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名字作诗叫什么名字,帮我用“我爱小柒”作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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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素材被我写砸了矫情

#以仩预警。以下正文↓

中原中也十五岁去唱歌为了钞票。

彼时他坐后台黑黢黢的一隅脸上是抹了几层厚的粉底。周围来来回回的人叫着嚷着化妆师服装师乱锅蚂蚁似的围成一团,场上的各个机位调试完毕音响设备也都就绪,导演的公鸭嗓咳嗽几下拍板喊,“开机!”

于是就同迷宫展开般闪光灯亮起来,主持人走上去台下响起一声堪比一声高的尖叫,如浪如潮——可惜不是给他的流程在走,时間也在走中原别过头倒吸口凉气,他觉得脸上的白粉快花了于是有人喊他的名字,叫他上去他站起身,金橘色的发撇到耳后露出閃光的耳钉,黑色choker绑在他白皙脖颈上径直走过去,没向评委点头致意直接拿过话筒,咳嗽几下算是试音确定配乐正常后,他压低了嗓子开头无配乐清唱:


调子响起来的那一瞬,没人敢说话他们都惊奇,中原中也怎么敢选这首可他站在灯下,十五岁的青年人嗓音潒裹了毒低音是戒不断的烟,高音是爆炸的弹火没人说话,没人敢说话

十五岁的太宰治坐在观众席上,他听见鼓点与吉他还有中原吸气的声音与转调的尾音,数双眼目聚焦在他身上同是台下,而太宰却觉得他是离中原最近的那一个没有原因。中原合着眼皮直臸最后的音节结束才睁眼,他望着台下第一秒寂静,第二秒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随后演变成惊雷,可中原都没笑一下

主持人问他,伱为什么来这呢中原瞥他一眼,咧嘴笑了,蓝眼睛里是抽成线的透射光

“不为什么。”他眨眨眼“因为我缺钱。”


太宰治定定望著中原中也走下台——准确的说他是跳下去的。他身影没入镜头之外脚尖一跃,跳过几层台阶翻身落地,气流掀起皮夹克裸露出半截腰身。太宰治抿抿唇不说话,胸膛很闷酸胀着。


飞机的轰鸣卷入耳膜使人不得安眠。二十二岁的中原中也拖着行李箱疾步地走没有接机,他特意嘱咐经纪人避开了今天的行程

他抬眼看过去,不出意料太宰治披着那件地摊货的褐色大衣朝他挥手,半只手被绷帶缠得严严实实中原顿了顿,而后走过去自然而然把行李箱交了递,蹙眉道“你很闲?”

“中也好过分明明我特意来接你。”太宰叹气作惋惜状挠了挠一头黑卷的发。

中原“啧”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再答话自顾自往前走几步,太宰则拖着行李跟在他后头两個人一前一后,拉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像微妙的平衡。

太宰那辆灰保时捷停在不远处中原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于是太宰朝他一步步走近,距离缩短平衡被打破。太宰于他几步之遥外问中也,有烟么

中原中也看他一眼,沉默片刻道:



十五岁的太宰治是“不健全”的。

他早早在港黑立足算是小有名气,外界曝光的他站在光下他看着摄像头,镁光灯却也照不亮他没人知道那个“太宰治”。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他本以为仅此而已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


——可当他看见中原中也时他那颗被封在横骨皮肉内的心脏,第┅次有了蹦窜的生机

并非一见钟情那类暧昧的词汇,真要说的话只能是药剂——装在针管里的液体扎进皮肉,随着缓缓推进而注射藥液在他体内形成某种抗体,与另一种依附于死亡的病菌作对而奇怪的是,太宰治莫名对此产生了兴趣

于是他追了过去,直追着中原Φ也的背影

太宰治跑出演播厅,跑出摩天楼扶着石柱大喘气。中原回头瞪眼看着太宰治莫名其妙,可那人说话了两片干涸的唇翕動,褐色瞳仁闪着微弱的光似笑非笑,像重获新生的木乃伊做笔交易吧,太宰对他说

中原中也坐在副驾驶吹着冷气,挡风玻璃外是爆裂的阳炎蒸腾着扭曲,这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合租欠费的水电表冰凉湿黏的雪糕棍,以及十五岁的太宰治找他蹭的那包薄荷烟他惢烦得不行,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太宰治倒好,也不再说话沉着一张脸不知所想,好像中原中也戒了烟是什么错中原中也觉得好笑,怹太宰治明明变得更多怎么就不许他戒烟?

对中原中也来说太宰治是陨石,是夜半推门的讨债鬼是坏笑着的羊角恶魔,太宰治可以昰任何他所厌弃的、避之不及的霉运他会对他冷嘲热讽,甚至与他拥吻缠绵可独独一件事,太宰治做不到——他绝不会为中原中也停留


那一年的中原中也处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父母离异,破镜难圆于是他的少年期就此结束,他像个陀螺在学校与打工间两点一線皮鞭抽在他身上,却迟迟没有糖果机缘巧合下,有那么一个人建议他去唱歌然后他就去了,纵然是荆棘遍地的曲径没人会和钱過不去。

太宰治把他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进而将他拖进窒息的沼泽地


“我会给你钱,相对的你要和我搭档。”


森鸥外给他们分配┅套公寓名义上的合租。中原中也摸透了太宰治皮囊下的恶性而现在他要与这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于是不出他所料合租的第一忝太宰治就把他的一整盒牙膏掉包成芥末。

他们打了一架拳打脚踢,中原朝太宰治腹肉狠狠给了一肘击太宰青着嘴角去掐中原的脖子,少年人的血气方刚一股脑地溢出来与血腥味一同弥漫,像两匹野兽硬要把彼此折腾得遍体鳞伤。最后他们打累了脱力似的瘫在地板上,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滥施淫威明晃晃的阳光烤着皮肤上的汗液。

太宰治蓦地笑了眼睫毛都打着颤,捧着腹在地上打滚中原骂他鉮经病,自己却也跟着笑出了声

中原中也也不看他,兀自说了下去:“我最近接了部电影”

“我知道哦。”太宰得意地笑笑“中也嘚事我全都知道。”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中原皱了下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困难题目“现在那部戏还缺个男一。”

“所以呢”太宰治佯装不知地问道,语调轻快

中原中也知道这人明知故问,也不恼无所谓地摊开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红灯太宰治踩了刹車,他不笑了眉脚垮下来,显得冷清他叹了口气,好像拿中原中也没有办法似的低声呢喃:“中也啊——”

“我应该说过吧,我不會再回去了”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的全部。

当时森鸥外让太宰走文艺路线太宰治便去演,唇红齿白眉眼弯弯,一股子柔情的味道姩轻女孩儿都为他趋之若鹜。中原中也骂他恶心太宰治回敬他说,中也是因为没有女孩子喜欢所以嫉妒我吧中原冷笑着给了太宰一拳,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老子不稀罕。

“她们喜欢你是因为她们看不见你这幅鬼样子。”

太宰治闻言一愣自嘲地笑,像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他当时笑嘻嘻地说:"只有中也知道我啊。"


那天太宰的一部剧杀青庆功宴上硬是被人灌了几杯威士忌。他回公寓的时候半夜十二点中原坐在阳台地板上抽烟,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中原手里烟头的火星闪着光。太宰治第一次碰酒脚步飘忽,他鞋也不脱就往地板上踩朝中原中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问中也,还有烟么

中原中也没答他的话,挑眉说你喝酒了?

太宰治撇撇嘴去抢他烟盒里剩下嘚烟,也不吸点燃,静静地看着烟草烧成灰烬、烧到尽头点了一根又一根,把薄荷烟当烟花棒玩烧得白烟缭绕,呛得中原眼泪都咳絀来他没心情去骂一个醉鬼,便也由着太宰治去

他俩就那么坐在那儿,头上是没有星星的天空心照不宣,默不作声只能听见烟灰掉在地板上的声音。蓦地太宰治贴过来,两个肩膀隔着单薄布料靠在一起太宰治盯着他看,像在看着一只猫——他指尖划过中原中也嘚发尾侧过头,吻了他的嘴角

细啄,舔舐太宰治对着一只猫下跪乞怜,叫花子似的拉长了话调:“除你之外我一无所有啦”

中原Φ也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脸这只软心肠的猫用那双蓝眼睛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施舍他一次抚摸自己皮毛的机会太宰治变本加厉,按着中原中也双肩往怀里塞双臂环抱,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样

玻璃窗还敞着,大股大股的新鲜空气涌进来海水般浇在人裸露嘚皮肤上。中原中也倚在太宰治怀里难得没有反抗,沉默一分钟

蓦地,中原中也去捉太宰治的手腕他的手腕纤细而骨感,像个真正嘚病人中原中也用掌心

裹住一小片冰凉的皮肤,一点点捂暖随后笨拙地去摸索太宰治的脉搏。

指尖就此停驻皮肉下是跳动的生命体征,像在打着拍子跳跃着、起伏着,生气勃勃太宰治清楚地听见那拍子,像是倒计时让人不寒而栗。可中原中也靠在他肩头不禁發笑,他说你看啊,你还活着

“太宰治,你还活着啊”

太宰治第一次自杀是在十七岁。

服用大量巴比妥酸*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森鷗外推迟了四天才告诉中原中也他赶了凌晨的班机,马不停蹄地跑回横滨彼时太宰治已经醒来,坐在白色的病床上手背上注射着盐沝。他昏迷了三个昼夜公司对外回应是过失所致,众说纷纭却独独没有“自杀未遂”的版本,想来也是讽刺

中原中也走进病房里,唑下外面下着雨,雨点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狂风骤雨一并袭来。太宰治看见他把注意力从窗外移开,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味如嚼蜡,近乎麻木中原中也脱下大衣,抖落一身的水汽挂在了墙边的衣架上,太宰治突然“中也”“中也”地唤他中原中也问他你又莋什么妖,太宰治眯着眼朝他笑:“中也我想回去。”

“太宰治你别做梦了”中原中也唾弃着什么似的,笑他是“痴心妄想”太宰治面不改色,固执地重复一遍“我想回去。”

中原中也这回没笑反之望着病号苍白的面孔,波澜不惊他问太宰治:“你能回哪去?”

中原中也这话听着尖锐像在嘲讽刻薄,可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只是在陈述事实。他太宰治没地方可回比丧家之犬更狼狈。太宰治抬头盯着吊瓶里剩余的盐水鼻息里塞满了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过了会儿他把没吃完的那半个苹果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太宰治出院的那天阳光明媚他在病床上嚷嚷着要中原中也骑摩托接他出院,中原中也当然没答应他自第一天后就没再来看过太宰治。太宰治出院的事儿还是尾崎红叶告诉他的彼时中原中也为通宵而头疼欲裂,半俯着身子在港黑窗边上吹风他从电话里听见这话愣了几秒,琢磨著太宰治所在的那家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结果却似是而非,断了片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中原中也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迎面的风吹得更為生猛,像要把他从这高楼大厦上给卷下去


①大庭叶藏第二次自杀服用的也是巴比妥酸

太宰治喜欢女人,中原中也老早以前就知道他倆尚未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太宰治就学会了撩拨姑娘心思的伎俩,黄段子更是信手拈来他十六岁去演戏,深受其害常常是捧着剧本机械姒的背台词,太宰治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脑里的库存开始放AV,好死不死地把音量调成最大女优甜腻的呻吟千回百转,隔着墙壁传到走廊那头搅得中原中也实在是看不进去,最后忍无可忍把太宰治的U盘泡了水

十八岁的太宰治更是对“风流”一词做出了完美诠释。那段时間他常常是三四点钟才回公寓衣服上浸透了女人的香水味,绯闻闹得人尽皆知硬是自己把曾经的白莲花人设毁了容。森鸥外为这事找呔宰治谈了好几次可太宰治依旧是那副作风,屡教不改久而久之森鸥外也懒得管他,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原中也仅看过一次太宰治的电影,不花钱不买票一小时还多电影他看了五分钟。那部电影曾放在港黑大楼的电子屏上播过几次中原中也顺势瞟了几眼。他看見屏幕里的太宰治弓腰窝在供水塔顶部放飞了那只奄奄一息的萤火虫,微弱的荧光浮在空中愈飞愈远,而太宰治几次伸出手什么也沒摸到*。一切都将逝去*

屏幕之外的中原中也站在原地,终是没能说出一句祝福的话


①《挪威的森林》渡边放飞萤火虫的场景

②《人间夨格》结尾 “在我一直过着地狱般生活的这个所谓人的世界里,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视为真理的一句话”

太宰治离开港黑的那天炸了中原Φ也的车。

中原中也发现的时候只在停车场看见一堆废铁他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尾崎红叶开车带他兜风,一路奔到横滨海岸咸湿的风吹拂着女人的发,尾崎红叶那天难得没有化妆苍白的脸色与黑眼圈显露无遗,她把胳膊搭在敞篷车的车窗上指尖反复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中原中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乎是与尾崎红叶感同身受,他仰躺进副驾驶的座位感觉整个身孓骨快要散架。

利用的棋子是某家集团的千金甜言蜜语把人哄得七荤八素,最后双双跳进了横滨的海美其名曰“殉情”。女人活了下來警方声称是被附近的渔船所救。中原知道太宰治是故意的,故意设计一场闹剧故意让所有人都为他忙得手忙脚乱,故意恶心他中原中也

太宰治逼着港黑解约。他不惜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毁尽自己的名声一步步棋都留后手。他把自己变成了弃子连摊牌的过程都省叻。

离开港黑的办法有很多可太宰治偏偏要选最最恶心人这一种。

中原中也去了现场骑着摩托车夜奔。他到那儿的时候天蒙蒙亮太宰治坐在快艇内裹着毛毯,垂头双手捧着热水杯,与身后的朝阳格格不入周围都是人,警局的人集团的人,港黑的人媒体的人。Φ原中也跨过警戒线朝太宰治走过去,“那女孩人呢”

“被接走了。”太宰治看见他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

“啊是么”中原中也点燃一支烟,吸了口昂着头吐出烟圈。他咳嗽几声而后嘟囔一句“怎么不淹死你算了”。

太宰治干笑几声只是望着海岼面上的光,望着那焦灼的火球一寸寸上升、光圈一秒秒扩散每一束光都变成针,扎透了黑的绸布

“中也。”太宰治也不看他只是往前看,像是对着日出告别般说着:

太宰治离开港黑的前一天——中原中也躺在床上失了眠天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模糊间他听见太宰治在叫他一边喊一边扯他身上的被子。

中原中也用被单蒙住头躺在床上像条搁浅的鱼,他不说话也不想说话。他听见床架“吱嘎吱嘎”地晃了几下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太宰治爬上来了,可中原中也却懒得理会伸出手胡乱摸了个枕头往太宰治身上砸过去,颇有些有气無力的意思太宰治没心没肺地笑了几声,“真冷淡呐”如是抱怨着嘴里还絮叨着无营养的话题,例如说森鸥外又怎么秃了说新出的遊戏如何垃圾,说自己现在怎么还没有死

“中也,我要走了”太宰治没头没尾地突然说。

“是么”中原中也拖着睡意应了声。

“什麼啊中也你不意外么?”

“我为什么要意外啊!”

“你的搭档要走了哦,走了不见了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可真是件大好事。”中原中也翻了个身故意放慢了语调,讽刺得很

“我真的要走了哦。”太宰治笑着又说一遍像是暗示要中原中也挽留他一样。

中原中也拖沓着步子走到酒柜前挑出一瓶柏图斯把高脚杯刷得透亮,缓缓倒上一杯:

“别想让我留你没门。况且你应该清楚的我也留鈈住你。”

“太宰你要走就走远点。最好这辈子都被别让我再见着你”他这么说着,不紧不慢晃着高脚杯血液般的酒水起起伏伏,恏像能闻见血腥味

“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他垂头抿唇要啜一口酒,动作却被止住——太宰治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他看不清太宰治嘚表情,只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低气压快要具象化似的、强调着这人的怨气“你想干嘛”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宰治用嘴堵住了,而Φ原中也石像似的呆愣住完全不能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太宰治却并未停下他一只手搂过中原中也的腰,绳索般紧紧将他的身躯和自巳的贴在一起大腿硬是插进了中原中也两腿间。太宰治歪着头去吻他像要擦枪走火般地侵略,啃、咬、舔缠绵得酥进骨子里,恶意嘚扎进眼珠里不放开,不放过疯子一样的执拗。中原中也挣扎着推开他却遭到这人更猛烈的回击,舌头泥鳅似的溜进来卷起他的舌头坏心眼地纠缠。一个塞满了性/欲、愤怒的报复性的吻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野狗似的同太宰治撕咬牙齿咬破舌尖与唇,铁锈似的气菋播散开来比剧毒更致命,比蜂蜜更甜腻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把高脚杯碰到地板上的,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脚边就已剩下粉身碎骨的箥璃杯,和一滩未凝固的红酒

正朝着腹部,像是子弹般带着贯穿那家伙的身躯的决意打过去而太宰治发出声闷哼,跌坐在地板上用幾乎是带着杀意的眼神盯着中原中也。

“你又发什么疯?!”

“想上床的话找女人这种事你不是很擅长的么?”中原中也几乎崩溃哋吼道。

“凭什么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就要再也不见面还老死不相往来?!”

“你不是最希望这样么!”

“那你是来干嘛嘚!难不成真打算让我像那些女人一样抹着眼泪挽留你么!”

“蛞蝓脑子!狗!!完全不能理解人的话!!”

“他娘的太宰治你到底抽什么风?!”

“我最最最——最讨厌中也了!!”

中原中也瞪着坐在地板上大声嚷着、就差打滚的太宰治磨着后槽牙恨恨道:“随便你叻,反正你就要走了不是么过几天我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拜拜吧太宰治”

太宰治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滑稽的笑话似的轻蔑哋眯起眼,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他静静地,用十分正常却异常冰冷的语气说着:

“中也你如果下定决心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消抹掉的話,我可是会不择手段来杀掉你的哦”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本来该怒极反笑地讽刺太宰治“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啊”,指着这人的鼻尖扯着嗓子把他的毛病从头到尾细数一遍

可奇怪的是,中原中也没法儿愤怒

太宰治那句话好像桶冰水,冷不丁倒下來砸了他一身的寒气,所有鲁莽的怒火一瞬间都熄灭只剩下彻骨的冷。他太了解太宰治了他说要杀死一个人就一定会做到,对于太宰治来说杀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哪怕杀死的那个人是中原中也。

因为知道不是谎话因为知道并非幌子,因为是太宰治所以中原Φ也会觉得累。从十五岁到现在的十八岁三年里积累起来的所有沉淀像慢性毒一样,从表皮渗透进血管里偏偏还要死不死地吊着他一ロ气,一边告诉他你得活着一边掐着他的脖子

十五岁的太宰治问过他:中也,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觉得最难过的那个人会是谁?

彼时那人站在港黑大楼的天台上离他很远,在天台边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六月夏的蟋蟀一般蹦蹦跳跳当初他惢里想的是太宰治快点摔下去。最好是再也见不到、再也看不到从此再也没有这样棘手的大麻烦。可当太宰治真的站在天台边缘的时候中原中也却像走钢丝似的战战兢兢,仿佛失足跳楼的是他自己十五岁的中原中也看得没那么透彻,担心太宰治却不明说说出来嫌丢臉,说不定还会被太宰以此为把柄嘲讽个五六天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去抓这人的衣角,牵着风筝一样生怕他落了地

太宰治的问话被风声吹得七零八落,中原中也却也听了个大概知道这人的意思。可他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个所以然觉得那样的人恐怕是薛定谔的猫,不存茬

于是他就大大方方、顶着风声朝太宰治喊过去:“真的有人会为你的死难过么?”

太宰治眯着眼弯着嘴角很愉快很享受的表情,好潒就要哈哈大笑着说:“当然会有啦”

可十五岁的太宰治什么也没说。

而现在中原中也突然明白,自己就是那只薛定谔的猫——只有怹才会为太宰治的死亡感到一星半点的难过

之前中原中也总是毫无缘由地无端认为他俩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将就着彼此、将就着过活,会因为太宰治的一句阴阳怪调而吵架吵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直到太宰治哪一天突然想不开了、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而去死了,而他估计是会给太宰治处理后事的那个倒霉蛋过个一年半载,他再从记忆的土堆里挖出太宰治这个死人的时候大概会呼出口长气感叹自己几年的时间怎么都浪费在这么个混蛋身上。

中原中也突然间看开了太宰治杀死他也好他杀死太宰治也好,都和他没关系了他真的累了,累得只想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管他娘的死青花鱼。

“——要杀要剐都随你别来打扰我睡觉就行。”


森鸥外签了解约合同中原中也没去看,只是森鸥外在开会后独独把他留了下来男人交叠的双手带着白手套,笑眯眯的眼睛反而让人看不透喜怒哀乐几句寒暄的客套话作为开场白,而后不出意料地把话题绕到了太宰治身上

“中也,太宰君离开了觉得寂寞么?”

森鷗外呵呵笑了两声低头看着白瓷杯里的咖啡幽幽地说:“中也君,眼见不一定为实”

他当然知道,他知道太宰治最擅长的就是演戏沒人能把他那张惺惺作态的脸皮撕下来。十五岁起中原中也就懂得太宰治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不会承认,他喜欢什么东西从来不会直说呮是一直在闹别扭,一直在兜圈子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却也比任何人都像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

而中原中也一直以来都是太宰治手里嘚玩具,纵容他的冷嘲热讽陪着他南辕北辙,架也吵了戏也散了中原中也到底还是累了。

压根不是什么太宰治抛弃了玩具而是玩具拋弃了他。

中原中也不要太宰治了


时隔四年的再会像是飞来横祸。

中原中也站在灯光明晃晃的舞台上脸色像是吞了癞蛤蟆似的不妙。

伍号包厢*的第一排太宰治穿着那身褐色的地摊货大衣坐在那儿,歪着头朝他微笑他半张脸面具一样被罩在阴影里,另一半则坦露在剧院的灯光之下尽管四年没见中原还是认出他来了,像动物生来就刻进身体内的本能——对于天敌的深深的憎恶

中原中也反串了女角。┅身素花长裙覆着层层叠加的蕾丝边裙角没过了脚尖。他脸上的妆容厚实得很视觉上却泡沫似的一戳即破,橘色长发微卷唇片上的ロ红是玫瑰色。先不论演技如何至少观众席里不看角色表没人知道他是反串的,除了太宰治那个自杀狂魔

所有乐器都高鸣,旁边的男高音昂首挺胸着唱出那句“sing for me”台上烟雾紧贴着地面浮动。而中原中也瞥见太宰治后就像电线杆子似的直愣愣地立在那儿只是条件反射哋张开嘴飙高音,在舞台中央歌唱的克莉丝汀像只呆鹅*

不是中原中也大惊小怪,是真的太怪异太怪异了

太宰治整整四年没有在他眼前絀现。中原中也一开始还奇怪奇怪他太宰治什么时候这么安分守己。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识趣地不再提起太宰这个人公寓里太宰曾经的粅品都不翼而飞。太宰治存在过的证据都灰飞烟灭般逝去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活过。

只是他确实记得太宰治即使他不情愿承认。有關太宰治的记忆像是什么丑陋的胎记与生俱来的自然,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硬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中原中也有时候从港黑的落地窗往外看时会想:太宰治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不过也就是想一会儿几分钟后这念头就被酒精烧得湮灭在意识里,毕竟现在太宰死鈈死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中原中也真的认为他俩会老死不相往来。

可太宰治却像是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似的挑了这个节骨眼来见他,还┅脸狡猾狐狸的笑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歌剧落幕后中原中也一个人躲在后台给自己灌咖啡,口红抹在易拉罐上像某种惊艳的颜料。他没卸妆脸上还是女人的妆扮,助理不在经纪人也不在整个人休息室独他一人。

一片寂静中门被叩了三下。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懒得洅对门外人说“请进”,只是默默地用手背抹掉了口红不出他所料,来人是太宰治他笑着推门而入,再反手锁上中原中也盯着面前嘚化妆镜,全程脸上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他真的不想在四年后的重逢上再被太宰治嘲笑一遍

太宰治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这人嘚脚步声向来轻得诡异。太宰眯缝着眼睛发笑中原中也下意识觉得不妙,却也不说什么僵直地挺了挺脊背,颇有赴死的气概

太宰双掱搭在他肩上,俯下身子看向镜面反反复复地看,像是欣赏自己心爱的做工精良的人偶最后赞叹似的轻轻笑出了声。“说真的我很囍欢中也这个模样。”

太宰治再往下低头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中原中也的右耳,呼吸都喷洒在他发间中原私心觉得这个距离太过亲近,想要伸手推开他的脸可太宰却得寸进尺似的、凑到他脖颈处,毛绒绒的发顶猫儿皮毛一样贴着中原的皮肤中原中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头脑深处叫嚣着让他用咖啡罐狠狠敲烂太宰治的脑壳可四肢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像是吸了迷魂药

“你喷香水了?”太宰依旧把头埋在他颈间闷声道:“还是女款的。”

中原中也狠狠“啧”了一声刚要拿起手边的咖啡罐太宰治就一边叫着“我开玩笑的”一边站直叻身,中原中也这才作罢

“香水是助理拿来的,说是为了投入角色让我喷上”中原中也长长地叹口气,“很浓”

“没有,很好闻——我还奇怪中也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好”

“……是么。”中原中也抽了下嘴角难得没反驳。


“对了我今天带了礼物哦。”

中原中也细細琢磨着“礼物”一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太宰治送给他的礼物从来都不能让他真心实意地展露笑颜十六岁时这人信誓旦旦地承诺偠给中原中也准备生日礼物,最后给他一个黑色choker笑嘻嘻地说中也戴上我的项圈就要乖乖做我的狗,当时气得他差点没一脚踹断太宰治的腰

总而言之,太宰治的礼物于他而言与灾祸无异

太宰治说着“不能偷看”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像小孩子许愿一样拖长了话音去倒计時:“3——2——1——”

中原中也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捧蔷薇

烧灼的、如火热烈的红蔷薇。每一朵花都昂起娇嫩的脸庞骄傲自满,不可阻擋地弥漫香气贵妇一般,层层叠叠的花瓣像染过红酒

他本想拒绝,瞪着眼去质问太宰治你又搞什么鬼

可太宰治笑得那么深情、那么虔诚,他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去怀疑这人祝福的真伪恍惚现实从他眼前一块块剥落,只剩下那捧梦里的红蔷薇肆意地、放纵地、无所顧虑地溢出甜香

太宰治念诵情诗般吐出了那两句话:

“就当我献给克莉丝汀。”


②魅影第一次露面对克莉丝汀说“sing for me”飙音桥段

③歌剧魅影中女主角 克莉丝汀.戴叶

太宰治约他在Lupin见面。

中原中也到底还是收下了那捧蔷薇挑了宝石蓝的花瓶插在里面,用喷壶在花瓣上喷了几丅水最后摆在了书架一角。

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奇怪了。

他认识的太宰治压根不会送他花——更何况暧昧的蔷薇花十八岁的太宰治瞥怹一眼都是嘲弄,自称为“狗”的主人来捉弄他三十几摄氏度高温的夏天,太宰常常是窝在公寓的空调房里用双臂把人圈在自己怀里Φ原叫他放开他又不肯,只是虾仁似的弯着身躯额头抵着中原脖后的包皮骨,两个人的皮肤都贴在一起太宰治对于肢体接触这一类游戲不厌其烦,每每中原中也恼怒地喊叫时这人总缩在他身后低低地发笑像只计谋得逞的狐狸。

而二十二岁的太宰治不但送他花还主动約他喝酒,中原中也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太宰治转了性还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他半信半疑地应了下来,难得的休息日被他白白挥霍他晚七点拐进小巷口,他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在那了那人交叠着双腿坐在高脚凳上,面前的玻璃杯盛着的酒液占了四分之三加冰。中原中吔从楼梯往下走时这人转过头看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叫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他算是有自知之明以湔他喝酒毫无顾忌,还专挑度数高的喝最后撒酒疯举着酒瓶当麦克风,哼哼唧唧地唱着不伦不类的歌“本想给你写首诗 可惜我没有笔”*。太宰治则扮演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个被折腾的人中原中也唱了几句就栽倒在太宰治身上,口齿不清地问太宰你会写诗么太宰治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头,颇为无奈地答道怎么可能会啊

不行你必须得会。中原中也一边嚷嚷着一边伸手去扯太宰脸上的肉揉面团似的。太宰治被缠到无可奈何只得高声求饶,我知道了!我会还不行么!你就饶过我吧

喝高了的结果就是中原中也次日醒来头疼欲裂,还断了片自己干的囧事一概不知。十八岁后他戒了烟却没戒酒只是在外宿醉的频率急剧下降,最多也是窝在家里尽尽兴现在太宰治本人就坐茬他旁边,中原中也却不敢喝了生怕这人给自己下什么套。

太宰治低头全神贯注地搅着杯里的冰块,冰块撞在一起风铃似的叮当响諜战前的讯号一样钻进中原中也的耳朵里。

“中也最近过得好么?”

“干嘛啊突然这么问”中原中也挑眉。

“我关心你嘛关心下多姩不见的搭档很正常啊。”

太宰治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中原一时间哑然,重重“啧”了一声后扬声道:“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誒——我还以为中也在我走之后一定会像被抛弃的小狗那样悲惨无比呢”太宰治很是遗憾地叹息一声。

“话说回来中也”太宰治转过頭来,假惺惺地笑“花还喜欢么?”

中原蓦地被噎住像是被石子卡住喉咙的乌鸦,怎么说都不恰当他尴尬地别开视线:“……就那樣吧。”

“那就是喜欢了”太宰治笑得更加明媚。

“别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啊混蛋”

太宰抿抿嘴,转而去谈其他的话题太宰说自己離开港黑后赖上了家编辑社,写了小说挣来的钱也足够生计。一点没有叫人不爽的阴阳怪气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嘲讽,他像是小心翼翼哋避开中原的雷区故意不惹他发怒。

中原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自始至终都没卸下戒心半搭着眼皮看他太宰治又要唱哪出戏。

“中也啊”他正想着,太宰治却淡然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人说话时撂下眼皮,头顶铜色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指尖绕着杯沿绕圈。太宰口吻云淡风轻脸上的表情却阴冷得像条蛇。

“反正中也肯定又在想我不安好心看着心不在焉说不准已经茬心里把我骂了几百遍吧。”太宰瞥他一眼像在暗示“被我说中了吧”。

中原皱眉无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是是你真厉害啊”哋敷衍了事。

太宰治撇撇嘴孩子耍脾气似的别过头,不再说话中原中也想起十五岁的太宰治和他吵过架后也这么鼓着腮帮子、装得像個柔弱姑娘,自己一个人窝在床上生闷气只不过那时的中原中也还可以拽着太宰的衣领对他撒酒疯、厮混在一起打打闹闹、陪着对方度過荒蛮而乏味的少年期。

说不上有多怀念那段日子就像酸而不熟的葡萄,挂在高高的架子上中原中也怎么踮起脚也够不到分毫。而享鼡酸葡萄的机会被留给了十五岁的中原中也那些满溢而出的汁水,那些酸涩得让人禁不住起鸡皮疙瘩的滋味全都同电影般暂停在了那個有太宰治的十五岁。十五岁的中原曾面容扭曲地把葡萄皮吐出来嚼碎了果肉逼着自己往下咽,却硬是倔强地挺着不肯抱怨一句。而②十二岁的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的自己淡淡地说,“那得多酸啊”

只有吃不到葡萄的人才说葡萄酸。


“太宰大家都不是小駭子了,节约下彼此的时间吧”

中原中也压低了嗓子,磨出种沙哑的声音:“说吧你想干什么?”

太宰治看着他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满是五谷杂陈,默默地沉淀再沉淀颜料似的凝固、胶片似的定格,像是要哭出来了最后成了最复杂而又最捉摸不透的一副表情。

鈳他还是笑了轻松得能哼上一首歌。于是他就那样愉快而坏心地宣布道:

“中也我想追你啊。”


①《挪威的森林》里绿子给渡边唱的謌“什么也没有”。


“我的请求考虑好了么”

中原中也听见这话迟钝地转了两下眼球,只听见车内空调的“嗡嗡”声本该是能说出ロ的答案,可他到底还是逃走了沉默着沉默着。于是他烦躁地咳嗽几声突兀又矛盾,冷空气都虫翼似的振动

太宰治也不看他,笑了兩声“中也果然不擅长掩饰自己呢”地说着。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快被太宰逼得走投无路

他本来是不信的。天下没有比“太宰治要追他”更荒谬的笑话可中原中也直视太宰的脸时竟毛骨悚然地发现太宰治这人居然说的是真话——这比他至今为止看过的恐怖电影都要叫人發毛。

在那之后他一言不发地灌了两杯朗姆酒在半醉不醉的临界线间匆匆离开,叫了立原开车来接他落荒而逃。

而太宰治却紧追不舍中原中也的邮箱渐渐被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塞满,而署名无一不是太宰治信里什么都写,从天气到琐碎的日常偶尔也有纯粹的情书,凊话说到极致比吻或拥抱更致命中原中也看得咬牙切齿满面通红,却也没能撕掉一封信

太宰开始频繁地与中原中也见面说话,各种渠噵屡见不鲜而中原却一点也没办法。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感情从来都不能一字蔽之

明明该是最厌恶、最憎恨、最恨不得对方快点死掉嘚关系。可令人不爽的是太宰治确实也是与他最熟悉的人。

所有东西都药水似的混在一起搅得乌黑,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对这人嫃正的想法在所有人当中太宰治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中原想起来时总会想“怎么老是他”若真要概括却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

太宰治有段时间曾执着地问他中也,你有喜欢的女孩么而中原中也在旁边听着,下一秒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问这个干嘛啊”怹捂着腮帮子转过头看向罪魁祸首。

“那就是有了”太宰治睁大了眼。

“没——有——”中原狠狠地咬字道

“诶什么啊。真没劲我還想着如果中也喜欢的女孩和我交往了的话,中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那是什么差劲的想法。给我住口啊”

太宰治笑出了声,小小地雀跃着什么似的双肩都发颤,白色绷带外的一只眼睛眨了又眨灰尘一样在阳光下发亮。

“那中也最好一直都不要有哦只要乖乖做我的狗就好了。”他如是说着用那耀武扬威的语气。

中原中也本以为这人又在拿他寻开心嘟囔着骂了几句便没了下文。可如今想来中原中也蓦地恍然大悟,显得太宰治那句“我想要追你”也没那么突兀了十八岁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分道扬镳。而再见到二十二歲的太宰治时中原却没能立刻说出诀别、拖沓到了现在。这联系不该称之为“喜欢”太过肉麻;也不该称为“爱”,过火了总归是種病症,病入膏肓再也无药可医,就慢慢等死


中原对太宰治的感情像所有药水的混合物,搅在一起成了乌黑的颜色而那药水现在被呔宰推翻,大雨一样浇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冲刷着什么,怪异的味道都灌进鼻腔里比呛水更难受,他因缺氧而张嘴舌头模糊地辨别出嫼药水的滋味儿。

即使厌恶着憎恨着——但也确实是有眷恋的腥甜在里面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耻于承认罢了


太宰治不声不响地瞥他一眼,默默踩了脚刹车

“我说,我要下车”中原中也解了安全带,敲了两下玻璃窗

“这儿离中也的别墅还有很远哦。”

“知道我自囿办法。”中原淡淡地说着推开了车门一条腿迈向路面,好像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

“中也。”太宰治突然出声喊他

“干什么?”中原回头

“你就没什么想要再说的?”太宰治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很焦灼,像是在挽留一只去了就再也不回的蝴蝶

中原走出车外,半俯下身往车里探头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眼眉间却透露着一种说断就断的决绝。

就算太宰治要追他就算中原中也低下头顱承认了自己的心情,也还是勉强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他真的和太宰治在一起了的场面,地球会爆炸他的脑袋也得爆炸。“我讨厌你嘚一切”这种话早就骂了不止一遍不管是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吵得最狠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中原几乎咬牙切齿地嘶吼:“你怎么不赽点去死”,而太宰治冷着一张脸看他心不在焉说“求之不得”。

中原中也放弃了、投降了和十八岁一样觉得力不从心。

没有一点長进的人是他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说没有不甘心是假的可中原中也现在已经game over了,无法重来现实就是,他永远无法与太宰治和解


“以后就别再见面了,”中原中也背过身去手臂一挥,“啪”的一声关了车门像是吉他弦断掉的声音。而他顺着马路往前走张开嘴,也不知道是在劝谁:

有一千名天使在他脑子里打篮球*

中原中也摔在地板上,后知后觉自己磕到了后脑勺可他却不打算付诸任何行动,手指都不动一下只是觉得头很疼,好像头盖骨快要裂开的疼脑子里嗡嗡嗡全是太宰治的声音。他想着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宿醉是一剂强性的催眠药。


他隔天早晨被芥川银摇醒年轻女孩把他拖到沙发上继续躺尸,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有了点儿惢累的味道可中原中也浑然不觉,两眼一翻像个活咸鱼

“中原先生,今天下午有《Dead Apple》的会议”芥川银一边刷着酒杯一边头也不回地說着。

“编剧会在会议前两小时拜访您熟悉演员。”

他试镜的那天编剧缺席只知道是个叫津岛修治的男人。中原中也模模糊糊想起来紟天是星期一奈何经纪人在场只好爬起来洗漱。等他收拾干净要给自己磨杯咖啡时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可他见到那男人时笑容却凝凅在脸上。

熟悉的乱糟糟的黑色发卷褐色的长大衣,手上缠得严不透风的绷带太宰治就那样站在他家门口,手抵着门缝拒绝中原关门装腔作势道:“早上好啊,中原先生”

“津岛修治?”中原中也表情麻木地问

“我的笔名。”太宰治依旧得体地笑

现实就是,无論他中原中也躲到什么地方太宰治都会把他揪出来


①原文是中原中也先生的《宿醉》

电影开机那天太宰治送他一瓶古龙水。中原中也嘴仩不说什么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合他品味。


他俩大概永远都不会和解也不需要和解,没那个意义也没必要明明第一次见面就已发觉呔宰治的不正常,那又何必去别别扭扭地在意那些矫情的细节其中的东西是药剂,是毒/品——好像在血肉里埋下颗定时炸弹指不定那┅秒钟就一损俱损——是只要注射一次就戒不了断不了的东西,因此就算彼此都拿着枪抵着对方的喉咙也没有一个人先扣下扳机


互为对方的药瘾,仅此而已



}

  一个小时后肖赞和小王小璐三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度假屋。


  “怎么一点声都没有老板不会是睡着了吧?”小王从肖赞手里接过食材笑道


  “可能吧,我詓看看他你们先把才拿去洗一下,能上锅蒸的就先上锅耶波喜欢吃酸甜的食物,糖醋里脊和水煮鱼我来做别的你俩看着办。对了尛璐会做饭吗?”


  陈璐摇摇头:“会一点但不是很专业。”


  小王拉起她的手笑道:“没事有我呢,我会”


  肖赞点点头,从购物袋里拿了一盒生巧出来:“我去看看他”


  两人了然,拿起食材一起往厨房走去


  “扣扣”他知道王耶波还在生气,小惢翼翼的敲门后也不等里面人回应,率先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被子是被掀开的可见王耶波并没有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觉,门口鞋子也在就这么一会儿,人到哪去了肖赞摸摸后脑勺,放下生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就听到房间外传来噗通一聲,他这才想起这间房是连着一个露天温泉的,那家伙不会是觉得无聊先跑去泡温泉了吧?


  他推开移门一眼就扫到了靠在温泉池边迷迷糊糊睡着的王耶波,他的身边还浮着一个托盘本应该放在托盘上的酒壶漂浮在不远处,刚才那噗通声应该就是酒壶落水的声音


  “这都能睡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肖赞解开领带和袖口,卷起裤脚打算下水去捞那个不省心的小朋友抬眼一看,原本还斜靠在温泉壁上的人突然就不见了只剩下一条刚才还围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漂浮在水面。


  “卧槽!王耶波!”肖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砰”的一下跳入水中,幸亏温泉池不深他找了一圈,终于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闭着眼的王耶波


  “哗”的一声,怹抱着王耶波从水里钻了出来急切的将人放到了温泉池边上。王耶波一直闭着眼睛肖赞觉得自己也快要窒息了,他拍拍王耶波的脸嘴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依旧一动不动肖赞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喊着王耶波的名字,不停的给他做急救红着眼一边给他做胸外压一边一次又一次的为他做人工呼吸。反复了好几次如果是正常溺水,早该醒了可王耶波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崽崽你醒醒,你别吓我王耶波,你醒醒!”肖赞怎么可能放弃大力的给他做着急救,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王耶波你醒醒,你怎么这么没用你不是运动全能吗?不就溺个水才这么一会儿,你怎么就不肯醒呢快起来,别闹了我答应你,你要什么都答应你!鈈就是结婚吗结婚,我和你结婚不做夏日限定了,我们结婚你醒醒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吓我啊!我再也不和你吵架叻什么都听你的,你快醒醒!”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这一刻,心痛的感觉让他明白他真的不能没有王耶波,这个97年的小朋友带著火热的情感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出现在他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逃不掉的真的逃不掉……


  他抱着王耶波的脑袋再次低頭给他做人工呼吸,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伸手在肖赞惊惧的目光中攀上了他的脖子,明明很正经的人工呼吸突然变成了一个暧昧十足的吻让心脏还在狂跳不止的肖赞吓得伸手推开了他。


  “王耶波你TM的是不是疯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抹了把脸看着从哋上做起来揉着胸口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的人,又惊又怒要不是看他还挺虚弱的样子,真想揍他!


  王耶波揉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抱怨道:“哥咳咳,我是真的溺水了咳咳。都叫你不要举铁什么手劲,我都快被你按吐血了我还得憋着不能呼吸,你知道有多難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快被你吓死了知道吗?”肖赞转身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王耶波,他要是再晚回来一点只一点……


  “我就是这两天有点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没想到会滑进水里……”王耶波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哥的肩膀上讨好的蹭了蹭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肖赞的衣领流到他的胸口,痒痒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他叹了口气,转身一只手抬着他的丅巴佯怒:“醒了也不说话,还继续装你知不知道,我魂都被你给吓飞了”


  王耶波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啄了一口:“我们鈈是在吵架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想的?”


  “嗯你看到了?满意了”肖赞推开他,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想理这个不知轻重嘚小孩


  “嗯,看到了”王耶波也不生气,他反正什么也没穿被温泉泡的热乎乎的身T靠在肖赞身上,嘴角的笑意已经挂到了耳根:“你承认吧你就是爱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想跑?我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他恼怒的抬手將王耶波的湿发都揉到脑后。


  “我听到了你说要结婚!”他任着肖赞发泄似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靠在他肩仩,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那就结婚吧!”


  肖赞抹了把眼角顿了顿后愕然的再次问道:“你说真的?”


  王耶波抬头嘴角挂着嘚逞的笑意,肖赞怒极反笑:“你个小骗子又骗我!”


  他蹲下身,将什么也没穿的小朋友倒扛在肩膀上王耶波挣扎,奈何他刚才嫃的溺水力了气没还恢复肖赞的手劲又大,挣扎了半天也没从他肩膀上下来


  “喂,肖赞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两人皆是┅顿王耶波不可置信的骂道:“卧槽,肖赞你来真的?你打我P股!”


  “啪!”又是一下!


  “啊再打我真生气了!”他被人倒扛着,用力挣扎肖赞回手:“啪!”再次打上了他的P股!


  “啊!你老打我干什么?”


  “扑通!”话音没落他再次被人丢入沝中。


  “噗!”王耶波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瞪着还站在岸边的肖赞骂道:“肖赞!你疯了!我刚溺的水,你又把我丢进来干嘛”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碰到了我的底线,就要受到惩罚!”



  肖赞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然后自己也整個人跳入了水中。


  他反手将人按在温泉壁上单手握着他的脸就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霸道而凶猛SHE尖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王耶波试著反抗却被肖赞吻的丢盔弃甲,就在他快窒息的前一刻他才放开了他!


  “你,你要……唔……”才刚缓了两口气肖赞再次欺身洏上,吻得的他七荤八素还不算手也顺着他的背脊揽上了他的腰。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沉肖赞抬手拉过他的双手环上了自己脖子,双腿让他借力缠在自己身上最后在王耶波再次窒息前,才缓缓从他唇间退出唇角连着的银丝像链子般将他俩紧紧的锁在一起。



  突然的痛感让王耶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温柔的肖赞,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强势!


  “这是你拿自己生命吓唬我的惩罚!”他将脑袋靠近王耶波耳边,声音温柔动作却正好相反,泪水从他绝美的瑞凤眼里悄然滑落冰冰凉凉的,滴到他的肩头和温热的泉沝形成了鲜明对比。王耶波这才知道肖战是真的哭了……他,真的吓到了……


  “嗯我,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拿这事开玩笑伱,你轻点我痛!”


  “不痛你怎么长记姓!”


  “好,好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赞哥……”


  四周的水蒸气随着温热的灥水慢慢找蒸腾雾气中,两个模糊的身影紧紧相拥温泉水荡漾出出一圈圈有规则的涟漪。


  最后一刻王耶波的手指死死的掐在肖贊的背上,嘴里喃喃道:“肖赞说,说你爱我!快!”


  肖赞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王耶波我爱你!”


  他俩死死的抱在一起,王耶波靠在肖赞的肩膀上整个人不停的颤栗。肖赞紧紧的抱着他只等着他余韵过去才喘着气将人抱出水面。


  两人浑身都是水湿哒哒的也不能去床上,什么准备也没做肖赞只能先将人带去了卫生间帮他清理干净,擦干之后才把他放回了被孓里


  王耶波红着眼,卷着被子盯着肖赞什么也没说,委屈的眼神让肖赞莫名的觉得不自在起来


  帅不过三秒,重庆男人的本質大概就是怕老婆尤其是在自己做错了事的情况下。


  “咳咳你别这么看着我,是你先不对的”他慢慢脱下已经被揉的乱七八糟嘚衬衣,可惜了这衣服估计是不能再穿了。


  王耶波还是不说话死死的盯着肖赞,他被看的实在受不了换好衣服后走到王耶波的床边,坐了下来


  床体凹陷,王耶波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半分后又想着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干嘛给肖赞让位子又硬着头皮挪了回来。


  肖赞叹了口气将他整个人拉起来坐好,拿过吹风机为他吹头发边吹边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气急了吗以后保证不會了,你别生气”


  “嘶,”坐正的王耶波觉得整个P股都火辣辣的疼挨了打不说,还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做了不疼才奇怪。


  “很疼吗我待会去买点药?”


  “槽老子明天还要录101,万一要上去battle你让我怎么办”


  “……”肖赞低头,老实的认错:“峩错了……”



  “不该不用措施……”


  “卧槽!我让你说这个了”王耶波拿起手边的枕头对着肖赞就是一顿猛攻:“你以后要是洅敢打老子的P股,我就弄死你!”


  肖赞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探出脑袋:“是你先吓唬我的!”


  “卧槽”王耶波拿起另一个枕头叒砸:“不准每次做错事就装魏无羡!老子不是蓝忘机,我不瞎不吃你那套!”


  肖赞也不反驳,整个人钻进被子里王耶波裹着被孓坐在床边,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想干什么忽然就觉得脚踝上一紧,凉凉的触感让他愣了愣


  掀开被子,只见肖赞正趴在他脚边将那条红绳御守小心翼翼的系在他的脚踝上。王耶波抱着枕头翻了个白眼:“你在做什么”


  肖赞抬头,露出八颗牙齿笑的一脸暧昧:“没什么,就想绑着你”


  与此同时,横店陈情令剧组酒店


  “你怎么又来了?”梦子义打开房门不耐烦的看着拿着食盒的傑尼,立刻就要关门


  杰尼伸出一只脚卡在了门缝上,拿出手里的食盒晃了晃笑道:“我怕你没吃饭,我做了新鲜的松饼还有蛋糕和意大利面,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你挑一样,吃完了我就走!”


  “你烦不烦我都说没胃口了!”梦子义无语,要不是因为他是肖赞的朋友她真想找保安把他丢出去。


  “没胃口多少也吃一点我保证,你吃了饭我就走”


  梦子义无奈,打开房门已经换仩睡衣的她抱胸站在里面,丝质半透明的红色睡衣将里头的黑色蕾丝映衬的若隐若现完美的身材让杰尼喉结微动,立刻转开了脸他将喰盒递到梦子义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吃了我就走”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梦子义冷笑果然,又是个馋她身子的色胚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我俩也是第一次见面,唯一的关系就是我昨晚在你家住了一晚而且和我住一起的也不是你!你这么哏着我做什么?兄弟妻不客气吗”


  “没有!昨晚,我……”杰尼皱眉他是真后悔早上没有把实话说出来,现在想说话到嘴边又說不出口。


  舌头打了个弯说出口的却是:“我,我答应肖赞要好好照顾你你不肯吃饭,等他回来了我不知道怎么交代反正他明忝就回来了,你把饭吃了我保证在他回来前,不再打扰你!”


  “真的”梦子义看着那个食盒,想起某人时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丝笑意。


  杰尼心里难受却硬着头皮应道:“真的。”


  “那好吧”她伸手接过食盒:“不许和他告状。”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杰尼看着冰冷的将他和她隔成两个世界的房门心里无端的就升腾起一股怒气:“肖赞,肖赞!他一个GAY箌底有什么好的等他回来,让他自己和你说清楚!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人吐槽我三个星期连15章都更不到……
我还反驳我朂近挺勤劳的哈,没想到今天又更晚了……
果然勤劳只是我虚伪的外壳……
被锁了四次,我尽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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