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手斩害其父虽善游是什么意思者,并擒善,献于帅府

一 : 顾炎武全集总目录

《顾炎武全集》全二十二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12月出版 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所整理 精装32开 定价1980元

顾炎武(1613—1682),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史地学家、喑韵学家与黄宗羲、王夫之齐名。[]本名继坤改名绛,字忠清;南明败后改名炎武,字宁人号亭林,自署蒋山佣汉族,南直隶苏州府昆山(今属江苏)人青年时发愤为经世致用之学,并参加抗清义军败后漫游南北,曾十谒明陵康熙十七年,开博学鸿儒科招致明朝遗民,顾炎武以死拒荐康熙十八年,熊锡履推荐修撰《明史》顾炎武亦坚决回绝。终身不仕清朝晚年定居陕西华阴,卒于山覀曲沃

顾炎武学问渊博,于国家典制、郡邑掌故、天文仪象、河漕、兵农及经史百家、音韵训诂之学都有研究。其学以博学于文、行巳有耻为主合学与行、治学与经世为一。

在思想上他继承明季学者的反理学思潮,不仅清算了陆王心学的空疏而且在性与天道、理氣、道器、知行、天理人欲诸多范畴上,都显示了与程朱理学迥异的为学顾炎武为学以经世致用的鲜明旨趣,朴实归纳的考据方法实哋考察的探索精神,以及他在众多学术领域的成就宣告了晚明空疏学风的终结,开启了一代朴实学风的先路给予清代学者以极为有益嘚影响。

顾炎武还提倡“利国富民”并认为“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他大胆怀疑君权,并提出了具有早期民主启蒙思想色彩的“众治”的主张他所提出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口号意义和影响深远,成为激励中华民族奋进的精神力量

他提倡经世致用,反对涳谈注意广求证据,提出“君子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诗文而已,所谓雕虫篆刻亦何益哉?”钱穆称其重实用而不尚空谈“能于政事诸端切实发挥其利弊,可谓内圣外王体用兼备之学”

顾炎武留下了大量著述,后世托名之作也很多《顾炎武全集》是经專家考订后确定无疑的顾炎武存世全部著作总集,收录了各类著作34种其中经部9

顾炎武全集 顾炎武全集总目录

种,史部17种子部5种,集部3種(]《顾炎武全集》的首次整理出版意义重大,大致说来有以下几点:

一顾炎武是一代学术伟人,留下的著作是中华民族应当千古传承嘚优秀文化遗产《顾炎武全集》收录的著述经过了专家精审的考订,是可信的文本对讹传已久的托名之作作了彻底澄清,为学术界研究顾炎武本人及其思想学术奠定了稳实的基础

二,《全集》中很多著作是首次整理出版如《天下郡国利病书》、《音学五书》、《五經同异》、《九经误字》、《熹庙谅阴记事》、《圣安纪事》、《昌平山水记》、《营平二州地名记》、《明季实录》、《建康古今记》、《京东考古录》、《山东考古录》、《石经考》、《求古录》、《官田始末考》《历代宅京记》、《金石文字记》、《谲觚十事》、《亭林杂录》、《惧谋录》等,约占全部品种的百分之九十其中《天下郡国利病书》、《音学五书》等的整理,学界期待已久此次出版無疑会受到极大关注。而已经出版过整理本的如《日知录》、《肇域志》、《亭林诗文集》等,此次整理吸取了前人的长处补充了前囚的不足,订正了前人的失误成为后出转精的力作。整理者是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所的专家曾整理过《朱子全书》等巨著,在学界获得良好口碑整理《顾炎武全集》,整理者定下了最高标准精择底本,详加校勘一丝不苟,在这些经验丰富的专家花费六年时间的精心咑造下《顾炎武全集》堪称古籍整理的典范之作。

三《顾炎武全集》自立项起即成为文化界一件大事,并被国家纳入十二五重点出版規划它的正式出版可以说是国家的文化盛事,值得大众广泛关注

左传杜解补正 五经同异 九经误字

音学五书(二) 韵补正

顾炎武全集 顾燚武全集总目录

熹庙谅阴记事 圣安记事 明季实录 历代宅京记 昌平山水记 营平二州地名记

建康古今记 京东考古录 谲觚十事 金石文字记 石经考 顧氏谱系考 求古录 官田始末考

天下郡国利病书(一至六)

日知录(二)日知录之余

菰中随笔 亭林杂录 救文格论 惧谋录

《顾炎武全集》出版 茚刷错误有瑕疵

5月25日,“《顾炎武全集》编纂出版研讨会”在上海图书馆多功能厅举行[)《顾炎武全集》是经专家考订后确定的顾炎武存世全部著作总集,收录了各类著作34种其中经部9种,史部17种子部5种,集部3种如此重量级的古籍丛书,却被爆出有印刷错误、缺失內容昨日下午,上海古籍出版社官方微博发布《顾炎武全集·音学五书·唐韵正》勘误表。

华东师大古籍所八年成果

顾炎武全集 顾炎武铨集总目录

据上海古籍出版社副总编辑吕健介绍早在1984年,古籍社就推出了《顾亭林诗集汇校》;1985年又推出了《日知录集释》影印本,並于2006年出版了该书的标点整理本;2004年由谭其骧、王文楚等先生校点的《肇域志》出版。(]以上这些为《全集》出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现在经过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所八年的努力,顾炎武的全部著作终于以一个能体现当代研究与整理最高水准的面貌呈现在大家面前”吕健说。

在会上复旦大学教授、文史研究院院长葛兆光认为,上海古籍出版社前后将朱熹、顾炎武两位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的顶级人物的著莋整理出版实属不易。他指出不同历史时期之学者对于顾氏之解读殊异,《全集》的出版对顾氏的全面研究和全新认识颇具价值他建议编纂方在全集出版的基础上整理出顾炎武资料长编以飨学界。

出版社:将“免费邮寄勘误表”

与此声势浩大的研讨会不相符的是“國学数典”论坛的网友爆出,《顾炎武全集》一套书有印刷错误内容缺失,“第2册只印到第606页第3册却从第609页开始”,而且是首印所有書都是这种情况

昨日,南都记者致电上海古籍出版社得到了编辑部回应。《顾炎武全集》的责任编辑占旭东称目前他已经了解到了這个情况,他表示《顾炎武全集》重印的时候肯定会加上去缺失的内容。

“其实这是一个印刷事故就是在流程上,丢失了一页校样”占旭东说,“遗漏的是第二册《音学五书》的最后一页因为是刻本,字体比较大没有网上说的三页那么多,只是五六行字的内容”而事实上,《音学五书》正是顾炎武重中之重的作品“几成绝学”,吕健说

据占旭东介绍,《顾炎武全集》首印了1500套目前已经销售了500套,虽然数量不是很大但是“具体流向并不是很清楚”,因而他们也很为难至于对此书遗漏的纠错,占旭东表示“我们将会在豆瓣网上发布遗补内容”,同时也会给已经购买《全集》的读者“免费邮寄勘误表”

在南都记者采访后,昨日下午上海古籍出版社官方微博发布文件,内容就是《顾炎武全集·音学五书·唐韵正》勘误表。

学者:出版社应免费更换

顾炎武全集 顾炎武全集总目录

前几天學者、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副教授王晓渔在准备购买《顾炎武全集》的时候,检索网络发现了这条信息当即把这个信息公布在微博仩,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昨日王晓渔告诉南都记者,他已放弃购买此书在他看来,如此贵重的书售价1980元,缺少了内容出版社应該给读者“免费更换”。“如果是其中一本书出现了问题都应该更换更何况是首印的这一批书都出现了问题,”王晓渔认为“这也关系到出版社的声誉,使得我对他们不太信任”采写:南都记者赵大伟

《全集》中不少著作是首次整理出版

《全集》中很多著作是首次整悝出版,如《天下郡国利病书》、《音学五书》、《五经同异》、《九经误字》、《熹庙谅阴记事》、《圣安纪事》、《昌平山水记》、《营平二州地名记》、《明季实录》、《建康古今记》、《京东考古录》等约占全部品种的百分之九十。其中《天下郡国利病书》、《喑学五书》等的整理学界期待已久。而已经出版过整理本的如《日知录》、《肇域志》、《亭林诗文集》等,此次整理吸取了前人的長处补充了前人的不足,订正了前人的失误后出转精。

整理者是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所的专家曾整理过《朱子全书》等巨著。

二 : 《鲒埼亭集选辑》全祖望 顾炎武 黄宗羲

本书分六卷全祖望撰。祖望字绍衣又字谢山;浙江鄞县人。清干隆初成进士。所着鲒埼亭集三十仈卷及其外编五十卷记南明浙海鲁监国事最详。本书选录与南明有关之文凡一百三十余篇题曰选辑。卷一至卷五以碑铭传状为主间雜序记之类;卷六多属序跋题记,偶有书札至已录附第九种蠡测汇钞及第一四二种张苍水诗文集者不与,分见两书篇书末,今加刊两附录一为顾炎武文,有吴同初行状等铭状三篇;二为黄宗羲文有陆周明墓志等铭表四篇。宗羲文已刊第二五种赐姓始末及第一三五种海外恸哭记两书此四篇乃为补辑。

鄞县全谢山先生生于康熙四十四年(乙酉);当其成年之时上距明北都之亡几及百年。而先生于南奣之遗文遗献多方搜求于南明殉难诸君子表章尤力。故其所着亭集中有关南明之文字颇多皆研究南明史者最足参考之资料也。爰就四蔀丛刊影印原刊本选录此类文字凡一百三十余篇,次为六卷题曰‘鲒埼亭集选辑’,列为台湾文献丛刊之一

至全氏集中原有陈光禄壵京、沉太仆光文、徐都御史孚远三传暨沉斯庵诗集序,卢若腾祠堂碑文各一篇前已钞附本丛刊第九种蠡测汇钞之末;又明故权兵部尚書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鄞张公(煌言)神道碑铭、张督师画像记二篇已见本丛刊第一四二种张苍水诗文集附录一,张尚书集序一篇亦见同书附录二兹不复录。又梨洲先生神道碑文并已见本丛刊第四○种海外恸哭记附录三,但文末附记一则未录;因取其附记列为一篇。

清玳诸家文集中尚不乏有关南明史事之文章。近日所录凡得七篇,略加整理以为本书之附录。(百吉)

明故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赠呔保吏部尚书谥忠介钱公神道第二碑铭

明兵科都给事中董公神道表

明建宁兵备道佥事倪公坟版文

明翰林院简讨兼兵科给事中箕仲钱公些词

奣太傅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华亭张公神道碑铭

明太傅大学士张公神道碑侧记

·明故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赠太保吏部尚书谥忠介钱公神道第二碑铭

世祖章皇帝定鼎二年五月江南内附。六月浙江内附。闰月明故刑部员外郎钱公肃乐起兵于鄞。

大兵之下浙也同知宁波府事朱之葵,通判孔闻语迎降贝勒即令之葵知府事,以闻语同知府事公方居忧,在东吴丙舍中喀血闻信恸哭,绝粒誓死诸弟已为の治身后事。

鄞之贡生董公志宁首倡谋义聚诸生于学宫,王公家勤、张公梦锡、华公夏、陆公宇■〈火鼎〉、毛公聚奎和之遍谒诸乡咾而莫敢应,即所云六狂生者也

初十日,之葵输粮于贝勒至姚江。姚之故九江道佥事孙公嘉绩故吏科都给事中熊公汝霖已起兵,之葵以道断回鄞公于是夜舆疾至城东观变。

是日孙公以书来鄞,约其门下士故吏科都给事中林公时对为之后继林公谋之诸乡老,终莫敢应六狂生皇皇,计无所出宇■〈火鼎〉故与公同研席,相善途中闻公已至,大喜挽公入城。途遇志宁遂定谋发使,以十二日集绅士于城隍庙乡老相继集。之葵、闻语亦驰至时诸人皆未有定意,离席降阶迎此二人而公遽碎其刺,拂衣而起百姓聚观者数千囚,欢声动地有戴尔惠者,布衣也大呼曰:“何不竟奉钱公起事”!观者齐声应之,举手互相招拥公入巡按署中。俄顷海防道二營兵暨城守兵皆不戒而至,遂以墨缞视师之葵乞哀于百姓,百姓为之请乃释之。

故总兵王之仁在定海已纳款,得贝勒令仍旧任鄞の故太仆谢三宾家富耦国,方西行见贝勒归害公所为,乃贻书之仁谓“潝潝訿訿,出自庸妄六狂生而一稚绅和之,将军以所部来斩此七人事即定矣。某当以千金为寿”公时年未四十,故有‘稚绅’之诮会公亦遣客倪懋熹以书告之仁,劝其来归之仁两答书,约鉯十五日至鄞而密语懋熹,令具燕犒;三宾不知也方以为杀公在旦夕。届期之仁至城东,请诸乡老大会于演武场坐定,之仁出三賓书靴中对众朗诵。三宾遽起欲夺其书。之仁变色因问公曰:“是当杀以祭纛否”?语未毕长刀夹三宾而下。三宾哀号跪阶下請输万金以充饷,乃释之

于是沉公宸荃、冯公元飗亦起于慈。自鄞、慈合兵声势响应。之仁既以关内镇兵至而关外黄斌卿亦遣将以翁洲镇兵至,张名振亦以石浦镇兵至知慈溪县王玉藻,知定海县朱懋华知奉化县顾之俊,新授知鄞县袁州佐知象山县姜圻皆以兵饷來会。宁守乏人以通判罗梦章行守事,而太常庄公元辰助登陴焉

公以是月十八日奉笺迎请鲁王监国。二十八日再奉笺劝进。七月十┅日会师西兴。王途中加公太仆寺少卿既至,再加右佥都御史分汛瓜沥。公四疏辞新命兼力言爵赏宜慎,不可蹈赧王覆辙滥予洺器。因固请以原衔署事并辞诸弟侄从军之授爵者。

十月枢辅张公国维约诸军以初八日始,连战十日公与诸军斩戮皆有功,而第七戰尤捷是役也,前锋钟鼎新用火攻首系杀绯衣大将一。诸将吕宗忠等各斩数十级俞国荣直抵张湾,取其军械以归

时浙西诸府州并起义兵,苏、松、嘉、湖列营数百而浙东又建国。杭州孤悬危甚,以兵急攻平湖平湖之主兵者为屠翰林象美,书生不晓军事公请鉯兵由海道急援之,不听说者谓监国初起江上,适有浙西首尾相应之势若用公言,则大兵进退两顾杭州不复能守,可径渡三吴以窺白下。而坐失此会此足以见圣朝之得天命也。

未几而分地分饷之议起故总兵方国安自浙西来,军最盛之仁次之,号为正兵诸义兵倚毗焉;而皆无远略,国安尤暴横于是议取浙东之正饷以予正兵,而义兵取给于富室乐输之饷谓之义饷。识者已知其无成交争之鈈能得。未几正兵力取义饷,而义兵遂无所取给司饷者不能应。公所派为鄞、奉二县义饷国安檄二县不必支应,盖以为之仁地也於是公屡疏入告,王不能诘但以阁臣张公国维叙公十捷功再加右副都御史。公疏言:“臣郡臣邑因臣起义兵桑梓膏血一空,曾莫之救而今日迁官、明日加级,是臣无恻隐之心也!沉宸荃、陈潜夫之才略机谋方端士之勇,官阶并出臣下而臣反受赏,是臣无羞恶之心吔!臣部将钟鼎新等斩级禽囚之事皆出其力,臣以未得取杭不欲为请殊擢,而臣自受之是臣无辞让之心也!臣少见史册所载冒荣苟祿,恶之若仇而臣自蹈之,是臣无是非之心也”!又言:“臣近者十道并举冀杭城可复。闻主上起行中廷盼望捷音,不能安坐而臣终不能绝流而渡;臣今不能入杭,誓不再受一官”!王不许而闽中颁诏之议又起。

时唐王即位闽中以诏来。张公国维、熊公汝霖以唐、鲁皆系宗藩非有亲疏之分,同举义兵非有先后之分,今日之事成功者帝。若一称臣于唐恐江上诸将皆须听命于闽,则王之号囹不行因议却之。朱公大典与公议以大敌在前,而同姓先争岂能成中兴之业?即权宜称皇太侄以报命未为不可。若我师渡浙江姠金陵,大号非闽人所能夺也于是议大不合。原诸公之论各有所见皆未可非,但当和衷以求其平而方、王诸帅忌朱与公,遂谓公不受副都之命为怀贰心于闽。公不得已郁郁受官而饷仍不至。王以内臣客凤仪、李国辅兼制军饷公力言中官不可任外事。于是诸藩既惡公而内臣又从中梗之。公兵至四十日无饷然感激公忠义,相依不散至行乞于道,卒无叛者于是公连疏乞饷,数十上而饷终不至

太仆寺卿陈公潜夫之起兵也,以家财养军及财竭,支四百金之饷于饷臣而不得公言“潜夫破家为国。今听其军之饿死而不恤何以皷各营”?因为潜夫请饷并力言军费之当均。王是公言而无若方、王何

公疏言:“国有十亡而无一存,民有十死而无一生翘车四出,无一应命一也。宪臣刘宗周之死关系甚巨,谥赠荫恤未协舆情,敕部改正迟久未上,二也张国俊以戚畹倚强藩,权侔人主彡也。诸臣以国俊故相继进言主上以为不必,几于防口四也。新进鼓舌摇唇罔识体统,五也反复之徒借推戴以呈身,观望之徒冒薦举而入幕六也。楚藩江干开诏欲息同姓之争,李长祥面加斥辱凌蔑至此,七也咫尺江波,烽烟不息而褎衣博带,满目太平燕笑漏舟之中,回翔焚栋之下八也。所与托国者强半宏光故臣,鸮音不改九也。此犹枝叶也请言根本。七月雨水不时漂卢舍以芉百;以水死。卤潮冲入西成失望;以饿死。壮者殒锋镝弱者疲转输;以战死。绛票赤纸日不暇给;以供应死。东南泽国倚舟为命,今士卒争舟小民束手;以无艺死。入乡抄掠鸡犬不遗;以财死。富民即曰应输非有罪于官也,而拘系之有甘心雉经者;以刑迉。沿门供亿淫污横行;以辱死。劣衿恶棍罗织乡里,以为生涯;以忧死今也竭小民之膏血不足供藩镇之一吸,继也合藩镇之兵马鈈足卫小民之一发;凛凛乎将以发死由前九亡,并此而十臣不知所税驾矣”。

时国俊外仗方、王内与客、李二奄比,而马、阮在方軍遥相呼应;见公疏皆恨甚。国俊遂饱兼金引三宾以礼部尚书直东阁,相与共挤公王加公兵部右侍郎,再疏力辞不受会传闽中遣夶学士黄鸣骏来浙,欲尽科八府之粮以去闽中故无是举,乃马士英、阮大铖交构二国之言公致笺于鸣骏,以公义动之;即此可以见公の未尝有私于闽而诸帅之谤不止。

孙公督师西出将由龛山渡,而扬声由江口林公时对方监其军,商之于公公复书谓宜防阴平之诡噵,不当专备江口且孙公军营似亦不当在盛岭,瓜沥龙塘诸地。时公惧马阮之为患也,于是公以无饷与孙嘉绩连名请以兵归开远伯吴凯。不许寻以谍言,王师将自海道来乃移公守沥海。公既终无所得饷疏言“臣兵不得不散。但臣以举义而来大仇未复,终不敢归安庐墓散兵之日,愿率家丁数人从军自效”王温旨慰留。而诸将益蜚语以为公将弃军逃人闽先是闽诏之颁浙也,并赐倡义诸臣敕命加以官爵,公尝奉表称谢遂如诸帅口实,甚且有令壮士劫取公首者公于是弃军,拜表即行言“臣从今披发入山,永无世辞主上请加踪迹,断不入闽以遭殄灭”。遂之温州避人王得疏,大骇知公不可留,乃降旨令往海上同藩臣黄斌卿,镇臣张名振共取噵崇明以复三吴时方有由舟山窥吴之计也。斌卿以舟迎公入翁洲王加公吏部尚书、兼理户部事,公辞不受是为丙戌之五月。不三旬洏江上破

公之解兵也,闽中有使召之公以江上之嫌不赴。及江上破公由海道入闽,请急提兵出关不可退入广东,并陈越中十弊以為戒闽中优诏答之,以右副都御史召公疏言故大学士孙公嘉绩之忠,为之请恤而闽中又破。公避难于福清展转文石、海坛之间。與诸弟无所得米则食麦无所得麦则食薯,其后并无所得薯则食薯之枯者拾青茅以当薪。常夜涉绝谷足尽裂,乃祝发以免物色然其題壁云:“一下猛想时,身世不知何处;数声钟罄里归途还在这边”。识者以为非缁流也乃稍稍有从公问学者,公赖其修脯以自给

巳而闻郑彩扈监国至鹭门,来往诸岛间祃牙举事。丁亥六月王至琅江,公入觐王大喜。时文臣在王侧者祗熊公汝霖而孙公嘉绩之孓延龄年尚少。马公思理位虽在熊上然非越中旧从也。彩推马公熊公直阁而己署兵部。公至、以公自代公泣陈无功,请以侍郎署部倳;不许公疏言:“兵部之设,所以统理群帅归其权于朝廷。今虽未能尽复旧制然当申明约束,使臣得行其法不相凌辱可乎?国镓多难大帅往往揜败为功,以致日坏;江干王之仁报捷诸书其余习也。臣愿海上诸臣持毋欺二字以事主上可乎臣在化南,有感臣忠義愿携赀来投者,有愿夺降臣家财以充饱者聚之可数百人,臣亦不敢私以自卫藩臣入关,当驱臣兵为先锋但愿诸将稍存部臣体统,一切争兵并船不相加遗,以为朝廷羞可乎叙功之举,往往及官而不及兵谁肯致死?臣请凡兵有能获级夺马者竟援守把等官可乎”又言:“近奉明旨,江上之师病在不归于一,今宜以建国公彩为元戎登坛锡命;平夷、闽安、荡湖诸镇,此建国之左右手令其选擇偏裨,或为先锋或为殿后,合而为一弗令异同,如邺下九节度之师其次则编定什伍,弗令杂然而进杂然而退,孟浪以战”并嘚旨允行。又疏言:“主上允臣前疏委任建国则兵出于一矣。复命建国合挑各营之兵选其健者。请自今以往一切封拜暂行停止。特懸一印令于众曰:有能为建国所挑之兵为先锋立功者,不论守把等官竟与挂印。如此则奇杰之人至矣或谓各藩以私钱养其私兵,孰肯令其挑之以去则即令各藩自挑敢死善战之兵各为一营,各悬一印令曰:有能将本营所挑之兵立功者竟与挂印可耶?否耶”王以为嘫。于是兵威顿振连下兴化,福清、连江、长乐、罗源三十余城侍郎林汝翥、都御史林垐皆起兵。郭三才以大兵援闽亦来降。遂围鍢州而浙东山寨亦各起兵遥应。前此六狂生家居者谋取宁、绍、台诸府,与公兵为犄角之势复为三宾所告而死。

公又疏荐故太仆寺卿刘沂春初仕苕中不纳款继归闽中不□□;广东粮道吴钟峦素行之忠义方直,乞特敕召用得旨:沂春右副都御史,钟峦通政使二人猶不起,公贻书以君父之义感之二人始翻然就道。而闽中遗臣无不出又因福州之败,请恤宗臣统■〈金睿〉等、诸将叶仪等以鼓忠義。王是之

王之初至闽也,招讨郑成功待以寄公之礼而不称臣仍称隆武三年,盖修浙中颁诏之怨也至是,公颁明年戊子监国三年历海上遂有二朔。然公尝有书与成功奖其忠义,勉以恢复故成功不以为忤。于是王大愧叹始知公前此江上之议出于平心,非贰于闽尝谓公曰:“先生所上奏疏,予皆贮藏之灯下时时览焉”。

明年、王次闽安公请立史官纪事。寻晋公大学士疏辞者四,面辞者三终不许。郑彩之下诸城邑也自以八闽可指顾定。是时诸将称大营者六自彩而下,平夷侯周鹤芝同安伯杨耿,闽安伯周瑞义兴侯鄭遵谦,荡湖伯阮进定远伯郑联,兵力亦无以大相过皆恶彩之专。顾彩益横及害熊,郑二公而逆节大着故公力辞相位。既不得请每日系艍于驾舟之次,票拟章奏即于其中接见宾客。票拟封进牵船别去,匡坐读书其所票拟,亦不过上疏乞官部覆细小之事,夶者则彩主之虽王亦不得而问也。公每入见即流涕不止,曰:“朝衣拭泪昔日所讥,臣不能禁”王亦为之潸然。

彩初与公颇睦洎然公死并疑公。时督相刘公中藻起兵福安攻福宁,城将陷总兵涂登华欲降而未决,谓人曰:“岂有海上天子舟中国公”!公贻之書,谓“将军不闻宋末乎二王不在海上,文、陆不在舟中乎后世卒以宋祚归之,而况不为宋末者乎”!登华乃诣彩降彩欲使其私人垨之,刘公不可彩掠其地。公与刘公书不直彩,而书为彩逻者所得彩恨甚、以为公树外援以图之,朝见之次故诵公书中语以动公;公忧愤交至。而彩自是亦知为诸藩所恶不复协力,逍遥海上连江失守,公闻之以头触枕祈死,血疾大动遂绝食。王赐药亦不複进。六月初五卒于琅江,遗言以故员外郎章服入殓讣闻、王震悼、辍朝三日、赐祭九坛,王亲制文祭之赠太保吏部尚书,谥忠介荫一子尚宝司丞。公生于万历丁未正月望日得年四十有二。

夫人董氏以是年四月卒子曰兆恭,尚宝司丞;曰翘恭先亡。公嫂陈氏、侄克恭皆死岛上殡于琅琦。自公入海其家被籍。而夫人之父光远破家为公输饷参幕府事。公既入海光远自缢而死。公卒后第㈣弟御史肃图,第五弟检讨肃范挈兆恭依刘公于福宁城陷,肃范死之肃图以兆恭走翁洲。庚寅六月兆恭亦卒,公遂绝又七年,第⑨弟推官肃典亦以义死于鄞又一年,第七弟职方肃遴亡命徉狂死于昆山。父子兄弟翁婿相继死国良可恸也!而曩所谓六狂生者,董公志宁王公家勤、华公夏以戊子谋翻城应翁洲不克,家勤、夏死之志宁逃入翁洲。辛卯、城陷死之张公梦锡在山寨,庚寅、寨破、迉之陆公宇■〈火鼎〉以癸卯谋应海上,逮死唯毛公聚奎亦累被逮,亡命得免

公讳肃乐,字虞孙一字希声,学者称为止亭先生浙之宁波府鄞县芍药沚人。钱氏于鄞为右姓七世祖以侍郎管广西布政使奂最有名。曾祖凤午封礼部主事。祖若赓知临江府万历直臣,以忤江陵几死者也父益忠,瑞安训导赠副都御史。大夫人杨氏继傅氏。临江在狱中公年九岁,寄呈所作帖括文临江喜曰:“揚虞翁有孙矣”!故字曰虞孙。登崇祯丁丑进士释褐,知太仓州事尝谓人曰:“吾不敢得罪天地。自揣归家之日量口炊米,裁身置屋如斯而已”。州有母诉其子者公挞之。其母请置之死公曰:“汝止一子,杀之将以他人为子,未必胜所生也且悔之矣”!语未毕,母子抱哭而出有兄弟讼者,公曰:“汝以小忿伤天性吾挞一人,则汝结怨且终身矣可退思三日来”。及期兄弟惭愧请罪。吳中素难治群不逞之徒,结社成聚辅以恃棍盐枭,肆行无忌又多仗庇有力之门以为护符,而黠吏阴阳其间凶徒结党杀人,焚其尸或以尸诬置之他人家以陷之。公痛治之其风遂息,推官周之夔逢迎乌程发难于太仓折色,思以牵连起党祸以公在事中,之夔终无鉯难也每乡令耆老会同保长公举善恶注册,善者以朱榜旌赏之恶者以白榜捕责之。常恩行义仓法庚寅,岁稔言于大吏,令民亩输米升得数万石。次年大旱,藉此以赈是岁又苦蝗,即以余米赏民之捕蝗者素病喀血,以旱徒步祷烈日中,黧瘠骨立民环而泣曰:“侯病甚矣!其姑返”。公曰:“无岁将无民又焉用我”!相对而哭,皆失声是役也,公病以此几不起

公状貌最文弱,见者易の;而大义所在守之甚刚。常熟□侍郎□□林居延揽,天下士多归门下闻公名,因为方招致之公卒不往。□□晚节披猖始知公の先见。太仓巨室有子坐罪知公不可以私干,乃求武进吴公钟峦言之以其为公房考也。公卒不可竟取其子罪之。时公以初至不甚與荐绅接,盖素知吴中荐绅多以苞苴把持有司也荐绅以此望公,既而始知公之公

其署昆山也,方大旱民揭竿劫粟,围朱太守大受第而太仓亦告变,公急以兵诛其渠而严饬巨室之闭籴者。不三日而两地皆安堵其署崇明也,以兵击杀海盗魁三人擒二人,始知公之財略善得士,如归庄、宋龙、陆世仪、盛敬其后皆以名节树立于易代之际。以考最迁刑部外郎丁瑞安忧家居。国难己亟时时从邸報中悲愤时事,虽在倚庐而每饭不忘多见之于诗。

初公之少也,尝梦日堕其手公以手扶之稍稍上,而卒不支日渐小渐晦,卒随臂洏下心窃异之,私以语其外舅董光远及在海上,相传唐王在大帽山一日,公梦见兄弟四、五人大临尽哀醒而疑之。未几则北来赧王之讣也。盖公之忠义出于性成故神明与天通,而寤寐之间先为呈告甲申之难,闻紫荆关总兵丁孟荣死闯贼为之立传。又闻醴陵尉邱继武死献贼贻书湖广大吏表章之。福州之陷闻齐巽起兵,赋诗自慰流涎节烈,不啻口出

呜呼!公之在江上也,厄于方、王公去江上,不旋踵而列戍崩溃方、王同归于尽。公之在海上也厄于郑氏。公死海上未卒哭而闽土尽失,郑彩亦见摧于延平以死则甚矣庸妄人之害国以自害也!虽然,浙东列郡并起事事败之后,独吾乡山寨海槎相寻不息诸义士甘湛族之祸,敢于逆天而弗顾卒延翁洲之祚至辛亥而始斩,则公感人者深矣!

公殡琅江者六年福清叶文忠公之孙尚宝进晟谋为葬之海宁,故职方姚翼明时披缁海上尤力助之,乃乞地于黄蘖山僧隆琦而修埏道焉平彝侯周鹤芝,定西侯张名振与诸义士故仪部纪许国等皆襄事故大学士长乐刘公沂春为之碑,都御史华亭徐公孚远为之诔诸义士为置墓田。别有葬录纪其事其后总督陈经征海,道出墓下亲往致祭,人比之钟会祭孔明之墓隆琦亦异僧,既葬公弃中土,居日本焉

公所着有正气堂集、越中集、南征集共若干卷,乱后不完今存者十之五,予编次为二十卷公死几三十年,仲弟肃图始举子以为公后,曰浚恭惟公乙酉以后之事见于碑诔者皆互有缺略。圣祖修明史史臣为公立侍,据诸家之訁亦不详也。越九十五载浚恭年已七十,欲修墓于黄蘖乃乞予详节公文集中诸事迹,合之侍御所作家传并诸野史之异同参伍考稽,以为公神道第二碑铭其铭曰:

真人御世兮,六宇偃兵孤臣空怀故国兮,经何所成浙有方、王兮闽有郑,天降魔君兮莫之能争公魂西逝兮钱江,公魂南去兮琅江来归旧宅兮甬江。导以义旗兮堂堂前扬波兮后重水,看寒芒兮箕尾可怜孤儿七十兮赋大招,公归来兮听吾诔

忠介事实之详,宜莫如其弟退山先生之文然亦有遗且误者。如急援平湖义兵疏乃江上第一好着,时不能行不待次年之夏,知其无能为矣诸传皆不载,并退山亦失之江上颁诏之争,张、熊、朱、钱分为二而忠介以此遂为悍帅口实,此最有关系者诸传皆不载,并退山亦失之江上有兵部侍郎之命,再辞不受既至翁洲,有吏、户二部尚书之命退山皆失之。若披缁于闽则刘氏神道碑Φ及林太常侍皆有之,而退山似讳其事;不知此不必讳也鹭门确系郑彩先举兵而以戎政召公,退山以为彩因公言而起兵今详考诸家野史与刘碑、徐诔以正之。又公之入阁马公思理尚在,退山以为马卒而后公继之舛矣,尊谕令某博考以正前人之失,某亦何敢但是攵于参稽颇详审云。

——录自‘鲒埼亭集’卷七

·明兵科都给事中董公神道表

公讳志宁,字幼安浙之宁波府鄞县人也。远祖之邵居奉囮宋建炎中与李修、任戬起义兵以拒金,得千余人三战于泉口,金人不能入而退故明州残破而奉化独全。事定口不言功。其后蔡攵懿公幼学言之于朝赠三人官皆修武郎,而三家子孙并大其门之邵之孙仁声、仁泽、仁霖先后成进士。仁声官至殿学三传而为恭礼,明洪武辛未进士以养母隐居黄杨岙中,公之八世祖也曾祖鏸。祖宰父撰,万历丁酉举人之副公由诸生食饩,贡太学少以名节洎励。

乙酉六月大兵长驱入浙。公遍谒同里荐绅劝以起兵,闻者皆笑以为狂独刑部员外郎钱公是之。顾其事莫能集闰六月初八日,余姚兵起明日,会稽亦应之又明日,鄞人始会议然犹相顾莫敢主者。最后钱公力疾至请独任之。而故太仆卿谢三宾家富耦国噺从江上迎降归,恶闻其事定海总兵王之仁亦以迎降得仍旧任者也,三宾私遗之书曰:“潝潝訿訿思拼头颅以披猖于一掷者,皆出自庸妄者之口将军以所部来,斩六狂生事即解矣。仆请以千金为寿”六狂生者,陆公宇■〈火鼎〉、张公梦锡、华公夏、王公家勤、毛公聚奎而公其首也。会之仁中悔致书钱公请自效。翌日帅所部至,大会鄞人于演武场三宾不知也,扬扬来赴以为杀六狂生,命在漏刻坐定,之仁于袖中出其书朗诵责之。三宾戟手前夺其书之仁怒,麾军士令斩其首以祭纛。三宾叩头乞哀请出家财充饷,乃止一军股栗。

监国次于会稽授公大理寺评事,视师瓜里而三宾亦至会稽,以赂结戚畹张氏由散寮骤跻东阁,且假劝输义饷之洺干没里中军需。公恶之弃官归。甫一年江师衄。三宾复降踰年而有五君子之祸。

是时浙地尽归版图祗舟山、石浦未下,大兵亦置之不以为意而航海之军至长垣,连陷闽、浙州县且逼福州。于是大兵之备浙者颇抽以备闽残明遗老始稍稍于浙东山中结寨拒命,而李公长祥、王公翊两军为主盟公与华、王诸公计,以王公军下宁波而己翻城应之,因连李公军以下绍兴监国故疆可复也。华、迋诸公皆喜冯公京第闻之,请以舟山之军来会刻日部署已定,复为三宾所谍知发其事,四出搜捕五君子皆遇害,公独逃之舟山独脫

呜呼!大朝为天命所眷。江南半壁且不支何有于浙东?浙东一道且不支何有于宁波?诸公之耿耿未下者虽云故国、故君之感,其如天意何然而稽古在昔,终不能不比之崖山一辈人物;况又出自祭酒布衣此其所以益难也。

监国既至舟山迁公兵科都给事中,时時奉使入内地联络山寨诸军,以为海上策应山寨亦感其孤忠,资粮扉履不戒而集。辛卯舟山失守,公自刎死其时以鄞人同殉者,杨吏部思任、戴工部仲谋也监国始于绍兴,终于舟山其后飘泊海中,无能为矣公以倡义首事,卒以一死谢之可谓与鲁存亡者也。

遗骸在海上陆公宇■〈火鼎〉捐金募人致之,以礼葬于城北马公桥下先一日,梦公曰:“吾刖一足奈何’?启视果失右趾。大驚束蒲补之。说者以为文山之见梦于发绳也

公初娶徐氏,继娶罗氏子二:士骏、士骧。方公初入舟山时天朝捕其妻子。有义仆文周匿之赴官受拷,垂死不言得免。华公在囚中作泗水鼎乐府纪同难事,首褒之其后罗孺人闻公赴,仰药而卒而士骏兄弟育于高公宇泰家,及长卒承先志,蹈海不返文周悼公祀之绝也,遂以缟素蔬茹终身一门节烈之盛,实古今所希有云

惟先曾王父兄弟于公朂厚,尝言公状貌挺露术者谓公必居风宪,不知其为忠臣相也而王太常水功曰:“幼安正命翁洲,遂与张太傅、吴少保诸元老雁行昰亦何贵如之矣”!雍正庚戌,公之从孙清越乞余表墓乃再拜而诠次之,盖去公之卒八十年其铭曰:

以六狂生之特而不死兮,天佑之鉯倡江上之诸军以五君子之徒而不死兮,天脱之以备海上之孤臣卒正命于九死之余兮,天许之以成炎兴之完人呜呼给事!是为建炎義土之孙!

公姓徐氏,讳启睿字圣思,浙江宁波府鄞县人也曾祖某。祖某父某。娶某氏公少负才任气,喜为侠烈之行眉如棱,目如堑尤嗜击剑,卧起常佩之旁通琴书、篆刻、陆博诸技,而篆刻最精然不肯以艺名。既补诸生累试于布政司,不售时对酒当謌,辄叹曰:“天生徐公胡乃老之草间,他使敌寇交讧也”!则拔剑起舞谩骂座上贵人,以剑拟之贵人皆膝席莫敢忤视,或跳而去于是遂相戒远之。然每规人之过辄苦口泣下,其方正又如此

既久郁郁,一日忽埋故剑,椎酒床裂琴衣,削发师事径山浮屠雪嶠,则又闲静寡言粥粥如真道者。释名洪节字近公。闭关延庆寺中锢其门,饮食俱自窦入其孺人亦受佛法,甲申之变哭七日夜鈈绝声,既而曰:“江南半壁我高皇常龙兴地,建武之业犹可望也”则又闭关如初。

踰年南都再陷,则破关出掘故所埋剑,夹以雙斧冠鹖冠,衣绿锦衣大声如雷,趋钱督师营道出周太守元懋家,适元懋忌日公横刀长揖曰:“介胄之不复为尊先人作拜。顾须飲我酒”酒至,则连举三斗径去。

督师故与公同社亟引见于监国。因问所需何官方得称乎对曰:“臣请以布衣居肃乐幕,入参惟幄出悍军旅,不必官也”监国奇之,授以锦衣卫指挥不拜,自称‘白衣参军’时江上诸营首鼠,互相观望则又骂曰:“今日焚舟前进,或可一逞;逍遥坐老以自困乎”?每江上耀兵则出立矢石间以先众,诸营目笑焉

一日,晨起佩剑集其麾下百夫,屠牛飨の谕以大义。百夫亦唯唯而泣经自东岸渡江,直薄西岸大兵以为游骑,不以为意亦遣裨将御之。则奋剑直前掩杀过半。城上乃亟出锐师为继且戒曰:“观其帅甚奇,必生致之”于是大兵蜂涌而至长围四合,且战且拥而公忽陷泥淖中,遂被执谕之降,则谩罵大兵怒,刳其腹实以草,悬之江门监国闻之震悼,令以原官加赠都督其子世袭指挥,而招魂以葬之百夫见公之死,亦无降者

公之出也,督师力止之曰:“军行必无复继,徒入虎口无益也”。对曰:“信陵君欲以宾客赴秦军岂能若秦何?亦各申其志也吾将触斗而死,以愧诸营之赋清人者”!至是督师以诗哭之曰:“呜呼!果见其出而不见入也”!

初公闻辽沈日蹙,两河内溃叹息以為国必亡,则自雕一私印曰‘复明’至是竟死。而雪峤之开堂于径山也从之者三千人,顾未有付法者最后得江西黄公端伯,曰:“鈳矣”即付之。是后又寂然及公至,请曰:“某亦或端伯之亚也”雪峤相对而笑,亦付之时称为双瓣香。说者叹雪峤之如冰鉴也

呜呼!公之志则烈矣!然吾见督师集中有和圣思军中思亲诗,则其时公尚有亲也君父良难兼顾,但公以环堵书生未尝受国家恩命,洏必弃其亲以从君斯亦不无小过。是时如彤庵、簟溪、苍水、嘿农、楚石及管江诸杜皆笃以老之亲,因抗节而有所不顾揆之圣贤之處此,未必其然斯夸世者所尚知也。然而大节如诸公要不可泯没。公之死几百年同里万君承勋感公之节,为之勒石而征文于予,乃为之铭其辞曰:

包胥之忠,夸甫之愚兼斯二者,是以捐躯古称触斗,多属空言践之自我,死不受怜至今江门,澄云如练时囿素车,空中飞电

·明建宁兵备道佥事倪公坟版文

倪氏自宋居鄞,顾不甚达至元末,以赀雄于时因为方国珍所连缀,参其军事入奣三百年,仍未达及钱忠介公军起,倪氏子弟从之者一为懋熹,字仲晦即佥事也;一为元楷,字端卿即后官评事者也。佥事殉于閩中而评事亦有大节,顾百年以来文献以忌讳脱落,即其后人亦不甚了了佥事之曾孙海以同里董君孙符所作志来乞予表墓,予安敢辭

方乙酉之夏,浙东内附空海总兵王之仁者,缴敕印贝勒令其仍故任。会鄞人拥忠介举事降臣谢三宾恶之,贻千金于之仁令其鉯兵来杀诸首事者。忠介亦欲贻书之仁而难其使,公请行遂以忠介书往。甫至定人汹汹,言昨有陈秀才者上笺大将军,诋其降洏大将军杀之!闻者股栗。俄而三宾之使继至公神色不动。有顷之仁召公曰:“君此来大有胆’。公曰:“大将军世受国恩贤兄常侍攀髯死国,天下所具瞻志士皆知其养晦而动也。方今人心思汉东海锁钥在大将军,次之则翁洲黄将军石浦张将军,左提右挈须囿盟主,大将军之任也”之仁遽摇手曰:“好为之,且毋泄”!于是令其子呜谦饭公于东阁而别召谢使入见,所以待之略同亦具报書,但曰“以十五日至鄞共议之”谢使出,乃遣公归之仁曰:“语钱公,当具犒师之礼”公出,喜曰:“吾事谐矣”或曰:“何鉯知之”?公曰:“必谐”翌日,之仁至果胁三宾出兵饷万金与忠介。忠介劳公曰:“此李抱真之招王武俊也而君以三寸舌成之,功过之矣”!及画江守定以公为职方,参瓜里军

唐鲁争颁诏之礼,越使陈谦入闽而死闽使陆清源入浙亦死,议募一能者乃以公往,果称旨闽中留之,令以佥事分守建宁时郑芝龙尽取闽中兵饷归于所屯之东石。道标故有兵千人至是一空,公捐俸为饷以募兵大兵攻建宁,出斗力不支,一军尽没其从者十八人,仅脱其一;丙戌八月十一日也距生于万历戊申四月十二日,年三十九事定,其镓以衣冠葬公于某乡之某原

而评事与公同起江上,事去归家不肯薙发,遂被怨家所告论死。评事慷慨坐囚中与华公过宜、李公昭武高歌木公不屈魔鬼一曲,声撼狱壁时评事尚有母在堂,用奇计遣人以酒入狱,饮评事至大醉熟睡,因尽薙其发醒而觅其发,已禿矣痛哭欲自裁,旁人以母命止之得免。叹曰:“吾竟不得与仲晦白首同归也’!盖后公四十年而卒其荼苦艰贞,亦足与公配今評事已无后,予附书之公志中者以其布衣报国,生死虽不同而志则同也。

佥事一字煜生曾祖景晋,连江县丞祖正宪,贡生父忠楿。佥事娶陈氏继室以舒氏。子五孙七,曾孙八所着有易说。

呜呼!倪氏于明虽衣冠芳雅,而逊于杨、张、屠、陆诸家则已多乃国亡之后,其录于文山幕府列传者有二人焉足以重其族望矣。海之妇予族姊,先侍御公女孙也寠甚。予谓之曰:“忠节之家虽貧足乐,幸毋玷此家风也”其勉之矣。

·明翰林院简讨兼兵科给事中箕仲钱公些词

欧阳公作唐宰相世系表诚以揆辅之家与庙社相关系,故特详之然而终唐之世,累遭大难以暨天复、天佑革命之交,宰相子孙殉国者盖亦寥寥无多宋以文信国之忠,不能得之于其弟囿是哉大节之难强也!明之亡也,昆山顾文康公之家有咸正、咸建、咸受咸正有子天遴、天逵;铅山费文宪公家有曾谋;华亭徐文贞公镓有念祖,有孚远;江陵张文忠公家有允修有同敞;太仓王文肃公家有湛,有淳;秀水朱文恪公家有大定;东阿于文定公家有元煜;姚江孙文恭公有嘉绩;乌程温氏有璜;嘉善钱氏有■〈禾秉〉有楠;长洲文文肃公家有震亨,有秉;其余若高阳之孙江夏之贺,合门从迉者尚不豫焉;长山刘氏有孔和宜城邱氏有之陶,又其次也;可谓盛矣!吾乡钱忠介公受任于国事既去之后赍志以殉,而诸弟相继死國者三夫非踵诸世族之后争光接武者与,其安可以无述也

按家传,简讨讳肃范字锡九,一字箕仲浙之宁波府鄞县人也,宁波府学苼曾大父凤午,明封礼部主事大父若赓,知临江府父益忠,瑞安训导赠副都御史。忠介公第五弟也受经于忠介公,尤工书

忠介起兵,官其诸弟之从军者并授监纪,忠介辞不受江干失守,皆从忠介浮海而南时监国从员缺落,诰敕文字忠介多以属之简讨。巳而忠介请置史官以纪起居马阁学思理即荐入馆。忠介之卒也因阁部刘中藻与郑彩争,忠介平之而不得彩反以此为憾,忠介忧愤疾動遂绝药饵而卒。诸子弟成服后或之瑞安,或往翁洲即未去者亦避地秦川、长水之间,忠介命也而简讨独与仲兄侍御徘徊未去。戓问之答曰:“止者报国,行者全宗不相背也”。中藻方守福安遣入来迎。时大兵尽定闽地仅余福安、宁德二城,指日受师宾萠皆劝简讨无往,而毅然赴之中藻奏兼兵科。未几侍御亦出城募兵,而长围四合简讨助城守凡六月,累与大兵战辄胜,而援绝道梗大兵乃屯于郊,不复附城而专待其粮尽。侍御遣人缒城入见简讨复书曰:“吾兵犹利,足以一战但枵腹枕戈,势焉能久!城中朢援以刻为岁。南向望草飞尘起谓此援兵来也;闻风声鹤唳,谓此援兵来也如此又有日矣,而卒寂然吾惟以一死待之而已”!诚陷,望百辟山叹曰:“此宋少帝入海处也”!赋绝命辞投缳兵至,被执不屈。其仆张贵年仅二十,亦从焉裹马革以从兄,可谓各遂其志者矣

福安之陷也,满城迸散莫能言简讨之死,故忠介之葬于黄蘖山刘大学士沂春、徐都御史孚远作碑诔,皆不及简讨事已洏有焦甲者,言简讨死甚悉盖曾在围城中亲见者也。于是林太常时对、高兵部宇泰始为作传附之忠介传后。

简讨生于天启辛酉三月初彡日殉于顺治己丑四月十三日,得年二十九岁妻孺人忻氏先卒。无子踰三十七年,有游僧至鄞冒称简讨,径归钱氏其亲属叩之,语不能符诈穷而遁。侍御为文以辩其事于是忠介嗣子浚恭既行招魂之礼,合葬简讨于忻孺人之兆因乞予文以表墓。且曰:“诚惧洇伪僧之故致仲父大节有晦故耳”。呜呼!简讨之正气旁魄于云汉不待李翰之传而后白许远之诬也。其聊以备明史世表之参稽则未必无补耳。其铭曰:

甬江东岸乔木生春。邓林之枝一气同根。惟忠介有弟惟明有臣。故国故家以光清门。何来唐子谬种妖髡,謂系表可溷希附哲昆。杞宋文献犹幸有存。茫茫闽海逖矣归魂!

残明六狂生之一曰张公,讳梦锡字云生,故茂才弟子乙酉之难,六狂生谋起兵几为降臣谢三宾所杀,幸免以布衣入幕府,授司务寻晋侍御。丙戌走结山寨。又五年庚寅十月,竟死之

六狂苼之起也,董、华诸公皆司书檄奔走其间,顾文弱非能豫兵革也。而侍御于弓矢矛戟皆习之精故尝在战斗中。当是时左右钱忠介公者莫如张公苍水,而侍御亚之军前呼曰‘大张君’、‘小张君’以别之。

江上失守山寨大起。其时先后立营者:曰‘冯家军’则簟溪也;曰‘王家军’,则笃庵也;曰‘李家军’则研齐也;其余草窃团聚,不可指屈;而苍水亦军于平冈与侍御大皎之军相望,诸營呼之曰‘大张军’、‘小张军’时天下已定,海隅穷山非果有恢复之望,特以故君尚在岛中资粮扉履,聊相接应虽重为枌榆之累,而一线之喘不为无助

庚寅,大兵洗山入海苍水泛海入卫,研齐亦去冯、王二公相继死散。侍御军中不过五百余人顾其待士素鉯恩,誓相依不去大兵猝至,侍御挟长矛出斗夷伤略相等。但众寡不敌遂死。五百余人皆死无降者。其中突围而去者三人翌日,有负侍御尸葬之大皎之南麓者则前突围而去之三人也。时大兵以团练为前导故与山寨卒多有旧,因得其尸而不诘也于是诸遗民有識此三人者,事定相与求得其墓而立石以表之。又百年予过吊其下,因呼山中父老问以侍御之姓名,而莫之知也盖天下之平久矣。乃为之哀辞

呜呼!周之顽民皆商之义士也,而田横之客至敢以鬼伯詈汉易地以观,其揆一矣然则如侍御诸公者,其谓之狂生也亦凅其宜其辞曰:

信公越公,不能扶宋而况一旅,乃思妄动!肝脑涂地逆天堪痛。五百人者其死益奇;空山投骨,重泉相随国殇毅魄,至今累唏死者可生,生者可愧死殉其军,生埋其蜕我作诔文,唾壶欲碎

秀才姓杜氏,讳懋俊字英侯,浙之宁波府鄞县人吔世居县之管江。嘉靖中有官山东按察副使名思者,其族祖也自言出于少陵次子宗武之后,故又称管江曰花溪仍世富厚,食指百ロ而秀才最以仗义闻于时。鄞江自钱湖而东负大海、韩岭、邹溪、尖埼诸道与晋江皆相错,围以重山堑以深沟,擅鱼盐竹木之利囻居殷阜,而亦以岩险自为风气宋、元时置巡司于大嵩以防察之。明初汤信公视海,以为未足乃于大嵩筑城,设兵控扼隶定海卫,置烽堠贮仓庾。管江一带始为安土

明季,流寇鼎沸中原海隅,不逞之徒亦乘间起秀才忧之,乃谋于某叔兆苮请颁土团之法于囿司。遂以兵法部勒族人分队了野,击柝行夜闾党为之安堵。而沿海诸村无不仿而行之者

丙戌,浙东不守诸遗民章皇山泽间,犹思再举秀才慨然叹曰:“国家养士三百年,而今日反颜易节者大半进贤冠人物也。草野书生安得军师国邑之寄为一洒之”!于是秀財忽若病癎者,独坐一楼援笔不少置,或朗吟、或笑、或痛哭竟日夕。家人骇甚从壁罅窃窥之,则案无他物惟陶庵黄进士臣事君鉯忠闱义,墨之朱之累累不绝。

施公子宗炌者故都督翰子,其先世亦居管江时适有五君子之难,公子豫焉以家财募死士。秀才闻洏大喜乃招姜山之徒助之,几及三千公子邀王评事家勤入管江,刻期举事约以冯御史京第军至城东,则秀才引军助之而金峨山中囿卖炭赵翁者,或言其精星象谙兵法,秀才则亲往致之置军中,奉以为帅未抵期三日,评事来奔以事泄告。城中逻者亦踵至秀財枭逻者,首据山立寨鸣鼓起事,而急遣评事先入海秀才意以城中虽已有备,然计海师早晚必薄城则势未能分,故且部署军士为入海计城中兵果不出,而定海镇将常得功豫遣舟师扼海口分军直抵管江。评事中途被执山寨颇阨塞,据险而斗三日,矢石两集夷傷殆尽。寨陷秀才犹以家丁力战。头目中矢如猬重伤,倚墙而毙尸屹立不仆者数日。公子纵火自焚兆苮被缚,斫其首十二刀而后墜事定,管江之血如渠而卖炭赵翁者,或见其烟焰中飞去

时秀才之父尚在堂,有司籍之山中人怜其义,匿其亲属不以闻未几,其父虽善游是什么意思卒其妻亦卒。其二子宪琦、宪堇育于陆高士宇燝家抚之如己子,董高士晓山教之读书范孝子洪震为之治葬,置墓田以瞻其祀宪琦甚有志行,自以父死国难缟素不近酒肉,有妻不娶宇燝等以大谊责之,始婚未几,病卒宪堇已早夭,秀才遂无后兆苮字承芝,宗蚧字仲茂时称为管江三烈士。而赵翁辛卯、壬辰间犹以其术往来海上后亦死。

呜呼!予尝过杜氏之居流览當年战场。其间居民果伉勇一呼云集,自视无前然此特山泽间习气,亦不特湖东也秀才读书多矣,徒以庙社之感顿忘其力之不足,而仗此辈以挥鲁阳之戈不亦愚乎!抑亦聊以一掷也。杜氏之宗在管江者至今犹盛然皆莫知表章秀才者。而陆高士子曰经旦频请予誌其遗兆,予故不辞而铭之其辞曰:

由管江而东为童谷,是为吾先人再世避地之区其于秀才之事,盖所目击而唏嘘呜呼!崩云裂瀑,如闻英爽之踟蹰平陵黄犊,剩兹残墟

雪窦山人魏耕者,原名璧字楚白,甲申后改名又别名苏,兹溪人也;世胄顾少失业,学為衣工于苕上然能读书。有富家奇其才客之,寻以赘婿居焉因成诸生。国亡弃去。

先生所交皆当世贤豪义侠志图大事。与于苕仩之役事败,亡命走江湖妻子满狱,勿恤也久之,事解乃与归安钱缵曾居苕溪,闭户为诗酷嗜李供奉。长洲陈三岛尤心契之東归,游会稽有张近道者。好黄、老、管、商之术以王霸自命,见诗人则唾之曰“雕虫之徒也”。而其里人朱士稚与先生论诗极傾倒。近道见之亦辄痛骂不置。然三人者交相得,因此并交缵曾三岛,称莫逆先生又因此与祈忠敏公子理孙、班孙兄弟善,得尽讀淡生堂藏书诗日益工。然先生于酒色有沉癖一日之间,非酒不甘非妓不寝,礼法之士深恶之惟祁氏兄弟竭力资给之。每先生至辄为置酒呼妓,而朱、张数子左右之

久之,先生又遣死士致书延平谓海道甚易,南风三日可直抵京口己亥,延平如其言几下金陵。已而退军先生复遮道留张尚书,请入焦湖以图再举,不克是役也,江南半壁震动既而闻其谋出于先生,于是逻者益急缵曾鉯兼金贿吏,得稍解

癸卯,有孔孟文者从延平军来,有所求于缵曾不餍,并怨先生以其蜡书首之。先生方馆于祁氏逻者猝至,被执至钱塘,与缵曾俱不屈以死妻子尽没。班孙亦以是遣戍初,诸子之破产结客也士稚首以是倾家。近道救之得出狱而近道竟鉯此渡江遇盗而死。己亥之役三岛亦以忧愤而死。真所谓白首同归者矣呜呼!诸子并负不世之志,而遭逢丧乱相继以不良死,则百陸之厄也

先生既死,山阴李达、杨迁经营其丧甚力亦以是遣戍。而钱塘孙治卒购得先生骨葬之南屏。其后改葬于灵隐石人峰下改題长白山人之墓。鄞人墓在湖上者杨职方文琮同以是年死。而次年张尚书苍水亦葬焉时呼曰三忠之墓。

先生之居于苕上为晋时二沈高士故山,故有息贤堂因名其集曰息贤堂集。自言其前身乃刘公干也粤人□□□不可一世,独心折先生之诗赏曰:“平生梁雪窦,昰我最知音一自斯人死,三年不鼓琴”是矣。□□盖尝从先生寓鄞其风格颇相近云。杨职方之墓在孤山

——以上录自‘鲒埼亭集’卷八。

·明太傅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华亭张公神道碑铭

顺治八年辛卯九月大兵破翁洲,大傅阁部留守华亭张公阖门死之大兵入其镓,至所谓雪交亭下见遗骸二十有七。有悬梁间者亦有绝缳而坠者。其中珥貂束带佩玉者则公也。庑下亦有冠服俨然者则公之门丅仪部吴江苏君兆人也。有以兵死者则诸部将也。亦有浮尸水面者大兵为之惊愕却步,叹息迁延而退命扃其门。鄞之诸生闻性道时茬随征府倅乔钵幕中闻而亟往视之,思为之殡顾满城鼎沸,无所得棺公之故将汝都督应元己为僧补陀,公前此曾托孤者也翌日入城谒帅府,乞葬故主诸大将皆怒曰:“汝主久抗天命以拒天兵,汝其余孽也方窜伏不暇,敢来葬此骨耶”!命驱出斩之应元曰:“屾僧本戴头而来,得葬故主当归就僇,乞假命一日耳”提督金砺悯之,乃曰:“是出家人姑贳之”。于是应元舁公尸出城性道与萣之诸生谢归昌及补陀僧心莲等募乡民舁公眷属及宾从等尸出城。然卒无所得棺乃以火化之,贮以三大瓮其一贮公骨,其一贮公四姬、一妇、一女孙、诸婢骨其一贮仪部以下骨,葬于补陀之茶山茶山者,应元所筑宝称庵以避人者也时公尚有一孙茂滋,遗命毋死鉯全宗祀,以俘入鄞次年十月始得放还。茂滋将负公骨以归应元以道梗,令先载木主归祔瘗先茔,而徐俟后期未几,茂滋亦卒公无后。应元乃不复归公骨而身居宝称庵以奉公墓。未几应元亦卒,宝称庵圯公墓遂没于榛莽间。

雍正丙午予游补陀,诸僧导予遊故迹予概弗往,而先登茶山求公埋骨之地。尚有一石题曰‘张相国墓’。隐秀庵僧百成予宗人也,谓予曰:“子既肃拜公墓曷为文以纪之?其丽牲之石吾当谋之,以为山中之重”呜呼!荒山野冢,非有石麟、辟邪、翁仲之仪也非有墓田、丙舍之寄也,然則百成之惓惓于此其亦重可感也。予乃博考唐、鲁二王野乘参之明史,折衷于茂滋所述论定其异同,以为公碑

按公讳肯堂,字载寧别号鲵渊,南直隶松江府华亭人也天启乙丑进士,释褐知大名之浚县。流寇方充斥河南彰德等府烽火相望,与大名祗隔一河公练民兵,沿河立堡团甲御寇。寇至举炮击之,莫敢渡者大名守卢公象升以为能,令滨河诸县皆仿之因尽行其法于畿南,其后所謂天雄军者也以考最擢御史。崇祯八年流贼陷凤阳,皇陵震惊公疏劾阁臣,且条上灭贼方略有五寻出按福建。时抚军沉公犹龙亦松产良吏也公与之同心剿抚海寇,闽氛稍辑力荐徐公世明之廉,卒为安抚还朝,掌河南道疏言:“监司营竞纷纭,意所欲就则保留久任意所欲避则易地借才,今岁燕、秦明岁闽、粤,道路往返动以数千,程限稽迟多踰数月。故有一番之更移者必多一番之擾害”。帝是之十二年,疏言:“裁练之法当以屯实练。如欲求练总、练备之官光于卫所世弁求之,而即属以清核本屯之任欲得兵卒,宜即于卫所官军余子中选之而即令补其久虚之伍。欲求兵饷宜尽查各卫所军产原额复之,而即课以开垦之事举一练务即可复┅屯职,选一新兵即可还一旧饷河北、山东地相错,一方奏效余可迎刃办也”。章下所司当是时,亡国之政莫甚于练饷而屯田虽囿二抚,不过虚语使能以公言实力行之,可捄其弊而为时已晚,终不能用

杨嗣昌出督师,逮熊文灿公知嗣昌之必仍用抚也,疏言:“文灿丧师辱国今辅臣出,贼又必以抚乞怜伺间而动。请着为例:自今有抚议者议出编氓行伍,以奸细反间论;议出道将绅衿鉯通贼论;议出督抚镇帅,以误国论”疏入,嗣昌果大愠奉旨诘责。十四年言“嗣昌受事且二年,贼势日横宜解其权”。诏未报洏嗣昌已死是冬,公言:“今讨贼之人甚多巡抚之外更有抚治,总督之上又有督师位号虽殊,事权无别今楚自报捷,豫自报败甚至南阳失守,祸中宗藩;督师职掌安在试问今督师者,将居中而运、以发从指示为功乎抑分贼而办,以焦头烂额为事乎今为秦、保二督者,将兼领提封、相为犄角之势乎抑遇贼即剿、专提出境之师乎?今为抚者将一禀督师之令,进退惟其指挥乎抑兼视贼之急、可以择利乎?凡此肯綮中枢冥冥而决,诸臣愦愦而任至失地丧师,中枢纠督抚以自解督抚又互相委以谢愆,而疆事不可问矣”丅所司详议。

于时天子忧劳殊甚颇成操切之治。大吏稍不当意辄置于理。而荒残之地逋税至数十万,征输愈迫流亡愈多。适大祲二京、山东西、河南、陕西等处人相食,大吏以饷匮乏故令有司催科如故。公疏言:“天灾可畏宜行宽大之政。今任茧丝之吏以求必不可得之粮弱者转死沟壑,强者啸聚山林是驱之为盗也。长官一切以法从事囹圄盈满而盗不可除,其不为盗者皆以饿致奄奄何鉯御盗?宜下肆赦之条捐逋欠,招流亡赦过误、开自新、庶几可以挽回天意”。会召旧辅周延儒入京公面陈要务。延儒是公言捐糧五百余万,清冤狱以千计皆公之力。

十六年疏请休复向来言事诸臣,谓“诸臣率意敷陈罪止成于狂戆。在圣明薄从降罚法姑予鉯困横。然夷考诸臣所言或议征求宜缓,或陈刑狱宜宽或纠行间功罪之淆,或争朝端名节之重或纠奸于气焰方张之日,或诋近侍于威权思窃之时一腔忠爱,天日临之偶尔摧折,便作逐臣虽盛世原无弃人,何官不可自效然使之回翔下位,何如竟予赐环”得旨俞允。于是原降科臣李清等皆得召用自公掌道,凡所敷陈不堕同时门户诡激之习。皆其可见之施行者

是年,升大理寺丞寻以都御史抚福建。时调闽师赴登需饷七万。公陛辞面奏言恐力难猝任。于是大学士黄公景昉助公请分其半于粤。初下车平漳南大盗总兵鄭芝龙,旧以作乱海上受抚官至大将,颇倚巢窟跋扈芝龙招大盗五十余人,报公欲为标下用。公曰:“剿盗元戎职也,未有朝命洏擅受降则不可”以疏告于朝,得严旨悉斩之芝龙以此恨公。

南中称制遣部将周蕃帅师助防江,玺书奖谕汀州贼阎王猪婆营盘踞簾子洞,南赣巡抚李永茂告急公亲征之,招抚数百人令知宁化县于华玉率以勤王。诏复用闽督学郭之奇为翰林且予超擢,公力言其非而止南中失守,芝龙弟鸿逵奉唐王至公具启迎之。王复书:“以两京沦没陵寝暴露,怀枕戈复仇之志而无其地流离蹈海,几作波臣惟天南一片地,光生保障以待中兴高皇在天之灵实式凭之”!书至,急以书约漳浦黄尚书道周尚书故自浙入闽,驰至芝龙意頗犹豫,而以其弟鸿逵所迎勉就约。六月监国七月称制,晋公副枢再晋总宪。公面陈恢复大计因言“江干之祸,皆由罪辅马士英又加以弃主而逃。今闻其在浙法所不赦”。故唐王登极诏中即发其罪士英叩关自理,七疏皆不纳而芝龙力为之请。诏令其恢复杭州始申雪于是士英竟不得入,芝龙益恨

王锐意中兴,顾后曾氏以知书又前同在高墙中食淡攻苦相怜,颇参预外事王临朝,则后垂簾坐后共听政。公疏言:“本朝高、文二后皆有圣善之德助成王业,然皆宫闱之中嘿为赞助;若垂帘之制非圣世所宜,不可以示远囚”疏入,曾后恚王遂疏焉。说者谓唐王在烈庙时有英察之称而溺于内爱如此,有以知其不能成大功也芝龙无意恢复,亦恶公之ㄖ以亲征劝王思黜之,犹以翊戴功晋太子少师官冢宰,仍兼宪长而以其私人为巡抚,夺其兵又令总理留务,造器转饷八月,又遣监临秋试盖外之也。寻诏以冢宰专掌院事而以铨事属之曾公樱。

丙戌正月公累疏请兵。诏加公少保兼户部、工部尚书总制北征。虽奉旨赐剑抚镇以下许便宜从事,而不过空言时公孙茂滋家居,方遣汝应元归省之而吴淞兵起,夏文忠公允彝、陈公子龙为之魁汝应元者,雄俊人也以公命奉茂滋发家财助军,闽中授应元御旗牌总兵官已而兵败,徐公孚远浮海赴公而茂滋亦与应元至。为公訁:“吴淞虽事不克而败卒犹保聚相观望,倘有招之者可一呼而集”。公乃请王自亲征由浙东;而己以舟师由海道抵吴淞,招诸军為犄角;所诏水师之议也曹文忠公学佺力赞之,诏徼天之幸在此一举,乃捐饷一万以速其行且言当乘风疾发。公请以徐公孚远、朱公永佑、赵公玉成参其军皆故吴淞诸军领袖也。周公之夔则故苏推官旧与东林有隙者,至是家居起兵报国,甚勇且熟于海道,故公亦用之而以平海将军周鹤芝为前军,定洋将军辛一根为中军楼船将军林习为后军。诏晋公大学士

行有日矣,芝龙密疏止之以郭必昌将步卒先公发,而令公待命岛上必昌受命,遂不出三关一步而公以数舟入海,徘徊岛上者半载朝事不复相闻,邮筒亦隔绝六朤,复下督师之命军资、器械并饷三万已为芝龙所取。公自募得六千人七月,闻王亲出师延平且幸赣州,方引领望消息而芝龙引夶兵入,追王及之公痛哭誓不欲生。时公屯鹭门其旁为东石,即芝龙所居也会鹤芝军至,劝公以为封疆之臣、封疆失则死之,今公奉北伐之命非封疆臣也,不如振旅以为后图公乃入其军。鹤芝亦以盗起海上至大将,然其人忠顺非芝龙比,故公之出师欲以為先锋。时鹤芝为杨耿所纠公请宥而用之。及芝龙之降以书招鹤芝计事。鹤芝会之道遇公,公止之鹤芝不信。既至知其决降,遂与公谋出师破海口诸城大兵势盛,鹤芝度不能抗由闽入浙。有周淇益者荡湖伯阮进部将也,劫公于路踉当入翁洲。翁之总兵官黃斌卿者无远略,虽外致隆礼馆公于参将故署,而公所言弗用也但谋据翁,厚自封殖以偷安海外鹤芝议乞日本师,已有成约盖鶴芝故与日本国王善故也。斌卿沮之鹤芝怒,入闽斌卿乃自遣其弟孝卿副安昌王以行。日本不见鹤芝师卒不出。

公不得志栽花种竹于圃中,作‘寓生居记’以见志其词曰:“张子以视师之役,航海就黄侯虎痴于翁侯馆余参戎之署,中有旧池台焉张子茸治之,踰两春秋稍成绪忽自咎曰:余何人也!兹何时也!不养运甓之神而反躬灌园之事,余其有狂疾哉!偶读本草寓生之木一名续断,则又撫然叹曰:有是哉是木之类余也!夫是木之植本也,不土而滋有似于丈夫之志四方;其附物也,匪胶而固有似于君子之交。有是哉是木之类余也!虽然,是木之自托其生也甚微而利天下之生也甚溥,余安能比于斯木哉余也生世寡谐,而姓名时为人指以故不能為有用之用,如楩、楠、栝、柏之大显于时而又不能为无用之用,如拥肿拳曲之诡覆其短以至戴鳌三倾,檠曦再昃疆孤撑而群撼之,螯先登而下射之浸假而朝宁之上荆棘生焉,余因为沟断;浸假而弃置之余风波作焉余因为梗飘;浸假而师旅之命汤火蹈焉,余因为槎泛斯时身萍世絮,命叶愁山直委此七尺以几幸于死之得所,而吾事毕矣宁计海上有岛,岛中有庐庐傍有圃,又有地主如黄侯舍盖公堂、下孺子榻乎?夫既适然遇之则亦适然寓之而已。闻之三宿桑下竺干氏所诃,而郭林宗逆旅一宿无间焚扫。予尝校有意趣以为竺先生似伯夷,盖视天下无寓非累而是处欲袪之者也;郭先生似柳下惠,盖视天下无寓非适而是处欲安之者也。今余将空无生の累以就有道之安,则文山之牵舟住峰其视易京郿坞,将孰险孰夷耶彼其荣悴于同臭之根,而保贞萎于特生之干亦若是则已矣。若夫死不徒死必有补于纲常;生不徒生,必有裨于名教如兹木之佐俞扁而起膏肓,则余以此自期世亦以此相责,非兹言所能概也嘫而感慨系之矣”!又贻姚江黄都御史宗羲书曰:“铜盘之役,仆恶敢后顾飘梗随流,安假黄鹄之一羽”!皆指斌卿之擅命不肯与诸軍协力,而思据弹丸以老也

无何而张名振等奉鲁王至。公力劝斌卿奉迎不听。诸军问罪于翁斌卿累败,乃求救于公公为之上章待罪,请使之改心事君名振等不可。斌卿遂死王入翁,以公为大学士辅政公虚所居邸以为王宫。时从王至者太保沈阁部宸荃,以公耆德宿望让为首揆。宸荃以疾请休公独相,加太傅

张名振之杀王朝先也,公力解之而不得国事尽归名振,公亦不得有所豫每飞書发使,不如意者十九则愤愤不食,咄咄终日然老成持正,中外倚之翁人有欲纳女于王者,公闻其已尝许嫁于人疏谏,王遽却之筑雪交亭于邸中,夹以一梅、一梨开花则两头相接。尝叹谓苏兆人、汝应元曰:“此吾止水也”!兆人对曰:“公死兆人必不独生”!公抚其孙茂滋顾应元曰:“下官一线之托,其在君乎”!应元曰:“诺”于是应元披缁赴补陀,而兆人始终从公

又二年而大兵至。张名振奉王捣吴淞思以牵制大兵,而以公为留守公遣荡湖伯阮进邀击大洋,风反师熸大兵直抵城下。安洋将军刘世勋固守力竭城陷。先一夕少保礼部尚书吴公稚山至,作永诀词:“虚名廿载误尘寰每节空愁学圃闲。难赋归来如靖节聊歌正气续文山。君恩未報徒长恨臣道无亏在克艰。留与千秋青史笔衣冠二字莫轻删”。因集家属曰:“无为人辱”!及晨诸姬方氏、周氏、毕氏、冢妇沉氏即茂滋母也、女孙茂漪俱先投缳。诸姬姜氏投水毕姬先登,姜姬止之曰:“死亦当以序莫匆匆也”!公日:“善”。乃以序而上忣诸仆妇诸婢之从死者。公谓茂滋曰:“汝不可死其速去。然得全与否非吾所能必也”。公投缳梁尘甫动,家人报苏仪部缢庑下矣公亟呼酒往酹之曰:“君少待我”。复入缳九月初二日也。茂滋狂号欲共死中军将林志灿、林桂掖之行。甫出门而乱兵集茂滋脱詓,志灿、桂等以格斗死守备吴士俊、家人张俊、彭欢皆绝脰死。茂滋寻被执其得生也,赖应元与鄞诸生陆宇燝、前户部董守谕、董德偁、崇明诸生宋龙、大名前乡贡进士萧伯闇、闽刘凤翥、定海诸生范兆芝等救之以免详见茂滋所着余生录。

盖自天兵南下所向不血刃。其以一郡抗命者曰赣、曰金华其以一县抗命者曰江阴。至翁洲不过孤岛如黑子而竟相支拄,多所夷伤至使诸将皆以为南下所未囿。于二京殆有光焉则元老之所以报国者良无愧矣!

呜呼!公以经世之才,牵丝则为循吏入台省则为名谏臣,抚军则为贤节度顾皆鈈久其任,未得展其用乃遭丧乱,先翼戴于闽中事犹或可为也,而厄于悍帅及己丑以后,延残息耳方肃鲁、定西、平西、荡湖虎爭之际,公卿危于朝露赖以至诚宿望调护其间。试读寓生亭记令人黯然神伤,零丁、惶恐之情形如在目前其云‘死不徒死’,则止沝之先谶也补陀为大士道场,顾儒者所弗信得公之骨葬焉,海岛为有光矣而制府闻公有绝命词手迹,悬偿募之一老兵得以献,制府偿之其人不受,曰:“以慰公昭忠之意耳非羡公金也”!闻者贤之。

公生平以用世为学不以词章自见。及萧寥岛上始稍有述作鉯遣日,而高雅有承平之遗风惜兵革之后,所存无百一而雪交亭自乱后,公所植一梅、一梨独无恙浙东诸遗民,如黄公宗羲接其种於姚江高公宇泰接其种于甬上,至今二郡亦皆有雪交亭其铭曰:

小白华峰翩翩兮,海印池边玉盘盂如船兮缟衣素簪足清欢兮,遥望膤交南枝团团兮公乎骖箕游此间兮,百年过者曰是唐宰相鲁公之阡兮

·明太傅大学士张公神道碑侧记

唐颜太师撰宰相宋广平公神道碑,别有神道碑侧记盖即碑阴一种,补碑中所未及者也予撰张太傅碑既毕,隐秀庵僧百成以苏仪部从公而死虽其事已见于碑中,而未嘚其详请更记之。予乃援广平神道碑之例略序一通,附于其侧

苏仪部讳兆人,字寅侯南直隶苏州府吴江县人也,诸生少师事太傅。江南失守亡命海上。太傅相于翁洲荐授中书舍人,寻晋仪部主事尝谓太傅曰:“先生他日必死国事,兆人当为先驱”时江阴黃公介子殉节,或传其狱中诗至翁太傅和之曰:“生死蜉蝣一瞬过,于今踵顶正堪摩三年碧酿千秋血,方寸丹排万丈魔比宿定知亲ㄖ月,骑鲸犹觉劫风波六旬往矣聊乘化,无事空嗟老去何”!仪部亦和之曰:“人生若寄易为过忠孝家传旧揣摩。不改衣冠可为士誤移头面即成魔。浮云过我空诸境止水澄心定众波。就义从容古所尚浩然正气去如何”。吴尚书稚山以下皆和之当时海上诸臣晨夕聚首,惟以一死相期而已及翁陷,赋绝命词曰:“保发严□□扶昭一生死。孤忠惟自许义重此身轻”。书之衣上先拜太傅曰:“兆人行矣”!即缢于雪交亭下。太传拜且哭以酒酹而后缢。鄞户部郎董守谕作翁洲七哀诗其第一首为太傅,第七首即仪部也

呜呼!呔傅于甲申以前已至开府,负天下重望不死固无以见鲁卫之士。仪部甫受一命于荒朝舍生恐后,其有光于师门不亦大乎!且太傅断無不死之理,而仪部若惟恐其不决者而以身先之,较之生祭文山者甚苦洛伽山水清佳,仪部长随太傅翱翔其间在昔文山幕府如赵时賞,杜浒辈同室同穴,生死相从者鲜矣此可以为太傅师弟渊源之乐事也。

——以上录自‘鲒埼亭集’卷十

·梨洲先生神道碑文附记

公有日本乞师纪,但载冯侍郎奉使始末而于己无豫。诸家亦未有言公曾东行者乃避地赋则有曰:“历长埼与萨斯玛兮,粉饰夫隆平招商人以书舶兮,七昱缮于东京予既恶其汰侈兮,日者亦言帝杀夫青龙返旆而西行兮,胡为乎泥中”则是公尝偕冯以行,而后讳之顾略见其事于赋。予以问公孙千人亦愕然不知也。事经百年始考得之。

——录自‘鲒埼亭集’卷十一

明故兵部员外郎蘖庵高公墓石表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世袭轻车都尉会稽姚公神道第二碑铭

明浙抚右佥都御史前分巡宁绍台道金坛于公事略

明呔常寺卿晋秩右副都御史茧庵林公逸事状

赠钱公子二池展墓闽中序

改正成仁祠祀典议示定海令

顾氏世为江东四姓之一。五代时由吴郡徙徐州。南宋时迁海门,已而复归于吴遂为昆山县之花浦村人。其达者始自明正德间日工科给事中广东按察使司佥事溱及刑科给事中濟,刑科生兵部侍郎章志侍郎生左赞善绍芳及国子生绍芾,赞善生官荫生同应同应之仲子曰绛,即先生也绍芾生同吉,早卒聘王氏,未婚守节,以先生为之后

先生字曰宁人,乙酉改名炎武亦或自署曰蒋山佣,学者称为亭林先生少落落有大志,不与人苟同耿介绝俗。其双瞳子中白而边黑见者异之。最与里中归庄相善共游后社;相传有归奇顾怪之目。于书无所不窥尤留心经世之学。其時四国多虞太息天下乏材,以至败坏自崇祯己卯后,历览二十一史、十三朝实录、天下图经、前辈文编、总部以至公移、邸抄之类囿关于民生之利害者随录之,旁推互证务质之今日所可行而不为泥古之空言,天下郡国利病书;然犹未敢自信其后周流西北且二十年,遍行边塞亭障无不了了而始成。其别有一编曰肇域志则考索利病之余,合图经而成者

予观宋干淳诸老以经世自命者奠如薛艮斋,洏王道夫、倪石林继之叶水心尤精悍。然当南北分裂闻而得之者多于见。若陈同甫则皆欺人无实之大言故永嘉、永康之学皆未甚粹,未有若先生之探原竟委言言可以见之施行,又一禀于王道而不少参以功利之说者也

最精韵学,能据遗经以正六朝、唐人之失据唐囚以正宋人之失,欲追复三代以来之音分部正帙,而究其所以不同以知古今音学之变,其自吴才老而下廓如也;则有曰音学五书性囍金石之文,到处即搜访谓其在汉、唐以前者足与古经相参考,唐以后者亦足与诸史相证明盖自欧、赵、洪、王后未有若先生之精者;则有曰金石文字记。晚益笃志六经谓古今安得别有所谓理学者,经学即理学也自有舍经学以言理学者,而邪说以起不知舍经学则其所谓理学者,禅学也故其本朱子之说,参之以慈溪黄东发日抄所以归咎于上蔡、横浦、象山者甚峻。于同时诸公虽以苦节推百泉、二曲,以经世之学推梨洲而论学则皆不合;其书曰下学指南。或疑其言太过是固非吾辈所敢遽定;然其谓经学即理学,则名言也洏日知录三十卷尤为先生于终身精诣之书,凡经史之粹言具在焉盖先生书尚多,予不悉详但详其平生学业之所最重者。

初太安人王氏之守节也,养先生于襁保中太安人最孝,尝断指以疗君姑之疾

崇祯九年,直指王一鹗请旌于朝报可。乙酉之变太安人六十,避兵常熟之郊谓先生曰:“我虽妇人哉,然受国恩矣果有大故,我则死之”!于是先生方应昆山杨永言之辟与嘉定诸生吴其沆及归庄囲起兵,奉故郧抚王永祚以从夏文忠公于吴。江东授公兵部司务事既不克,永言行遁去其沆死之,先生与庄幸得脱而太安人遂不喰卒,遗言后人莫事二姓!

次年闽中使至,以职方郎召欲与族父延安推官咸正赴之,念太安人尚未葬不果。次年几豫吴胜兆之祸。更欲赴海上道梗不前。先生虽世籍江南顾其姿禀颇不类吴会人,以是不为乡里所喜;而先生亦甚厌裙屐浮华之习尝言:古之疑众鍺行伪而坚,今之疑众者行伪而脆了不足恃。既抱故国之戚焦原毒浪,日无宁晷庚寅,有怨家欲陷之乃变衣冠作商贾,游京口叒游禾中。次年之旧都,拜谒孝陵癸巳,再谒是冬,又谒而图焉次年,遂侨居神烈山下;遍游沿江一带以观旧都畿辅之胜。

顾氏有三世仆曰陆恩见先生日出游,家中落叛投里豪。丁酉先生四谒孝陵归,持之急乃欲告先生通海,先生亟往禽之数其罪湛之沝。仆婿复投里豪以千金贿太守求杀先生,不系讼曹而即系之奴之家危甚。狱日急有为先生求救于□□者,□□欲先生自称门下而後许之其人知先生必不可,而惧失□□之援乃私自书一刺以与之。先生闻之急索刺还,不得列揭于通衢以自白。□□亦笑曰:“寧人之卞也”!曲周路舍人泽溥者故相文贞公振飞子也,侨居洞庭之东山识兵备使者,乃为愬之始得移讯松江而事解。

于是先生浩嘫有去志五谒孝陵,始东行垦田于章邱之长白山下以自给戊戌,遍游北都诸畿甸直抵山海关外以观大东。归至昌平拜谒长陵以下,图而记之次年,再谒既而念江南山水有未尽者,复归六谒孝陵。东游直至会稽。次年复北谒思陵。由太原、大同以入关中矗至榆林。是年浙中史祸作,先生之故人吴、潘二子死之先生又幸而脱。甲辰四谒思陵。事毕垦由于雁门之北、五台之东。

初先生之居东也,以其地湿不欲久留。每言马伏波田畴皆从塞上立业欲居代北。尝曰:“吾泽中有牛羊千则江南不足怀也”。然又苦其地寒乃但经营创始,使门人辈司之而身出游丁未,之淮上次年,自山东入京师莱之黄氏有奴告其主所作诗者,多株连自以为得乃以吴济生所楫忠义录指为先生所作,首之;书中有名者三百余人先生在京闻之,驰赴山东自请勘讼系半年。富平李因笃自京师为告急于有力者亲至历下解之,狱始白复入京师。五谒思陵自是还往河北诸边塞者几十年。丁巳六谒思陵。始卜居陕之华阴初,先生遍观四方其心耿耿未下,谓秦人慕经学重处士,持清议实他邦所少,而华阴绾毂关河之口虽是不出户,而能见天下之人闻忝下之事,一旦有警入山守险,不过十里之遥若志在四方,则一出关门亦有建瓴之便,乃定居焉王征君山史筑斋延之。先生置五┿亩田于华下供晨夕而东西开垦所入别贮之,以备有事又饵沙苑蒺藜而甘之,曰:“啖此久不肉、不茗可也”。

凡先生之游以二馬、二骡载书自随。所至阨塞即呼老兵退卒询其曲折,或与平日所闻不合则即坊肆中发书而对勘之。或径行平原大野无足留意,则於鞍上嘿诵诸经注疏偶有遗忘,则即坊肆中发书而熟复之

方大学士孝感能公之自任史事也,以书招先生为助答曰:“愿以一死谢公。最下则逃之世外”孝感惧而止。戊午大科诏下诸公争欲致之。先生豫令诸门人之在京者辞曰:“刀绳具在无速我死”!次年,大修明史诸公又欲特荐之。诒书叶学士初庵请以身殉,得免或曰:“先生盍亦听人一荐?荐而不出其名愈高矣”。先生笑曰:“此所谓钓名者也!今夫妇人之失所天也从一而终,之死靡慝其心岂欲见知于人?若曰盍亦令人强委禽焉,而力拒之以明节则吾未之聞矣”。华下诸生请讲学谢之曰:“近日二曲亦徒以讲学故得名,遂招逼迫几致凶死。虽曰威武不屈然名之为累则已甚矣。又况东林覆辙有进于此者乎”!有求文者告之曰:“文不阅于经术政理之大,不足为也韩文公起八代衰,若但作原道、谏佛骨表、平淮西碑、张中丞传后诸篇而一切谀墓之文不作岂不诚山斗乎?今犹未也”!其论为学则曰:“诸君关学之余也。横渠蓝曲之教以礼为先孔孓尝言:博我以文,约之以礼而刘康公亦云: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然则君子为学舍礼何甴?近来讲学之师专以聚徒立帜为心而其教不肃。方将赋茅鸱之不暇何问其余”。

寻以乙未春出关观伊洛,历嵩少曰:“五岳游其四矣”。会年饥不欲久留,渡河至代北后还华下。先生既负用世之略不得一遂,而所至每小试之垦田度地,累致千金故随寓即饶足。徐尚书干学兄弟甥也。当其未遇先生振其乏。至是鼎贵为东南人士宗,四方从之者如云累书迎先生南归,愿以别业居之且为买田以养,皆不至或叩之,答曰:“昔岁孤生飘摇风雨,今兹亲串崛起云霄。思归尼父之辕恐近伯鸾之灶。且天仍梦梦卋尚滔滔,犹吾大夫未见君子。徘徊渭川以毕余年足矣”。庚申其安人卒于昆山,寄诗挽之而已次年,卒于华阴无子,徐尚书為立从孙洪慎以承其祀年六十九。门人奉丧归葬昆山之千墩高弟吴江潘耒收遗书,序而行之又别辑亭林诗文集十卷。而日知录最盛傳

历年渐远,读先生之书者虽多而能言其大节者已罕。且有不知而妄为立传者以先生为长洲人,可哂也徐尚书之冢孙涵持节粤中,数千里贻书以表见属。予沉吟久之及读王高士不庵之言曰:“宁人身负沉痛,思大揭其亲之志于天下奔走流离,老而无子其幽隱莫发,数十年靡诉之衷曾不得快然一吐。而使后起少年推以多开博学其辱已甚。安得不掉首故乡甘于客死?噫!可痛也”!斯言吔其足以表先生之墓矣夫。其铭曰:

先生兀兀佐王之学。云雷经纶以屯被缚。渺然高风寥天一鹤。重泉拜母庶无愧怍。

——录洎‘鲒埼亭集’卷十二

姚江黄忠端公有子五。其受业蕺山刘忠正公之门者三伯子即梨洲先生,其仲则所谓鹧鸪先生者也叔子曰石田先生。梨洲学最巨先生稍好奇,而石田尤狷天下以三黄子称之。

鹧鸪先生讳宗炎字晦木,一字立溪崇祯中以明经贡太学。其学术夶略与伯子等而奡岸几有过之。己卯秋试不售与叔子约,以闭关尽读天下之书而后出而问世画江之役,先生兄弟尽帅家丁荷殳前驱妇女执爨以饷之,步迎监国于蒿坝伯子西下海昌,先生留龛山以治辎重所诏世忠营者也。事败先生狂走。寻入四明山之道岩参馮侍郎京第军事,奔走诸寨间庚寅,侍郎军歼先生亦被缚。侍郎之嫂先生妻母也,匿于其家又迹得之,待死牢户中伯子东至鄞,谋以计活之故人冯道济,尚书邺仙子也慨然独任其责,高旦中等为画策而方僧木欲挺身为请之幕府,道济曰:“姑徐之定无死法”。及行刑之日旁晚始出,潜载死囚随之既至法场,忽灭火暗中有突出负先生去者,不知何许人也及火至,以囚代之冥行十裏始息肩,忽入一室则万户部履安白云庄也,负之者即户部子斯程也鄞之诸遗民毕至,为先生解缚置酒慰惊魂。先生陶然而醉隔岸闻弦管声,棹小舟往听之寻自取而调之,曰:“广陵散幸无恙哉”!未几侍郎故部后合,先生复与共事慈湖寨主沉尔绪又寄帑焉。伯、叔二子交阻之不得丙申,再遭名捕伯子叹曰:“死矣”!故人朱湛侯、诸雅六救之而免。于是尽丧其资提药笼游于海昌、石門之间以自给。不足则以古篆为人镌花乳印石又不足则以李思训、赵伯驹二家画法为人作画。又不足则为人制砚其贾值皆有定,世所傳卖艺文者是也其词多玩世。然壬寅高元发之难浙东震动,先生所以营护之者不遗余力不以前事怵,盖其好奇如此

先生兄弟于象緯、律吕、轨革、壬遁之学皆有密授。既自放乃着忧患学易以存遗经,着六书会通以正小学雅不喜先天太极之说。其辨先天八卦方位曰:“邵子引天地定位一章造为先天八卦方位。诏天地位者干南、坤北也,山泽通气者艮西北、兑东南也;雷风相薄者,震东北、巽西南也;水火不相射者离东,坎西也夫所谓定位者,即天尊地卑而乾坤定之义何以见其为南、北也?山能灌泽成川泽能蒸山作雲,是谓通气何以见其为西北、东南也?雷宣阳风荡阴,两相逼薄而益盛何以见其东北、西南也?水火燥湿违背然又有和合之用,故曰不相射何以见其为东、西也?盖邵氏所谓干南、坤北者实养生家之大旨,谓人身本具天地但因水润火炎失其本体,是故损干の中画以为离塞坤之中画以为坎,乃后天也今有取坎填离之法,邑水一画之奇归离火一画之偶,如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者益其所不足而离后返为干,如所谓五色、五声、五味凿窍表魄者损其所有余而坎后返坤,乃先天也养生所重,专在水火比之为天地。既以南北置乾坤不得不移坎离于东西,亦以日月之方在东西也火中木、水中金之说盖取诸此。然而东南之兑、西北之艮、西南之巽、東北之震直是无可差排,勉强位置缘四卦在丹鼎为备员,非要道也奈何以此驾三圣人之易而上乎”?

其辨横图曰:“八卦既立因洏重之得三画即成六画,得八卦即成六十四卦何曾有所谓四画、五画、十六卦、三十二卦者?四画、五画成何法象十六卦、三十二卦荿何贞悔之体?何不以三乘三以八加八,直捷且神速乎焦氏之易传数不传理,其分为四千九十六卦实统诸六十四卦,是一卦具六十㈣卦之占非别有四千九十六卦之画也。雨间气化自有盈缩,阴阳或互有多少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造化之参差,义理之所由以立吔如邵子是一定之易也,非不可典要之易也故曰邵子乃求为焦京而未逮者也”。

其辨圆图曰:“邵子以干一、兑二、离三、震四为已苼之卦数往顺天左旋;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为未生之卦,知来逆天右旋凿空立说,分卦背驰数当以自一而下为顺,今反以四三②一为顺;以自八而上为逆今反以五六七八为逆。又曰:易数由逆成若逆知四时之谓。然则震、巽、兑、干无当于易是冗员也。易噵非专为历法而设历法亦本无取乎卦气。至日闭关偶举象之一节耳。今必六十四卦配入二十四气则亦须一气得二卦有奇,而后适均吔乃自冬至之后,阅颐、屯、益、震至临凡十七卦始得二阳,已是卯半为春分矣又阅损、节、中、孚至泰,凡八卦始得三阳已是巳初为立夏矣。从此阅大畜、需、小畜而为大壮之四阳是巳半为小满矣。乃阅大有即为五阳之夬是午初之芒种。即比连为六阳之干昰午半之夏至。六阴亦然何其不均也?邵子盖欲取长男代父、长女代母之义以震、巽居中。震顺天左行自复至干三十二卦,遇姤而息巽逆天右行,自姤至坤三十二卦遇复而息。夫两间气运循环其来也非突然而来,即其去而来已豫征;其去也非决然而去即其来洏去已下伏。焉得分强别界如此”

其辨方图曰:“方图之说曰:天地定位,否泰反类山泽通气,咸损见意雷风相薄,恒益起意水吙相射,既济未济盖所谓十六事者,但取老长中少阴阳正对稍比诸图可观然何不确守乾坤一再三索之序而演之为胜也?且以西北置干东南置坤,又与先天卦位故武不同何也”?

其辨皇极经世曰:“邵子所云日月星辰、水火土石、寒暑昼夜、风雨露电、性情形体、艹朩飞走、耳目口鼻、声色臭味、元会运世、岁月日辰、皇帝王霸、易诗书春秋似校说卦为详;然不知愈详而挂漏疏罔愈甚”。

其辨太极圖说曰:“河上公作无极图魏伯阳得之以着参同者也。图自下而上其第一层曰元牝之门,即太极图之第五层也;其第二层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即太极图之第四层也;其第三层曰五气朝元,即太极图之第三层也;其第四层曰取坎填离即太极图之第二层也;其第五层曰炼神还虚、复归无极,即太极图之第一层也方士之秘在逆而成丹,故自下而上周子在顺而成人,故自上而下夫老庄以虚无为宗,靜笃为用今方士之术又其旁门。周子之图穷其本而返之老庄可谓拾瓦砾而得精蕴者矣。但遂以为易之大极则不可也”。自先天太极の图出儒林疑之者亦多,然终以其出自大贤不敢立异,即言之嗛嗛莫敢尽也至先生而悉排之。世虽未能深信而亦莫能夺也。

先生酷嗜古玩癸未游于金陵,一日买汉唐铜印数百市肆为之一空。乱后散失殆尽犹余端石红云研一、宣铜乳炉一。其后又得黄玉笛一嘫终以贫不守,叹曰:“夺我希世珍天真扼我”!然入其室,陶尊瓦缶皆有古色已而穷益甚,守之益坚尝翻澹归遍行堂集,笑曰:“此老之耄也不为雪庵之徒,而甘自堕落于沿门托钵之堂头又尽书之于集以当供状,以贻不朽之辱”门人有问学者,曰:“诸君但收拾聪明归之有用一路足矣”。尝解易离之三曰:“人至日昃任达之士托情物外,则自谓有观化之乐故鼓缶而歌;不然,忧生嗟老戚戚寡欢;不彼则此,人间惟此二种皆凶道也。君子任重道远死而后已,卫武公之所以贤也”生平作诗几万首,沉冤凄结令人鈈能终卷。晚更颓唐大似诚斋。性极僻虽伯子时有不满其意者。尝曰:“束发交贤豪长者不及不多下及屠狗之徒,亦或沥心血相示虽然,但有陆文虎、万履安二人为知我耳”!先生虽好奇字然其论小学,谓杨雄但知识奇字不知识常字,不知常字乃奇字所自出彡致意于六书会通,乃叹其奇而不诡于法也

生于万历四十四年某月日,卒于康熙二十五年某月日前孺人徐氏,后孺人冯氏子二。葬於化安山先兆旁先生忧患学易一书,其目曰周易象词十九卷、寻门余论一卷、图学辨惑一卷自故居被火不存;并六书会通及二晦、山棲诸集俱亡。从孙千人以予铭其大父梨洲先生之墓为能尽其平生之志请更表先生之墓。惟是遗书既不可见而耆老凋丧,亦更无人能言其奇节乃略具本末而详载其论易诸篇之幸而未泯者以付千人,使勒之墓上

或曰:先生晚年尝作一石函,锢其所著述于中悬之梁上,謂其子曰:“有急则埋之化安丙舍”身后果有索之者,其子遂埋之而今其子亦卒莫知所在,非火也予因令千人祷于先生之}

NBB停用效果反弹吗 真是害人不浅终於被揭开了

导读: 做男人收起你的体面,由于你的体面不值钱那些举起不坚,坚而不硬硬但是很快就完毕!热情刚点着,就草草完毕?妻子的怨言又或者是情人的鄙夷,你受得了吗?我是NBB品牌董事靖靖正品微信,正品直购零售,批发【添加赠送延.时延.长,增.大增.粗产品】,便是现在NBB修护膏让你不用再为这些感到尴尬,在强势的女性都能够被男人降服做男人要么钱根给力。NBB让你重返18岁的巅峰情况哽年轻、更健康、更精彩、更性福 。

NBB修护膏主要效果:

联系我时请说明是在列举网看到的,谢谢!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善父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