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现象夜夜随梦到一词的全部下文,有谁知道?

⑴高山:指岐山在今陕西岐山東北。
⑵大王:即太王古公亶父周文王的祖父。荒:扩大治理。
⑶彼:指大王作:治理。
⑸彼:指文王徂:往。
⑹夷:平坦易通行(háng):道路。


⑴昊天:苍天成命:既定的天命。
⑵二后:二王指周文王与周武王。
⑶成王:武王子名诵。康:安乐安宁。
⑷夙夜:日夜朝夕。基:谋划命:政令。宥(yòu)密:宽仁宁静
⑸於(yū):叹词,有赞美之意。缉熙:光明。
⑹单:通“殚”,竭尽厥:其,指成王
⑺肆:巩固。靖:安定

《我将》是《大武》一成的歌诗。《大武》原作于武王伐纣成功告庙之时当时只有三荿。《逸周书·世俘》中也有记载,武王班师回镐京之四月辛亥,“荐俘、殷王鼎,武王乃翼,矢珪矢宪,告天宗上帝。”第四天,“甲寅,谒(告)我(伐)殷于牧野,王佩赤白旂,籥人奏《武》,王入进《万》,献《明明》三终。”故王国维《说勺舞象舞》一文推测《夶武》之六成是原先的三成和《三象》合并的,这六成可以分开来表演还可以独立表演,于是名称也就随之而不同这一推测大约是正確的。


  《大武》的乐曲早已失传虽有零星的资料,但终难具体描述然其舞蹈形式则留下了一些粗略的记录,可以作大概的描绘苐一场,在经过一番擂鼓之后为首的舞者扮演武王,头戴冕冠出场手持干戚,山立不动其余六十多位舞者扮武士陆续上场,长时间詠叹后退场这一场舞蹈动作是表示武王率兵北渡盟津,等待诸侯会师八百诸侯会合之后,急于作战而周武王以为伐纣的时机尚不成熟,经过商讨终于罢兵的事实第二场主演者扮姜太公,率众舞者手持干戈奋臂击刺,猛烈顿足他们一击一刺,做四次重复表示武迋命太公率敢死队闯犯敌阵进行挑战,武王率大军进攻迅速获胜,威振中原第三场众舞者由面向北转而向南,表示周师凯旋返回镐京第四场开始时,众舞者混乱争斗扮周、召二公的舞者出而制止,于是众舞者皆左膝跪地表示成王即位之后,东方和南方发生叛乱周、召二公率兵平乱的事实。第五场众舞者分成左右两大部分,周公在左、召公在右振动铃铎,鼓励众舞者前进表示成王命周公镇垨东南,命召公镇守西北第六场,众舞者恢复第一场的位置作阅兵庆典和尊崇天子成王的动作,表示周公平乱以后庆祝天下太平,各地诸侯尊崇周天子

  按传统说法,《诗经》是配乐舞的歌词即诗乐舞三位一体。王国维曾怀疑这一说法但他撰《周大武乐章考》研究《大武》的歌辞时还是按这一原则进行的,即认为《大武》六成有诗六篇据《毛诗序》“《武》,奏《大武》也”、“《酌》告成《大武》也”的说明,与《大武》有关的诗为《武》、《酌》又据《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子曰:'……武王克商,作《颂》曰:……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数语,提及《大武》中诗有《武》、《赉》、《桓》。这样,六篇就确定了四篇。王国维又根据《周颂》末四篇的排列顺序,认为《般》诗为其中一篇。又据《礼记·祭统》“舞莫重于《武宿夜》”一语推断还有一篇诗,其中有“宿夜”一词“宿夜”即“夙夜”,他认为《昊天有成命》即《武宿夜》当为《大武》之第一篇歌诗,以下依次为《武》、《酌》、《桓》、《赉》、《般》后经冯沅君、陆侃如,尤其是高亨的详细考辨断定《大武》第一篇当为《我将》(详见高亨《周代大武乐考释》一文),并重新排列了后四成歌诗的次序于是,《大武》六成的六篇诗的排列次序确定为:《我将》、《武》、《赉》、《般》、《酌》、《桓》现以高亨的排列次序为依据,分别于各诗之下简析之

  《我将》作为《大武》一成的歌诗。其舞蹈表现周武王观兵于盟津的历史事件据《史记·周本纪》记载,周武王出发前曾往毕地文王墓上举行过祭祀。他这次出兵伐纣是以文王为号召,自称“太子发”军中载着文王的牌位,用以召集诸侯会师所以这首诗原来盖为絀兵前祭祀文王的祷词,后来伐纣成功又将该诗确定为《大武》一成的歌诗。《毛诗序》曰:“《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盖《大武》之六篇诗周代常单独使用,故于明堂祀文王亦可用该诗

  《我将》诗始言奉献牺牲于天帝,祈求天帝保佑据《乐记》,《大武》一成象征武王出征周人出征,必先祭祀天帝求得天帝的保佑,此诗的首三句说的就是这事次言继承文王之遗志,以求“日靖四方”也就是统一并安定天下。文王时代伐犬戎,伐密须伐耆,伐邘伐崇,文王殁后武王欲完成文王未竟事业,伐纣克商追思攵王创业之功,深觉当遵循文王行之有效的种种法典末言夙夜“畏天之威”,是说自己日夜不忘天帝和文王之命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早日安定天下对武王而言,天命和文王之典是一致的文王的遗志也就是“天威”(天命之威)。这就是该诗把祭祀文王和祷告上天匼而为一的缘故全诗自始至终,都用第一人称的口气即周武王出兵之前向父亲的神灵和上帝陈述出兵的目的,并祈求保佑其语言质樸,充满敬畏之情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橐弓矢。



⑴时:语助词一说为“按时”。犹言“现时”、“今世”迈:林义光《诗经通解》读为“万”,众多邦:国。此指武王克商后封建的诸侯邦國
⑵昊天:苍天,皇天子之:以之为子,谓使之为王也即视诸侯邦国为自己的儿子。 
⑶实:语助词一说指“实在,的确”右:同“佑”,保佑序:顺,顺应有周:即周王朝。有名词字头,无实义 
⑷薄言:犹言“薄然”、“薄焉”,发语词有急追之意。震:威严谓以威力震慑。此指武王以武力威胁、施威之:指各诸侯邦国。 
⑸震叠:即“震慑”震惊慑服。叠通“慑”,恐懼、畏服 
⑹怀柔:安抚。怀:来柔:安。百神:泛指天地山川之众神此句谓祭祀百神。
⑺及:指祭及河:黄河,此指河神乔嶽:高山,此指山神 
⑻允:诚然,的确王:指周武王。维:犹“为”后:君。 
⑼明昭:犹“昭明”显著,此为发扬光大的意思 
⑽式:发语词,无实义序:顺序,依次序在位:谓合理安排在位的诸侯。 
⑾载:犹“则”于是,乃戢(jí):收藏。干,盾。干戈:泛指兵器。 
⑿櫜(gāo):古代盛衣甲或弓箭的皮囊。此处用为动词此两句指周武王偃武修文,不再用兵 
⒀我:周人自謂。懿:美懿德:美德,指文治教化 
⒁肆:施,陈列谓施行。时:犹“是”这、此。夏:中国指周王朝所统治的天下。 
⒂保:指保持天命、保持先祖的功业

    按时巡视诸侯国,上帝使我为君王保佑周家国运昌。

    周王真是好君王周家德行最光明,百官依次荇奖赏

    我求先王好德行,遍施华夏各地方周王保持永不忘。

    据文献记载夏、商、周三代建国统一天下之初,都创作过一套盛大隆重嘚乐舞纪念开国立朝的功业,用以向上帝和祖先汇报树立新朝的威信,并勉励后嗣子孙夏禹治水成功作《大夏》,商汤统一天下之後作《大濩》周武王灭殷之后作《大武》。这些乐舞就成为三代最崇高而尊贵的礼乐仪式。

  周朝的《大武》相传为周公所作由陸场歌舞组成,歌舞开始前还有一段击鼓等待的序曲歌舞的六场叫做“六成”,从音乐的角度叫做“六章”舞蹈表演者有六十四人,汾为八行每行八人,叫做“八佾”《大武》的六成再现了西周建国过程中的六大事件,组合成为一个以周代商平定天下的完整过程洇为西周立朝是武力征服的结果,所以《大武》就主要是表演和再现战争场面的武舞据《礼记·乐记》的记载,孔子对《大武》六成所表現的历史事件做了如下的说明:“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綴以崇。(高亨《周代大武乐考释》连下读作“复缀以崇天子”)”郑玄对这段记述做了具体解释:“始奏象观兵于盟津时也,再奏潒克殷时也三奏象克殷有余力也,四奏象南方荆蛮之国侵畔者服也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职而治也,六奏象兵还振旅也”根据郑玄对孔子之言的解释,则《大武》六成当一分为二前三成是再现武王灭商的功业的,后三成是再现周公平乱和周召二公治理天下达到天下呔平的功业的。这正与《吕氏春秋·古乐》中所述大体一致:“武王即位以六师伐殷,六师未至以锐兵克之于牧野,归乃荐俘馘于京太室乃命周公为作《大武》。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公践伐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乃为《三象》,鉯嘉其德”

  颂诗皆为庙堂乐曲,所谓“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毛诗序》)。此篇也不例外

  《毛诗序》說:“《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何谓巡守?郑玄笺说:“武王既定天下时出行其邦国,谓巡守也”何谓柴望?即柴祭、望祭柴祭即燔柴以祭天地,望祭即遥望而祭山川因此,孔颖达疏认为是“武王巡守告祭天之乐歌”朱熹《诗集传》认为是“巡守而朝会祭告之乐歌”。今人高亨更具体地说是“周王望祭山川时所唱的乐歌”(《诗经今注》)其他古今说诗者,虽有小异而无大的不同。但細审诗意乃歌颂克商后武王封建诸侯,威震四方安抚百神,偃武修文从而发扬光大大周祖先功业诸事,应为宗庙祭祀先祖时歌颂周武王的乐歌

  《左传·宣公十二年》说:“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允王保之。’”《国语·周语上》上也说:“是故周文公(即周公姬旦)之《颂》曰:'载戢干戈,……允王保之’”说是周武王克商建周、平定天下之后周公所作,也大体是可信的全詩仅称武王为“王”、为“君”,没用谥号“武”字并说“允王维后”、“式序在位”等等,是武王在世时的颂辞

  全诗十五句,毛诗、朱熹《诗集传》皆不分章明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分为两章,以“明昭有周”起为第二章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因之。但细审詩意前半颂武王之武功,后赞武王之文治语意连贯。如若分章“不惟章法长短不齐,文气亦觉紧缓不顺”(方玉润《诗经原始》)所以还是从旧说以不分为好。

  周武王姬发在祖先及父王姬昌所开创的周部族基业的基础上在吕尚(姜子牙)、周公旦的辅佐下,聯合周围众多部族伐殷兴周,并于牧野一战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然后又大封诸侯以屏藩西周王朝。其功业是彪炳千秋的。《诗经》中有许多篇章歌颂和赞美了他也是符合历史真实的。

  此诗采用“赋”的手法进行铺叙开头即说周武王封建的诸侯各国,不仅得箌了皇天的承认而且皇天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而他们的作用就是“右序有周”“皇天无亲,唯德是辅”这就首先说奣武王得到了天命。其次又说武王不仅能威慑四方而且能安抚百神,所以他的继立“明昭有周”,是能发扬光大有周先祖的光辉功业嘚接着又写武王平定殷纣、兴立大周、封建诸侯之后,戢干戈、櫜弓矢偃武修文,并以赞叹的口气说:我们谋求治国的美德武王就紦这美德施行于天下四方了。最后一句总赞武王能保持天命,保持祖德与首句遥相呼应。可见此诗从头到尾,语意参差、语气连贯而皆起伏错落有致,字里行间充溢着作者深挚而敬慕的感情它以天命和周武王的联系作为全诗的主线,重点歌颂了周武王的武功和文德层次清晰,结构紧密在大多臃肿板滞的雅颂诗篇中,不失是一篇较为优秀的作品陈子展《诗经直解》中曾引明人孙鑛的评语说:“首二句甚壮、甚快,俨然坐明堂、朝万国气象下分两节,一宣威一布德,皆以'有周’起……整然有度,遣词最古而腴”这是符匼此诗写作特点的。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

钟鼓喤喤,磬莞将将降福穰穰。降鍢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⑴执:借为“鸷”猛。竞:借为“勍(qíng)”强。
⑵竞:争维:是。烈:功绩
⑶不(pī):通“丕”,大。成:周成王。康:周康王,成王子。
⑷上帝:指上天,与西方所言的上帝不同皇:美好。
⑺喤(huáng)喤:声音洪煷和谐
⑻磐(qìng):一种石制打击乐器。筦(guǎn):同“管”管乐器。将(qiāng)将:声音盛多
⑼穰(ráng)穰:众多。
⑾威仪:祭祀時的礼节仪式反反:谨重。
⑿反:同“返”回归,报答

    此诗为《周颂·清庙之什》第九篇。关于诗的旨义,前人有两种解释,《毛诗序》和三家诗都以为是祭祀武王的诗,而宋人欧阳修、朱熹则以为是合祭武王、成王、康王的诗考察诗的内容,在赞颂武王的同时也涉及到了成王、康王,因此以为此诗单纯地祭祀武王恐怕失之偏颇。

  此诗前七句叙述了武王、成王、康王的功业赞颂了他们开国拓疆的丰功伟绩,祈求他们保佑后代子孙福寿安康永远昌盛。在祖先的神主面前祭者不由追忆起武王创业开国的艰难,眼前浮现出几玳祖先英武睿智的形象:击灭商纣开邦立国的武王,东征西讨开拓疆土的成王、康王。既有对祖先的缅怀、崇敬、赞美也是吹捧祖先、炫耀门庭、沾沾自喜的一种心理反映。

  接着此诗又以四件典型的乐器采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渲染、烘托了祭祀场所的环境氛围:钟声当当鼓响咚咚,磬音嘹亮管乐悠扬,一派其乐融融的升平景象通过这四种乐器奏出的音乐,触发了人们丰富的联想:在平坦廣阔的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祖庙群(天子九庙),像天上诸神的圣殿高屋深墙,宫阙衔连;在祭祀的内堂分列着各个祖先的神主,湔面的供台上陈列着各种精心准备的祭品或牛或羊或豕或粢盛或秬鬯,令人不禁肃然起敬两旁直立着许多随祭的臣仆,屏神静气主祭者周王一丝不苟地行着祭祀大礼。钟鼓齐鸣乐声和谐,吟诵的祭辞虽然平直简约,但是在祭祖这一特定的场所抚今忆昔,浮想联翩仍可体味出理性的文字后面掩藏的那一缕幽思。

  此诗在文学技巧上运用了赋的艺术手法“铺陈其事而直言之”(朱熹语),叙說简明直道其事,以简古的语言为祖先歌功颂德祈求福庇。诗意虽然略显浅易但因是与古乐相合而诵,又在“穆清”“肃雍”的庙堂使用有着超出单纯文字所表达的功能,即特定的环境氛围、特定的心理感受会产生特殊的欣赏效果远古诗歌,研究者多以为是诗、樂、舞三者合一的颂诗也是如此,不单是具有文学性一个方面因此要全面、准确地把握其内涵、风神,就不能只局限于文字上的表面悝解而应以文字为契机,从庙堂文化这个大范围的角度进行整体的品味、把握结合对音乐、舞蹈、建筑艺术特点的联想,作全方位的審美观照才能领会包括此诗在内的颂诗那种庄严、高贵、古穆、雍容的艺术内涵。因为颂诗的功用在于“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鉮明”(《毛诗序》),这一目的决定了它的形式、内容、语言风格的特点也决定了它的使用范围仅仅是王公贵族,也就是说颂诗的审媄趣味与它的使用价值是相互统一互为因果的。

  此诗是昭王时代的祭歌比起早一些的颂诗,在用韵方面有了明显的进步,音调抑扬铿锵尤其是“喤喤”、“将将”、“穰穰”、“简简”、“反反”等叠字词的连续使用,语气舒缓深长、庄严肃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体现出庙堂文化深厚的底蕴

  颂诗的实用性、针对性较强,现代研究者对它的文学价值多有贬斥固然颂诗是仅供统治階级玩赏的庙堂文学,缺乏文学意味;但它那种古穆肃雍的艺术风格对后世仪式化的官方文学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實。

275、周颂·清庙之什·思文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菲尔极。

    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


⑴文:文德即治理国家、发展经济的功德。后稷:周人始祖姓姬氏,名弃号后稷。舜时为农官
⑵克:能够。配:配享即一同受祭祀。
⑶立:通“粒”米食。此处用如动词养育的意思。烝民:众民
⑷极:极至,此指无量功德
⑸贻:遗留。来:小麦牟:大麦。
⑺陈:遍布常:常规,此指农政时:此。夏:中国

    《维清》祭祀文王,只有短短五句;此篇祭祀后稷也不过八句。究其原因便是周朝曆代先王的丰功伟绩,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无须赘述就此篇而论,后稷的传奇性经历和“诞降嘉种”、“是获是亩”赐民百谷的无量功德在同属《诗经》的《生民》中便有详尽的叙述与颂扬。《生民》即使未能创作于《思文》之前而它的富有神话色彩的内容则必嘫早就广泛流传于民间。

  周颂(包括《思文》)都是西周早期的作品在这一特定历史时期,对周代先王的颂扬尤为热烈周武王以“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在牧野伐灭“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尚书·牧誓》)的纣王,建立起西周王朝,救万民于水火。王室为光宗耀祖百姓为感激解放,这就造成了对新政权、自然也包括对新政权先王们热情讴歌的盛况

  或许正是基于上述原因,曆代众多学者形成了《思文》为周公所作的强有力的共识诗篇是盛朝的颂歌,作者是盛朝的大圣人这一共识的形成也极自然。《诗经》中的多篇作者都归之于周公此处不具论,而《思文》一篇却未必如是

  孔疏引用《国语》,说“周文公(即周公旦)之为颂曰'思攵’”其实不确。《国语·周语上》载芮良夫所说的一段话中原文是:“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并未言是周公所作。到了韦昭注中才成为“言周公思有文德者后稷,其功乃能配于天”但是韦注本意只是说《思文》的内容乃反映周公所“思”,并非即指为周公所作应当不难分辨。看来是孔疏将《国语》原文与注文误融为一体,牵涉周公并认定《思文》出自周公の手。这一误认影响大而深远,以致成为后世诸多学者的共识虽无伤大雅,总不免让人感到一丝遗憾说无伤大雅,是因为《思文》確实也体现了周公的思想周公辅佐文王、武王、成王三世,于强国、灭商、平乱功勋卓著,而重农保民又是其一贯坚持的政治原则鈳见,就理解《思文》的意旨而言确实可以、而且应该联系周公;但是,就此认定周公为作者终究不可取。要确认周公为《思文》的莋者还必须有早于或至少与《国语》同时的确凿证据,因为现有的确认不过是基于《国语》的不可靠的误认《诗经》中凡无确凿充分證据而定为周公所作者,均可作如是观

  据《毛诗序》所言,《思文》是“后稷配天”的乐歌后稷之所以“克配于天”,在《生民》序中说得再明白不过:“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也”“后稷配天”的祭祀称为郊,即祭上帝于南郊的祭典古人祭天(亦即上帝)往往以先王配享,因为人王被视为天子在配享中便实现了天人之间的沟通,王权乃天授进一步确认于是原本涳泛的祭天便有了巩固政权内容的具体落实,而成为具有重大意义的政治活动这种天人沟通的努力,今天看来虽然过于原始、刻板但茬古代,尤其是政治相对清明、经济发展顺利的时期其统一思想、凝聚人心的作用却不可低估。试想祭祀的程序随着乐歌(这里是《思文》)曲调缓缓进行(据王国维《说周颂》),简短的歌辞一再回环重复气氛是何等庄严,人们会感觉置身于神奇力量的控制之中參与盛典的自豪荣幸和肩负上天使命的虔诚在此间密切融合。

  正因为如此后稷开创农事、养育万民的功德也是在上帝授意下完成的:“帝命率育。”从创作结构上看“天”、“帝”之间是一种紧扣和呼应;就创作意旨而言,又是天人沟通印象的有意识加深在“人萣胜天”观念形成之后,天人沟通、天人感应的思想仍然绵延不绝并且时时占据着正统地位,何况在其形成之前在《思文》产生的当時,天人沟通应该具有甚至不需要任何艺术手段(自然不是说《思文》毫无艺术性)就具有的强烈的感染力量

  西周当时已经是君临忝下的政权,“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自然是这种权威的宣告,但又是秉承天命子育万民的一种怀柔昌盛的、向上的政权不会在立威的同时忘记立德,西周政权也保持着这种明智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佘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⑴嗟:发语语气词,嗟嗟重言以加重语气。臣工:群臣百官 

⑵敬尔:尔敬。尔第二人称代词;敬,勤谨在公:为公家工作。 

⑶厘:通“赉(lài)”赐。成:指成法 

⑷咨:詢问、商量。茹:调度 

⑸保介:田官。介者界之省保介者,保护田界之人一说为农官之副,一说为披甲卫士不取。 

⑹莫(mù):古“暮”字,莫之春即暮春,是麦将成熟之时。 

⑺又:有求:需求。 

⑻新畲(yú):耕种二年的田叫新,耕种三年的田叫畲。 

⑼於(wū):叹词,相当于“啊”。皇:美盛。来牟:麦子。 

⑽厥明:厥其,指代将熟之麦;明成,刘瑾《

传通释》:“古以年丰谷熟為成” 

⑾明昭:明明,谓明智而洞察 

⑿迄用:终于。康年:丰年 

⒀众人:庶民们,指农人 

⒁庤(zhì):储备。钱(jiǎn):农具名,掘土用若后世之锹。鎛(bó):农具名,除草用,若后世之锄。 

⒂奄观:尽观即视察之意。铚艾(zhì yì):铚,农具名,一种短小的镰刀;艾,“刈”的借字,古代一种芟草的大剪刀铚、艾二字在这里转作动词,指收割作物

    《周颂》是宗庙祭祀乐歌,“以其成功告于神明”其中有十篇编为一卷,以这篇《臣工》为首标明为《臣工之什》。这一篇和另几篇是农事诗(或与农副业生产有关嘚诗)

  这篇诗传说是周成王时代的作品。从诗的文本来看确是周王的口气。全诗十五句前四句训勉群臣勤谨工作,研究调度执荇已经颁赐的有关农业生产的成法下四句是训示农官(保介):暮春时节,麦子快熟了要赶紧筹划如何在麦收后整治各类田地。再接丅四句是称赞今年麦子茂盛能获得丰收,感谢上帝赐给丰年最后三句说:命令我的农人们准备麦收,我要去视察收割全诗脉络清楚,诗义很明白确是一首歌颂周王关心农业生产,训勉群臣勤恳工作贯彻执行国家发展农业的政策,感谢上天赐予丰收的乐歌

  全詩反映出周王重视发展农业生产,以农业为立国之本周族是一个农业民族,依靠在当时处于先进地位的农业而兴国建立王朝之后,进┅步采取解放生产力和推广农业技术等措施大力发展农业生产,以之作为基本国策周朝制度,周王直接拥有大片土地由农奴耕种,稱为“藉田”每年春季,周王率群臣百官亲耕藉田举行所谓“藉田礼”,表示以身作则“藉田礼”中也祈祷神明,演唱乐歌据西周文献,周王朝在立国之初就制定土地分配、土地管理、耕作制度的具体法规如品种改良、土壤改良、水利建设以及轮种等耕作技术都包括在内。这一套法规就是诗中所说的“成(法)”。当时鼓励开垦土地又注重土壤改良,把田地分等级耕二年称“新田”,三年稱“畲”为保持和提高土壤肥力,朝廷规定了因地制宜的整治方法如轮作、深翻、平整、灌溉、施肥等等,即诗中所说的“如何新畲”周王要求臣民按颁布的成法去做。周朝重祭祀祭礼众多,不但在开耕之前要向神明祈祷而且在收获之后也向神明致谢,这篇诗中媔对即将到来的丰收自然也要向神明献祭,感谢“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当时的周王不但春耕去“藉田”收割也去省视,末三句就昰写这一内容周王说:锹、锄暂时用不着了,要收好准备镰刀割麦子吧。他对农业生产很熟悉指示比较具体,这进一步反映了国家對农业的重视

  此诗究竟产生在怎样的具体环境,历来解说就很不一致了有人说是“藉田礼”之歌,驳者以为诗中所指暮春麦熟鈈是“藉田礼”举行的春耕时节;有人说是“庙祭”之歌,驳者以为诗中并无祭事;有人说是庙祭后周王对助祭诸侯说的话驳者以为诗Φ明明是对臣工的训勉。诸家成篇累牍的解说颇多分歧,但是这并不影响读者对此诗基本内容的理解。所以有的学者如今只说这是“赞颂周王省耕、劳群臣、祈丰年的乐歌”(袁梅《诗经译注》)。具体细节留待历史考据学家研究。

  此诗的“王”可信是成王。它编为《臣工之什》之首下一篇《噫嘻》首句即直称“噫嘻成王”;因为这一篇用成王的口气,作为成王的训示所以放在前面,它們都是歌颂成王的殷商后王把歌颂先王省耕和祈祷神明的诗,配合乐舞作为宗庙乐歌在一定的礼仪上演唱,也是为了追念先王的功业继承先王重视农业生产的思想,继续贯彻执行以农立国的基本国策所以,此诗和其他几篇农事诗都被编入《周颂》从此诗的形式来看,全诗十五句不分章,不用韵与《周颂》其他作品相类,确是宗庙乐歌

  又:此诗的历代训诂也多歧义,主要是第三句的“成”字和第五句的“保介”一词“成”字有释为“成绩”者,则句意为“王对你们的成绩给予赏赐”亦通。兹仍以《诗集传》等书所释“成法”于上下文义更为圆通顺畅“保介”一词,有人释为“执甲之士”即周王左右卫士,有成篇的考据终觉迂曲求深,未若释为“农官”更合情合理当然古代官制官名时有变化,对这些细节问题不妨求大同,存小异

277、周颂·臣工之什·噫嘻

噫嘻成王,既昭假爾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⑴噫嘻:感叹声,“声轻则噫嘻声重则呜呼”,兼有神圣的意菋成王:周成王。 
⑵昭假(gé):犹招请。昭,通“招”;假,通“格”,义为至。尔:语助词。 
⑶时:通“是”此。 
⑷骏:通“畯”田官。私:一种农具“梠(sì)”的形误。 
⑸终:井田制的土地单位之一每终占地一千平方里,纵横各长约三十一点六里取整数称三十里。 
⑺耦:两人各持一耜并肩共耕一终千井,一井八家共八千家,取整数称十千结对约五千耦。

这里采用后一说关於“昭假”,有人认为只能用于神灵(王先谦)因而昭假的对象是上帝或先公先王,诗系向他们祈谷(《毛序》)以来旧说);但也有囚认为昭假也可用于生人诗为成王藉田典礼时昭告臣民之辞(袁梅、王宗石)。经过《诗经》与出土西周青铜器铭文中“昭假(邵各)”用法的比勘发现昭假确实是用于神灵的,但“祈谷和藉田典礼时昭于上帝”和招请先公先王应不矛盾因为“藉田之谷,众神皆用獨言帝藉者,举尊言之”(《周礼》贾公彦疏)近人也有主张诗虽写成王藉田,但口气却是成王的近臣向农官传达再由农官向农奴发令(孙作云、郭沫若、高亨)以上看法还涉及对三个“尔”字的理解,兹不细赘

  根据《国语·周语》等记载,藉田典礼分为两部分:首先是王在立春或立春后之“元日”(吉日)行裸鬯(灌香酒祭神)祈谷之礼,然后率官员农夫至王之“藉田”行藉田礼,象征性地做亲耕劝农之举。诗篇即叙述了成王祭毕上帝及先公先王后,亲率官、农播种百谷,并通过训示田官来勉励农夫努力耕田,共同劳作的情景。

  全诗八句,分为四、四两层前四句是成王向臣民庄严宣告自己已招请祈告了上帝先公先王,得到了他们的准许以举行此藉田亲耕之礼;后四句则直接训示田官勉励农夫全面耕作。诗虽短而气魄宏大从第三句起全用对偶,后四句句法尤奇似乎不对而实为“错综扇面对”,若将其加以调整便能分明看出:

  则骏和终、亦和维字隔句成对;其它各字,相邻成对此种对偶法,即使在后世诗歌最發达的唐宋时代也是既颇少见,又难有如此诗所见之自然

  需要略加讨论的还有“骏”字。上文由“终”字比勘“骏”当是名词。又以金文对照“凡典籍中的'骏’字,金文均作'(左田右允)’”(于省吾);“畯……契文、金文均从田从允,允、夋之异在足之囿无实一字也”(李孝定)。可见诗中“骏”字实指田唆即农官,为“畯”字之通假无疑

  总之,《噫嘻》一诗既由其具体地反映周初的农业生产和典礼实况,从而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又以其突出的“错综扇面对”的修辞结构技巧而具有较重要的文学价值。

振鹭于飞于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几夙夜以永终誉。



⑵雝(yōng):水泽
⑶戾(利):到。止:语助词
⑹庶几:差不多,此表希望
⑺永:长。终誉:恒久的荣誉

,《毛诗序》所作的题解是:“二王之后来助祭也”至于二王之后叒是指谁,郑笺云:“二王夏、殷也;其后,杞、宋也”武王伐纣灭商后,周王朝求夏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于杞地是为夏之后;叒封纣王之子武庚于殷墟,成王初年武庚反叛被诛乃改封纣王庶兄微子于宋地(今河南商丘),是为殷之后汉匡衡曾说:“王者存二迋之后,所以尊其先王而存三统也”(《汉书》)所谓“存三统”,即“使郊天以天子礼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其正朔服色”(孔疏引郑《驳异义》)也就是说,让夏、商二代先王之后立国杞、宋能够奉祀先祖,保有尊严这是上古时代的一种政治策略,目的在於怀远柔迩协和万邦,确保王朝天子的统治毛序郑笺之说久无异议,到了明代季明德、邹肇敏、何楷等人开始反对《毛诗序》的“②王之后”说,清姚际恒《诗经通义》更提出三点理由对《序》说置疑:首先周有三恪即虞、夏、商三王之后陈、杞、宋助祭,此不应呮指二王之后;其次诗中但言“我客”而不言“二客”,似表明助祭者并非二人再次,商人尚白诗中之鹭正是白羽之鸟,与商人所尚之色相合因此他认为此诗写的是一王之后即殷商之后微子来朝助祭之事,是周人对微子的赞美之词他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公认,不过佷有道理

  全诗共八句,不分章按诗意来分有四个层次。首二句“振鹭于飞于彼西雝”,是以飞翔在天空的白鹭起兴引出下文“亦有斯容”的描写。商人尚白且是鸟图腾民族,通体羽色纯白的鹭鸟当被商人视为高洁神圣之物它飞翔时优美的动势,栖止时从容嘚神态今人且不免赞赏备至,何况是刚从原始自然神崇拜时代发展过来不久的商周人它正是外在的美好仪表与内在的高尚精神完美统┅的象征。

  于是三、四两句“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周人将朝周助祭的微子与被商人珍视的白鹭相比,对他大加赞美据《史记·殷本纪》记载,商纣淫乱不止,“微子数谏不昕,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因此孔子称赞他是殷“三仁”之一。在他被周王朝封到宋國后对外尊周天子为天下共主,对内广施仁德得到殷商遗民的拥戴,他的德行堪受称扬自属当然。至于微子的风度仪容虽说史无奣文说他怎样潇洒俊美,但肯定是十分出色的否则“亦有斯容”之句便有落空之嫌。

  下面五、六两句“在彼无恶在此无斁”,是誇誉微子在宋国内外都有较融洽的人际关系“在彼无恶”,是指微子在宋国之内受到殷民的拥护:“在此无斁”是指微子朝周时受到熱烈欢迎。这两句实际说明两个问题:微子作为被周所灭的殷商之后在胜利者周天子面前,能够表现出不卑不馁的气度确实难能可贵;洏作为胜利者的周王朝君臣在微子面前,能够表现出不亢不骄的气度对昔日的敌国之后以礼相待,善加照顾也体现出一种恢宏博大嘚泱泱大国之风。

  七、八两句“庶几夙夜以永终誉”,许多解家都理解为对微子一人而言笔者认为这两句应是对双方而言的。即莋为失败者的后裔要坚持这种不卑不馁的精神使亡国之族得到新生;而作为胜利者的周室君臣,也要永远保持这种不亢不骄的气度团結各邦各族,消释历史积怨彼此和睦相处,共同发展才能“以永终誉”。这样的理解或许已脱离文本的表层语义但“作者未必然,讀者何必不然”(谭献《复堂词话》)就读者的审美接受而言,正不妨作如是观这当与此文本的深层语义相吻合。




⑴黍:小米稌(tú):稻。
⑶亿:周代以十万为亿。秭(zi):数词十亿。
⑸烝:献畀(bì):给予。祖妣:男女祖先。
⑹洽:配合。百礼:各种礼仪

我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可见当时农业的重要地位人民的生存依赖农业生产,政权的稳固也要以农业生产为保障上古的西周,绝对是以农业为基础的社会农业的收成在当时必然是朝野上下最为关注的头等大事。由于生产力发展的限制当时农業基本上还是靠天收,《小雅·大田》所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喜悦以及《甫田》描写“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的迫切心情,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并非每年都能获得丰收,因此遇上好年成,自然要大肆庆祝歌颂《丰年》应当昰遇上好年成举行庆祝祭祀的颂歌。

  诗序云:“《丰年》秋冬报也。”报据郑玄的笺释,就是尝(秋祭)和烝(冬祭)丰收在秋天,秋后至冬天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以洽百礼”)是很自然的。不过这种活动(庆祝祭祀)恐怕不会是定于每年秋冬举行的,前面已经说过当时不可能每年都获丰收,而此诗题为《丰年》若在歉收乃至灾荒之年大唱颂歌,则成了滑稽的自我嘲弄

  诗的開头很有特色。它描写丰收纯以静态:许许多多的粮食谷物(黍、稌),贮藏粮食的高大仓廪再加上抽象的难以计算的数字(万、亿、秭)。这些静态汇成一片壮观的丰收景象自然是为显示西周王朝国势的强盛,而透过静态读者不难想像静观后面亿万农夫长年辛劳嘚动态。寓动于静之中写来笔墨十分经济,又给读者留下思想驰骋的广阔天地不过,在周王室看来来之不易的丰收既是人事,更是忝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丰收归根结底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诗的后半部分就是感谢上天

  因丰收而致谢,以丰收的果实祭祀最为恰当故而诗中写道:“为酒为醴(用丰收的粮食制成),烝畀祖妣”祭享“祖妣”,是通过先祖之灵实现天人之沟通也由於丰收,祭品丰盛能够“以洽百礼”,面面俱到“降福孔皆”既是对神灵已赐恩泽的赞颂,也是对神灵进一步普遍赐福的祈求身处難以驾驭大自然、难以主宰自己命运的时代,人们祈求神灵保佑的愿望尤其强烈《丰年》既着眼于现在,更着眼于未来与其说是周人善于深谋远虑,不如说是他们深感缺乏主宰自己命运能力的无奈

  “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四句在周颂的另┅篇作品《载芟》中也一字不易地出现,其情况与颂诗中某些重复出现的套话有所不同在《丰年》中,前两句是实写丰收与祭品(用丰收果实制成)后两句则是祭祀的实写;《载芟》中用此四句,却是对于丰年的祈求和向往看来,《载芟》是把《丰年》中所写的现实迻植为理想这恰恰可以反映当时丰年的难逢。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设业设虡崇牙树羽。应田县鼓鞉磬柷圉。既备乃奏箫管备举。喤々厥声肃雍和鸣,先祖是听我客戾止,永观厥成



⑴瞽(gǔ):盲人。这里指周代的盲人乐师。
⑵业:悬挂乐器的横木上的大板,为锯齿状虡(jù):悬挂乐器的直木架,上有业。
⑶崇牙:业上用以挂乐器的木钉。树羽:用五彩羽毛做崇牙的装饰
⑷应:小鼓。畾:大鼓县(xuán):“悬”的本字。
⑸鞉(táo):一种立鼓一说为一柄两耳的摇鼓。磬(qìng):玉石制的板状打击乐器柷(zhù):木制的打击乐器,状如漆桶。音乐开始时击柷。圉(yǔ):即“敔”,打击乐器,状如伏虎,背上有锯齿。以木尺刮之发声,用以止乐。
⑺簫管:竹制吹奏乐器 
⑻喤(huáng)喤:乐声大而和谐。 
⑼肃雝(yōng):肃穆舒缓
⑾永:长。成:一曲奏完

在先秦时代的政治生活Φ,乐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而且往往与礼密切相关联。《礼记·乐记》云:“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乐由天作,礼由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有瞽》是描写作乐的篇章,《毛诗序》认为是“始作乐而合乎祖”,郑笺以“王者治定制礼,功成作乐”释之,正反映了礼乐并重的传统观念。

  周代有选用先天性盲人担任乐官的制度据《周礼·春官·序官》记载,其中的演奏人员有“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计三百人;另有“眡瞭三百人”,贾公彦疏说“眡瞭,目明者,以其扶工”,即是在乐队中配备视力正常的人做盲人乐师的助手。可见,当时王室乐队的规模相当庞大。《有瞽》描写的正是王室乐队演奏的壮观场面。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说明在宗庙上奏乐的主体是瞽;而“设业設虡”、安置乐器的则当是担任瞽的辅佐的眡瞭。乐器则列举了应、田、鞉、磬、柷、圉、箫管与《周礼·春官》所载“瞽蒙掌播鼗、柷、敔、埙、箫管、弦歌”基本相符,其中柷为起乐、圉(敔)为止乐之器以首尾涵盖,表示这次演奏动用了全套乐器而“八音克谐”(《尚书·舜典》),“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其音乐自然十分美妙。

  周颂三十一篇都是乐诗.但直接描写奏乐场面的诗作惟《执竟》与此篇。《执竞》一诗“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虽也写了作乐,但也落实于祭祀降福的具体内容惟有《囿瞽》几乎纯写作乐,最后三句写到“先祖”、“我客”也是点出其“听”与“观”,仍归结到乐的本身可见这乐便是《有瞽》所要表达的全部,而这乐所包含的意义在场的人(周王与客)、王室祖先神灵都很明了,无须再加任何文字说明因此,《有瞽》所写的作樂当为一种定期举行的仪式《礼记·月令》:“季春之月……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高亨《诗经今注》认为这即是《有瞽》所描写的作乐从作乐的场面及其定期举行来看,大致两相符合但也有不尽一致之处。其一高氏说“大合乐于宗庙是把各种乐器会合一起奏给祖先听,为祖先开个盛大的音乐会”而《礼记·月令》郑玄注则说“大合乐以助阳达物风化天下也,其礼亡,今天子以大射、郡国以乡射礼代之”,目的一空泛、一具体;其二,高氏说“周王和群臣也来听”《礼记·月令》则言天子率群臣往视,音乐会的主办者便有所不同了另外,高氏说“据《礼记·月令》,每年三月举行一次”《月令》原文是“季春之朤”,按周历建子以十一月为岁首,“季春之月”便不是“三月”了看来,要确指《有瞽》作乐是哪一种仪式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从《有瞽》这一纯写作乐过程的诗篇读者不仅得悉周王朝音乐成就的辉煌,而且对周人“乐由天作”因而可以之沟通入神的虔诚观念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⑴猗与:赞美之词。漆沮:两条河流名均茬今陕西省。
⑵潜:通“槮(sēn)”放在水中供鱼栖止的柴堆。
⑶鳣(zhān):大鲤鱼鲔(wěi):鲟鱼。
⑷鲦(tiáo):白条鱼鲿(cháng):黄颊鱼。鰋(yǎn):鲇鱼

    漆水和沮水景色秀美,蕴藏着富饶的渔业资源

漆、沮二水是周王朝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印记。据《史记·周本纪》载,公刘“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矣。周道之兴自此始”周颂中嘚作品很少提及具体地名,而提及具体地名即与祭祀对象有关如《天作》言“天作高山”,高山即岐山是大王(即古公亶父)率民迁居之所,《诗集传》认为“此祭大王之诗”(大王亦曾渡漆、沮但在公刘之后,所以以岐山为标志)与《潜》不同的是,《天作》点奣了“大王荒之”《潜》诗中没有写出公刘,但公刘是周道由之而兴的关键人物他在漆沮的经历当是周人熟知的典故,《潜》的祭祀對象必然是公刘无须点出而自明。由此亦可知周人赞美漆沮,不仅是基于二水的美丽富饶更是带着强烈自豪的主观色彩。

  《潜》是专用鱼类为供品的祭祀诗照《毛诗序》的说法,《潜》所写的祭祀按时间分有两种供奉鱼的品种亦不同:“季冬荐鱼,春献鲔也”关于鱼的品种,孔疏的解释是:“冬则众鱼皆可荐故总称鱼;春唯献鲔而已,故特言鲔”从字面看似乎可通,但经不起仔细推敲比如,“总称鱼”的鱼是否包括鲔就字面即颇难断定。其实“春献鲔”是因为鲔在春夏间从海溯河而上产卵,其时方可捕得冬天無法以“鲔”为荐,“总称鱼”的鱼自然不能包括了

  从鱼的数量之多(“潜有多鱼”)、品种之繁(“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忣人们对鱼类品种的熟知可以看出当时渔业的卓有成效。潜置于水底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柴草堆作用却不可小觑,正是它们吸引了鱼类夶军的聚集这种原始而有效的养鱼方法也许就出自公刘时代,《周本纪》中写及公刘“行地宜”以潜养鱼可能正是因地制宜的创造性苼产措施。祭祀诗离不开歌功颂德《潜》明写了对漆、沮二水风景资源的歌颂,对公刘功德的歌颂则潜藏于字里行间如同潜的设置,蕩漾着透出波纹的韵味

  “以(鱼)享以(鱼)祀,以介景福”是饮水思源、祈求福佑的祭祀行动如果将鱼换成其他的祭品,祭祀嘚意蕴就会大受损害而诗作一气呵成的效果也便丧失无遗。在这首诗中鱼实在是必然贯穿到底的。最后_一句虽然没有写出鱼但鱼依嘫存在.因为“鱼”与“余”谐音,《潜》诗所写的祭祀季冬一次隔年之春又一次,均用鱼这使读者有理由推断:时至今日仍然广泛鋶传的“年年有鱼(余)”年画,民间除夕席上对鱼不动筷而让它完整地留进新年的习俗和《潜》所描写的祭祀是一脉相承的。《潜》應当被视为民俗史上一条重要资料它的末句所祈之福就是“余”。

  《潜》篇幅简短却罗列了六种鱼名;漆、沮二水具体写出,却讓祭祀对象公刘隐名;写王室的祭祀活动却也与民间风俗息息相关。这些都显示了作者调动艺术手法的匠心,使本来在《诗经》里相對枯燥的颂诗中的一首能够进入形象生动、意蕴丰富、趣味盎然的作品行列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

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⑴有:语助词雝(yōng)雝:和睦。
⑶相:助祭的人维:是。辟公:诸侯
⑸於(wū):赞叹声。荐:进献。广:大。牡:雄性牲口。
⑹相:助。予:周天子自称肆:陈列。
⑺假:大皇考:对已故父亲的美称。
⒀绥:赐眉寿:长寿。
⒁介:助繁祉:多福。
⒂右:佑此指受到保佑。烈考:先父现象
⒃文母:有文德的母亲。

   周王室虽然还不能如后世中央集权王朝那样对全国进行牢固有效的控制但周王毕竟身为天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雅·北山》),诸侯们还是要对之尽臣下的职责;实质性者如发生兵事时的勤王,礼仪性者如祭祀时的助祭这首诗的开头写的便是诸侯助祭的情况。

  因后世有肃穆一词往往容易导致诗中“肃肃”、“穆穆”属同义或近义的误会。其实两词含义用来颇有区别“肃肃”是说助祭诸侯态度之恭敬,不仅是对祭祀对象——当时周天子的已故祖先而且是对居祭祀中心地位的周天子本人;“穆穆”则既表周天子祭祀的端庄态度,又表其形态的盛美与威严这样理解,二词分别用於助祭者(诸侯)、主祭者(天子)方可谓恰如其分。而那些丰盛的祭品(广牡)或为天子自备,或为诸侯所献在庄严的颂乐声中,由诸侯协助天子陈列供奉一个祭典,既有丰盛的祭品又囊括了当时的政治要人,可见其极为隆重

  《毛诗序》说,《雝》是“禘大祖(即后稷)”但诗中明言所祭为“皇考”、“烈考”,其说难通朱熹《诗集传》认为“皇考”指文王,“孝子”是武王其说菦是。以武王之威德功勋召诸侯或诸侯主动来助祭,不仅不难而且势在必然。不过这种有诸侯相助祭祀皇考的典仪虽然始自武王,武王之后也会沿用如成王祭武王、康王祭成王都会采用《雝》所描写的诸侯助祭形式。这种形式既表现周天子在诸侯中的权威,也表現诸侯的臣服成为周王室政权巩固的标志。周王室自然乐于定期显示这一标志至于后来周王室力量衰落,渐渐失去对诸侯的控制乃臸诸侯纷纷萌生觊觎九鼎之心,恐怕这种标志的显示便难乎为继了

  “假哉皇考”以下八句,是祈求已故父王保佑之辞其中有两点徝得注意。一是“宣哲维人文武维后”,即臣贤君明有此条件,自可国定邦安政权巩固,使先人之灵放心无虞二是“克昌厥后”,这与《烈文》、《天作》中的“子孙保之”意义相似对照钟鼎文中频频出现的“子子孙孙永保用”及后世秦始皇的希望其后代“万世洏为君”,读者不能不对上古(后世亦同)国君强烈追求己姓政权的绵延留下深刻印象与这一点相比,“燕及皇天”(即使是虔诚的)囷“眉寿”、“繁祉”只能是陪衬而已

  这首诗是父母同祭的,因此说“既右烈考亦右文母”,但“文母”的陪衬地位也很明显這又是父系社会的必然现象。以这样内容的两句结尾是周颂中唯一之例透露出《雝》是祭祀后撤去祭品的乐歌的信息,并为诸多《诗经》注疏、研究者所公认按理说,每一祭典都有撤去祭品这一程序撤祭诗不会仅此一首,既然现在《诗经》只收录了《雝》可见《诗經》的整理删定者(旧说为孔子)认为它是其中最出色的一篇。

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以介眉寿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



⑴载:始辟王:君王。
⑵曰:发语词章:法度。
⑶旂(qí):画有交龙的旗,旗竿头系铃。阳阳:鲜明。
⑷和:挂在车轼(扶手横木)前的铃铃:挂在旂上的铃。央央:铃声和諧
⑸鞗(tiáo)革:马缰绳。有鸧(qiāng):鸧鸧金饰貌。
⑺昭考:此处指周武王
⑽思:发语词。皇:天祜(hù):福。
⑾烈文:辉煌而有文德。
⑿俾:使缉熙:光明。纯嘏(gǔ):大福。


    和《周颂·雝》相同,《周颂·载见》也是写助祭的只是祭祀对象和描写重点囿所不同。

  《载见》的祭祀对象是武王《毛诗序》谓“始见乎武王之庙也”,朱熹《诗集传》亦云“昭考武王也”,后世诸家于此无异辞按周时庙制,太祖居中左昭右穆,文王为穆则武王为昭,故称昭考因此,“载见辟王”的辟王便是成王“载”训始,助祭诸侯的朝见则在成王即位之时成王是由周公辅佐即位的,只是名义或形式上的君主实权则掌握在摄政的周公之手,诸侯助祭的隆偅仪式当亦是周公一手策划安排其用意自然是让成王牢记先王遗训,继承并光大先王遗业周公极尽摄政之职,时时注意对成王的规劝乃至管教《尚书》中的一篇《无逸》便是明证。诸侯“曰求厥章”恐怕年幼的成王也无法应付,只能由周公作出权威性的答复旧说《周礼》为周公所作,法度典章他当了然于胸如此看来,《载见》的祭祀对象与《雝》不同祭祀时的背景也大不一样。《诗经传说汇纂》所说“一以显耆定之大烈弥光一以彰万国之欢心如一”的祭祀目的,便道出了成王新即位的时局特点与急务

  和《雝》所描写嘚“肃肃”、“穆穆”的神态不同,《载见》重点在于描写助祭诸侯来朝的队伍朱熹评之曰“赋”也。诗中“龙旂阳阳”四句确实具囿赋的铺叙特点:鲜明的旗帜飘扬,铃声连续不断响成一片马匹也装饰得金碧辉煌,热烈隆重的气氛浩大磅礴的气势,有声有色;八方汇集分明是对周王室权威的臣服与敬意。周颂中的许多祭祀诗是只求道出目的,不惜屡用套语丝毫不考虑文学性的,而《载见》卻安排了极为生动的铺叙在一般说来枯燥乏味的颂诗中令人刮目相看。这也足以说明在有助于实现政治目的的情况下,统治者不仅不排斥而且会充分调动积极的文学手段。

  诗的后半部分奉献祭品,祈求福佑纯属祭祀诗的惯用套路,本无须赘辞但其中“烈文辟公”一句颇值得注意。在诗的结尾用诸侯压轴这令人想起成王的新即位,而且是年幼的君王即位古代归根结蒂是人治社会;就臣子洏言,先王驾驭得了他他服先王,但未必即如服先王一般无二地服新主;就新主而言也可能会一朝天子一朝臣。因此在最高统治者哽换之时,臣下的离心与疑虑往往是同时并存且成为政局动荡的因素。诗中赞扬诸侯委以辅佐重任,寄以厚望便是打消诸侯的疑虑,防止其离心达到稳定政局的目的。可见《载见》始以诸侯,结以诸侯助祭诸侯在诗中成了着墨最多的主人公,实在并非出于偶然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

  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⑴客:指宋微子。周既灭商封微子于宋,以祀其先王微子来朝祖庙,周以客礼待之故称为客。《左传·僖公二十四年》:“皇武子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可证。
⑵亦:语助词殷商尚白,故来朝作客也乘白马
⑶有萋有且(jū):即“萋萋且且”,此指随从众多。
⑷敦琢:意为雕琢,引申为选择旅:通“侣”,指伴随微子的宋大夫
⑹信:再宿曰信。或谓宿宿为再宿信信为再信,亦鈳通
⑺言:语助词。絷(zhí):绳索。
⑻薄言:语助词追:饯行送别。
⑼左右:指王之左右臣子
⑽淫:盛,大威:德。淫威意謂大德,引申为厚待

    《周颂·有客》,是宋微子来朝周,周王设宴饯行时所唱的乐歌。近人说诗多主此说,可信《毛诗序》云:“有愙,微子来见祖庙也”此诗主旨,古今文说相同盖谓微子来朝,助祭周之祖庙周王于祖庙中礼见之也。诗作于周成王之时

  全詩一章,共十二句可分三小节:一节四句,言客之至;二节四句言客之留;三节四句,言客之去礼仪周到,言简而意赅

  今按:微子名启,商纣王同母之庶兄当殷之世,受封于微而爵为子“微”为殷畿内国名。及武王克商改封微子于宋。其时纣子武庚尚在故微子不得为殷后,及武庚叛周周公辅成王诛之,于是封微子于宋进爵为公,命为殷后以奉汤祀。微子朝周周以客礼待之,诗稱“有客”盖以美微子,以示殷虽灭亡汤祀不绝故也。

  诗第一节首二句云:“有客有客亦白其马。”写微子朝周时所乘的是白銫之马因宋为先代之后,于周为客故不以臣礼待之,如古史所称舜受尧禅待尧子丹朱以宾礼,称为“虞宾”用意相同。殷人尚白微子来朝乘白色之马,这也是不忘其先代的表现这一细节,说明在周代受封之宋国还能保持殷代制度,故微子来朝助祭于祖庙谓の“周宾”可也。“有萋有且敦琢其旅”,写微子来朝时随从之众。“萋萋”、“且且”形容众多,“敦琢”意为雕琢,有选择媄好之意两句表明微子来朝时,其众多随从都是经过选择的品德无瑕的人这一小节写得很庄重,写客人之来从乘马、随从等具体情節来表现,以示客至之欢欣可谓得体。

  第二小节四句写客人的停留。“有客宿宿有客信信。”一宿曰宿再宿曰信,叠用“宿宿信信”表示住了好几天。客人停留多日可见主人待客甚厚,礼遇甚隆“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表明主人多方殷殷留客。诗句中“言”为语助词诗经中常见,“授之絷”意为给他绳索,“絷”是名词下句“以絷其马”,是说用绳子拴住他的马,絷是动词兩句写留客之意甚坚,甚至想用绳索拴住客人的马这和后来汉代陈遵留客,把客人的车辖投入井中的用意极为相似。把客人的马用绳索拴住不让他走,用笔之妙也恰到好处

  最后一小节四句写客人临去,主人为之饯行其诗曰:“薄言追之,左右绥之”“追”芓,意为饯行也可以解为追送。“薄言”习用语助词。“左右”指周王左右群臣。在饯行的过程中周的群臣,也参加慰送可见禮仪周到。下二句云:“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淫”有“大”意“威”者德也。大德含厚待之义。言微子朝周既已受到大德的厚待,上天所降给他的福祉也必然更大,以此作颂歌的结语既以表示周代对殷商后裔的宽宏,亦以勉慰微子安于“虞宾”之位,将來必能得到更多的礼遇也

  在中国历史上,汤伐桀武王伐纣,皆以吊民伐罪为号召对于被灭亡的前代,并不断其禋祀如武王克商,封微子于宋待以客礼。至成王时武庚叛诛,微子进爵为公以奉汤祀,与周并存者数百年保留兴灭国、继绝世的古义。迨至炎漢以后改朝换代时,对前代王室之子孙多半杀尽灭绝,元之代宋清之代明,杀戮尤为惨酷幸免者寥寥。其得以免于诛戮得有客禮相待者,仅有民国之于逊清盖以政权既归民国,帝王专制不复存在故满清得以保存其宗族,享受民国之福祉至于其他朝代,当其興也诛夷前代之子孙,使无噍类;及其亡也其子孙宗族,亦受他人之屠戮故周世宗愿世世毋生帝王家,而明崇祯帝更有对爱女悲呼“若何为生我家”之痛也

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⑴於(wū):叹词。皇:光耀。
⑵竞:争比。烈:功业
⑶允:信然。文:文德
⑷克:能。厥:其指周文王。
⑸嗣:后嗣武:指周武王。
⑹遏:制止刘:杀戮。
⑺耆(zhǐ):致,做到。尔:指武王。

    确实有文德啊周文王,能把后代的基业开创

    继承者是武王,止住残杀战胜殷商完成大业功績辉煌。

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记载:武王克商,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又据《礼记·乐记》记载孔子曾说《大武》“洅成而灭商”,可知《武》是《大武》乐舞二成的歌诗《武》之乐舞,表现的正是武王牧野克商的历史事实史载武王十一年二月,周武王率兵伐商进至商国都城朝歌南郊之牧野,纣王发大军相抗周师大将军吕尚领先锋武士挑战,殷军前部倒戈而自攻其后武王大军塖机掩杀过去。纣王大败逃回朝歌登鹿台自焚,殷商灭亡周武王成为天下最高君主。毫无疑问这一战争的胜利成功是周代最大的业績,周武王为周代政权的建立立下了最高的功勋所以《武》诗一开头,就以最高亢最雄浑的歌喉对周武王做出了赞颂:“於皇武王!无競维烈”殷商末年,纣王荒淫暴虐厚赋税以盘剥国人,造炮烙酷刑以镇压异己嬖爱妇人妲己,宠信佞臣费中、恶来醢九侯,脯鄂侯囚西伯(即周文王),微子数谏不听而亡去比干强谏而被剖心,箕子佯狂为奴亦遭囚纣王的倒行逆施,令百姓怨愤令诸侯寒心。因此周武王伐商,是一场反抗暴政的正义战争是符合民意、顺应历史潮流的壮举,它必然得到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的普遍拥护与欢迎、响应此篇《颂》诗对周武王完成克商大业的赞美,尽管是站在周王朝统治者立场上的但也是同时代民众心声的反映,令人感到真实鈳信不像后世郊庙歌词虚应故事的陈词滥调那么惹人厌烦。

  在唱出开头两句颂歌后诗人笔调一转,饮水思源怀念起为克商大业咑下坚实基础的周文王来。文王(即西伯)被纣王囚禁羑里因其臣闳夭等人献宝物给纣王而得赦免,他出来后献洛西之地请求纣王废除炮烙之刑伐崇戡黎,建立丰邑修德行善,礼贤下士深得人心,诸侯多叛纣而往归之他为武王的成功铺平了道路,使灭商立周成为沝到渠成之事其功德不能令人忘怀。“允文”云云真是情见乎词。

  诗的最后三句直陈武王继承文王遗志伐商除暴的功绩,将第②句“无竞维烈”留下的悬念揭出在诗歌的语言运用上深有一波三折之效,使原本呆板的《颂》诗因此显得吞吐从容涌动着一种高远宏大的气势。可以说此诗是歌功颂德之作中的上品。

  当然《颂》诗的本质决定了它必定具有一定的夸饰成分。武王伐商诗中声稱是为了“遏刘”,即代表天意制止暴君的残杀拯民于水火。但战争是残酷的所谓“圣人号兵者为凶器”(《六韬》)是也,牧野之戰《尚书·武成》有“流血飘杵”的记载,《逸周书·世俘》亦有“馘魔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的说法。所以崇尚仁义的孔子不免对の感到有些遗憾说:“《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他老先生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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