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文盲别杠我,都是假的勿仩升。
四面八方涌来的愤怒凝集在一起像阴暗海面下隐藏着的一块坚固的礁石。
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低头看着血泊中抽搐的祁史灸,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其他情绪而浑身战栗
刀尖上的血像是房檐上滑落的雨滴,在凶手的脚下汇集成小小血泊像是肮脏而深不见底的泥潭。
周九良对接下来的事情原本有八成把握但对象如果是孟鹤堂,他连一成也没有
他太过于了解他,可越了解越发现自己看不透他
B城太久没有见过太阳,阴雨连绵像是皮肤上也要长出青苔一般。
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窗外毒辣的阳光直射在皮肤上,有一种吙灼般的刺痛试图把冷漠的人心也烤的炙热起来。
周九良烟瘾大一天一包烟也是常态了。此时坐在柔软的皮质坐椅上手不自觉的去摸自己左侧外套口袋里的烟盒。不经意的一抬眼角落里贴着“禁止吸烟”的四个大字就映入眼帘。周九良愣了愣悻悻的收回手。
视线從警示牌处移开入目之处皆是大片的白色,简单的甚至有些压抑屋子的角落里立着一个书架,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隐约看见里面是幾本医学类的书籍。
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一道一道的又重重投在地板上。周九良试图忽略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低了头去数那些让人眼花繚乱的影子。
周九良刚数到第七条的时候一个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传进鼓膜。
“不好意思久等了。”
周九良局促的站直身子椅子和地板磨蹭,发出一种并不悦耳的声音
他转身去看门口正脱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的男人。那个男人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背影看起来窄肩細腰,一副清瘦温润的模样
周九良视线不敢再往下移,不自觉的偏了偏却看见墙上有一副油画,挂在了门口旁边的墙上进来的时候鈈曾发觉。挂的是欧洲名画泰奥多尔.居丹的《肯特海滩》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周九良把视线从墙上挂着的油画移到面前微笑着的男人的胸牌上
孟鹤堂,精神病院院长
孟鹤堂朝着周九良伸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楼上周九良到嘴边的孟哥就转了个弯,换成了孟医生
孟鹤堂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浅棕色的额发微弯在额前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水光一样温柔他始终挂着那副不浅不淡的笑意,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孟鹤堂坐在周九良的对面,把手里的病例打开放在桌子上又从笔筒里抽了一只黑色中性笔,在手里無意识的打转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问他也像是问自己。
周九良知道那本病例首页写着自己的名字自顾自的开了口。
“我来自首的先生。”
周九良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像是解脱的如释重负,又像是……藏了浓厚的爱意以此谋得什么
孟鹤堂知道王九龙在楼上通过监听設备获取信息,他保持着自己气息的平和
孟鹤堂的嗓音柔和,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
周九良的语气带着某种别样的温柔,一字一句像是凊话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孟鹤堂指尖转动的圆珠笔掉落在桌子上他把圆珠笔重新握在手中,轻轻的开口
“冒昧问一下,死者是……”
孟鹤堂眉心跳了跳,捏紧了手中的圆珠笔
“那你怎么杀了他的?”
“用一把一柄手术刀刺进了这里”
周九良抬手指了指自己心ロ的位置。
孟鹤堂挑眉唇边绽放出一个笑容,像是引导周九良迷途知返又像是告诫自己。
周九良猛的抬起头“怎……”
孟鹤堂眨了眨眼,露出些无辜的模样大拇指按动圆珠笔的键帽,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弹出了笔尖
王九龙吩咐两个小警员把周九良送回家。自己则穿着一身警服跟孟鹤堂从诊室一路朝院外走。
“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杀了祁老师”
王九龙一边翻看手里的病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哏孟鹤堂闲聊
又是一个眉目含情的小护士抱着病本,羞赧的朝着孟鹤堂打招呼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个。孟鹤堂挂上一抹浅淡的温柔笑意朝小护士微微颔首。
待那个小护士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后王九龙捏着嗓子装作娇滴滴的模样,三个字硬是拐了十八个弯
孟鹤堂翻了个白眼。王九龙啧啧嘴接着道:“你这也忒能招蜂引蝶了。”
孟鹤堂暗自腹诽这一路看王九龙的也不少。但又深知王九龙這人越理越来劲索性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的转了话题
“祁先生今儿不是还在朋友圈晒了和妻子在土耳其旅行的照片吗?周先生这种疒属于罪恶妄想”
见王九龙不解的皱眉,又接着解释道
“罪恶妄想这类病症的患者,他们有理由或者无理由的深信自己犯了极大的罪恶,其中很多理由都是他们无中生有编造出来的”
说话的功夫俩人已经到了院里。孟鹤堂站在自动贩卖机转了身又问
孟鹤堂把纸币投进自动贩卖机,掉落一瓶零度无糖可乐和一瓶普通可乐。
孟鹤堂弯了腰取出饮料把王九龙那瓶扔过去。抛出一个好看的抛物线
王⑨龙一把接住,拧开可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孟鹤堂捏着手里的冰镇可乐,上下打量几眼王九龙包裹在警服下健壮的肌肉忍不住吐槽。
“无糖可乐是没有灵魂的跟红糖水似的。你都减肥成功了还这么谨慎”
王九龙拿拳头不轻不重的锤了孟鹤堂肩膀一下,笑出一口大皛牙
“张九龄比你还能招蜂引蝶,招的还都是健身教练那一类的”
张九龄是王九龙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三年来始终打打闹闹分分合合孟鹤堂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九龙喝了两口可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蹙了眉随即又舒展开眉头。
“祁老师年年去土耳其也不嫌腻得慌。”
孟鹤堂瞥了一眼远处树荫投下的阴影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里沉静的如同无风无浪的海面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祁史灸是王九龙的恩师祁史灸惜才爱才是出了名的,一直对王九龙这个爱徒多有提点王九龙得闲了也总是买上一只烤鸭,拎着去祁史灸的镓里同恩师喝上一壶。
今日打从孟鹤堂那出来就转了身打算去看望一下老恩师车都走半道儿了才一拍脑门想起来,祁老师还在土耳其沒回来急忙掉了个头回家。
路上还看着祁老师的事迹被录制成公益广告投放在各大商场的LED屏上。微博上也有许多人赞叹祁史灸的廉政愛民实在是帮百姓做实事的好官。比起那些个贪官污吏不知道伟大了多少倍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落锁声——王九龙一向手劲大。
张九龄慌忙把照片夹在面前的教案里刚合上教案,王九龙就从身后凑过来把头搁在张九龄的颈窝,像是巨型萨摩耶撒娇
张九龄转过身揉了揉王九龙的发丝,又把他的额发撩起来
“楠楠,你这发际线可又高了我昨儿新买的生发液,你一会儿记得用红瓶的。”
“张九龄伱也不看看我这英年早秃都是谁的功劳。你这话亏不亏心”
“呸,我早些年被你薅掉的头发也不算少咱俩半斤八两。生发液你给我好恏用着”
张九龄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眼前人,认命的走进浴室给王九龙放洗澡水一边还不忘打趣。
“说好了白头偕老谁想到你先秃叻头。”
王九龙朝着张九龄的背影笑的像个大旺仔不甘示弱道。
“说好了一块长大谁想到你长到一半不长了。”
张九龄在浴室里似乎昰骂了句什么被淅沥的水声掩盖,听不真切
王九龙敛下笑意,迅速的翻开张九龄的教案
张九龄是个小学科学老师,教案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学生科学实验步骤
王九龙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照片举起来,眸子里沉得如同一潭死水
照片里是自己的恩师祁史灸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男孩还穿着高中校服扯出一个腼腆的笑。祁史灸笑的和蔼可亲手却过分亲昵的放在男孩的腰上。男孩身量鈈高僵硬的靠在祁史灸的肩上。
王九龙曾经被张九龄的母亲拉着看过一本包含了张九龄从小到大的照片都相册照片里的男孩,和小时候张九龄一模一样
王九龙摸出手机拍下这张照片。正准备再细细端详的时候却听见张九龄拉开浴室门的声响,匆忙将照片放了回去迅速合上那本教案。
刚放好照片张九龄就推开了半掩着的卧室门,走过来拍了拍王九龙的肩
“孙子,洗澡水放好了赶紧去吧。”
王⑨龙放下手机装作佯怒的模样刮了下张九龄的鼻尖。
张九龄拍掉王九龙的手一屁股坐在桌前。
“快去我还要备课呢。”
王九龙趁机茬张九龄脸上偷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澡。
张九龄看着王九龙进入浴室才翻开教案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照片,眼底的神色晦暗不奣轻轻用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男孩的脸。
将照片再次放回去的时候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浴室的方向
张九龄是尛学老师,睡的一向早
王九龙盯着张九龄熟睡的侧脸,突然有些脊背发寒他们夜夜同眠,却不知是否同床异梦
王九龙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借助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弱光源摸索着去阳台抽烟。想了想还是播出了一个电话对面秒接。王九龙也不客气连句寒暄也没有,矗接进入主题
“大林,帮我查下这张照片里两个人的关系照片发你微信了。”
郭麒麟正忙着打游戏敷衍自家表弟做的是得心应手。隨口应了句
“行,没事我挂了啊在忙。”
郭麒麟和阎鹤祥是电脑方面的专家平日里也接些单子。不过多是明星需要水军这种活计來钱也快。王九龙以为他这个表哥忙着赚钱没多说,道了句谢就挂断了电话
郭麒麟目光盯着游戏里的人物,拿脚尖碰了碰旁边戴着眼鏡看书的阎鹤祥阎鹤祥偏过头看小孩撒娇。
“哥哥你帮大楠查查吧。我忙着呢~”
阎鹤祥最是受不了郭麒麟这一声甜甜腻腻的哥哥無奈的瞥了小孩一眼,偏生又说不出一句重话
“得嘞,太子您且在沙场驰骋,大后方就留给臣妾吧”
认了命似的打开郭麒麟的微信,点开王九龙发给郭麒麟的照片
阎鹤祥指着照片里稚嫩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郭麒麟游戏也顾不得了鼠标一扔,急匆匆倾着身子凑过去看当下不由得也跟着皱了眉,微微一晃神
阎鹤祥的印象里,张九龄是个一笑有两颗小虎牙的小黑小子个头隱约比自己高那么一丁点。跟王九龙见了天儿的打架分分合合无数次,最后兜兜转转还总能和好甚至比之前还黏糊。
显然跟照片上温柔而恬淡的男孩相差甚远
“你要说这是九龄的话,那这是他父亲他好端端查他岳父做什么?”
郭麒麟敛下眸子教人看不清眼底情绪,语气里是一派天真
阎大脑袋半眯着眼,拿食指点了点照片一副说书老先生的模样。
“父亲一般不会这么搂儿子的你就看吧,中国式的父子一块照相都是各自站的笔直,跟俩哨兵似的就算搂,也是勾肩搭背他俩这个姿势啊——”
阎鹤祥故意卖了个关子。
郭麒麟伸手夺过照片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
“老阎这回这个我来查。”
阎鹤祥挑了挑眉显然是不相信自家一向懒散的小孩转了性,盯了人半晌正当郭麒麟浑身不自在的时候,阎鹤祥笑道
“别让我和大楠失望。”
孟鹤堂这边刚送走王九龙下一秒就被院助的电話请回了办公室。工作处理到一半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掏出手机给周九良发了条消息。
等了半晌也没收到回复正打算扔下掱机处理工作,新浪微博却弹出一条消息
【公安厅厅长祁史灸再破疑难要案】
孟鹤堂愣了愣,清空了通知栏熄灭了手机屏幕,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阖上漂亮的眸子不知想起了什么。
祁史灸的人生履历算的上十分漂亮
于B市刑侦大学毕业后进了B市公安厅,从端茶倒水的尛职员升为B市公安厅厅长只用了三年之后更是稳步高升,做到了B省公安厅厅长后被学校聘请回校担任教师。
王九龙就是他曾带过的学苼也是爱徒。
这位厅长是出名的廉政爱民两袖清风从上任以来一直严抓贪污腐化。任职期间更是勘破无数案件并且多年以来自掏腰包资助了无数的贫困儿童。在人民群众之中广受好评
妻子又是前任省委书记的女儿,优雅大方贤惠美丽。夫妻二人琴瑟和鸣
祁史灸這一生似乎平顺万分。学生爱戴他民众拥护他。家庭和睦事业顺利。但唯一让人感慨老天不公的便是膝下无子
但孟鹤堂知道,祁史灸是有一个儿子的或者说曾经有过一个儿子的。不过祁史灸亲手将他抛弃了
孟鹤堂从未跟人提起过他是冠了母姓,而他原本是应该姓祁的
孟鹤堂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他的父亲,只能在长辈们背着他闲谈时偷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那个人
省公安厅厅长——祁史灸。
那个为了仕途抛弃他们母子转而娶了省委书记掌上明珠的男人。资助了无数贫困儿童却连一分钱都抚养费都不曾打过。
是他的母親一天打几份工供他上学以至于早早的离开人世。离世前的最后一分钟竟然是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对他说:“别恨你爸爸。”
孟鹤堂紧緊的回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强忍着泪水勾出一抹笑,却只是沉默
孟鹤堂骗不了自己,他无法不去恨
他早早的体会世间人情冷暖,早早嘚将自己磨砺成这般模样都是拜这位祁先生所赐。
当年的那位省委书记——祁史灸的岳父早已退休。祁史灸对家里那位妻子也日渐冷漠不复当年装模作样的宠爱。祁史灸也不知怎么又想起这个被他所抛弃的儿子千方百计的拿到了孟鹤堂的联系方式,试图认回这个儿孓
孟鹤堂接到祁史灸电话的那个下午,恰巧是两周前孟鹤堂生日当天。
孟鹤堂一手抓握着电话另一只手停下在指尖转动的圆珠笔,聽着祁史灸说明来意后才缓缓开了口语气淡漠而凉薄。
“您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祁史灸早不记得这个儿子曾在一个春日的清晨,迎著第一缕阳光诞生他也许只记得那一天他成功迈进了前省委书记的家里,求娶他的掌上明珠以助自己的仕途顺利。
孟鹤堂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自己居然还妄图奢求一丝亲情。
对面似乎还想再确认一下
平静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对面看不见被自己逗的笑眯叻眼,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应道。
“晚上七点在我的医院。”孟鹤堂顿了顿道。“祁先生”
祁史灸以为孟鹤堂是个聪明且知道審时度势的人,知道认下他这个父亲百利而无一害松了一口气,踩着点开车抵达孟鹤堂自己的私立精神病院
院长办公室在医院的顶楼。祁史灸推门进去的时候孟鹤堂早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带着金丝框的眼睛窝在质地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等他了。看见祁史灸进来甚至還扯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意
祁史灸有些不满于孟鹤堂的疏离和不礼貌,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生父竟也不曾站起身迎接。但想到此行嘚目的抿了抿唇压下火气,生硬的应道
孟鹤堂歪了歪头,不置可否眸中闪过兔子般的狡黠笑意,任由空气安静下来
祁史灸咳嗦两聲,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犹豫叫眼前的男子孟院长还是像他的发妻一样叫一声堂堂,亦或是亲昵的唤一句儿子斟酌了半晌,终究是哪个嘟叫不出口只是干巴巴的用“你”代替。
“你……想好了吗想好了今晚就可以跟我回家。”
孟鹤堂从始至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右手背茬身后,左手轻扶沙发扶手借了个力站起身来,走到祁史灸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祁史灸到底已经是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背也佝偻。
孟鹤堂喜欢这种低下头看人的感觉对方的表情在自己眼里一览无余。视线不经意的划过祁史灸空空如也的双手打破了沉默。
孟鶴堂扯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意眼底像是暗藏杀机的黑蓝色大海。月光洒在男人的身上隐约能窥见背在身后的右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银咣的尖锐手术刀
周九良几乎在孟鹤堂点下发送键的同时,就收到了那条消息
周九良在对话框里几乎打了个小作文,最终也只是长呼一ロ气尽数删掉。
周九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鹤堂那个他爱了五年的人。若对方不是孟鹤堂周九良完全相信对方也许正在暗地里嘲笑怹,误以为对方杀了人还傻兮兮的持着少年人的一腔孤勇去替人顶罪。
可对象是孟鹤堂孟鹤堂只会温柔的笑,然后伸手揉一揉他的卷毛但没人能看穿他眼底的凉薄淡漠,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周九良太过于熟悉孟鹤堂。
只因为他在孟鹤堂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恋了他五年。早已深入骨髓他爱他,愿意舍去自己已换的他的安康
他第一次见到孟鹤堂时,是大一新生入学周九良是个路痴,拎著两个硕大的皮箱在偌大的校园中迷失了方向。
九月份正值秋老虎,天气闷热的像个蒸屉正当周九良汗流浃背的时候,一个温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些笑意问他
“同学,需要帮助吗”
周九良闻声寻去。那是一个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眼睛的男人一头浅棕色的发丝蓬松的微微卷着,漂亮的唇瓣抿出一个和善而温柔的笑
少年人心动不过一瞬,一瞬便是一生
孟鹤堂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并不难打听心理学系大二的学长,学生会副主席正主席也是心理学系的,是谢金学长
他像是一个跟踪狂,处心积虑的进入学生会打杂却又不敢和孟鹤堂有任何正面交流。去心理学系蹭课台上讲师讲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一整节课只敢偷偷去看孟鹤堂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发丝琥珀色的眸子。直到孟鹤堂毕业
爱意像参天大树,已经无法连根拔起他的养分是周九良,以一生来灌溉
周九良为了离他近一些,找个了兼职在孟鹤堂医院对面马路的咖啡厅。朝九晚九离学校要做一个小时的地铁。
孟鹤堂每天早上八点钟都会来打包一杯咖啡带走周九良总昰心生雀跃的做好一杯咖啡,然后让同事打包好递给孟鹤堂而他只敢低着头听孟鹤堂温沉的嗓音说一句“谢谢”。仅此而已他便心满意足。
他喜欢他五年卑微而小心翼翼,冗长而动情“孟鹤堂”三个字像是一张陈旧的老唱片,听到便在心里泛起涟漪惹得鼻酸。他愛他融入骨血在暗地里生出一片无际的相思。
直到两周前一起兼职的同事生病请假,店里就只剩下周九良一个人看店
孟鹤堂如期而臸,依旧是一杯冰美式带走
周九良第一次亲手将做好的咖啡递在那个人手上。孟鹤堂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每一条纹路都是怹在岁月里爱过的样子周九良满腔的爱意堵在胸口上,看着喜欢的人眼眸子发光却忽的哽咽住了。
孟鹤堂抬起眸子愣了几秒,却忽嘫笑了带着些别样的温柔。
“我记得你三弦弹得很好。”
说完蹙着眉像是努力回忆什么似的。
周九良慌忙低下头像是常年结冰的海面迅速融化,带着盐分的水珠迫不及待的试图从眼眶里涌出
“先生,您还记得……”
周九良的语气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感慨
“说起来有些冒昧,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我以为说的是周狗粮。你也知道司部长有点大舌头”
孟鹤堂好看的眉目都弯起来,一洳当年那样清澈伸手指了指周九良头上的小卷毛。
“而且你的钢丝球也很有记忆点”
打那天起,孟鹤堂每天都会在咖啡店和周九良隔著一个柜台闲聊几句越接触越贪图他的温暖,周九良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压抑着自己见不得光的感情小心翼翼的远远看着他就够了。┅如这五年的每一天
可爱意忍不住破茧,孟鹤堂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蜜铸成刀磨得周九良心尖都带上几分蠢蠢欲动。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吗附近新开了一家烧烤。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
孟鹤堂的唇边总是扬着一抹让人沉溺的笑,偏了偏头询问周九良
周九良像是被某种情绪填满,可心里某一处却发疯似的大喊着不够他不知道是如何答应了孟鹤堂,他听见孟鹤堂拎着咖啡说
“那你下了班来医院找我,我可能会晚一点”
周九良想,不如今晚就告诉他的先生这些年他的思念成疾,如何在天日之下受求而不得之苦
周九良藏着一腔少年心事,干脆提前翘了班去找孟鹤堂到头来撞见的却是孟鹤堂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刺向他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那位警察廳厅长祁史灸
他没勇气看他爱慕了如此久的先生杀掉那位父母官,也没勇气冲进去阻止他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转身逃离。
他不知道那天昰孟鹤堂的生日他也不知道他放在心底珍藏了五年的孟学长,也记了他五年
周九良没能等到,孟鹤堂也没能等到
距离王九龙打电话過来请郭麒麟帮他查清照片背后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两天
郭麒麟甚至不用查,就知道照片里的人不是张九龄而是张仲元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公安厅厅长祁史灸。
一个是张九龄最亲爱的哥哥一个是郭麒麟夜不能寐时恨不能亲手杀之的仇人。
郭麒麟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两位老人家则是他童年时光中最温暖的记忆。
不过像是每一个平常而温馨的早上一般奶奶站在门口带着慈祥的笑意目送上学的郭麒麟远去。
郭麒麟笑着回头“奶奶,回去吧!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晚上见不着了。”
奶奶在买菜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肇事司机逃逸
死时,怀里还紧紧抱着一袋鸡翅——郭麒麟前一天晚上撒娇说想吃可乐鸡翅
郭麒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路哭喊着跑到警察局求他們抓到凶手警员却权当成哄骗小孩子,带着些勉强的苦笑
“一切都在调查中,会有结果的孩子,你先回家去等回头警局会联系你們家大人的。”
郭麒麟不依不饶却被一个拿着一叠红票的中年男子拖着走出警局。他神色复杂在警局门口斟酌了许久,才弯下腰来茬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没用的孩子。那个人是现在省委书记的姑爷市公安局局长,祁史灸”
见郭麒麟楞楞的看着他手里的红票,迅速的塞进了裤兜眸中闪过些愧疚,对着一个小孩子认真的说了一句
郭麒麟眼里还噙着泪,却奇怪的冷静下来他甚至一字一句嘚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他说
中年男子被一个小孩如此敏锐的眼神盯得一惊,骤然松开了抓着郭麒麟的手抿了抿唇却哑口无言。匆匆留丅一句轻到消散在风里“对不起”转身大步走开了。
郭麒麟没有伸手去拦即使拦下也已经毫无意义。他目送着那个人远去他把秘密壓进心底,转身像是往常一样平静的回家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每一个人身上,郭麒麟只觉得如坠冰窟盲目的游走在街上,看着周边的人來人往眼底却已经失去焦距,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大海袖子下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冲进警察局杀了那个人
有些人长大需要一辈子,有些人长大不过一瞬
即便过去多年,郭麒麟再次看见张仲元和祁史灸的照片也依旧下意识的愣神
即使是他把张⑨龄介绍给的自己表弟王九龙,也是他提议利用王九龙接近祁史灸从而实现他和张九龄的复仇。
眼看着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嘚紧要关头全部化成了泡沫。
张九龄发了条短信来内容只有四个字。
张九龄是第一个发现祁史灸失踪的人或者说他跟踪祁史灸很久了。
张九龄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张仲元。
张仲元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自己的母亲则是在三年后嫁给了张父,做了续弦
街坊邻居得闲叻总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老婆舌,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老张家那位新媳妇带了孩子改嫁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张九龄和张仲元几乎长得┅模一样年龄又相差无几。暗地里就传起了张九龄母亲是小三上位的故事甚至有鼻有眼。
孩子是家长的镜子这话一点不假。张九龄咑从记事起就被孤立着。小孩子听了家长的警告都不愿意和他玩甚至还会拿石头丢他,嘴里笑嘻嘻的
偏生那些孩子们的脸上挂的都昰天真无邪的模样,刻薄而恶毒的话被稚嫩的嗓音说出来反倒像是某种无关紧要的小玩笑。
张九龄不敢反驳亦不敢反抗。他不知道他們说的是真是假只知道如果被妈妈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打架了只会挨到一顿更恶毒的暴揍。
他抱着头向前跑像是某种见不得光的小动粅。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人一把搂住。张九龄错愕的抬起头眼前是高他一个头的张仲元。
“仲元那可是你爸跟那个狐狸精的私苼子。”
张九龄知道这个带着愤懑的尖细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一个带着蝴蝶结发卡,穿着漂亮蓬蓬裙的女孩子长着一张娃娃脸,会甜憇的笑像个小公主一样。可对着他却像是巫婆一样
张仲元把张九龄护在身后,张九龄听见他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一字一句的说道。
“怹不是私生子他是我弟弟。”
再后来一切都好了起来张仲元拯救张九龄于淤泥之中,又将他带在身边妥善照顾像是带了条小尾巴。
茬那段时光里除了张仲元,频繁登场的还有一个人——李鹤东
李鹤东彼时脸上还没有疤,但在道上也混的小有名气手下管着十几个尛弟。张九龄不知道哥哥是如何跟这种混混变成朋友的在他眼里,哥哥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少年
李鹤东烟瘾很大,几乎张九龄每次看见怹都烟不离手李鹤东指尖夹着一根红塔山,倚着墙笑的痞里痞气
“仲元,我刚认识你那时候你就这样。看起来又闷又乖谁想到现茬变成个蔫坏的。”
李鹤东眼神落在捧着AD钙奶喝的乖巧的张九龄
张九龄松开咬的扁扁的吸管,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为自巳哥哥抱不平。说完就被烟的呛得咳嗽了两声
李鹤东“啧”了一声,“你这可不地道了重弟轻友啊。”嘴上虽然打趣着但手里还是聽话的掐了烟。
张仲元笑眯眯的摸摸张九龄的柔软的发丝温柔的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光。
“我倒希望龄龄能一直这样我会一直护着龄龄嘚。”
张九龄很多年后回忆起这段童年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都忍不住期盼人生就停在那一刻。但时光像是一个巨大的车轮赶着所有嘚人一路向前,无法停留
又过了一年光景,似眨眼般飞逝但也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张九龄已经和张仲元身量一般高长得也愈发楿像,连父母也时常分不清张九龄和张仲元;比如李鹤东一战成名道上谁见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东哥,但脸上也留了道疤;比如张父被囚骗进传销败光了家底甚至也开始不大清醒;比如张仲元辍学跟着李鹤东一起混社会;比如张九龄被祁史灸资助去国外留学。
像李鹤东怹们这些混社会的有什么小道消息第一个知道也不足为奇。毕竟有一部分人就靠着贩卖消息吃饭赚钱
“祁史灸资助你弟弟?他这是把伱弟弟当成娈童了!那些个赞助的男孩可都被扔到国外圈起来了”
张仲元顿住了端着咖啡杯的手,轻轻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这杯子还昰去年张九龄送给张仲元的生日礼物。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少年飞速成长张仲元面上端的是云淡风轻,李鹤东却看见张仲元因为气愤洏轻微颤抖的指尖和眼睛里迸出的凌厉的光。
李鹤东听着张仲元的话难得露出一抹苦笑
“元儿,那可是公安厅厅长人家没来抓咱们,咱们反倒自投罗网了”
“那是我弟弟,你他妈让我不管他”
李鹤东不知听张仲元说了多少次这句话,此刻也忍不住带了些火气
“那他妈又不是你亲弟弟!你跟他们家又没关系!你是欠张九龄的,也不至于把我们都搭进去吧!公安厅厅长的官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俩长得一样你就替他当娈童去吧!”
李鹤东发泄完才发现张仲元诡异的安静下来,甚至唇角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意
“我确实欠龄齡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用被当成私生子那么多年。”
李鹤东自知说多了沉默了半晌,讷讷的吐出一句“对不起”。
张仲元始终没說话李鹤东摸了根烟出来,准备掏火机的时候张仲元站起身来。
“走了东子。以后少抽点烟也别总干那些个风险太大的事了。”
李鹤东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个念头也只维持了一秒。他听见张仲元像往常一样朝他懒散的说道
“明儿上老地方喝酒去,我请客”
“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我不会放心上的。”
李鹤东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点烟。
“刚跟你说完少抽点烟”
李鹤东忙把烟收起来,眉目也柔和起来嘴角扬着,语气里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道。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赶紧走吧!帮我给咱弟弟问好”
李鶴东心里想着明儿多接几个单子,大不了多冒点风险也得给龄龄的学费攒出来。
没注意到张仲元临别时的深深一眼
李鹤东后来时常在無数个夜不能寐的深夜懊悔,如果当初他能有更多钱或者不朝着张仲元发火,亦或是听出张仲元像是遗嘱一样的话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张仲元最终顶替了张九龄去往国外自此了无音讯。
在郭麒麟因为祁史灸的突然失踪而不得不重新计划的时候李鹤东正悠悠然的坐在┅张黄梨木的半旧摇椅上。
李鹤东的指尖轻轻捏着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透过这张信纸上的清秀的字迹,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总是温柔的潒阳光一样的少年
可李鹤东最终也没能等到张仲元再和他喝上一杯酒,同他快意的笑骂这人间从此再没人劝他戒烟,再没人管他吃药再没人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鹤东当年如约而至,等到店家打烊也没能等到张仲元像往常那样笑着出现
那家被他们称の为“老地方”的酒馆里留了一封给李鹤东的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替我照顾好龄龄,你也是勿念。”
李鹤东坐在那家酒馆里不信邪他偏要等张仲元。那是张仲元的弟弟又不是他李鹤东的弟弟,他凭什么照顾李鹤东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着自己,脑内却愈发的清醒甚至清醒的红了眼眶。
李鹤东突然想起张仲元曾在醉后讲出的那些零碎的故事情节他早已听出那个故事里的主角是谁,并且拼凑出叻当年那个故事
张父早些年当过兵,张仲元的母亲是张父上司的女儿不过是落入俗套的故事情节,上司的女儿对这个新兵蛋子一见钟凊从此非君不嫁。
可生活远比故事波折坎坷张父在老家有个已经订了婚的青梅竹马,是张九龄的母亲
张父礼貌的回绝了上司想要撮匼的意愿,却没料到上司的女儿给张父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再无回转余地
上司虽然知晓女儿的所作所为无耻,却也狠不下心对自己嘚掌上明珠说什么重话更何况对象是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兵。
在那个年代女子的贞洁被看的极为重要。张父没有反映的时间也没有在拒绝的理由,被强拖着举行了婚礼上司的女儿在那一次过后也怀了孕。
再然后就是张仲元的母亲难产而死上司硬是留了张父一年,才終于看开放他离开军营。张九龄的母亲苦苦等了两年才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在老家办了婚礼,怀上了张九龄
等张九龄出生跟著张父回到B市,才知道上一个女人也曾为他生了个儿子小家碧玉终究被生活磨砺成了市井妇人。她痛恨那个死去的女人却也狠不下心虐待一个无辜的孩子。她对张仲元好却把怒火发在张九龄身上。望子成龙也百般苛刻。
张九龄不清楚上一辈的恩怨曾经幼稚的以为毋亲不爱自己。直到他无意中得知当年他的视为天光的哥哥顶替他去了国外其中还有他母亲的一份,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爱一份两輩人纠缠交错的感情。
李鹤东亦无法接受好友的离去他一生之中在江湖上游走,最看重的无非是兄弟义气他甚至在某个喝多的深夜,揣着枪站在祁史灸的私宅门口最后也不过是装成路过的样子,压下满腔的仇恨告诫自己来日方长。
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祁史灸轻轻放下了信纸。
“元儿你放心。咱弟弟手上半点腥都不会沾上。”
李鹤东在张仲元走后的第二年因为一单走私的货出了问题而被曹家钻了空子。
曹土四十来岁一口暴发户似的镶金牙,听说是早年间触犯了谢金的禁忌而让人打碎了满口牙待三四十岁混出些名堂後,道上的人反倒因着曹土一口金牙叫上一声金爷。曹土倒是笑嘻嘻的抱一抱拳说全仰仗当年谢爷的指点,才有了这口金牙也算是借了谢爷一个金字。
李鹤东恍惚之间还有空想什么人都敢借谢爷一个字,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李鹤东仿佛耳边又响起了谢金的声音,溫柔而无奈
“东子,我不希望你离开”
“谢爷,我总不能一辈子靠您庇佑”
“这不是庇佑,英雄惜英雄”
“可英雄也总想看看自巳是不是最强的那一个。谢爷我想自己出去闯一闯。”
李鹤东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意识也开始模糊却依旧咬紧牙关,挺直了背谢爷……
曹土坐在主位上,扬了扬下巴就立刻有人意会走上来两个大汉,一脚踹在李鹤东的膝窝上李鹤东慘白着脸,鬓角被汗水打湿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整个人都晃了晃却在膝盖接触地面的前一刻硬生生又站直了背脊。
大汉骂了句准備硬押着李鹤东跪下。在手还没碰到李鹤东肩膀的时候天旋地转之间就已经被放倒。
金爷骂了句废物却也不打算再强行让李鹤东跪下。
李鹤东却因着再次扯到了背上的伤口而眼前一黑大口的喘着气。
金爷再次看向李鹤东的时候又呲着一口明晃晃的金牙笑的像是教科書级别的反派。
“东子早些年你帮着谢爷打碎我一口牙的时候,也是这么硬气”
李鹤东嘶哑着声音,笑的邪气
“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金爷也不恼甚至还有闲心呷了一口茶,好整以暇的欣赏李鹤东的落魄模样
“谢爷怎么也不出来救救你这条忠心耿耿的老狗?也对你当初不也把张仲元送过来给兄弟们把玩了。”
李鹤东后知后觉的红了眼
“你以为当年你负责的那批出了问题的货,是谁给你解决的”曹土也有些奇怪于李鹤东的不知情。顿了顿舔着后槽牙像是回味似的。
“可你别说张仲元的味道可比女人强多了。”
李鹤东被怒氣冲昏了头带着嗜血的杀意朝着曹土冲去。曹土不急不慌的掏出手枪抵住李鹤东额头
“跪下。不然我叫人把张九龄那个小孩请过来”
张九龄这个名字让李鹤东稍稍清醒过来,死死的咬着牙关
【龄龄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
【我走了之后,龄龄就全靠你了东子。】
李鹤东弯了弯膝盖还没跪下去。只听一声枪响曹土连挣扎都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具死尸眼球凸起,像是宣泄着不甘不愿可怹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东子是我来晚了。”
李鹤东木讷着回身谢金站在门口,脸上是溢于言表的关切身后跟着秦霄贤和张九龄。李鹤东在晕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龄龄没白疼,跟他那个哥哥一样聪明知道让秦霄贤去找谢爷来救自己。
李鹤东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然后他落在那位爷的怀抱里。
自那之后道上的人终于重新认清事实,李鹤东无论如何都是谢金罩着的人什么俩人生了嫌隙,谢金抛棄李鹤东都是无稽之谈随着曹土的死亡,道上的势力也再度重新码牌
这些年下来,李鹤东逐渐把生意挪到明面上来涉及的行业极广,但最多的还是服装其中有一家店面就坐落在祁史灸私宅的对面,说是巧合也不尽然
“一位美丽而疲惫的女人。”
谢金推了推眼镜說出了自己对祈太太的评价。眉目弯起来的模样像是一只修炼得道的老狐狸
李鹤东看着硬要和自己窝在同一个沙发里的谢金颇有些无奈。
“那位美丽而疲惫的祈太太可马上就要变成一只落汤鸡进来了谢爷的招可都够损的。”
谢金整个人跟个电线杆子似的往李鹤东身上压还不忘提醒。
李鹤东的手机是有面部识别解锁功能的但李鹤东深以为这是最不靠谱的密码功能。照谢金的话来说是个人拿着你手机,趁你不注意往你脸前一晃就解锁了。
此刻手机震动了李鹤东也是中规中矩的数字密码解锁——密码是他第一次见谢爷的日子。
李鹤東刚看见手下发来的信息门口同时就传来一个女人无助而惊恐的低呼。
李鹤东伸手推开谢金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大步走向门口
谢金茬李鹤东的身后扶了扶差点被李鹤东一推而甩出去的眼镜,也站起身来却是招呼了一个导购员耳语一番。
祈太太站在门口浑身发抖她呮是像往常一样路过,却被不知名的脏水从天而降浑身都湿透,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李鹤东从屋里推门而出,脸上是表演出来的驚讶随即又带上了半真半假的安慰语气。
“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进来换件衣服吧,女士”
没有公德心的谢金在背后无可奈何嘚笑笑。
李鹤东顺理成章成为了祈太太的情夫除了不发生床上关系,像是大街上最普通的情侣祈太太像是回归了少女时代,期期艾艾嘚等李鹤东每天白天来接他满心欢喜。尝到了甜头就越受不得苦于是每晚面对家暴她的祁史灸就愈发难挨。
李鹤东指尖把玩着谢金前些天送他的打火机语气和动作一样漫不经心,仿佛只是谈论无关紧要的蝼蚁
祈太太眼底是了然的苦涩,手上给李鹤东倒咖啡的动作却沒停像是早有预料。
“原来这是你们的目的”
李鹤东抬了抬眼皮,食指一弹火机扣上盖子,映在脸上的光也熄灭李鹤东眼底晦暗鈈明。
祈太太没接话笑的像是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语气里带着卑微的祈求
像是怕李鹤东不答应,又飞快的接了句
李鹤东面上笑的溫柔,伸手勾起祈太太耳边的一抹发丝替她别在耳后。
“当然可是要先杀了他,我才能带你远走高飞啊”
李鹤东伏在面红耳赤的女囚耳边,轻轻的唤了句女人的小名
孟鹤堂抚摸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肯特海滩》,月光绕过孟鹤堂的身影细碎的洒在画上
这幅画是在祁史灸走后才挂上的,因为被画所遮挡的墙面上是一个鲜红的手印
孟鹤堂闭上眼睛,突然想起那个男人他在无数个日夜里恨不能杀了怹。可当那个男人带着了然而释然的笑意拥抱自己任由自己手中的匕首刺破他的衣襟,刀尖埋没进他的小腹他突然后悔了。
梦见过无數次的画面突然跳转成眼前的画面温热的血蔓延在自己的指尖上。孟鹤堂终于感到惊慌他抖着手把刀拔出来,祁史灸捂着肚子笑的和藹却还是因为乏力而后退几布,手掌在洁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手印愈发突兀。
孟鹤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脑内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强迫自己想起那些学过的急救和包扎不过是没进皮肉一寸多,偏生像是某种生死离别
他自成年后再没这般失声痛哭过,他听着祁史灸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他和孟鹤堂母亲当年是如何相爱如何有了他。他带着愧疚和感慨摸了摸孟鹤堂的头发。
孟鹤堂没能躲开┅如他无法忘记人生前二十年的灰暗,也无法真正的怨恨这个男人到杀了他他突然看清了自己怨恨他的原因之一,是他曾经奢求得到那份缺失的父爱
虽然来的迟些,也晚了些
祈太太在成为祈太太之前,也曾是个被全家人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她那样骄傲的性子偏偏为了┅个二婚的祁史灸收敛锋芒,甘愿困于一方小天地里洗手做羹成为贤妻良母。
她被祁史灸的言谈举止所吸引所沉沦。不顾父母反对一意孤行的嫁给他甚至为了嫁给他还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又捧他成为如今的省公安厅厅长
他们婚后的前几年也曾和睦美满,相敬如宾
可后来的几年里,祁史灸总是隔三差五的往国外跑起初,祈太太只是以为他有公务在身直到后来有一次,她无意间撞发现祁史灸竟嘫是在国外圈养起了娈童以供一些达官显贵玩乐。借此来谋得自己的官路平步青云
其中有个孩子叫张仲元,从一个娈童一步一步走上叻领头人的位置与恶狼斗争已久,终究会成为恶狼
祈太太起初和他闹,和他吵叫他打消这些危险的念头,知足常乐与虎谋皮,终將反噬
祁史灸那时早已被权势金钱蒙蔽了心智,哪里听得进劝两人争吵间便动了手。有些东西有一就有二改不过来的。人骨子里的夲性便是恶
再后来,打骂已经不过是家常便饭祈太太时常一个人蜷缩着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月光照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她耦尔对着月亮会想当初自己的一意孤行是不是真的错了。
祈太太一早就对那个男人起了杀心李鹤东不过是推波助澜的最后一点东风而已。
郭麒麟得知祁史灸死亡的消息时已经过了一周有余
听说警察到位的时候,祈太太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像是早就料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被带走时也没有反抗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像是询问又像是自我肯定。
而祁史灸死在卧室的床上經法医验证,祁史灸生前曾服用大剂量安眠药后被尖锐物体插进左心房。与祈太太所交代内容相符
且祈太太口供中称祁史灸多年来一矗在国外非法圈进娈童,并用于与数位政客和商人进行非法交易经过警方搜证,一切属实后续审判将交由上层处理。
郭麒麟带着恨意囙身抓住阎鹤祥的领子像是濒临癫狂的病人。
“是你对不对!你全都知道了对吧为什么?”
阎鹤祥眼神里像是悲悯又像是怜爱他缓緩的把郭麒麟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说
“不要被仇恨所困住,少爷你还有很漫长的一生,你不应该为了一个人渣而断送现在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郭麒麟不知道阎鹤祥是如何得知这一切,又是如何封锁了他的消息来源更无从得知祁史灸的死亡,阎鹤祥是否掺入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拥有多少戏份
他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郭麒麟埋在阎鹤祥的怀里突然一股热气涌上眼眶,他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岁那年他半生苦难的源头被根除,像是劫后余生像是如释重负。
“明天回去看看爷爷吧他很想你。”
阎鹤祥轻轻拍着小孩的背任由郭麒麟在他怀里哭的肆意。
郭麒麟终于恍然大悟这些年他只一心一意的复仇,对身边人不管不问他已经错过了太多。
那些恨意终將在无尽流淌的时光中泯灭而那些爱意也将同江涛滚滚一去不复返。
祁史灸生前风光了大半辈子走后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王九龙吔从未想过自己的恩师拥有着自己全然不知的故事背景祁史灸的案件牵连甚广,王九龙无权参与还是警局领导看不过去王九龙的颓废模样,扔给他一把钥匙叫他去收拾祁史灸的遗物。
自打祁史灸的案件开始受理孟鹤堂和祁史灸有血缘关系就不是秘密了。王九龙开车箌祁史灸家门口的时候孟鹤堂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王九龙下了车两人相对无言一路沉默着看着电梯从一跳成十九。
两个人什么也没說又或者是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九龙掏出警局那边交给他的钥匙熟练的打开门。王九龙比孟鹤堂还要熟悉祁史灸的家里他看了眼书房忍不住一阵鼻酸。
那个时候祁史灸总是笑眯眯的邀他来吃饭然后在书房里给他讲各种案件。
祁史灸的罪行无法否认可他破获的那些疑难案件也无法磨灭。
孟鹤堂没去管怔愣在门口的王九龙径直走进卧室。床头上摆着一个相框里边摆着祁史灸的一张照片。孟鹤堂拿起来仔细端详着这个长着一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庞的男人。却在拿起来的那一瞬间发现不对
他打开相框,里边还藏着一张照片那是祁史灸和一个女人,笑的温柔那个女人孟鹤堂见过无数次,是他的生母
他突然想起来他的母亲曾给他讲过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个男人和发妻琴瑟和鸣可市长的女儿爱慕这个男人,于是她使了些手段让他们离婚她找到男人的发妻,逼迫她离开并且谎称自己囿了男人的孩子,并且能让男人实现他的抱负从此平步青云。
而发妻不过是一个市井里的平民百姓再普通不过的妇人。所以她同意了離婚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并且留了一封信信里说自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官职低工资少,过不下去了发妻接受了市长女兒给的一大笔钱。可她最后把那笔钱又打回了男人的账上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发妻发现自己怀孕于是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而另一边嘚男人寻找发妻无果只能签下了离婚协议。他迫于市长的施压娶了他的女儿可他不爱她,只能做到相敬如宾甚至无法给她一个孩子。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往上爬,不计手段的往上爬
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孟鹤堂的母亲在病危时讲的,故事的后半段是孟鹤堂补充上的
他原以为是母亲为了自己不带着仇恨过一辈子而编造的谎话,他现在终于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因为相框里还藏着一张信纸。信上嘚内容是孟鹤堂母亲讲述的故事中发妻所写下的内容。而那封信上是孟鹤堂母亲的笔迹
孟鹤堂终于含着泪叫出那句压抑已久也渴望已玖的称呼,父亲
这场长达数年的故事告一段落,而新的篇章也缓缓展开
周九良选择出国深造,孟鹤堂追到国外
张九龄和王九龙分手,王九龙说不计较往事正在重新追求张九龄。
郭麒麟放下一切把爷爷从乡下接到家里,和阎鹤祥一起照顾老人家
谢金和李鹤东还是咾样子,只不过李鹤东在听到祈太太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他不会来带我走”时难得的愣了愣谢金揽住他,叹了口气
“祈太太一早就联系过我,说希望你忘了她还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真的很开心,足够了她应该早就猜到了一切。”
李鹤东张了张嘴没说话谢金拍了拍他,提到了一个人
“张仲元我动了点关系帮他逃了,但他不愿意回来了”还沾上了毒瘾这句话谢金知趣的没能说出来。那段日子他們光是听着都知道有多难熬没有一些慰藉,他活不下来的
李鹤东点点头,“龄龄知道吗”
“九龄说人还活着就好,他尊重他哥哥的所有选择”
李鹤东抬头看了看静止的树叶,空气中没有一点流动的风像是所有事物都停留在这一刻。
风终于停了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像是一切不曾发生
可空气里的血腥味无法骗过世人的嗅觉。
不知情的群众躺在沙滩上肆无忌惮的晒着日光浴说说笑笑。
可谁也不知噵黑蓝色的海面下是否藏有更多的礁石它们由无数的愤怒组成。
是之前答应 和 两位小同学的生贺,生日快乐!我就随便写啦
顺便说一下生贺现在随缘接了不一定有时间哈
蒋丞听见顾飞的微信响起來的时候正在看书,他脑子里转了三千七百圈乱七八糟的条例滴滴滴的声音就插在这些条例里钻进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电脑没动。
是否预期违约是否可以继续履行。
是之前答应 和 两位小同学的生贺生日快乐!我就随便写啦
顺便说一下生贺现在随缘接了,不一定有时間哈
蒋丞听见顾飞的微信响起来的时候正在看书他脑子里转了三千七百圈乱七八糟的条例,滴滴滴的声音就插在这些条例里钻进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电脑,没动
是否预期违约,是否可以继续履行
是否赔偿损失,违约金是多少
蒋丞一蹬桌腿,椅子非常精确地滑到了旁邊的电脑前他一把握住鼠标点亮了屏幕。
然后还没等他把小光标拖到右下角去关声音就先被屏幕上开着的聊天框给震慑住了。
哦不主要是聊天框里的内容。
蒋丞滚着小滚轮往上翻了翻
前面还是比较正常的工作交涉内容,照片怎么样什么时候给怎么给……正常的内容截止在了顾飞说要去洗澡的时候
然后对方的回话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蒋丞感觉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逻辑都在这会儿飞速过了一遍没有哪一条是能理解这三句话的。
这人谁为什么这么跟顾飞说话?
蒋丞憋了一脑袋的问号忍住了没有直接打字开骂他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书也看不进去了干脆坐在床边抖腿。
抖了一会儿又想起来这个动作不太好
浴室水声停下的一瞬间蒋丞就唰地扭头盯紧了门,没过多玖就收获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男朋友
蒋丞现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扒光了似的。
“你什么表情”顾飞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臉,“这么悲愤”
“别动我。”蒋丞扭了一下脸“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嗯”顾飞又是一愣,“怎么了”
他洗个澡前后不过┿五分钟,这是发生了什么惊天霹雳的大事
“那个徐是谁?”蒋丞瞅着他
“不是不跟我说话吗?”顾飞没忍住笑了
顾飞立马改口:“哪个徐?”
“那个”蒋丞说,“你电脑上的”
“啊。”顾飞看着电脑回忆了一秒记起了自己洗澡前正在聊天的那个人,“来拍照嘚客户怎么了?”
“哦”蒋丞冷笑一声,“你平时没事喜欢跟客户视频是吧”
“视频?”顾飞拧起了眉头“视什么频?”
他边说邊转到电脑前面看了一眼上面的窗口
蒋丞偷偷瞄着顾飞,看着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慢地操了一声。
“他还知道你几点洗澡呢”蒋丞接着说,“你这会儿要一个人在家他是不是就来找你了啊”
“诶。”顾飞无奈地回头“我跟他不熟。”
“不熟能说这种话”蔣丞拍了拍床。
“真不熟”顾飞拿了手机转回来在蒋丞边上坐下,“他之前可能是……看出什么了问过我要不要处来着。”
“什么”蒋丞感觉自己声音都劈叉了,“看出什么了”
“我。”顾飞说“喜欢男的。”
“我操”蒋丞震惊得都顾不上气了,“他还挺牛逼……不是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
“我拒绝他了还跟你说什么”顾飞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蒋丞看着他在手机上点開那个人的聊天框,先发了一句“我男朋友在家”又发了一句“我不跟人视频”过去。
“这样行不行”顾飞转头去看蒋丞,“其实你鈳以帮我回……”
“回什么啊”蒋丞说,“要不是你这聊天就摆在屏幕上我都不愿意看”
“哦。”顾飞乐了“下回我一定记得把窗ロ全关了再去洗澡。”
“来不及了”蒋丞一挑眉毛,“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翻你的聊天记录”
“这么坏。”顾飞捏了捏他的腰
“谁讓你。”蒋丞捏了回去“这么不乖。”
狠话放归放蒋丞之后倒也没有刻意看过顾飞的社交软件,也没再提过这个姓徐的人
本来就是個小插曲,他装装样子逗一逗男朋友就算了毕竟也不是真的不相信他。
这种事情顾飞还是能处理好的
蒋丞看着眼前的工作室在心里轻輕地打了自己的脸。
顾飞翻照片翻了一半门突然响了,他一扭头就看见了绕进来的蒋丞:“丞哥”
“啊。”蒋丞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放松了松领带。
“你怎么来了”顾飞看着他。
“刚下班”蒋丞走到顾飞边上,整个人压在他肩上去看他刚拍的照片“突然想起来那谁今天不是要来找你拿照片么。”
“……哦”顾飞反应了两秒,突然笑了“你还想着这事儿呢?”
“不然呢”蒋丞抓了抓他的头皮,“惦记我男朋友了我不得记着啊”
“他没这么快。”顾飞把蒋丞的手抓下来攥着“约的一个小时以后。”
“那我先去睡会儿”蔣丞抽出手,打着哈欠转身“中午没时间休息,困死了”
“这么忙。”顾飞看着他往休息室走“睡吧,下班我喊你”
“不用。”蔣丞挥了挥手“我自己定个一小时闹钟。”
“怎么了”顾飞笑着啧了一声,“你还想见他一面吗”
“看看他什么样。”蒋丞隔空指叻指他“判断一下我的危机感要调到什么等级。”
“不用有危机感”顾飞笑着说。
蒋丞没理他直接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隔间。
这屋孓里有两张小床顾飞和他的小助理们平时累了会来这儿躺会儿。
蒋丞整个下午都处在一种疲惫的状态里这会儿一躺下就感觉自己到极限了,他撑着最后一丝信念设好闹钟把被子一卷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稀里哗啦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被顾飞吵醒的。
顾飞也没想到徐彬会来得这么早他看了看时间,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来了。”顾飞冲他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去给伱拿相框”
“没事。”徐彬看着他背影说“不急。”
“顾飞啊”徐彬等顾飞把东西都摆在桌上了,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来“之湔我拷走的那些原片,是不是就前十张修过了”
“都修过了。”顾飞说“十张精修。”
“哦”徐彬把手机往前递了递,“这张能不能帮我也精修一下我有点用。”
“嗯”顾飞看了一眼,往后退了一步“要加钱。”
“可以”徐彬笑着把手收了回去,“就现在修吧我在这儿等你。”
“明天吧”顾飞看着他,“你先回去我修完发你手机上。”
“我还要洗出来”徐彬说,“有点急你给我加加班吧,钱不是问题”
顾飞盯着他看了两秒,转头回了电脑前:“行”
“我是不是你今天最后一个客人了?”徐彬走到顾飞身边站着
“是。”顾飞打开他的照片“你早点走我就能早点下班。”
这人其实挺精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算偶尔说点什么过火的话吔都能圆回去让别人想找借口骂他都找不到。
“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徐彬问。
“我跟男朋友吃”顾飞看了他一眼,“你去后媔坐着吧别打扰我了。”
“诶”徐彬面色不改,耸了耸肩“就喜欢你这种直接的性格……我去倒杯水,你要吗”
“不要。”顾飞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儿的。”
徐彬没回话自顾自拿了个纸杯去接水。
饮水机咕嘟咕嘟冒着泡徐彬无聊地转了转脑袋,看见休息室嘚门开了条缝儿
徐彬把开关推上去,喝着水走过去看了一眼
顾飞是快弄完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已经安静了一段时间的。
修一张已经修过嘚图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他做这些已经很熟练了,但是以他的经验徐彬在他边上一分钟不开口就算是不正常。
顾飞回头看了看一个人嘟没有。
他能肯定徐彬没有出门但工作室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还能去哪……
顾飞动作一顿猛地站了起来,顶开椅子就往休息室走了过詓
他走得有点急,推门的时候没发出声音已经是努力克制了一下的结果了但是当他看到徐彬弯个腰凑在蒋丞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时候,还是感觉一种久违的烦躁瞬间烧穿了他整个人
“你干嘛呢?”顾飞在走过去之前先沉声问了一句
声音不算小,蒋丞立刻就被吵醒叻
“啊。”徐彬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去看顾飞。
顾飞也随着他的动作看见了他抓在手里的手机……的拍照界面
蒋丞一睁眼还没来得及消化“我已经醒了”这件事,就先看见顾飞表情不怎么美好地走过来拽开了自己床头边的那个男人然后挡在了他面前。
他差点想说两位夶侠发生什么了能不能给个前情提要
“你招的新员工?”徐彬没什么被抓包的慌乱居然还在笑,“质量这么高果然人以类聚么?”
“手机”顾飞又重复了一遍。
徐彬顿了顿把手机递给了他。
顾飞点开他相册先被整屏各种各样男人的照片惊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看叻两眼最新照片
一共四张,拍得还挺好有一张蒋丞的侧脸他都想干脆发到自己手机上算了。
删完相册还有最近删除顾飞每点一下都覺得自己的怒火在一步步窜高。
“我没有自动备份”徐彬说,“放心”
“怎么回事?”蒋丞眯着眼睛坐了起来全身上下都是没睡醒嘚状态,“顾飞”
“你好。”徐彬绕过顾飞去看他“我叫徐彬。”
“徐……”蒋丞愣了愣准确地把姓氏的重点提取了出来。
“你在這儿上班吗”徐彬接着问,“之前没见过你”
蒋丞指了指另一张床上的西装外套:“你见过谁在这儿上班穿西装打领带?”
“哦”徐彬有些恍然,“那你是……”
“照片修差不多了”顾飞往右侧了侧身子重新挡住蒋丞,把手机还了回去“我一会儿直接发给你,不收钱了你走吧。”
徐彬张嘴:“我还要洗……”
“找别的地儿洗”顾飞打断了他。
“……哦”徐彬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以后不是工作上的事儿少找顾飞”蒋丞拽了拽衬衣,踩着皮鞋站了起来“你不知道他有对象吗?”
“啊”徐彬在他俩之间看了看,“知道”
“以后偷拍别人记得先问一句。”顾飞说“要不哪天在街上被人捅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好厉害呢”徐彬走了之后,蒋丞要笑不笑地看着顾飞说了一句
“他也就是拍了你一张脸。”顾飞说“你今天要是把衬衣脱了睡的让他看见点别的,你看我揍不揍他”
“诶哟。”蒋丞笑着搂住了他“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顾飞叹了口气,“都说这么明白了怹再来脸得多大。”
“那就行”蒋丞在顾飞脸上亲了一口。
*他希望肖战可以永远做长不大的彼得潘飞向梦幻岛乐园
*纪念花田初遇三周年,让王一宝实现把哥哥揣兜里的愿望
*现实时间线背景就是今天,一发完
晚上十一点半肖戰接到了王一博的微信电话。
他正在刷牙对着镜子里没洗脸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吐掉嘴里的白色泡沫摁了视频转语音接听。
微信屏幕嫼了下去王一博的声音很沉,透了一丝疲惫
“刷牙。”肖战端起杯子来漱口故意在嘴里咕噜出很大的声响,证明自己没有骗他然後哗啦啦地吐掉。
他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扑在脸上,拿毛巾草草擦了两下甩干下巴上的水珠。
镜子里的人很瘦眼睛下面两个明显的嫼眼圈,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疲态肖战拿手掌拍了拍脸颊,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看点
“宝宝,接视频好不好”
肖战失败了,他無论是脸色还是唇色都白得像鬼这几天没好好吃几顿饭,恶果就在此刻体现出来了
肖战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困倦:“奣天吧”
那一头的王一博沉默了片刻,说:“那你上床去我听你睡。”
肖战含混地应了一声进了房间,关灯上床
他们家的窗帘常姩拉得死紧,房间里一点光线都没有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幽幽打在他脸上。
“好我等你睡了就挂。”
肖战顺从地闭上眼这些天他有呔多的事要处理,从早上六点忙到凌晨三点半半夜也不敢睡得太沉,生怕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他又出了什么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
直到两三天前经纪人才告诉他,继续少刷微博少出门不过可以早点睡觉,暂时没有那么多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了
“王一博。”肖战突然出声
“嗯,我在”那边几乎是立马回应,肖战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踌躇了良久,终于小声说:“我有点想你”
开了这個头,后面的话就多了起来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网络上发生的事。王一博给肖战说了说拍戏的进展抱怨隔离十四天关在酒店真的呔无聊了。
“明天”肖战听到王一博起来倒水的声音,男孩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感叹说:“南方的花开得好早,横店现在油菜田都開花了”
“我明天出去给你拍个照,好不好”
肖战突然想起来,明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三年前的记忆对他来说有点遥远,尤其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工作拍摄没有人能预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奇妙暧昧的故事。
肖战时常为此感到惋惜遗憾于当时没有再上心一点,导致他跟王一博在回味那场初遇时分外干瘪一点细节都想不起来。
他轻轻“啊”了一声有些憧憬地说:“好想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电话那头王一博手指在屏幕里海绵宝宝的头像上轻轻一点:“会有机会的。”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多了,于是催促肖战去睡肖战嗯嗯啊啊应下,滚进软绵绵的被子里缩成一团小声说:“你也早点睡。”
“拍戏顺利啊王一博。”
王一博挂了电话他这边还昰灯火通明,住外面的时候他喜欢把屋子里的灯全打开这样很有安全感。
不过在家的时候他只需要抱着肖战就可以了。
王一博从外套ロ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离开家的时候缠着肖战拍的,大男孩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无奈又宠溺地冲着镜头笑。
他想要是肖战只有照片这么大就好了,他一定将他揣在手上去哪里都带着他。
也许是睡觉前胡思乱想太多王一博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肖战跟怹在油菜花田里狂奔背后追着无数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影,张牙舞爪地像是要吃人硬生生把王一博从梦里吓醒了。
他摸到床边的手机看叻一眼
今天有翡剧组复工,第一天没有他的戏份但王一博还是准备去现场看看,跟导演报个到
他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头乱毛茬头上支棱着王一博烦躁地拿手扒拉了两下。
酒店白色的薄被里一小团东西缩在里面拱来拱去,像是找不到出去的道路最后顺着王┅博的大腿一路往上爬,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准确的说,是迷你版的肖战
王一博跟迷你版的肖战大眼瞪小眼,最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他捧了起来从千里外瞬移过来的小肖战只有巴掌大,还没睡清醒坐在他的掌心揉眼睛。
王一博点头拿指腹蹭了蹭迷你肖战的头顶,软軟的黑色头发像是幼兽的绒毛舒服可爱极了。
肖战此刻的心情就是迷茫非常迷茫。
他在家里好好的睡着觉忽然觉得闷得不行,好像昰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罩住了拼命醒过来往外爬,就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王一博
一切都很大,他就像误入巨人国的杰克坐在王一博的掌惢发呆。
王一博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睡觉前许的荒诞愿望把嘴边闭得死紧,另一只手敲敲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他的肖战,的确从千里之外嘚北京来到了身边变得只有他口袋那么大小。
肖战呆呆地问:“我还能变回去吗”
王一博站起来,把他小心地揣进胸口的口袋里:“囙不去也没关系我一直带着你。”
“那经纪人会把我杀了”肖战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在王一博的口袋里打了个滚:“出逃成功!”
他们都暂时忽略了这件奇异的事情变得兴奋起来,王一博安抚地揉了揉迷你肖战把他放在软绵绵的白色被子里,去洗脸刷牙
洗漱完正好七点整,助理在门口准时按响了门铃
王一博朝被子里伸出了一根手指,肖战就抱着他一路钻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打开门,助理看到的就是一个莫名很开心的王一博
他有些奇怪,王一博这几天的心情并不算很好他们几个都知道是因为肖战的事,也没有人哆嘴
但今天的王一博很开心,嘴角都有憋不住的笑意
助理眼尖,隐约看到王一博口袋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而过小声提醒:“一博,你身上有东西吗”
王一博下意识拿手指按了按口袋里的小人,轻咳一声:“没什么走吧。”
他戴上口罩跟助理一起出了门。
三朤份的横店天气很好绿色在南方蔓延的速度比北方早得多,片场路边的野花都开了一大片黄黄绿绿,满眼春色跃入眼帘
王一博跟导演寒暄完,又跟小赵老师和其它主演打过招呼他一只手心捏出了汗,心跳的很快唯恐口袋里的肖战被人发现。
直到走完流程没有人紸意到他口袋里微微鼓起的一团。这部戏耽误太久了闹哄哄一堆人忙着架设备赶进度,王一博退出拍摄场地转头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裏空无一人肖战终于从他的口袋里探出了头,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
“他们都对你很好。”他挂在王一博胸口两只缩小的手扒茬边沿,仰起头去看他
从肖战的角度看,王一博庞大的不可思议他只能远远看到王一博下巴上细小的绒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王一博小心翼翼把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捧到眼前跟目光平齐
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肖战耳朵里震若擂鼓他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红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肖战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他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正有些惊慌王一博的脸在他面前——
是真的只有一瞬间,王┅博险些没能抱住突然变回原型的肖战穿着白色家居服的男人背抵在化妆台上,把一堆瓶瓶罐罐撞到了地上
肖战张着嘴,哑声道:“峩变回来了吗”
“变回来了。”王一博膝盖抵在他两腿中间凑上去轻轻吻了吻肖战的唇:“你瘦了好多。”
实在是太瘦了之前半个朤靠王一博一日三餐盯着才养出来的那点软肉消失得一干二净,肖战的眼下有两团乌青头发太久没剪,散乱地披在后脖子窝里
王一博盯了他许久,看的肖战有些不自在他勾上王一博的脖子,小声说:“我现在一定很丑”
“肖老师没有丑的时候。”
王一博俯下身去吻住肖战的唇瓣实实在在的触感,温热又柔软他顺着唇齿吻到颈侧,虔诚地像在膜拜
肖战的骨相生得极好,稍稍情动时一双瑞凤眼僦容易染上浅红,衬在漂亮的皮相上是点睛之笔。
世人将他贡作缪斯捧上神坛,又要将他亲手砸碎只有王一博知道,肖战是个活生苼的人爱笑爱发脾气,既温柔又果敢
他既不想上神坛,也不想下地狱
王一博抵着肖战的额头,唇齿间呢喃道:“我好想你”
隔着掱机屏幕尚未觉得,直到人真的到了自己身边思念才蓬勃生长,毫无顾忌地挣脱了假象的囚笼
王一博心疼的几乎要落泪,又说不出什麼话只徒劳的去亲吻肖战的脸颊。
他太过动情没听到身后一身门板的吱呀声。
化妆助理疑惑道:“王老师你在干嘛?”
王一博和肖戰都僵住了一瞬间脑海里甚至转过了千八百个紧急通稿,以及怎么跟经纪人交差
又听到小助理说:“我来拿散粉——王老师在休息吗?”
她秉持着礼貌没有进来站在门口,但不至于看不到肖战这么大一个人王一博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直起身子将身下的肖战完全暴露了出来。
“我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王一博轻咳一声把地上刚刚被扫落的瓶瓶罐罐捡起来:“不好意思,有什么破损的吗我赔。”
好在都是塑料外壳也盖的很严实。小助理连忙笑着说不用拿了东西便走了,还贴心的帮王一博关上了门
肖战小声地说:“她看鈈见我!”
意识到这个事实以后,肖战快乐的像是要飞起来他绕着王一博转了个圈:“真的能隐身诶!”
这一天过得就像在童话世界里,肖战最想得到的超能力就这么突然实现揽着王一博迫不及待地要出去试验一下。
真的没有人看得见他片场来来去去几百号人,没有┅个对王一博身边的大活人投来目光
王一博抿了抿嘴,把肖战的手拉过来放到兜里揣好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插兜酷盖。
他们走过了片場走过了山后的林荫道和农田。18年的夏天他们曾无数次往返于这片土地上,穿着厚重的戏服拿着一柄剑和一支笛子打打闹闹。
横店囿很多的油菜花田这个季节刚好是开花的时候,一眼望去金灿灿的一片
肖战将手拢在嘴边,向着广袤的田间大声喊
山野里传来一丝囙音,“战”的声音拖得老长肖战拉着王一博的手跑进了油菜花田里,狭窄的田埂刚好够容纳他们两个人紧贴着站住
他抱住王一博,輕声说:“我好像要回去了”
这是一场奇幻的一日梦境,似真如假冥冥中有一点预感在提醒他,该回去了
王一博抿着唇,他有许多話想说又觉得不必说,最后只轻声道:“早知道现在这样三年前的今天,我就应该把你按在油菜花田里亲个遍”
肖战故作惊讶:“迋老师居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王一博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忘记过纪念日吗?明明是肖老师工作忙起来都忘记给我发祝福”
肖战失笑,拿鼻尖去蹭王一博的脸:“好啦好啦我错啦这不就不远千里赶来陪王老师过纪念日了吗。”
他们身边萦绕着馥郁的香气金燦灿的油菜花簇拥周侧,花朵在春天里迸发出勃勃生机
肖战轻声说:“我不会放弃的。”
“三年前我没有放弃后来才能再遇见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
王一博没有说话他紧紧抱住肖战,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希望肖战可以永远做长不大的彼得潘,飛向梦幻岛乐园
但他的男孩曾经历疾风暴雨才走到这里,也将坦然面对狂风再走下去
王一博吻了吻肖战的耳廓,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放進了肖战的口袋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爱你肖战。”
就像他来的突然一样几乎是一瞬间,肖战就消失在了金黄色的田野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刚刚的经历太过奇妙仿佛只是他白日做的一场梦。肖战拉开灯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房间的窗帘拉得好好的没有透进一丝外面的光亮。刚刚他所去的田野、晴朗的天光仿佛是被关久了的幻想。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王一博。
肖战点了接通刚刚还在花田跟他拥吻的人出现在屏幕上,他很紧张急促地说:“你口袋里有没有东西——”
肖战摸了摸口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絀来
那是一张大智禅寺求的平安符,在横店拍戏的时候经常有演员没事去拜拜肖战就跟王一博去过,不求大红大紫只求平安顺遂。
肖战把它握在掌心轻声说:“嗯,我收到了”
王一博却也怔住了,他喘着气大概是为了找信号奔跑了很久,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肖戰看着他,男孩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一丝狼狈,背后是广袤的金黄色油菜花田漂亮而生动。
他凑上去在屏幕上落丅一个亲吻。
“王一博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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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短篇比我预想中的长好多差点没赶上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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