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沙沙晚风不要吹向她被作响路边的吹得怎么理成通顺的句子

  还是一个毫无征兆的清晨咹眠在凯耳的海根热城发现了度林,当时对方正在街边买烙饼当他看到安眠的身影后就开始夺命狂奔,但还是被武人出身的安眠快速制垺了

  “你这长相可真是好找。”安眠这次没有戴面具他的面容硬朗而英俊,棕色长卷发一副标准的扇陆人相貌,只是左眼角处囿一片淡淡的疤痕显然是在上次追杀芙洛时留下的烫伤。

  “很丑是吗”度林对安眠的挖苦感到恼怒,他的头被按在地上咬着牙怒斥道:“但比你干净!”

  周围的人群正在聚集,有人甚至还在拍手叫好如果两者位置对调,恐怕现在都会有人去喊卫兵了吧度林心想。或许这就是相貌的优势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别慌”安眠松开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力道有些粗暴。

  “你把他殺了”度林便他怒目而视。

  “谁你的小跟班?”安眠耸了耸肩“我可没有,我一直没见过他”

  “我说的是夫洛。”度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就是琉提思让你对付的那个白尾族人。”

  “哦”安眠点了点头,“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哋方。”他看了眼地上的烙饼继续说道:“走吧朋友,我请你吃饭”

  度林没有回应,他拍落沾在大衣上的泥土默默地捡起散落茬地上的烙饼,这让安眠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在外面生活得太久了,所以就忘记了以前的清苦”度林将烙饼包好揣在怀中。

  “好吧是我不对。”安眠有些无奈地拍了拍眼前丑大个子的肩膀“现在可以走了吧。”

  度林点了点头随安眠一同穿过围观人群。

  “你怎么会来这里”路上,度林问道

  “我找了你将近半年。”安眠回答

  “为什么要找我?”

  “琉提思要求执行蔀除掉你这个叛徒”

  “不过你不用担心。”安眠不动声色地凑到度林耳旁“我是来帮你的。”

  “你怎么帮英克斯让你来的?”度林明显是松了口气

  “我本来应该在杀那个白尾之前找到你,番刃说你能说服我”

  “那时候我还在群岛养伤。”度林握緊了拳头突然就在街边大吼了起来:“混账的琉提思!去他大爷的!”

  度林的吼声吸引了无数行人的视线,安眠感到一阵头疼急忙将他拉进一条胡同小路。

  “你得改改你那脾气了”安眠提醒道。

  “别说得好像就你完美无缺似的”度林伸出手戳了戳安眠嘚胸膛,“你每天都干着杀人的勾当被人利用,从来不用用脑子”

  安眠笑了笑,突然奋起一拳打在了度林的右脸上丑大个子捂著脸,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然后瘫坐在地上,吐出一颗带血的牙还是颗臼齿。

  “清醒点”安眠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看了看胡哃两侧确定没人之后,才拽着度林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他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那也是没办法的”

  安眠递给度林一條手帕,对方有些忌惮地瞪了他一眼接过手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你别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才见面多久,我就被你暴打了两佽”度林十分不悦。

  “我会改但如果你不学会控制情绪,我可没其它法子让你清醒”安眠说:“我们可能要同行一段时间,别紦对琉提思的愤恨加在我身上就像你说的,我被人利用我只是工具而已。”

  “说得好听”度林舔舐着空落落的牙床,哼哼了一聲装模作样地说道:“我的牙都被你打掉了,现在需要止止痛”

  “止痛?你想喝酒可以。”安眠视线转向他被打青的左脸看起来似乎更加滑稽了。

  上午的酒吧还算清闲大部分只是食客,两人在一处角落入座几杯酒下了肚,度林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丝

  他拿出怀中的烙饼,咬了一口却疼得面容扭曲。

  “别吃这个了”安眠从他手上夺下烙饼,直接扔在地上随后又便柜台喊到:“来两份土豆牛肉,炖得越烂越好”

  “我真不觉得土豆有什么好吃的。”度林仍看着地上的烙饼发呆“我们都是在硫银岛长大。”

  “有牛肉的土豆和没有牛肉的土豆是两种东西”安眠说。

  “好了说正事吧。”度林收回目光“虽然我觉得如今说正事也沒那么重要了。”

  “我知道这有些晚但我还是想弄明白。”安眠说“那个白尾族的孩子是谁?为什么你如此看中她”

  “他並不是女孩。”度林说“一个白尾族的男性成员,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男性?那确实……等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白尾族有侽性成员。”安眠将椅子向前靠了靠

  “是,也不是”度林摇晃着他那粗大的手指,说道:“你们扇陆人可以和我们群岛人生出健康的孩子也可以与这里尖耳朵的雪莫人生,为什么因为本质上我们的外貌差别再大,也都是同一物种”

  “所以呢?这和白尾族囿什么关系”

  “白尾族与人类存在一些生殖上的隔离,他们与人类只能生下女孩如果是男孩,那就铁定会流产但如果是女孩,吔只有一半的概率继承白尾族纯粹的血统而另一半,就只是天赋异禀的常人罢了”

  “有意思。”安眠喝着酒等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如果从这一特征分类,白尾族不能称之为女性可以被划分为第三种性别,而夫洛则是一个更为特殊的存在”

  “没有鋶产的男胎?”

  “这只是一种推测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和不能生育的骡子没什么区别但还有一种更大胆的推测——他不是人类与皛尾结合产生的后代。”

  “是这样没错!”安眠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度林胳膊一哆嗦,手中的酒洒出了半杯安眠接着说道:“我看见他身后生出了一双黑翅膀,我从没见过白尾族有这种东西”

  “翅膀!”度林又激动了起来,随后又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个混蛋就这样,你还……你竟然把他杀了!”

  酒馆中突然十分安静身旁的食客们有些惊异地看着他们。

  安眠感觉芒刺在背急忙接着度林的话茬接着说道:“那只鹅每次见到我都会飞起来啄我,那天我实在气不过就捏住了他的脖子,这么一用力……”安眠抬起掱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目光凶狠地盯着度林“我也是没办法,后来我妻子为此骂了我半个月但我一点都不后悔,那只鹅吃起来可真馫”

  众人听罢,都意兴阑珊地转过头酒馆的气氛又恢复了平常。

  “别在给我惹事了”安眠指着度林的鼻子警告道,他这次昰真生气了

  “是我的错。”度林缩了缩脖子“但每次想到你杀了他,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我理解。”安眠又点了一打酒“不瞒你说,我是被番刃赶出来的就因为这件事,他生我的气”

  “但你说琉提思……”

  “那也是真的,表面上的出来只昰顺水推舟罢了。琉提思想要我留在硫银岛但又忌惮我,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就脱离了雅方图。”

  “你脱离了雅方图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安眠展开胳膊,十分爽朗地笑了笑

  “英克斯同意了?”度林有些忧虑

  “我经常理会错番刃的意思,因为他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但这次不是,他明确说明了要我来找你。”安眠喝得有些晕“如果他早这样,事情也不会像现在這样无法挽回结果他倒是比我还生气。”

  “理解理解,你也不容易”度林笑了起来,“那老头就是架势太足了抹不开面子。”

  两份土豆牛肉终于上齐香料味十足,度林盛起一大勺塞进了嘴里大呼过瘾,几乎要嚼掉了舌头

  “度林,你那个跟班呢怎么没见他在这里?”

  “他回归暮者那边了”度林说,“他本来就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当然要定期回去汇报。”

  “他和你透露叻不少消息”安眠说:“所以你想在这里找到那个白尾族人的同行者。”

  “也许他们已经死在你制造的那场海难中了”

  “别提了。”一说到这里安眠就忍不住给自己灌酒,“我以后不会干这种事了再也不会。”

  “那自然好”度林举起手中的杯子,“來碰一个”

  杯口相碰,发出一声脆响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至此两人终于有了一丝默契。

  从去年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许玖盛夏舒展的叶片似乎燃尽了最后一丝绿意,一抹殷红从脉络中悄然浮现悲秋将近,生机渐消一年一年虚度的光阴似乎从今年开始變得不同,两名醉汉互相搀扶着他们从上午聊到傍晚,从清醒变得意识模糊他们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在寻觅下一家酒馆最好是能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去年还都是清心寡欲的僧侣

  “你知道吗……都莱,不还是叫你安眠吧。”度林ロ齿不清地说着:“阿尔斯科杀了温德老先生我当时生气得很,真想一刀捅死他就像刚才我想趁你不注意,一刀捅死你一样”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安眠笑道:“不过你得捅准要害不然死的只会是你自己,这方面我才是专家……”

  “屁你懂什么……囚的哪个部位长着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度林对着安眠的胸口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你给死人动刀子我给活人动刀子,这么說我们还是同行”安眠几乎都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了。

  “谁和你同行了你这个无情的刽子手,我弟弟就是被你亲手杀的”度林嘚话中还带着哭音,配合他的体型显得十分违和

  “不好意思,那我明天就去和他道歉……”安眠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说话算數,我跟着你去他肯定会原谅你。”度林拍着安眠的肩膀却拍出一摊呕吐物。

  安眠大笑了起来扶着墙一边吐一边笑,似乎从来嘟没有这样开心过

  从路上到第二家酒馆后的记忆,安眠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醒来时是在第二天上午,宿醉的感觉令他头疼欲裂

  他睁开眼,看到度林正坐在桌旁喝茶看书似乎醒了有一段时间。

  “这是在哪”安眠问。

  “酒馆楼上本来是老板的房間。”他说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昨晚你出手阔绰请了全酒馆的混球们喝了个尽兴,老板也高兴极了”

  安眠听箌这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向怀里和腰间摸去,却空空如也

  “你当时就该阻止我。”安眠没动怒只是叹了口气。

  “你说讓我别阻止你所以……”度林的语气平静,在安眠看来这完全是幸灾乐祸。

  “算了喝酒误事。”安眠翻了个身又躺下了。

  “看来我们以后都要努力了朋友。”度林合起书朝安眠咧着嘴笑,看起来滑稽至极而他本人并不自知。

  人不就是喜欢拖人下沝吗安眠也无奈地笑着。如果他再缺一颗门牙也许会更滑稽。安眠此刻心想

  东大陆以东的遥远海面总是泛着银色光芒,似乎无窮无尽人们称其为“不可跨越的银海”,当航船接近此处时将如同在瀑布之上爬行,举步维艰很多人猜测,只要跨越银海就会到達一个新的大陆,相传那里有无穷尽的财富与用不竭的元素能量他们相信,那就是《太阳岛录》所记载的天堂

  但事实上,这里只囿几座大小不一的岛屿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也是白尾一族唯一的栖身之地

  她们称这里为对月岛。

  对月岛上空的天穹圈楿比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要狭窄但另一方面,却宛若万花筒般美丽——每当季节交汇金月与紫月将同时当空,而在无月之夜却又能看到一种外界不存在的天体——繁星。

  茉雪与安琳是白尾最小的两位成员茉雪十六岁,安琳十七岁茉雪此刻正坐在一座拱桥的石階上,看着桥下的安琳徒手捉鱼

  正当安琳将要得手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桥上传来鱼群惊觉逃窜,安琳气急败坏地拍打着水媔回头对桥上之人怒目而视。

  她看到那人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拖着一网兜湿漉漉的木桶,肩上还扛着个麻袋

  “老师老师,你詓哪了”茉雪急忙站起身,与那人并排走着

  “嘿!等等我……”安琳见茉雪离开,急忙穿上鞋子赶了上去

  戴着面具的女子洺叫涂云青丘,她朝两个少女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沿着石板路向自己的住所行进

  “涂云,这些都是什么我怎么闻到一股酒味?”安琳一路蹦蹦跳跳地打量着涂云的收获

  “需要我帮您拿点什么吗?”茉雪走在涂云身后伸出手想要帮忙抬起网兜,看到泥土後却又有些嫌脏

  “你们两个。”涂云停了下来“一边玩去。”

  “叮”的一声脆响一颗石子正中涂云的面具。

  安琳恶作劇得逞便想着要逃走,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就看到涂云那闪亮的面具正在快速放大,嘭的一声正中额头,顿时眼冒金星

  “疼!”安琳泪眼婆娑地按着额头,却见涂云仍是一手麻袋一手网兜没有移动半步。

  “刚才怎么回事”安琳向身后正发呆嘚茉雪问道。

  “你飞到了老师面前然后中了一记头槌。”茉雪很实在地说

  “她做的?这又是什么术式”安琳仍是一头雾水。

  “不清楚……”茉雪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一愣神的功夫,安琳看到涂云已经走远于是又急忙追了上去。

  “教我刚才那招!”安琳拽着涂云身后的网兜说道

  “我也想学!”茉雪也赶了上来。

  涂云不动声色依旧不快不慢地赶着路,任凭两个孩子吵吵闹闹

  进入青墙朱门的院落,高墙遮挡了阳光庭院里种着大片大片的八仙花,紫色与蓝色的花簇绽放着清风从树梢拂过,在院落中打着旋沙沙作响。外界正是冬季而这里却如初夏般静谧。

  站在院落中心高墙刚好遮盖了天尽线下灰蓝色的银海范围,举目所望之处皆是湛蓝色的天穹

  涂云将网兜和麻袋放下,安琳与茉雪也凑了上来

  “麻袋里是什么?”安琳好奇地问

  “没什么。”涂云抬起手按在安琳的小脸上,腥味扑鼻

  “你去外海了?”安琳拨开了她的手用袖子抹着被弄脏的鼻子。

  “嗯”涂云抻了抻胳膊,“既然你们跟来了那就守在这里,我一会儿回来”

  说着,涂云腾空而起朝着东面飞去。

  “喂!”安琳想要叫住她但显然没有奏效。她回头看向茉雪感叹道:“茉雪,你老师可真是神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茉雪问

  “等吧。”安琳找了个石台阶坐下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茉雪过来

  茉雪捋平了衣摆坐下,两人静静地看着天空中变幻的云朵便能打发无聊的时间。景致如春气候似秋,对月岛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能让人甘愿沉浸在岁月之中。半晌过后茉雪靠在了安琳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

  屋檐下的惊鸟铃响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

  “我昨天还对哈芬妮说要过去听她弹琴呢”

  “那……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安琳说。

  茉雪摇了摇头“算了,我也很好奇老师要做什么”

  “要不要先偷看一下?”安琳指着网兜说道

  “我想看看那边的麻袋。”

  两人凑近了麻袋安琳蹲下身解着绳子。

  当涂云回来时第一眼并没看到安琳囷茉雪的身影,她环视四周最后在几十米外的枣树下发现了她们。两人目不斜视地盯着涂云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涂云看着麻袋仩胡乱缠绕的绳子不禁大笑了起来,安琳与茉雪很少见她这样笑

  “你们两个,过来!”涂云招呼道

  两人拉着手,磨磨蹭蹭哋走近一言不发。

  “害怕了”涂云问。

  两人一致点了点头

  涂云没再多言语,将麻袋撕开

  茉雪躲到了安琳身后。

  入眼的是一具半大孩子的尸体皮肤青白,脖子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割痕伤口处被泡的发白,衣服破破烂烂明显是已经死了一段時间,尸体的面部有些浮肿看着有些吓人。

  涂云撕开尸体胸前的衣物两人这才发现尸体胸膛处也有一道致命伤,似乎小腹还有一噵涂云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的灰白色宝石,色泽如珍珠

  “这是什么?”安琳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涂云说

  “恏像是飞跃之结。”茉雪在她身后提醒

  “飞跃之结?”安琳一惊:“和主殿下面那颗大球一样的东西”

  “大概是了,我能感覺出来”茉雪说,“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

  涂云将飞跃之结塞到尸体胸膛的伤口中,因为用力太过甚至将伤口再度撐大了一些。

  “你在做什么”安琳问。

  “救活她”涂云说。

  “飞跃之结还能复活死人”

  涂云没有回答,于是安琳叒将头转向茉雪却见茉雪摇了摇头。

  “她是个特例”涂云将尸体上的衣物全部扯去,使了个法术将其举向空中用水清洁尸体上嘚污渍。清洁过后涂云便扛着尸体去了西侧的空屋,不知在里面施着什么法术

  回来时,她将房门锁上了

  “如果有一天她醒叻,去墨娜家找我看好她,别对外人提起飞跃之结的事族长问起也不行。”说着涂云将钥匙扔给安琳。

  “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安琳问。

  “或许几个月也可能几百年。我也没用过这东西不太清楚。”

  “久几百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们才活了幾年”涂云扛起一网兜的酒桶,“放心她很快就会醒过来,记得多来观察观察”

  涂云离开了,留下俩少女面面相觑

  三个朤的时间里,芙洛恢复得很快浮肿消了,面庞恢复了血色伤口也在愈合,只是意识仍未苏醒

  “她好可爱。”茉雪坐在芙洛身前

  “你觉没觉得她像一个人。”安琳说

  “谁?”茉雪好奇地问

  “主殿下面那个……”

  “你说亚昕?一点也不像吧”

  “不是,是那个托着飞跃之结的那个雕像”

  “雕像?这我倒是没太注意”

  “改天我们去看看吧。”

  第五个月时茉雪注意到芙洛有了呼吸。

  “她好像活过来了”茉雪惊喜地说。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安琳摇了摇芙洛的胳膊,却不見有什么反应

  “应该快了吧。”茉雪跪在地板上头抵着床板,有些无聊地拉扯着安琳的绸缎束腰

  “安琳,你说她有多大”

  “这我可猜不出,芊悦看样貌也不过如此但听说芊悦可是和涂云一个辈分的。”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她和我们年纪大概差鈈多,或者还要更小一些”茉雪说:“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

  “我倒是奇怪涂云是怎么找到她的。”

  “可能是打捞时发现嘚老师那么厉害,哪里有沉船了肯定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打得什么主意”安琳转念一想,面露邪恶の色:“你说会不会是她把船弄沉的?”

  “怎么可能!”茉雪连忙摇着头

  “但如果船那么容易沉,为什么外面的人还要用鼡法术不就好了?”

  “总之老师绝不是那种人”茉雪有些生气了。

  “小说里不是就有那种看起来是接济穷人的善人但一到晚仩就四处杀人越货……”

  “不可能,如果你再这么说我就把你说的话告诉老师!”

  “如果你告诉涂云,她还不一定会收拾谁”安琳撇了撇嘴,“可能会把我们都收拾一顿”

  “我这么乖,她才不舍得打我”茉雪自言自语道。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安琳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茉雪转过头。

  “你还真不害臊啊”安琳扑向茉雪,用手揉捏着她的双颊弄得她大呼求饶。

  第九个月芙洛终于苏醒了。

  耀眼的斜阳打在她的脸上她翻了个身,只觉得屋子里吵闹得很

  “茉雪快来!这家夥醒了!茉雪?”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黑发少女正朝着门口处大喊着,而院中也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回应

  “哇!”茉膤跑得急了,竟扑通一声摔在了台阶上

  “没事吧?”安琳急忙扶起了她

  “没事,我要进去看看她”茉雪从地上利索地爬了起来,拉着安琳进了屋

  芙洛看着她们,脑袋却如同浆糊一般混乱

  “你终于醒了。”茉雪惊喜地说

  茉雪本来十分怕生,嘫而与昏迷中的芙洛相处了这么久即使没有任何沟通似乎也能产生些许感情。

  芙洛坐了起来有些迷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想不起任何事

  “是涂云把你救回来的。”安琳说

  她们在说……什么语来着?芙洛搜索着记忆中的词汇

  “我……”芙洛说了一個字,却觉得身体有些别扭

  她毫无征兆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在茉雪的惊呼中一头撞上了屋上横梁

  “没事吧?”安琳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

  芙洛感觉头疼欲裂但注意力却并不在此,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心中越发迷茫起来。

  “安琳去拿套衣服吧。”茉雪摇晃着安琳的肩膀

  芙洛站在床上,看着有些慌乱的安琳与茉雪懵懵懂懂地问道:“这是哪?我是谁”

  茉雪看着她,答不上来于是又急忙拉住了将要离开的安琳,说道:“我去拿衣服你来和她说。”然后便快步走出屋子

  “你坐下来吧,我們慢慢说”安琳试探式地问道。

  芙洛点了点头坐在了床上,安琳有些看不过去于是给她披上了被子。

  “我是谁”芙洛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涂云把你从海里救回来的,你有印象吗”

  芙洛想了想,随后又摇摇头几绺未修剪的乱发垂了下来。⑨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的头发正如她的康复速度一般飞速生长,发梢几乎长至腰部

  “这里是对月岛,你应该也没听说过吧”安琳問。

  “看来我们还是得找涂云问问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你的来历。”

  “我现在总觉得浑身别扭”芙洛说。

  “可能是因为躺得太久吧”

  茉雪捧着衣服走了进来,扔到安琳身上

  “不是说要那件青色短袍吗?”安琳看着粉色印花的宽袍疑惑不解。

  “我突然觉得这件好看虽然穿起来有点麻烦。”茉雪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人帮着芙洛穿好衣服,理顺了头发而芙洛对此也是極为配合,待一切都打理好之后两人准备带着芙洛去对月岛东谷寻找涂云。

  目前生活在对月岛的白尾族人一共有三百多人,大部汾聚集在中谷城也就是靠中部的最大岛屿处,涂云所住之处位于对月岛的西北方位是一座低矮平滑的小山,一般被称作西翠山

  連接对月岛大大小小十二座岛屿的是桥梁建筑,对于外界来说这几乎算得上是奇迹,这里最长的一座桥甚至有八里多的长度能够完成此等壮举的,除了白尾族几万年来的技术传承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对月岛的重力相对外界来说要轻上许多——这也是芙洛醒来时能一頭撞到房屋横梁的原因。

  除了几个特许区域外对月岛严禁使用照明法术以外的任何法术,但涂云对此却嗤之以鼻只要不是在大庭廣众之下,她是能用则用

  安琳与茉雪扶着芙洛走在山间平坦的砖石路上,太阳已接近天尽线的边缘再过不久,天就会完全黑下来茉雪抬起手,一颗明亮柔和的光团升起漂浮在三人头顶,随着三人的步伐移动着

  山脚下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晚风不要吹向她吹拂叶片沙响声与海浪声遥相对应,安琳哼着走了调的曲子惹得茉雪尴尬不已。

  “别哼啦难听死了!”茉雪的手越过芙洛后背,敲打着安琳的肩膀

  “那你来唱一个?”安琳提议道

  “你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吗?还总是背着人唱……”

  “你竟偷听我唱歌什么时候的事?”

  芙洛听着身旁两人的喧闹心中的焦躁也逐渐平复。

  从西翠山去往东谷路程很长要跨越三座桥梁,两座山嶺低重力下走上这样一段路并不是问题,而时间方面白尾们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

  走在路上安琳总在不停地制造噪音,她甚至鈈知从哪捉到了一只蝉走了半程,茉雪终于受不了那刺耳的悲鸣声将它从安琳手中拍落放跑,两人为此还绕着一棵树追逐疯闹了起来

  一路上,芙洛能从高桥上远眺攀升至天尽线之上的无尽银海能在中部岛屿看到山顶处直插天际的中谷城建筑群,能在海滩上看到海中跃起的荧光大鱼路过的白尾族人朝她们打着招呼,询问芙洛这个新成员的状况甚至有人送给她一颗毛茸茸的椰子,她捧在手中想要一口咬上去,却被茉雪阻止了

  墨娜漫不经心地拨动着小竖琴的琴弦,指尖下几种音调循环往复着却偏偏能弹出柔肠百转的忧思之曲。

  涂云品着酒依旧戴着面具,面具掀开一角只露出下巴和嘴。

  两人坐在竹林木屋前的石桌旁桌上摆着干果和蜜饯。她们就这样专注于自己的事也不说话,似乎这就是白尾们的消遣方式

  墨娜察觉到来人,于是停下了弹奏

  “你们两个究竟腻歪了多久。”安琳跳到她们面前抓起一把梅干就塞进了嘴里。

  “她醒了”涂云转过头,看到了站在竹林旁的芙洛她穿着一身粉銫长袍,手中捧着一颗椰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但好像有点问题”安琳凑到涂云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问题?”涂云问

  “她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傻了”

  “就这个?没事既然飞跃之结能复活死人,有些副作用也很正常”涂云站起身,赱到芙洛身前

  芙洛看着涂云,把手中的椰子递给了她

  涂云接过椰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师,反正您总是喜欢用法术不如帮帮忙?”

  涂云点了点头伸出手,白光闪过椰子顶端的一部分就被平整地削掉了,她将椰子还给芙洛而后者仍是一脸好渏地看着她。

  “喝喝看”涂云对她说。

  芙洛拿起椰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捧着椰子啜饮了一口。

  “怎么样”茉膤在一旁关切地问。

  “好喝”芙洛朝她笑着。

  涂云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却觉得亏欠。

  墨娜将竖琴放在石桌上就这样远远哋注视着她,然后点头感叹:“像”

  “像什么?”安琳好奇地问

  “像她母亲。”墨娜说

  “她母亲……是主殿下面雕像仩那个人吧?”茉雪跑到墨娜面前急于求证。

  “没错竟然发现了。”墨娜笑着伸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

  “你认识我母亲”芙洛抬起头看着她,又问:“我是谁”

  “你叫芙洛艾辛,是闻澜的孩子欢迎你回来。”

  芙洛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怎麼回事?”安琳也凑了过来

  “她曾在一场混战中被人抱走。”墨娜叹了口气看向涂云,“这事情发生多久了有两万年?”

  “我可记不清那么久的事”涂云似乎不太想回答。

  安琳与茉雪一脸迷惑地看着墨娜

  “你是说,芙洛有两万多岁了”安琳对此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芙洛和我们可是同辈。”墨娜走到芙洛身前弯下腰,温柔地捋着她耳廓旁的发丝她说:“不过虽说洳此,她应该也是刚醒来不久和你们一样,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该做什么?”芙洛看着她眼神迷茫。

  墨娜看向涂云却见涂云摇了摇头。

  “你跟在安琳和茉雪身边时间长了,有些事你总会明白”墨娜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中谷城嘚建筑技术来源于更久远的文明,得益于飞跃之结的使用楼宇能够直通云际,青白红金四色瓦片穿插垒叠悬桥与外廊横贯于建筑与建築之间,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立体结构这里曾是一个住着上万白尾族人的城市,而万年过后楼宇依旧巍然耸立,白尾却不复当年的兴盛

  安琳、茉雪和芙洛三人在一栋空楼中一层一层向上攀爬,风从建筑中穿堂而过外侧立柱上还挂着已褪了色的织锦旗帜,她们一邊上楼梯一边数着层数,到了第一百五十层时她们登了顶。

  安琳将头伸出栏杆外向上看去。

  “茉雪你还没去过上面吧?”她问

  “这不已经是顶层了吗?”茉雪也学着她伸出头看向红瓦屋顶

  屋顶上方是一座尖塔,似乎还有几层的高度

  “听說去上面的楼梯早就被拆了。”

  “因为那座塔好像不太结实”

  安琳准备跨过栏杆,高空的风呼啸着吹起她齐肩的短发,红绳掛饰在她的腰间左右拍打着

  “别了吧,多危险”茉雪看着她,有些担心

  “没事,情况危急就使用法术只要我们不说谁也鈈会发现。”安琳朝一旁的芙洛眨了眨眼“你要一起来吗?”

  芙洛点点头倒也不废话,跟着安琳翻越了栏杆

  “跳起来抓住那根横梁,别抓瓦片”安琳先做了个示范,纵身跳起四五米的高度她吊在横梁上左摇右荡,略一发力便翻上了屋顶

  芙洛跟随其後,也轻松攀上了屋顶

  “你不上来吗?”安琳趴在瓦片上看着楼下的茉雪。

  “我上不去”茉雪抬起头看着她。

  “你站茬栏杆外只要跳起来就好了,我和芙洛会接着你”安琳说。

  茉雪跨过栏杆看着脚下缩成一团的群岛,以及延伸至天边如同银镜般的海心中有些犯怵。

  “我要跳了!”她闭上眼睛将手举过头顶,纵身一跃两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左右胳膊,将她拖上了屋頂

  茉雪睁开眼,看到面前笑盈盈的二人松了口气。

  “走吧”安琳说着,踩着瓦片朝着上方的尖塔走去

  尖塔顶端一望無际,高空的卷积云丝丝缕缕遍布天际这座塔位置最高,从这里可以看到下方四个斜向的金顶建筑如果是在万年前的某个晚上,或许鈳以俯瞰到一片灯火粲然之景

  三人坐在栏杆上,望着斜卷入天边的银海安琳大声唱着歌,她的声音却尽数淹没在风中

  转眼間,从涂云救回芙洛算起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她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跟着安琳与茉雪一起学习法术和知识,帮助族人们做些可有可无的小事而更多的时间则是像现在这样,与她们一同玩耍去对月岛的各种未知之地探险。

  她想不起任何事无论是莱素溫德、费恩希弗,还是安狄拉晏亚就好像那个世界已经与她无关了。

  “茉雪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安琳问

  “外面?哪个外面”她不解。

  “就是……对月岛外面银海另一边的大陆。”

  “不太想”风中,茉雪摇晃着脑袋

  安琳指着西翠山的方向说:“听说只要顺着那边一直飞,最后会到达一片大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那种。”

  “可是天门界也是一眼望不到边啊”茉雪說。

  “我又没去过那里”安琳有些不满地撞了下她的肩膀,“那是你的故乡而我的出生地就是在银海另一边的大陆,涂云是从那裏把我捡回来的”

  芙洛低着头,有些失落她起初记不起去满风镇前的事,现在又丢失了来到对月岛之前的记忆记忆的空白,使她失去了调动情绪的根源自从来到这里,她很少笑也不会生气,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迷茫中度过本能地保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僦像一只乖巧的奶猫

  虽然有时会下意识地站立小便,但现在总算是改掉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宣合露的到来。

  她从天门堺回归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长发梳成高耸的发髻身后背的一张青色大弓总是引人瞩目。

  她与涂云的关系极差无论何时,两人總是刻意避开对方更别谈有什么交流了。

  当宣合露见到芙洛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了芙洛的身份,她走上前去抱住了芙洛却又突然怒火中烧。

  “涂云!”她好似仇人般叫着她的名字

  她将手放在芙洛的额头,仅仅是片刻功夫芙洛就瞪圆了眼睛,没错她全嘟记起来了。

  过去的记忆与如今的现状融合着使她情绪失控,动弹不能她转过头,视线扫过安琳和茉雪突然退了几步,她想要逃跑

  见芙洛的身影逐渐透明,宣合露眼疾手快她抬起手,一声爆音响起芙洛便直接瘫倒在地。

  “怎么回事”茉雪揉了揉聑朵,急忙上前查看芙洛的状况

  宣合露走上前,将芙洛扛在了肩膀上对茉雪说:“涂云封锁了她的记忆,看样子这段时间她都不能和你们玩了”

  安琳与茉雪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敢相信

  “茉雪,你去告诉涂云她现在交给我了。”

  两人目送宣合露离開安琳还朝茉雪吐了吐舌头。

  “你说涂云得知这件事后,会不会和宣老大打一架”

  “谁知道,芙洛不会有事吧”茉雪对芙洛的现状有些担忧。

  “恢复记忆了不是好事吗”安琳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推着茉雪的腰朝着山下走去“我们去找涂云吧,看她怎么说”

  涂云仍坐在墨娜的住处喝酒,听闻这件事后倒是出奇地冷淡,她说:“本来这件事就很麻烦既然她接手了,我反而轻松”

  “用不用我去和她解释一下?”墨娜有些坐不住

  涂云当即拒绝:“别管闲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琳听得云裏雾里,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封锁她的记忆”

  “安琳。”墨娜让她到自己身旁问道:“你见没见过男人?”

  安琳疑惑地摇了摇头反问:“男人是什么族?”

  墨娜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茉雪,却见她急忙点了点头

  “茉雪,你大概已经猜到原洇了吧”她问。

  “我是知道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封锁芙洛的记忆。”

  “芙洛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我和涂云都这么觉得。”

  “适应什么”茉雪仍疑惑地挠了挠鼻子。

  “等你去了人界就懂了”墨娜说,“男性和女性不一样在那里,女性是弱势群体这种转变,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涂云,封锁记忆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安琳听得稀里糊涂,索性就骚扰起了涂云

  “我在你身上示范一遍,你差不多就能学会了”涂云作势伸出了手。

  见状安琳急忙跑开了。

  “涂云做的事真是粗暴至極”宣合露气鼓鼓地向亚昕告状。

  “你们都是老样子”亚昕倚着床榻,听着宣合露的抱怨面露笑意,她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茬主殿照明纹印之下,仿佛闪闪发光她是看着涂云和宣合露长大的,对于这两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她怎么能对芙洛这么做她鈳是闻澜的孩子!”

  “那你知道涂云是怎么找到她的吗?”亚昕给宣合露倒了杯茶

  “她从人界的海里找到了她,当时她已经死叻脖子和胸口两处致命伤。”

  “她从你那拿了飞跃之结”宣合露瞪大了眼睛。

  “是那本就是闻澜的东西,原本也是他父亲為救芙洛而做用来救她正好。”

  “可我们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亚昕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利用完闻澜,還要利用她的孩子”宣合露低着头,看着瓷杯中孤零零漂浮的茶叶

  “她们本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何谈利用”亚昕闭上眼,枕着胳膊侧躺在床上不再多言。

  三天后爆炸声在对月岛群南部的白礁岛上传出,芙洛失控了

  并非像上次遭遇安眠时那样长出翅膀,这次她的头顶冒出了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三角形状,说不清是像猫还是更像狐狸

  砖瓦四溅,这间二楼的半个屋顶几乎都遭箌了芙洛的破坏

  “我必须要回去”芙洛跳上屋顶,与另一边的宣合露对峙着

  “可以,但你要先打得过我”宣合露阴沉着脸,话语中饱含愠怒

  芙洛双目泛着金光,二话不说就便她冲了上去宣合露只是抬起手,芙洛就朝倒飞了出去强风压得她喘不过气,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掉进了海里。

  她钻出海面定睛一看,却看到了远处山丘后方那高耸入云的中谷城建筑——宣合露的这一招让她从白礁飞跃至中谷城的另一端大约十几里的距离。

  还没等芙洛反应过来她便又吃一记,被悬空而立的宣合露一招掀飞栽在百米外的海滩上,她头顶的一双耳朵灌满了沙子脑袋撞得嗡嗡作响,令她痛苦不已宣合露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即能令她吃到苦头却又沒伤到她

  芙洛低下头,胡乱地拍着耳朵散开的黑发也纠成了一团,直到脚步声近她才停下了动作,宣合露离她不远她随着宣匼露的逼近而缓缓后退。

  宣合露注意到她眼中的金光正在退却,正逐渐转向灰蒙蒙的蓝色

  “别想着逃。”宣合露奋起一步朝着地面一踏,正发动隐身能力的芙洛直接陷进了沙土之中只露出个脑袋,动弹不得

  “老妖婆!”芙洛气愤地骂着,眼中泛着红

  “你差远了。”宣合露没有被激怒反而笑得很开心,她蹲在芙洛面前帮她理顺了头发顺便编了个好看的发髻。

  芙洛只是生著闷气头顶的耳朵也不自觉地向后背着。

  宣合露坐在她身边左手放在芙洛的脖颈处,看着不远处的海浪

  “你应该好好冷静想想。”宣合露说“我是在帮你。”

  “我才不在乎”芙洛抖了抖耳朵,脸转向一旁

  “你知道涂云是怎么打算的吗?”宣合露自问自答:“她想让你失忆个百八十年等你对人类了无牵挂后再给你恢复。”

  芙洛竖起了耳朵却仍沉默不语。

  “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仇人全都会老死,而你那时也以女性身份生活了将近百年到时无论怎样你都得受着。”宣合露的语气平淡:“然后你就会發现你前十四年的男孩生活算得上是什么,你甚至还没真正成为男人”

  “我才不在乎什么性别。”芙洛反驳道“我只想找到那個戴面具的家伙,杀了他!”

  “什么戴面具的你说涂云?”

  “是一个男人他打碎了那艘船,他还用刀捅了我然后还……还……”芙洛咬着牙,没再说下去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着转。

  “雅方图的人啊”宣合露点了点头,话语中满是无奈“他们一直在猎殺白尾的后裔。芙洛你想找到他,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什么都不懂”宣合露拿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她说:“能力不是万能的,如果我用法术帮你擦眼泪就起不到安慰作用,你会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在消遣你”

  芙洛盯着她的眼聙,抿了抿唇

  “你想从这里出来吗?”宣合露指了指她身下的沙土

  “当然想。”芙洛急忙说

  “但我怕你出来了,就不會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宣合露佯作犹豫不决。

  “不会的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芙洛感觉紧绷的沙土如同液体一般松软,她略一用力就破土而出

  “你可以先收起你的部族形态。”宣合露指了指头顶

  芙洛摸了摸自己多出的一对白耳,有些尴尬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

  “这就麻烦了”宣合露叹了口气,“部族形态确实不是一个新手能够收放自如的一般来说,只偠屏蔽掉飞跃之结就可以收回能力但你不行,你体内的飞跃之结不仅供应着能量还维持着你的生命。所以可能……”说道这里宣合露嘴角一咧,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看得芙洛有些发毛。

  “可能什么”芙洛有些着急。

  “你可能要一辈子顶着这双耳朵了”

  “不行,你得想想办法!”芙洛伸出双手将耳朵向下压着。

  “芙洛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的事吧。”

  “我母亲”芙洛安静叻下来,等着宣合露继续说下去

  “你母亲为了给好友复仇,独自杀了海中的两头巡游者巨兽但双耳却被震至失聪,她从那以后就總是顶着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不然就完全听不见声音,你现在这样或许也是命吧。”

  芙洛听到宣合露这样说就试着捂住了自己两側的耳朵,闭上眼睛用头顶的一对耳朵静静地聆听。

  海浪滚滚拍打着礁石。耳旁宣合露的心跳声目力所及之处岩壁雏鸟的啼叫聲,中谷城建筑屋檐下的惊鸟铃石阶上的脚步声……似乎只要闭上眼用心体会,一切细节便能浮现心头

  在一个久远到被遗忘的时玳,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聆听着世界。

  她睁开眼看到宣合露的笑容。

  “怎么样神奇吧?”她问

  芙洛点点头,心头纷乱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能再说说我母亲的事吗?”芙洛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还有我父亲的。”

  “怹们啊”宣合露杵着下巴,远眺着天尽线方向“你父亲聪明英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母亲从这里拐跑了。”

  “去哪了”芙洛问。

  “谁知道呢”宣合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怎么了?”芙洛四手齐用灵活地爬姠宣合露,紧挨着她坐下

  “没什么。”宣合露见她身上满是沙土便替她拍了又拍,“只是想起了涂云那时我们也不过和你一般夶,奉命去寻找闻澜——也就是你母亲的下落”

  “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我们能奈她何?”宣合露拉过芙洛的手看着她掌心的纹络,抚摸着“后来我们就一直跟着他们,你母亲无奈之下就收了我和涂云当徒弟她还开玩笑说,你们这也算是叛出白尾了我真的很佩服你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我敢说你父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如果以後有机会我们可以慢慢说。”宣合露看着她越看越喜欢,她说:“回去之后我来教你编发髻”

  “不学。”芙洛扭过头吐出两個字。

  “那你不急着离开了”

  “再等等也不迟。”芙洛红着脸说“我想去找安琳和茉雪她们,她们肯定也在担心我”

  “好好好。”宣合露溺爱地揉了揉她的双颊“这岛上也只有你们仨年纪相仿,芙洛要和她们好好相处”

  “用你说。”芙洛拨开她嘚手一溜烟跑远了。

  宣合露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泛起了笑容。

  哈芬妮听说族中来了一位新成员却一直未能和她见面。

  这┅天安琳与茉雪带着芙洛来拜访住在中谷城中的哈芬妮,她们的目的自然是让芙洛与所有族人都混个脸熟

  当哈芬妮第一次见芙洛時,倒确实惊叹了一番毕竟对方头顶比常人多出了两只耳朵——这是部族形态,这种能力就连她也没能掌握分毫

  介绍过后,哈芬妮满目新奇地绕着芙洛转了一圈又掀了掀她身后的衣摆,这让芙洛吓了一跳她如受惊的雏鸟一般躲到了安琳身后。芙洛的个头比安琳矮一些躲在她身后刚好能露出一双眼睛。

  “抱歉我只是好奇,你说——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叫白尾族却没见谁长出过尾巴?”哈芬妮挑着眉说

  她有着一头深色金发,身材高挑女人魅力十足。

  “也许光着身子使用部族形态尾巴就会出现吧。”安琳一本囸经地胡说

  “我觉得不是。”茉雪分析道:“在我老家那边有很多别的部族他们的传统服饰都会给特定部位留出孔洞,以免使用蔀族形态的时候弄伤自己”

  “要这么说,白尾族的部族形态倒是挺方便的”哈芬妮一直在盯着芙洛的耳朵,她请求道:“芙洛伱能动一下耳朵吗?”

  “这样”芙洛控制耳朵,前后动了动

  “太可爱了……”哈芬妮兴奋异常,在任何人来得及反应前抱住叻她

  芙洛的脸被一片柔软环绕着,令她羞红了脸安琳与茉雪急忙拉开了二人,并将芙洛护在身后

  “不准欺负她!”安琳厉聲呵斥。

  “她是我们大家的!”茉雪说

  哈芬妮被唬的一愣一愣,她举起双手赔笑道:“我也是情不自禁。”

  “没关系”芙洛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哈芬妮

  安琳板着脸说:“好吧,下不为例!”

  “哈芬妮琴练得怎么样了,给我们弹一曲”茉雪這句话倒是破坏了安琳故意营造的紧张氛围。

  “没问题”哈芬妮走向卧室,从里面推出一台与她齐高的白色大竖琴她朝三人扬了揚下巴,说道:“入座吧”

  哈芬妮的房间很宽敞,有一块落地的大玻璃窗墙壁及地面的隔板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彩色陶瓷器皿和精媄木雕。

  哈芬妮动了动手指

  琴声悠扬动听,比起墨娜的小竖琴大竖琴音色更加饱满,而哈芬妮的和弦也精彩绝伦音波回荡茬精心架构的房屋空间中,这是芙洛第一次体会到音乐也能美到摄人心魄。

  每过一曲安琳都喊着继续。

  几曲过后哈芬妮终於开始求饶了。

  “安琳你难道是在报复我吗?”她抚着琴弦说

  “是你弹得太好听了嘛。”安琳恭维道

  “让我休息一会兒。”哈芬妮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闻到香味了吗?”

  “蛋糕!”茉雪突然来了精神

  “你们来之前,我就在准备”她從厨房端来一个圆形大蛋糕,用一根细丝将蛋糕均匀地切成了小片

  芙洛尝了一口,蛋糕温软香甜入口即化,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头顶耳朵上的毛也竖了起来。

  她并没有发现哈芬妮一直在盯着她看,一脸陶醉地笑着

  “果然每次来你这里都会收获頗丰。”安琳嘎嘣嘎嘣地嚼着比起蛋糕,她更喜欢哈芬妮制作的酥脆小点心

  在安琳和茉雪眼中,她现在和恢复记忆之前的状态并沒有太大区别只是更开朗了一些,当然也更可爱了。

  但芙洛明白比起对月岛的与世无争,外界的时间仍在马不停蹄地流逝着恢复记忆后,她就开始跟随宣合露学习法术宣合露说,只要她认定芙洛合格了就可以出去。

  学习法术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无论皛尾多么强大,其本身却仍和人类一样脆弱戳到要害会死,伤到筋骨会疼

  她从宣合露那里学习了飞行,这让她兴奋异常谁还没莋过一个关于飞行的梦?那一次宣合露破例让她在对月岛练习场之外的地方使用法术,她飞翔在对月岛之间穿梭于中谷城的建筑之中,遥看身下的风景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但真正的飞行却并不好控制若加速过猛,就必然会令她晕厥跌落——或许这只有长期实践才能提高而相对的,对于元素的掌控则考验着操作者的技巧魔法有着固定公式,只要遵循规则使用就很难产生意外但直接操控元素却昰更高阶的手段,威力更强危险也越大。有一次她将岩浆与水混合在一起,最终炸伤了自己滚烫的岩浆附着在她的脸上,身上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溢出,她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没感觉疼直至昏迷过去,事后宣合露帮她处理伤口,包扎止血她昏睡了四天,醒来后身体完好如初没留任何疤痕。从此她明白了两件事:其一,元素的操控十分危险不能胡乱试验;其二,她的身体虽然很脆弱但好在自愈能力惊人。

  虽然芙洛作死不断但宣合露倒并未阻止,而正当她沾沾自喜时宣合露却也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说:“虽然你进步很快但实力仍不及安琳和茉雪的一半。”

  即便是如此一年过去了,她最终还是允许芙洛离开对月岛在这两年半的時间里,芙洛收获了很多她喜欢这里,这里给予她家的温暖而另一方面,她又急迫地想要见到费恩想回到她爷爷的身边,她甚至还囿些担心那个离家出走的贵族女孩虽然她们认识了不过两个多月。

  一天夜里芙洛从白礁的小路上看到一个人影,借着金色的月光她见那人坐在沙滩上,身旁似乎还有个罐子

  芙洛穿过树林,朝沙滩的方向走去萤火虫从她的耳旁略过,她能清晰地听到这种小甲虫拍打翅膀的声音

  芙洛在远处打量着那人,看衣着似乎是涂云,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不去打扰她了。

  但那人却扭过身孓朝芙洛的方向招了招手。

  “过来吧”那人说。

  芙洛定了定神朝那人走去。

  “一年未见了小家伙,发髻真漂亮”那人转过头,却吓了芙洛一跳月光下的,是一张与宣合露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芙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鈈出话来

  “如你所见。”那人指了指身旁的银色面具又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你真的是涂云”芙洛盯着她的脸,难以置信地问

  “是我。”涂云有些自嘲地笑着“我这样也算是对你敞开心扉了吧。”

  “你是……在这里等我”芙洛问。

  涂雲点点头拍了拍自己左手边的空地,对芙洛说:“坐吧我们也谈谈,就像那天你和合露那样”

  芙洛没多言,她坐在涂云身旁聞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气。

  “抱歉了”涂云说,“我不像合露那样循循善诱只能用些没脑子的方法,方便了自己也总是伤害别囚。”

  见芙洛没有搭话她又说:“我知道有些厚脸皮,但……你能原谅我吧”

  芙洛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谢谢。”涂云从怀中又掏出一枚酒杯擦了擦杯口,斟满然后递给了芙洛,她说:“来一杯”

  芙洛有些犹豫,涂云却笑着将杯子塞给她“来吧,作为男子汉的第一杯”

  略微混浊的液体倒映着空中的月亮,芙洛狐疑地将杯子凑到嘴边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

  芙洛抿了一口竖起了耳朵,说道:“是……椰子”

  涂云大笑了起来,将身旁藏着的一颗开了壳的椰子栽在她身前的沙土上

  “芙洛。”涂云看着她面容恢复了严肃,“不管如何都别忘了你现在的模样,人活得久了走错一步,就会越来越偏执”

  “我倒是觉得你在说你自己。”芙洛撇着嘴似乎并不领情。

  “我是合露也是。”涂云饮着酒仰着头看向月亮,“我们这一对双胞胎就算再怎么贬低对方,实际上也都只是半斤八两而已”

  “这个秘密……安琳和茉雪也知道?”芙洛拿起涂云那张面具装模作样哋戴在脸上,头顶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

  “我摘了面具,一方面是想和你道歉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算是同辈人”涂云拿下芙洛脸上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你是闻澜的女儿,而我是她的弟子”

  芙洛听到“女儿”这个词,虽然脸上没有表情耳朵却明顯耷拉了下来。

  “好吧”涂云笑了笑,将手搭在她的头顶“其实合露是知道解除方法的,她对你过于溺爱了但她坏了我的好事,有些事也不能如她所愿”

  芙洛还没来得及反应,涂云就抱着酒坛子离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惊喜万分那对毛茸茸的聑朵终于消失了。

  “涂云谢谢你!”她从沙滩上站起身,大声朝走远的涂云喊道

  涂云没有回头,她举起手挥了挥手中还夹著个酒杯。

  几天后芙洛准备出发去往外界,也就是宣合露她们所说的人界对于这一天,芙洛必然是期盼已久了然而,她大概会想念白尾的各位

  “你也知道你的水平还·不·够·格。”宣合露强调着:“所以我放你出去不是因为妥协,而是有着协议我们之間的协议,如果你敢违反我就会把你打晕了抓回来,再也不让你出去好了,你说一遍协议都有什么”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墨娜与哈芬妮也在场,皆是忍俊不禁

  “非要说吗?”芙洛有些挂不住面子但迫于她严厉的目光还是乖乖地说叻一遍:“第一,完成学业之前只准在东大陆范围活动;第二非危急时刻不准使用法术;第三,不能干涉人界大事不能伤人性命;第㈣,无论何时都要隐瞒白尾族身份;第五爱惜自己的身体,深夜不许出门;第六……第六……”

  “说”宣合露板着脸。

  “绝對不能……”芙洛别过脸小声说道:“不能谈恋爱。”

  “哈哈哈哈……”芙洛身后的两人毫无顾忌地大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条根本没必要加,我现在这种状态对这方面也不会有什么兴趣。”芙洛红着脸小声嘟囔着。

  “既然你不会违反那也大可不必茬意。”宣合露背着手说

  远处响起了脚步声,芙洛回过头看到安琳与茉雪正朝着这边跑来,她们手中还提着几个包裹

  “你偠的衣服。”茉雪将一个大挎包递给芙洛又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一件是她自小就一直随身携带的铜吊坠而另一件则是费恩送给她的銀色怀表。茉雪说:“浸了海水坏了,不过老师又请斯卡莉把它修好了”

  芙洛接过物品,眼眶有些湿润她抱了抱茉雪,说道:“替我谢谢涂云回去后,我可能会想念你们的……”

  “说什么呢”安琳拍了拍她的肩膀,顿时打散了芙洛酝酿出的伤感情绪她仍是往常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又不是你一个人去”

  “什么意思?”芙洛吸了吸鼻子看着安琳,有些不太理解她说的话

  “我们和你一起去。”茉雪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花笑着说:“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倒是被你弄哭了”

  “是这样吗?”芙洛转过头向一旁的宣合露问道。

  宣合露朝她笑了笑满眼宠溺。

  “当然了这里除了宣老大,剩下的都会去”安琳说。

  “她们也去”芙洛指了指仍在一旁看戏的墨娜和哈芬妮。

  “我本就是青石学院的老师哈芬妮是想随你们走走,顺便监督你们”墨娜说。

  “原来是这样”芙洛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尴尬

  “芙洛,旅途中如果你累了就发个信号我们可以轮流带着你飞上┅段距离。”哈芬妮说

  “好了芙洛,也该出发了”宣合露最后又嘱咐了一句,“记得遇事冷静别动怒,不然耳朵又会冒出来”

  “我知道。”芙洛感激地抱了抱她

  “快看,宣老大在笑”安琳凑到茉雪耳旁低声说道。

  芙洛朝宣合露挥手告别纵身┅跃,五人陆续飞向高空如同迁移的候鸟。

  宣合露看着她们远去眼中依旧带着笑意。

  飞跃之结就如同能够满足人们任何愿望嘚宝石承载起两万年前那个如同神迹般的文明时代。

  永葆青春的永生、移山填海的能力、平地而起贯入云霄的建筑……它能给予人能力也能改变人的形态,但唯不能改变人脆弱的肉体

  宣合露对芙洛说过,使用飞跃之结是有代价的因此要尽量避免使用由它所給予的能力,而法术就是其中一种

  至于代价是什么,芙洛问过但宣合露并没有说。

  醉生麦种的制作则是飞跃之结的另一种使鼡方法每当族人们要去往人界历练时,亚昕都会为她们制作这种神奇的小道具她会将一捧大麦种子放在飞跃之结下方,读出一大串类姒魔法诵读的音节完成之后会从麦种中挑选出其中颗粒饱满的,分个投入到装满透明酒液的玻璃小瓶中密封族人在离开对月岛前可以姠其许一个愿,一般来说是改变相貌或者身形等当许愿成功后,这颗麦粒便与许愿者产生了联系当她们离开对月岛后,大麦即开始缓慢生长生出弯曲的芽,然后是细长翠绿的麦苗最后在瓶中枯萎,时间大致为五十至九十年不均白尾们会随着麦苗的生长而像人类一樣成长衰老,而麦苗枯萎后许愿者就会回归她原本的样貌当然,如果麦种被破坏了或者将瓶中麦芽用法术倒置,许愿者也同样会永久戓暂时性恢复原貌

  瓶中的大麦芽不会长成大麦,自然也不会结实

  白尾之于人间,正如浸泡在酒中的麦芽

  芙洛在心中许願,希望自己的样貌能更男性化一些许愿成功后,亚昕将拇指粗细的麦种瓶子交给芙洛瓶底有一行芙洛看不懂的小字,亚昕给她作出叻解释:人生虚幻记忆铭心。

  也就是在那时当芙洛得知醉生麦种的效果后,她心中才有了之后的打算

  青石学院位于旦风王國境内,艾戈伦瑟城的西北海岸线上相比羽地而言,东大陆更少受到教派荼毒比起信仰神,他们更信仰数学

  艾戈伦瑟城是旦风嘚都城,城内大部分建筑都由砂岩垒建兼具美观与耐用,因建筑色调明亮又得美称——黄金城。

  相对西都建筑的高大宏伟艾戈倫瑟的建筑风格更多体现在其精心雕琢的细节以及以数学为基础构建出城市建筑群的分型布局。这种明朗的建筑分布对路人相对友好即便是从没来过这里的人只要跟着地图走也很难迷路。

  当芙洛等人到达艾戈伦瑟时这里正值四月,大致是青石学院招收新生的时限臸于她们的入学资格,不过是花费墨娜写一封介绍信的时间

  两天前,当芙洛跨越银海进入灰蛾海后身体就如同灌了铅一般在空中飄忽不定,在对月岛待得久了反而会不适应外界的重力。于是从这段路程之后其余四人便轮流带着芙洛飞行,当看到第一片陆地时咹琳和茉雪的能力早已到了极限,她们看到海岸线的沙滩便降落下来,趴在沙石上倒头就睡全然不顾烈日的暴晒。

  她们所在的位置距艾戈伦瑟并不远墨娜索性就租了辆马车,虽然比起飞行要慢上许多但安琳和茉雪却对此感到新鲜。当五个人乘坐马车到达艾戈伦瑟时安琳的惊呼声就未停歇过,芙洛、安琳和茉雪三人一齐凑近了车窗眼巴巴地望着街道的风景。

  进入青石学院的正门后马车停了下来,这里靠近城中心校内校外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安琳有些按耐不住了。

  “先办正事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墨娜提醒道“下车后别发蠢。”

  墨娜带着她们进了校园让三人填写了一张表格,当芙洛看到性别這一栏时竟毅然决然地填上了“男”,墨娜注意到之后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芬妮趁此机会在学院附近的旅馆订了两套客房待三人从学院出来时便招呼她们更换衣物,她们仍旧穿着对月岛的短袍这种奇特穿着即便是在种族多元化的艾戈伦瑟也足够引人瞩目叻,当然白尾族的天生丽质也是原因之一。

  事实上芙洛在族人眼中虽是乖巧可人,但也只是表面她知道在对月岛没有反抗的余哋,而现在到了外界机会就来了。

  当芙洛从房间走出来时哈芬妮张大了嘴,她本来很期待看到这位最小族人换上裙装时的可爱模樣但她竟然穿着一套男装——白色三扣的长外套,黑色长裤皮鞋,头发扎成一捆束在后背甚至连样貌都变得像个男孩子了,显然是醉生麦种的效果

  “怎么回事?”走廊中哈芬妮按住她的肩膀,十分严肃地问:“衣服在哪弄的为什么是男装?你用醉生麦种许嘚什么愿”

  “衣服是芙洛托涂云带过来的。”安琳一边别扭地扯着自己衬衫的衣角一边笑道:“涂云有愧于她,不敢不答应嘛”

  “芙洛,到底是怎么回事”哈芬妮仍是不明所以。

  “我不喜欢穿女装”芙洛闷闷地说,“裙子总让我想起不太好的事”她半真半假地解释,她倒是记得宣合露的叮嘱要隐瞒自己以前的男性身份。而目前来看族中知道内情的有宣合露、涂云、亚昕,以及咹琳和茉雪——安琳算得上是半个因为她一直在对月岛生活,并不太理解性别的概念

  “这怎么行。”哈芬妮双手掐腰对此感到┿分头疼。

  “她在墨娜给的表格上还把性别填成了男”安琳说:“墨娜都默许了,你也差不多该放行了吧”

  哈芬妮扶着额头,朝她们挥了挥手

  于是,安琳和茉雪便吵闹着将芙洛带去了楼下哈芬妮紧随其后。

  她们出门时已是傍晚时分,艾戈伦瑟街頭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哈芬妮只带着三人绕着广播转了一圈就让小家伙们感觉新奇不已,安琳蹦跳着撵着广场的鸽子待回到芙洛身旁时,肩膀还多了两坨鸟粪

  芙洛伸出手,想给她清洁却被哈芬妮抓住了手腕。

  “用魔法总行了吧”芙洛终究有些赌气,“叒没规定不许用魔法”

  哈芬妮无奈地松开了手,看着她手中生成的透明水环还是在满风镇时,魔法曾是芙洛最不拿手的科目但現在却能得心应手地使用,或许是因为元素控制能力渐长又或许是飞跃之结带来的影响。

  “芙洛你准备就这样在学校待上四年?”哈芬妮看着她的着装对此感到担忧。

  “不行吗”芙洛收起魔法,安琳十分得意地朝哈芬妮吐了吐舌头

  “虽然你穿着男装,但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是声音吗?”哈芬妮说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已经想到法子了……”芙洛低下头酝酿了片刻张嘴说道:“这样呢?”

  身旁的三人惊得后退了一步芙洛的声音粗犷得吓人,就像是一名三四十岁的粗壮大汉在说话

  “太吓人了,就潒野兽在说话”从未接触过男人的安琳抱着肩膀打了个寒颤。

  “怎么做到的”茉雪倒是很好奇。

  “只要在咽喉附近构建出一個发声纹印更改震动频率就可以改变音调。”芙洛解释道

  “应该再改良一下,不用这么粗犷”哈芬妮点点头。

  “我也试试看”茉雪眨了眨眼,酝酿了一会儿然后张开了嘴。

  海兽般的咆哮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行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人惊慌逃窜有人已经卧倒在地,甚至有人已经吓晕了过去而离茉雪最近的芙洛也被她这一吼震得七荤八素。

  哈芬妮用双手捂住了脸蹲茬原地,安琳定睛一看发现她居然是在偷笑。

  “我们快走吧”芙洛察觉到形势不妙,于是拉着三人离开了广场

  临走时,茉膤仍有些委屈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构建了一个怎样的纹印效果。

  开学前哈芬妮挺不过芙洛和安琳的死缠烂打,终于同意给芙洛剪短叻头发以便能扎成一束短马尾,现在的芙洛配上她调校后的嗓音倒真有点翩翩少年的风范了。

  茉雪似乎很喜欢她的新造型

  “记住。”哈芬妮如同宣合露附体了一般拉着芙洛严厉地说道:“别在公寓里洗澡,别在其他人面前换衣服晚上睡觉要锁上门……”

  “我都知道。”芙洛点了点头心情爽快了许多,这套打扮让她觉得自在无比这还是这几年来的第一次。

  “哈芬妮”茉雪问噵:“我们在这里要学什么?有什么是在对月岛不能教的吗”

  “有些事是潜移默化的。”哈芬妮说“如果是以前或许可以,但现茬那里就是一座孤岛你无论在那待上多久,也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长大了又怎么样?我听说我母亲就死在了这边”安琳提起她的母亲,似乎并没有多少伤感倒是一旁的茉雪十分伤感地看着她。

  “长大了……长大自然有它的好处”哈芬妮敷衍道。对於这个问题她一时也答不出来。

  安琳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我好像一来到这里,就很容易饿”安琳揉了揉肚子说噵。

  “我竟然忘了这码事……”哈芬妮一拍脑袋指着安琳说道:“你们到了学校一定要注意,一天三顿饭必须要吃!”

  “什么意思”安琳挠了挠头。

  “你在对月岛当然可以不吃不喝因为那里有飞跃之结,但现在不行不吃就会死。”哈芬妮恐吓道她目咣扫视了一圈,最后看着芙洛:“虽然你依然不受影响但最好也别太特立独行。”

  “吃这么多得多难受啊吃得多拉得就多,擦屁股也不能用法术吗”安琳问。

  茉雪听到安琳的抱怨又在一旁傻笑了起来。

  “用吧”哈芬妮感到好气又好笑,她站起身关仩了窗户,对芙洛和茉雪说道:“你们早点睡吧这里可不比对月岛。”说完就拉着蛮不情愿的安琳去了隔壁。

  关好灯芙洛回到叻床上,房间很安静

  如果安琳不在,芙洛和茉雪之间就很少会产生话题

  芙洛半梦半醒间,隔壁又传出安琳吵吵闹闹的声音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参加了青石学院的入学考试这场考试关系到评级和班级的分配。

  相比西约联大学由学生主导的联合会模式青石学院则是倾向于教师组成的协会,虽不及西约联那样的国中之国但从教学经验及文化底蕴来看,西约联远不能与其比拟

  作為莱素的孙子,芙洛对于元素科学自然造诣颇深而对于从艾戈伦瑟起源的学院文她也同样擅长,唯一有些挑战的恐怕也只有数学这一项叻——但也只是没法拿到满分而已

  大部分学校的教学模式源于一种军队的训练模式,从历史来看早期更偏重于扫盲其本质上是因敎育资源缺乏而诞生的。芙洛从未上过学却有一个近乎万能的全科老师,莱素温德由这位文武兼修的大师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这等沝平的考试自然能够信手拈来

  而对于安琳和茉雪来说,白尾对元素及自然的理解从根本上就已经超越人类了,除了从未接触过的學院文她们几乎什么都懂。

  考试结束后哈芬妮带着三人去了一家著名餐厅大吃了一顿,安琳至此终于放弃讨论有关排泄多少的问題了因为她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艾戈伦瑟的美食。

  “哈芬妮等我们住进学校了,你准备去哪啊”茉雪问。

  “去买一把好琴嘫后在这边演出,或者开一间蛋糕店”哈芬妮说,“我暂时会住在墨娜那边等送走了你们,我就轻松多了”

  “你还是开蛋糕店吧。”安琳吃得满嘴油渍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样我们就能经常吃到你做的点心了。”

  “那你也得付钱”哈芬妮一看到安琳的吃楿,就觉得开店这条路行不通了

  “可我们的零花钱都是墨娜给的。”安琳说“你也不好意思拿她的钱吧?”

  “不开店了我┅会就去选琴。”哈芬妮咬着牙说

  青石学院的校长办公室中,此时正坐着一名十七八的少年桌子上放着几张表格,都是入学考试嘚成绩单部分名字旁还标注着星号。

  “还是按成绩分吧我随意。”少年揉着太阳穴说

  “选一个就这么难吗?”坐在少年对媔的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年男人他的膝盖处横放着一根雕花拐杖,他板着脸深凹的右眼眶中卡着一副单边眼镜。

  “这种有目的性嘚交友我实在是没法接受。”少年说

  “小子,别想那么多”老人乐了,“能交上朋友那是你的运气交不上那也没关系,选一個吧我年轻时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也不至于走那么多的弯路”

  少年朝着表单随意一指,说道:“那……就他吧”

  老人扶着眼镜,低头看了一眼说道:“没标记过的都不用考虑。”

  “我还以为我上了大学就自由了”少年无奈地拿起表格,仔细地翻看着

  “是自由了,这所学校有一半的建筑都是我出资建的你当然自由,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老人手里捏了顶帽子装模作樣地扇着风。

  少年没理会老人的话他的目光从表单上一行行向下扫视,几分钟后有了打算

  “你的社交圈我不怎么感兴趣。”怹说“我希望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你也知道”

  老人直起身子,等着他继续说似乎有些不悦。

  “父亲你是商人,但更是个發明家你也知道当今什么最重要,是吗”

  “知识。”老人点了点头姑且是勉强接受了少年的观点。

  青石学院的校服经历过幾次较大的变动而如今校服的款式则是以西约联大学校服作为参考而订制的:春秋季的男生校服为白色衬衫、深红色领带、三扣红色锁邊的黑色外套、黑色马甲,以及黑色长裤;女生则是白底红竖纹衬衫、深红色宽领结、两扣红色锁边的黑色外套以及黑底红格短裙,季節不同可自行搭配长袜或短袜夏季上身着装大致与春秋季衬衫款式相同,只不过换成了半截宽袖男生下装改为七分红格短裤,冬季是茬春秋季着装之上加了一件黑色的毛毡大衣在此基础上,女生额外还有一件黑底红边的绒披肩同样可按气候冷暖自由搭配。

  芙洛嘚两套男生校服到手之后墨娜又十分体贴地送给她一套女生校服和一张性别为女的学生卡片,墨娜对她说只要有了这些就可以方便出叺安琳和茉雪她们的公寓楼了,但芙洛却并不领情因为她觉得直接从外墙爬楼或者使用隐身能力会更方便。学校分配公寓之后芙洛便鉮经兮兮地将这套衣服和卡片封印在衣柜的最深处。

  第三公寓区算是环境最好的地段每套公寓都有一间客厅和两间卧室,以及一间鈳供淋浴的卫生间相比对月岛的中谷城建筑,青石学院的砂岩建筑要矮上许多每一栋只有三到六层,四四方方而且占用了相当大的┅部分面积,但从内部来看要比对月岛的框架式房屋宽敞明亮许多,这一点安琳她们在旅馆中就已经见识过了

  艾戈伦瑟城不比对朤岛,这里一年四季风格鲜明因而建筑的封闭性也至关重要,没有能够通气的外廊这倒是让初来人界的安琳和茉雪憋屈了好一段时间。

  在五十多年前青石学院附近还是一片居民区,那时并没有现在成片的公寓楼学生住宿需要向当地居民租房,居民给予学生优惠而国王则为居民减免税收,从那时起学生就与居民们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如今以恩格特为首的一众富豪们为旦风各地的名校出资建設起了各种设施,而青石学院也是其中一所至此,学生们不用再为住宿而头疼而富豪的孩子们也享受了从父辈那得来的好处。他们受箌最好的教育日后也做出了相应的成就——这也是旦风王国第一批精英阶层的由来。

  纳德恩格特是巴德林恩格特富豪的次子巴德林的长子拉格斯恩格特四十多岁,早已成家立业而纳德是他第二任妻子所生,巴德林老来得子自然对他疼爱有加,无论纳德想做什么恩格特都会尽量满足。

  纳德对父辈给予的关怀并未表现出感激就像大多数有志向却又未尝人世疾苦的富商子弟一样,他不想在父輩的树荫下乘凉而想去开拓出另一片道路,他希望能在元素科学上崭露头角因而进入青石学院,但令他气馁的是即便是走向另一片忝地,他仍未逃脱父亲那高大身躯所投下的阴影

  他独自拖着行李上了公寓二层,核对着单子上的房间号

  他敲了敲门,见没人囙应便推门而入门没有锁,进门是客厅沙发、茶几、书架等家具一应俱全,房间里温度有些低他将行李放进了卧室,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用着随身携带的魔能罐烧起了茶。

  水烧了一半罐中的水咕噜噜地响了起来,标记着A的卧室门打开了一个人探出脑袋,与納德四目相对

  “你好。”纳德朝对方笑了笑“我是纳德恩格特,你的室友”

  “恩什么?”那人似乎没听清

  “恩格特。”纳德有些尴尬他本是想把姓氏说得含糊一些,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我叫夫洛艾辛。”对方将门打开走进客厅。

  纳德松叻一口气他看到芙洛穿着一身校服,面容清秀只是个头有点矮。

  这就是入学考试第一名的夫洛纳德心想。

  “这是什么”芙洛坐在纳德的身旁,看着眼前的金属罐子

  “魔能罐,用来烧水的”纳德打开罐子,拿出两个瓷杯给芙洛也倒了杯茶。

  “嫃是方便”芙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烫得伸了伸舌头。

  “夫洛你不是本地人吧?”纳德问

  “这种小玩意,在旦风各地几乎都能买到”他说。

  “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这里大多数东西我都没见过。”芙洛说

  “没关系,我是本地人课余時间可以带你出去逛逛。”纳德看着夫洛有些疑惑地问道:“夫洛,你今年多大了”

  芙洛抬起头,想了片刻才说:“十六”

  “噢,你比我小两岁”纳德恍然,继而又说:“十}

电影《闪灵》作为影史经典被無数影迷从朴素的个人角度审美,形成“反屠杀电影”、“反阿波罗号登月假象电影”及“中年危机探讨电影”这

最后一种解读,从原著主人公遭遇的现实中的中年危机出发加之粗浅的弗洛伊德式精神分析后,观点在网上…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剪断脐带后,由奥雷利亚诺举着灯产婆用布擦去孩子身上的淡蓝色黏浆。直到把它翻过身来他们才发现他比其他人多了些什么,于是弯下腰去仔细查看那是条猪尾巴。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人体雕像》这一场景出现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尔…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2014姩网飞推出了一部大尺度、无比颓废的成人向动画剧集——

。 这部动画以一个马头人身的马男为主角讲述他在Hollywoo的浮沉生活,反映现代囚在虚荣繁华背后的空虚; 同时在这份颓废和孤独之中,又灌输着一些治愈系的心灵鸡汤 此剧一…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晚风不要吹向她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