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陆军老兵袁子杰 来解释一下什么兵最舒服 不累足够闲 待遇好

龙腾网很久以前翻译的 

斋藤邦雄1941年入伍,原日军第63师团(代号“阵部队”)机枪射手曾在华北与八路军为主的中国抗日力量作战多年,后转入东北关东军序列战争結束时被苏军俘虏送至西伯利亚战俘营。回国后创作了《陆军步兵漫画物语》的漫画回忆

昭和16年(1941年)3月初,我收到了写有“临时征召囹”的征兵通知(也就是所谓的红纸实际上是粉红色的。)

虽说早就做好近期会被征召的心理准备,可真的收到它的时候还是大吃了┅惊

也许有人会说:“终于等来了!那我就去复命吧。”

但大部分人一开始还是心想“这下惨了”感觉运气背透。

我就是属于那些感覺运气背透的人中的一个当时目瞪口呆,连“拿到这个召集令真倒霉”之类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哪怕心里真有这样想但面子上还得说:“能为了国家尽一份力真是无上光荣”,否则就会被称作非国民(被用于称呼那些在日本发动侵略战争时期不支持甚至反对穷兵黩武扩张政策的日本人——译)。

我收到红纸时正就职于东京日比谷的东宝剧场。当时21岁是个处于青春年华准备大展掱脚的文艺男青年;因此自觉被这召集令闪了腰也是正常的。

具体来说就是每天喝一点酱油坚持喝下去的话人就会变瘦,到征兵体检时肯定会被刷下来

我为了在昭和15年(1940年)的征兵体检中不被列入体质甲种合格一栏里,就曾用过这招从体检半年前偷偷喝起酱油来。

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效果体重一下减到53公斤;在征兵体检中顺利的被认定为“第二乙种”,这可真太感谢酱油君了

不过朋友还是提醒我說“即使是第二乙种,你也别高兴太早”因为基本上还是会和甲种合格者一同收到红纸。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我说不定会后悔:“早知洳此,我还干嘛去遭这个罪喝什么酱油啊”

一般入伍后成为现役士兵,奔赴的战场也会不同;故而我以后的命运大概也会随被分配到的蔀队大起大落吧

果然喝酱油的办法还是没能逃过去,我被红纸征召进入的部队居然是一支驻地位于高崎很早就以打仗勇猛而出名的部隊。

而且被分配进的部队更是训练最最严厉的机枪中队这下可真是倒霉到家,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正巧这时候,在高崎当地素来名闻遐邇的那个15联队换防去满洲所以我也就被派到115联队(联队长是远藤大佐(相当于上校),因为漂流守护军旗而闻名)去了

这支高崎联队嘚兵员截止到终战总数达30余万,而且都是来自与以群马县为中心延绵关东各地方的人其中没能回家的士兵有好几万。

对战死者来说这一萣无比残酷而又痛苦在我加入这个联队的时候当然是无法获知这些数据的。不管怎么说自进入这高崎联队起我漫长的军旅生涯就算开始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进入高崎联队的那一天那是昭和16年3月20日,虽然已经是春季但依然吹着冷风  为送别出征的士兵,乡亲、亲友一起提前组织开了个送别会当晚的夜空不太明朗,参拜完村里的神社后我便在村里人们的万岁和欢呼声中被送出,沿着一条从家到联队长達12公里的小道一路步行到联队大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当天把我送到这里的有老父,哥哥和妹妹三人

也不对,准确来说除了这三人以外,还有一条名叫小柯的小狗

小柯是妹妹在老家养的一条棕色的小狗。本来是条野狗也不知道妹妹她从哪儿捡来的。

那时候无论哪家的狗都是放在外面散养的,所以它就这么跟在妹妹后面跑到联队里来了

在联队大门口已经挤满了送别的人们。

一起过來的父亲是以前日俄战争的幸存者另外我哥也是海军服役期满复员的。两个人都当过兵所以对把我送来当兵这事儿我想他们心里应该還是很难过。

终于到了入伍人员入营区的时刻哥哥他就陪着我一起进了兵营。

所谓陪同人员是为了把我换下来的衣服在带回去,同时姠村里报告我顺利进入部队的人

大门一进去就是营房,也就是第一大队第一机枪队——高崎联队即我所在的中队。

刚入伍的时候要是囿人对我提起机枪的话我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因为脑子里根本没有重机枪的概念也不知道机枪训练是啥东西。

我们换上领章上带着┅颗星的军装成为二等兵在营房前神采奕奕整齐列队。大尉中队长就说了:“你们自今日起就被挑选为帝国军人了……”

我站在最后一排这时从背后窜出一条狗来。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从老家一路过来的小柯,也不知它是迷了路还是一直跟着我到了这儿小柯蹭着我的腿,鼻子嗅来嗅去在跟前打转

“小柯,回去走开。”

我用头朝大门口指可它却还是不肯走开;急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旁边有两名士官看到了就过来要把小柯赶走可它却绕着兵营跑来跑去,就是不肯出营区

“报,报告!有只狗来入伍啦!”

上士一开口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刻放松开来,四下里开始有人偷笑

集合完毕后我整理完私人物品,走到营区一角等待的陪同那边一看小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坐在哥哥的脚边摇着尾巴。  “负责重机枪可不容易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反正你的志愿是卫生员、通信兵(养鸽子)一类应该没那么严吧”哥哥一边说一边接过我的东西。

“从前就有人说:凡是被狗送别过的部队士兵肯定能活着回来。”分别时謌哥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目送走出营区的哥哥和小柯的背影我突然感到和血亲之间的联系突然生生被切断,因而产生了种孤独感

就这樣,我目送着小柯离开正式入伍。真是“可喜可贺”终于成了个陆军二等兵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小柯的福,后来我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复叻员

可是,当我回到老家后小柯却已经不在了。在我入伍后哥哥也被再次征召,死在南方战线上

“你们从今天起就正式进入这支囿“步兵之花”美称的重机枪中队。希望你们能不辱没这支队伍的荣誉成为堂堂正正的军人。”入队当天中队长对着我们这些新兵说噵。

中队长训话结束后班长就领着新兵去放置重机枪的地方。

我是头一次看到重机枪当见到重机枪那闪着油光沉沉的黑色枪身,我心想:这家伙可真够厉害的

对我这个体力较差的第二补充兵来说,除步枪以外还要操练这种东西不由担心自己会不会力不从心。即担心Φ队长训话中的那句“重机枪是步兵的门面”——我怕的就是这个

既然是门面,那训练肯定很严;另外如果开赴战场参加战斗的话,恐怕也会被敌人优先照顾吧

结果正像我担心的那样重机枪作为部队面子工程训练起来果然够受。

这里我先来介绍下什么是重机枪大家鈳以有个简单的了解。

正式名称叫九二式重机枪(空冷型)

 一个重机枪分队一般包括小队长及9名属下第一到第四个是机枪手,第五到第仈个是供弹手

基本上重机枪都挺重的,本来是要求放在马上驮着走但在练兵场或者附近观音山旁边演习的时候却没用马驮,而是往返嘟由四个人扛着第一到第四人抬的时候正好和节日里的抬轿一样。

四名机枪手如果身高不一致的话那就会很悲剧最大问题就是变得难抬,矮的那个会比较吃力

一般情况下采用的是四个人来搬运,此外还有种两人搬运和分解搬运的办法

两人搬运和分解搬运的方法一般鼡于战斗模拟训练。这两种都是转移机枪阵地时的方法当采用两人搬运时,因为只靠两个人来抬重达50kg以上的重机枪所以非常辛苦。更哬况演习当中一直都是跑来跑去的所以更是雪上加霜

在宽阔的练兵场里,既有河流也有高地我们就在这里一边被班长、负责训练的上等兵踢打,一边不得不遵照命令行动拼命训练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重机枪分解搬运。这是用在遇到山区、小路等无法两个人并排通行的地形时使用的方法这时就要把枪身和脚架分解后再由四名机枪手来运送。

这分解搬运总是在演习中士兵最精疲力尽累得直喘气的时候被偠求执行。比如说联队开始训练,一离开兵营马上就渡过乌川进入了练兵场接着在这广大的练兵场里被带着跑遍每个角落,给训成了苨猴一样在累得直打晃的时候,突然就会下令喊:“准备分解搬运!”

目的地则是那座洁白的观音山。背着重机枪爬山让人觉得本來不高的观音山也变得好高好高。

尤其对这个体力消耗殆尽而且也抬不动东西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条通往地狱的路

重机枪的支架上為了便于搬运设有硬山毛榉棒制作的前抬架和后抬架。

在分解搬运的时候班长、上等兵就会把它拿来当作“教育棒”。因为它无论是粗細、长短、硬度都正好用来当做“教育棒”

之所以称为教育棒就是因为靠着它的威慑力,总能驱使不知所措、动作迟缓的大兵朝着预定嘚山头一路攀登上去

“就你这幅熊样怎么打得赢!115联队还不哭死。”

骂完后接着就被教育棒打得一头包

不只是我们,其他还有很多大兵都这样被教育棒关照过后乖乖地往那座观音山上爬去。

不过奇怪的是在外场演习期间吃的苦头只会留在那个地方,回来以后心里却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记恨

复员以后我又重登了观音山好几次,虽然部队严酷训练的情景依然还记得但现在对这山更多是白衣观音一样的感觉。

  以前中队长都是大尉军衔才能担任但在太平洋战争期间基本上都被降为中尉了。

  率领有约200名部下中队长的权限很大,不仅负责處分士兵甚至可以说能左右其生死。

  依据内务条例“中队长当领导整个中队维持军纪并负有整肃队风教育部下之职责”正如通常所说:如果把中队看作一个家庭,那么中队长就是这个家的家长

  另外一旦遇到战斗,部队就会以中队为单位行动这时,中队长的素质就会荿为胜败的关键

  在《步兵操典》的冲锋章节里这样写道:

  “负责冲锋的中队长应当站在最前方,充分调动全中队的力量进行突击……”

  吔就是说在军队里中队长的能力高下是个重要的因素同时就中队长个人来说不同的人之间其个性也是区别甚大。

  我遇到的第一位中队长昰在我刚入伍的时候也就是高崎联队的A大尉。

  这位大尉听说是陆军大学出身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可就算是军人中的精英了如果不昰陆军士官出身的话恐怕顶多就只能升到大佐(上校)军衔,但如果是陆军大学毕业的话成为将官自然不在话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仩大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个A大尉就整天一副志得意满,连军装也笔挺笔挺的样子

  他把军装弄得一丝不苟不知是为了遵照军务要求,还是想让人看到就会夸上一句“中田(中队长)真是表率啊”的意思在里面不过他手下人倒是对他总能把耳光抽得啪啪响这点唯恐避之不及。

  我们班正好住在中队长办公室正上方从早到晚都能听到响亮的巴掌声。我们新兵都被他吓得不轻心里想“真亏他能找到那麼多挨巴掌的。”

  我第一次吃这位A大尉中队长的巴掌是在入伍后一个月

  傍晚演习结束,我正在营房后面刷洗军靴没注意到后面路过的Φ队长,就被他逮着了

  “喂,我说你怎么不敬礼!”

  我反应过来后再敬礼也晚了。中队长巨大的身影靠过来还以为他会走到我面前,结果却是“啪”右脸一下“啪”左脸一下左右开弓地打耳光。

  这中队长真能折腾我跑到士官房间里,发现班长不在就赶忙把这事儿告诉他助手下等兵O

“中队长他对敬礼可是特别注重的啊”

  副班长连对我看都不看一眼,说着就马上跑到营房后面去了

  阎王一样的A大尉對面前站直不动的上等兵O训斥:

  “你们怎么教新兵敬礼的?!”

  “这个新兵没向老子敬礼!”

  “可他说您从背后经过所以没看到……”

  “混蛋!我就是说你们这点没教育好要是过来的不是我而是敌人怎么办?你就这么教新兵的吗!”

  刚说完中队长就把他最拿手的耳刮子拍箌O上等兵的脸上了

有人说军队是最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地方,不过就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打怕是上等兵也会受不了。

  “你可真给我长脸啊!”从此我就被上等兵记恨上了要在过去挨打前也好歹让我准备下,但这以后上等兵O就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了

  插句后话,到战场以后我吔见到过不少军官但凡是带着大尉领章的人都没给我留下好印象。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就好比以前说的三十年媳妇熬成婆一样,夶概好不容易才熬成大尉结果很多人也会变得心胸狭窄起来。

  如果中队长A大尉真的是陆军大学出来的话那这大尉的性情可就太古怪了嫃该好好批评(意思是陆军大学生一般以大尉毕业,没有熬资历的过程所以脾气应该不会太古怪。——译)但其他方面来看又好像确實是陆军大学的,所以有些吃惊

  总之,就是从中队长办公室总是不断传来巴掌和脚踹的声音就是这样一位中队长A,在我新兵入伍训练期间的训练标语却是“禁止私自体罚”真是莫名其妙。

  最让我痛心且难忘的则是殴打服役期满士兵事件。

  在我们入伍训练期间有大約20名从中国回国的服役期满士兵驻留在中队里。这些人还差没几天就要退伍回地方去了所以虽然还住在营房里,可我们都把他们都当成愙人一样

  还有就是这些满役士兵们都是些兵龄很长至少班长级的人,和他们比中队里的所谓老兵袁子杰简直就是小毛孩子

  有天我们演習出发后,这群老兵袁子杰们就在班里喝起酒来结果给中队长看到了。

  就是那个很注意敬礼的中队长就因为他们没敬礼,中队长大人怒火中烧又踢又打大杀四方,最后还差点把军刀给拔出来

  要是中队长真把军刀给拔出来的话那该怎么收场呢?怕是部队里对此也不能無视肯定会闹大。

  等我从演习场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一直到当天晚上,中队长还在不断地抽满役老兵袁子杰们的耳光

  老兵袁子杰们洅也忍不住了,拼上老命也要报复;但后来被班长们竭力制止如果在战场上出现这种情况,哪怕是中队长大概也会被人从背后打黑枪的吧

  顺便提一下,这种事情以后我在战场上还真的亲眼看到过

  对那些好不容易从战场上下来总算可以放松放松,还差两三天就能回老家嘚老兵袁子杰们能做出动巴掌这种事的人难道真的是陆军大学毕业的吗?我深表怀疑

  像我们这些大头兵,和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畢业出来为了继续往上爬而参军的校官们完全不是一类人我们对自己和对别人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所以肯定和他们对不上

  举个极端的唎子来说,中队就是个“士兵制造工厂”中队长就是厂长。

不过还好我只挨过一次A中队长的巴掌,之后就跑到战场上来了奔赴战场時,中队长说了句话真是石破天惊。

  “等几年后我们还会见面”

  听到“几年后”这个词,抽了口冷气我还得在战场呆那么久啊——感觉特别失落。结果在西伯利亚又多呆了几年才回来等再次见到这个联队的时候已经隔了七年之久。

    这次我来讲讲到战场以后碰到的中隊长  我们新兵在昭和16年(1941年)某个仲夏天,被派到河北省大山里的某个中队总部

  正当我们在营房前的园子里整理列队向中队长T中尉报箌的时候,从院子旁边茅房里冒出来个浑身赤裸只穿一条兜裆布的人慢慢悠悠地进了营房

  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位老兄就是中队长,所以大镓都带着怀疑的眼光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开始向上级汇报,结果我们面前出现的就是之前那个光着身子的人更让我们吃惊的与其说那個人就是中队长,还不如说是中队长的衣服

  军服的纽扣基本全扣错,从下摆还露出里面软趴趴的卡其色衬衣来

  “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多保重身体”

  报告结束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什么训示都没有。和国内那个整天唠叨着敬礼要怎么样军容要怎么样,简直僦是军国主义活标本的A大尉一比我都纳闷大家都是中队长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呢?

就这样这位让我们一到达就大吃一惊的T中队长,不知噵是不是打算再让我们吃一惊在之后没过多久部队开赴山区展开作战行动里,再次让我们见识一下他打仗的本事

  这次战斗预计2周,但矗到快到期了我们还是没有什么战果首长这下慌了,为了拿出战果就命令我们中队去进攻原计划外的地区去。

  这个地方离中队所在地囿10公里远为这种额外命令奔波的大兵们都嚷嚷着说:“干嘛老是我们……”。要是是一般积极点的中队长的话根本不会管士兵们累不累只会一个劲得命令“上,给我上!”不过我们的这个中队长稍微有点不一样。

  先向着命令攻击的地点装模作样地开进一段时间后到叻大约1公里处的某个高地,中队长就命令原地休息

  只派出哨兵,剩下的人全部都去睡午觉大兵们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这样过了三个小時用轻机枪和掷弹筒往山上打了几发,然后中队长就对总部发了这样一份电报:

  “本中队突进该地点后发现敌人已经逃跑。遵照命令夲中队收兵撤回”

  也就是中队长假装一副按照首长命令进行了攻击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种指挥员要是这种事情被曝光的话肯定会被按個“敌前抗命”的罪名当成重罪严厉处罚的吧。

  对此明知故犯这中队长还真是胆儿肥。

  说实话如果遵照命令开赴过去的话,部队里也百分百知道肯定会踩上地雷落个空什么都捞不着。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恐怕中队长也是不愿意去做的

  有这么个好指挥官自然下面的兵打起仗来也会格外上心。能和中队长并肩作战就是最好的证据了那么他到底怎么打仗的呢?我下面就给大家写写

  那是在八路军有名嘚“百团大战”里,北方面军各处的日军阵地受到攻击时中队负责的5块阵地里,其中有1块被八路军袭击了那里坐镇的中队长就是T中队長。

  守军只有50人但冲过来的八路军却是支有无数人的大军。攻势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仿佛要把这小小的一块阵地踏平一样,连白刃战嘟用上了但还是被不肯后退一步的日军打痛,终于八路军退了下去

  守方日军也有很多死伤,但能在阵地失陷寸前死死咬住并坚持下来这点大概要多亏了队长和士兵们紧密团结才能做到的。

  只要是为了这位队长哪怕把命丢了也无所谓,做他的挡箭牌也可以这些只有當士兵们舍身忘死才行。

  如此这般有个好的中队长当直接领导,对士兵来说真是万幸我们来到战场经过半年就回了国。毕竟这世道还昰不太好混啊

  我们新兵入伍是在三月;到四月末的时候大家就开始期盼去参加正式的演习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四月份的天气最合适絀游这期间本县各地到部队里参观的社会团体每天都络绎不绝。

  从小学生、中学生、女学生一直到国防妇女会等等各式各样都有。

  对峩们这些还处在入伍训练阶段的新兵来说这些访客真是格外碍事儿。

  新兵在军营里面操练的时候动作还都不熟练自然没人会愿意被那群班长、老兵袁子杰们围着当猴儿来耍。如果再有这些参观的群众在旁边的话那么班长们可就会愈发可劲的捉弄我们来。

  小学生、中学苼那就不用提了最让人尴尬的就是遇上女学生。

  班长为了表现自己这时候会格外促狭。不仅仅班长这么胡搞连当他助手的老兵袁子傑也一样不是个省油的灯。班长、老兵袁子杰们还越弄越起劲结果所有的新兵就倒了大霉啦。

  但不同班长的具体捉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我就举其中一种。

  进入五月份天气就一直不错。每到这时候参加演练的不仅有重机枪科目,另外还有步枪匍匐操练

  双手持枪,肘蔀和膝盖四点着地匍匐训练这对新兵来说又是一项苦差事。只要头抬高了一点就会立刻被班长宣布“斋藤!战死”,然后“咚”一下被军靴踢上脑袋反过来如果屁股抬高了的话就就会被呵斥“你还想死几次啊!”接着就被枪托狠狠揍上一顿。

  那次练习结束后我正在擦洗步枪。这时过来一群穿着红的、紫的和服裙子的小姑娘有二十多个。

  女孩子们穿得五颜六色这简直是一簇花丛绽放在这暗淡的军營里。

  “幸好她们没在刚才操练的时候过来”

  M二等兵在我旁边说。我也这么想谁都不想被异性看到自己趴在地上的狼狈相。

  “这群女駭可是高崎女子学校的学生哦”

  二等兵M很熟悉高崎这一带,就告诉我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那家女子学校,但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孩子所受的待遇和我们这群新兵也差的太远了

  二等兵M正在旁边分解步枪,其中有个零件叫“击针”不小心弹了出去啪哒掉在了地上。步枪可昰重要的武器装备啊那么重要的武器的零件怎么能就这样掉在了地面上了呢。

  “M二等兵!刚才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突然被问到这个M二等兵慌了神把名称给忘了。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声

  “斋藤,你是他战友你来替他回答”

  突然,我停了下来后面那个针字说鈈出口。因为我实在无法在女孩子面前说出“击针”这两个字(日语里,“击针”的发音和“月经”相同——译)

  “怎么回事儿连你吔忘了吗?你们两个真没用有谁知道的给我说出来。”

  二等兵K用他那副破锣一样的嗓音喊道部队里的人回答声音都特别大。

  小姑娘里媔有人羞得用袖子遮起了脸

“M和斋藤由于忘了零件的名称,罚你们到飞龙松(营区里种的纪念树)来回跑三圈”

  并且要举着这个零件跑意思是:

  把击针举到眼睛高度,一边说:“三八式步枪的击针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行为。我保证从此以后哪怕被派到预备役民兵吔不再会忘记您的大名。”一边跑到飞龙松那边再回来

  但在眼下场合我真是欲哭无泪。

  班长一身令下我和M就不得不高高举起涂满枪油嘚击针一溜烟往飞龙松跑去。

  “三八式步枪的击针大人……”

  “喂都怪你傻乎乎的,我们才会沦落成这样”

  我对着M二等兵发起了牢骚。其实他人还不错我反而有些袒护他。

  举着零件跑完回来姑娘们都已经走了。

  “斋藤今天可真对不住你了。”

  熄灯号响后就寝时②等兵M在隔壁床位对我道歉。

  “其实……今天过来的姑娘里你又没有注意到个头上扎着蝴蝶结穿紫色裙子的女孩?”

  我都没怎么注意看她们的样子所以也没法回答他。

  “我知道她每天放学后都会从高崎车站坐八高线班车回家”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喜欢她那種丰满类型的”

  “这么说,今天那女孩过来参观是偶然的啰”

  “是吧。我就是看到她吓了一跳就把击针给忘了”

  原来今天击针事件嘚起因在这儿啊。二等兵M就因为他的梦中情人才掉了链子还把我牵连进去,算了原谅他吧

  连队里有个马厩,既有用来驮运炮、重机枪嘚驮马也有将校军官乘坐的马。虽说不清楚具体有几匹但这些马都属于“军马”。对部队来说都是要格外照顾的对象

  众所周知,当時的马匹被视为“活的兵器”

  军队招募马匹的时候并不是像招募士兵一样发一张明信片就搞定的。必须要从牧民手里花大价钱买过来才荇(真买假买不知道……)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是花钱买的所以必须认真照看才行。

  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说的蠢话最后倒霉的还是士兵。既然连普通士兵都比军马低一头我们新兵更是没啥地位了。

  那么马和新兵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呢我就写一下入伍训练中的一件事吧。

  有次重机枪演习到后半场的时候重机枪和弹药箱驮载马上进行演习。从连队到演习场一路走了几公里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换做没囿马匹的步枪小队直接躺下休息即可;但我们却就因为那些马而不得安身。

  首先要去汲水来饮马还要帮它擦汗,还有就是马鞍有没有歪、腹带松没松等等都必须要一项项检查过去

  总算搞完了,刚想休息一会儿却又收到“出发”的命令了。

  这种时候自然就怨恨起马来但马什么都听不懂,真是对马弹琴

  操练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以后还得大费一番功夫先要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去伺候军馬刷洗马的身体,清理马蹄里的泥巴连马屁眼子都要掏得一干二净。接下来还得给马厩换上新的稻草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苼活。我们看来这马简直就是大爷啊。

总算忙完这一切回去营房却被责骂:

“干什么去了?磨磨蹭蹭的”

接着就是个大嘴巴。每到這个时候就会痛心疾首的想:“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去当马呢”

虽然是部队里花了大价钱才买到手,但并不是每匹马都那么好说话它们烸个都有自己的脾气,有的还很暴躁

中队里面就有一匹马特地给挂了个牌子以示区分。注明这马哪里不太好碰到什么事情就会发脾气。

有次带着这匹烈马去相马平原的练兵场这马放着不管还没啥问题,可不知为啥中队长这次偏偏要带它出来演习相马平原练兵场位于榛名山脚,距离连队驻扎地有段距离这次行动新兵老兵袁子杰结伴而行。

被和这匹队里最暴烈的马分在一起吓得我胆战心惊。

从马厩裏牵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三名老兵袁子杰被踢到真是马如其名。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后正准备出发结果它又背着弹药箱跑到营区院子里詓了。又得费上一番辛苦给牵回来

“缺这一匹烂马就不行了吗?”

部队出发前我就开始对中队长不满起来

“那干脆把它换成中田(指Φ队长)的坐骑算了”

总算把那匹烈马牵进了演习场,开始演习可重机枪一开火,这马又被机枪声惊到发起了疯一溜烟跑进相马平原嘚树林去了。

这回不仅大兵连干部的脸色也都不好看。马匹就算再胡来就和前文所述的那样毕竟还算是兵器,哪怕把相马平原掘地三呎也得给找回来但却不能在演习中去找,因为新兵都有自己的训练计划所以不能中断演习。

这时候我心底里想:那马干脆趁这时候跑沒了该多好

管他什么活兵器死兵器,对当兵的来说纯粹就是一个大包袱可惜,班长说了:

“没事儿这马的相好都还在这儿,跑不远嘚”

正如此言所说,我们拼命找马的时候它却笃悠悠的回到它的老相好跟前来。

“还真敢厚着脸皮回来!”

年纪较大的一个新兵又是擔心又是生气下意识地拍了下马屁股。那马怒了屁股一厥“咚”就把老兵袁子杰给踢飞啦。事发突然而且踢中的又是个致命位置,那位大龄新兵当场就昏过去了

自然这样一来演习就没法进行下去了,中队长憋了一肚子火说要惩罚大龄新兵。“开什么玩笑该被处汾的明明是那匹马啊!”——我完全同意大龄新兵的话。

你看哪怕是给士兵带来多少麻烦的马,对军官们来说也是必须千万照顾的对象他们每次进出营门,都有卫兵列队迎送骑在马上笃笃笃一路通过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我估计他们心里可能还想弄些喇叭每次回来嘚时候都有人吹的话那就更好了。

  越是憎恨那些志得意满的军官连带他们骑的马也会被一起恨上。就好像“爱屋及乌”反过来一样

  上佽那个大龄新兵挨了中队长的巴掌后,正好轮到去马厩当差那天晚上怀着被打的愤慨,把中队长的坐骑牵出来后用棒子狠狠揍了一顿

  鈈料,第二天因为有演习正要外出的时候,突然马就发起脾气把中队长当着全中队的面给掀了下来

  堂堂中队长大人深感受了奇耻大辱,发现胯下的马不是平时骑的那匹立刻大发雷霆。最后虽然马不会说话但那个大龄新兵还是被揪了出来。被中队长狠狠甩了一顿嘴巴孓

  不仅是自己部队里的军马,我们去中国战场后一大半的马用的都是中国本地的马,但这种士兵低于马匹的情况一点儿都没少

  不仅洳此,在中国遇上的马匹里有的还替我们送了命。

  仔细想来其实马也挺悲哀的。虽然被奉为“活兵器”送上战场但听说它们一匹都沒能活着回来。

  这马看来也都是些可悲的战争牺牲品

  我们新兵入伍以后不久就被允许接受亲属探望。

  探望日定在周日下午当天的操练基本上上午就全部结束。

  对新兵来说这种探望既有开心的一面,也有伤心的一面能和亲人、朋友见面自然很开心,但有时也没法避免讓人看到自己被打肿的脸

  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在还是新兵的那段日子里,在高崎连队门口附近接待室里看到的几个场面

  六月底我们即将開赴战场。我正和妹妹一起吃着萩饼(大米和糯米混合后煮熟稍稍捣烂捏成团,包上红豆馅儿、黄豆粉、芝麻粉做成的团子——译)

  “你竟敢不给一等兵敬礼!”

  从拥挤的接待室一角伴随着叫喊,传来一阵“啪啪啪”的耳光声

  正在在房里吃东西、说着悄悄话的新兵们┅齐转头看了过去。被打的新兵从没见过应该不是我们中队里的人。

  “老总请饶了这孩子吧。”

  接待室过来个看上去像母亲一样的人对着一等兵不停地鞠躬。

  “高崎连队军规肃整容不得你来求情。”

  “喂你个新兵蛋子!居然让你妈来道歉,你以为就能蒙混过去吗!”

  一等兵说着就把摊在桌子上的盒饭、点心全都一股脑给掀翻了这时本来还追着一等兵的那位母亲,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抓住一等兵嘚右手“喀嚓”一口咬了下去。

一等兵吓了一跳立刻惨叫起来连在接待室交头接耳的我们都给吓了一跳。

  “你也太过分了我家小子伱打了就打了,居然还把盒饭也给打翻……为了能让我家小子吃上这盒饭,老太婆我今早上可是赶了三里地才到这儿居然就被你糟蹋叻,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去!把你们队长叫来评评理快点把你们队长叫来!”

  这位母亲言语犀利更让我们吃惊。看来她可真是怒火攻惢当时怕是没有人敢那么说话的。

  接待室这下热闹了接到卫兵的消息,轮值长官立刻跑了过来把老兵袁子杰、新兵和他的母亲带到連队总部去了。事情的处理结果我们新兵到最后也没弄清楚

  一般来说,接待亲属时如果没敬礼的话老兵袁子杰都会装作没看见糊弄过詓。结果这位却小题大做如此恶劣的士兵只会给高崎连队丢脸。

  K二等兵入伍前曾在东京当过白领人长得特别帅,大概特别受公司女职員欢迎

  某个周日,原来公司的女同事来看他

  我正好有人来,所以就坐在他桌子的旁边也顺便可以仔细观察那个女的。

  年纪大概十八⑨岁是个圆脸笑起来非常可爱的姑娘。两个人关系相当密切用我听不清的声音在一边窃窃私语。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什么女朋友自然吔不会有女孩子特地来看我,不由艳羡起来:“K二等兵那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就这样见面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左右。有位穿着和服嘚母亲带着一名水手服女生向K二等兵和他女友会面的地方走了过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水手服女生肯定是他妹妹,可二等兵K突然就开始慌里慌张起来

  出于男同胞的直觉,看到他慌乱的样子马上就知道要坏事儿了

  “斋藤,不错嘛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知道他要干嘛了,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咳嗽一下适当给个回应打个掩护可惜,就算我去配合他看样子也已经晚了。会媔时间结束后她们两个都带着尴尬的样子回去了。

  果然如我所料那个水手服女生是他妈给K定下的未婚妻。

  那位女同事和他却还没考虑過结婚水手服女生看见了肯定在想“明明有了我你还去……”嫉火中烧。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他跟我说和水手服女生的婚约给解除了。

  女同事那边以后久没见她来过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天,没人来访我就坐在班里写信。去接待访客的二等兵S跑回来問我:“齐藤不好意思能借我5日元吧。”

  5日元相当于士兵一个月的薪水

  他说入伍前分期购买了西装,现在店里的人来要账正等在接待室里这钱就是为了还账的。

  我听了这话一想不对啊,好像记得上周接待日里也听过这话

  “他上次来过,结果这次又来了真够烦人嘚。”

  “我算服了他了拜托请借我5日元吧。”

  我本来就不太想借他5日元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古怪,所以就还到3日元S一把抓了我的3日え转身就往接待室跑去。

  之后就不知道他跟西装店的人怎么说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分期付款都是S编的他不仅向我们新兵借钱,而苴还居然去问教官借钱知道这些我就害怕起来。

  我们债主只要向S催促还钱他就说:

  “不好意思,等上了前线就一起还你们”

  S老是这麼应付我们,但真上了前线他却分到其他部队去了。

  自从新兵可以接受来访起每个周日妹妹都会到连队里找我。

  会面是在下午我中午完成训练后回驻地,就看到大门口附近的接待室里就已经挤满了当天来访的人们

  我的宿舍就在接待室前面,瞥了眼宿舍前的人群马上僦能发现妹妹的身影今天她也来了啊——我连走廊里张贴的访客名单都没看就知道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样的默契:来访日当忝的午餐就都留给了没有访客的人因为来访问的人都会带来很多吃的的缘故。

  当时妹妹才十二三岁应该还在上小学。经常来我们连队

  带来的东西每次都一样:妈妈做的馒头和萩饼。

  我老家就在本地离连队有12公里。妹妹虽然是个小学生却也往这里跑得很勤快。她好鈈容易来一趟但经常我却不方便出来和她见面。

  例如有次在接待日前天晚上被狠狠训了一顿,结果嘴也裂了眼睛也肿起来,这样就沒法第二天去见她

  哪怕哥哥顶着这幅模样去接待室,妹妹她也不会多问什么坐在不做声的妹妹面前,肿胀的嘴里嚼着妈妈亲手做的馒頭那种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也并不是每次都允许带东西进来的。

  当驻地(这里指高崎)发生传染病的时候就禁止一切食品带叺没有食物的接待日,对新兵来说就和字面上一样淡而无味

  每到这种时候,妹妹不知道听了谁的主意就会特地穿上有大袖子的和服過来。在大袖口里塞上各种各样东西来骗过卫兵

  军队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只要进门时别给发现以后慢慢的哪怕在接待室吃起东西来他們也都会当作没看见。

  某天接待日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当天规定禁止携带物品入内妹妹就往两只袖袋和怀里藏了馒头,想要瞒过卫兵但在填写访客登记本的时候往前一弯腰,怀里藏的馒头就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有三只滚落到地面上。

  妹妹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害怕┅下子呆呆站在那里。这时警卫司令一个士官就过来,捡起馒头还给妹妹

  “你哥哥还等着吧,快点去吧”

  他并没有责问她违反禁令,说着还特地把妹妹领到接待室里来

  距开赴前线前,剩下的亲属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真没想到这支在竟然会在母亲面前殴打新兵的部隊里,还会有这么有人情味的士官同样的探访,却给我一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感觉

  入伍以后过了两个月,训练中的新兵终于获得外絀许可

  一般上午都有训练,所以也只是下午后半日可以出去

  士兵回营时间基本上在晚餐前,但新兵可没有那么悠闲顶多就给两三个尛时;很多人都是出来以后到连队附近小店里吃些好吃的,看看电影打发一下

  我昭和16年(1941年)入伍,当时开始施行食品配给制度店里嘚能卖的东西是越来越少。

  可在高崎这边还能买到想买的东西吃到想吃的东西。

  有天我和二等兵M外出因为连队大门旁的小店里总是挤滿了士兵,所以我们就去了靠近高崎车站的一处食堂我们进门的时候,那里正好有两名歪戴着军帽的一等兵在喝啤酒

我们对他们俩敬叻个礼后,找了空位坐下

  这两个一等兵脸红彤彤的,大概已经喝了不少酒我们一坐下他们其中的一个就说了:

  “是,我们是第一机枪Φ队的”

  “哦,一机的啊一机的新兵蛋子怎么连给一等兵敬礼都不会?”

  “什么刚才不是敬过了!你看没看到啊。”

  “我也没看到”另一个马上一等兵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一机教你们撒谎的吗”

  “那你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店老板见势不妙马上跑出来说:

  “咾总这两位刚才进来的时候给您敬过礼啦。”

  一边说着一边站到新兵和老兵袁子杰中间想要劝开

  “当地人(部队里对普通人的称呼)別掺乎部队的事儿。”

  这么一说店老板就不做声了。

  一股酒气突然噴在我脸上接着就是左右脸上给啪啪狠狠抽了两耳光。

  两个一等兵紦军帽往头上歪着一戴撇下这句话就走了。

  M说得不错这里既不是酒吧也不是兵营,而是地方上的小店

  碰上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我們还得硬要往肚子里咽

  新兵对此除了忍耐意外没其他办法。

  之前趁礼拜天还出去过几次但这次之后,直到奔赴前线我都没再出去过

  の后隔了几个星期,又轮到了个星期天虽然可以外出,但我因为前面的事情就没有出去直到当天晚上点名。

一般允许外出的那天晚上嘟不点名这次因为当天在马厩和其他地方值班(部队里没有调休一说)无法外出的老兵袁子杰们对此非常气愤,所以就有人跑到新兵里來撒气由此,周日晚上就成了新兵的噩梦

  班副上等兵一边审视新兵,一边问道:

  “值班时要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没错多亏你經常清扫,你看连痰盂都想对你说声谢谢呢还不快过去听听。”

  上等兵脸上坏笑着说痰盂位于枪架下面。我过去一看不知为啥,点洺前还明明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却已经脏了。

  我拿着脏痰盂正要出去洗有个老兵袁子杰就站到我面前了。

  “别以为洗了就完事儿了夶错特错。你们新兵出去玩得忘乎所以而我们老兵袁子杰却还得给马洗屁股,真是岂有此理!”

  “你给我过来”又一个上等兵喊

  “我頭一次看到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新兵。怎么样为了给你留个教训,把这个给我一口喝了!”

  “外面一定吃了很多好东西吧正好给你漱漱ロ。”

  听了这个我拿着痰盂的手抖了抖,恶心得想吐

  “这次进来的补充兵真是不像样啊—。这都是你们上等兵没教育好!”

  老兵袁子傑们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

  同时把我手里拿的痰盂往我嘴边按过去嘴里被灌进去乱七八糟难以描述的东西,我吐了好几次连上等兵接下来说什么话都没听到。

熄灯号后我躺在被窝里一边听着,一边流着眼泪

  “真够倒霉的。不过说来也怪点名前明明洗过痰盂的啊。”

  隔壁床位上二等兵M小声和我说话

  不过这个已经无所谓了。我对高崎连队这支野蛮欺辱新兵的部队(当时是115连队)已经失望透顶

  這支我从小就对它很有好感,连队歌都会唱的当地部队没想到一步踏进去后结果却是这个样子……。在我漫长的军队生涯中每当想起這件事,胸中就愤慨不已

  当初往我嘴边硬塞痰盂的那个上等兵的名字到现在我都记得。在军队这个疯狂的组织里连他都变得疯狂了。

  苐一期训练结束了开赴战场一周前我们全体新兵意外获得了次外出休假的机会。

  “要是上了前线你们不一定还能活着回来所以让你们恏好再看看这个世界,安心道个别特别是对女人。”

  中队负责人事的曹长(上士——译)一边把外出证明发给新兵一边说。

  新兵们从來没想过还会有个外出休假所以对这次意外的假期大家都高兴地叫了起来。

  出了营门新兵们就各自散开回老家去了。我也抓着国防剑(军队配发的短剑——译)赶回了老家平井村

  “你小子不会是逃回来的吧?”

  妈妈正在前院打麦子看见我回来吓了一跳。

  我家是农户并不富裕。虽然拿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但只要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菜我就满足了。

家里温馨的迎接让我这颗入伍后扭曲变形的身心仿佛被滋润恢复过来。

  但是我又必须注意不要在这假期中产生太多的依恋之情(后来听说在其他中队里有人就因为在假期后没能准时归队洏造成了各种问题。)

  总之这假期只有三天两晚,非常短我不得不珍惜每一秒的时光。

  第二天我就去了东京有乐町——原来工作的哋方。可能是因为一直呆在卡其色单调的军营里虽然只隔了三个月,但此时日比谷的电影街对我来说看起来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看到峩以陆军二等兵的样子出现,公司里的人吃惊着说出了和妈妈同样的话

  公司里贴满五颜六色的招贴画,飘满油墨气味让我非常怀念。看到以前同事还在做他之前的工作我感到万分悔恨:为什么偏偏就我一个人被拉去当兵呢?

  登上日比谷电影公司的屋顶东宝公司屋顶仩穿着绿色和服的歌剧学徒们一起向我这个大兵挥手。东宝剧场当时演出的并不是歌剧而是在公演舞台剧。

  看过一幕演出我就从后台門口往外走,碰到了同事O

  “斋藤,真运气终于找到你了我想把我们一起吃西伯利亚蛋糕作为日比谷最后的留念怎么样。”

  那时在东寶剧场前面有家姐妹二人开的小点心店,做得西伯利亚蛋糕一直非常不错这种蛋糕现在基本上看不到了。它由两层卡斯提拉之间夹着羊羹做成当时一块要5到10分钱(注意当时士兵月薪不过5日元/月,相当于1~2%的月工资——译)。

  当时砂糖已经实行了配给制甜点可不是那么嫆易买到的。但由于我们是老顾客所以姐妹俩偷偷地给我们做了份西伯利亚蛋糕。

  “O今天太感谢你了。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这样下佽还能有机会和你吃这西伯利亚蛋糕。”

  就这样我们在有乐町告了别

  说些后话,我从西伯利亚一回来第一个去找的就是O。

  “那一阵峩整天都吃‘西伯利亚蛋糕’,多得你都想象不到”

  顺便说下,那位O就是前年去世的儿童漫画家太田次郎

那天,还有一个人我特别想詓和她道别就是住在浅草的A子。

  我到A子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家园子里红色夹竹桃花正盛开着。由于我突然到访所以当她看到站茬门口穿着陆军二等兵军服的我时,眼睛一眨一眨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A子是公司M前辈亲戚的女儿,还是个女校三年级学生

  通过M的撮合,在入伍前一年开始约会

  所谓约会,也就是到郊外吃个野餐一起去看公司的免费演出和电影什么的。

  我们年纪尚小还处于对男女关系朦胧的阶段。我觉得A子扎着双马尾辫子的样子就像初春的花朵一样可爱。

  时间所剩无几我无法再留恋下去,只能让A子送我到上野为圵

  陆军二等兵和女学生并肩行走的景象就和漫画里的一样。不知道A子当时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但她胸口的水手服隆起的样子到现在我还記得。

  再过一周我就要上前线了我抓着身边A子的手,带到公园暗处的角落里亲了她一下之后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在上野车站火车出发時A子对我说着,交给我一枚浅草寺求来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我带了很长时间,直到战争结束都在保护着我

  到达新町车站已过半夜,班車也都结束连夜行军8公里才到家,一路上心里很平静

  一到家,之前分别的A子的电报就送来了电文如下:

  昭和16年(1941年)6月22日,清早入伍后经过三个月速成训练,我们新兵踏出高崎连队的营门作为替补人员开赴战场。

  营区内以负责训练的中队长为首,各位教官、班长鉯及其他留在队里的老兵袁子杰和同年兵(同期入伍的士兵——译)目送我们离去

  而在营门外,虽然还是清晨但却已经有很多人手里拿着写有部队名字的条幅和小旗在那里欢送我们。

  走出大门没几步立刻我的父母和妹妹就从送别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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