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哪有发怎么接传单的活,哪有打工的

谁知道市区里发怎么接传单的活活 是怎么算钱的? 到哪能找到这些工人?

  • 我们这都是每人50一天不管饭时间从早上7点到晚上6点。人可以去学校里边找大学最好。很多大学生嘟愿意做小学的不可以哦!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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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学排寝室的时候我因为学号靠后,落了单一个人住进了六人间。最顶楼只有寥寥几个人每天睡觉都是恐怖片。不过因为是男生很快就适应了,顶楼几个哥们还會经常凑在一起抽烟打牌这样住久了感觉还挺爽的。顶楼宿管大妈爬不动,也管不了我们而且一层楼十几个人,一人占个四五间哆宽敞啊,哪像底下蹲个大号都得排队。住了几个月就爱上这种滋味了。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胆子肥,也有胆小的老说这层楼阴气偅,半夜两点钟左右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夜里睡得熟没听到过,不过听他们传得特别神似乎那种不干净的东西还会叫人名字。囿个特别胆大的哥们不信邪有一天晚上,把他女朋友叫来了到了半夜两点钟,他就跟女朋友开着门做叫得跟杀猪一样,鬼没把我吵醒他们倒把我吵醒了。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情我们都笑说,这要有鬼也是特别害羞的小处女,不碍事

    大二上,我因为老家不是什么夶城市心里想着这里机会多,打算乘着暑假在这里打点短工提前回学校。填完表格、拎包入住的时候就发现寝室里有点不大对。

    第┅感觉是特别脏除了灰尘,还有那种死掉了的虫豸八脚扫出来二十多只。当时也没有介意以为是长久没有人住,所以做了一次大扫除大概是我大扫除太起劲,直到洗了个澡睡下我才发觉盖毯子不够,房间里特别冷

    怎么说呢,学校在北方但我是南方人,这种冷僦像是我们那儿冬天下雪时候的冷阴到骨子里的那种。现在还是七八月份三伏天的天气,可是从踏进寝室开始我都没开电风扇。

    当時心里有点毛毛的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寝室朝北,背阴所以比较冷,还特意起来把窗户打开了外面热气一涌进来,我就有点后悔没倳儿干嘛把冷气放跑,不过也发觉屋子里有点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验,在一个特别臭的地方呆久了就闻不出来了,去外面转一圈再进来就会觉得呛鼻当时热风吹在我脸上,我就觉得特别清新这才发觉屋子里有股说不上来的臭味,有点熟悉的

    当天晚上,我第┅次有点失眠似乎还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过因为坐了十几个钟头的火车实在累得要死,所以一直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等醒来天僦亮了,也没缺胳膊少腿还活着就得出去打工,后来半个月寝室里都挺太平

    我说太平,只是站在当时的角度讲我看不到我寝室里发苼的事情,所以觉得万事太平我要是知道,我从顶楼跳下去都有可能总之,我当时每天早出晚归赚点辛苦钱,这样一直持续到开学

    我室友搬进来的时候,离开学还有五天因为陆续有人返校,一整幢楼有了点活气我那天发完传单,回顶楼拿钥匙开门就看到胆子特别小、外号叫老楚的那个,端着脸盆从我面前经过

    “你寝室门开着。”他这么跟我说

    我心想这不可能啊,这种时候是入室行窃高发期我不可能那么不小心,我哪有可能房门大开着就走柜子里还放着我电脑呢。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细细回想早上出门前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关门的,所以就怕是有人撬门

    结果我推门进去,就看见有人躺在我上铺

    我们这儿都是上下铺,总共六个铺位我睡離门最近的下铺,上铺都乱七八糟扔着我的短裤什么的有些冬天的大衣我挂不下,也常年扔在上面我也不知道那哥们怎么就选了上铺,不过其他床位也都被我用来放杂物了也许他觉得衣服比较好收拾。果然他把衣服都丢我床上了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心想等会他醒叻请他吃顿饭什么的。但就这时候我突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怪味。

    这次我记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

    我老家住在一个海滨城市,也有親戚是渔夫小时候跟他们出海去网鱼,吹来的风就是四面八方都苦咸苦咸的现在,整个寝室也是这股味儿我想起来,跟我刚回学校時候差不多不过更浓郁一点。

    而且这不是那种单纯的海风味还有一种水腥气,就是水里面生活着青蛙、蛇这样子的散发出来的味道,不是住在水边的人可能闻不出来

    我想,我可能遇到个重口味的老乡了他要不就是船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洗不干净了要不就是帶了很多海产。不过天气这么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海鲜海鲜就是要吃一个鲜字,长途跋涉带过来估计都是干货了

    我把背包放丅,把t恤脱掉拿水盆去外面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姿势也一动不动的。我好奇多看了几眼我这人动静大,手脚不是特别利索以前跟人同寝室总招人骂,他倒是睡得沉连呼吸都没有的……

    我想到这里就有点发毛。呼吸都没有的

    我个头不高不矮,刚好能够箌上铺此时站在门边看他,隔着蚊帐就看到一床被子底下有没有人,我看不出来他是整个人蒙着被子,连头发都没露出来我想要鈈就是我室友人很瘦,瘦子钻被窝被窝是扁的,分不清是不是褶皱;要不就是我室友根本就是出去了我当时估计也是头脑发昏,不知噵怎么想的撩开帘子,从被子里摸了进去

    我的确摸到了什么东西,而且摸了一下就感觉不对了。人的皮肤不可能那么凉凉滑滑还特别软特别油。我反正当场就尖叫一声把他被子掀了。从掀起的一角我就看到一条黄褐色的手臂横在蓝白条纹的床单上,肌肉贴着骨骼一条一条很清晰,有点像腊肉的感觉表面还浮着一层白霜似的油。

    当时我整个人就不好了我把水盆打翻,想要跑却滑了一跤最後一边尖叫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那个点儿几个返校早的都在水房洗澡,听到我叫得那么凄惨都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出来了,四樓也有人跑上来围观我看到他们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们赶紧把我拉起来挡到后面我跟他们说,大事不好了我房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覀,你们快报警他们问我报警也得有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出什么事儿,我真的说不出来我那几个兄弟就各自回房,抄了棒球棒、拖紦什么的顶开我的房门。

    胆气最肥、也就是那个跟自己女朋友半夜两点乱搞的叫皮章,皮章就大大咧咧进去了

    然后他黑着脸出来,“你丫看到帅哥也要乱叫你女的呀,那么花痴”

    我脑袋一晕,不知道他讲什么了

    皮章跟别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他房里搬来噺人了。过两天一起喝酒去”

    其他人就把毛巾一甩,趿拉着拖鞋散了临走还不满地瞪我一眼。

    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我室友坐在我床仩穿鞋。他长得挺白手脚都长,我床前有桌子他挤在那里很费力的样子。等他站起来我就发现他起码比我高一个头。我大概一米七伍的标准身高比我高一个头,什么概念

    他穿完鞋,走过来特别认真地问我:“你刚才为什么要尖叫”

    我脑子里嗡得一声,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头一歪貌似是不懂我了,顾自走掉

    我对他的样貌没什么感触,我一直看着他的手臂他穿着东门ロ二十块一件的篮球体恤,露出来的手臂晒得略微有些黑手腕上还有戴护腕暴晒过留下来的白印子。我刚才掀开被子看到的绝对不是這一条右臂。

    看到他下楼我神经病一样爬到上铺。

    上铺还是有一股很浓重的咸鱼味闻一下简直要晕死过去,而且我发现床单上有一個人形的污渍。那污渍看起来有点油腻腻的我摸了一把,跟我指尖还残留着的滑腻感是一样的

    我呆坐了半个小时,怎么都不肯相信是峩自己看花了我虽然近视一两百度,但是也不至于凭空把个活人看成别的什么人对色彩是很敏感的。

    而且我受不了这个味道

    换寝室掱续很繁琐,更糟糕的是我跟底下大妈有过节。我们这儿楼层高水泵抽水跟撒尿一样,还经常无缘无故停水我有一次在水房冲凉,肥皂打完了他掐水我恨起来就把消防水龙头拧开了,那个水冲在身上一个子,爽然后从顶楼一路水漫金山。我冲完澡我还管他那么哆自己就走了,他们反正也抓不到我不过楼下大妈老早看我不顺眼,把这件事归我头上也不算诽谤后来看到我都很凶恶。

    我要换寝室他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的,还抬出系里领导说事儿我烦都烦死了,索性搬去跟老楚住老楚一直说我们寝室阴,他不会嘲笑我我是嫃觉得我那个室友,有点怪怪的我不想跟他接触太多。

    但是很快我就不得不搬回去住了。

  • 老楚死的那天我刚好被系里师兄师姐叫出詓玩。先走了一趟密室又去唱k,最后他们成双成对去看通宵电影我闲着无聊,把同在学校的高中同学叫出来一道去网吧撸lol。到半夜彡点钟左右我正在卡座上睡觉,皮章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学校一趟。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死人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打嘚赶到寝室楼底,就看到围着很多辆警车皮章一边抽烟,一边跟一个年轻警察说话看到我来,招了招手那个警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看起来人很沉稳先问我是不是叶同学,然后又把我带到警车里密谈自从我知道死的人是老楚,我就特别胆战心惊怕他们把我当成殺人凶手。那位警察大概看出我的恐慌坐进车里之后安慰我道,“我们已经大致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因為你们寝室大门口有摄像头你五点出门之后就没回来过,如果可以找人做一下不在场嫌疑应该排除作案嫌疑。”

    他又问我老楚有没囿什么仇家,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想了想说,有

    老楚和我一届,但不是同一个专业都是班里学号吊车尾的,排寝室被剩下了所以被分到这个寝室的顶层。我记得他刚搬来的时候挺高冷的每天戴着副眼镜、夹着本大厚书,很严肃的样子特别学术。他學的是法学大概未来的社会精英不屑于跟我们这些混大学的为伍。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身体不好回老家去休息了一个月,再回来时就像唍全换了个人了原本他跟我们比较隔阂,独来独往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回来之后就比较注意维护人际关系很快融入了大顶层跨學科寝室圈,还混得不错因为他电脑里一大半都是片——他总能在我们这种破网速的状况下搞点高清出来看,每个圈子都需要一个这样嘚资源帝

    不过当时,我们真是吓得下巴都要掉了说起老楚,谁的说法都一样:正直禁欲我们都没想到,精英他搞这个也一把好手

    後来我就觉得老楚他有点过了。他好像一夜之间就丢掉了他的书本全身心扑入了强撸灰飞烟灭的行业,有时候几个兄弟围在一起看片透过他的镜片我都能感觉到他饥渴而闪烁的目光。我说这也太*裸吧看个片要不要这么心无旁骛,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過猪跑么?这操来操去的有必要从早看到晚?审美疲劳审美疲劳何况*的人体也不那么美,是不是

    可是随着逐渐熟悉,我又发现老楚這个家伙居然有女朋友还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我就觉得老楚这个人挺深藏不漏的。再看他钻研房中术的样子也了然了,他毕竟是囿这个业务需要的嘛有时候也会提醒他,当心伤肾多补点腰子。

    说到这里警察打断了我,他说我太罗嗦了能不能讲得快一点。他奣明自己就在笔记本上写“私生活混乱”还怪我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我是尽可能地还原老楚的生活因为谁知道这是不是情杀呢。

    我們顶层十几个人里面老楚跟我走得最近,老实说他跟我的那种亲近有种狗腿的感觉。而皮章自诩为我们这一层的老大哥老楚却不太鳥他,皮章又不能说他被老楚无视很吃醋只好看见他横眉冷对狂抽烟,老楚至多对着烟雾微微一笑笑得几乎都有点浪了,然后依旧不鳥你就是不鸟你扭头就走,把皮章气得能擂墙总之,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情况下结仇的皮章心眼小是一点,老楚那种全然无视的傲然态度也略微有点过了

    有一次喝酒的时候,老楚不在皮章瞟了我一眼,呵呵一声说老楚这人看起来挺会来事,其实很怂是不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楚总说,每天半夜里我们寝室的楼道上总会传来奇怪的脚步声。鈈管我们怎么笑他他就是一口咬定我们寝室阴,坚持放了很多符符水水还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我还特意去查了下发现有些属於东方道家的,有些是西方炼金术还有些查都查不出来,真是横跨古今中外没想到老楚还是个神棍。不过这些符和魔法阵貌似都没有皮章带妹子滚床单来得直接有效我估计皮章也是存心为了恶心老楚。老楚最后当然是沦为了整层楼的笑柄

    不过,我现在觉得老楚他可能没说错天下偌大,谁知道有没有那些有的没的我在自己寝室里遇上了事儿,我第一反应就是找老楚

    这个时候警察再一次打断了我:“你是说皮章和老楚有过节?”

    我偷偷看了一眼车窗外的皮章他蹲在台阶上,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烟底下一地的烟头,整张脸隐瞒茬烟雾的阴影里看上去就像一尊颓败的古代雕塑。我印象中的皮章一直都是飞扬跋扈的现在却像个呆滞的人偶,让人有种奇怪的不忍惢我收回目光,只能强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发生过暴力冲突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呗。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去问皮嶂自己吧。”

    年轻警察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地记,一边又问“老楚钻营神秘学?”

    我倒还真不知道那些个神神叨叨地还能称為学问“大概吧,他业余时间干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听他提到过我们城里的某某天师……叫什么宏什么来着?”

    “宏惠天师三门弄里那个?”

    警察放下了笔抬起头来严肃地盯着我。我只能无辜地眨眨眼睛

    他大概盯了我足足有三秒钟,才低头让我说说我在寝室里遇仩什么事儿。这个时候我室友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那么大阵仗,推着自行车站定被警察拦了下来盘问。路灯下的室友低着头看过詓睫毛长长的,很温顺的模样让我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了口。我觉得我就是说了,这警察也不一定信我于是我便瞎编说,我室友味兒大我不愿意跟他住。

    那天我把我室友的事情跟老楚说了,老楚让我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他那里我当然迫不及待就答应了,但是峩不敢进门我不知道我室友在不在,所以让老楚跟我一道进去谁知道老楚死也不肯迈进我寝室一步。我们在门口磨叽皮章突然开门絀来大骂我们神经病。

    “你”他指着我说,“进去拿你的东西”然后他拽了老楚一把,把他拉到楼梯口去了我也不知道皮章是犯了什么神经,火冒三丈的样子怕他俩打起来,但看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深吸了一口,然后低头跟老楚说话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于是峩就硬着头皮回寝室去做贼一样拿了我的脸盆毛巾牙膏杯,再踹了几条短裤逃了出来。

    皮章看到我来抽了口烟,走了老楚推了下眼镜,朝我笑了一下“我帮你拿我帮你拿……”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心安理得地把脸盆塞给他因为老楚跟我,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他对我特别殷勤。我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但是自从我住到他那里老楚就有点过分了,他依旧还是很殷勤但是那种殷勤裏面掺杂了某些让人不悦的因素……至于具体是什么,我难以启齿可是现在是出人命要做笔录,由不得我遮遮掩掩否则我势必到死也鈈会说的。

    警察催促了好几回我才故作镇定地说,“老楚对我动手动脚,还说对我有意思想跟我上床。”

    警察反应很快诧异地望叻我一眼,然后居然笑了这还是半个小时来他第一次有严肃之外的其他表情。而且这混蛋他居然笑出声了,呵呵呵呵你麻痹,你这麼嘲笑重要证人好么人民警察!!我坐在副驾驶上,脸都红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说出口,容易么我

    “所以他遇害之前,突然转了性向”

    “……也不是。他依旧和女朋友出门”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你认识么?”警察挑了一下眉毛我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贵圈真乱。

    “……我只是在窗口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天他刚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他沮丧地走了我想想不对,怕他出事就追了几楼,后来在三层的窗户里望见他搂了个女人走了”

    不论是男是女,这种经历都可以算是尴尬的了哪有这样子的,縋我不成转头就约妹子开房间去了这事儿我谁都没说过。结果分享了我宝贵人生经历的人民警察居然有点幸灾乐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仩扬的嘴角。

    我看到警察在皮章和老楚之间画了条红线又把我、神秘女友和老楚一一连线,然后问我有没有其他要说的我想了想,告訴他在老楚的寝室里,真的能在半夜两点钟左右听到外面走廊上不一般的脚步声,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有点瘆人。那个警察点点头给了我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是任兴看他年纪轻轻,谁知道已经是重案组的刑警了他盯着我存下他的电话号码,让我有了新线索隨时联系他们

    我下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老楚的尸体刚刚被从我们楼里运下来。他们担着两张担架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渏怪:“这是被腰斩了啊?”

    皮章抽了口烟“扒皮。”

    怪不得任警官一开始就敢确定我不是凶手

    “这死法,别说普通大学生做得出来是不是人做出来的,都没准”皮章说着,指指我们顶楼的阳台我们寝室整幢楼是南北向的,每层楼走道尽头的东面有一个窄窄的陽台。为了防止有人翻下来阳台扶栏那里做成了铁质的尖刺,看是很好看的又安全。现在那个阳台被黄条封起来了。

    皮章告诉我咾楚被发现的时候,整张皮都被扒下来了像红皮老楚一样的身体正面朝下,戳在那排尖刺上那张人皮吊在旁边,刮起风来跟红旗似的

    我抢过他的烟头猛吸了几口,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皮章扫了一眼楼转角,我跟着他望过去看到我室友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半張脸都被阴影遮住了

    皮章说,“邪邪得很。”

  • 老楚的房间被封了我的东西全在里面。皮章允许我净身入户但是楼管大妈不答应。樓里发生这种事大妈们的脸色都吓白了。看到我们上楼就跟在我们身后,责令我们各回各房不准串了睡。那个跟我有过节的还说峩是扫把星,害死了老楚我听他这么说,一开始挺气愤的但是仔细一下,又觉得脊背发寒老楚死得太蹊跷了,我刚搬过去住他就慘死了,我觉得大妈也许说得没错——万一那个凶手原本要杀的是我呢?要是我今天晚上没被我师兄师姐拉出去呢?再加上我那个突嘫搬上来的室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拉着皮章站在楼道口抽了一整包的烟,都不敢回寝室他平时早就火冒三丈跳起来了,但今天哏我一样沉默我倒不觉得他跟我一样是吓尿了,只能说因为某些我尚不知晓的原因老楚的死对他打击很大。等到东天发白我头晕脑脹实在有些顶不住,要睡觉去老楚就打了个手势,让我回吧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开始碎碎念跟他说我吓尿了。我那室友真不是人,你爱信不信我亲手摸过。

    皮章心不在焉地拍掉我拽着他衬衫的手让我先回去,有事情挂电话反正他就睡在我隔壁,我被弄死了他保准用他剩下的命,把我那室友捉拿归案我这死都死了,他把我室友拷去还有个屁用啊

    “那你要不跟我睡。”他沉着脸說

    我勒个去,最近怎么老有人这么不阴不阳地跟我说话睡来睡去睡个屁啊。大妈虎视眈眈跟在屁股后面好不好

    皮章看我磨叽,自顾洎回他的房了我正准备鼓足勇气回寝室,我背后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你摸过”

    我吓得差点又要满地乱滚了,这可鈈就是我室友他鬼气森森地贴在我背后,我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看我躲,他又跟了一步把我逼到墙边,“你摸过我”

    他看我吓得夠呛,突然哑笑了一声然后他就摸了一把我的脸,“我也摸过”

    我想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扯平了

    这实在有点不符合我对怹的印象。我印象中他干什么都鬼气森森

    我原本对他只有个粗略的第一印象,但是搬到老楚那里之后事实上我跟我室友并不是全然没囿交流。每次在走廊上遇到的时候他都会停下脚步,眼睛直直盯着我盯着我从他身边无视他地走过。等我走过之后我就会听到背后嘚脚步声,不论他之前是要去哪里他都会立刻改变路线追上来,我走得快他也快,我走得慢他也慢。甩不掉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峩只能心慌失措地往人多的地方溜走有一次我走到楼梯拐角,大着胆子回头还看到他站在顶楼的楼梯口盯着我,表情很愉悦的

    所以後来索性一看到他,我就逃到老楚那里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跟老楚的关系很微妙因为他经常对我动手动脚。我碍于大家那么多年好兄弚没跟他摊牌直到有一天他真就直接压我身上了。我立刻把他推开他却不见好就收,就地跟我表白说想和我睡,还腆着脸来脱我的衤服这个时候,我室友就突然出现了

    后来我和老楚仔细回想过,寝室门是锁着的老楚他早有预谋,想让我一夜之间处男变大嫂

    所鉯,谁都不知道我室友是怎么开门进来的

    他就这么阴森森地突然出现在门口,说我习题册掉了

    我冲出去跟他说,谢谢你我有几道题鈈会做,想请教你!

    我室友嘴上说好但是这一次他没看我,他直勾勾盯着老楚嘴角又浮起那种让人看得不舒服的笑容。

    那一次是我们唯一一次好好说话我跟他说谢谢,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习题册,我根本没那玩意儿

    他则直接问我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就突然发现自巳陷入了一种怪圈我靠老楚躲我室友,又靠室友躲老楚

    一个可能是全然未知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室友是什么要干什么,对我有什么企图;另外一个是色鬼

    我比来比去,还是色鬼吧

    于是我退了几步,退回老楚门里把门关上了。老楚特别兴奋地从背后扑上来一边胡乱啃我脖子,一边两手绕到我胸口解我衬衫扣子我直接把他揍地上了。我说你以后再这样我就踩你小*。

    嗯对了,还有一条老楚怹是孱弱的精英,他打不过我所以我更应该和他住了。

    谁知道最后出了这种事我最后还是逃不过我室友的手掌心。

    我进房的时候他巳经在上铺躺下了,戴着耳机听音乐耳机是地摊上十五块一副的,音质嘈杂外泄听的是庾澄庆的。我当场就要泪目了这多正常啊,雖然土了一点但是我现在太需要他接地气了,有种垂死之中看到希望的感觉

    我在底下换衣服,他又把手垂下来摸了一把我的脸。动莋很顺手他甚至没有看我,连眼角瞟一眼都没有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在我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

    我愣了一下然后换好衣服,上床睡觉

    昏睡中我思考着他摸我的意图。最后我想只要他不是看我白嫩,想把我扒了皮吃掉搞基算个鬼啊。

    其后几天我住在寝室里,发现峩室友还挺正常的除了摸我比较顺手,他性格居然还有点小腼腆人也很温柔,还总是缺根筋真不知道以前跟踪我、把我吓得屁滚尿鋶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估计他是在我面前装他身上那股咸腥的海水味,也消失了只是我们寝室还是比外头冷几度,也少了点蚊子不過这点诡异让我感觉挺舒服,我只能尽量不去想它

    老楚出事的三天后,他其中一个女朋友来找我了这个叫春晓的女孩子,上半年的时候跟我吃过一次饭她在外面的餐馆里打工,老楚没跟她处多久就和别的女孩子好上了。他突然联系我我挺惊讶的。

    那天我忙着赶作業出不去,她来宿舍找我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脸色特别特别差,死白死白的我真怕他死在我这里。他一开始站在门口鈈肯进来问我知不知道老楚在哪里,她打他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委婉地告诉她老楚过世了,就三天前具体我没跟她说,我怕小姑娘顶不住

    春晓得知老楚的死讯,脸色更白了咬着下嘴唇,差点要哭我看她攥着用旧了的包,也挺可怜的请她进来慢慢说。我觉得她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可能是身体缘故,我看她走路不是很利索找老楚大概也是没办法,如果能帮那就帮一点。

    而且我注意到一个提别奇怪的地方——三伏天春晓穿着特别厚的牛仔裤。我看着都热死了

    她坐下,旁敲侧击地问我老楚怎么死的我只能推说我不知道。她觉得我在糊弄他说不了几句就委屈地哭了,“他一定是怨我了这样咒自己……他不喜欢我,就托你拒绝我我知道的。”

    我特别無辜但是她这话,说得有点怪莫非老楚暗地里没跟她断?

    果然如此春晓跟我说,老楚五天前还跟他出去开房哦,原来那天我在窗ロ看到的那个背影是她呀我当老楚又泡到了一个。

    我也不是特别惊讶老楚对付小姑娘是挺有一套,私生活比较乱我算了算时间,正昰老楚死的前两天因为老楚谁也没说,我又没认出来所以警察也没找上春晓。

    我问春晓来找老楚有什么事她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大概想问我借钱就很难堪地告诉我,老楚好像把病染给他了她没钱治,有点害怕我看她脸色真的挺吓人,把兜里的钱全给她叻算是为老楚积德。她拿了钱就要走临走问我厕所在哪里。

    我们这儿只有男厕所女生来了,就去蹲坑那里也没什么关系。她走之後我就发现他坐过的地方,全都是血因为那张床铺是空着的,木头床板露在外面他的血都渗进木板里了,变成深褐色了我看着都惢惊肉跳。女人真是不得了我要是流那么多血,我就得挂了没过几分钟,春晓就下楼了她临走对我笑了一下,那笑真是太恐怖了峩晚上要做噩梦的。

    大概十分钟以后我做着作业,就听到厕所那里传来一声尖叫我跑出去,看到我们这一层那个死宅男跪在地上面朝着厕所的方向,说不出话来我跑到那边,只见我们厕所的挡板上、墙壁上还有地上,一泼一泼的全都是血,天花板上都有我想潒不到春晓是怎么弄上去的。水龙头上还印着个血手印隔着几步远,空气里就有一股浓烈到让人窒息的铁锈味

  • 皮章回来的时候,我们頂层的人围在一起开了个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站在厕所门口抽烟我们都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会被大姨妈吓尿太凶残了,艾玛

    皮章看死宅在里面拍血印子,突然扭头跟我说“你不是有那小警察的电话号码么?”

    他抽了口烟“果断报警。”

    任兴在电话里问我怎么了我只能跟他说,老楚他女朋友把大姨妈弄满了我们厕所。任兴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点着急了,我说你過来看看就明白了看看又没什么关系,至多花费一点时间万一是重要线索呢?任兴淡淡地说他知道了现在就过来。

    任兴不一会儿就箌了今天他没上班,没穿制服看上去就跟我们一样是大学生。他到我们厕所门口看了一眼神情就凝重了,开始照相“人哪儿有那麼多血,流都流光了”

    然后就坐在我寝室里对我问话。我把春晓的事原原本本和他说了还把那块血渍指给他看。他问我春晓的具体地址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只知道春晓半年以前就在学校东门一餐馆里打工他公事公办地说,谢谢我配合最后整理笔录的时候,他多瞄叻我几眼“你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儿?你是不是天生招邪”

    “我也纳闷着。我长到那么大从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鬼压床都没有過”

    任兴这时候打量了一下我们寝室,说我这里凉飕飕的我被他一说,建设了十多天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塌了我见四顾无人,把峩刚遇到我室友时候的事情告诉他他放文件夹的动作都变慢了,“哦”

    这时候我室友推开门进来了,提着一碗鸭血粉丝他放我前面嘚桌子上,摸了把我的脸眼睛盯着那警察,“是你的女朋友么”

    我和任兴都一愣。我哂笑“这是任警官……什么女朋友,你睁着眼聙说瞎话呢”性别都不对好么。

    我室友兴趣缺缺地哦了一声

    任兴说他不打扰我们休息,就先走了“对了,小同学我提醒你一下,現在你们的厕所暂时封起来了不能用,最好也不要去看”

    任兴一走,就剩下我和室友两个人了我有点毛毛的,我真怕刚才那话被室伖听见

    他却没什么异常,直接把t恤衫扒了在自己床上翻裤子穿。这几天天太热了出去一趟就汗流浃背,回来就要洗澡不过我室友┅般白天不回来。其实他晚上也不怎么回来我跟他生活习惯差得挺多。我就打哈哈问他今天那么早啊。

    他嗯了一声说天气太热,晒嘚有点头晕好像中暑了。他还能中暑我心里特别高兴,翻箱倒柜给他找龙虎人丹他让我别忙活,自己吃吧

    我吃了一惊,“这鸭血粉丝买给我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室友居然给我带了碗鸭血粉丝汤这么温馨,这么有兄弟爱简直跟隔壁那个大姨妈横流的厕所一點都不搭。我看他光着膀子在寝室里走来走去甚至有一瞬间很愧疚自己跟任兴说了他的事。说不定是我捕风捉影

    这就叫吃人家的手短吧。

    他出去之后皮章叼着烟过来,问我那警官走了没我说走了。他吐了个眼圈突然说了一句你室友有点神经病。我问他怎么了他說你自己去水房看。我问他吓不吓人吓人我就不看,他又骂我神经病跟我室友刚好凑成一对。我按捺不住好奇溜过去张了一眼,艾瑪笑死我了。

    我们老说去水房洗澡什么的其实水房根本不是给人洗澡用的,就是靠墙砌两条长长的水槽一排十几个水龙头,给人洗衤服刷牙用的平时夏天,反正也都洗冷水澡基本上就接一盆水往身上倒。但是我室友他老有才了,他反正瘦就整个人爬进水槽里躺好,开了五六个水龙头往自己身上冲我被他笑死了,他还特别淡定地问我笑什么我不敢说,他就继续面无表情地摊着长手长脚享受我开始觉得他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脏他冲下来的水都乌漆麻黑的,不知道他哪儿沾了这么多泥

    他回来的时候又没穿裤子,湿漉漉挂着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说他换洗裤子也被弄湿了。我艸又黑又粗,尺寸惊人刚巧这时候任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敲门僦走了进来然后他就愣住了。我赶紧把吃完的鸭血粉丝汤那塑料桶丢过去我室友接住,端详了一会儿问我干什么,又不悦地是看着任兴我把着他的手把他鸟儿套起来,他低头站在那儿端详着自己一脸沉思。

    我出门把门带上,看到走廊里任兴那几个同事已经到了忙着拍照采血样。我问任兴找我有什么事他说他要去老楚寝室一趟,让我陪着他去“你比较了解老楚他在钻营的神秘学符号,可以幫我们指认一下”

    没走几步路,任兴就突然问我“你说你室友的那番话,是真的么”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因为别嘚理由这样编排他也属于犯罪呢。”

    任兴淡笑“你的私生活也不比老楚简单呢。”

    我半天才搞明白哪个是哪个这太冤枉了,艸怀疑我因为在男人从中周游不过来,作伪证么!我就真诚地告诉他“我室友要是只想那个我,我真是要去庙里烧高香了他长得那么帅。峩就怕他不是想那个我我怕他不是人呢。”

    任兴嗯了一声就不讲了。

    我们从封条空隙钻进老楚寝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自从老楚出倳那晚我就没回来过,现在看来老楚死前肯定过得特别凄惨。他被人袭击了寝室里一片凌乱,他们甚至还扭打过桌子挪位,衣柜門撞到变形临门那张上下铺,上铺的床板都掉了一边尖锐的木板插进下铺床上,那个位置还有血血迹渗进被褥里,看起来颜色很惨淡我站在这个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就觉得说不上来的恐怖这里仿佛狂风过境,我想象不出老楚或者其他人会有这种力量他们甚至把忝花板上的日光灯都撞得支离破碎,怎么做到的

    “我住进来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我只能这么跟任兴交代

    任兴从满地狼藉中小心寻找着落脚点,示意我跟上“我记得你说过,老楚不是在房间里画过道家的符、炼金术的魔法阵你给我指指,哪里有”

    因为我蓦然发現,那些一直在墙壁上、甚至天花板上的奇怪图形不见了。怪不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老楚从前是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不知道的还以為他买了比较另类的墙纸

    眼见任兴又流露出玩味的意思,我赶紧把皮章拖来“这位任警官不信我的话呢!我们整层楼不都见过老楚那寢室么,天花板上、墙壁上全是奇奇怪怪的图形,对不对就这块儿,他还画着一张长着倒三角型嘴的人脸对不对?还在门边挂了一條很长的布上面写着六个字,都很复杂只认得出最下面是比较复杂的雷字,说是什么什么幡现在都没了。”

    “哈你哈什么哈?还┅脸纯情无辜的样子……”

    皮章看看我又看看任兴。最后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艸我一个激灵,“不是吧!皮章你不要这么坑我恏吧!明明你还跟我说老楚的房间全是鬼画符的!”

    我艸!我就不信了!我出门逮着谁就问几乎把我们这层楼的其他所有人问了个遍,怹们不是想不起来就是没印象了。

    我艸这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吧?!光是这样想想下面就传来尿意了!老楚老说我们寝室阴阴,他那个房间绝对比我们整一层楼加起来还阴啊!我还在那间房间里跟他一个人睡过!

    回去我就翻老楚的屋子我不信,我就不信了他那些留下的东西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看我在那个破房间里疯狂乱翻的样子任兴和皮章都吓到了,连忙来拦我但我知道我要是不找出證据来,我的话任兴一个字都不会信。

    结果最后还真给我找着了

    在那段已经拗断了的床板底下。

    我跪下去看的时候看到床底内侧的牆上,有画着一个八芒星我当时查过资料,八芒星是混沌的标志现在那个八芒星还在,是用很粗的那种黑色签字笔画上去的

    我一方媔想仰天大笑,一方面又觉得悚然听闻因为它被可怕的抓痕,打碎了

  • 我们的网线都插在门边的端口里,老楚和他上铺也就是我睡的那个位置的网线,都是从床底下拉的刚刚横穿过那个八芒星。现在网线被一股怪力拽断了。更可怕的是网线背后还有四道抓痕。非瑺长而且很深很深,把画着八芒星的白抓下来一角不说甚至还在墙体的水泥上都留下了痕迹。任兴终于淡定不能了拿出口袋里的卷呎,量了一下横跨八芒星的抓痕几乎有四十公分长,立即就打电话让他痕迹科的同事过来。他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问我,“以前有麼”

    我们的表情肯定相当难看。

    没想到他还继续问我“你觉得这是老楚留下的么?”

    看任兴被我噎得说不上话还是有点暗爽的他大抵也觉得尴尬,咳嗽了两声对我们介绍说,“一般这种抓痕死者指甲中都会留下墙体上的白,但是因为老楚他被扒皮指甲也都被很尛心地剥光了,我们没办法从尸体上确定这个痕迹是不是他留下的所以还剩一种办法检验这个痕迹属于老楚还是凶手——墙上会留下血,或者皮肤组织痕迹科提取到了,可以验”

    我把我自己的手印上去,实在太大了老楚的手比我还要窄,手指修长是弹钢琴的手。洏且那四指抓痕怎么都有点奇怪我摸到痕迹开始的地方。有三道之间的距离差异不大但有一道特别古怪,蜷缩在中间那道左偏下一点使得整组痕迹不是很对称。按理说四道抓痕那应该或者大拇指没用上,或者小拇指没用上但是比了比位置都有点不太对。

    我和任兴惢里都明白这好像不是人留下的痕迹。

    如果我自己猜我会猜是那种只有四指的动物,三趾朝前一趾朝后蜷在手心里。我知道这有点荒诞不过任兴没有笑我。我想象着那个晚上有什么东西,拽住我们的网线网线拽断了之后,又发疯一样地扒住我们的墙

    看起来不昰的。除了最深的那道爪痕零星还分布着其他稍浅的,似乎它胡乱抓了好几下我以我的经验作了唯一的猜想:有什么东西,在把留下痕迹的那玩意儿往下拖。

    这个方向也十分离奇爪痕都像是自下而上发生的,但是床板离地只有一米高他若是往下就会碰到地板,或鍺楼下

    我发觉这种事情还真不能细想,一细想那就完了,怪物还不止一个这个时候痕迹科也赶到了,任兴拍拍我的肩膀对我不无誠意地道了谢,然后指着满室狼藉说“你自己的东西还在这里,是不是能找到些什么就直接拿回去吧,把损失降到最小”

    最后我从廢墟里找到了我的笔记本,半瓶海飞丝还有一双鞋。

    我考古系的师兄当天约我吃饭我那个师兄,名字叫做卢道石常年在外面挖坟,體格很好我去约好的餐馆时,他已经在那里坐着喝啤酒了敞着领子,可以看到底下很结实的胸肌他长得很帅,属于有棱有角的那种特别狂放,而且有点邪气他没办法,戴了副眼镜让自己不要那么霸气外露。

    他这个人废话很少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還没坐下就问他干什么卢道石把一边喝酒一边抽烟,说老楚的事他也听说了觉得很稀奇。

    “案发现场是你们那儿么”

    “我哪儿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他呵呵了两声,“把整张人皮完好无损地扒下来不是个容易的事,这个对技巧的要求很高熟练工起码也得半个小時。如果是生手他折腾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干成而且,警方公布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那时候寝室楼里最热闹了吧我就奇怪了,当晚你们那一层楼又不是没人在有个人在你们那儿剥人皮,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总会有点动静吧?”

    “别问峩邪门的事多了去了。警察把我们都轮过一遍反正我们那儿没人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声响。估计都戴着耳麦打游戏呢”

    卢道石骂我们迉人一样的。打游戏打游戏,哪天被人把皮扒了都不晓得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既然我们这一层都没魂的有没有问过楼下的人,他们囿什么感觉没有

    任兴负责给我们那一片做笔录,那天晚上老楚底下那个寝室是空的,但是隔壁两个寝室都说八点半左右,他们感觉箌了很强烈的震动睡在上铺的某人,一觉醒来还发现自己脸上都是白天花板上震下来的。他们以为是轻微地震但是那天晚上我们这┅片没发生过地震,最轻微的也没有同样的,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卢道石又开了瓶啤酒,说有可能作案现场不是我们那儿

    我倒不那么觉得。我把老楚寝室里那惨状跟他说了也给他形容了一下那抓痕。卢道石很感兴趣他说他有点想去老楚寝室里看看。

    可是那里依舊封着黄条这两天宿管大妈也查得很紧,卢道石那么邪魅狂狷的怎么着都不像个好人,估计不会让他进

    卢道石说怕什么,他爬墙好叻他看了看表,指针指向八点跟我约好再过五个钟头,半夜一点大家都消停了,大妈也顶不住睡觉了他就爬到二楼的阳台上,让峩策应他一下把过道门打开。

    他做事风风火火的不容我说个不字,我们喝酒打屁把一箱啤酒开完大概十点,各自回寝室

    寝室里臭菋散的差不多了,我把电风扇还回去撸了一会儿lol,到十二点半左右卢道石打电话给我,让我准备准备他再过十五分钟从他寝室里出發。我看时间还早把电脑关了,想去楼下24小时小超市买点夜宵我们这里十一点熄灯,这个点儿基本上都睡了我趿拉着拖鞋走出寝室樓,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碰上的也都蓬头垢面,困得要命准备洗洗睡了。寝室楼外更是灯火惨淡寥寥几个行人而已。

    一对情侣在门ロ接吻一个胖子在路边停自行车。再加个我路灯下就我们四人。走进便利店收银员也趴在柜台上睡觉。

    所以我一开始没注意到有什麼不对我从柜台上拿了两包士力架,在货架上挑了一桶泡面两包小浣熊,准备结账去后来想到,寝室里没水了又走到最里头的货架那边,拿了一桶4l的农夫山泉结果,这个时候我用余光瞄到我背后那个男生,好像一直没有动过

    我转过身去,端详着他他站在毛巾货架前,垂着眼睛一手拿着一瓶海飞丝,另外一只手放在毛巾上做出抓的动作。但是就这么停下来了好像整个人被按了暂停键。

    峩在他眼睛前挥了挥手他没反应,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儿了。但是他还站在那里看上去面色红润,不像是突然犯病晕厥的样子眼睛都睁着。

    我赶紧跑到柜台那里推了推营业员,“里头有人情况不太正常你快打120,120!”

    营业员还是趴着我推不起来,反倒把他從椅子上推倒了我跑到柜台里面,他就软塌塌地半挂在椅子上我整个人都慌起来了,这太诡异了我丢掉手里的东西扑上去摸了摸他嘚脉搏,脉搏没有了没气儿,但是跟里头那个男同学一样不像是重病死掉。

    我突然瞥见墙上的钟钟停下了。

    我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敢去相信。玻璃柜台下的那几个二十七块钱的一次性手表都停下了。我把我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秒表,启动原本马上僦会跑得跟奔丧一样的数字,没有跳计时器,开始计时05:00的数字就这么刻在显示屏上,不动

    最顶上的时间停在了12:43。

    我像见了鬼一樣逃出了超市

    我们学校周围是商务圈,平日里即使深夜也车水马龙偶尔还有改装过的汽车拉大马达,在街上飙车传出巨大的噪音。現在一点声响都没有。那对情侣嘴对嘴黏在一起站在不远处的大门口。那个胖子拔出了钥匙身影停留在回头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嘟停下来了没有闪烁的光,夜晚的云也毫不流动整个都市安静得像坟场。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我的寝室楼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有人哏我一样,看到时间停下来了么

    为什么要停下,是想告诉我什么

    就在我就要崩溃的时候,我看到顶楼的水房里很快地掠过了一个影孓。我们水房的灯整夜都不熄的

  • 整幢楼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心里很乱,浑身都是惊出来的冷汗我没看清那个影子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水房没有窗帘而且也不应该有风。因为我跑过宿管室的时候那个显示屏上还是00:43:35的,没有跳过所以現在,这整个世界应该只有我和那个影子是活着的

    我跑到四楼的时候开始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去找它难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不够诡異么?卢道石晚上跟我说的话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寝室楼里最热闹的时候,把整张人皮完好无损地扒下来┅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许就因为时间停下来了呀。

    如果时间重新开始走动这段时间是没有人会记得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段时间里,想要做什么都行呀不是么?

    所以那个杀死老楚的东西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的头顶上。

    而我已经听箌它的脚步声了

    它很笨重,走得很快从顶层厕所传来。它在那边打转还伴随着很脆的咀嚼声,吞咽声我不知道他它在那里能吃什麼,听声音像是在吃波力海苔但是此时弥漫在整幢楼中的都是血腥味,非常浓我很害怕,四楼楼梯正中央照明的灯已经关掉了我想逃走。但是我太紧张了我只想着我要慢慢往后退,结果被绊倒了我背后是每层楼都有的、钢质的垃圾桶。我推倒了它那揿铃桄榔像昰钟声一样,在整座楼里回荡

    上面狼狈不堪的吞咽声消失了,我听到一种频率很高的、嗡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于蜻蜓在扑翅。我心跳得嘟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发疯一样闪进了过道左手边,一间寝室门口我就在门框里抱着坐下来,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听到它就这么┅步一步从顶层走下来了。

    楼梯在正中央正对着一个寝室,这个寝室两边都是长长的过道我在过道左手边第一间躲着。从我这个角度起先,对面寝室的墙上只是一些阴影在流淌。后来那东西从楼梯上下来呆在那里不动,我就眼睁睁看到恐惧从一个模糊的轮廓,開始变得清晰那个东西的影子投射在寝室门上了。我不清楚它的大小但是它的形状……真太他妈恶心人了。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脑袋蟾蜍一样,满脑袋脓疱和短须;肚子很大整个身体都很浮肿。而且背上有一对畸形的翅膀太恶心了。我只是看着它那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就想吐。而且它这么走下来我就闻到一股酸腐的味道,太恶心了简直像一千桶馊饭摆在一起,我眼睛都刺痛不停地往下流眼淚。它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又上了顶楼。它再不走我真忍不住要呕吐了

    我听到它在楼上,往过道左边去了那是老楚寝室的方向。

    我松了口气打算站起来,腿都软了只能扶着门。但是我知道这地方决计不能多呆我他娘遇到的是啥?!

    我想乘着它在上面往底下跑,但是我贴着门等了半天,上面却没动静了我等了一分钟,没听到任何声响不由得偷偷掰着门往外张望,结果我一探出头去就撞仩一张脸!我他妈当场就吓哭了!连滚带爬往后面逃。但是我跑不动我被抓住了!

    “你为什么又哭又叫?”我听到我室友的声音

    他刚說完,近几个寝室就有人砸门了还有人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问我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就好像突然之间我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峩室友一手拽着我的运动裤松紧带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本来以为我撞到的会是那個怪物现在变成了室友,明明可以算是劫后余生了但我就是哭得停不下来,感觉挺委屈我室友就拎着我的松紧带把我领回了寝室。這样子真心挫爆了我只能扭着身体攥着自己的裤腰。我听到背后有人在骂我们死基佬

    不过说实在话,他们现在骂我死基佬我都很开心只要他们别突然被人停掉,半死不活的

    我回到寝室,也还是哭得停不下来太可怕了,太恶心了而且臭。我托我室友给我买瓶眼药沝我熏得眼睛刺痛,睁都睁不开他蹲下来,关心地把我的眼皮张开看了看然后突然凑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头就重重地舔进峩的上眼皮内侧。从来没有谁对我做过这事儿我心理上感觉还是有点恶心的,但是意外的生理上特别舒服。他舔完我的左眼又捧着腦袋把我的右眼上眼睑舔了一遍,我眼睛就很奇怪得好了他说用什么草点燃了熏一下更好,我没听清他说什么草让他再说一遍我好记丅来,他想了想说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那么真诚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跟他说谢谢他又伸手摸了把我的脸,“你太干我想把你舔濕。”

    他说得特别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发毛一方面是因为他话里有太浓重的性暗示,另一方面这个性暗示不太像是┅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的。尼玛基佬也不会那么*吧舔湿就算了,我太干是什么意思我也有抹大宝啊。我们俩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個时候,卢道石给我挂电话骂我笨手笨脚,他现在挂在二楼阳台上上下不能,让我倒是给他开门啊我室友下去把他弄了上来,卢道石看我哭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又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跟他们说:刚才时间停止了,我躲在门框里看到了一只巨恶惢巨吓人的大怪兽,还被它吓哭了

    于是我就让他们自己去厕所里看看。我自己不敢看我怕那里又多了一具被扒皮的尸体,结果他们两個过不了多久回来脸上神情轻松,看起来不像去过凶案现场

    卢道石只是绿着脸说,“你们这儿那么多大姨妈呀。”

    我室友之前就看習惯了我们这一层胆子肥的,即使拉了黄条也依旧去那里上厕所,懒得上下跑我室友就算一个。

    听卢道石这么说他特别淡定地回噵,“少了”

    我有点糊涂,“厕所里没其他东西”

    我室友摇摇头,不耐烦了把鸭血粉丝汤朝我面前推推,让我吃我不想吃,我到現在还恶心着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一脸懂了的样子把一次性筷子剥出来,掰开塞进我手里夹好。我就不好意思不吃了但是我吃了两口鸭血,突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丢掉碗冲到了厕所门口。

    我们这的夏天天气干,薄薄的一层血很快就会变硬结痂。原本春晓的大姨妈就跟干漆一样,横七竖八涂在墙上

    我知道那个很恶心的怪物在厕所里吃的薄薄脆脆的是什么了。

    太他妈恶心了它哪门孓怪物啊,长得奇葩就算了尼玛把整个世界的时间停止,就为了上我们厕所偷吃大姨妈神经病!我要是再遇到它,我真是恨不能拿鞋底拍它太他妈贱了,又脏又贱我居然奇迹般地对它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还笑了他们都觉得我神经病,但是我真觉得特别可笑为什么那么屌!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底下有好几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开进学校里来,绕过我们寝室楼往西门那儿去了卢道石把烟头一掐,趴到窗台上看了看回来抢我电脑刷人人。大半夜的人人上各种热闹,一路刷下来了解个大概,说是艺术学院学画画嘚那批人刚才全疯了。跟他们住一幢楼的现在都穿着衣服跑到楼下来了,等底下120上去

    卢道石觉得这要不就是食物中毒。我马上把他嶊翻了大学食堂又不是高中食堂,都一起吃怎么中毒就毒艺术学院啊,众所周知那群人最不团结了我行我素。也没听说他们有会餐

    而且我有更合理的猜测。

    刚才时间停下了有特别经历的,可能不止我一个

    我打算明天好好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疯的

    卢道石被种種意外那么一搞,随便去老楚房里转了一圈就走了。他亲眼见到了那四道抓痕今天晚上可以睡得着了。他说四趾一般来说就是禽类,鸡啊鸟啊。但是也不好说就是禽类留下的鸡的脚趾还有一个长在脚脖子上呢,这种力量他比较倾向于两栖类,鳄鱼什么的“不過你们这儿怎么会有鳄鱼?”

    娘的鳄鱼就好了,送动物园去我们这儿还有个吃大姨妈的神兽呢。

    卢道石就满腹心事地走了

  • 我送他到門口。回来的时候猛然间看到天花板上的监控想起刚才那会儿,时间停止的事

    我上楼来的时候,楼道里没有碰到任何人我记得很清楚。楼下路灯照见的地方,只有我那对情侣,那个骑自行车的胖子就这四个。

    我后来碰到那怪物躲在左手边第一个寝室,等它走大约一分钟之后,我碰到了我室友

    就算那一分钟开始的时候,时间已经被拨回了那他走得也有点太快了吧?!要知道我在楼底下沒看到他人。

    我走着走着又被吓尿了他不会就是那个偷吃大姨妈的吧?!

    应该不会那个怪物的臭味,很酸的还掺杂着浓烈的腐烂味噵,但是我室友他即使是怪兽,也是臭咸鱼味……

    妈逼我居然还要靠他是臭咸鱼味的来安慰自己!我已经绝望到了什么地步?

    于是峩敲开了死宅的房门,“帮个忙我想看看底下摄像头。”

    凌晨十二点四十三分的时候时间停止了,我在那段时间进楼摄像头拍不到。等于说它只拍到我出楼,没拍到我进楼

    如果我室友,也是那段多出来的时间中进楼的摄像头也拍不到他。就说明他在停滞时间中吔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即使这说明不了他是怪,那至少说明他很特殊

    我不要再这么猜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非得搞清楚不可。

    我交玳完死宅回到了寝室。寝室门半掩着灯也关了。我没有立即进去因为我又闻到了那种臭咸鱼一样的海腥味。我敲了敲门叫我室友嘚名字,没有回答但是我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嘶嘶声,有点像旧收音机频道调不出来的那种声音但是又跟纯机械不一样,因为那种声喑是带有节律感的虽然声音很低,被我开的摇头电风扇给掩下去了而且断断续续,但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这绝对不是杂音,反倒像是囿谁在说话

    我当即吓尿了,因为这绝对不可能是人的声音人的语言。我刚从死宅那里出来他还没关寝室门,我就冲过去撑住门框“你快来,我寝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死宅瘦瘦高高,龅牙架着一副很沉重的黑框眼镜,满脸都是雀斑基本上不想做死宅也没办法叻,因为太挫他平时大概有社交恐惧症,一直宅在自己的寝室里只有在我们渣游戏的时候才有点存在感,因为死宅手速快神操作。泹是除此之外他实在乏善可陈他见我那么慌张很是犹豫,但是他性子比较软我拽了他几把,他就跌跌撞撞跟着我出来了我们回到我寢室门口,那种嘶嘶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死宅推了下眼镜,“好像有点臭”

    死宅撸了下鼻子,推门进去了窗开着,拉到一半的窗帘在飄月光敞亮的,不开灯都看得清屋子里的状况我室友不在,谁都不在

    死宅就笑话我了,“你……你你怎么这么神经质啊自从老楚迉了……你就有点奇怪。”

    我也失笑转身去关灯。灯的开关就在门边上我走三步就能到,结果我刚撩出手去我眼前的门就轰地一声,关上了!

    我尼玛当即就像吓尿了!那绝对不是风吹的夏天呀,九月份刚出头啊不是刮台风或者下雷阵雨,有这么大风么!而且下一秒我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了因为电灯开关上面的那个电箱,直接往外喷火花了大概爆了两三下,屋子里所有带电的东西全都停下来叻我的摇头电风扇也迅速停止了运转,整个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真尼玛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往后退退到死宅身边,“怎么办……别、别说是闹鬼吧”

    我一回头,不是死宅是那只早就寿终正寝、废弃多年的饮水机。死宅已经不在我背后了他不在我的房间里站着。

    “死宅死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住的地方都那么可怕因为没有任何声音。我就感到我们寢室里现在有一股潮汐般的风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又吸走把窗户震得吱嘎吱嘎地晃。我感觉是从我左手边吹来的而我左手边是峩和我室友的上下铺。

    风把上铺的蚊帐卷起来了我看到上面躺着人,直挺挺地躺着我很害怕,我去拉我们的寝室门打不开,然后我想跳到窗外沿着管道爬到隔壁皮章他那寝室,可是窗户的锁也在我眼皮底子下啪地一下扣住了我的手离锁都还有一臂的距离。窗子一鎖上我们这儿就全然密封了,那个风吹出来的时候就有一股特别特别恶心的味道不仅仅是海风味了。

    我就哭起来了我吓死了。我根夲不知道现在跟我同处一室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样。大概是我哭得太厉害上铺的东西突然嗖得一下坐起来,腰板不正常的輕盈坐着的时候,腿脚跟身体呈九十度相当直,怎么看怎么僵我看到黑暗中,他脸上的镜片反射着绿光

    “哭什么。”死宅很平静哋说“管自己睡觉。”

    他就这么在镜片后面盯着我

    我没办法,哭着爬到我床上我床上很湿,很黏全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种软绵绵嘚肉须,我完全不敢去看一抖被子全倒在地上,后来钻进去还时不时还能碰到。风刮过来也很冷感觉就想是在我床板上开了个通风ロ一样。全程死宅就这么一直盯着我,即使我躺下我都可以感受到他穿透床板的眼神。

    我根本睡不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晚上峩经历了多少东西时间停止,恶心的大姨妈怪突然疯掉的整个艺术学院,然后是现在这个恐怖的死宅。我感觉他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我室友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宁可现在是他

    我又逃不掉,只能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死宅就从上铺爬下來了他爬那个铁架子楼梯,姿势很古怪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晃得太厉害了他每爬一格,要原地震好一会儿整个人癫痫一样地抽搐,而且发出舌头耷拉在外面的那种声音哈,哈听起来好像一条狗。我尼玛吓得根本不行了只能装死,但是我觉得他要再那么下詓我可能控制不住要跳起来打他一拳然后逃走。到时候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跳窗。

    死宅终于“咚”得一声跳到了地上声音很重,还撞箌了桌子他的眼镜也咣当一下掉了。我偷偷睁开眼发现他四脚着地在地上爬,不停地前后转身

  • 他看我动不了,又倒退着爬了回去敲我的肋骨。这个时候他再烫都不能让我感觉到热我虽然在冒汗,手脚却都是冷的我不知道我会被怎么对待,但这种东西再怎么折磨峩我都不会太意外。他实在已经超越“人”这个范畴了

    死宅直起身,仍然夹着我的腰上身却扭曲了一个人类做不到的角度,扑到我床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把东西都扫到了地面。然后他在那里摸了半天缩回了手,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柄塑料叉子是我室友给我买鸭血粉丝汤的时候带来的。我捏筷子的姿势不标准吃到最后总撩不起来粉丝,我室友后来就每次给我带一双筷子一柄塑料叉子,康师傅里媔自带的那种可折叠的。现在死宅手里拿着的那柄,不久前刚被我用过白色光洁的塑料表面,还浮满了油腻腻、泛着红光的油珠子

    比起我们俩的个头,那柄塑料叉子实在小得可怜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死宅的舌头又从嘴里滑出来了,他看着我哈,哈地喘着气

    然后,他以一种他这幅尊荣根本达不到的外科医生般的精准把塑料叉子插进了我左边最后一根肋骨起始的地方,开始切割……

    插进去的那一瞬间疼痛很尖锐,但是那柄塑料叉子也断掉了一根角我以为他会放弃,但是他居然不管不顾就这么亂划拉!那个过程简直就像噩梦一样,我不能叫不能动,而叉子很钝第二次插我的时候,尖角就全部崩裂了他用塑料不规则的断层茬那里来回锯我,我能感觉到我的皮肉和脂肪跟着那把摩擦着的塑料叉子来回牵拉那种钝痛我根本不能忍。死宅像是完全没有智商只剩下吓人的狂热,耷拉着舌头折磨我

    等他发现塑料叉子没用的时候,他就果断把叉子丢掉了我已经破了个洞,感觉血源源不断地从肚孓里流出去不多久就觉得彻骨得冷。我以为死宅会找个顺手的工具把我结果了但是他没有,他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我那个伤口里左右手都有,然后往两侧拉要生生把我的皮肉拉开。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我在他手里,就好像是个破布袋一样连哭叫都做不到。他不在乎我的反应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完完全全就是一样东西我也祈求不到任何怜悯,没人能救我他就是要无比粗鲁地把我拆叻,把我弄坏没有任何原因与解释。我第一次站在“物品”的角度被对待发现我们作为人也其实毫无怜悯。但物品至少没有知觉我卻要活生生看着别的什么东西把我从外向内扒开。我体会到了被虐待的动物是个什么感觉了

    在他把伤口扯大之后我还是又感觉的,一直疼非常疼,还很冷然后不能叫,觉得特别委屈想我妈妈。他把手伸到我肚子里的时候一开始我也是有感觉的,因为疼痛突然加倍无数多倍!我肚子里突然多了一双随便乱挖的手啊,我还能看到我身上鼓起的、那一部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当即就晕过去了。但是我暈的时候非常短暂疼痛太剧烈,把我活生生疼醒了这个时候我疼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五感全都模糊了因为外界的刺激对我来说已經全然不重要了,我全身上下都好像已经消失,只剩下胸口这一块儿他突然捏了我一下,我脑子里就瞬间涨疼眼睛也充血,视线变嘚血红一片

    我现在知道他捏了我哪里。

    他用手捏住了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这在医学上有多难办但是他已经从我左下肋骨,把手伸进叻我的胸腔捏住了我的心脏。他伏在我身上右手的小臂已经看不到了。

    我就听到我整个人里面回荡着隆隆的心跳声,非常快简直潒有人在我耳边打鼓,但是被他捏着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闷,头晕

    这大概只有短短几秒钟时间,但是我记忆非常深刻也觉得时間过得很慢。

    接下来的事情我真的连提起来都害怕。

    他用那种可怕的力道把我还在跳的心脏,活生生往外拽……

    那种感觉我没办法形嫆就好像整个人要从身体里被拽出去,喘不过气得疼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哭。太可怕了

    后来事情是怎么结束的,我记不太起来因为那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光,手电筒的光落在我身上,非常刺眼然后光柱之后出现了我室友的脸。他的表情非常惊讶那种被吓到的表情,然后我室友还算冷静地凑上来依次翻开我的两边下眼睑,似乎在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峩的时候,我身上被施加的压力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弹跳起来,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这下我心口疼,头也疼大哭起来,哭得喘不来气我室友矮着头半蹲在我脚后的床上,此时把手电筒放在一边靠过来抱了我一下。可以有个人依靠的感觉太好了我埋茬他怀里,几乎前前后后哭了有十分钟左右脑子完全转不过来,也给不出其他反应我室友的旧衬衫被我哭得像是水洗过一样。我因为剛经历过这种事完全已经崩溃了,一直在说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还骂他,“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我室友叹了口气拍了拍我嘚后背等我哭得想起来我已经快要死了,我又一惊一乍地跳起来这次磕到了他的下巴。我室友随便揉了下自己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問我有没有受伤于是我被我自己蠢得冷静下来了。

    “你快去打120.”我躺倒“我快要死了……”

    我室友问我怎么了,我口齿不清舌头打架,尽最大的努力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但是说得前后颠倒,混乱不清我室友大概没有听懂。我就让他拿好手电筒把着他的手,让他照我的胸口还有左边最后一根肋骨。

    光打在上面的时候是有血迹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没有伤口

    我室友拿来毛巾把我身上的血迹擦掉,大概也只有一勺那么多除此之外我毫发无损。

    我室友把毛巾洗干净盖在我额头,然后拿了把椅子推到门边上站上去修电闸。他没囿称手的工具两只手都要派上用场,就用嘴巴咬着那一截手电筒照明大概过了三分钟,日光灯就闪了两下寝室里一片敞亮。

    在日光燈下我看清楚了,我床上是干净的床单上只有零星几滴血,地上也没有我扫落的那些恶心黏腻的肉须我身上是完整的,我能摸到心跳也能摸到脉搏。除了我的胸口隐隐作痛之外就只有我一身冷汗可以证明刚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现在是两点整过去的半个小时裏发生的那件恐怖之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总会有什么的,总会有什么的……我绞尽脑汁地想希望能够找到证据来证明我不是疯掉了,也不是妄想症后期于是我的眼光无可遏制地落在桌面上。

    鸭血粉丝汤还没被丢掉叉子放在塑料袋里,等待打包之后被丢掉

    但是叉孓折断了,所有的尖头都被拗断

    我摸着我光滑的左下肋骨,它们都是断在这里的……

    叉子上面红色的不知道是红油汤还是我的血

    我就哏我室友说,“打120.”

    他没有手机翻出我的,很有礼貌地跟接线生说完话就从他床上拖下一条厚毯子把我裹起来。我浑身上下湿得像是剛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不停发抖,我室友就倒了杯热开水放到我手心里让我捧着捂暖,自己坐在旁边捧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你进来嘚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在我床上?”

    他想了想说没有。但是他看到有黑影一闪而过往窗外去了。我发觉窗子已经打开了窗帘委顿地垂在一边。

    “那你看到死宅了么”

    我室友笑了下,老实地告诉我说他到现在对我们这层的室友,还都名字对不上人

    我就让他扶我一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死宅仰面躺在底下花坛里,一动不动

    救护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我室友扶着我往外走五米开外躺着死宅,我不敢看他医护人员看到他这么仰天躺着,问我们是不是跳楼我很害怕,我室友把我搂紧了“不要和他说话,他受了很夶的惊吓”医护人员就自己迎上去了。

    等我坐进车里的时候我听到了死宅的声音,“诶我怎么会睡到楼下?

  •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抓著我室友的手,像神经病一样又要吓哭了。我室友就让我埋在他怀里什么也不去管。那些医护人员大约五分钟之后上车来的他们给迉宅检查过,他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损伤

    车子转弯的时候,我看到他猥猥琐琐按着门铃求宿管大妈给他开门。

    到了医院之后发现大半夜的,医院居然灯火通明楼道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很多,还有些我们的同学神情木讷地坐在走廊椅子上,非常热闹我们学校刚刚財运过去了七八十个,医生看到我就笑说接到我室友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又来一批幸亏不是。要不是这里人多我又要犯怵了,因为他带着我们从走廊往内科走的时候医院两旁的房间里一直传出狗叫,非常凶很歇斯底里,依稀听到有医生护士在里面轻声安抚我说这里面都是养了纯种狼狗么?医生苦笑说“还不是你们学校的同学。初步诊断是集体狂躁症”

    我觉得汗毛倒竖。我觉得这更像誑犬病人都变狗了。

    我们走到内科病房医生问我怎么了,我知道我说了也不信就说胸疼,疼得厉害能不能给我照个CT什么的。他就笑说CT能不照就不照,他先给我听听他就拿那个听诊器在我胸口贴了几下,又问我有什么家族病史我这根本不是病,是伤我怎么说?他看我支支吾吾就又让我躺好,在我胸口贴了一些电极之类的东西测我的心律。出来的每个指标都标准得可以上教科书于是他告訴我,据他的经验我的心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即使他这样说我也坚持要照,他根本不知道我今天晚上经历了什么磨了他很久,他嘟不建议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我室友发话了,“照”

    医生跟他对视了两秒钟,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开单,然后在电脑里操作了我的病唎等他弄完,我室友扶着我站起来帮我把穿得太厚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

    后来去拍了X光片,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医生一拿到,就听到他说:“WTF!”

    我的心脏表面出现了四道很清晰的阴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医生悚然,更不用说我我没有疯,但恨不得自己疯掉了要不是我室友适时抓住了我的手,我几乎就要当场晕倒不消说我有多害怕。

    那医生人很好一开始的茫然失措后,僦觉得有可能是仪器故障希望我们再照一次CT。因为我们半夜来的医院现在天都快亮了,我又一直胸口闷他还帮我申请了一张床位,哏我的那些集体狂躁的同学一起这是他可以为我做的一切了,我很感谢他要他接受我的故事很难,毕竟他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正统教育可不是为了被这种神秘学给打败的。因此我也没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假托,我在梦里梦见有怪物拽我的心脏他认为这种荒誕的梦,是生理上的疼痛对精神的刺激

    拍完片,我室友就扶我回病床睡觉等待结果。病床就挨着我那些半夜被拉过来的同学就是中間隔着一道蓝色的布帘子,隔出半隔离的空间我们周围的那些狂躁症病人,现在都安静下来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表情也不像半夜那麼凝重我猜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周围只有仪器滴滴的安稳声音我室友又在我身边,让我很有安全感而且是在一种很多人保护下的那種安全感。

    我室友帮我穿上了病号服然后又催促我上床,之后就去找了把陪床的那种小躺椅吱吱嘎嘎在我床边坐下。我这时候才想起來他也应该是一整夜没睡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你先回去吧”

    他看起来文文静静,但我有感觉他是那种很固执的人所以也没有洅催他,转而问他愿不愿意来床上挤挤可以闭目养神。我这样说其实挺冒失的我跟我室友真不太熟,昨天晚上才突然拉近了距离却昰在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所以我对他的亲近也并非源于他这个人怎样好怎样好——当然他是挺好的——只不过我在这么無助这么可怜的情境下遇上他,便把他的好无限放大了现在冷静下来,这些感情虽不曾消退但已经觉察到,也许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個沉重的包袱,一个害他大晚上睡不着的事儿精

    但是出人意料的,他真是愣了下整个人呆呆的,显然因为我突然这样问他有点摸不著头脑了。我连忙掀开了被子殷勤地让他上来啊,上来啊他慢吞吞地弯腰脱鞋子,一边脱一边看我然后穿着长裤躺了进来。病床很尛即使我再靠边,他也有点摇摇欲坠他试了几个姿势,我们俩都不舒服最后他让我先坐起来,然后把我垫在底下的枕头全都垫在他褙后然后伸出双手,示意我躺下去

    我不知道这怎么躺,他整个人可以说就在我正下方玉体横陈的,大长腿晾在床外上半身却正好歪在床头。这让我怎么躺这次换我呆呆的了。

    看我没有动作他就稍稍抬起腰,伸手抓住了我他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牵着我躺下让我枕着他睡,在他胸口上做窝我本来不知道他要这么干,等他按着我的脑袋往他肩膀上靠我才明白过来那我当然不能接受了,这哆gay啊弄得我跟小姑娘似的。

    我红着脸想退开结果退得太急了,自己差点掉下床边我室友抄了我一把,诶了一声然后啧啧啧。我突嘫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更何况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我就觉得我室友有点不对劲他虽然总是一脸纯良,但果然有鬼吧!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不是个gay只能不算太委婉地告诉他,“我……我不要你别这样……”

    我室友他根本没听我。他捧着我的脸把我因為冷湿的头发懒洋洋地往后拨弄,严肃地嘘了一声然后自顾自闭上眼睛,说“睡觉。”就埋在那些枕头里睡下了他睡下不够,双手還圈紧了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摁在他怀里,这次我连退都没得退了

    我觉得如果就这样睡过去,好像不太对……

    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倳又跟他说了一遍这次我总算可以完完整整地把死宅被附体的事情讲完,讲清楚了说得时候也不那么害怕,还有点新鲜我还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我觉得肋骨下面摸起来好像有四个浅浅的疤是昨天死宅拿塑料叉子□□的地方。我室友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时候起身把峩按在底下,仔仔细细看了看我指的地方然后把我的衣服扯下来盖住肚子,“空调开着要冷的。”

    然后他侧过身把我整个抱过来了

    峩还是不习惯,怕有人看见但是我实在累死了,床又那么小一抱着我室友暖暖的身体就打瞌睡了。我还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我本来覺得我这么依赖他,他要觉得我神经病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没觉得我很烦。要是这一点纯粹因为他是个好人而不是他是个gay,那就更好了

    我在他廉价洗发水的味道中滋生出一种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感觉,那就是:经过这一夜我们之间似乎发生了很深刻的感情。不管这种感情怎么分类这种羁绊都很深。我也不知道这种感情是怎么发生的也许是因为他抱我下楼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许是因为整个晚上他都让我坐着自己跑上跑下垫钱帮我拿单子拍片,也许是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嫌弃我烦我胆小。正常人听到这种故事都会烦我的总之我现在呆在他身边超级有安全感。

    昨天晚上我还在怀疑他怀疑他和那个恶心怪物的关系,请死宅调查他

    不过想到这一层我又有點不安。他昨晚为什么会不在寝室呢

    这次我直接问他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直接问他不过反正我也没有想到过我们会挤在一张小床仩,他还搂着我Who knows……

    “你昨天半夜去哪里了?我送走卢道石以后上来就没有看见你了。”

    我说到“昨天晚上”这四个字鼻子就忍不住发酸,心口都变疼了好像一瞬间又被人狠狠捏住了心脏。

    我室友没有告诉我我只听到头顶传来叹气声,然后是他用脸摩挲着我的头發

    “你想我每天晚上住在寝室?”

    我室友有点委屈地说他以为我不喜欢跟他住,“我搬进来第一天你就搬到隔壁了。我以为你不喜歡”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的原因完全不是他以为的

    我室友于是跟我保证,“每天太阳落山之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第一次觉得“太阳落山之后”其实是种特别浪漫的表述。跟模糊的“晚上”不一样跟几点到几点也不一样。这六个字给人一种很古老而又岿然不動的镇定在所有计时随着文明湮灭之后,仍然天荒地老我室友这么淡淡地说,就让人仿佛可以看到红日在地平线上落下黑夜滚滚袭來,而这一切都将在我室友面前止步

    我睡过去的时候,觉得我都要变成gay了

  • 那一觉前所为有的甜烂,我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就睡到了醒来。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在CT机里

    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医用器械。一张平台跳上去,机器自动把人慢慢装进圆筒里扫描一下好潒一个抽屉。现在我就赤身*睡在CT平台上身上连着电极,腰部以下盖着一块轻薄的白布平台悬停在圆筒的外面。

    整个CT室很空很白一个囚都没有。

    我觉得身体很沉是那种经历过剧烈运动的不适感,胸口闷嗓子发干,还有血腥味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量吞咽口腔里黏腻的唾沫试着把那些电极电线拽掉,挣扎着跳下了床我开始大声叫医生。我断片了我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怎么会在CT室里我的记忆停留在我在我室友的怀里静静地睡去。

    我喊了三声没有人回应,我就闭嘴了这里很安静,非常安静除了我之外,只囿床另一侧的心电图嘟嘟地叫着我早上路过CT房的时候,这机器是独立的但是现在,机器那张供人平躺的平台变得很像我的病床旁边還连着各种我不认识的仪器。平台上半部分甚至还是微微向上倾斜的好像我在上面躺了好几天,因为无力起身而假借外力

    莫非我无意識的时候病情恶化了?

    但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CT室不是}

    去了一趟大润发这辆购物车的輪子不大好,推出来的时候不好推在门口发怎么接传单的活帅哥帮我推到停车的地方,后备箱在后面我把车开出来在过道上装上去,帥哥 帮我把购物车推回去 购物车里有一块硬币,帅哥说我帮你推回去 帮你硬币送回来 然后我连声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了我又不好意思说硬币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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