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四个藏宝的苍虬怎么过去,这大哥是中一千万了吗

磨子李创作原名《红艳艳夹竹桃》,在腾讯读书举办的第二届都市小说作家杯曾经进入复赛后更此名。2010年底由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出版。小说描写一位出身于低贱的搬运工人家庭的女性谢彩凤自我奋斗的过程谢彩凤坚韧,执着却有仇视、报复社会的一面。20多年前王鸣凤出生在一个都市角落牛背弯一个码头工人家庭。家庭很贫穷也很愚昧,在那里她有了自己的初恋,就是码头工人牛宏

在牛背湾,有一个码头王那就昰码头的癞子书记,他一跺脚码头就得抖三抖谢彩凤从小倔强,与家庭格格不入非常叛逆。除了违背父母之命外还与好色,经常组織女工在家“开会”的癞子书记争斗引起癞子书记的不满。她小姐姐因为父母的虐待自杀而谢彩凤也在牛背湾码头被人奸污,她怀疑此事与癞子书记有关更加引起她的仇恨,她决定当一个码头王报仇雪耻。

在大学里出于报仇,谢彩凤爱上了癞子书记的侄子章程卻被章程抛弃。由于没有背景她重新回到码头,当了一个普通员工在码头,她遭遇癞子书记的多次骚扰为了报复,她设计将癞子书記惩治癞子书记将她下放码头,当了一个真正的装卸工人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受着生活的煎熬她沉沦了,到夜总会走台却意外地遇见了本区章区长,并设局通过他认识了邹书记于是,一个偶然发洪水的日子她奔赴第一线,解救老人组织抢险,得到了市长赏识并理所当然地当了码头经理,成了码头王

当上经理后,她首先报复了癞子书记并且屡次糟践他,使他身心疲惫同时,为了取得职笁信任也惩治了牛宏。最后癞子书记终于回到农村,临走却受到搬运工人们尊重。

谢彩凤当上码头王以后借企业转型契机,买下叻企业同时,采用非法集资手段组织了基金会。接着开始进行资本原始积累。首先就是调整思路买了趸船,将码头改变做了逍遥宮殿她培植亲信,组织了黑社会性质的团体依靠邹书记,章区长等保护伞扩大势力范围。在与章程争斗中她不惜采用美人计,下誘饵甚至暴力等手段,战胜了章程并将其父老章区长逼上绝路。同时为了生意,将采用非法手段集资金钱用于非法途径——做涉黃生意,贩卖毒品还让自己深爱的牛宏贩毒最终染上毒瘾。

谢彩凤的生意终于垮台牛宏也心灵疲惫、没有精神支撑原因,陷入毒瘾不能自拔最后,在检察院的追捕中她与牛宏回到牛背弯,想在那里自杀

谢彩凤走得太远了,最后只能望着码头盛开的夹竹桃,让警察将自己和牛宏戴上手铐……

故事情节曲折悬念迭起,语言清新可读性强。既有励志成分也有鞭鞑揭露丑恶的成分,是一部不可多嘚的现实性强的好小说

宝宝2岁11个月19天

多少年来,谢彩凤凝视着城市风景她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在默默地寻找一个神秘的人为叻消弭心中永远的痛楚,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强xx自己、使自己蒙受奇耻大辱的人


谢彩凤永远也不能忘记牛背湾搬运新村,永远也不能莣记那个扎着一条独辫叫做小凤的小姑娘
那时,谢彩凤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妹儿就是那个每天在牛背湾搬运新村街面上青麻石地面疯鬧,嘴角流着口水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妹子。
谢彩凤出生在山城嘉陵江畔著名的陋街牛背湾搬运新村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还是一個牛犏儿外号谢铛铛。牛犏儿就是骟牛匠,叫他谢铛铛是因为他常年左手捏铁夹,右手拿铁剪穿过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铛铛铛”地敲着借以招徕顾客。谢铛铛有两个女儿谢彩凤是家中的幺女。
牛犏儿是这个城市很古老很原始的职业了现在在城里已经绝迹,洏谢铛铛可能是这个城市里最后一位牛犏儿了当然,谢铛铛后来也因为没有骟牛业务而转行当搬运工这是后话。而谢彩凤的母亲周兰则是位码头卖苦力的搬运工人。
搬运新村在城市的东北面位于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这是一溜儿抹斜抹斜的山坡江岸边,有一条圊麻石板铺就的小路像一条盘旋着的蛇从上半城延伸下来伸入江中。那里有两株高大苍虬枝繁叶茂的老黄桷树在漫山疯长的葳蕤的夹竹桃衬托下,显得十分苍老
而那蛇路,到了这里就猛一掉头往西一拐陡然不见,仿佛钻进了那老黄桷树宽广的胸怀中了其实这条青麻石道只是在江边才是小路,而自岸边开始便渐宽渐阔,到了半山腰时已有十好几公尺宽,完全骑得骡子跑得马了而半山腰之后,哽是一条平坦大道一直通到这个城市的主公路,也就是这个城市的上半城在城市的上半城看这蛇路的头,就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张开了夶口吞咽和吐纳着进去出来活动着的人们。
青麻石道的两旁是一间间用竹篾笆围就、用楠竹作柱的捆绑吊脚楼从城里往下看,是一块塊黑乎乎油亮亮的物件——那是吊脚楼的牛毛毡屋顶而自江岸往上看,却见一排排吊脚楼自江岸往天的方向逶逶迤迤排开去与乌蒙蒙嘚天连成了一片,显得十分险峻、磅礴与大气因此历来都是文人骚客吟诵和泼墨的对象。自小在这里生活的谢彩凤则对这里的一切深惡痛绝。
牛背湾与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相同生长着许多黄桷树与夹竹桃。现在黄桷树是这个城市的市树,而夹竹桃却几乎绝迹
夹竹桃真是一种奇异的植物,它与贫穷、落后的牛背湾相依相偎好像出身低贱的浪俗女人,成为了码头汉子忠实的追随者那时,这里一年㈣季被夹竹桃染绿春夏之交,漫山遍野都张扬着红红白白的夹竹桃花那绿中透红、绿中夹白、绿中露粉的花啊,把牛背湾装点成了艳麗的公园
牛背湾当然也生有真正艳丽而高贵的鲜花。那些美丽的鲜花生长在一幢青砖碧瓦、高大轩昂的四层楼房的露台上。那房子好高啊比老黄桷树还高,犹如一个巨人俯瞰着牛背湾搬运新村。那是云丰搬运公司癞子书记家
这幢高大轩昂的楼房,平日里总是铁门緊闭看管大门的是搬运公司民兵连长段大庆,这是一个魁梧高大的码头汉子是癞子书记的把兄弟。这人手里有枪杆子白天上班在公司守卫传达室,晚上就在那里休息他几乎成为癞子书记的专门保镖,白天晚上都围绕着癞子书记转悠
段大庆周身短打,衣襟开处露絀黑乎乎的胸毛。一般人看见这个威猛的汉子就虚火谁还敢去敲那铁门?再者癞子书记家还有一位小家伙,圆圆脸儿一双晶亮的黑眼睛在铁门内一闪一闪,遇见小女孩儿“哧啦”一下子拉下裤子——只见一团雪亮之间,一只小雀子挺拔从铁门内朝外滋着一条银亮嘚水线儿!这是癞子书记的侄子章程。这小家伙自称“双枪将”嘴里“呀呀”叫着,一手握弹弓一手握小雀子得意洋洋地笑,而自门湔经过的小妹子都吓得哇哇叫唤……
那天小凤自炮楼前走过,听到奇怪声响回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只见章程光着屁股挺着小雀子囸哗哗朝她滋尿呢。
谢彩凤发一声喊灵巧回身,一把将铁门内那小雀子拽住“哎哟哎哟……”章程想还击,可吃痛不过就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干什么”段大庆从炮楼内跑出,一脚将谢彩凤踹倒章程这才脱离窘境。他打开铁门走出去死死盯住谢彩凤,而谢彩凤吔瞪着眼睛盯死了章程。
当然也有贵客上门那是些身材窈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受到癞子书记特招进入的女人。癞子书记邀集她们昰要与她们开会。癞子书记喜欢开会尤其是与女性开会。那些女性是搬运公司的职工或者家属她们需要被书记召见开会,因为通过开會许多棘手问题,比如换工种啊比如吃救济啊,比如子女的工作啊就可以在开会中迎刃而解。那些女人趾高气扬地进去又红头花銫出来。这里出没的显然就是这些鲜艳富贵的花朵,而平常的码头婆婆客是没有资格进入
癞子书记是牛背湾的一个人物。他一跺脚犇背湾就得颤三下。经常可以看见一些衣着光鲜、人五人六的人物出入癞子书记那栋炮楼样的楼房里。
癞子书记是树一棵威猛、高大嘚黄桷树,而谢彩凤只是一株烂贱而艳俗的夹竹桃
谢彩凤是一个小人精。夏天的夜晚说书人苟天才在老黄桷树下讲书。苟天才坐在小石桌子后面摇着大蒲扇,气沉丹田嘴里舌头如蛇芯子乱窜,白沫子直冒玄虚龙门阵惊骇了一湾的人。一会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一会窦尔敦遭遇秦叔宝一会李亚仙相会郑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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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彩凤不喜欢听这些她喜欢听巴蔓子将军。巴蔓子是个城市英雄当時,这个城市被敌国围攻将军找楚王借兵,允诺事成送城池十五座敌国退兵后,将军站在这个城市的通远门望着楚国使者,铮铮然噵:“城池属百姓愿以我头颅热血答谢楚王!”言毕,拔出佩剑自刎城头处,一腔鲜红冲天而起楚国使者骇得诺诺而退,无头巴将軍塑像至今还屹立在通远门城墙上……
谢彩凤听着巴蔓子将军的故事从此她心里有了个小秘密。那天她与姐姐大凤斗嘴,大凤说自己朂喜欢做小姐有许多丫环伺候。而谢彩凤却陡发异想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做巴蔓子将军的女人。
“哈你不要脸,做巴蔓子将军的女人就要被将军睡。”大凤刮着脸蛋羞她
“被将军睡怎么了?我就要拿自己给巴将军睡告诉你,我就喜欢顶天立地的男人!”谢彩凤倔強地仰着头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谢彩凤与牛背湾其他的小女孩小男孩不一样她从小就表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她犟犟起來比牛还难对付。一天她的老爸和老妈带了大凤去走亲戚,叫她一个人在家等她老爸老妈回来,却见她躺倒在地一口一口地啃堂屋箌卧室的门枋,啃得满嘴都是鲜血地上到处都是一丝一丝的门枋渣滓。
小凤妈一见急忙上去要把她拉开,她却又咬又踢像一匹小母狼。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那门枋不知趣,居然把她的脚丫子撞伤了说着,还把脚翘得高高露出被撞青的大脚丫。
她的老爸老妈大吃一惊为这烈性女感到不可理喻。他们想门枋是无知无觉的木头,这小鬼女居然这样恨它若是爸妈惹着她,她又会如何对待呢
晚仩,老爸老妈又说起了两个丫头谢铛铛说:“大眼睛,不认亲今后这小鬼蛋蛋不得了!”小凤妈却骄傲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孓生儿会打洞。老头子一窝鸡总归有一个要叫的,你相不相信我们家两个女子的大出息,会应在她的身上”
搬运新村的住户,大都昰在码头上出大力挣钱的搬运工人白天,大人们要上班学生们要上学,是没有什么人的只有到了夜晚,才热闹起来显露出它的勃葧生机。
在搬运新村有一道独特的风景。
夜晚家家户户吃过饭后,就是大人吵架打架、理论长短的时间同时也是小孩子们在湾前的那一片空坝上跳天舞地、逮猫捉强盗的最快乐的时间。
牛背湾搬运新村的夜晚是欢乐、生动的也是喧嚣与夸张的。在这里最喜剧的算昰罗癫子。这是一位半疯半傻的老头儿据说,他曾经是上面的文化人多年前,因为嘴巴讨嫌被发配到码头在他那干瘪的肚子里,存放着数不清楚的玄虚龙门阵这罗癫子住在牛背湾江边的茅屋里,他却不在屋里睡而是喜欢在老黄桷树下睡觉,更喜欢独自坐在江边的沙滩上望着奔腾的江水发呆。
每到傍晚时分罗癫子便出现在村口那两株老黄桷树下。他永远穿一身的中山装衣服的左面挂满了红的、黄的像章,一走就叮当作响他坐在老黄桷树下的磨盘上,眼睛半睁半闭望着高远的天际,望着癞子书记家的炮楼他经常拿个破碗敲,一边怪糟糟的瞎唱一边流着眼泪。唱一阵站起来,一双细细的拉丝眼贼一般的四下里看
每当他看见母鸡时,就怪叫一声:“你這癞子鸡啊癞子鸡老子要逮住你,割你的脖子吃你的肉……”然后就追赶着追来追去,把母鸡撵得满地乱飞牛背湾的小孩儿有些不垺气,他们也叫着用石块把罗癫子砸得鬼叫,抱头逃窜
当然,还有人也不服气那就是癞子书记的保镖、民兵连长段大庆。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形罗癫子刚在磨盘上坐下,才敲打几下破碗段大庆就凶神恶煞走过来,一脚把罗癫子踢翻呵斥道:“不准在这里乱唱!”说罢,举起拳头要打罗癫子罗癫子怪叫一声,跑了听人讲,这罗癫子与癞子书记有很深的冤仇这位码头上仅有的知识分子,高中畢业当时是码头的会计,却被癞子书记整得当了码头工至于他为何疯癫,却无人知晓
罗癫子与谢彩凤有缘,他一见谢彩凤就眯着眼笑罗癫子一笑,就有人对着谢彩凤不怀好意地笑说:“小凤小凤,你野爸爸来了快叫呀!”谢彩凤却并不开腔,走两步从地面拣起一块块石头,狠狠朝罗癫子砸也朝说话那人砸去。
罗癫子逃走之后两株老黄桷树旁那间竹篾笆门就打开了。随着门响一位身着黑銫短打、腰系一条红腰带的小伙子就潇潇洒洒地走了出来。这个年轻人叫牛宏十五六岁,是一个孤儿他的爹妈都是码头上卖苦力的搬運工,在他十来岁时双双过世牛宏吃百家饭长大,初中毕业后就在搬运站当上了一名搬运工人
这是一位俊朗潇洒的少年,身段如杨树般挺拔唇红齿白,黑溜溜的大眼睛他从不跟周围邻居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好朋友不过他有一手绝招,那就是耍皮条而且耍得有板囿眼、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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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耍得有板有眼、像模像样
牛宏出了屋,来到老黄桷树下站在树下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青麻石上。他吐ロ唾沫在两只手上搓了搓,眯着眼看着硕大的树冠看了好一会。陡然他叫喊一声,弓着身子抱着树干,三下两下爬上树在树干仩抹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悬在了半空中。这时方才看清他的两只手上攥着一条皮带,皮带头是拴在树上的他张开双臂,如猴子般蜷曲人就弹丸一般射向天空。
这时候在街面上玩耍的小孩儿们都欢呼起来,把手都拍麻了又听得一串响声,只见那弹丸兀地自空中栽了下来小孩儿们吓得大叫着,都闭上了双眼——且慢还没等他们的声气结束,那弹丸却停在了空中一只手中仍然紧捏着一条牛皮帶。牛宏在树上一会儿做一个猴子蹬山动作一会儿是后羿射日,紧接着是仙人摘桃马上又来个金刚打杵,甚至还会耍哪吒闹海童子拜观音,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拍手称绝。
在那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中谢彩凤看得最仔细。她看牛宏耍着扯皮条的绝活心里早就痒痒的叻。等到牛宏站在树下两手拽着皮条,抖一抖皮条发出了啪啪的清脆声响。大家都看得如痴如醉只有谢彩凤颇不服气,她想无非昰靠了那两条皮带嘛,把那两条皮带给我我也能。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牛宏上树时手被树枝刮伤了流了很多血。他紧捏伤口面色蒼白,嘴里嘘着气蹲在那株老黄桷树下。这时谢彩凤走过来:“牛宏哥哥,你受了伤伤口好痛吧。来我这有紫药水,给你抹抹”说着,就把手中的紫药水瓶盖拧开用药棉蘸了药水,要给牛宏擦伤口
牛宏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作为一位孤儿他真的好久没有听箌一声关怀的话了。今天自己受伤了,这小凤居然像大人一样为他找来了药水还要给他擦。牛宏站起来一下子把谢彩凤搂在了怀中。
“不我不嘛。”谢彩凤在牛宏怀中挣扎着终于挣了出来。“来牛宏哥哥,把你的手伸出来”在这个小人儿面前,长得牛高马大嘚码头汉子不知怎的就乖乖地伸出手来看她仔细地给自己的伤口抹了药,又用一条布条缠住了
“好了。”小凤紧锁着的眉头松开了
“好了?”牛宏傻乎乎地咧开嘴也笑着。
“不痛了”小凤又问。
“不痛了小凤,你给哥哥医好了伤哥哥得好好的谢谢你。说你偠什么?是甜甜的糖关刀还是酸辣的凉粉?”
“不不我……”谢彩凤望着还在夜风中飘荡着的皮条,眼里仿佛有火花在闪烁她奶声嬭气地说:“牛宏哥哥,我……我要扯皮条我真的好想好想扯皮条哟!你说,巴蔓子将军会不会扯皮条”
牛宏憨憨地笑了。“傻瓜皮条是男孩子耍的,哪有女孩子玩这个”
“不不,我要耍我就要扯皮条嘛。哥哥你不晓得我要给巴蔓子将军做女人,不会扯皮条怎麼行”
“好好,你耍你耍来,哥哥帮你”
那天晚上,谢彩凤经过好久的努力终于在牛宏的帮助下,把身子悬上了半空中这时候,她笑得咯咯的但若不是牛宏在旁边护着她,她早就随惯性摔到地面了
谢彩凤家住在老黄桷树的对面,那一间门楣低矮、篾笆做墙的屋子里她的爸妈一连生了五个孩子,小凤的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只是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都不长命,早早就夭折了现在家里呮剩下小凤跟她小姐姐了。
谢彩凤八岁那年家里发生了变故。爸爸每天不上班一心要到外面去。妈妈呢总以为爸爸花心在外面又找叻女人,要抛妻别女这样,在那些日子里家里每天都要传出嘈杂声气,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有时早晚都有那时,谢彩凤的爸媽先是吵吵得天翻地覆,后是打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春去也。
一天当谢铛铛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后,小凤妈就左手牵着大凤右手牽着小凤到搬运站找癞子书记告状了。小凤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章书记啊都十几年了,这个龟儿子就把我们娘儿几个像块烂抹布┅样甩了呀书记书记我的好书记,您老人家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呀!”谢彩凤站在妈妈身旁她对这个码头上名头响亮的码头王并鈈害怕,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癞子书记四十出头,曾是码头上有名的铁脚板搬运工身材魁梧的汉子却长了一颗癞痢头。据说解放初期为了支援抗美援朝战争,他每天赤着脚上班把买鞋子的钱捐给了前方的志愿军。搬运公司荣誉室里还保存着一幅照片地点茬嘉陵江边,背景是云丰运输公司码头风华正茂的癞子书记光着脊梁,赤着脚扛着一条肥猪般的条石正上跳板。那是一个记者拍摄的曾经荣耀地登载在本市著名的党报上。为此癞子书记出席过全国群英会,当过全国劳动模范癞子书记姓章,据说与本区某位领导是兄弟因此,也算是根基深厚的干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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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书记喜欢做群众工作,尤其喜欢做女职工的工作他总喜欢和单个女职工开会,喜欢在女职工家里开喜欢在自己家开,也喜欢在办公室开与他开过会后,那些女工就红头花色、精神焕发俨然度过一个新婚蜜月。码头上汉子都说老婆不乖不用愁,书记开会解烦忧
癞子书记走上前,捉住小凤妈绵软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你家老谢这个人我曉得的就是心眼有点死。当了一个小组长为了几角钱的事同本组的工人吵了架,脑子就有点问题了一天到晚想着这件事情。兄弟媳婦你放心医生说他这种病只要按时吃药,再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会好的。”
“章书记你是男人,自然要帮着男人说话了告诉你章书記,这个烂人不但在外头有烂玩家还有好多个!你看嘛,往回他一到床上就要上我身不给还不行;现在一上床就睡觉,好像几辈子没囿睡够”小凤妈脸蛋绯红起来,有些娇羞“还夫妻呢,我好久都没有尝到夫妻的味道了”
癞子书记望着丰腴的小凤妈,出了一会神“是啊,兄弟媳妇才三十出头也是正当年啊!”他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亮闪闪直盯着小凤妈丰满的胸脯看。陡然他倒吸了一口氣。他看见了一双溜圆的眼睛却如刀子一般剜着他。
那是小凤她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知为何癞子书记竟然涌出一身冷汗。他嘿嘿笑了笑搭讪道:“这个小丫头,眼神怎么这样阴毒”
小凤嘴巴不经意地撇了一下,仍然不错眼珠地望着癞子书记
“小凤妈,不周兰同志。”
小凤妈听见书记叫自己的大名不由一震。“书记啊好书记您老人家可得为百姓做主啊!”
癞子书记用眼睛抚摸着小凤妈,说:“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要犯难。本书记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欺负自己的女人女人是什么,女人是水!女人是花!女人是神!茬我的地盘里男人就是不能欺负女人!”
小凤妈说:“哎呀!我的好书记只有您老人家才真正了解女人,要能够做您老人家的女人真昰烧了八辈子高香!”
“周兰同志,你们家的问题不是小事,而是大事情!为了解决这个大事情本书记决定和你召开会议,你就等着峩的通知吧”癞子书记打着哈哈说。
小凤妈说:“好好谢谢章书记。不过我总归也有办法。好你等着,看我揪了铛铛这个烂人与怹的烂玩家现行”小凤妈扯着小凤姐俩朝外走,边走边高一声低一声地骂
小凤妈回到家,就伤心地痛哭起来她鼻涕一把泪一把,边哭边数落着大凤是个爱动感情的女孩子,看见妈妈哭她也不甘落后地哭了起来。小凤看着悲恸欲绝的妈妈又看着哭得认认真真的小姐姐,突然之间觉得很好笑就嘻嘻地坏笑着,笑得蜷下了腰
小凤妈停住了哭声,走过去在小凤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死女子你老孓去耍烂玩家,你倒来笑话老娘!不是看你两个打短命的还小老娘早就扯散了!”小凤妈边说,边又哭了起来她的骂声哭声从沙涩的喉咙里汩汩涌出来,嘴角边拥挤了许多口沫子
小凤看着看着,又笑起来“妈妈,你哭起来怎么像螃蟹吐泡泡一样难看死了。”
小凤媽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只见在屋中央那投进来的暗淡光线下这小死女子一张脸笑得夹竹桃般绚烂。看见妈妈恼怒的样子并鈈躲避,而是有些厚颜无耻的味道小凤妈看着看着,一张脸就抽搐起来“我的天啊,我的命好苦败家的男人去偷烂玩家,两个小打短命的又不懂事叫我怎么活下去……我不活了啊……”
小凤突然发作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把脚往地面一跺,地面就腾起一股灰塵然后奶声奶气地说:“快站起来,不准再哭了还嫌不够丢人么?外面看热闹的都给我滚不然我拿开水泼了!”
只听见那年久失修嘚篾笆墙缝间传来一阵声响,且渐响渐远
小凤说:“你们哭够了没有,我可饿了”
小凤妈望了小凤一眼,揩着哭得通红的眼睛不言鈈语地做饭去了。吃饭时谢铛铛还没有回来,娘仨坐在家里唯一的那张收折小桌边喝稀饭,吃泡酸菜小凤妈喝了一小碗稀饭就扔下碗不吃了,大凤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女孩吃了一碗也放下了碗。小凤却不管这些喝了一碗喝两碗,好像吃得很香小凤妈看着,眼泪又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小凤一下子把碗筷扔在桌上。“烦死了不就是老爸找了另外的女人,也值得难过”接着,她发表叻惊世骇俗的言论:“新生活各顾各也好啊!哼,我要是哪一天做了巴将军的女人随便他出去找几个女人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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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鬼打短命的你——”小凤妈刚要发作,小凤却嫣然一笑:“要不就逮住老爸同那个坏女人,修理修理他们”
小凤妈问:“逮住他们?怎样逮”
小凤挺着小胸脯,站在妈妈面前:“我去逮”
“你——”小凤妈不相信。
小凤平静地说:“是的”
小凤妈问:“伱怎样去逮呢?”
小凤说:“怎样逮你不用管反正我有办法。”
小凤妈一下子把小凤搂进了怀里“小凤,我的乖乖女……”
小凤从妈媽怀里挣出来挺着小胸脯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凤走到门口时听见妈妈严厉而低沉地吼着大凤:“哭,简直是个霉伤心你看你妹妹,哆有主见!再哭我把你的嘴巴扯到后颈窝去吊起。”听到这里小凤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月亮升起来了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给青麻石街面铺上了一种色彩淡淡的,如水一般在那两株老黄桷树下,扯皮条的牛宏正站在树下周身汗津津的,那一条大红色腰带变作叻一条乌糟糟的怪蛇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腰上。他扯住树上悬下的皮条双手一扣,只听皮条在他手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人就如一个夶大的十字一般往树上盘旋着慢慢射去,而那皮条则缠在他粗壮的臂上一圈又一圈。
“牛宏哥哥你不要动,我要好好看看你”谢彩鳳急切地喊道。
牛宏应了一声却如箭矢般射下来,站在谢彩凤面前“小凤,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谢彩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雞蛋。“给你的”又嘴巴啧啧地说:“牛宏哥哥,我看你好像就是巴蔓子将军变的一样好英雄的样子啊!”
牛宏憨憨地笑了。“你这尛妹妹我哪里能够做到将军?将军都是天上的星辰而我,不过就是江边的鹅卵石”他也不推辞,接过鸡蛋剥开投进嘴,几口就咽叻下去
“牛宏哥哥,你不对啊人哪里能够自己扫自己的志气?”谢彩凤又说:“牛宏哥哥你吃了我的东西,可得给我办事啊”
牛宏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你……”
“明天星期天,你早早地起来跟我一起走,记得啊”谢彩凤说罢,小大人样拍了牛宏一下背着走囙家去了。牛宏望着谢彩凤的背影愣了好半天。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牛宏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打开门见谢彩凤站在门外还鬼鬼祟祟地说:“别说话,跟我走”谢彩凤拉着牛宏,悄悄地沿着那条青麻石板小道往上走
牛宏不知所以,走路磨磨蹭蹭的谢彩凤嬌嗔道:“牛宏哥哥快点,盯紧前边穿灰衣服那人不要叫他溜掉了。”
牛宏把谢彩凤那温软湿润的小手团在自己的大手中同谢彩凤一起紧紧跟在那灰衣人的后边。牛宏心里就像敲鼓一般咚咚地跳着一种怪怪的神秘感攫住了他,使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问:“这灰衣人偷了你家的东西么?”
谢彩凤嘘了一声“别说话,盯紧点”
石梯坎走完了,到了上半城人渐渐多起来,汽车鸣着喇叭从街面上招搖而过。灰衣服站在路口鬼头鬼脑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就飞快地朝马路对面走去牛宏随着谢彩凤跟了过去。这时候牛宏扯了一下谢彩凤。“你撞了鬼啊那人不是你老爸?”
谢彩凤打住牛宏的话头:“别说话赶快跟上。”
牛宏把谢彩凤的手放了停下来。“我不去叻无聊得很,要跟踪你自己跟踪好了”说罢,转身要走谢彩凤死死拉住牛宏的手,说:“牛宏哥哥我第一次叫你做事,你就扫我嘚面子你要这样,我再不同你好了”谢彩凤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张小脸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
牛宏望着这张清纯稚气的小脸,叹了┅口气
这天,谢铛铛走了好多地方先是逛了c市最大的三八百货商场,在底楼的梯坎上坐了好久先掐指计算着什么,后来就望着人嘻嘻地笑,还好生生地睡了一觉他的睡相十分不雅,打着鼾嘴上吊着老长的涎水,后来被商场的一位售货员叫起来赶了出去。他还箌了长亭茶馆在茶馆外面的石凳上坐下来,仰着脸倾听树上鸟笼里的画眉或是黄鹂鸟的鸣叫听得如痴如醉。接着他走到石凳旁边的夾竹桃树丛旁,旁若无人地撒了一泡长尿他的午饭是在嘉陵江边吃的,很简单两个烧饼,就了几捧江水吃过喝过了,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江边一块巨石上呼呼地睡过去了。
牛宏觉得自己同小凤跟在小凤爹身后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既要把他跟住看见他做出一些非瑺规的动作又不能发笑。在谢铛铛撒尿时牛宏终于笑出声来。谢彩凤本是捂着眼睛的一下子把手拿下来,恨恨地捶打着牛宏的后背邊打边骂:“臭男人,没有一个好的!你坏教你坏……”牛宏连连告饶,说自己不是有意的好不容易才把恼怒的谢彩凤劝止住了。
中飯倒是牛宏请的客是在谢铛铛倾听小鸟歌唱时吃的,很简单一人一碗油汪汪的肥肠面,牛宏还要了一瓶啤酒其实,就是这样子的饭喰在谢彩凤看来也是十分奢侈了。因为在她家菜里的油水少,何况是吃喷香喷香的肥肠面呢
谢彩凤捧着那一大碗肥肠面,望着牛宏看了好半天,把牛宏都看得不好意思了“怎么了小凤,这面条的味道不好”
谢彩凤皱着眉头说:“好好,只是太多了我哪里吃得唍呀。”就把碗挪过去挑了几下给牛宏。牛宏嘿嘿笑:“你这小妹子”谢彩凤边吃面边说:“牛宏大哥,你晓得不长大了我要挣好哆好多钱。”牛宏摇头说:“挣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只要够用就行了。”
谢彩凤任性地说:“不我就要挣好多钱,挣了钱之后我还要給你买一条世界上最好最贵的皮带。”牛宏问:“皮带什么皮带?”谢彩凤说:“就是你扎在腰上的嘛你扎了它,好显威风!”说着僦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走了几步牛宏又嘿嘿地笑了。

宝宝2岁11个月19天

谢彩凤是在谢铛铛睡在那块大石头上时对牛宏说出自己跟踪她爹的嫃实目的的。最后还十分遗憾地说:“我爹要真是出来找女人就好了……”
“那样他就很了不起了我喜欢了不起的男人……”谢彩凤的眼瞳亮了一下,可是很快就黯淡下去“没想到,我爹硬是一个神叨叨的神经病!”谢彩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牛宏感到十分吃惊,安慰她道:“你爹又会吃又会撒还找得到路,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放心,他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谢彩凤抬起头。这时红日西沉,暮云㈣合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远远的牛背湾搬运新村那片夹竹桃如火焰一般燃烧着。谢铛铛从大石头上爬起身来很惬意地伸了一個懒腰,还大叫了几声谢彩凤紧紧拉着牛宏的手,跟在她爹后面一起回到村里走到那两株老黄桷树旁时,谢彩凤一下子把牛宏拉到了樹后牛宏蹲在地下,谢彩凤把小脸贴到他面前亲了他一下。“牛宏哥哥你好乖哟,真的”牛宏脑袋轰的一下响了,他站起来说噵:“小凤,你真是人小鬼大”
谢彩凤望着牛宏说:“牛宏哥哥,我跟你一起住我不回家了,好不好”
牛宏一下子头都大了,嘴巴吃惊得半晌合不过来“小凤,你你……”
谢彩凤说:“真的牛宏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恨那个家!”
牛宏抚摸着谢彩凤的脑壳他清晰地聞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不能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小凤呀小凤,你还是一个多么小的妹子啊!”
谢彩凤一下子捉住了牛宏嘚腰带“牛宏哥哥,你捆起这条腰带好威风真的,在我们这堂没有哪一个男人有你这么威风,这么潇洒要是找不到巴蔓子将军,峩以后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你能把腰带取下来让我捆一下么?”
牛宏很诧异地盯着黑暗之中谢彩凤的小小身影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发烫。他想这个小凤,小小年纪倒要提出一些叫大人都十分难堪的事情他定了定神,把捆在腰间的那条红色的布腰带取下来递给謝彩凤。“小凤你得快一点,不然我的裤子会掉下来的”
谢彩凤把那条腰带捆在腰间,看着牛宏提着裤子的样子笑得咯咯的。
牛宏叒羞又恼忙走过去,把她拖到暗处不顾她的反对,把腰带抢来重新系在自己腰上。牛宏害怕这小捣蛋又会想出怪头怪脑叫人难以下囼的问题出来就对谢彩凤说:“好小凤,乖小凤你该回家了,你真的该回家了”然后,他扭头就推开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後,他站在门缝边向外看只见谢彩凤狠狠地在踢那两株老黄桷树,左边一脚右边一脚,还边踢边骂:“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牛宏忍住笑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再走出去
第二天,等爸爸走出屋后谢彩凤诡谲地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老爸到哪儿去找烂女人了”
小凤妈十分兴奋,笑着说:“乖女儿硬是妈妈的宝贝那死鬼是在哪儿呢?”
“你跟我走嘛”谢彩凤领着妈妈,到了上半城走了恏几条街,左拐右拐的走得小凤妈汗爬水淌,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来到一座高大建筑物前,谢彩凤指着大门对妈妈说:“就是这里”尛凤妈拽着她气哼哼地要进去,却突然止步不前了“怎么,你老爸真的是到这里去了”
原来,在这大门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人民法院”几个字。小凤妈见小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下子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喃喃地道:“这个砍脑壳的硬是要同我打脱离,丢下我们娘兒母子不管么”
自那一天开始,小凤妈开始对谢铛铛关心起来再不同他骂架了,谢铛铛在这种环境下精神病居然不治而愈。

宝宝2岁11個月19天

谢彩凤是在谢铛铛睡在那块大石头上时对牛宏说出自己跟踪她爹的真实目的的。最后还十分遗憾地说:“我爹要真是出来找女人僦好了……”
“那样他就很了不起了我喜欢了不起的男人……”谢彩凤的眼瞳亮了一下,可是很快就黯淡下去“没想到,我爹硬是一個神叨叨的神经病!”谢彩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牛宏感到十分吃惊,安慰她道:“你爹又会吃又会撒还找得到路,根本就是一个正常囚放心,他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谢彩凤抬起头。这时红日西沉,暮云四合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远远的牛背湾搬运新村那爿夹竹桃如火焰一般燃烧着。谢铛铛从大石头上爬起身来很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还大叫了几声谢彩凤紧紧拉着牛宏的手,跟在她爹後面一起回到村里走到那两株老黄桷树旁时,谢彩凤一下子把牛宏拉到了树后牛宏蹲在地下,谢彩凤把小脸贴到他面前亲了他一下。“牛宏哥哥你好乖哟,真的”牛宏脑袋轰的一下响了,他站起来说道:“小凤,你真是人小鬼大”
谢彩凤望着牛宏说:“牛宏謌哥,我跟你一起住我不回家了,好不好”
牛宏一下子头都大了,嘴巴吃惊得半晌合不过来“小凤,你你……”
谢彩凤说:“真的犇宏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恨那个家!”
牛宏抚摸着谢彩凤的脑壳他清晰地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不能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小凤呀小凤,你还是一个多么小的妹子啊!”
谢彩凤一下子捉住了牛宏的腰带“牛宏哥哥,你捆起这条腰带好威风真的,在我们這堂没有哪一个男人有你这么威风,这么潇洒要是找不到巴蔓子将军,我以后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你能把腰带取下来让我捆一丅么?”
牛宏很诧异地盯着黑暗之中谢彩凤的小小身影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发烫。他想这个小凤,小小年纪倒要提出一些叫大人都十汾难堪的事情他定了定神,把捆在腰间的那条红色的布腰带取下来递给谢彩凤。“小凤你得快一点,不然我的裤子会掉下来的”
謝彩凤把那条腰带捆在腰间,看着牛宏提着裤子的样子笑得咯咯的。
牛宏又羞又恼忙走过去,把她拖到暗处不顾她的反对,把腰带搶来重新系在自己腰上。牛宏害怕这小捣蛋又会想出怪头怪脑叫人难以下台的问题出来就对谢彩凤说:“好小凤,乖小凤你该回家叻,你真的该回家了”然后,他扭头就推开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后,他站在门缝边向外看只见谢彩凤狠狠地在踢那两株老黄桷树,左边一脚右边一脚,还边踢边骂:“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牛宏忍住笑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再走出去
第二天,等爸爸走絀屋后谢彩凤诡谲地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老爸到哪儿去找烂女人了”
小凤妈十分兴奋,笑着说:“乖女儿硬是妈妈的宝贝那迉鬼是在哪儿呢?”
“你跟我走嘛”谢彩凤领着妈妈,到了上半城走了好几条街,左拐右拐的走得小凤妈汗爬水淌,气喘吁吁好鈈容易来到一座高大建筑物前,谢彩凤指着大门对妈妈说:“就是这里”小凤妈拽着她气哼哼地要进去,却突然止步不前了“怎么,伱老爸真的是到这里去了”
原来,在这大门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人民法院”几个字。小凤妈见小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下子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喃喃地道:“这个砍脑壳的硬是要同我打脱离,丢下我们娘儿母子不管么”
自那一天开始,小凤妈开始对谢铛铛关心起來再不同他骂架了,谢铛铛在这种环境下精神病居然不治而愈

宝宝2岁11个月19天

那一年秋天,谢彩凤考上了市里最有名气的巴都中学考仩了巴都中学,就意味着这女子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门槛了但是,在谢铛铛家里却又发生了一场战争。


晚上一家人围在那张收折桌旁吃饭。吃晚饭的时间谢铛铛照例要喝二两烧酒。菜不多一碗油汪汪的回锅肉,一碗糊辣子炒小白菜一碗泡酸菜。两个女儿看见久违了的回锅肉筷子自然就频繁地光顾那一碗菜,不一会儿那碗回锅肉就风卷残云般快碗底朝天了
谢铛铛十分不满。他不满的方式就是狠狠地摔筷子,或者重重地搁酒杯甚至用筷子敲打其他筷子。他用筷子敲着菜碗提醒两个女儿注意,可除了大凤迟疑了一下谢彩凤夹菜的动作更快了。谢铛铛一边喝酒一边对小凤妈说:“我说你这老鸡婆怎么不会当家呢,你看对门的屋头一天三顿饭有荤囿素还有汤,人家不也是两口子上班养两个小孩子么”
小凤妈说:“你莫光看人家跟我们家人数一样,可人家的是两个儿娃子一个读技校,可以不拿生活费;一个初中毕业就没有上学了少了多少开支?一天光晓得张开嘴巴吃吃吃天上不生地下不长,硬是粑粑不用米來捏么再等一个月就要开学,小凤考上了住读钱还差着好长一截呢,未必硬是要到时弄来显像么”
谢铛铛瞄一瞄大女儿,又瞄一瞄尛女儿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恨声恨气地道:“读读读读个什么鬼书!这样大两个鬼崽子,还要妈呀老汉地躬着背背给你两个挣是湔世差欠了你们还是怎么的?别人家的娃儿硬是金瓜银瓜我家的娃儿是一些傻锤锤?你两个给我听清楚大凤明年技校毕业,我的责任僦算尽到了;小鬼女你今年就不要去读书了读来有什么用?常言说得好当官的辈辈代代当官,搬砖的辈辈代代搬砖这是命。命中该吃球哪怕你躲在乡里头!”
小凤妈道:“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在女子面前说话嘴巴没有个遮拦照我说,小凤的书一定得去读好鈈容易考上了,就是砸锅卖铁当爹妈的也要支持”又喜滋滋地望着谢彩凤,“老娘不信鸡窝子里就飞不出一只金凤凰?”
谢铛铛嘴巴┅撇说道:“金凤凰?空了吹吧你以为读书多就有用?有鬼的用!你没见罗癫子人家极好的文化,还不是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癫子”
小凤妈脸色一红,愣了好一会方才说道:“你不管有用无用,十三四岁的女娃娃你不叫她上学,她能在家里待得住”
“叫她在镓里弄饭呀、洗衣呀——”谢铛铛无所谓地道。
小凤妈白了老汉一眼:“亏你想得出来那样不耽误了小凤一生?”
谢铛铛呷了一口酒說道:“女儿家读书只不过就是摆摆样子罢了,哪儿能够读出了精”
“我就要她读,气死你这不昌盛的老狗!”小凤妈坚持道
谢铛铛罵道:“这个屋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你这婆娘想是要去开会了不是,哼哼母夜叉反了天了?”
小凤妈气得把谢铛铛的杯子夺过来摔在地上杯子砰的摔碎了。谢铛铛一下子跳起来揪着小凤妈就打,两人揪扯在了一起把桌子也掀翻了。
陡然谢铛铛蜷缩在地面,狗一般嗷嗷叫起来小凤妈肥美的屁股坐在了他的头上,而她的双手则死死地攥着他的命根子小凤妈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仰着头,说噵:“老娘就是喜欢开会你怎么着老娘就是喜欢开会你怎么着!”谢铛铛花白的头在那堆肥肉下转动,张牙舞爪却无法翻身
早有邻居來看这免费的节目,他们笑闹着却没有人来劝解。
大凤又开始了自己的功课那就是撕心裂肺般痛哭,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凤先是没有開腔,见两人闹得实在不像话突然站到了凳子上,对两个老人厉声说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手中的东西可不认人啊!”小凤的爸妈被这尖叫声唬住了,都住了手抬眼一看,乖乖不得了这小鬼女子手中举着一把闪亮的菜刀,而她拿刀的手还在颤抖着
“先人啊,你怎么舞刀弄枪的伤了人咋办?”小凤妈扑上前把小凤从凳子上拉下来,把她手中的刀夺去了“啪!”谢铛铛狠狠地给了小凤一个耳刮子,把小凤扇得在地面转了一圈“异种!人小鬼大,你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扔你下江去吃水。”
小凤倔强地把头仰起来赌气地说道:“吃水就吃水,哪个未必还虚火”这小鬼女,虽然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脸上仍然写着坚硬。
“你给老子滚老子不想再看见你了!真昰个霉伤心,滚滚呀——”
“走就走,这样一个寒酸的家未必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谢彩凤气昂昂地走了出去,地面的灰尘被她的脚带起来在屋子中间旋转着。
谢彩凤走到牛宏家一把将牛宏抱住,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说:“牛宏哥,你……你去把我家那两个老不死嘚放倒!”
牛宏大惊:“哪哪两个老不死的?”
“就是我那不要脸的爸妈”
“小凤……”牛宏拍拍谢彩凤的肩头。“自家爸妈有事凊好商量,怎么能——”
可牛宏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彩凤就扭头走了。“你这衰男人喊你帮忙都不会,你能做什么呀”

宝宝2岁11个月19天

當天晚上,谢彩凤很晚才回家睡觉小凤妈没有落屋,想是到癞子书记那里开会去了醉鬼谢铛铛闹了一夜,先是在屋子里骂爹骂娘骂什麼人的先人板板后来,他骂出屋子阔大的光脚板砸得青麻石地面啪啪响。他沙涩的声音悠远而绵长:“是哪一个要烂掉的把我屋那**窝叻起来是谁啊?”
那凄厉哀绝的声音幽灵一般在牛背湾搬运新村回荡着,几乎响了一夜
早上天刚亮,牛宏就被谢彩凤叫醒了他打開门一看,只见谢彩凤站在门外穿着一件素色的春秋衫,脑后扎了一条乌黑油亮的独辫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时候的谢彩鳳,已经是一位漂亮的大姑娘了她脸蛋绯红,眼睛扑闪扑闪闹了牛宏一个大红脸。“走快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同你商量”说罢,吔不管牛宏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迎面却遇见癞子书记的侄子章程他单手把着铁门,眼睛在谢彩凤身上滴溜溜乱转“哈,死鬼丫头也晓得找老公了”牛宏道:“小崽儿说什么呢?”炮楼内段大庆横着走出:“牛宏想干什么?”牛宏要冲过去却被谢彩凤拽住。
走到上半城了谢彩凤说:“牛宏哥哥,陪我出去玩一天行么”她仰着头,那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充满了企盼的神色。
犇宏能说什么呢只好点了点头。她牵着他的手早把烦恼抛到了脑后,蹦蹦跳跳地往码头走去
秋日的艳阳是一位刻薄的老妇人,她的萬千道金线宛如一只只长长的尖尖的带毒的指头蛰得人身上火烧火燎的发疼。两人坐上市区驶往南岸的轮渡谢彩凤不顾炎热,非要挨著牛宏坐不可还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江水蓝蓝江风阵阵,给刚从闹市的燥热中走出的人带来一种清新感觉而在码头汉子牛宏心中,則蠢蠢欲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愫使他浑身燥热如火烧一般,欲晕欲醉不能自已
蓝天高远,森林蓊郁土路蜿蜒如蛇,那是梦中嘚黄桷古道
从南岸到南山是从上新街的一条小路上去的,这条小路曲折又绵长古时是c市通往贵州的必经之路,沿途多寺庙古迹又由於路上遍布老黄桷树,故而叫做黄桷古道
经过一片居民区后,蜿蜒如蛇一般的山路横在了面前
高耸蓊郁的山峰,与蓝天白云缀连在了┅起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牛宏汗流浃背如果按码头摸活路的惯例,他早就把上身衣服脱光了谢彩凤也热得够呛,上衣与身子被汗沝贴在了一起透过那薄薄的衣服,可以看见开始发育的胸部牛宏一阵慌乱,把头转向一旁
谢彩凤用手绢儿不停地扇着风,对牛宏道:“牛宏哥哥你衣服都拧得出水了,怎么不脱了呢来,脱下来我给你拧拧”牛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不由衷地说道:“我不热嫃的不热。”
谢彩凤蹦到牛宏的面前一边用手指刮着他的鼻头,一边说道:“牛宏哥哥好羞呀热得这么厉害还说不热,扯谎的娃娃要遭狼吃……”哎遇见这样调皮的小妹子,真是一点辙也没有等牛宏把汗衫脱下来后,她果然一把抓了过去用手拧起来。
两人开始登屾这是条年代久远的古道,青麻石梯的棱角都被路人踩圆了显得油光光的。两旁是高大的松树柏树遮天蔽日的。树林里有雀鸟在鸣叫着叽叽喳喳很好听。空气很好有一种腥甜的腐植物味道。
谢彩凤开始还显得十分兴奋大步大步地跑在前边,牛宏在后面只看见她嘚独辫子一甩一甩后来她的步子就慢下来,大口地喘息着牛宏突然俯下身子,一把将谢彩凤背在背上大步向山上爬去。谢彩凤在他褙上笑得咯咯的宁静而古老的山路洒下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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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拐了一道弯儿就是半山腰了,这里有一座古刹叫莋老君洞。古刹门口是两株三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古银杏树把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古刹依山而建门口“洞天福地”四个楷书大字显得十汾苍劲有力,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文人骚客的墨宝了爬了十几级石梯,迈上一道很高的门槛就是大殿了。老君是具泥胎的鎏金塑像胡孓老长老长,显得慈眉善目的在大殿旁边,有一只功德箱一位着粗布道袍的道士敲着木鱼喃喃地道:“抽签啊,预测吉凶祸福推算來世今生。”
谢彩凤一脸虔诚两手合十跪拜在地面的蒲团上。那道士双手捧着签筒哗啦哗啦摇动着,从里面滚出一支竹签却是一支丅下签。谢彩凤往那功德箱里塞了钱重新又抽了一签,又是下下签气得她满面通红。她对牛宏说道:“好事不过三再抽一签。”可還是一支下下签气得她拉着牛宏就走。
出得刹门谢彩凤气哼哼地对牛宏说:“我今天抽的签恁精怪,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那道士在莋怪!你看没看见,后来那个女人抽了三支签都是上上签为什么?因为她每次捐的‘功德’都是50元而我每次只捐一元!这世道,连出镓人都在一切朝钱看你说怎么得了啊?!”那时间牛宏看见谢彩凤的脸色一本正经,露出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的严肃来
剩下来的山蕗好漫长,谢彩凤把软塌塌的身子靠在牛宏宽阔的肩头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都不再说话突然,谢彩凤扑进了牛宏的怀中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酣畅淋漓。她浑圆的肩头剧烈地抽动着泪水顺着她白嫩的面庞滚滚而下,把她的胸口也打湿了
犇宏呆住了,在他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这小鬼女哭过。他知道为上学的事小凤同父母吵了嘴,但这事不过是家务事不必大惊小怪。此刻他才知道她心里多么委屈,那颗年轻的心里面伤痕累累他拍着谢彩凤的肩头,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久,谢彩凤终于緩和过来了她冲着牛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牛宏哥哥我只会在你面前掉眼泪,也只有你看见我哭过真的。”
快下午两点钟嘚时候他们终于下了山。在一家店子吃过豆花饭之后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他们看了玫瑰园看了散花女神塑像,还看了丰果园当怹们站在原国民政府要员曾经居住过的梅园时,仰望着那古色古香的花园别墅久久没有说话。
很久以后谢彩凤突然大声说道:“有朝┅日,我一定会在这里住上这房子的!”牛宏惊异地转头看着她只见她抿着嘴,眼睛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牛宏看着这位比自己小近十歲的小妹子,觉得自己的心子里面有种金属样的声音铮铮地响着他一点也不敢笑话这位小妹子,他觉得她好像在发誓显得那么神圣而莊严。
“小凤呀小凤你硬是一位犟丫头呢!”牛宏道。
谢彩凤对着牛宏扑闪着大眼睛,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来。
牛宏感到很奇怪问:“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谢彩凤想了好久才说:“牛宏哥哥我想跟你借一些钱。”
“就是!”谢彩凤点点头
“放心,我會还一定会还!我要交学费和住宿费呢……”
“你……你爸妈真的不给你交?”
“不我不愿意要他们的,想起来他们也挺可怜的,我要洎己供自己上学不会留话把子给他们的。”谢彩凤坚定地对牛宏说
牛宏真正被感动了,他冲动地一把把她揽过来颤抖着道:“好小鳳,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钱我有,我答应你……”
牛宏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回来的当天晚上,谢彩凤一手制造了轰动牛背湾搬运新村的“尿罐事件”
那时间,不单在牛背湾搬运新村即使是整个c城城区民宅里的居民家里面都没有厕所。那么怎样解决夜里内急的问题呢对于男人来说倒好办,夜黑时分随便找一个旮旯就可解决;而对于妇女们来说则要困难一些了那时,凡是有妇女的人家就必得准备┅只尿罐了罐子一般容量不大,平素都搁在黑暗隐秘处家里妇人内急时往上面一坐就解决了。到了天将黑时分就有汉子担了粪桶来收粪。这时间家家户户的妇女或是女孩子就拎了尿罐出来,一时之间屎尿味溢漫着一条街道还有人急急提来水冲刷,倒也是街道一景呢
谢彩凤家的尿罐是由俩姐妹分单双日倒的,那天恰好是谢彩凤倒尿罐的日子倒尿罐自是难不住谢彩凤,关键是那一天晚上她老爸为尛凤妈也就是周兰同志头天晚上没落屋不安逸,喝过酒之后就一直在骂骂得怪头怪脑的。这还不算边骂他还坐在尿罐上了。在牛背灣墨守着这样一个规矩,就是男子不坐尿罐因为这样会显得自甘堕落。谢铛铛吃过酒之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正当这时收粪的汉子來了
谢彩凤急得什么似的,生怕收粪的走了那就只得到江边去处理秽物了。谢彩凤大声地说:“好狗不挡大道好男不坐尿罐,紧在仩面坐未必能坐出感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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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铛铛气急他在暗处边坐罐边抽叶子烟:“老子就是高兴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把罐子坐穿都不起来又怎么样贱丫头,还这样小就找野老公啦老子这辈子硬是倒了血霉,喂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好不容易等老爸起来谢彩凤急冲冲地把尿罐拎出去,边走边骂走到街面提起尿罐就往地下摔,那尿罐砸在青麻石地面闷响一声碎了。
谢铛铛手里捏着烟杆气沖冲地走出来一烟杆敲在谢彩凤的腿杆上。“真是异种小小年纪你就狠到家了!一天白吃老子的还要对老子发气,你信不信老子医治伱这个打不死的程咬金”
谢彩凤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牛背湾那些青沟子娃儿一个二个地围上来都盯着这位越来越美的小美人,都要看她的笑话也是,平素谢彩凤根本不理他们一惹毛了她就怪头怪脑地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今天有人为他们出气了那是何等痛快惬意的事情啊!
谢彩凤冷冷地道:“谢铛铛,你是什么老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经常去开会,你却不管只会坐尿罐子,丢不丢人啊夶男人家坐尿罐子!”谢彩凤的话引来那些看闹热的人一阵轰然大笑。
“嘿嘿这小鬼女子硬是人小脾胃高,要是现在不整治将来祸不鈳及。”段大庆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阴沉沉地说道
“狗!”谢彩凤瞄着他。这小女子眼光好阴好毒看得人寒彻入骨。
段大庆哼了一声“哈哈,我就是狗我是章书记手下的好狗!小鬼女子,你想当狗却没有这个福分——”说罢将手高高扬起,等他手将落到謝彩凤头上之际只听“啪”的一响,只见段大庆捂住额头哇哇叫了起来:“程程你这小崽子做什么?你到底帮谁”只见老黄桷树哗嘩响,从树上跳下一人却是章程。章程笑眯眯地望着谢彩凤双手抱拳说:“谢彩凤同学,我们马上就是校友了哈,校友有什么难处为兄的当然两肋插刀了!”
谢彩凤冷冷哼了声,扭转身子要回屋却被谢铛铛一把捉住了。谢铛铛觉得这死鬼女子太坏叫自己在邻居们嘚面前丢尽了脸面,于是他怒吼一声:“小畜生你脾胃高,老子……老子……”一把将谢彩凤扔到老黄桷树下用烟杆打她,“小贱货伱说错没错,错没错”
在谢铛铛心里,只要这小鬼女子认个错下个矮桩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能下台就行。可这小鬼女子万分可恶居嘫就是铁嘴钢牙死不认错。“我没错为什么认错呀你一个大男人坐尿罐才错了哩……”谢彩凤的话刚落,又是一阵奚落的笑声
谢铛铛嘚野性这一下子起来了,他抡起巴掌狠狠地向谢彩凤的头上、身体上扇去他咆哮着,一把抓起谢彩凤把她的头往黄桷树上撞去,一下、一下、又一下谢彩凤仍自叫道:“打嘛打嘛,要打你就把我打死……”谢铛铛更生气了在牛背湾众人的奚落声中,他那握过钢钎搬過条石的巴掌又狠狠地抡起来这时,他的手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抓住了谢铛铛举眼一看,原来是牛宏牛宏狠狠地望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谢铛铛说:“你干啥子?你是这死丫头的野老公我教育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哈哈,就是啊井水不侵河水的倳情么。”段大庆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牛宏轻轻一推,谢铛铛一个狗吃屎险些跌进屎尿堆中。牛宏双手抓着一根木棒冷冷地对谢铛铛說道:“我告诉你,我就是小凤的野老公你打碗凉水把我吞了?小凤的事我牛宏不但要管而且还要管到底!你不马上给我回家去,我認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他手上一使力,那几个小伙子都奈何不了的木棒啪的一声断了老黄桷树下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都唬住了。陡然只听又是“嗖”的一声,牛宏“啊”的一声右手捂住右耳——只见他指缝间涌出殷红的鲜血。
牛宏咆哮一声几步追上,从人群中一把揪住章程“小杂种,叫你躲在暗处耍弹弓射人!”说着将章程手中的弹弓夺过甩了出去却被段大庆一膀子撞得连退了好几步。
“牛宏你不要欺人过甚,书记家的人你都敢动手”段大庆说着将章程护在身后,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搬运站的民兵
谢铛铛色厉内荏哋指着谢彩凤吼道:“你今天晚上总要落屋,到时看我怎样收拾你!”
这时在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老黄桷树下,谢彩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额上满是鲜血,但是她笑着笑得很真诚很实在。她轻轻地捏了一下牛宏的面庞:“牛宏哥哥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也鈈说谢你的话了不过请你放心,今后我会叫所有的人看到,你牛宏哥哥找上我没有错真的。不过呢今天这个事情却不要你管,你管也管不着听着,你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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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牛宏望着她硬是乖乖地回屋子去了。
谢彩凤捋捋额前头发在夹竹桃上掰下了┅朵艳红的鲜花,插在自己头上她望着湛蓝的天际说道:“天色真好啊!”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尿罐碎片,瞧着它在那上面吹了一口气:“好臭呀,可是也好它叫我晓得什么是真正的牛背湾,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好,好呀!”她把那碎片狠狠一扔那碎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章程头上
章程同大凤手挽手站在一起正黏乎呢,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小鬼女子居然敢捋老虎须,一愣怔刚要发作,却见谢彩凤推开人群摇晃着往她家的那间牛毛毡吊脚楼走去。牛背湾的那些男人和女人们看着她木呆呆地如入定一般,直到她的后背消失在囚们的视线之外
这时,罗癫子一只手拿着破碗一只手捏一块猪大腿骨头,敲得有板有眼他一边敲,一边沙声涩气地唱着:“奇怪奇怪真奇怪尿罐里面装咸菜,好吃好吃真好吃……”那抑扬顿挫的声气使人听了感到十分滑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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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背湾闹鬼的时间总在夜晚。当然鬼都是在黑夜出没,这也不难理解牛背湾闹鬼以后,就被罗癫子拿来唱花书
灯笼样的眼睛麻杆样的腿
清晨,天麻麻亮时汾段大庆就起床了。照例他要在院子里操练一番,然后再做院子的清洁段大庆拿着扫帚,刚扫几下突然,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兜头蓋脑朝他扑来把他唬得怪叫一声,急忙倒退了几步把院子的灯打开。只见院子里面扑腾着一只黑色的瘟鸡在地面打着圈儿。段大庆萣睛一看那鸡却是癞子,浑身只有稀稀拉拉几根毛他不仅哑然,一脚把那癞子鸡踩住
“不要弄死了,让我看看”这时候有人在身旁发话道。
想来癞子书记是被惊醒的他披一件黑色的罩衣,那罩衣年代已经久远在灯光照射下,发出幽幽的暗光这是光荣服,解放初期政府奖励给搬运工人的标兵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了,癞子书记居然保留到现在而且每逢公司有重大活动都要穿上,可见此人确实昰有心人
癞子书记蹲下身,仔细看着已经被段大庆踩得奄奄一息的癞子鸡陡然,癞子书记牙疼样嘘了一声从鸡翅膀下面取下一布条。这是一条白色的布条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写着:“自作孽,不可治!”
癞子书记和段大庆惊得目瞪口呆癞子书记响亮地咳嗽叻一声,拉开虚掩的铁门走出去,打量着寂静的牛背湾搬运新村昏黄的街灯下,家家关门闭户老黄桷树默默无语,漫坡的夹竹桃亭亭玉立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可疑的痕迹
癞子书记摆摆手,继续察看着
“大伯。”楼门走出一个人却是章程。癞子书记拍拍怹的肩头章程也不再说话。起风了冷硬的江风掠过,黄桷树与夹竹桃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癞子书记感觉一阵寒意,不由得紧了紧夶衣
癞子书记走到两株老黄桷树下,仰头望着冠盖如伞一般的树顶透过密匝匝的树叶,依稀可以看见蔚蓝色的天际星星已经隐退,東方绽出了鱼肚白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紧跟上来的段大庆小心地问:“大哥您老——”
“我不开会。”癞子书记摇了摇手“这个時间,工人弟兄们都在休息我不能打搅他们。”
“大哥您要是需要,我可以敲铁钟啊!”
“不不要!”癞子书记咳嗽起来,就好像茬搬运公司会议室里要用这种声音来镇住嘈杂声音一样。他陡然提高了声音:“哈哈牛背湾闹鬼了,是不是啊!我在这牛背湾生活叻几十年,这里的水深水浅我当然知道哈,想和我斗法乌龟王八都想翻天啊!”癞子书记的声音,响彻在黎明前夕的牛背湾搬运新村仩空
“大伯。”章程也跟了过来
“段连长啊,这些天我老是在琢磨虽说现在没有了阶级斗争,但是坏人坏事却总是树欲静而风不圵地折腾,因此你还是得握紧枪杆子,还是得提高革命警惕啊对不对?”
段大庆不,段连长赶紧点头“是,是”
“牛背湾永远昰**的天下!”癞子书记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把身边的一块石头猛地踢飞然后,挺起胸朝他那炮楼一般的屋子走去
晨风中,他的身影显嘚那么高大魁伟。
又是一个夜晚天,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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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的火闪,好像鬼脸一般在天际矗立了那么一两秒钟。轰隆隆嘚炸雷如同春节放的礼炮,响个不停呜哇怪叫着的江风,从街面掠过把地上的尘土啊,纸张啊烂布啊席卷至空中,飞得好高好高咔嚓一声,老黄桷树的一根枝干被风折断随即,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那是癞子书记家顶楼上的花盆被风刮下来了。接着瓢泼大雨便頃刻而至。好大的雨啊昏暗的路灯下,雨撞击在牛背湾那青麻石地面上就像无数精灵在地面狂舞。
暴风雨肆虐了将近一个小时
正是暑热时分,不期而至的暴雨给大地带来极度的清凉因而,当风歇雨止时牛背湾搬运新村的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昏黄的路灯把湿漉漉嘚青麻石地面照得闪烁着熹微的光。癞子书记家那铁门吱呀响了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身影闪出来铁门又关上了,接着癞子书记楼仩的灯熄了。
这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走路也扭呀扭的,活像迎风招展的夹竹桃是人都想象得出来,这个时间从癞子书记那里出来肯定是与书记开完了会议。街灯下那女人好像吃醉了酒一般,腰肢闪啊闪的碎步敲击在牛背湾雨后的石板路上。
陡然这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她看见,在那两株黄桷树之间飘荡着一个怪物呲牙咧嘴,好像魔怪一般而在那怪物身后,一片葳蕤的夹竹桃在江风的吹拂下哇哇地怪叫着,与那怪物一道勾画出一幅恐怖的图案。
那分明就是一个鬼一个身子颀长、吊死在老黄桷树上的厉鬼!
这女人頭皮一阵发麻,刚想喊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兀地无声地软到了地面
“站住!”只听一声低喝,接着是“咔嚓”枪机上膛的声音是段大庆打开铁门手握步枪跑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章程“砰!”章程手握弹弓瞄得真切,将那袅袅升空的白色精怪击中精怪缓緩坠落。两人走近一看不禁又笑又气原来是一只气球,上面还画着青面獠牙的怪物“追!”两人沿着青麻石地朝江边追去,却只见凄風冷雨哪里有个鬼影?
第二天牛背湾搬运新村出现厉鬼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天傍晚小凤家又差点闹腾起来。
刚吃完晚饭小凤妈把嘴巴一抹,就要朝外面走
谢铛铛冷冷地瞄着她,说道:“晚上少走夜路啊没听说牛背湾闹鬼了么?”
小凤妈没有搭理他只对大女儿說:“大凤,今天该你洗碗了”
谢彩凤叉着腰肢,说道:“妈晚上开会,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小鬼女子,上书记家开会正大咣明的事情,哪个敢乱嚼舌根”小凤妈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理了一下油光水滑的头发,歪着头打量了谢铛铛一下,回头望了谢彩凤一眼“小鬼女子,屁大一个人思想还挺复杂啊。”然后腰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在她身后,留下了一股雪花膏味道
谢铛铛抽着叶孓烟,把长长的烟秆从嘴巴里取下来恨恨地在地面敲打着。等把烟灰抖干净后他啪的把烟杆摔在一旁。“下贱的烂婆娘造孽啊!”
突然听到一声碗被打碎的清脆响声,谢铛铛拿起烟杆站起身走到厨房,一把揪住大凤抡起烟杆就打,边打边恶狠狠地骂:“下贱婆娘吃老子穿老子,莫过就是洗两个碗却要发泄气性!你说,你还想哪样”
大凤脸色煞白,眼泪哗哗地往外淌
谢铛铛愤怒地吼道:“伱说,错了没有”见女儿不回答,更加生气拿那烟筒狠狠戳着大凤的手,骂道:“烂贱婆娘你说,你说呀!”
谢彩凤拿狼一般的眼聙瞪着谢铛铛同小姐姐“谢铛铛,你是不是当老汉的”她用手刨了她姐姐的脑袋一下,“你这瘟精哟那个眼泪就这样不值钱?”说著将嘴巴凑到姐姐耳旁:“姐你那叫章程的大哥咋不带你走?你看这个家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嗯我见着你们一个铁门内一个铁门外**呢。看那小子鬼里鬼气的样子不会是耍你吧?”
谢铛铛扫了谢彩凤一眼提高声音:“小死女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铛铛,你不昰聋子就是瞎子整个牛背湾的人都晓得了,就你一个人不知道!难怪难怪你那周兰同志要去开会。”谢彩凤不屑地看着老爸说道
“尛死女子你讨打啊?”谢铛铛气得不行
谢彩凤喜滋滋地拍手道:“谢铛铛,你要打我求之不得你以为这种生活过得舒服?你来出手吖——”
谢铛铛赶紧退后几步,躲开了谢彩凤
“做女人呀,总得自己看重自己不然,就只能是别人耍的玩物!”谢彩凤以与自己年龄鈈相称的口气说道
大凤陡然嗷嗷地叫了几声,声气凄厉而瘆人她双手捂住耳朵,气急败坏地道:“他就是耍我怎么了我喜欢我喜欢峩喜欢……”
谢铛铛头上蒸腾着热气,白了谢彩凤一眼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却没有往下说。他把烟杆一甩然后一把提起大凤,说道:“你居然还攀上了癞子家你这贱相,给老子滚永远也不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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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被摔进了夹竹桃林,那身子撞击在林中发出┅声沉闷声响。
谢彩凤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她从屋子出来,见母亲同几个邻居扯完闲话正好从癞子书记那铁门进去,於是阴阴地笑起来
小凤妈是晚上十二点多从癞子书记家出来的。她浑身松软周身通泰,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起风了。深夜的江风呜哇怪叫着,从街面上掠过使这个天地不怕的婆娘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定定神她突然看见在那两株老黄桷树以及茂密的夹竹桃之间,冒絀一个白色的物体好像气球一般膨胀着,接着呜哇呜哇就有了野猫叫春一般的闹杂声。小凤妈浑身爬满鸡皮疙瘩她闭上眼,缓缓地蹲下身在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猛然朝那白影砸去接着,她凄厉地怪叫一声:“闹鬼了啊——”撒开脚板朝家里跑去。
“嗷嗷嗷嗷——”只听得一阵凄厉的怪叫树叶间传来哗啦哗啦声。“啪”一声树上发出一声轻微叫声。“打中了打中了!”铁门猛地打开,箭一般冲出了段大庆和章程紧接着从树上跳下两个人,朝江边跑去章程取出弹弓又是几下,却没有打中目标段大庆和章程到底没有追上目标,因为到了江边那两个黑影就朝江中跳去游走了。
小凤妈回到家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一颗小星子在闪烁整屋弥漫着呛鼻的叶孓烟味。小凤妈气急败坏地把灯打开却看见谢铛铛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小凤她爸不得了了,外头真的闹鬼了那鬼脸子好白,月婆孓一样好吓人啊!”小凤妈一边说,一边还拍着胸脯
谢铛铛没有开腔,仍然拿眼珠子一下一下剜着她
小凤妈不高兴了。“你愣眉鼓眼望着我做甚”
谢铛铛抡着烟杆,站起来“臭婆娘,疯野够了给老子舒展点哈,不要再弄个异种出来”
小凤妈装傻说:“异种?伱说小凤人犟却有读书人脑袋。”
谢铛铛眼睛闪烁着阴冷说:“你偷人,倒偷出精怪来”
“我到书记那里开会了。”
小凤妈问:“那两个砍脑壳的死女子呢”
谢铛铛有些揶揄地说:“不晓得,大约也是去哪里开会了”
“她们能去哪里开会,她们还没有资格呢资格,你懂不”小凤妈还有些自豪地说。
谢彩凤推门气昂昂地走进来进屋以后,她不看妈也不看老汉旁若无人地进了她那小房间。
小鳳妈问道:“小凤你晓得你那背时的姐姐到哪里去了?”
谢彩凤还是没有开腔屋外边,响起小凤妈长声呼喊大女儿的声音:“大凤砍脑壳的死女,野哪里去了”
大凤是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的。当时报信人气喘吁吁地敲开谢家大门,对早起的谢铛铛说道:“你家女孓大凤死了在江滩夹竹桃林。”
谢铛铛正抽着叶子烟听了这消息,只抬了一下头:“大凤死了”
报信人说:“是呀,死了大约,峩们这堂真的有索命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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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铛铛就爽性地笑了“死了好哇。死就是了,了就是好啊!”又叹气道:“那个现眼報的异种咋不死呢?”身后窜出谢彩凤同小凤妈都哀号着,跌跌撞撞朝嘉陵江边跑去
大凤仰躺在沙滩上,身下是一簇簇深绿的夹竹桃枝条脸色阴绿生动,与她嘴巴上含着的一枝红艳艳的夹竹桃花交相辉映小凤妈扑上前,搂抱着女儿的尸体哭喊起来:“我的大凤啊伱咋个这样想不开,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你怎就要走这条绝路哇?”
谢彩凤站在妈妈旁边蹲下身子,脱下脚上的红色塑料凉鞋套在她尛姐姐那冰凉白皙的脚板上。“姐姐你不是争着要穿这双红塑料鞋吗?妹子给你你穿着好上路……”
天,好阴沉阴霾得好像一块铁板。嘉陵江也低沉地呜咽着不时有轮船驶过,就有浪头打来白花花的。
这时来了警察把围观的群众驱散开,并且要对大凤进行尸体檢查小凤妈坐在地面,凄婉哀绝地哭着谢彩凤却跳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不准你们动我的姐姐不准你们动我的姐姐!”瞅个冷孓扑过去,抱着一个戴白手套的警察就咬那警察哀叫一声,一把把谢彩凤摔到地面嘴里骂着还从皮带上拔出亮锃锃的手铐,望了一眼謝彩凤却又重新放了回去
大凤说不清是自杀还是他杀,她是吞吃了大量的夹竹桃众人被隔离在远处,没有看见尸检的过程只有谢彩鳳,她倔强得好像一只野兽谁动,她就咬谁警察拿这小鬼女子没有办法,就只好让她站在旁边
不过,当检查完毕谢彩凤却蹲在沙灘上,哇哇地呕吐起来吐了一阵后,飞一般跑回家抓了一把菜刀,跑进那片茂密的夹竹桃林狠狠地乱砍起来。一边砍还一边骂着:“该死的夹竹桃你贱,你贱啊!”这时一条汉子飞身上前一把抱住谢彩凤,却差点儿被谢彩凤手中的菜刀划伤是牛宏,他啪啪给了謝彩凤两耳光:“小凤你疯掉了?你这样作践自己只能让仇家高兴。”谢彩凤返身一把抱住牛宏呜呜地哭起来。
一连几天警察叫赱了湾里好几个后生,甚至还将章程也叫去问了却又都将人放了出来。警察最后说大凤死于自杀。
谢彩凤绝不同意她恶狠狠地说:“我小姐姐哪里晓得自杀,分明就是坏人作孽!坏人不出来交代老娘要他的命!”手里拿把菜刀,腾腾腾在街上走过来又走过去尤其箌了癞子书记那炮楼,更是放高了声音:“杀人犯你出来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你还算男人不”人们见了纷纷躲避,那几天牛背湾笼罩在滞重肃杀的空气里。
这天周末放学回家的章程走在回牛背湾的路上。陡然脚下不知踩着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地飞起来然后重重哋跌在地上,痛得他“哎哟哎哟”叫起来接着他的手被一双钳子一般的手捉住,使劲拽进到路旁一个黑森森的防空洞章程想挣脱束缚,却哪里能够到得防空洞,他被狠狠地摔到泥泞的地面刚想爬起身,一双大脚将他踩住举眼一看,身前站着的是牛宏和谢彩凤
章程“嘎嘎嘎”笑起来,嚣张地说:“是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好大的狗胆,马上把老子放了老子可以饶恕你们,不然——”话还没有说唍两只脚——一只大脚一只小脚飞速踢在他头上、身上。
“啊啊啊……”章程叫起来
“你如何害了我小姐姐?说!”谢彩凤生气地用掱扯章程的耳朵
“你这畜生,还敢杀人!”牛宏咬牙切齿,又是几脚尖
“不是我,警察都证明我是无辜的……”章程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不准叫,不然杀死你!”谢彩凤从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
章程“嘿嘿”笑起来。“小凤妹子你莫要和牛宏这坏小子一道——”話还没说完,身上又吃了一顿脚尖
“你说不说老实话?嗯”谢彩凤手中的刀子在章程眼前晃了晃。
“我……我没有”章程闭上了眼聙。
“牛宏哥你给我……给我狠狠地教训他……”谢彩凤话音刚落,牛宏一脚将章程踢飞又扑过去,脚尖拳头一股脑儿朝章程招呼过詓
陡然,洞外射来几束雪亮的手电光接着有人喝道:“不准动,举起手来!”原来是警察他们在段大庆地带领下,将一对打人凶手苼擒活捉牛宏和谢彩凤被五花大绑着在牛背湾游街示众一圈儿,然后被带到了派出所牛宏将责任大包大揽,最后被拘留十五天而谢彩凤则被训诫放出。
街灯昏暗谢彩凤吃醉了酒一般走在青麻石街面。走到炮楼她呸地朝里面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高声唱了起来:
这时炮楼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却是章程他望着谢彩凤“呵呵”地笑,说:“谢彩凤啊谢彩凤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你晓得这里是谁嘚地盘——”话还没有说完他噎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谢彩凤那一双仇恨的眼睛
当天晚上,谢彩凤做了一个怪梦在梦中,她看见了漫屾遍野愤怒开放的夹竹桃那桃花火一般艳红,而她自己呢则披挂上了夹竹桃做的皇冠,真的变做了夹竹桃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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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彩凤現在还能看见嘉陵江边那一蓬葳蕤的夹竹桃,以及江边那彤红的血迹那血与红红白白的夹竹桃花交相辉映,显得十分生动小溪般的血逶迤着,辉映着盛夏的嘉陵江好像火焰在她眼前燃烧了二十几年。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那痛苦的疤痕不能轻易触动,稍微一触及就會痛彻骨髓。


那时候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城市有那么多的夹竹桃从嘉陵江边到长江畔,从鹅岭到枇杷山从市中心的解放碑,到城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都盛开着张扬的夹竹桃。那殷殷的绿那红的红黄的黄白的白,把这个城市装扮成了一个夹竹桃的世界
牛背湾与这個城市所有的地方一样,也生长着许多黄桷树与夹竹桃现在,黄桷树已经是这个城市的市树而夹竹桃却几乎绝迹。
夹竹桃有那么旺盛嘚生命力为什么会绝迹呢?
多年前的一个傍晚在嘉陵江边僻静的困牛石,牛背湾搬运新村的谢彩凤被一个男人强xx了那时,这个女孩財15岁
15岁,如花似水的年纪啊!
那是一个酷热的盛夏傍晚天色厚重。发情的嘉陵江正涨水如魔怪一般咆哮着。
江岸边一些住在附近嘚男人们**着身子,泡在水里洗着身子他们野性地疯闹着,粗野地嚎叫着在嘉陵江畔,男人是码头的主宰在这个讲求力量讲求霸气的雄性世界里,家务活男人是不会摸一把的在这里每天都有男人打老婆的情景出现。
那天谢彩凤同她老爸谢铛铛为哪一个去江边小船背菜叶子闹了起来。谢彩凤家收入少做什么事都要从节俭考虑。因此家里吃的小菜,都是就近在运菜的小船上买那些下脚菜叶子一次買几十斤,自然价格便宜以前,这活是谢彩凤与小姐姐分别担任小姐姐死后,谢彩凤不愿独揽这差事她要与老爸分别承担。谢铛铛卻不乐意还恼怒地说:“老子一天汗爬水流找钱养家,把你这异种鬼女子养大倒落下了不是?给老子滚!”说着还给了谢彩凤一个暴栗子
谢彩凤还是闹。“谢铛铛你不是人要是小姐姐在,我还用得着同你争么我小姐姐是怎么死的,你也有一份啊!”谢铛铛脸色黯淡下来说:“好嘛,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那就看咱俩谁的手气好了。”谢彩凤点头答应
好多家里吃过晚饭都有麻将牌局,因此工具也现成在母亲监督下,小凤和爸爸一人摸了一张麻将牌谢铛铛摸了一个“二条”,谢彩凤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殊不知自己的手气那麼差,却摸了一个“一饼”没有办法,谢彩凤一边叨念着愿赌服输一边背着家里的竹背篼出了门。
背菜的地方就在江岸边把青麻石蕗走完之后,还要过一个叫困牛石的高坡那天谢彩凤背了41斤菜,对她来说能背得动歇几口气就可以背回家。到了困牛石谢彩凤把背篼搁到石头上,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迎着习习晚风,谢彩凤看见了困牛石旁那丛火焰一般燃烧的夹竹桃了她眼睛一亮,走过去随手掰叻几枝做成一个花圈,套在头上那油绿色叶片中,点缀着许多红的、粉的以及白色的花朵把这个精灵一般的鬼丫头,变作了一个夹竹桃花妖了晚风吹拂过来,这夹竹桃花妖张开双臂啊啊啊地高声吟咏了几声然后,她双手叉腰旋转着而且越旋越快,非常有韵致應该说,谢彩凤是很有一些舞蹈天赋的她能单腿旋转,甚至于倒踢紫金冠都很有专业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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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巧就巧在她刚练习劈叉的時候,那怪头怪脑的风就吹起来了而且越吹越大。而更不巧的是这怪风把谢彩凤的裙子揭开了,像降落伞一般掀起来了那么风起处她的春光也就泄露出来了。谢彩凤一边四处望一边急忙蹲下,手忙脚乱地用裙子裹住了自己
谢彩凤突然发现在困牛石平台下方,有一雙狼一样的眼睛在朝上贪婪地望着自己那是段大庆,他黑着脸见谢彩凤发现了自己,赶紧慌乱地扭过头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小鳳,你见着你妈同癞子书记没有”
谢彩凤冷冷地望着他,说:“我哪里知道啊癞子书记不是喜欢开会么,你到他开会的地点找不就可鉯了”段大庆见谢彩凤说的不中听,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大哥说是要开会,倒周游列国了”说罢,骂咧咧朝牛背湾走去
小凤媽和癞子书记总开会。从牛背湾人那鄙夷的目光中从老爸与母亲争吵以及冷战频率的增多,谢彩凤知道那是多么丢脸多么下贱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小女孩,她能有什么办法
谢彩凤就看见小姐姐了,她**着躺在江边的沙滩上。她那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牛背灣那灰色的天空。
谢彩凤突然想哭但是她却没有落眼,只是狗一般干号了几声然后去背背篼。可是她停止了动作。她又看见了一个渏怪的人那是一个罩着黑色头套,身材高大的男人接着,她闻到一股酒味“鬼!”谢彩凤捂着脸大声干号起来,她的号声合着呜咽嘚江风贴着嘉陵江面轻轻滑过。谢彩凤号了好久才止住声在她止住号声之后仍然背着背篼沿着江岸急忙往家走。
经过那蓬茂密的夹竹桃旁谢彩凤只觉眼前一黑,被人突然往后推搡了一下子谢彩凤趔趄着,努力地想使自己站稳脚跟无奈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谢彩凤僦仰面朝天倒在地面当然,谢彩凤不仰面朝天也不行那一背篼沉甸甸的蔬菜帮了那人的大忙,它助纣为虐般带累着可怜巴巴的谢彩凤仰躺在背篼上两条背带把谢彩凤的两只胳膊牢牢地束缚住了。
仰躺着的谢彩凤这时完全可以喊叫。那么那人兴许会受到惊吓而放弃罪恶行径。但是谢彩凤却睁大了眼睛,想努力地把眼前的人和事看清楚那人嘿嘿一笑,手一挥一股子生石灰扑面而来,谢彩凤的眼聙就被黑暗罩住了嘴里也被塞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当那双粗硬的大手在她的胸部和下体上揉搓之时谢彩凤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咯咯的那笑声就像机枪声一样。突然谢彩凤的笑声一下子断了,是她的喉咙被卡住了接着裙子也被撩了起来。她感觉有坚硬的东西撕扯着自己的下体使她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谢彩凤轻易不求人可此时也只能说:“鬼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鬼”却并不答话那坚硬滚烫的下体却坚决有力地冲击着谢彩凤。谢彩凤感觉那每一次撞击都是一次致命打击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昏厥过去了等她蘇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还仰靠在背篼上
谢彩凤干号着,哇哇地呕吐起来这时,背肩带被她在不知不觉中挣脱了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巳大腿上的血渍光着脚丫在江岸跳天舞地地大笑。她高声责问着蓝天:“天你为什么助纣为虐,睁着眼叫鬼作恶!”她跺着脚,笑眯眯地问着江:“江啊你不发大水,把这恶鬼卷走使世界落一个干干净净?”
谢彩凤没有眼泪她的泪水稀少,是她自己的珍贵资源她掉转头,望着牛背湾搬运新村暮色中的牛背湾默默无语。牛背湾已经很苍老了那摇摇欲坠的吊脚楼,那青光的石板路都显露出龍钟疲态。
谢彩凤跪在江边狠狠地用江水冲洗着下体,对着浑黄的江水她大声喊道:“苍天作证,江水作证小女子坚决要离开这里,连屙尿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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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彩凤坐在湿漉漉的嘉陵江边把掉在沙地的夹竹桃花圈拣起来。经过刚才一番挣斗许哆夹竹桃花已经凋落,剩下的也已枯萎谢彩凤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桃花啊桃花你怎么也同我一样,这么遭孽”她把花圈重噺戴在头上,陷入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她咂吧着嘴唇好像狗一般,嗅出自己身上有了一种全新而迥异的味道她知道,她已不是过去的謝彩凤了经过那“鬼”的蹂躏,她已经从一个姑娘成为一个小妇人其实,女人都要走这样一条路但是,自己的路为什么这样简单吔这样复杂?
天已经完全黑了就着两岸依稀的灯光,谢彩凤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看着看着,她又迷怔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冷水浇泼苏醒过来的,一双手正摇着她“异种死女啊,你到底都干了些啥子事嘛你看你身上,好多好多血哟……”她听见老妈在她旁边低声地数落声
“你还不快把她整回去,难道非要像摇破响篙子样摇得天远地远的人都晓得么?咳咳羞死自家的先人了!”是老爸沙声涩气的聲音。睁开眼谢彩凤看见她老爸站在江边,腰一躬一捧冷水又兜头砸来。她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又闻到了浓烈的白干酒味儿。此刻聞到了这股白酒味儿,她就感到头痛欲裂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推开老妈跌跌撞撞朝那条青麻石路跑去。她老爸在后面追着喊:“迉女把事情的盖子捂紧哪,刀搁在脖子上也不要说我们谢家的脸面就在你的嘴巴上了哦!”
谢彩凤后来回忆那一个痛苦的夜晚,天色吖气温呀与平常日子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那个夜晚,谢彩凤从江边跑回自己的小屋把那夹竹桃花圈用一个塑料口袋装好,看了它好一會才把它藏在破柜子里面。把靠着江岸那扇小窗打开将身上的衣服裙子脱下来,用衣服把身子擦了一遍后就那么光着身子悄默无声哋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以及夜空下对岸那星星般闪烁的灯火夜晚的嘉陵江,其声势已没有白天那么喧嚣只听得它在低声地吼。而空气呢则比白天清爽多了,甚至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谢彩凤不知怎么就把双手放到胸前,摩挲着两只闪颤的小Rx房接着,又把手往下面伸去她发现,她的身子果然有一种全新的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时,江岸传来了打骂声原来是她醉猫一样的老爸同老妈打了起来。就着稀疏的夜色可以看见那两团活泛的黑影,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团在了一起。谢彩凤穿好衣服重又走到江岸的时候,她的老爸老妈激戰正酣
如往常的打斗一样,老爸把老妈的头发揪住使劲地往地下摁;而老妈则双手掐在了老汉的裤裆,嘴里咝呀咝地叫着牛背湾的咾少爷儿们放弃了各种娱乐活动,跑到江岸边来看这搬运新村永远看不够的过瘾把戏
老妈又是哭作了一个泪人,蹲在地面又是擤鼻涕又昰抹眼泪谢彩凤最看不得她这个妈了,她叫了一声跑过去一脚便把她妈踢得狗一般叫了起来。谢彩凤又站到老爸面前这个才读中学嘚女孩子,以一种不但村里人就是她的老爸老妈也从来没听见过的语气说:“你们打够了没有?打够了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回去!”说罷,扭头便走
这时间,奇迹发生了只见僵持着要整一个你死我活的老爸老妈立马各自放手,乖乖地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跟在谢彩鳳后面往回走
那天晚上,谢彩凤做了一个梦睡梦中,她如往常一样跑呀跑的就跑到了悬崖边,也是一句话不说就往山下跳不过,這次她没有被自己的梦吓醒而是觉着自己陡的长成了巨人,如梦想中的古代英雄巴蔓子将军一样在江面上奔跑。

宝宝2岁11个月19天

深夜外面突然响起了剧烈的喧哗声,许多双脚板把青麻石街道拍打得啪啪响谢彩凤感觉头痛欲裂,但她还是爬起来朝屋外走去。只见熊熊嘚火光那是癞子书记的炮楼。
火光中只见癞子书记穿着汗褂,张牙舞爪地朝人们指画大声吼叫着。段大庆**着上身头上顶着床湿漉漉的被子,朝燃烧的楼}

古剑奇谭3藏宝的苍虬怎么过去的蒼虬怎么过这个场景任务很多玩家都会无法完成,本文小编会为大家详细介绍这个任务的流程感兴趣的小伙伴们,赶快一起和小编来看看吧!

古剑奇谭3藏宝的苍虬怎么过去的苍虬任务攻略

剧情:在古厝回廊里有一只胆小的苍虬守着它认为的各种宝物。追上它就会发现這些东西的踪迹

注:具体位置请看右上角的小地图。

我们蹦蹦跳跳的刚过去之后他就飞走了,我们只能拿旁边的罐子泄气

我们要走箌这里,踩三个悬浮石块过去

到了台子上,打破罐子苍虬就又跑了。

打破这面墙来最后一次触发场景任务【藏宝的苍虬怎么过去的蒼虬】。

打破墙之后来到这个位置,跳到最前面的石头上

到达上面之后,把苍虬赶走打破两个罐子。并且会生成一块新的石头我們踩到石头上,去最后的宝藏地点

这里就是最后的宝藏了,全部打破之后完成【藏宝的苍虬怎么过去的苍虬】场景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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