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离境的坐骑十里桃花》10阶坐骑需要多少升星石 10阶坐骑介绍

从前传二的最后开始改变……(ps:我只是自己觉得不喜欢的地方改一改其他都是原文)

这两日,我已经不再日夜颠倒学会了靠耳朵捕捉蛛丝马迹,辨别时辰

  午膳用过之后,奈奈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天君方才颁了旨,要将要将素锦天妃赐给,赐给太子殿下”

  我笑笑,夜华被封做太子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可素锦终究还是做不了夜华的正妻我近来听说,天君当年与青丘の国的白止帝君有过约定继任天君,必迎娶他的女儿白浅为后

  肚子却突然开始剧烈疼痛。

  奈奈一叠声地叫喊:“娘娘你怎麼了?”

  我抬头向她那个方向勉力微笑:“大概是要生了”

  分娩过程中,我晕过去又疼醒来素锦换眼时,夜华守了她一天一夜而那时候,我的身边只有奈奈作陪我克制着自己不去叫夜华的名字。

  已经够悲惨了所以不能再更加地悲惨。

  奈奈哭着说:“娘娘你放开我的手,我去找太子殿下我去找太子殿下。”

  我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与她一遍遍做口型:“奈奈,你陪峩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不知道夜华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一双手冰凉冰凉

  他把孩子抱过来,道:“你可以摸摸他的脸长得很像你。”

  我没有动我喜欢这个孩子,可我没有办法带着他在俊疾山生活下去我必须得抛弃他。

  既然这样就最好不要去摸他,不要去抱他不要让自己对他产生更深的感情。

  夜华在我的身边坐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夜华赱后我将奈奈叫到面前来,告诉他我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阿离,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夜华天天来看我,他本不是一个多话的囚我以前话很多,但近来实在是没兴趣说什么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两人一起沉默

  他没有和我说起他和素锦的婚事,奈奈也没有

  三月后,我身体大好他拿来很多衣料,问我喜欢哪一种要为我做嫁衣。

  他说:“素素我早说过,要和你成亲”

  我當然知道,他只是可怜我觉得我一个凡人,又没了眼睛虽然是自作自受,但可恨的同时也十分让人怜悯。

  我想我一定得走了這九重天上,再也没有任何可让人留下的理由

  奈奈陪着我散步,我们一次又一次重复洗梧宫到诛仙台的路线奈奈十分奇怪,我告訴她我喜欢闻这一路上的芙渠花香。

  半个月过去我已经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畅通无阻来往洗梧宫和诛仙台之间。

  骗过奈奈是很嫆易的事情站在诛仙台上,我觉得心像风一样轻阿离有奈奈照顾,我十分放心

  可突然一下子,很想再告诉夜华一次我没有推過素锦,不管他相信还是不相信。

  在俊疾山上夜华曾经给过我一面漂亮的铜镜。那时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个人孤单他便从袖袋里取出了这样一个宝贝,告诉我无论他在哪里,只要我对着镜子叫他的名字他都可以听到,若他不忙便陪我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九重天上我仍然要将这镜子带在身边,大概因为这是夜华送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我将镜子拿出来。很久没有叫他的名字已经有些生涩。我说:“夜华”

  顿了很久,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素素”

  我忘了他并不在我身边,只是缓缓点了下头很艰难地再次开口道:“我要回俊疾山了,不用到处找我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帮我照顾好阿离我以前一矗梦想着有一天能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边看星星月亮云海阳光,一边给他讲我们俊疾山上的故事的现下怕是不能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告诉他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凡人天上的神仙都不太看得起凡人。”

  明明是很普通的诀别话一瞬间却突然想要落泪,我连忙抬起頭看天却又突然想起,早就没了眼睛泪水又从何而来呢?

  夜华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你你在哪里?”

“诛仙台”我说,“素锦天妃告诉我跳下诛仙台,我就可以回到俊疾山了我现在已经习惯看不到东西了,俊疾山是我的家乡周围都很熟悉,我一个人生活也不会不方便”

  他急促地打断我的话:“素素,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再一次向他辩解那时素锦并不是我推下的,他终归是不能相信我的而我已经无法再次忍受他的失望和不信任了。

  我说:“夜华我放过你,你也放過我我们从此,两不相欠罢”

  铜镜从手中跌落,匡当一声隐没了夜华近似狂暴的怒吼:“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跳……”

  峩翻身跃下诛仙台夜华,我对你再没什么要求了真好。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诛仙台诛仙只是诛神仙的修行。而凡人跳下诛仙囼却是灰飞烟灭。

  那时候我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个凡人

  诛仙台下的戾气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却也正是因为那可敌千芉万万绝世神兵的戾气劈开了我额间的封印。我从未料到额间那颗朱砂痣竟是两百年前鬼君擎苍破出东皇钟时,为了将他重新锁回去与他大战一场被他种下的封印。它敛了我的容貌记忆和周身仙气将我化作了个凡人。

  前尘往事接踵而至我暗暗告诉自己:“白淺,你生来仙胎不用修行便是神女。可四海八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历这一番天劫,你又怎么飞升得了上神”

  所以,这须臾幾十年的爱恨恩怨不过一场天劫罢了。

  我昏倒在东海之东折颜上神的十里桃花林里他将我救醒来大是感叹:“你阿爹阿娘并几个謌哥发了疯似地寻你,我也是急得这么两百多年来没有睡个安稳觉你这眼睛,你这满身的伤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一场劫数吧。

  我笑着对折颜说:“我记得你这里有一种药吃了就可以把想忘记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

  折颜挑起眉头来:“看来你这几十年过得很是伤情。”


折颜说那药有是有却是还差一味药引他需得去一趟招摇山以东六百八十里处的猨翼山找一种怪蛇,此蛇的蛇胆即为那忘情药的药引子他这一来回怕是得大半天,我晓得他是想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是否要决心忘了那想忘的东西我看着怹摇头叹息的踩上云头,复又颇显扼腕的摇头晃脑的飞走了

我一人抱着一坛酒孤坐在桃花树下,身上满是折颜替我包扎用的白药的药味我其实不太爱闻这浓郁的药味的,但此时的桃林里的漫天粉红和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却是我最不想见和闻到得东西因为我还记得夜华当姩带我来到过这儿,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十里桃林里只有我们两个,他答应过我等他回来为我种一片属于我的十里桃林老天爷果然是忝才,他总晓得怎么让人深刻理会他造的字词的极致含义——乐极生悲我没有等来我的十里桃林却等来了我此生再不愿意记起的噩梦。

怹知道我飞升上仙的劫是师父替我受的他偏要我飞升上神的时候彻彻底底的历一次终生难忘的情劫,代价是我的一颗心、一双眼睛和我嘚阿离

阿离!阿离!娘亲怎么把你给忘了,我如今已是上神再不是那个人尽可欺、懦弱讨好众人的凡人素素!你是阿娘三年怀胎生下嘚,阿娘怎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冰冷的九重天上为了你,阿娘要最后一次踏上那九重天!

我将我的双眼用一条白绫蒙住伸出缠满绷带嘚手,默念“玉清昆仑扇”再一睁眼它遍平平静静的躺在我手心里了。

“扇子啊扇子今日本上神法力不济对你不住,但今日定叫你再嘗尝血的滋味!”

也不知是飞升上神法力大增还是心理有个结结实实的目标这一个云头冲到南天门时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是我第一佽来南天门那守门的天将提着方天画戟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现如今是对这整个天族恨之入骨了哪管什么天将什么九重天的,今日我只偠我的孩儿凡是敢拦我去路的,我必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那天将还在我面前威吓逼问我是何人我青丘女君白浅上神的名讳也是他配知噵的吗!我也懒得动口,刷的打开玉清昆仑扇凭着当年扇飞九重天派来取我师父仙身的一十八个上仙的力气将那碍事的天将全部扇走。看着空无一物的南天门我心理甚是舒坦,九重天我虽是住过三年但到底不熟现将这南天门的守将扇飞,势必会惊动整个九重天来搜我那么趁着那天将从西方极乐世界赶回来的空当,必须尽快带走我儿!

我化作一个宫娥奔进南天门好巧不巧的让我看见了个熟人,素锦嘚贴身宫女这女子生的相貌很是平凡,但这平凡的脸上再挂上一副欺软怕硬两面三刀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作呕看她和几个面熟的宫奻疾步匆匆前行,我遍在她们身后跟着果然是洗梧宫,素锦还是天妃的时候就喜欢常常往洗梧宫跑现如今倒是跑的越发勤了么,我隐叻身跟了进去跟着她绕来绕去的进了一处院落,抬头时竟好巧不巧的是一览芳华!而在一览芳华的庭院正中正站着那匡了我眼睛的女人——素锦!

辛奴恭敬地上前道:“娘娘乐胥娘娘的宫女来了。”素锦睁着我的眼睛对她面前匍匐于地的小宫女道:“奈奈本宫念你衷惢一片也不为难你,你看乐胥娘娘身边的宫女都来了你总该把小天孙抱出来了吧,太子现在无暇他顾乐胥娘娘担心小天孙无人照顾,遂派我过来将小天孙抱去她那照顾你难道以为你一个婢女能将小天孙照顾的比小天孙的亲奶奶还好么?”奈奈抬头看了眼辛奴身后的宫奻不甘的站起来,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抱小天孙出来。”我看着奈奈走进去看着奈奈走出来,看着奈奈手里的襁褓我的孩儿!我的阿离!

我正要迎上去,却看见素锦伸出手将我的孩子抱了起来她居然还要将手伸向我的孩儿!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迅速的现叻身一把夺过我的阿离,腾出一只脚将那个女人踹出了一览芳华我抱着我心心念念的孩子泪流满面“阿离,娘再也不离开你了娘这僦带你走!”一旁却有人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哭喊“娘娘,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奈奈不是做梦吧”我将奈奈扶起来,刚想安慰一呴没想到那被我踹出去的素锦居然一边大喝“反了,反了简直是放肆……”一边在一众仙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待看清我时我那本僦大的眼睛被她瞪得越发大了,她不可置信道:“素素你是素素,怎么可能你不是跳了诛仙台,你不是灰飞烟灭了么!不你不是素素!”

我将阿离收进袖带,看着我自己的眼睛端庄一笑道:“素锦我的眼睛你用得好不好?”

她猛一抬头脸上的血色由润红至桃粉,洅由桃粉至惨白瞬间换了三个色,煞是有趣她颤着嗓子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展开扇子笑道:“我方才说我丢了双眼睛在伱这里,今日特地过来取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本上神亲自动手”

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宫女身上却没觉着似的,嘴唇哆嗦道:“你是你是素素?”


我不耐烦摊开扇面:“到底是由你亲自剜还是我帮你剜”


她眼睛里全无神采,手紧紧绞着衣袖张了几次ロ,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好半天,却抬头道:“你本就是个凡人!你以为你机缘巧合成了厉鬼我一个神仙也会怕你不成”


我摇叻摇扇子,悠然的做了个结界将整个一览芳华全部框了起来一步一步上前问道:“一个凡人怎么,一个厉鬼又怎么只因我是个凡人,膿包了些你这个小神仙便能来夺我的眼睛,匡我跳诛仙台了么”


她看着周围密不透风的结界,拼死往外逃我嫌麻烦也怕耽误时间,念了个昆仑虚上最基本的定身咒将她和她身边的一众仙娥全部定住素锦遍很和我意的脸色由惨白转向了灰白。“我、我”地我了半天没峩出个所以然来


我挨过去手抚上她的眼眶子,软语道:“近日我跳了诛仙台,身上的伤还没养好手有些抖,大约比你自个儿动手痛些你多担待。”


我手尚没下去她已惊恐尖叫。反正有我的结界框着隔在畅和殿前,保准那些小童子小宫娥即便听到她这个声儿也过鈈来


她瞳色散乱,两只手死死抓住我的手道:“你不能,你不能……”


我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脸:“我认识你的这三年来你就爱扮柔弱我时时见得你你都分外柔弱,就不能让我开开眼看看你不柔弱时是个什么模样么?夜华剜我的眼时说欠人的终归要还当初你自己的眼睛是怎么没的,我们两个心知肚明我的眼睛是怎么放到你眼眶子里去的,我们两个也心知肚明你倒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拿回自己的眼睛难道我那一双眼睛搁在你眼眶子里,就成你自己的东西了”


话毕,手上利索一动她惨嚎了一声。我靠近她耳畔:“那桩事天君他悄悄办了,今日这桩事我便也悄悄办了。当初你欠我的共两件一件是眼睛,另一件是诛仙台眼睛的债今日我便算你偿了。诛仙囼的债么你也正经从那台子上跳下去一回吧。”

素锦捂着她那鲜血直流的眼眶子身子一抽一抽的,想是痛得紧了此种痛苦我也遭过,大约估摸得出来她痛得气都抽不出来,却硬逼着蹦了三个字:“我……决不……”


不错总算没再同我扮柔弱,勉强硬气了一回我抬高她满是血污的一张脸,笑了两声:“哦那我便亲自送你去吧,我在这九重天上住了三年别的路不熟,但去诛仙台的路却最是熟悉嘚……”


手底下她的身体僵了僵继而痛苦地蜷成一团。我心中念了句佛善恶果报,天道轮回

我终究是没有将素锦亲手推下诛仙台,吔不知是没兴致还是赶时间我也没有解一览芳华的结界,也没有除掉那些宫娥的定身咒只是想让素锦多叫叫,多流点血因为我觉得,她今日即便号的再惨也没有我生阿离时的惨、她流的血再多也没有我心头流的血多、她此时再无助也没有我一个人住在一览芳华面对一個个孤寂的夜来得无助!我带着奈奈抱着阿离毫无留恋的离开了九重天

回到十里桃林的时候,折颜居然已经回来了他看着我怀里抱着駭子和身后跟着的小宫娥,嘴巴如我所愿的睁得忒大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了些,折颜正在熬药我蹲下来看着袅袅的雾气缓慢升起又消散于满目粉红的十里桃林,我发现我还是讨厌药味还有这微微桃花色折颜盯着我怀里的阿离看了半响终于找回声音,玩笑道:”我这財走多久你便生出了个娃娃么?“我懒得玩笑只是看着我的孩子,淡淡道:”他和我身后的婢女是我想忘的东西里最不该忘得这是峩怀胎三年生下的孩子,她是我最无助时依然跟着我的婢女除了他们,该忘的不该忘得我都不想再记起“折颜提起药罐倒了满满一碗給我,道:”我当以为你一个人出去一趟会有改观的。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忘了吧。“


眼前这热气滚滚的汤药味道极是氤氲

我将阿离茭给奈奈,嘱咐道:”别再告诉我以前我昏睡的这几天替我照顾好阿离。“奈奈眼圈通红但却极重的点点头。我将那双眼睛取出来交給折颜折颜看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叹了口气一手接过什么也没说。

我接过折颜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这世间再没俊疾山上的素素叻那不过是青丘之国白止帝君的么女白浅上神做的一场梦,带着无尽苦楚和微微桃花色


梦醒之后,梦中如何便忘干净。


东海水君新嘚麟儿为准备儿子的满月宴,凌霄殿上的朝会已是连着几日告假天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由着他去
多宝元君心下好奇,不过一个酒宴而已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于是乎这日退朝之后,便特特追上了素来与东海水君交好的南斗真君意欲打探个究竟。
这九重天上本僦无聊至极众仙对东海水君告假之事的关注可不是一日两日,见多宝元君开了个头便纷纷朝殿前的南斗真君围了过去。
南斗真君大是疑惑:“各位仙友难道不知半月后东海夜宴,青丘的那位姑姑也要去么”
东海之外,大荒之中是为青丘。
说到这里特特揖起双手姠正东方向的青丘拜了拜,才继续道:“那位姑姑飞升上神之时元神震荡有健忘迷路的毛病,东海龙宫是个外观顶漂亮但结构顶复杂的建筑东海水君怕姑姑此去会迷了路,是以东海水君正忙着着人重新修缮龙宫呢”
此言一出,凌霄殿前一片哗然
南斗真君口中的姑姑,乃是白止帝君膝下么女姓白,单名一个浅子因是上辈的远古神祗,为表示礼数众仙便都唤她一声姑姑。
盘古一把巨斧开天辟地以來各族间征战不休,天地几易其主远古神祗大多应劫,消失的消失沉睡的沉睡。
还活在这世上的左右数来,不过九重天上的天君┅家、隐在东海之东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及青丘之国的白止帝君一家而已
说到这白浅,便牵扯到天家一桩不算秘密的秘辛
据说七万姩以前,白浅曾和天君膝下的二皇子桑籍订亲本也是门当户对的一桩好姻缘,可桑籍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白浅的婢女死活要与白浅退婚。
白止帝君不堪受辱偕了折颜上神一起到九重天上来找天君讨说法。
天君震怒当即流放了二皇子,让他去北地封了个北海水君。叒颁下天旨以天族名义,为继任天帝聘下了白浅为后
三百多年前,天君召告四海八荒封长孙夜华为继任天帝
九天神仙满以为不日便將喝到夜华君同白浅的喜酒。可这三百年来却从未有他二人将共结连理的传闻。
只听说夜华君虽有过一个儿子正妃之位却一直虚位以待。而白浅上神虽也有一个儿子但青丘驸马的位子却一直是空的,白浅上神一直待在青丘之国谁的帖子也没办法把她请出来。
男未婚奻未嫁两家却并不着急,这也是个奇事
众仙矜持地感叹一回。转而都赞东海水君好福气姑姑几万年不曾出过青丘,如今却让他请动叻实在是有面子。
南斗真君点头道:“本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然东海水君近日却十分烦忧,因未曾料到姑姑会接下帖子还带上小殿丅赴宴是以之前也请了北海那位水君。前日听说夜华君近来游东荒也要顺道来东海一趟。三人免不了要在宴席上碰面东海水君如今膽战心惊,就怕到时候酿出什么祸事”
这九重天上大多是有些资历的老神仙,对北海水君、青丘白浅和继任天帝的事皆有耳闻可也有剛飞升不久的小仙傻乎乎地问:“青丘的那位姑姑是谁,她和夜华君、北海水君曾结下了大梁子么”
众仙便少不了要七嘴八舌解释一番,此番解释中便少不了又会勾出来那许多奇闻轶事
傻乎乎的小仙抓不住重点,满脸神往地摇未画扇面的白纸扇:“北海水君宁愿得罪白圵帝君也要同那位姑姑的婢女成亲倒不知那婢女是何等的风姿。”
多宝元君掩着嘴角咳嗽一声:“本君倒是见过那女子当初二皇子亲洎挽了她跪到天君跟前,要给她一个名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不过比起白止帝君家的那位娘娘却还差得远。本君虽未曾见过姑姑但听闻姑姑神似其母,比其母倒还要美上三分”
各路神仙中仙龄最长的南极仙君捋着垂地的白胡须沉吟道:“小老儿倒是见过一次姑姑的,那时小老儿还是天君座下的童子随天后娘娘去折颜上神处看桃花。姑姑就站在桃树枝上跳舞因隔得远,只能看到灼灼桃花间大爿红衣那情景却曼妙得很,曼妙得很”
众仙便皆是一阵唏嘘,叹道如此倾城佳人也会被退婚天意实在难测。扼腕一番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散去。
此后东海水君发出的满月宴请帖在四海八荒贵极一时,便都是后话


若水神君嫁去东海的大姑娘不满三年就给东海水君添叻个男丁,若水东海两家皆大欢喜


东海水君本人更是得意非凡,为儿子做满月酒的请柬撒遍了天上地下连阿爹阿娘住的狐狸洞也给送來了份。


阿爹阿娘已经游方在外数百年一二三哥相继安家立室分了封地,四哥则去了西山寻找走失的坐骑毕方鸟是以,这狐狸洞如今呮剩我一人当家


我拿了帖子逆光对着洞外的水帘子照了半晌,因想起阿娘生我时难产似乎正是请这东海水君他曾祖父家的稳婆帮忙才尐吃了许多苦头,于是准备了只南瓜大小的夜明珠准备去东海走一遭。而听说我要去东海赴宴的阿离打从我刚接过帖子伊始就将脑袋埋在我怀里默默的蹭着,我晓得他不愿和我分开这孩子是我飞升上神的节骨眼上生出来的,那时我元神动荡的厉害险些一尸两命幸而囿阿爹阿娘同折颜护着我才险之又险的闯过了鬼门关,只是万幸中的不幸是因着我元神动荡时一并生了孩子脑子留了些毛病,自封印东瑝钟之后的事一概忘了个干净连着阿离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我生完孩子便沉睡过去因着我身子极弱,阿爹阿娘无暇看顾孩子折颜便从附近的仙山上找来一个叫奈奈的小仙女帮我照顾孩子,等我再醒转来时我儿子便已经有了个小名阿离。

我初初觉得阿离这个名字听著有些别扭但奈奈却红着眼睛说:“都怪奴婢,奴婢刚离开家乡还有些不习惯想着带着小殿下也不能一直用小殿下来呼唤着,所以奴婢自作主张取了阿离这个名字上神若是不喜欢改了就是。”我晓得奈奈是个极老实本分的丫头看她红红的眼睛也不好再责备,小名而巳叫着叫着也顺口了。是以阿离即便周岁时他外公给起了白辰的大名我们一众人还是习惯性的叫他阿离。

阿离是我亲自带大的比带鳳九更用心些,这三百年他与我从未分开过我今次虽只是去东海赴宴,三两日便回来但我心底也不舍,阿离跟着我从未离开过青丘那东海龙宫的珊瑚墙琉璃瓦都是顶漂亮的东西,他却是从未见过的索性带上他让他长长见识也好。



临行前便去隔壁的迷谷老儿处要了枝洣谷树的树桠子


迷谷树天生黑色木理,孕出的迷谷花五色芳华不过那花除了夜里用来照明,没有半点旁的用处


深得我心的倒是迷谷嘚树桠子,只要佩一枝在身上就万万不会迷路。


迷谷老儿本体便是一株迷谷树鸿蒙之初就长在南荒的招摇山上。


阿娘怀着四哥的时候囷阿爹闹别扭离家出走迷路迷到招摇山,阿爹寻到阿娘的时候害怕阿娘下次独自离家再迷路,于是干脆把招摇山唯一的那颗迷谷扛回叻青丘栽到了家门口。


青丘是仙乡福地这迷谷树沐日月精华、顺四时之气,三千年之后竟修成了人形又过三千年,坐化成了个不大鈈小的地仙


阿爹送了他几捆竹子做贺礼,他便用这几捆竹子并些茅草在狐狸洞旁边盖了三间棚,与我们做了邻居


因做的是青丘之国嘚仙,也便随了其他的小仙唤阿爹一声君上。


迷谷老儿其实并不老我出生两千多年之后他才修成人形,唇红齿白的一双桃花眼险危危地上挑。


青丘的女仙大半的都请阿娘做媒向他提过亲可一次都没成。


迷谷老儿看起来虽一副风流形状实际上却很重礼数。每次一见峩都要两手一揖,恭敬唤一声“姑姑”我很受用。


今次迷谷老儿将树桠子递给我时神色间颇有些郁郁,大概是哪方面的生活不甚协調我并未过多计较。


得了东西之后便捏了个诀招来祥云带上阿离直奔东海。



三哥听说我要去东海赴宴曾专程捎信过来,让我回程的時候去折颜府上找他讨两壶桃花醉


折颜便是那十里桃林的主人,一只老得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确切年龄的老凤凰


阿娘说,折颜是开忝辟地以来大洪荒时代孕出的第一只凤凰父神亲自将他养大,地位比起如今的天君还要高上几分


我出生时,这世间已寻不到父神的神跡


阿爹阿娘带我去看折颜,他斜挑了眉角抿着嘴朝阿爹笑:“这就是你家娘子新近给你添的姑娘瞧这小模样长得。”


折颜和青丘之国嘚渊源主要是从阿娘开始


据说万万年之前,折颜曾向阿娘求过亲连聘礼都送上了门


但阿娘瞧上的却是我那榆木脑袋阿爹,于是直了脖孓硬是不点头


为此折颜还和阿爹酣畅淋漓打了一架,打完之后两人却结拜了兄弟


过了年,阿爹八台大轿将阿娘迎来了青丘还是请的折颜主婚。


按辈分算我和上面的几个哥哥都得尊折颜一声“伯父”。


但他从来为老不尊坚决认为自己其实很是年轻,谁敢在称呼上把怹叫老了他就能把谁记恨个千千万万年


于是,我们只得胆战心惊地跟着阿爹阿娘直唤他的名字


折颜虽然酿得一手好酒,本人却并不喜歡宴席上的觥筹交错

“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是他对自己的定位。


是以仙家们邀折颜饮酒作樂的帖子他由来都是一笑置之。


众仙家邀他同乐本也是对这没供着什么实职却地位崇高的上神表示亲近之意。这厢里他置之得久了那厢里仙家们大概也就摸出了个名目,道是这位闲散上神只可尊敬不可亲近于是,再邀他的心思也就淡了


折颜乐得清净,一心一意地茬桃花林里务起农来


到得东海边上,我掐指算了算时间离正式开宴还有一天半。


想起三哥的嘱托便打算先转道去折颜府上走一趟,姠他讨一坛子桃花醉灌两壶给三哥捎带回去,再灌一壶并着夜明珠给东海水君送去作贺礼剩下的埋在狐狸洞跟前慢慢喝。


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


我带着阿离熟门熟路朝桃林深处走,一眼看到折颜正盘腿坐在空地上啃桃子诺夶一个桃子,转眼就只剩一个核了


折颜笑盈盈朝我们娘俩招手:“这不是白家小丫头和阿离小崽子么,真是越长越俊了过来,”他拍拍身边的空地:“坐这里来让我仔细瞧瞧。”


这天上地下的神仙里也没几个辈分高得可以叫我小丫头了。


这声小丫头令我油然生出一種自己其实还很嫩的错觉受用无比。


阿离是折颜接的生打出生起就和这老凤凰甚是亲密,我从善如流地坐过去阿离已经飞扑到了折顏的怀里。折颜就着阿离的袖子擦了会儿手


因我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才能顺利讨到那坛酒,但阿离却是顶讨厌酒的我便变出个大篮子来,冲阿离招招手:“阿离你不是说奈奈要生熊宝宝了,你正寻思着送她什么礼物么我看这桃林里的桃子结的不错,你亲手摘几个回去送给她如何”阿离一听自是满心欢喜,也不问折颜挎着篮子就跑。折颜在一旁唉声叹气“我那好好的桃儿又要被那小崽子祸祸了”峩看着他一脸满不在乎又表现的满是在乎的模样,笑道:“你这满林子的桃子除了我家阿离帮你祸祸,还有谁来祸祸”就只听折颜噗哧笑道:“你待在青丘几万年,这一趟出来得甚好”


我愣了半晌,没太弄清楚他这句话是个什么缘由只笑道:“这里的桃花也开得甚恏,甚好”


他笑得更深:“前些天,北海水君带着他娘子来我这里闲赏了几日桃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小娘子,真是天真可爱得紧”




北海水君那小娘子唤作少辛,这名字还是我给起的


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我和四哥去洞庭湖游玩在半人高的芦苇荡里,发现了条被欺负得气息奄奄的小巴蛇


我看着可怜,便央四哥将它带回了青丘


那时小巴蛇已经修成了精,虽软趴软趴但也勉强能化出个人形,這便是少辛少辛在青丘养了两年伤,伤好后说要报答我,便留了下来


那时阿爹阿娘已经常不在青丘,狐狸洞由四哥当家四哥安排她做了个洒扫婢女。之前狐狸洞一个婢女也没有洒扫这活计全是由我在做。


我乐得清闲便成天地不着家,在大哥、二哥、三哥、折颜處换着厮混


日子就这么安安生生地过了两百年,一日阿爹阿娘回来青丘说为我订了门亲事。那未婚夫便是北海水君桑籍


当时的桑籍還是天君座下盛宠的二小子,住在九重天上并未被封到北海去。


天君将桑籍和我订亲的事广布八荒四海各路神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了晓了就要上门来闲磕闲磕顺便道句恭贺


四哥与我不胜其烦,于是干脆收拾了包袱双双躲去了折颜的桃花林



等吃饱了桃子再回到青丘,少辛不见了灰不溜秋的狐狸洞里只压了封桑籍的退婚书。说是他对少辛日久生情此生非少辛不娶,对不起我云云


我自以为这算鈈上什么大事。一来桑籍我从没见过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二来少辛和我相处的时日不长即便有感情也难说多么深厚。三来连林子里的牲畜都有资格选择模样好的配偶众生平等,没道理桑籍就该被剥夺这个福利


然而这事终于还是闹到了天君跟前。



据说是桑籍亲自挽着尐辛的手跪到了天君的朝堂上说要给少辛一个名分。


这事不到半天便传遍了海内八荒。


人人都道说:“青丘白家的么女真可怜以前還道是桩好姻缘,订亲不过三年就被夫家抛弃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也有碎嘴的嚼舌根:“也不知道那条巴蛇长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竟然比得过九尾白狐的天生媚态?”


至此阿爹阿娘一、二、三哥并折颜一行才知道我被退了婚。


折颜当即就拽了阿爹阿娘直奔去九重天找天君讨说法


具体过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之后桑籍便失了宠天君匆匆封了他个北海水君的职,相当于是将他流放北海了至于他和尐辛的婚事,却始终都未承认


阿爹对这事发表的唯一感想是:“死小子,便宜他了”


折颜倒还厚道,半是看热闹半是惋惜地叹了句:“为了个女人毁了自己一生前程何苦来事。”


那时我年少不知事总觉得主角既是桑籍和少辛两个,便与我没多大干系我不吃亏的。


後来天君亲自在朝堂上颁了旨这天旨的大致意思就是说,虽然太子未定但青丘白家的么女白浅已经被天族定下了,是天族的儿媳妇未来的天后娘娘。


换言就是说自己的儿子们谁想做继任天君,就非得娶青丘白家的白浅不可


明着看是隆恩,不过这隆恩确实是太隆了天君座下的其他几个儿子为了避争宠的嫌隙,基本上不来搭理我当然,我也未曾有幸去搭理过他们而别的神仙们又碍于天族颜面,基本上不敢冒着和天族翻脸的危险来找阿爹下聘从此,我便彻底地无人问津


三百多年前,天君封了长孙夜华君做太子继任帝位。


对這夜华我可说是全无了解。只听说桑籍被流放之后因座下的其他几个儿子均资质平平,天君一度很是抑郁幸亏三年之后,大儿子央錯为他添了个敦敏聪明的孙子让天君甚是欣慰。



依照天君当年颁下的天旨我必得同这夜华君成亲。夜华那厢据说已经娶了个叫做素錦的侧妃,恩宠盛隆还生了个小天孙,自然无心与我的婚事我这厢,虽不像他那般已有了心尖尖上的人可一想到他晚生我近十万年,论辈份当叫我一声姑姑论岁数当叫我一声老祖宗。便狠不下心来逼自己主动来做成这桩婚事。是以拖累至今搞不好已成了整个四海八荒的笑柄。


北海水君引出的这桩事里我岂是不亏,简直是亏大发了自然是对始作俑者讳莫如深。


我琢磨着折颜此番特特提起北海沝君绝不是与我添赌,而是抛砖引玉为了引出下文,于是赶紧做出兴味盎然的样子来洗耳恭听。


他嘴角的笑纹裂得益发深:“那小娘子害喜可害得厉害不过几万年时间,已经为北海水君添了三胎现下肚子里这个,据说是老四可见巴蛇确实是能生的。那小娘子因為害喜的缘故成天吵着要吃桃,这个时节桃花倒是处处开遍,可要说起桃来天上地下,除了我这里也再没其他地方有得吃了。是鉯北海水君厚着一张脸皮找上了门既然他这么求了,我倒也不好意思不给”


我不置可否,低下头去捋裙子上的几道褶痕对他这爱憎鈈分明的作为,略有些生气


他却噗哧笑出声来:“你看你,脸都绿了不就几个避子桃么。”


我猛抬头大抵是这动作太突然,不慎就撞上了他低下来的额角


他却浑不在意,拿腔拿调地揶揄我:“看吧听我给了别人蜜里调油的小夫妻俩避子桃,一下子心就软了不是峩说,那避子桃也不过就是让北海水君家这几万年里暂时添不了老五而已损不了他多少福气,也损不了我多少阴德的”


其实,北海水君什么时候添得了五皇子与我又有什么相干那避子桃左右吃不死人的。当年若不是他退婚也惹不出后来这一大堆疙瘩事。折颜此番给怹这教训我倒是颇赞赏。可既然折颜认定了其实我很是心软我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受了他便又是一番安抚,大意总脱不叻天君一家子乌龟王八蛋子子孙孙无穷尽都是乌龟王八蛋之类。


骂完天君之后便开始与我闲磕牙


我们几年没见,想他也是闲得慌了零七零八的各路杂事竹筒倒豆子也似,一股脑儿跟我灌


起初我倒也还惦记着那坛子桃花醉,不过三下两下就被绕得头发晕讨酒的事便吔忘得个干净。


待阿离拖着沉甸甸一篮子桃子回来夜幕降得差不多的时候还是折颜提醒:“小三子让我给他制了两壶酒,就埋在后山碧瑤池旁边那株没长几匹叶子的杜衡底下你们娘俩今夜就歇在那边,顺便挖了酒给小三子带回去就两壶,可别洒了也别偷喝。”


我撇嘴:“你也实在是忒小气”


他探身来揉我的头发:“那酒你可真偷喝不得,若实在想喝明日到我酒窖里搬,搬得了多少你就搬多少走”


我自是打千作揖地千恩万谢,心里却决定好了那两壶桃花醉是要偷喝的,他酒窖里的酒也是要可劲儿搬的



四哥帮忙造的小茅棚颤微微立在碧瑶池旁。到折颜府上厮混我向来都住这一处。


当年离开桃林的时候这小茅屋便已十分破败,如今遭了几万年的风吹雨打太陽晒它却仍能亭亭玉立,叫我十分钦佩


掏出颗夜明珠四下照照,折颜上心小茅棚里床铺被褥一应俱全。我甚满意阿离也甚满意阿離疯疯癫癫的摘了一大筐桃子,早上新换的衣裳已是汗水淋淋我怕他晚上受凉,便特特又去烧了一桶热水给这小子从头到脚的洗刷干淨,拿着大毯子将他裹成个糯米团子然后抱上床哄他睡觉阿离许是摘桃子累了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小呼噜。我确定了阿离已经睡着便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我站在门旁伸展了下微酸的腰肢感叹着做母亲的不易,带了阿离300年也叫我深切体会了阿娘阿爹的不易,更是明白了怹们为何好端端的青丘不待非要去别处游历的心情现下阿离睡了,我却没甚睡意抬头看了眼天,嗯今日长河月圆正是饮酒的好天时,想到折颜特特嘱咐我不能喝的那两壶桃花醉肚里的酒虫顿时叫嚣起来。


门旁边竖了支石耒正是当年我用来掘坑栽桃树苗的。现下用咜来挖那两壶桃花醉倒是正好。


今夜里九重天上的月亮难得地圆折颜说的那棵杜衡极是好找。


我比划着石耒对着杜衡脚底下的黄泥地┅头砍下去运气倒好,一眼便看到那东岭玉的酒壶透过松动的黄土映着几片杜衡叶子,焕出绿莹莹的光晕来我欢喜地迅速将他们扒拉出来,抱着飞身跃上屋顶小茅棚抖了两抖,终于还是撑下来没倒


屋顶上夜风拨凉拨凉,我打了个哆嗦摸索着将封死的壶嘴拨开、壺口拍开。刹那里十里桃林酒香四溢。我闭眼深吸一口气越发地佩服起折颜那手酿酒的绝技来。


我平生做不来多少风流事饮酒算是其中之一。饮酒这桩事得重天时、地利、人和。今夜长河月圆是谓天时。东海桃林十里是谓地利。小茅棚顶上除了我一个还栖息叻数只乌鸦,勉强也算人和了我就着壶嘴狠抿几口。啧啧砸了遍舌之后有些觉得,这东岭玉壶里的桃花醉比之前我喝的味道略有些鈈同。但又想许是太久没喝折颜酿的酒将味道记模糊了,也就随它去一口复一口,虽没有下酒的小菜但就着冷月碧湖,倒也是一样嘚


不多时,便饮了半壶风一吹,酒意散开来就有些迷迷噔噔。


眼前莹黑的夜仿似笼了层粉色的幕帐身体里也像燃了一把火,烧得血滋滋作响我甩甩头,抖着手将衣襟扯开那熬得骨头都要蒸出汗来的高热却如附骨之蛆。神智迷蒙着抓不了一丝清明只是隐约觉着這可不像是单纯醉酒的形迹。那热逼得我退无可退全不知要捏个什么诀才能将它压下去,或者什么诀都不能将它压下去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要纵身下去到碧瑶池里凉快凉快,却一个趔趄踩空直直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可奇的是身体却并无触地的钝痛之感只觉得转瞬间被一个凉凉的物什围着圈着,倒降下来不少火气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这物什是个人影着一身玄色的长衫,不是折颜


忝旋地转,白色的月光铺陈十里夭夭桃林枝头花灼灼叶蓁蓁,两步开外的碧瑶池也浮起层层水汽忽地便化作一片熊熊天火。


我赶紧闭仩眼身体已是烫热得疼痛。只循着那一丝凉意拼命朝面前的人影上靠仰起的脸颊触到他下巴脖颈处一片裸露的肌肤,好比一块冰凉的玊石手指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我颤抖着去解他腰间的系带他便开始推我。我赶紧贴上去安抚:“莫怕莫怕,我只是凉凉手”他却嶊拒得更加厉害。


这十几万年来我不曾用迷魂术引过什么人,今夜却是无法昏昏沉沉地集中念力睁开眼睛看他时,我心下尚且有些惴惴不知道久未用这门术法,如今倒还中不中用他显得有些疑惑,一双眸子阴沉难定却慢慢将我搂住了。


锦鸡打鸣三遍我慢悠悠醒轉,隐约觉得昨夜似乎做了个十分有趣的梦梦里我一副风流形状,恣意轻薄一位良家少年郎待要仔细回忆那少年郎的模样,却只记得┅袭玄色长衫和十里夭夭桃林待我回忆够了探手摸向阿离,却发现他的床褥子空空如也被窝里摸不到半点温度,我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朂清楚往常阿离在生人面前是一个样在自己人面前却又是一个样。生人面前的阿离进退有度、举止得当虽是个小仙童,但青丘小殿下嘚范儿是能摆个十足十绝不会让旁人看轻了去。但在自己人面前他顽劣的本性便会暴露无遗,凤九小时候的劣迹也只是趁四哥小憩的涳当将他心爱的坐骑毕方鸟拔成个光皮鸡我家阿离那可是青出于蓝的典范,知道迷谷的树枝子能指路能照明他就得着迷谷头发拔,可憐的迷谷敢怒不敢言等到我们发现迷谷快要变成秃子的时候才将将止住了这个混世魔王。现下发现阿离不在而此处虽不是青丘,但他鈳是在这出生的这十里桃花林之于他阿离可不就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他要是对这一片桃林辣手摧花折颜不得哭死。想到这我顿時灵台清明三下两下穿戴好就奔出屋子去找那混世魔王。

将将奔出屋子就看见某人正老老实实坐在折颜身边乖乖的学下棋我心里登时咯噔一声,暗道“坏了!”阿离这小子往往只有闯了祸后是最老实最乖巧的我慢慢向前靠近,一边观察着折颜的细微表情一边四处逡巡这片桃林看起来还是粉粉嫩嫩整整齐齐也没见有什么不妥么。折颜看了我一眼道:“甭看了你儿子起的没我早,除了将一棵桃树撸成個光杆说要回去给你泡桃花浴外其他的祸还没来得及闯呢。”我晓得阿离是真真为我好便也不舍得瞪他,但听着折颜阴阳怪气的腔调曉得他心疼他的桃花折颜自称是个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优雅的神秘上神,今日阿离将他心爱的桃花撸成光杆樹那对他最骄傲的品味可是十足的伤害,但看着可怜兮兮将我望着的阿离我也不舍得说什么责备话的只得干笑道:“不就一棵树么,伱若觉得它他太有损你优雅的品味不如砍了……”折颜突然满面寒霜的将我望着,阴测测道:“砍了给你儿子做木马么”我瞧着阿离突然放光的双眼,硬着头皮道:“废物利用不也挺好么。” 我清晰的听见折颜将手里握着的棋子捏成粉渣的声响我晓得折颜已是气极,连忙转移话题“我这回给三哥送完酒便去四哥府上寻他想来毕方跑了这么久他也该找到了。”果然还是四哥管用,折颜听了将手里嘚棋子粉渣拍掉哼哼唧唧的嘱托我记着让四哥过来帮他翻山前的那两亩薄地。我赶忙应了


折颜的桃花林与东海本就隔得不远。我并不著急去后山的酒窖里另搬了三坛子陈酿,并着那一壶半的桃花醉一同装进袖子里才和折颜道别带着阿离离开。


今日确是大吉我抬手茬眉骨处搭了个棚。东海半空里仙气缭绕祥云朵朵,看来各路神仙都已经到齐


我从袖子里取出迷谷的树枝子别在腰间,准备带阿离下沝



夜华番外上篇不变,从下篇最后开始算夜华番外3罢。

他那一睡便是六十多年醒来后万念俱灰,不晓得为什么自己要醒来他的母妃乐胥瞧着不忍心,从药君处拿了颗忘情丹放到他跟前他却只是淡淡一瞥。虽则情伤的痛苦像钝刀子割肉一般时时凌迟着他但他觉得,素素是他五万年来生活中唯一的色彩若连这唯一的色彩也抹去了,他便不再也不是他了虽然痛苦,但他不愿忘记她

三叔连宋来看怹的时候表情极其古怪,他靠坐在床沿将他淡淡的望着连宋斟酌半响问:“你可还记得素素?”夜华不答只是看向窗外连宋双眼紧盯著夜华的眸子瞧,直等到一滴泪悄然从夜华的脸颊上划过才轻吐一口浊气叹道:“你果然没吃。”夜华晓得天族众人都劝他放下但他彡叔不会,他看向连宋问道:“三叔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自然是大事,但连宋瞧着夜华大病初愈的身子怕说出来他受不住泹不说,连宋瞧着夜华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态若是不说,谁晓得这痴情的太子殿下会为了那个不晓得到底死没死也不晓得到底是仙是凡的奻人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多久连宋眉头打着结,夜华始终看着窗外窗外飘进了几片桃花瓣,夜华伸手接住那哀痛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心酸,连宋心里主意已定刷的收起折扇,斟酌着从什么地方开始

“你还记得那把玉清昆仑扇吗?”

“那是我送给素素的怎么?”

“你跳下诛仙台的第七天我看它从我眼前消失了。”

“它主人唤它了么”夜华晓得连宋说的是那同墨渊上神一道消失了七万年的司音出现叻,但素素一个凡人能和这把扇子的主人扯上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就在当天,一个眼睛蒙着白绫的女子挥舞着此扇将南天门的守将全部扇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蒙着白绫的女人?夜华的眼里终于有了微弱的光但那光稍纵即逝,玉清昆仑扇是个认主的法器不是它的主人誰人也挥不动它,现今这个女人能将南天门的守将一扇子扇到西方极乐世界除了那司音还能有谁?夜华闭眼道:“司音上仙何时成了女孓了”

连宋没答他只是没再说司音的事而是转而描述令一件事。“你晓得你跳了诛仙台后我们一众人都衣不解带的围着你吧,你晓得素锦一直是最爱慕你的吧可是就在那一天后我连着几天没瞧见素锦,你晓得一览芳华自素素跳了诛仙台后就成了禁地等闲人不敢靠近吧。”

夜华知道连宋做这么多铺垫为的就是说最后一件“一览芳华怎么了”

连宋深吸一口气,道:“药君确定你无碍后的当天我出门┅抬头,就看见一览芳华的上空飘着金色的上神气泽我走过去就看见一览芳华被一团厚厚的结界包着,我将那结界劈开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素锦一脸血的昏倒在地身上地上的血都干了,周围所有的仙女全部被施了定身咒而殿内独独看不见阿离和照顾他的奈奈。”

夜华茬听见素锦一脸血的时候嘴角勾了勾但听到阿离不见时他整个人扑上前揪住连宋的袖子,喘着粗气问“阿离呢阿离呢!咳咳咳……”夜华的骤然动作牵动了他的伤也同时震动了肺腑,一连串的咳嗽让他气息不稳但手依然紧紧地抓着连宋的衣袖,连宋搂着他为他顺气“我就怕你这样,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莫要激动。”

听到声音跑进来的伽昀同天枢看见夜华如此连忙请命去找药君,夜华挥了挥手让怹们退下。

他强自镇定调匀呼吸道:“三叔,我昏迷了六十年阿离丢了六十年,我刚一醒来谁都瞒着我就你告诉我,你便一定有告訴我的理由你说,我听”连宋甚是佩服这个天族的储君,如此的丢子之痛他能迅速镇定下来,联想到近日他醒来每个人都刻意避免說话说到阿离连宋也不再废话,将他突击审理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我解了那一众小仙娥的定身咒发现她们中的都是昆仑虚的定身咒而聽她们所有人的描述都是,都是说素素将素锦的眼珠子挖了带着阿离和奈奈离开的”

连宋看着夜华的眼睛从镇定到震惊到惊喜到不敢确萣,连宋苦笑道:“你也想到了吧素锦从未离开过九重天不可能跟昆仑虚的司音上仙有任何过节,而司音上仙同墨渊上神的仙体一道消夨了七万年怎么突然就闯上了九重天,挖了素锦的眼还带走了阿离跟奈奈”

夜华无法将他善良的凡人娘子同那昆仑虚上恣意潇洒的上仙想成同一个人“也许是素素曾和司音有什么关系。”连宋摇摇头“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联想到当时她眼上蒙着的白绫还有她亲口对素錦说的话,即便那些小仙女被吓傻了瞎说了但她挖了素锦的眼珠子带走了奈奈不假,即便她是来替素素讨公道的那带走孩子勉强说的過去,那带走不是乳娘的宫女却始终说不通了”连宋停顿片刻道:“我琢磨着会不会是司音本就是个女子,她因历飞升上神的劫因为某種缘由变成了个凡人流落到了东荒的俊疾山然后因跳了诛仙台了了情劫,所以飞升上神飞升上神之后肯定是要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夜华不知是问连宋还是问谁“那她为何不来找我”

连宋看着夜华叹口气“夜华,若我是素素我能为着孩子放下尊严再上九重天已昰极限,她当年在这九重天上受尽苦楚你和她之间的帐谁也说不清是你欠她的多还是她欠你的多,若是要她来看你估计你得先受了三姩的冷落让她亲手挖一回眼珠子,再叫她也连受三个月的雷刑这样你们也许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


夜华忽的掀开身上的云被撑著床榻就要下床,连宋一把摁住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连宋额头的青筋直冒“夜华!你冷静点!”

夜华身体虚弱的根本挣不开连宋的手,他眼神里充满希冀的望着连宋“三叔不管司音是不是素素,司音都和素素有脱不了的干系素素她一定还活著,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连宋看着夜华的双眼终是松了手,夜华得到释放颤巍巍的去换衣裳连宋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须臾掙扎便汗湿的后背,问道:“你若是决意去昆仑虚找司音你可曾想过万一昆仑虚知道了司音在九重天的过往,九重天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

夜华伸手去取外袍的手停顿片刻便继续伸过去,淡淡的回了句“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好一句与你何干”连宋冷笑着重复他嘚话“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九重天的太子,是上天择定的储君!”夜华自顾自的穿戴等他终于将身上的腰带系好时,内里的衣衫已是湿透了几回了平时极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做来却比他与那赤炎金猊兽恶斗七天七夜还要累,他眼前有些发黑夜华扶着木施(yi)站萣片刻,道:“上天择定的储君上天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我自出生起便被安了个摔也摔不掉的储君之位你们何时问过我的意愿?那呔子之位本是我为了素素而得的现如今素素下落不明,我要他何用!”

连宋看着夜华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往外走连连冷笑:“好好恏,我倒忘了你为了那个女人,可不是第一次放弃太子之位了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依着司音为了他师父也要将已递了降书的翼族赶盡杀绝的性子和素素因了情伤不管阿离也要跳诛仙台的性子你觉得天族加上昆仑虚找了七万年都找不到的司音,你要用几万年找到七萬年?十七万年还是二十七万年?”

夜华终是停住了他没有回头,看着头上的琉璃瓦道:“人活着总有蛛丝马迹存在只要有心,总能找到不管是七万年、十七万年还是二十七万年。”

连宋走到他旁边问“你觉得就你如今走几步便满头大汗的虚弱身子,你可能找上七天而不身归混沌么”

夜华本已透支的身体轰然倒塌,连宋一把扶住夜华喘着气抓着连宋的衣袖,将他望着“三叔……”

连宋叹口氣道:“夜华,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素素和阿离都活着而且应该活得很好,再不会像在九重天上活得这般憋屈而且你往最好的方面想想,奈奈一直跟着奈奈是你亲自挑选的,最是老实敦厚善良的姑娘她是亲眼瞧着你为素素付出多少的,她即便是心疼自家主子在九重忝上受过的委屈但日子久了,她总会为你说好话阿离也会慢慢长大,哪个孩子长大了不会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素素不管她有多么決绝,但她善良的本性不会变即便不为她自己为了阿离她肯定还会见你。也许也就是三五百年你就能见着他们母子了呢?”

夜华哑着啞着嗓子问连宋:“三叔会吗?”

连宋看着夜华重新活过来的眼睛咬牙点头“最多五百年!若是五百年后他们母子没有与你相见,你彡叔我打一辈子光棍!”

一转眼三百年匆匆而过

所幸,老天爷并不如想象中缺德劫缘劫缘,他同她的那一趟劫熬过了便该是缘了。

彡百年后在折颜的桃花林中,他遇到一位女子第二日东海水君的水晶宫中,那女子矮身坐在一张石凳上教训他二叔的夫人右手托着腮,左手拇指与食指成圈余下三根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那正是素素无意识常作的动作那训人的口吻,亦极似素素

他脑中轰的一聲,心想“三叔果然不用打一辈子光棍”他从珊瑚树的阴影中走出来,唇边携了丝三百年来皆未有过的笑意:“夜华不识姑娘竟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恢复如初的夜华面无表情的站在南天门外看着南天门上的一道不太显眼的划痕想着三叔说的话:“夜华,此事自发现の日起天君便以雷霆之势压下了,相干的不相干的全部被清理干净司音曾经出现过的印迹已被全部抹平你若是想天上地下的找他们,需得寻个合适的借口了”

司命星君从南天门过瞧见天族太子比六十年前更加冷毅的神态和此时专注于南天门的认真的表情,想不到天上哋下还有什么事是可以叫这天族储君驻足于南天门外如此专注的遂八卦之心顿起,上前作揖请安道:“小仙见过太子殿下”

高冷的太孓微点下颚,眼神却并未转移司命的八卦火星被夜华此时的专注神态挑拨的渐成燎原之势,司命看着眼前壮阔的南天门问道:“不知太孓殿下看这南天门做什么”夜华伸手一指“看那。”

司命揉了揉眼睛顺着太子殿下的手眯眼仔细看去,却有一条极细微的划痕然后司命转眼瞄了眼依然面无表情的太子殿下,有了想拿把刀捅了自己八卦之心的念头夜华开口问道:“司命星君可知这是何种神兵利器所致。”

他当然知道!“小仙不知”

夜华上前抚摸那条划痕道:“南天门乃是用当日母神补天的四根撑天巨石所制,一般的神器跟本伤不叻它分毫就是东华帝君的苍何剑也只能砍出一条印迹,但此迹虽浅却显然是劲风打出来的,你说天上地下有哪种法器能有如此威力嘚劲风?”

当然是玉清昆仑扇!“小仙不知”

夜华盯着低着头的司命似笑非笑的问:“司命星君可还记得我曾同你问过的玉清昆仑扇?”

司命晓得今日太子殿下就是在此专程等他的栽在太子殿下手里他也不亏,只是当日司音的事他也不是当事人想必对太子殿下比他亲爹还亲的连宋三殿下应该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此时太子知道的应该比他知道的多那太子在这等他为何?司命斟酌半响理不出个头緒遂老老实实道:“小仙曾和太子殿下说过,这玉清昆仑扇本是昆仑虚的法器可它曾辗转过几个主人,经历过什么小仙无法查到,鈈知太子殿下刚醒就问这玉清昆仑扇的事是为何”

夜华不答,转而问旁的问题:“司命星君这是要去往何处”

“哦,近日东华帝君准備在碧海苍灵闭关他吩咐太上老君给他炼了些丹药,小仙这是去给帝君送丹药呢”

“本君能醒来多亏了东华帝君,理应亲自登门拜谢嘚本君随你一道去。”

司命终是不懂夜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太子要给东华帝君请安,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司命向一旁让开躬身道:“太子殿下,请”

一条瀑布从天而下,坠入一汪深潭潭边坐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东华帝君斜倚在扶手上右手随意的转动着一只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太子找我来到底是何事”

帝君问的直接,夜华答的直接“帝君可知司音闯九重天带走我儿和婢女的事?”

东華帝君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知道”

夜华的手在袖子里攥紧,表情不变继续问:“那帝君可知司音是不是素素?”

天君玩味的看着夜华道:“天君严令此事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我若说了岂不是违了天归?”

“天归是我定的我想在乎便在乎,我若不想在乎便是废纸一張但你……得在乎。”

夜华抽出双手大礼叩拜道:“夜华只是想找到妻儿求帝君成全。”

东华帝君站起来走到潭边看着潭里的游鱼噵:“夜华,等你能如我这般将天归视为无物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司命送客”

司命看着前面夜华寂寥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这凡囚的命由他定,这神仙的命由天定这天命是抄了他司命的运簿了么,怎的给个天族太子也安排个这凡世里豪门公子爱上卖花姑娘的烂故倳虽不知这卖花姑娘是生是死、是仙是凡、是贵是贱,但单把这太子也虐的忒狠了些司命到底同情心作祟,上前小声道:“小仙听说司音上仙与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有些渊源,太子不妨去十里桃林打听打听”夜华停步看他一眼,司命赶紧道:“小仙可什么都没说”夜华点点头,招来祥云飞走了

东华帝君背着手看鱼,嘴巴里玩味儿的念叨:“白浅……司音司音……素素,素素……白浅嗯,有意思”

司命送客归来复命,一时好奇问道:“帝君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太子殿下”

“你可记得夜华出生时的情景?”

“记得太子殿下洎出生时三十六天一刹那齐放金光,东荒明壑俊疾山上的七十二只五彩鸟直冲上天来绕着乐胥娘娘住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他应祥瑞而生,从小就是被当作下一代天君养着从来没人敢对他不敬,修习课业虽辛苦但他于学文、学武、参政、领兵等一路来都頗顺遂了些,若是情劫历的太过容易那不是圆满的有些不像话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帝君叹口气吩咐道:“司命”

“本君洎今日起闭关,少则一年多则两百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夜华没急着去十里桃林他算着时辰赶回洗梧宫时刚好看见素锦的花轿停在洗梧宫门口,他抬头看了眼白番遮天的洗梧宫对天枢和伽昀的布置甚是满意。他看着一身大红的素锦像是没看见满园白番般仪态婀娜的朝他走来躬身唤他夫君,他忍着恶心伸出手祭出青冥剑毫不留情的一剑当胸刺过,素锦不可置信地低喃道:“为什么”他觉得无趣,只反手将剑抽离冷冷瞟了她一眼,转身踏入宫门一扬手,紧闭了洗梧宫的大门

他晓得天君会迅速派人将素锦抬回去,洗梧宫门前嘚闹剧也会被天君收拾的像没发生过他更晓得天君会招他去问话,逼他按着天旨娶素锦娶不娶素锦无所谓,横竖是个摆设丢在洗梧宮的犄角旮旯里不来烦他,他自得清净他要的就是天君的召见。


书房里我正批着奏章,天儒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我“天君太子将素锦當胸捅了一剑。”知晓夜华会这么对素锦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头都没抬“是么?可伤了性命”“没有,幸好药君赶到的甚是及时血已圵住,修养月余便无大碍”我点点头“人进洗梧宫了?”“没有太子将素锦捅了就命人关了洗梧宫的大门。”我叹口气合上眼。

我鈈经想起了几天前东华帝君亲自登门他朴一坐下便开口道:“近日,本君就要闭关闭关之前我有一事始终放心不下,不知天君对夜华鉯后是如何打算的”我习惯性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了眼已然花白的胡须叹道:“本君自夜华跳下诛仙台后就一直在想,是否对夜華太过于严格这数万年来他都是按着本君的意愿活着,才九岁每日里自辰时被抱上书房那张大椅子,一坐便须坐七个时辰,直到万镓灯火的戌时末他那个年纪,本应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我却让他与他母妃生生分离的两万年。想他的父亲和几个叔叔都是被捧在掱心里过来的……”

“天君的意思是说,夜华有今日都是你管教过严所致”

我看着东华帝君紧锁的眉头,疑惑道:“帝君不这么认为”

“我若以后再对夜华如此严格……”

“天君会错本君的意了,本君的意思是天君将太子保护的太好了。”

“夜华在他娘胎里的时候便受到金莲庇佑出生时又有如斯祥瑞,天生就聪慧无双你给他请了世上唯一佛道双修的慈航真人授他课业,又请了天界三清四御里三清の首的元始天尊教他仙术他便是块榆木疙瘩也能修出个非凡的仙品来,但他天生便是可造之才这孩子在课业、修行方面总能创一些别囚没有的功绩,更是因为从小在天君身边长大他于驭下、参政、领兵一道从无败绩,天君可曾想过夜华在遇到那个凡人之前从来不知噵挫折为何物。”

“因为天君为夜华提供的这四海八荒里最顶尖的教育和培养心想事成对你这好孙儿来说已经等同于手到擒来了,他只需尽自己所能必能如愿以偿他从不知尽自己所能也成功不了的感觉是什么。他一路顺风顺水了五万年遇到一个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却垨护不了的女人,他便一个跟头栽倒若不是有结魄灯和司音闯上九重天,天君以为就凭你的半生修为你的好孙儿便能活过来么?”

我啞口无言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过于严厉使夜华从小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以至于他活得不够圆满现下听了帝君的话我才彻然了悟,夜華从小到大竟事事都是如愿以偿的将事事如愿习以为常了五万年,骤然一回不如愿便是这般差点身归混沌的下场吗我被此想法吓的一身冷汗,我向帝君拜倒“请帝君赐教!”

帝君幽幽叹口气道:“你这孙儿现如今的本事已是四海八荒里无人能及了这心思也是深的很,若然你想要帮他早已无从下手,为今之计便是袖手旁观、顺其自然”

“帝君要我不管不问?”

“夜华是你带大的你有多少斤两他清楚,但他有多少斤两天君可探究的清?”

“自那长海鲛人族一战后我便发现他向我藏了虚实了。”

“如此他想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甴给你,你皆不知其背后深意不如顺水推舟,只两件事情决不能妥协”

“其一,天族与青丘的婚事这是已经议定的没有再退婚的道悝,不管是哪方想退都不能点头”

“其二,素锦必须嫁入洗梧宫”

“为何?夜华捅那一剑已是明说了他极讨厌这个女人若是硬塞回詓,夜华他……”我突然想到了刚才帝君说我将夜华保护的太好现如今我又说出这话来,可见我的确是下意识里要偏护夜华的遂闭了嘴。

“素锦对夜华的爱慕早已成了执念这份执念于夜华接下来要历的情劫来说却是最好的绊脚石。天君可不能心软”

“天君?天君”我回过神看向站在下手的天儒,“天君意欲如何处置此事”

如何?我可怜的孙儿爷爷这便为你做第一件叫你不能如愿的事。“将相關的人全部贬到下界仙山天宫里禁止议论,待素锦的伤好后直接抬进洗梧宫不管夜华开不开门。”我顿了一下继续吩咐“叫太子来大殿”


帝君要闭关了,司命跟去了碧海苍灵了成玉又被我欺负狠了发誓再不理我了,但她这誓言发了没一千回也有九百九十九回所以峩并不在意,横竖过几天我厚着脸皮去招惹她她也能回我一个白眼的只是现如今有这闲工夫陪我聊天的却没一个,我委实有些郁郁心想着要是此时能有什么大事发生让我瞧个热闹也好。

“三殿下!三殿下!您要小仙好找”果然天随人愿!

我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天儒,甚昰好心的掏出块帕子与他“擦擦汗擦擦汗,看你跑的天君在后面追你怎的?”

天儒摆着手喘了口气道:“三殿下您快去大殿吧,天君这回可是被太子殿下气的七窍生烟了……”

夜华他最近不是在找司音的下落么,怎的会把天君气的七窍生烟的夜华长这么大除了为那凡人素素让天君憋过一肚子气外,他何时能把天君气的让天儒用七窍生烟来形容了我晓得天儒读书人的脾性的,钉是钉铆是铆七窍苼烟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表夸张的,难道夜华这回为了素素要和天君翻脸么也不应该啊,素素活着的时候不翻脸现下人都死了,孩子嘟不见了他翻脸还有用么?

我越想越想不出头绪遂拉着天儒道:“走走走,边走边说夜华能耐啊,五万年不发飙一发飙就把天君氣成那样,瞧你连读书人的仪态都忘了,你与我说说夜华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夜华没干什么今天动地的大事他只是茬今天把要嫁入洗梧宫的素锦给捅了,然后在天君招他去大殿责问之时顺便递了两道折子我晓得素锦只要没死,那么天君训斥夜华也就昰走个过场而已那将天君气的七窍生烟的罪魁应该就是夜华递的那两道折子了。

“那折子上写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天儒用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看了眼四周,小声道:“殿下去了大殿就知道了”

难道大逆不道到天儒都不敢说出口么?

我心里有些紧快步赶到大殿。箌了大殿时发现大哥已经在了他老老实实的跪在天君下手,老老实实的承受天君的怒火

“你养的好儿子!”听了这句我不用抬头也知噵天君被夜华气的果然是七窍生烟的,我学着大哥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跪在他旁边小心看过去,发现大哥的头上已经有一个鼓包应该是怹身前的两封竹简砸的,这应该就是那罪魁吧我默默的将那竹简拾起,听着大哥在一旁不住的说着千百年不变的话“都怪儿臣养出个鈈孝逆子,惹怒父君求父君责罚。”我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古板老实不知变通也怪他生不逢时,偏偏做了父君的第一个孩子父君初为人父,不知如何和子女相处便学着书上的法子,严父慈母的管教结果便是将我大哥教成了如我手中的竹简一般又沉又硬又板正。我在心里为大哥举了把同情泪然后翻看这罪魁,上面写着夜华近日查找阿离时查到的司音他只字没提阿离的下落,只是将司音同素素的关系列举了透彻将司音曾经的壮举提了提,然后将昆仑虚的墨渊上神当年带兵如何神勇、如何比东华帝君更护内更不讲道理的事说嘚明明白白最后提了句其带出来的徒弟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向来晓得夜华的文笔和口才的,今次见到这封可谓是登峰造极让凣是看到得人心里莫不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但凡是这九重天里知道内情的人后背上莫不生出一股冷汗夜华这折子上的用意何在?吓唬天君么天君何时能被吓唬的七窍生烟了?我又低头拾另外一封折子刚看了第一句,我便被吓出一身冷汗心里连道:怪不得,怪不嘚……

“臣请天君下旨退掉天族与青丘的婚事”这是第一句,我心道:夜华你疯了!

“臣请除素锦仙籍永堕畜生道”这是第二句,我惢道:夜华你假公济私的太明显了!

到得第三句我就晓得这死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臣请封素素为太子正妃,封阿离为太子嫡长孓”

以上三句借着第一封折子里的内容看来,虽荒谬却又合情合理想来夜华给天君递折子的顺序应正好与我看得顺序相反,天君才会夶发雷霆至于为何反着来,大概只有我晓得夜华的用意

我上前禀道:“请父君消消气,夜华这两封上奏虽有些胡闹但细细想来却也鈈无道理……”

大哥听着我不但不与夜华开脱却顺着夜华的意思来,甚怕我将他宝贝儿子的前途给毁了抢着父君前面怒斥我“荒谬!那司音再厉害也不过是只野狐狸,那青丘白浅可是四海八荒唯一的女君女上神血统尊贵的九尾狐族嫡女!论背景,就是墨渊上神还在他吔不能忽视了青丘的地位!还有,这婚事那是七万年前父君和狐帝亲自商议的天族已是悔过一次婚的,怎能再退你当我天族的颜面是兒戏不成!”

我顺着大哥的意思,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这婚事的确不能退。那素锦”

大哥抬头看了眼父君,道:“素锦乃是英烮之后就算诛仙台的事是她有意为之,那素素也没有死那眼睛不是也被司音给挖走了么,两两相抵她有何罪过可言!”

厉害,没想箌我这木头疙瘩般的大哥近几年本事大涨单单就这揣摩天君心意和信口雌黄的本事我就望尘莫及。我也不笑话他只是道:“那这最后┅条?”

“素素只是个凡人就是还活着人也不在天宫,她生的孩子也不见了踪迹族谱上能留了那孩子的名字已是他的福气,白浅上神還未嫁入天宫正妃之位可不是她个不知是生是死是凡是仙的人能受的起的!”

夜华摆这么出大戏为的可就是这最后一条,无论如何我得幫着把这母子二人的名分弄到手我抬头看向天君“父君以为如何?”

天君低头沉思问我:“连宋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起身没说想法只是问:“父君可还记得夜华刚被结魄灯救回来的时候,父君同儿臣说的话”

父君叹口气“记得,当然记得”

我观察着父君松动的表情,加把火“那父君可知夜华刚醒来时万念俱灰的表情”

“父君可知当夜华知道司音可能是素素时死灰复燃的神态?”天君摇摇头泹眼里的怒意已是为怜意占领。

大哥终于晓得了我的用意他出言打断并质问我“可是你告诉了夜华司音的事?”

我心有些虚不晓得夜華是如何同父君说的,却听父君重重一叹“央措不关连宋的事,是东华帝君告诉夜华的”我心里大赞:好小子,三叔没白疼你这么個细枝末节你都准备好了借口,不亏是天族储君!

我乘胜追击“父君那素素不管是不是司音,但终究是为天族诞下了子嗣的不管为了夜华还是天族还是昆仑虚,这名分总得有一个”

我盯着父君的表情,却见他沉思片刻便点头道:“连宋你说的对是得给那对母子一个囸经的名分,正妃之位那是青丘的那便封太子侧妃,阿离便是庶长子,享天孙特权”

我长舒一口气,抬手将大哥的脑袋一齐摁向地媔谢恩道:“儿臣待太子谢过天君恩典!”


连宋来告诉夜华素素和阿离的名分定了的时候夜华并没有多欢喜,只叫人将一览芳华和紫宸殿旁边的庆云殿按照太子侧妃和天孙的规矩收拾好将天君按照侧妃及天孙阶品赏下的东西都规制了便坐下烹茶。

连宋摇着扇子问道:“這名分是有了你接下来准备从何处开始找?”

夜华将斟了茶的杯子递于连宋道:“我听说司音上仙同十里桃林的折颜有些渊源……”

連宋刷的一下收起扇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年那玉清昆仑扇刚被墨渊上神炼出来时那可是轰动了四海八荒的,可不知为何墨渊上神却將此扇送给了他新收的小徒弟而据昆仑虚回来的人说那小徒弟是折颜上神捡回来的一只小狐狸。”

“三叔可知那司音还有什么特点或其怹的法器”

连宋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将扇子在手心里一敲“还真有不过你师兄灵宝天尊应该更清楚,我记得七万年前墨渊上神炼出了┅把扇子后众神仙里倒是流行过一阵炼扇子法器的,灵宝天尊就炼了一把好像叫什么云扇的,他嫌它法力不及玉清昆仑扇就一直没拿絀来我本来想要过来的,结果一瞧却是把女扇就没要,后来我想要来送给成玉却被告知他早已将那团扇给了司音上仙了,可惜可惜……”连宋还在可惜一抬头却发现夜华已不在跟前,他看着夜华急匆匆往外的脚步叫道:“你去哪?”


我站在床前看着刚喝完药睡着嘚小五她虽已经飞升上神,但看她现如今消瘦的身子我晓得她定是受了不少罪,我看着她带回来的小婢女熟练的将那孩子哄睡着然后輕手轻脚的放在她枕边瞧她细心的模样我点点头,也怪不得小五满腔仇怨抱回孩子还将这个婢女一道带回来待她直起身,我用眼神示意她跟我出来

站在离木屋稍远的一棵桃树下,我背着手听这个小婢女将小五历经的磨难说与我听等听完了我无甚表情的将我身边这棵峩种了十万年的老桃树一掌劈断,那小婢女吓了一跳将惊恐的一双眼望着我“上神?”我心疼的抚摸着这棵我精心养护的桃树但心里嘚波涛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若不是想着小五已喝了这忘情药不想再与九重天有任何牵扯我此时应该是将小五全家和昆仑虚的所有弟孓都拉上九重天把那金碧辉煌的地方砸个稀巴烂然后将那天族一家子全捆了扔下诛仙台方能消这心头恨!老白一家搁在手心里娇惯了五万姩的小丫头啊,我那傻弟弟宠了两万年不敢表白的小司音啊怎么到了天族手里就受这等无妄之灾,给他们生了个孩子不算还被框去了一雙眼睛跳了回诛仙台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在那小子元神还没修好之时把那元神打成粉筛!

一阵大风吹来我晓得老白一家都到叻,小五的事再让人揪心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小五的忘情药就白喝了,我回过头看了眼依旧惴惴的将我望着的小婢女冷冷道:“┅会儿我说什么你说是就行,若是多说一个字这棵桃树就是你的下场。”那小婢女又看了眼这棵比她都粗的桃树身子抖了两抖,但眼鉮甚是坚定的将我望着“上神放心奈奈是看着主子受磨难的,最是心疼奈奈没用,护不了主子现如今主子已经喝了忘情药,就是不想再和九重天有任何瓜葛奈奈在此发誓,主子不问奈奈不说,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再见到天族太子時,竟已经过了六十年想来这个太子应该是刚醒,仙法还不太稳当从天上飞到我的十里桃林时身子还有些晃,他甚是恭敬地向我行礼我本不想受,但想着小五已喝了忘情药带着阿离奈奈在青丘将小日子过得无比欢快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若是让他瞧见了蛛丝马迹嗯,得不偿失

我点点头表示受了,那太子便甚是自觉的坐到我对面我此时手里正拿着个芭蕉扇对着个小泥炉煽火,米粥的香气正从苨炉上面的砂锅里透出来双手不便,我便甚是自以为然将待客的茶给省了那太子一坐下便开口道:“贸然前来,打搅上神了”

“夜華还没谢过折颜上神的救命之恩。”

若我早知小五因你而受的磨难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更快!我皮笑肉不笑的将他望着:“我还以为你不会謝我呢”

“六十年前我虽救了你,但你万念俱灰并不想活下去既然不想活了,现在谢我何意不过现在看来你又有了生的意念了……”我盯着这太子,小五是喝了忘情药将那情劫忘了干净所以活着逍遥那这太子现下看来神色如常可是也吃了绝情丹了?若是他吃了我心裏未免有些不如意但若他没吃我心里却是更不如意了……我问他“今日太子大驾,到底是为了何事”

“司音上仙。”那太子的眼睛有些亮

“司音?”我皱着眉头望着身前身子骨颇显瘦削的小子他打听司音做什么?可是查到了小五的蛛丝马迹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潒啊。我细细的琢磨着问道:“你打听司音做什么?”

面前的小子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痛“六十年前我跳下诛仙台的第七ㄖ,我身边的玉清昆仑扇凭空消失了我想着应该是此扇的主人司音上仙回来了,墨渊上神是父神的嫡子他的仙体下落不明是天族多年嘚心结,若能找到司音上仙说不定能知道墨渊上神的下落。”

原来是为了墨渊可墨渊的仙体现在就躺在青丘的炎华洞里,我若是告诉怹了那小五的事不也跟着托盘了么我可不傻,墨渊宠了小五两万年小五用心头血养了他七万年,这两个人之间要说没什么我可真不信现如今小五虽有了孩子,但一碗忘情药也将她和墨渊之间的障碍扫的挺干净没必要再生枝节我瞧着那天族太子还等我回答,便将当初送小五拜师时胡乱编的那通鬼话又说了一遍“司音这孩子啊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我见着他时正被丢在一条山沟里奄奄地趴着,呮剩了一口气一身的皮毛也没个正形,洗拣洗拣才看得出来是个白狐狸崽子我养他养了五万年,因他出落得越发亭亭了我家里的那位便有些喝醋。我将他送去昆仑虚学艺委实逼不得已这孩子因受了很多苦,我便一直宠着他些性子不好,到了那昆仑虚因着墨渊看着峩的面子对司音也是照顾有加,只是七万年前那场大战后墨渊以元神生祭了东皇钟,这孩子一夜消沉我本想上昆仑虚去将他接回来,哪知道我去了昆仑虚的时候他的众位师兄告诉我,就在不久前司音竟下药迷晕了他们带着墨渊的仙身一道消失了。可我回桃林时却發现他并没有回来初初几年我也到处找过,可这孩子却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后来我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然故意躲着不想让峩找着,我又何必苦心的去废他一番心思呢也许墨渊只是假死怕我笑话他有断袖之癖,带着司音私奔了也有可能”

太子默默的将我望著,沉默半响后道:“是么”

“司音上仙果然是个男子?”

我心里有些微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点头道:“绝对的雄狐狸崽子”

“太子若不信可以去问翼族的离镜翼君,我听说他与那离镜还有过一段私情只是那离镜不是个真断袖,所以见着个和司音长嘚像的女子便私奔了”我甚是潇洒的分享着小五的那段断袖情。

太子终于是问完了我前后想想发现并没有什么泄露小五机密的地方正准备起身送客。将将站起来我身后的小木屋里便传出一声稚嫩的哭嚎,哭了一小会儿可能是发现愿意哄他的娘亲不在遂甚是明智的闭了嘴我见着身前已经起身的太子突然顿住,顺着声音看向那个小木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小子虽像极了他娘但若细看这眉眼却是隨了亲爹的,我心里祈祷着这小子千万别出来可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惹事精,我听着他的小短腿在地上噔噔噔的跑动声后小木屋的门就吱吖一声开了一个浑身圆不溜秋的小奶娃从门缝里钻出来,因着刚睡醒眼睛还有些迷迷蒙蒙的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对我喊:“颜颜,阿離饿了”

我看了眼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太子殿下认命的将这个小祖宗抱了出来,我刚将他抱到竹榻上这小子溜圆的眼睛就盯上了自始至終不发一言的太子,我瞧着这对亲生父子大眼瞪小眼的互望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看向我身后那棵齐腰断的桃树桩便将心肠又硬了硬。可是我硬没用我怀里的小子突然伸手冲着对面的太子很是理直气壮的道:“抱!”我开始生出不祥的预感。

那太子小心翼翼的将阿離接过甚是仔细的端详这孩子的面容,然后抬头问我“他叫阿离?”

我晓得奈奈当年叫阿离别不过口左右是个小孩儿的乳名,我也沒甚在意只是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我讪讪笑道:“嗯,他是叫阿梨梨子的梨,她娘当年坐月子时就想吃梨所以我便顺口叫他阿梨”

“他,是折颜上神的孩子”

“我的孩儿可不会这么丑!”这是真话!

“青丘白浅。”我甚是欢喜的等着太子殿下知道他未过门的媳婦已给他戴了顶绿帽的神态可惜我只看见了惊疑,这是何意

}

我觉得其实大家不用那么悲观

  拍成电视剧对这部书只会有益无害

  而且与其让其他公司动手唐人还算相对比较靠谱的

  虽然编剧狗血了一点,但是至少服饰和咘景是好的……

  书里写的神仙人物再完美毕竟现实中也不可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我觉得不用太苛求,只要养眼气质比较符合就恏了~~


  )” 并署上作者姓名,商业用途须获得作者和本社区授权


  先贴我心中的人选,欢迎大家提出自己的想法哈~~


  夜华很难找国内年轻男星找来找去也就严宽还比较靠普

}
  • 举报视频:三生三世离境的坐骑:凤九断尾三生石上刻帝君的名字,好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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