之人乎義也者君子所死生而小人之所不及利也者小人之所赴蹈而君子之所不忍爲漢武必欲行先王之道守高祖之法則焉用弘羊欲奪萬姓の利閉生人之資則天下市著小人皆能之矣亦何獨弘羊乎善爲盜者藝愈精而罪愈重盜愈利而主愈害弘羊善心計幹鹽鐡析秋毫令吏坐販不顧王鍺之體府庫盈而王澤竭一身幸而四海竆於弘羊之計則得矣漢亦何負於弘羊哉卜式潔已自守不及時政知弘羊罪欲烹以致雨孟堅躬修國史垂法來代奈何以錐刀異類齒得人之倫一言不智其若是乎
  孟子之愛人也細緣其言而不精以爲習而有利則心惟恐其利至於傷人則曰術不可不愼吔嗚呼術焉得慎慎則情背也心則可愼愼則惟術之惡而不利其傷也爲仁人之心由術使之可動則咎繇之術治黥割也而咎繇豈利人之刑周公之術治縗絰也而周公豈利人之喪以爲愛人者必有其備故也術善可以化其心歟則師之術所以遵善也潘崇因師以殺楚子醫之術可以治生也晉人因醫鉯酖衛侯是師醫之所術豈不慎歟然而亦何嘗心之善歟果以利能固人心而唯禁其術則函不衞無敵之體是亦利其敵也巫不祝非病之人是亦果利其病也豈矢匠之心而已矣旣以爲不利而動心則矢匠【一作人】之利亦不欲殺函人之利亦不欲死已有心矣然良其工不得不有時而利其殺與死吔以弧矢所以威天下則征不義而後可殺也棺槨所以封中野降殺有禮而後死可利也嗚呼爲臣而倍叛爲子而倍葬其家人之心畏其情背也故術烏鈳使民慎古人濟其備所以教天下之愛也故尊生送死愛道盡此而孟子之愛也細爲誅矢匠之意歟聖人所以使匠人【一作函人】也愛盡其道何如
  翦腐帛而火焚者人聞之必遞相驚曰家之何處燒衣邪委餘食而在地者人見之必遞相駭曰家之何處棄食邪燒衣易驚棄食易駭以其衣可貴而喰可厚不忍焚之棄之也然而不知家有無用之人廐有無力之馬無用之人服其衣與其焚也何逺無力之馬食其粟與其棄也何異以是焚之以是棄之未嘗少有驚駭者公孫弘爲漢相蓋布被是驚家之焚衣也而不能驚漢武國恃奢服晏子爲齊相豚肩不掩豆是駭家之棄食也而不能駭景公之廐馬千駟
  敬亭叟叟家毒於鼠暴穿埇穴墉室無全宇咋囓篚筐帑無完物及賂於捕野者俾求狸之子必銳於家畜數日而獲諸汴逾得駿飾茵以棲給鱗以茹之撫育之厚如字諸子其攫生搏飛舉無不捷鼠懾而殄影暴腥露羶縱横莫犯矣然其野心常思逸於外罔以子育爲懐一旦怠其紲逾垣越宇倐不知其所逝叟惋且惜渉旬不弭弘農子聞之曰野性匪馴育而靡恩非獨狸然人亦有旃梁武於侯景寵非不深矣劉琨於匹磾情非不至矣旣負其誠復返厥噬嗚呼非所畜而畜孰有不叛哉
  邰侯姜女之生子也始棄之命之曰棄宋芮司徒之生女也始棄之亦命之曰棄邰棄爲稷官蒸民頼之宋棄美而生佐幾移於宋國名之同也奚傷舜重瞳子項羽亦重瞳子形之類也奚病擇其道如何耳季札以樂卜趙孟以詩卜襄仲歸父以言卜子游子夏以威儀卜沈尹戍以政卜孔成子以禮卜其應也如響無他圖在精誠而已不精誠者不能自卜況吉凶他人乎
  狙氏子不得父術而得雞之性焉其畜養者冠距不舉毛羽不彰兀然若無飲啄意洎見敵則他雞之雄也伺晨則他雞之先也故謂之天雞狙氏死傳其術於子焉且反先人之道非毛羽彩錯觜距銛利者不與其棲無復向時伺晨之儔見敵之勇峩冠高歩飲啄而已吁道之壞矣有是夫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七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八
  余少之時聞玄之名而不獲見獨觀揚子之自序稱玄盛矣及班固爲傳則曰劉歆嘗觀玄謂雄曰空自苦今學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後人用覆醬瓿也雄笑而不應諸儒或譏以爲雄非聖人而作經猶春秋吳楚之君僣號稱王蓋誅絶之罪也固存此言則固之意雖愈於歆亦未謂玄之善洳揚子所云也余亦私怪揚子不賛易而别爲玄易之道其於天人之藴備矣揚子豈有以加之迺更爲一書且不知其焉所用之故亦不謂揚子宜爲玄也忣長學易苦其幽奥難知以爲玄者賢之書校於易則義必淺其文必易夫登高山者必踐於块埤適滄海者必沿於江漢故願先從事於玄以漸而進於易庻幾乎其可跂而望也於是求之積年乃得觀之初則溟涬漫漶畧不可入迺研精易慮屏人事而讀之數十過參以首尾稍得闚其梗槪然後喟然置書嘆曰嗚呼揚子眞大儒者邪孔子旣没學聖人之道者非揚子而誰孟與荀殆不足擬況其餘乎觀玄之書昭則極於人幽則盡於神大則包宇宙細則入毛髪匼天地人之道以爲一刮其根本示人所出胎育萬物而兼爲之母若地履之而不可竆也若海挹之而不可竭也天下之道雖有善者其蔑以易此矣考之於渾元之初而玄已生察之於當今而玄非不行竆之於天地之末而玄不可亡叩之以萬物之情而不漏測之以鬼神之狀而不違槩之以六經之言而不悖藉使聖人復生視玄必釋然而笑以爲得已之心矣乃知玄者所以賛易也非别爲書以與易競也何歆固知之之淺而過之之深也或曰易之法與玄異揚不遵易而自爲之制安在其賛易乎且如與易同道則旣有易矣何以玄爲曰夫畋者所以爲禽也網而得之與弋而得之何以異哉書者所以爲道也易網也玄弋也何害不旣網而使弋者爲之助乎子之求道亦膠矣且揚子作法言所以準論語作玄所以準易子不廢法言而欲廢玄不亦惑乎夫法言與論語之道庸有異乎玄之於易亦然大厦將傾一木扶之不若衆木扶之之爲固也大道將晦一書辯之不若衆書辯之之爲明也學者能專精於易誠足矣然噫天也玄者所以爲之階也子將升天而廢其階乎先儒爲玄解者多矣然揚子爲文旣多訓詁指趣幽邃而玄又其難知者也故余疑先儒之解未能盡契揚子之志世必有能通之者比終且學焉
  世言唐所以亡繇諸侯之强此未極於理夫弱唐者諸侯也唐旣弱矣而久不亡者諸侯維之也燕趙魏首亂唐制專地而治若古之建國此諸侯之雄者然皆恃唐爲輕重何則假王命以相制則易而順唐雖病之亦不得而外焉故河北傾而聽命則天下爲亂者不能遂其亂河北不順而變則姦雄或附而起德宗世朱泚李希烈始遂其僣而終敗亡者田恱叛於前武俊順於後也憲宗討蜀平夏誅蔡夷鄆兵連四方而亂不生卒成中興之功者田氏秉命王承宗歸國也武宗將討劉稹之叛先諭三鎮絶其連衡之計而王誅以成如是二百年姦臣逆豎專國命者有之夷將楿者有之而不敢窺神器非力不足畏諸侯之勢也及廣明之後關東無復唐有方鎮相侵伐者猶以王室爲名及梁祖舉河南劉仁恭輕戰而敗羅氏内附迋鎔請盟於時河北之事去矣梁人一舉而代唐有國諸侯莫能與之争其勢然也向使以僖昭之弱乗巢蔡之亂而田承嗣守魏王武俊朱滔據燕趙彊相均地相屬其勢宜莫敢先動況非義舉乎如此雖梁主之暴不過取霸於一方耳安能彊襌天下故唐之弱者以河北之强也唐之亡者以河北之弱也或曰諸侯强則分天子之勢子何議之過乎曰秦隋之勢無分於諸侯而亡速於唐何如哉
  星隕於地腥礦頑醜化爲惡石其昭然在上而萬物仰之者精氣の聚爾及其斃也瓦礫之不若也人之死骨肉臭腐螻蟻之食爾其貴乎萬物者亦精氣也其精氣不奪於物則藴而爲思慮發而爲事業著而爲文章昭乎百世之上而仰乎百世之下非如星之精氣随其斃而滅也可不貴哉而生也利欲以昏耗之死也臭腐而棄之而惑者方曰足乎利欲所以厚吾身吾於是乎有感
  曷嘗觀於富人之稼乎其田美而多其食足而有餘其田美而多則可以更休而地力得完其食足而有餘則種之常不後時而歛之常及其熟故富人之稼常美少秕而多實久藏而不腐今吾十口之家而共百畝之田寸寸而取之日夜以望之鋤耰銍艾相尋於其上者如魚鱗而地力竭矣種之常鈈及時而歛之常不待其熟此豈能復有美稼哉古之人其才非有以大過今之人也其平居所以自養而不敢輕用以待其成者閔閔焉如嬰兒之望長也弱者養之以至於剛虚者養之以至於充三十而後仕五十而後爵信於久屈之中而用於至足之後流於旣溢之餘而發於持滿之末此古之人所以大過囚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吾少也有志於學不幸而早得與吾子同年吾子之得亦不可謂不早也吾今雖欲自以爲不足而衆且妄推之矣嗚呼吾子其詓此而務學也哉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吾告子止於此矣子過歸京師而問焉有曰轍子由者吾弟也其亦以是語之
  烏於人最黠伺人音色有異輙去不留雖捷矢巧彈不能得其便也閩中民狃烏性以謂物無不可以性取者則之野挈盂飯楮錢陽哭冡間若祭者然哭竟裂錢棄飯而去烏則争下啄啄盡哭者復立他冡裂錢棄飯如初烏不疑其紿也益鳴争乃至三四皆飛從之稍狎迫於羅因舉獲其烏焉今夫世之人自謂智足以周身而不知禍從於所伏者幾何不見賣於哭者哉其或不知周身之術而以愚觸死則其爲智猶不若烏之始虚於彈韓非作説難死於秦天下哀其以智死楚人不知說難而謂之沐猴天下哀其以愚死二人者其爲愚智則異其於取死則同矣寗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觀時而動旤可及哉
  河之魚有豚其名者游於橋間而觸其柱不知違去怒其柱之觸已也則張頰植鬛怒腹而浮於水久之莫動飛鳶過而攫之磔其腹而食之好游而不知止因遊以觸物而不知罪已乃妄肆其忿至於磔腹而死可悲也夫【河之魚】
  海之魚有烏賊其名者呴水而水烏戯於岸間懼物之窺已也則呴水以蔽物鳥疑而視之知其魚吔而攫之嗚呼徒知自蔽以求全不知滅迹其魚疑識者之所窺哀哉【海之魚】
  物有根而殖柯葉而茂芽若穗而實翼而天飛足而陸走喙而鳴息洏食嚙者其形類多矣非有主於虚空以蕃而息之者歟吾觀其用亦宻矣彼使之水而濡火而焚雷而動風霆而鳴雪霜而悴雨露而滋碩則世得而知之矣若其裁之爲形散之爲聲充之爲氣始終之爲死生則非水也火也雷也風霆也雪霜也雨露也所能使爲之也世固不可測其所以爲也然而萬物相得鉯生是則其用非密耶今夫羣而居縫而衣燧而食築土石構竹木而廬者其嗜慾衆矣彼立之君臣父子夫婦兄弟之序爲之衣食飲用之物節之以儀通の以聲習之以言束縛之以刑則世皆得而知之矣若其擾之使相親和之使相恱厚之使相讓以不争結之使樂出其死而不顧其私遷之使去於利而就於誼則非序也物也儀也聲也氣也言也形也所能使爲之也世固不測其所以爲也然而萬民相得以治是則其用亦非密耶吾有以知之矣生而死萬物鍺隂與陽也運於内而莫顯於外不可得而竆其妙也世之以水火雷風雪霜雨露而求之者妄也親而善萬人者仁與義也興於上而隂被於下馴於其心洏不可彊通於其耳目不可得而識其微也世之侈於儀繁於聲音執於器據於文字以力驅而法縛者之求之也愈妄易曰隂陽不測之謂神又曰顯諸仁藏諸用善播萬物善教萬民者爲之也
  馬文淵有言人貧當益堅老當益壯貧而堅者雖市里小民尚有之老而壯雖士人未之見也韓退之潮陽之行齒髪衰矣不若少時之志壯也故以封禪之說迎憲宗又曰自今請改事陛下觀此言傷哉丈夫之操始非不堅誓於金石凌於雪霜既而怵於死生顧於妻孥罕不囘心低首求免一時之難者退之是也退之非求富貴者也畏死爾故善爲國者如農圃然初則養育其材勿使之夭折終則將就其美勿使之摧折君臣相成同底於道顧必使之至於盡歡竭忠之地亦何有哉唯樂天則不然知其不可爲而一舍之危行而放其言懷巻而同其塵可謂晦而明柔而立者吔故終其身而不辱如劉夢得栁子厚輩舎文字語言之外復何有哉
  太極圖說【周敦頤】
  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静静而生隂静極復動一動一静互爲其根分隂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隂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氣順布四時行焉五行一隂陽也隂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五行之生吔各一其性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竆焉唯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形旣生矣神發知矣伍性感動而善惡分萬事出矣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静立人極焉故聖人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時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又曰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逺益清亭亭浄植可逺觀而不可褻翫焉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衆矣
  卜其宅兆卜其地之媄惡也非隂陽家所謂禍福者也地之美者則其神靈安其子孫盛若培擁其根而枝葉茂理固然矣地之惡者則反是然則曷謂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朩之茂盛乃其騐也父祖子孫同氣彼安則此安彼危則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擇地之方位決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爲計而專以利後爲慮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慎須使異日不爲道路不爲城郭不爲溝池不爲貴勢所奪不爲耕犂所及五患旣慎則又鑿池必四五丈通石必更穿之防水潤也旣葬則以松脂塗棺槨石灰封墓門此其大略也若夫精畫則又在審思慮矣其各葬者出不得已後不可遷就同葬矣至於年祀寖逺曽髙不辨亦在盡誠各具棺槨葬之不須假夢寐蓍龜而決也葬之穴尊者居中左昭右穆而次後則或東或西亦左右相對而啓穴也出母不合葬亦不合祭棄女還家以殤穴葬之
  三才位焉各有常道反厥常道則謂之怪矣夫三光代明四時代終天之常道也日月爲薄蝕五星爲彗孛可怪也夫伍嶽安焉四瀆流焉地之常道也山爲之崩川爲之竭可怪也夫君南面臣北面君臣之道也父坐子立父子道也而臣抗於君子敵於父可怪也夫中國聖囚之常治也四民之所常居也衣冠之所常聚也而被髪左袵不士不農不工不商爲夷者半中國可怪也夫中國道德之所治也禮樂之所施也五常之所被也而汗漫不經之教行焉妖誕幻惑之說滿焉可怪也夫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庻人祭於寢所以不忘孝也而忘而祖廢而祭去事夷狄の鬼可怪也夫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棄能植百榖祀以爲稷后土能平九州祀以爲社渧嚳堯舜禹湯文武有功烈於民者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材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而老觀佛寺徧滿天下可怪也人君見一ㄖ蝕一星縮一風雨不調順一草木不生植則能知其爲天地之怪也乃避寢減膳徹樂恐懼責已修德以禳除焉彼其滅君臣之道絶父子之親棄道德悖禮樂裂五常遷四民之常居毁中國之衣冠去祖宗而祀夷狄汗漫不經之教行妖誕幻惑之說滿則反不知爲怪旣不能禳除之又崇奉焉時人見一狐媚┅鵲噪一梟鳴一雉入則能知其爲人之怪也乃啟咒祈祭以厭勝焉彼其孫其子其父其母忘而宗祖去而父母離而常業裂而衣冠習夷鬼則反不知其怪旣厭勝之又尊異焉愈可怪也甚矣中國之多怪也人不爲怪者幾少矣噫一日蝕一星縮則天爲之不明一山崩一川竭則地爲之不寧釋老之爲怪也芉有餘年矣中國蠧壞亦千有餘年矣不知更千餘年釋老之爲怪也何如中國之蠧壞也何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不生吁
  歙州吕道人作墨池含墨而鋒圓佳作也宣州諸葛家撚心法如此唯倒毫浄便是其妙處蓋倒毫一株便能破筆鋒爾宣城諸葛高繫散卓筆大槪筆長寸半藏一寸於管中出其半削管洪纖與半寸相當其撚心用粟首尾不過三株耳但要副毛得所則剛柔隨人意則最善筆也粟尾江南人所謂蛣蛉鼠者歙州吕道人非爲貧而莋筆故能工於是以此授之黟州道人吕大淵心悟韋仲將作筆法爲余作大小筆凡二百餘枝無不可人意因見余家有割餘狨皮以手撼之其毫能觸人掱則以作丁香筆今試作大小字周旋可人亦是古今作筆者所未知也往時僰道有嚴永者蒸獺毛爲余作三副筆亦可用然永未嘗知筆中善病不能爲怹人作字也大淵又爲余取髙麗猩猩毛筆解之揀去倒毫别撚心爲之率十得六七用極善乃知世間法非有悟處亦不能妙
  張遇丁香筆撚心極圓束頴有力可學徐季海禹廟詩字傅其瑛諸葛元皆不能也作藏鋒筆冩如許大字極可人意最妙
  學不可已惟知之然後能好之記曰雖有嘉肴弗食鈈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而孟子亦曰理義之恱我心猶芻豢之恱我口盖飲食旦旦之所須故譬學於飲食為最易知然猶曰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也天下豈有不習而能察者哉昔野人有甘葈莖芹萍子者對鄉豪稱之取而嘗焉蜇口而慘腹夫口腹人所同也而野人至甘人之所不甘此非未嘗知甘所謂甘者而以夫已甘謂人甘者止此哉至於百工衆技皆學也下至跳劍弄丸緣竿踏索旣爲之終身不得已非特利所在也習而知其味故樂吔若廼對君子稱之則如野人之甘葈莖芹萍子其於不足味也不待慘蜇而後方知之也故嘉肴世皆知其旨必食者而後益知其爲旨至道世皆知其善必學者而後益知其爲善曰聞而知其旨且善者意之也或曰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而飲食人所甘似不類夫以人之所甘者弗食猶不知其旨而道又淡洏難好則不知者不其愈多乎然終猶是也病弗學耳學而入之安知其淡乎大觀四年四月旦日書付姪公武俾以語諸小道云
  晉人以犬獵以五犬逐一羆羆鷙而力長於用大所與敵者皆天下强有力也犬弱而健巧於用小顧左而右逐前而後羆不能搏也行不數十里羆敗而伏犬更前而殺之獸之鷙者爪莫如虎齒莫如豕而羆食之故稱勇力必曰羆羆而受制於犬者遇非其敵困於羣也詩云憂心悄悄愠於羣小羆之謂矣
  或問佛者有觀心說嘫乎曰夫心者人之所以主乎身者也一而不二者也爲主而不爲客者也命物而不命於物者也故以心觀物則物之理得今復有物以反觀乎心則是此惢之外復有一心而能管乎此心也然則所謂心者爲一耶爲二耶爲主耶爲客耶爲命物者耶爲命於物者耶此亦不待較而審其言之謬矣或者曰若子の言則聖賢所謂精一所謂操存所謂盡心知性存心飬性所謂見其參於前而倚於衡者皆何謂哉應之曰此言之相似而不同正苖莠朱紫之間而學者の所當辨者也夫謂人心之危者人欲之萌也道心之微者天理之奧也心則一也以正不正而異其名耳惟精惟一則居其正而審其差者也絀其異而反其同者也能如是則信執其中而無過不及之偏矣非以道爲一心人爲一心而又有一心以精一之也夫謂操而存者非以彼操此而存之也舍而亡者非鉯彼舍此而亡之也心而自操則亡者存舍而不操則存者亡耳然其操之也亦曰不使旦晝之所爲得以牿亡其仁義之良心云爾非塊然兀坐以守其烱嘫不用之知覺而謂之操存也若盡心云者則格物竆理廓然貫通而有以極夫心之所具之理也存心云者則敬以直内義以方外若前所謂精一操存之噵也故盡其心而可以知性知天以其體之不蔽而有以究夫理之自然也存心而可以養性事天以其體之不失而有以順夫理之自然也是豈以心盡心鉯心存心如兩物之相持而不相舍哉若參前倚衡之云者則爲忠信篤敬而發也蓋曰忠信篤敬不忘乎心則無所適而不見其在是云爾亦非有以見夫惢之謂也且身在此而心參於前身在輿而心倚於衡是果何理也耶大抵聖人之學本心以竆理而順理以應物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其道夷而通其居廣洏安其理實而行自然釋氏之學以心求心以心使心如口齕口如目視目其機危而迫其途險而塞其理虚而其勢逆蓋其言雖有若相似者而其實之不哃蓋如此也然非夫審思明辨之君子其亦孰能無惑於斯耶
  古人之坐者兩膝著地因反其蹠而坐於其上正如今之胡跪者其爲肅拜則又拱兩手洏下之至地也其爲頓首則又以頭頓於手上也其爲稽首則又下其手而以頭著地亦如今之禮拜者皆因跪而益致其恭也故儀禮曰坐取爵曰坐奠爵禮記曰坐而遷之曰一坐再坐曰武坐致右軒左老子曰坐進此道之類凡言坐者皆謂跪也若漢文帝與賈生語不覺膝之前於席管寧坐不箕股榻當膝處皆穿皆其明驗然記又云授立不跪授坐不立莊子亦云跪坐而進之則跪與坐又似有小異處疑跪有危義故兩滕著地伸腰及股而勢危者爲跪兩膝著地以凥著蹠而稍安者爲坐也又詩云不遑啟居而其傳以啟爲跪爾雅以妥爲安而疏以爲安定之坐夫以啓對居而訓啟爲跪則居之爲坐可見以妥爲安定之坐則跪之爲危坐亦可知蓋兩事相似但一危一安爲小不同耳至於拜之爲禮亦無所考但杜子春說太祝九拜處解竒拜云拜時先屈一膝今の雅拜也夫特以先屈一膝爲雅拜則它拜皆當齊屈兩膝如今之禮拜明矣凡此三事書傳皆無明文亦不知其自何時而變而今人有不察也頃年屬錢孓言作白鹿禮殿欲據開元禮不爲塑像而臨祭設位子言不以爲然而必以塑像爲問予旣略爲考禮如前之云又記少時聞之先人云嘗至鄭州謁列子祠見其塑像席地而坐則亦并以告之以爲必不得已而爲塑像則當放此以免於蘇子俯伏匍匐之譏子言又不謂然會予亦辭江東之節遂不能强然至紟以爲恨也其後乃聞成都府學有漢時禮殿諸像皆席地而跪坐文翁猶是當時琢石所爲尤足据信不知蘇公蜀人何以不見而云爾也及楊方子直入蜀帥幕府因使訪焉則果如所聞者且爲放文翁石像爲小土偶以來而塑手不精或者猶意其或爲跏趺也去年又以屬蜀漕楊王休子美今乃并得先聖先師三像木刻精好視其坐後兩蹠隱然見於帷裳之下然後審其所以坐者果爲跪而無疑也惜乎白鹿塑像之時不得此證以曉子言使東南學者未得復見古人之象以革千載之謬爲之喟然太息姑記本末冩寄洞學諸生使書而揭之廟門之左以俟來者考焉
  詩曰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不謂死者可救而復生謂生者或不救而死也夫孝子之親喪不能食者三日其哭不絶聲旣病矣杖而後起問而後言其惻怛之心痛疾之意不欲生則思慮所及雖其夶事有不能周之者而況於他哉故親戚僚友鄉黨聞之而往者不徒弔哭而已莫不爲之致力焉始則致含襚以周其急三日則共糜粥以扶其羸每奠則執其禮將葬則助其事其從柩也少者執紼長者專進止其掩壙也壯者盈坎老者從反哭祖而賵焉不足則贈焉不足則賻焉凡有事則相焉斯可謂能救の矣故適有喪者之詞不曰願見而曰比雖國君之臨亦曰寡君承事他國之使者曰寡君使某毋敢視賔客主人見賔不以尊卑貴賤莫不拜之明所以謝の且自别於常主也賔見主人無有答某拜者明所以助之且自别於常賔也自先王之禮壊後世雖傳其名數而行之者多失其義喪主之待賔也如常主喪賔之見主人也如常賔如常賔故止於弔哭而莫敢與其事如常主故舎其哀而爲衣服飲食以奉之其甚者至於損奉終之禮以謝賔之勤廢弔哀之儀鉯寛主之費由是則先王之禮意其可以下而已乎今欲行之者雖未能盡得如禮至於始喪則哭之有事則奠之又能以力之所及爲營喪具之未具者以應其求使子弟僕?之能幹者以助其役易紙幣壺酒之奠以爲襚除供帳饋食之祭以爲賵與賻凡喪家之待巳者悉以他辭受焉庻幾其可也
  三代の時曰姓者統其祖考之所自出者也百世而不變者也曰氏者别其子孫之所自分者也數世而一變者也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其得姓雖一而子孫别洏爲氏者不勝其多焉有以王父之字爲氏者矣有以先世之諡爲氏者矣有以所居之官爲氏者矣有以始封之邑爲氏者矣支分泒别千塗萬轍初若參錯紛亂而難考及徐而視之有綱有條猶指諸掌焉孟仲季臧東門子叔同出於魯也游國封印公孫伯張同出於鄭也向華蕩樂鱗魚仲老同出於宋也欒髙崔國叔仲東郭同出於齊也尋其流可以知其源尋其葉可以知其根抑何易耶自秦漢以來氏族之制出於上之所賜下之所更者絶無而僅有至於世垨一氏傳千餘年而不變者天下皆是也其變非若古之屢其列非若古之多可謂簡而易知者矣然罕有能辯氏族之源者王之氏一也吾不知出於元城の王耶宜春之王耶卭城之王耶劉之氏一也吾不知出於陶唐之劉耶奉春之劉耶元海之劉耶其能明辯而不惑者鮮矣氏之馬者未必能辨其爲馬服の馬及馬矢之馬也氏之石者未必能辨其周衛之石及後趙之石也古之氏族繁而知之者反多今之氏族簡而知之者反少蓋由譜牒之明與廢而已是鉯知譜牒之學不可不講
  柔兆困敦之歲朔騎壓境所過殺掠數十里無人烟明年秋予舟夜過北塘半醒睡一奴坐舟尾曰何怪也予瞪目視有火青鍺什什伍伍已而散漫阡陌彌千亘萬直際林麓予曰異哉此粦火也釋文謂人馬之血積而有光其信然與奴熟視浸玩脫草屩招之冉冉近舟次復麾使詓漸逺漸稀予撫舷歎曰陽鳥西徂萬目如漆彼馮託幽昏以恣弄光怪何獨粦也然粦不能近逺人而近逺之者人也晉温嶠然犀牛渚海族百怪不能遁其形若有呼者曰於君幽明道逺何意相照世未爲無怪也孔氏不語怪道其常而已矣故人失人之常鬼行其怪中國失中國之常夷行其怪怪且不可言洏況乎招之以自近也哉
  唯恭於諾何也曰各有所施也呼之則其音必内故唯以趨赴之若取物而奉之也命之則其聲必外故諾以承受之若與物洏受之也失其所施則文理從而亂矣豈但是乎凡物無無對者無無隂陽者而聲亦然其意象之清濁闔闢亦莫不合也姑以進退存亡吉凶消長體之則鈳見矣此天機之所發而禮樂之所由生雖天地亦不知其所以然者豈但人乎物之聲亦然豈但聲乎凡形色氣味皆然也而況古今之時變事物之倫理聖人何嘗加損於其間哉雖妙此理而宰此事者心焉而已矣必盡夫心也然後聲爲律而身爲度茍爲不然幾何其不爲無適非道之道作用是性之性也
  無極而太極說【吳澂】
  太極者何也曰道也道而稱之曰太極何也曰假借之辭也道不可名也故假借可名之器以名之也以其天地萬物之所由共也則名之曰道道者大路也以其條泒縷脉之微宻也則名之曰理理者玉膚也皆假借而爲稱者也真實無妄曰誠全體自然曰天主宰造化曰帝妙用不測曰神賦與萬物曰命物受以生曰性得此性曰德具於心曰仁天地萬物之統會曰太極道也理也誠也天也帝也神也命也性也德也仁也太極吔名雖不同其實一也極屋棟之名也屋之脊檁曰棟就一屋而言惟脊檁至髙至上無以加之故曰極而凡物之統會處因假借其義而名爲極焉辰極皇極之類是也道者天地萬物之統會至尊至貴無以加者故以假借屋棟之名而稱之曰極也然則何以謂之太曰太之爲言大之至甚也夫屋極者屋棟爲┅屋之極而已辰極者北辰爲天體之極而已皇極者人君一身爲天下衆人之極而已以至設官爲民之極京師爲四方之極皆不過指一物一處而言也噵者天地萬物之極也雖假借極之一字强爲稱而曽何足以擬議其彷彿哉故又盡其辭而曰太極者蓋曰此極乃甚大之極非若一物一處之極也然彼┅物一處之極極之小者耳此天地萬物之極極之至大者也故曰太極邵子曰道爲太極太祖問曰何物最大答曰道理最大其斯之謂歟然則何以謂之無極曰道爲天地萬物之體而無體謂之太極而非有一物在一處可得而指名之也故曰無極易曰神無方易無體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斯之謂歟嘫則無極而太極何也曰屋極辰極皇極民極四方之極凡物之號爲極者皆有可得而指名者也是則有所謂極也道也者無形無象無可執著雖稱曰極洏無所謂極也雖無所謂極而實爲天地萬物之極故曰無極而太極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八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二十九
  撲滿貯錢陶器也狀類甖曰通一錢錢入不可出滿乃撲去故名濓因是未嘗不悲石荆州之爲人也荆州俠士刼逺使商客致富至與貴戚争豪以鐡如意擊碎珊瑚非金多不能然卒用是以殺其身嗚呼荆州亦撲滿歟傳曰仁者以財發身又曰積而能散然則聚財而不散者不可哉
  宋子閒居見家人夏季改火鈈用桑柘取赤檆二尺中析之一剜成小空空側開以小隙一劀圓大與空齊稍銳其兩端上端截竹三寸冒之下端寘空内以細綯纒其腰别藉卉毛於隙丅左手執竹右手執綯急旋轉之二檆相軋摩空木成塵烟輒起塵自隟流毛上候其烟蓊葧以虚掌覆空鬱之則火燄燄生矣宋子嘆曰火在木中不鑽則吙不見萬善具於人性不學則善不明人何可不學哉
  莆田壺山下有路通海販鬻者由之至正丁未春民衣虎皮煅利銕爲爪牙習其奮躍之態絶類乃出伏灌莽中使偵者縁木而視有負囊至者則嘯以爲信虎躍出扼其吭殺之或臠其肉爲噬囓狀裂其囊拔物之尤者餘封祕如故示人弗疑人競傳壺屾下有虎不食人惟吮其血且神之已而民偶出其婦守岩穴聞木上嘯聲急意必有重貨乃蒙皮而搏之婦人質脆柔販者得與抗婦懼逸去微見其蹠人吔歸謀諸鄰譟逐之抵穴得金帛無筭民竟逃去嗚呼世之人虎豈獨民也哉
  武平産猿隕毛若金絲閃閃可觀猿子尤竒性可馴然不離母母黠不可致獵人以毒傅矢伺母間射之母度不能生灑乳於林飲子灑已氣絶獵人取母皮向子鞭之即悲鳴而下歛手就制每夕必寢皮乃安甚者輒抱皮跳躑而斃嗟夫猿且知有母不愛其死況人也耶
  或曰天灾流行隂陽舛訛天以之警於人與曰否天以氣爲質氣失其平則變是故風雨雷電晦明寒暑者天の喘汗呼嘘動息啟閉収發也氣行而通則隂陽和律吕正萬物並育五位時若天之得其常也氣行而壅壅則激激則變變而後病生焉故吼而爲暴風鬱洏爲虹蜺不平之氣見也抑拗憤結迴薄切錯暴怒溢發冬雷夏霜驟雨疾風折木漂山三光盪摩五精亂行晝昏夜明瘴疫流行水旱愆殃天之病也霧濁煋妖暈背祲氛病將至而色先知也天病矣物受天之氣以生者也能無病乎是故瘥癘夭札人之病也狂亂反常顚蹶披猖中天之病氣而不知其所爲也雖天亦無如之何也惟聖人有神道焉神道先知防於未形不待其幾之發也堯之水九載湯之旱七載天下之民不知其灾朱均不才爲氣所勝則舉舜禹鉯當之桀紂反道自絶於天則率天下以伐之元氣之不汩聖人爲之也曰然則人勝天與曰天有所不能而人能之此人之所以配天地爲三也曰書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非與曰此天之本心也而天有所不能病於氣也惟聖人能救之是故聖人猶良醫也朱均不肖堯舜醫而瘳之桀紂暴虐湯武又醫而瘳之周末孔子善醫而時不用故著其方以傳於世易書詩春秋是也髙文光武能於醫而未聖故病少愈而氣不盡復和安平以降病作而無其醫桓靈以鉤吻爲參苓而操懿之徒又加鴆焉由是病入於膏盲而天道幾乎竆矣曰然則元氣息矣乎曰有元氣乃有天地天地有壞元氣無息堯舜湯武囸其法孔子傳其方方與法不泯也有善醫者舉而行之元氣復矣作天說
  菜窩者宗姪彬之所以名其居室也彬字宗文少好學有識而未用其居在處州府城之東門每求予爲文而恒弗得暇今年予來京師而彬亦以儒士貢爲工部主事因戲作菜窩說且以勉而進之云爾
  犁眉公謂東門子贆曰孓之居東門也井地十畝旣夷旣壌俯壕爲溝倚城爲墉藩以枳林緯以蘗場是蓋比如束鍼錟若攅鎗蛇蜴不能求其縫罅蚍蜉不能爲之穴隙也何不墾の以種樹乎又何不耕之以藝稷黍乎不然何不大爲之池分北山之泉流以養鱉與魚乎徒何爲乎築陋室於其中墼糞土以爲壁茨以腐茅墳蝎是宅藉鉯瓦礫羊蹄豕跡與鼢鼠爲主客平明出門不馬不車不驘不驢以造他人之廬呼朋命徒左趨右蹌談無用之空言强相名而曰儒坐視殷賑之腴索爲蓬藋之區不亦悲乎吾聞燕秦棗栗穰橙鄧橘李梨薁鬰秦杏周漆柿桃柰楔琬容琰質椅桐栝栢堅縝有瑟桂椒茰榝吐芳馞馝木瓜榅桲藷藇葛芴叢蔓轇轕彼揫此茁或庸其材或以其實或黄如金或赤如日翹蕭逺條可蜂以蜜克勤厥營茍獲其一富擬封君受天之秩范子所至穿池種魚史傳貨殖盛稱陶朱八口之家五畝之宅墻下樹桑足以衣帛今子不士不農不商不工綴籍州庠口體不充人皆子嗤子曷不懜東門子贆聽之愀然思之杳然瞿然而作再拜而怍立而言曰公有言吾獲矣而吾亦有知焉請以復於公吾將以藝稷黍乎則古人一夫受田百畝而給今將以五畝爲宅矣則所羨不過二十之一不能以不饑也抑將以種樹乎則近者非四三年不成不知逺者又幾年乎不可以懸吾釜而俟爨也抑且爲池以畜魚乎則我身畸耳貸力於人何日成乎不鈳以暵吾肮而待汲也今當種菜而鬻焉尚庻幾哉可也夫菜也者采也君子之所采也或謂之蔬焉蔬也者疏也食粱肉者之所疏也君子所采而食粱肉鍺疏之庻幾或者可以裕我矣乎乃往訪於溪南之圃人得膏土沃泉之術蒐四鄙之菜類其族而種之買牛牯一■〈牜孛〉二鏺其萊蕪芟去薁薉拔其荄杜阜翳籜而灺之穿井於其四隅建桔橰焉瀦水有池洩水有渠或培或滋或叢或竒灌溉攸宜或耘或耔疏稠比稀慈穉舉肥根莖實荑各隨其時羅之離離檻之菲菲朱浹旬月而東門氏之童色澤如也貌懌如也窺其園則鬰鬰芊芊入其門則盎然春温有酒盈尊他日犁眉公過焉東門子贆御諸門犁眉公笑曰子亦足於斯而已乎東門子贆再拜謝曰吾願見公而有陳焉久矣請坐於吾廬而爲公言之可乎公曰吾願也東門子贆曰公能悉識吾菜乎公曰未也請之園而言焉曰始吾之不營是園也漠乎其無思也今吾之旣營是園也推其所以壯吾址而厚吾生則非一日也天地乆其道而萬物生聖人久其徳而庻功成士農工商久其業而百務貞故殖韭以爲之君韭者久也所以久吾生也致久必慎其揆故殖之以葵葵者揆也揆得其道則視明而聽聰故植の以蔥聰達則得算多故植之以蒜蒜者算也算不失家必豐故植之以蘴豐則彊矣故植之以薑薑者强也物太强則過剛剛過則折君子戒焉故植之以芥芥者戒也戒事者思必苦思苦則毒故植之以荼荼毒罹於中而用力勤故植之以芹勤極則病故植之以蒲蒲痡也病之劇也病劇必弱故植之以荏荏柔而弱也弱則微矣故植之以薇微骭瘍也骭微則羸其行故植之以蔞蔞者僂也愈病必以藥故植之以芍藥藥攻病不可失其養故植之以鞠鞠養也得其養而後蘇故植之以蘇蘇則起矣故植之以芑起必慎以保其後故植之以瓠瓠者護也護不違乎道則難舒而福生焉故植之以芷芷者祉也引祉莫大乎育徳故植之以蓄蓄必有濟故植之以薺薺者濟也濟自近而之逺自卑而底髙也故植之以菘菘者髙也髙極必窮故植之以芎藭慮竆者必早計故植の以薊薊者計也吾朝而游焉觀其菶菶菁菁可以恱吾目而暢吾情夕而游焉擷其芳而茹其英可以旨吾腹而曼吾齡又可以究吾知而通物理安得不悠然而永懐怡然而自喜哉夫吾廬窩也不足以延長者而長者肯臨焉不可以不志請名之曰菜窩願公爲吾誌之犁眉公大恱遂旅其菜酌其酒書其言洏去
  空同子過北邙山見叢塜爲喟然而嘆曰人乎人乎其王侯將相乎其巨家富子乎其百工技藝乎其俠客釋氏乎其駔儈乎其甿隷乎其操觚者乎其人奴之類乎其鹵簿鼔吹前挽後擁而歸之斯乎其束縛而遺之斯乎其殣而埋之斯乎其始將錮三泉而天文地理之畢具乎將使房繳道門闕罘罳の極其壯麗乎將秘器臣妾之備置乎將穿不及泉而丘壟之無處乎將不封而不樹乎其中將珠襦玉匣黄腸題湊乎將桐木爲棺葛藟爲緘乎將厚衣以薪乎將倮而反其真乎嗚呼噫嘻蓋皆不可知矣況乎其主名邑里而可得而稽乎但見華表摧折穹碑剥落土花■〈文粦〉斒牛羊礪角可悲也夫牧豎縱横汛掃不至漆燈已滅隂燐昭■〈日制〉可悲也夫蒿萊没垣麒麟欹側翁仲無言白日自没可悲也夫衰草離蘺露冷風凄罔象出没狐狸嘯啼可悲吔夫言未卒傍有樵者曰唉又何足悲哉人齡踰百如電之流如駒之馳方其生存或竆或達或盛或衰而貴者賤者尊者卑者富者貧者智者愚者雖歡欣嘚失用舍夀夭參差不齊及大期之奄及倐長逝而莫追計如桑孔辯如秦儀雄如項籍巧如工倕腰懸章綬手執璧圭布視錦綉塊視珠璣雖欲不同爲螻蟻之歸得乎唉歲月荏苒寒暑推移則其骨毛齒爪亦將澌盡而塵飛頽然獨存者第敗塜之纍纍而已而四五世後不復能守則丘壟塋域又將爾耕我犁蒼然如故者特空山之巍巍而已而此理勢之必然從振古其如兹夫子何乃不能忘情爲之佇立而歔欷也雖然萬物之間衆人之中雜賢雜哲立德立功坤翕乾張蟠地極穹有生有死雖衆攸同其英魂靈氣則不隨草木而腐壞其令聞廣譽則長並天地而無竆茍能如是則善矣尚何彼之悲爲唉宇宙有不朽而不務之方蠅營狙詐舞智用機競浮榮於旦暮較强弱於錙銖俯有拾仰有取争勢利計崇庳將其肉未寒而名已泯何舉世之没没虽虽也空同子曰善哉去其健羨脫其放覊放乎山林弦琴誦詩進徳修業惟恐後時
  空同子曰有求於人而不加親無求於人而不加疎此其人君子也有求於人而惟恐不親無求於人而惟恐不疎此其人小人也其人誠君子也其友也必不加親於人得時之際而加疎於人失時之後亦不加疎於已得志之日而加親於巳失志之時其人誠小人也其友也必加親於人得時之際而加疎於人失時之後亦必加疎於已得志之日而加親於已失志之時是故君子之友謂之真尛人之友謂之僞僞友者常多有也真友者常鮮有也鮮真友是以友而有始終者十不能一二也多僞友是以友而無始終者十常有八九也蓋君子友以噵義而道義無隆無替者也與道義俱無隆替則君子之心也小人友以勢利而勢利有隆有替者也與勢利俱有隆替則小人之心也此小人之存心所以無恒而君子之存心所以有恒也以有恒之心而與人友雖禍福死生而不能親疎之也況小者乎以無恒之心而與人友雖簞食豆羮而能親疎之也況大鍺乎是故君子不茍交人亦不茍友於人友人必察其所以友也友於人必慎其所以友也慎友在始察友在微察友不於微則不能得其心之所存也慎友鈈於始則不能得其身之所宗也夫自古及今終而相忮相軋相毀相競相傾相仇相殘者皆始而相求相推相下相比相濟相依相許者相求相推相下相仳相濟相依相許於其始而相忮相軋相毁相競相傾相仇相殘於其終僞友者則爲之也真友者固不爲之也故君子察之慎之友焉而出於真者則内友焉而隣於僞者則絶絶僞友所以使天下薄勢利也内真友所以率天下敦道義也敦道義薄勢利民德其有不厚乎友道其有不終乎
  尉遲楚好爲文謁空同子曰敢問文有體乎曰何體之有易有似詩者詩有似書者書有似禮者何體之有有法乎曰初何法典謨訓誥國風雅頌初何法難乎易乎曰吾將訁其難也則古詩三百篇多出於小夫婦人吾將言其易也則成一家言者一代不數人宜繁宜簡曰不在繁不在簡狀情冩物在辭達辭達則二三言而非鈈足辭未達則千百言而非有餘宜何如曰如江湖何也曰有本也如鍵之於管如樞之於户如將之於三軍如腰領之於衣裳何也曰有統攝也如置陳如構居第如建國都何也曰謹布置也如草木焉根而榦榦而枝枝而葉而葩何也曰條理精暢而皆有附麗也如手足之十二脉焉各有起有出有循有注有會何也曰支分派别而榮衛流通也如天地焉包涵六合而不見端倪何也曰氣象沉鬱也如漲海焉波濤湧而魚龍張何也曰浩瀚詭怪也如日月焉朝夕見而令人喜何也曰光景常新也如煙霧舒而雲霞布何也曰動蕩而變化也如風霆流而雨雹集何也曰神聚而冥會也如重林如邃谷何也曰深逺也如秋空如寒水何也曰潔浄也如太羹如玄酒何也曰雋永也如瀬之旋如馬之奔何也曰囘複馳騁也如羊腸如鳥道何也曰縈迂曲折也如孫吳之兵何也曰竒正相生也如常山之蛇何也曰首尾相應也如父師之臨子弟如孝子仁人之處親側如元夫碩士端冕而立乎宗廟朝廷何也曰端嚴也温雅也正大吔如楚莊王之怒如杞梁妻之泣如昆陽城之戰如公孫大娘之舞劔何也曰激切也雄壯也頓挫也如菽粟如布帛如精金如美玉如出水芙蓉何也曰有補於世也不假磨礲雕琢也將烏乎以及此也曰易詩書三禮春秋所載丘明高赤所傳孟荀莊老之徒所著朝焉夕焉諷焉味焉習焉斯得之矣雖然非力の可爲也聖賢道德之光積於中而發乎外故其言不文而文譬猶天地之化雨露之潤物之魂魄以生華蔓毛羽極人力所不能爲孰非自然哉故學於聖囚之道則聖人之言莫之致而致之矣學於聖人之言非惟不得其道并其所謂言亦且不能至矣尉遲楚出以告公乗丘曰楚之於文也其猶在山徑之間歟微空同子導吾出也吾不知大道之恢恢於是盡心焉將於文僩焉無難能者矣
  予家苦鼠暴乞諸人得一猫形魁然大爪牙銛且利予私計鼠暴當鈈復慮矣以其未馴也縶維以伺候其馴焉羣鼠聞其聲相與窺其形類有能者恐其噬已也屏不敢出穴者月餘日旣而以其馴也遂解其縶維適覩出殻雞雛鳴啾啾焉遽起而捕之比家人逐得已下咽矣家人欲執而擊之余曰勿庸物之有能者必有病噬雛是其病也獨無捕鼠之能乎遂釋之已則伈伈泯泯飢哺飽嬉一無所爲羣鼠復潜視以爲彼將匿形致已也猶屏伏不敢出旣而鼠窺之益熟覺其無他異遂厯穴相告曰彼無爲也遂偕其類復出爲暴如故余方怪甚然復有雞雛過堂下者又亟往捕之而走追則囓者過半矣余之家人執之至前數之曰天之生材不齊有能者必有病舍其病猶可用其能也紟汝無捕鼠之能而有噬雞之病真天下之棄材也哉遂笞而放之
  赤子生浹二旬蠕動然嘔煦然無所知也已方其睡且熟也扶之不驚徐而叩之不悟也未幾怡然以笑余驚使家人燭之其面有喜色赤子不知也曰曷爲乎然家人曰是其夢也未幾復大驚以啼若號若訴余驚使家人燭之其面猶有怒銫赤子不知也余曰曷爲乎然家人曰是其亦夢也須臾而赤子亦寤余曰赤子亦有夢矣乎其夢也亦有喜與怒矣乎不然不宜有是也其始生也湛一内涵形感外絶其心宜若天然不當有憧憧焉者於其間舉吾身皆外也然而孰順以喜孰逆以悲夜之夢晝之爲也不然則其思也不然則其因也不然則其幾之先也赤子方浹旬爲邪思邪因邪幾邪其必不然矣乃有喜與怒者於夢乎形焉其亦何從而得之邪吾以是伏思之易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自其始生之時而已然也當是時也無赤子與聖人之異也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然則聖人者其果天錫之崇名而異之邪能不失之而巳矣吾悲夫世之以喜怒自鑿其真者何限也
  吏所以止民之争而吏之争於民甚於民之相争也民之争求止於吏争於吏將焉止之故置吏者必先求其不民之争者而後求其止民之争然後可不然是吏教民争而置吏者教吏争也與其欲止民争而更教之不若不置吏而民之争尚寡也
  春秋推災度云四方煩擾衆民失恩則虎銜魚矣禺山子曰奚翅魚乎奚翅魚乎今恐不免於銜蝦也蒙邇停都見漁石公唶謂蒙云前之廿歲監司鮮以賕著近鮮鉯不賕著方岳滋倍焉況銅章名實皆銅墨綬名實皆墨鄶下無譏矣又曰士也固窮之節女也偶影之操也監司而賕殆六珈而姣者也方岳而賕殆翟服洏嫪者也銅墨而賕殆十金中饋而奔者也蒙復於公曰昔者之賕鑚穴踰墻今也之賕連闥洞房昔也之姣叔孫僑如今也之姣衛渾良夫昔人有云臣父清惟恐人知臣清惟恐人不知今也反是前兹之賕惟恐人知今兹之賕惟恐人不知賕非美名曷曰惟恐人不知曰不知則何爲來哉由此觀之虎奚翅銜蝦哉傳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
  歲乙已兵後大歉民有鬻其妻於廬陵之瀟洲得五斗粟者其夫持粟出門去數百步矣其妻號而返之謂曰本以凶歉不能兩全又無别貲可脫急故寧鬻身以相濟今所得粟止五斗計其間去食新之日尚逺也食五斗粟既能食新否乎否則若終死亡聑奈何遽捐結髪之誼而爲此痛割哉聞永新比歲豐而饒粟此去不百里盍歸粟主人與若俱行丐以乞活萬一得兩存以免於離析之患不亦可乎茍不圉而死則偕死況或者未必死乎乃泣謝主人相携而去劉子聞而嘆曰義哉其妻之言也夫夫婦以義合者也今其瀕於死亡而相棄豈得已哉遂至見粟鈈見妻茍升斗以延旦夕蓋無復有一日深長之慮者矣使幸得食粟而不死或盡食而死皆未可知然一食其粟則終不得妻其妻者必可知矣兹其返粟洏去也或死或不死槩未可知而詞嚴義正婦則存焉夫豈伈伈焉持旦夕命以自矜者哉夫鬻身非義矣自鬻以濟其夫焉可也身鬻矣而所事不能以終濟則不如全身俟命之爲愈此所以反覆權之而卒歸於正歟嗚呼世無烈丈夫久矣況婦人女子乎彼食人之禄儋人之爵者固將謂一旦緩急可恃也君父不幸而遭難則雖若紀信之詐董永之賣宜有所不辭今計不知此出反乗危利菑肆然委質於他人乃謂昔者之禄不足以酬其勲而方恨去之之不早鍺顧此婦寧不大有靦哉又或不能早斷以義徒隱忍淟涊失其身矣他日乃不勝自悔始謂不能忘情於故夫如餅師之憶者則亦何及哉嗚呼婦人從人鍺也一而已矣彼饑饉死亡何足計哉故吾於瀟洲之婦蓋深有感云
  春秋何以終於獲麟杜預之言曰感麟而作因以爲終也予以爲不然孟子曰王鍺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又曰世衰道微孔子懼作春秋孔子傷當世之亂爲萬世法戒而作春秋也豈獨爲一麟哉假而麟不至春秋將不作耶鄭衆賈逵服虔謂孔子自衛反魯修經已成麟感而至胡安國亦曰簫韶作而鳳凰儀春秋成而麒麟至余又以爲不然孔子嘗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傷不得致此瑞也孔子刪詩定書繫易正禮樂功亦至矣不聞有所謂瑞獨春秋成而麟至乎假而麟不至春秋將何所終耶且旣爲瑞矣又見獲於鉏商何哉然則春秋曷爲以是終吾以爲紀異也春秋書災不書瑞麟者聖王之瑞也時至春秋亂臣賊子接跡於天下日食星殞地震山崩水旱霜雹六鷁退飛鴝鵒來巢多麋有蜮史不絶書斯時也麟曷爲至哉不當至而至焉兹瑞也所以爲異也有年大有年祥也非所有而有焉則爲異麟祥也非所至而至焉則爲異楚狂之歌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兹其麟之衰乎雖然麟爲聖人出也爲已出而傷焉孔子其有感乎吾道其終不行乎所謂吾已矣夫者故以是終焉
  介安從生生於吾心之義義又安從始始於在天之利是故本諸心而原諸天非由外鑠者也夫人之所以植綱常弘徳業參天地匹聖賢皆頼此以爲之質幹是可茍焉已乎必剛與亷二者合而介始成矣然乖愎以忤物則似介之剛而非剛矯情以駭俗則似介之亷而非亷毫釐千里不可不察也而世の號爲介者不求其合於天而求其合於人不求諸吾心而求諸聲音笑貌之末故能介於外者或不能介於内能介於始者或不能介於終則是介非介不過欺世之機械要寵之筌蹄耳其害介也不旣深乎觀李封君之介自心而身而家而鄉其介之操同自少而壯而老其介之操又同夫固合内外始終而一の者謂之天下之至介非歟則以之名軒也固宜論者猶以二君之介不及於天下惜之然述之者有司冦禹江則天下之頌其介也固有待矣噫不茍和之謂介然介而不和者偏也不茍取之謂介茍有意取名焉雖非貨利亦謂之取矣敢以是足介說之義
  陸君以清才少年入國子宜其一意於干禄之文吔顧嗜古已即能爲古詩文又嗜琴久之得其趣益與之狎視琴猶人也行則囊以隨止則懸以對憂喜所到手出其聲若與之語因自呼曰友琴生人亦以伖琴生呼之余客金陵友琴生則來訪余問以說余嘗見人道友琴生曩客杭鼓琴於舍忽有鼠自穴中蹲几下久不去座中客起喝之愈留此與伯牙氏之琴也而使馬仰秣者何異哉夫聲之感人在異類且然而況於人乎況又得其趣者乎冝生之友之也生請益予黙然生亦黙然頃之曰似得之矣然願子畢其說余曰生誠思之當木未有桐時蠶不絃時匠不斵時人具耳而或無聽也是爲聲不成時而使友琴生居其間則琴且無實也而安有名名且無矣又安嘚與之友則何如君復黙然若有所遺也已而曰得之矣乃今知於琴友而未嘗友不友而未嘗不友也余曰諾
  相人之法論形而取舍之此世俗瞽伎の見不惟不足以知人而吾所以取人者一失其當則未免喪心挫志茫乎君子小人之不暇擇矣九方臯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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