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这么久的偶的世界,终于造好了房子,里面有个小猪猪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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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租了我的子宫&
这是一个新版的“借腹生子”。来自农村的女大学生周莉,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四年的高等教育,也未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终于决定出租自己的肚子,做一位代孕妈妈……客户是一对上海富豪夫妇张浩和李云。李云因为子宫切除,丧失了生育能力,也无法和张浩有正常的性生活。渴为人母的她甚至愿以生命做赌注。
由于代孕行为不受法律保护,嚣张的网站站长欺凌了周莉,出于对腹中婴儿的考虑,“理性”的承租人选择了私下解决问题。然而,眼看孩子就要出生时,意外发生,代孕被举报,孩子遭引产……
故事至此,本该嘎然而止。但是,出于对周莉的回报,李云把满是伤痕的周莉接到自己公司上班,有意无意间,周莉成了一个“小三”并再次怀孕,然而,一错再错的周莉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对于这个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已经错过一次的周莉还会再次踏上不归路吗?
第一章代孕女生 第1节 我本脆弱
第1节我本脆弱
第1节我是女生
六月的南京风景如画,路边垂柳依依,香樟碧绿,粉墙黛瓦与小桥流水相映成趣。下午两点,我悄悄的溜出学校大门,前往一个叫梦幻咖啡厅的地方,那是我和王先生约好的见面地点。
王先生,是我刚刚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他说他是开代孕网站的。
暑气逼人!空中骄阳似火,脚下发白的水泥路面也翻腾着滚滚热浪。我走在铺满树荫的人行道上,白色带碎花的衬衫没多久就被汗水打湿。
咖啡厅离学校五公里,走路大约一小时,我步行前往。一路上,被酷热烧烤着的我忐忑不安。我不知道在咖啡厅里等着我的王先生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这一去,我的人生将会面临怎样的转变。但我必须去,我要赌一把。
这个时候,我大学临近毕业。与其他农村女生一样,我也只有简单的梦想:找一份工作,挣钱孝敬父母,然后恋爱结婚。我找工作不可谓不积极,从大四下学期开始,便不停地穿梭于各种人才招聘会之间,扔出去的简历也是。可是,也许是所学专业不理想,直到临近离校学校马上就要清人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找到愿意接收我的单位。
我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有地方上班就行,哪怕每月一千元也好。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没有找到工作。我们宿舍里,家境好的同学暂时不急于上班,整天开开心心,找到单位的同学更是欢天喜地。看着她们的高兴样,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巨大的压力使我整天闷闷不乐。
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在网上碰到了王先生。
那天,我躲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宿舍的一角百无聊赖地上网。我上网的目的一边是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一边也想在网上寻找机遇。浏览了许多招聘网站无果后,电脑屏幕里的一行大字忽然映入我的眼帘:招代孕志愿者,纯补偿十万。
我好奇地点开网页,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工作有这么高的报酬。原来这是一家给不孕夫妇提供代孕服务的网站,同时面向社会招收代孕志愿者。
刚刚看到这家网站的时候,我还在心里还暗暗好笑。心想:有哪个女孩愿意为不认识的男人生孩子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然而,网站上开出的报酬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十万元!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我的老家在山区,从小到大,父母含辛茹苦,供我上大学更是不易。现在家里还欠着银行四万元贷款,这些贷款都是为我读书借的。母亲前几天还打电话来问我工作有着落没有,银行的贷款在催。可是如今我毕业了竟然连工作也找不到。如果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父母说不定会是怎样的失望。有了十万,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然而,我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连恋爱都没谈过,帮人生了孩子,以后怎么嫁人啊?胡思乱想的同时,我又告诫自己千万别做傻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虽然还在漫无目标的找着工作,可那家网站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特别是他们开出的报酬,那一个一后面的五个零,像五面光怪陆离的旗子,总在我的脑海里飘杨,挥之不去,走了又来。
今天上午,在又一次被用人单位拒绝后,我终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拨通了网站王先生留下的电话。我想,反正只是问问,网上骗子再多,打个电话问问怎不至于出什么事吧。再说,问了也不一定就真的要去做,了解一下代孕是怎么回事,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接电话的正是王先生本人,他自称是网站的站长。他问我什么事,我说我看到你们招志愿者的信息,不知是真是假。他说当然是真的,我们是很正规的操作机构。并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学生,刚刚毕业,没有找到工作,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学生?是大学吗?”
听说我是大学生后,王先生显得更为热情,说话的语调也变了。我告诉他我刚刚大学毕业,然后他就不住地向我吹嘘他们网站是如何的正规,如何的专业,然后约我见面详谈。
“我们见面谈好不好?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说。
“见面?见面不太好吧?”我犹豫不决。
对方似乎听出了我的犹豫,电话里爽朗地笑了起来,接着就施展出他那职业的忽悠功夫。忽悠的结果是,我答应见面。想想他的话也对,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把我怎样?难道把我吃了不成?
见面地点就约在梦幻咖啡厅,时间是下午。
我之所以选择步行,是想给自己一些考虑的时间。我想走在路上的我,一定比待在死气沉沉宿舍里的我更加冷静。一路上我都在犹豫,也考虑了很多,有好几次都想转身回去。但一想到父母,脚就不听使唤,好像是中了魔咒似的牵引着我一步一步向着咖啡厅走去。我是家中的独女,我对他们有责任。对父母不负责任的行为,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看来都是扯淡。
洒水车鸣着刺耳的乐曲从我的身边缓慢驶过,撒在马路上的水注,被反弹到人行道上,水珠溅湿了我的牛仔裤脚。我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没长眼啊!
我一路犹豫一路前行,带着几分悲壮,同时也带着几分坚定。的时候,我准时推开了那家咖啡厅的大门。
第一章代孕女生 第2节 抉择
&&& 第2节抉择
看到王先生,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看上去是个斯文人,戴副眼镜,穿着也很讲究,白色衬衫外面还打着笔挺的领带,见面后我们热情地握手。
“是周小姐吧,你好你好!”
“你是站长?”我问。
他脸上堆着笑:“是的,我叫王克强,你就叫我名字吧,小王也行。”
“我还是叫你王站长吧。”我说。
“随你吧,”他上下打量着我说,“长得真漂亮!”
我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坐下以后,他叫了两杯咖啡。他一边用勺子搅动着咖啡杯一边向我介绍:他自己也是大学毕业,当初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工作,所以开了这家网站,网站已经运营两年了。两年中,为许多代孕志愿者介绍了客户,其中也包括像我这样的大学毕业生。看我有些狐疑,他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掏出身份证、毕业证和学位证。我认真地看了看,学士证书上的照片还真是他自己,和我自己的证书也一模一样,看来不是假的。他还说,如果不放心可以网上查。看了这些,我想,最起码他应该不会是我最为担心的骗子。
我把证件还给他后,他说:“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吗?不好意思,这是惯例。”
我从身上拿出学生证和身份证递过去。他翻来覆去看了我的证件后说:“不错不错,像你这样有学历人又长得好的女孩,我们可以按最高标准提供给你最高的补偿金,同时给你介绍高端的客户。”
“高端客户?什么是高端客户?”我不解地问道。
他笑了:“呵呵,高端客户就是人好,家庭背景也好。就是说很有钱又有素质的那种。当然了,高端客户对代孕妈妈也是有严格要求的,那就是要高学历、高素质。身材、长相各方面都会有高的要求。像你这样,就比较符合标准。”
“噢,这样子啊。”
说完,我陷入沉思,没有再问其他的任何问题。现在,在我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时的我如此无知,是因为年轻、刚刚步出校门。回想当时见面的场景,简直就像是见个朋友那样平常。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咖啡厅里客人寥寥无几,空调在滋滋地吐着冷气。
“怎么样?如果你还需要再考虑的话,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当然要慎重考虑的。”站长说。
“我再考虑几天吧。”我幽幽地说。
“恩,没有问题的。不过从你的角度来考虑,我还是建议你想开一点,你看,你现在没有工作,你把这事当做工作不就好了嘛,不就一年时间吗?乘着年轻,狠赚一把,一年以后你就是小小的富姐了,有了钱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自己不说,谁还知道你做过这事啊?你的身份,我们会严格保密的。”站长继续搅着咖啡,勺子在咖啡杯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好吧,我考虑好了给你电话。”说完我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我回到宿舍时,宿舍里正在上演最后的疯狂。就要离校了,几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正在一边放声高歌一边喝红酒,宿舍里乱作一团。见我回来,她们问我喝不喝酒,我摇了摇头,爬上上铺,拉上帘子,缩在那一片狭小的、但却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她们也见怪不怪,不再理我,继续着她们的节目。
宿舍里充斥着歌声、嬉笑以及酒杯的碰撞声。他们的嬉闹,对我的侵犯是有声有色。我拿起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心情越发烦躁不堪。
这个时候,我忽然莫名的恨起我的父母来。恨他们的窝囊,恨他们的无能,恨他们把我生在农村。懂事以来,我几乎就没有快乐过,上大学后,更是要为生活费操心。我打电话回家,从来也是报喜不报忧。我所有的郁闷,所有的不快,都只有自己独自承担,如果告诉父母,只会徒增他们的的担心。他们除了担心,其他的什么也帮不了我。
这个时候,我觉得上天是那么的不公平,谁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会为你打开一面窗?!当今社会,“龙生龙,凤生凤”的规则一直在延续。不是说龙生下来的就一定是龙,凤生下来的就一定是凤,从个人能力上来讲,我根本看不出身边这些“龙凤之后”哪点比我强,关键就是,他们家境好,他们可以无忧无虑,他们毕业后可以有好的去处,以后会有好的前程。而我,连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都找不到。
四年前,我还在庆幸,终于从那个穷山僻壤走出来了,能够和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同学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那个时候,我立志不要输给这个宿舍里的任何一个人。四年来,我如饥似渴地为自己补课——刚开始,她们谈论文学作品,我像个一样只有听的份,于是在她们日复一日卧在宿舍打游戏、跑到商场疯狂购物的时候,我整天整天地耗在图书馆,几个月后,熄灯后的“卧谈”中也有了我的一席之地;一起去打球,连拍子都不会握的我只有在旁边看的份,于是,我省吃俭用,买了一支最便宜的球拍,半年后,球场上我的笑声也渐渐变得爽朗了起来……
就这样日积月累,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我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自卑的丑小鸭成长为了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我常常亢奋地憧憬着自己翱翔天空的愉悦。
然而,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不管我有多么的努力,亦不论她们是如何的堕落,最终的结局仍然印证了那句俗话——“有个好脑子,不如有个好老子”。想到这里,我有一股想哭的冲动。眼泪盈满了眼眶,当我伸手去够纸巾的时候,手中的书从上铺缓缓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啪……”声音清脆、刺耳,仿佛一声惊雷,响彻在这个不足30平米的狭小空间里。
响声过后,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几位妙龄女孩扭过头来惊愕地看着我的床铺。我有点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不小心掉地上了。”我解释,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但我尽量控制自己。
“你,没事吧?”有同学走过来关切地问我,顺手帮我捡起了书。
“没事,谢谢。”我隔着帘子接过了书。
“失恋了?”又有同学问,故意缓和气氛。
“没!”我以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回了一句。
“周莉,起来,我们蹦迪去。开心一点,不就没找到工作吗?天又塌不下来。”又有同学过来要揭开帘子拉我。
我条件反射地拉回刚被她拉开一个缝隙的帘子。“不了,你们去玩吧,我想静一会。”
舍友们看我这个样子,一个个知趣地离开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当夜,天黑得那么纯粹,那么深邃。我在宿舍里失声恸哭,恣意地、毫无任何保留地对着释放着我二十多年来积攒的眼泪。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在我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时候。为了节省车费,我没有让父母送我来上学,孑然一人背着我全部的行囊——一个小背包来到了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那是我第一次离开那个穷山僻壤的小山村,但我却一丁点恋家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一身的轻松,像是摆脱了以前的生活而得到了新生。追到车站送行的父母泪眼婆娑,左叮咛,右嘱咐,但除了要我吃饱穿暖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我只盼列车赶紧运行。旁边的乘客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想,可能我这样真的不好吧?!于是强挤出几分悲伤,但还是掩饰不了我内心的兴奋。到了学校,那一天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舍友们都是亲戚父母前呼后拥,大包小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当我自己一个人拎个小得可怜的背包走进宿舍门的那一霎那,我就有一种预感:天差地别将在这个不足30平米的小屋上演。那一天,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到了晚上,舍友们都跟父母出去“团聚”了,闹腾了一整天的宿舍出奇的安静,宿舍里也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开始想念我的父母,本想哭一场,但最终没有哭。我从心底暗暗赌气:四年后,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们,咱们走着瞧。这一想着,我就睡着了,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我进入了梦乡。这是我在异地他乡的第一个夜晚,我睡得特别的沉、特别的香。
可是,这一次的哭,和上一次的哭,有着本质的不同。
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像是被扔进了浩瀚而深邃的、黑黝黝的宇宙,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我自己,孤孤零零地飘飘荡荡,总也靠不了岸似的。我想,我应该是睡着了,我想,我应该是在梦里了……
第二天一早,放纵了一夜的舍友们,千姿百态地躺在床上恣意地享受着梦境的时候,我毅然地拨通了王克强的电话。
那一刻,我竟没有一丝的犹豫。
下午,我就跟随王克强去做体检。我问他为什么要体检,他说这是必要的程序,只有体检合格了,才可以和客户签协议。
医院总是人满为患,各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我既紧张又羞愧,由一个陌生的男人陪着来妇检,这感觉本来就怪怪的,何况又是为了代孕的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站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安慰我说:“没事的,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会就好。体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用排队。”
我尾随着站长怯怯地走进诊室,见到医生也不敢抬头。医生好像和站长很熟,对我的羞怯也见怪不怪,简单的妇检以后又开了几张单。我拿着单躲着别人的视线,在站长的陪同下完成了体检。整个过程,我几乎是一直低着头。
检查的内容确实简单,无非是抽血化验再加白带检查。拿到单子后,站长高兴地对我说:“OK,一切正常。”
“我的身体一向正常。”我不假索地说。但话一出口,我迅速垂下了头,脸刷地红了。
“是吗?!”说着站长上下打量我起来,在医院的门口发出一阵哈哈呵呵的笑声,他的笑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隐隐感到,他的笑声意味深长,同时又不怀好意。
第一章代孕女生 第3节 迈出了第一步
第3节迈出了第一步
网站为我介绍的客户是一对来自上海的夫妇,我们在网站简易的办公楼里见面。站长介绍,来的是张先生夫妇。张先生三十出头,一米八的个头,温文儒雅。张太太看上去比丈夫年轻,皮肤白皙,略施粉黛,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一点珠光宝气,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令人仰止的高贵。手提一只咖啡色的拎包,上身穿白色的背心和披肩,下配黑色短裙,保养得很好的身材玲珑尽现。她既有年轻少妇特有的风韵,又有少女的亭亭玉立。要不是站长事先告诉过我她已经三十几岁了,我还真以为她只有二十出头呢,难怪有人说上海女人的年龄一般人是看不懂的,走在街上的上海女人你根本无法辨别她们真正的年龄。站长还告诉我,他们没有小孩,女方子宫环境不好,不能自主怀孕。
见面后张太太一直上下打量我,尤其是我的肚子。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肚子是他们正在选择的商品,作为商品我只有被挑剔的分。我站在那里不动,任凭他们看动物园大熊猫似的察看着我。尽管我曾经还算高傲的心很受刺痛,但表面上我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站长看我拘谨,嘻笑着对我说:“不用紧张,坐下来谈。”
我这才坐了下来。在沙发上坐定之后,我和张先生夫妇进行了一次艰难而又尴尬的谈话。
“周小姐,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你这么年轻又有学历,为什么想到做代孕妈妈呢?”张太太问我。她的声音很好听,语速不紧不慢,有一点点嗲的味道,但不太重。
“我……”我支吾着,不知道怎样回答。心想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会为你们富人生孩子?听说谁生孩子都会痛,我自己还没生孩子呢。
“呵呵,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张先生见我紧张,宽厚地对我笑笑。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回答你们,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
“也就是说你做这个是因为你所处的环境所逼,是吗?”张太太问。
“是吧,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
张太太和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问我:“你现在愿意帮我们代孕,是环境所逼,那么如果在你代孕的过程中你的环境变了,不需要做这种事了,你会中途放弃吗?”
她的话虽然咄咄逼人,但平心而论我还是能够理解。我虽然看不惯这种有钱人,对他们我有一股天然的排斥感,但常识告诉我,代孕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旦决定去做,中途是不能够放弃的,这不仅涉及法律问题,也牵涉了人的伦理、社会道德在里面的。
“这个不会的,”我说,“我既然答应你们,我就不会中途变卦,我知道这事的分量,答应了你们我就会走到底,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出生在农村,我们老家有一个习惯,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做到。”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一定要表现得义无反顾,不然他们不会相信我。如果不能取得他们信任,今天在这里所受的看待动物眼光看我似的屈辱就会白受,白受的还有之前的种种心里煎熬。
“那就好,看上去你是一个诚实、善良的姑娘。”张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虽然因为家境不好现在来这里做这种事,但我绝对是个讲信用的人。”
听我这么说,他们似乎对我很满意。张先生说:“你先坐一会,我和太太商量一下。”
他们夫妇起身去了另一间屋子。我想我已经得到他们的信任了,这点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虽然是有钱人,但好像不是老巨猾的那种,除去有钱的成分,也就是一对普通的、和善的、有点素养的城市夫妻。
果然,十分钟后他们走了出来,张先生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小周,我们愿意相信你,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可以签协议吗?”
“可以。”我说。说得不假索。
这时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王站长站起身喜滋滋地说:“我就说吧,我帮你们介绍的保证不会错,保你们双方都满意。来,签协议。”
就这样,在网站的办公楼里,我们签定了网站、我、以及这对年轻夫妇的三方协议。协议的内容大致如下:我自愿为他们代孕,胚胎来自他们夫妇的精子和卵子在医学实验室里培养的胚胎,其间无需身体的接触,怀孕期间的房租生活费由他们承担,孩子出生以后经过DNA鉴定,他们支付补偿金,从此双方不再来往。对孩子我没有一切的权利,当然也没有一切的义务。双方的身份网站严格保密,相互也不得打探。协议还对万一代孕发生意外,小孩受到伤害怎么办等等问题做了详细规定,我怀孕后的日常生活有专人照顾。还订下一系列规矩,包括不能用电脑等辐射性电器,限制看电视的时间,就连日常外出的活动的时间和范围都有明确的规定。
这份协议虽然规定有巨额佣金,但是我的利益并不能因此得到多少保障。代孕行为本身潜伏着巨大的法律风险,一旦真正发生意外,网站也无法为我讨回公道。这是后才意识到的问题。
临到签字时,张太太对我说:“周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因为做试管婴儿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费用也很高,这种由第三方代孕的手术,还要买通医院才行的。”
我知道,要是到了他们孩子的胚胎形成后我再后悔,那将导致没有可供胚胎移植的子宫,那时的损失可就大了,经济上的、精神上的损失不是我能赔偿得了的。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说着我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我正式出租了我的子宫,出租期限为一年。
带着这份比卖身契还要沉重的协议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晚。学校里很多学生已经离校了,晚上的校园显得很冷清、孤寂,我一个人走在熟悉的校园,心中五味杂陈。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大学四年的培养,到最后还得靠出租自己的肚子养活自己,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回到宿舍,我用冷水洗了洗脸,整理了一下纷乱复杂的心情,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找到工作了。
听说我找到工作,父母在那边一个劲地高兴,什么单位啊工资多少地问个不停。我编着谎话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生怕露出什么破绽。还好,一生憨厚老实的父母没有那份敏感,也没有那份精明,他们没有听出破绽,在电话一头深信不疑。我吃惊地发现,原来撒谎并不难。就在母亲在电话那头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时,我挂了电话。我实在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我只希望从这一刻开始,时间能够飞快的流逝,一年的时间能够像电影中的快镜头那样,一闪而过。手机放进口袋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家中母亲喜滋滋地电话的情景。
我走到阳台,从四楼往下俯瞰夜色里冷清的校园。就要再见了我的大学,我将从此告别校园生活走上社会,去为一对陌生的夫妇生孩子。这样想着的时候,泪水已不知不觉挂满了我的双腮。
第一章代孕女生 第4节 遗失的美好1
第4节遗失的美好
按照协议规定,在签订协议的第二天,网站在南京一个偏僻的小区为我租了房。正好赶上学校清毕业生离校,我在第三天就搬了过去。我知道,随着我搬离学校那间我住了四年的宿舍,就正式宣告了我学生时代的结束。世事真的是难料阿!从我只身一人背着行囊踏上这个繁华大都市的第一刻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是以这种方式走进社会,结束我的大学生活的。那些我曾经憧憬过不止一次的美好未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的么?
我拉着行李箱刚刚离开宿舍楼时,碰到了陈杰。
陈杰是我的大学同学。我知道,他是对我有好感的,从大一一直到现在。还在上大一的时候,他就向我表白过,他的表白,既滑稽又搞笑。
当时是大一下学期的一天,秋风瑟瑟,我刚刚踏着满地金黄的落叶往宿舍走,快到楼下的时候,迎面碰到了陈杰。他手里拿着一打玫瑰,红红的,鲜艳欲滴。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我想上去,但管理员不让。”陈杰含蓄地笑。
“你想上去送花啊?谁这么有福气啊?我帮你叫她下来啊?!”
“送你的。”陈杰小声的嘀咕,顺势把花往我怀里一推。
我当时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一下子不知所措。虽然我有预感他对我有那番心思,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送花。我本想拒绝的,但这个时候有认识的同学走过来,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我接受了他的鲜花。见我收下了花,陈杰害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兔子似的跑了。
第二天,我以惯有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告诉他,我之所以收下他昨天的花,是为了给他面子。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的拒绝,那么彻底,那么决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其实,我拒绝他,不是因为我清高,也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相反,他是一个很能让我动心的男孩。他很阳光,很幽默,也很有思想。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吆喝班上几个同学自办了一个学生社团,自任社长,办得也是有声有色,在学校社团年终的评审会上,还得了一个优秀学生社团的奖项。
但是,我没有给他机会,因为谈恋爱于我来讲,是一种奢侈。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能跟人同甘,但不能跟人共苦的人。陈杰,眼前这个优秀的男孩,他也来自农村,并且是比我的老家更为贫困的农村。我无法想象如何跟他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安身立命。我承认,我很现实,我很物质,但同时,我觉得我也很理智,毕竟,感情不能当饭吃。我们只知道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在一起的时候,童话故事就结束了,但如果童话故事有续集,他们也一定会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吵得不可开交。所以,后来在陈杰对我发动最为猛烈攻势的时候,我告诉他,等将来毕业再说吧。
“你这是去哪?工作找到了吗?”陈杰问我。他的一手搭在我行李箱的拉杆上,随时准备帮我提箱子的样子。
“嗯,找到了。”我敷衍着。我不想再有多一分的逗留,只想离开这个熟悉的校园。
“找哪了?”
“不值得一提,还是不说了吧?!”我苦笑。
“干嘛老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我们现在都毕业了。”
“是毕业了,毕业了又怎样呢?哦,对了,你工作有着落没有?”我很怕他继续追问,赶紧反问他,岔开了话题。
“还没有。”陈杰一脸的无奈。
“慢慢找吧,不要急。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送送你?”
“不了,我有人接。”
说完我拉起箱子,决绝地迈开大步走向学校的大门。身后,留下陈杰的呼喊:“保持联系。”
我头也不回地向他扬扬手,泪水已盈满了眼眶。
第一章代孕女生 遗失的美好2
搬到新居时,站长帮我整理了大半天,打扫房间、整理床铺、重新摆放洗衣机、冰箱等等,忙这忙那的。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赚取那份不菲的中介费。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人呐,真的好可悲,忙忙碌碌地做人民币的主人,到头来实际上都被人民币奴役了。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旧了点,但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这是我新的栖身之所,我将在这里等待胚胎移植,等待孕育那个不属于我的新生命。
试管婴儿从进入周期到胚胎的形成,大约需要二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他们之所以这么早就为我租好房子,是为了稳定我,怕我反悔。在这段时间里,我是自由的,轻松的,不用做任何事,需要的只是打发时间。当然,生活费也由他们负责。
忙完以后,站长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说:“我的天,这体力活还真不是人干的,累死老哥我了,还满意吧?!”
“谢谢你王站长!又不是我自己的家,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有点过意不去。
“呵呵,你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呢。”
“有地方住就行,我不在乎好不好的。”
“你没意见就行。其实房子很难找到合适的,这里虽然偏僻了点,但也清静。”
“清静好,我不喜欢热闹的。”
“就怕你寂寞。不过不要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站长说。
此后,王克强还真的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我聊天。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天文地理鸡毛蒜皮样样能谈。他的口若悬河和天马行空,不时逗得我开怀大笑。王克强说,代孕,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种职业,是职业,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指责的。“代孕妈妈”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租赁自己的子宫,把别人家的受精卵子放在自己子宫里,给那些不孕不育的人生孩子。其实,那些不孕不育的家庭,他们也挺痛苦,也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也是值得同情的。要不自己的子宫闲着也是闲着,闲着也是浪费资源,不如利用起来好。他那特别的搞笑本领给我当时灰色的心境增添了丝许亮丽的颜色。
王克强说,在国外很多国家,代孕是受法律保护、得到法律许可的行为。
他说在西澳州,代孕已经合法化了。根据西澳州订立的新法例,西澳州内家庭若无法产子,可借代孕妇获得婴儿。这一代孕法案就是旨在协助那些因医学原因不能怀孕的妇女,她们热切地渴望成为母亲,但西澳州不准代孕的结果就是有这种期望的家庭要跨州或到海外去法律准许代孕的地区寻求协助。而这一法案提出一个法律架构,规定和管理代孕安排,并提供一个机制,透过家庭法庭,使委托代孕的父母,可在法律上被承认为有关婴孩的父母。根据法案,假如委托代孕的妇女由于医学上的理由不育而可进行试管内受孕,则代孕妇亦可接受试管受孕。出生证上列明委托代孕的父母是婴孩的合法父母。
王克强说,同样,在哈萨克斯坦,请别人“代孕”也是合法的,做“代孕母亲”也是允许的。2004年,哈萨克斯坦《公民生育权及其保障法》生效,“代孕”行为正式在这个国家取得了合法的地位。根据该法的规定,允许提供和接受“代孕”服务。目前,哈萨克斯坦全国共有7个专治不孕症的医疗中心。这些医疗中心除从事人工授孕的业务外,还帮助患者办理“代孕服务”。在哈萨克斯坦,请别人“代孕”是合法的,做“代孕母亲”也是允许的。当然,哈萨克斯坦的“代孕母亲”也是根据不同的条件被分成了不同的等级,所得的酬劳也分为好几个档次。最高的是城市知识女性,其次是一般城市妇女,再其次是乡村有文化的妇女,最低的是文化水平不高的乡村妇女。“代孕”报酬也按档次有所区别。
王克强引经据典,说得绘声绘色。看我听得认真,他更加眉飞色舞了。他说,在哈萨克斯坦,除了不能生育的夫妇,还有众多的年轻妻子,就是李嘉欣那样的,为了保持身材,免受生育之苦,不愿意自己生,于是选择“借腹生子”,两全其美啊。而由于市场的需求,想当“代孕母亲”的志愿者大有人在,仅在阿拉木图的一个医疗中心,登记在册的志愿者就有300多人。
王克强还说,在国内像他们这样的大型代孕中介,以前也做性接触性质的代孕,现在已经开始转型,代孕妈妈只负责“出借子宫”,子宫和卵子来自两个不同的母体,这也是借鉴了国外的经验,目的是让胎儿和代孕妈妈之间不存在遗传关系。当然,依照我国现行法律,捐精的行为有明文合法的规定和规范的机构统一管理,但是“捐卵”或者“买卵”的行为并没有相关规定。卫生部也曾出台法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里对医院或医生实施辅助生殖技术的范围有明确规定,绝对禁止代孕行为。说到高兴处,他竟有点忘形了。
第一章代孕女生 遗失的美好3
“不过你放心,目前,我国的法律并没有对实施代孕行为或捐卵行为的其他法人或机构作明确规范。而且,我们网站有专门的法律顾问,知道如何避免违法和可能引起的法律纠纷。主要我们不踩自然受孕、人工授精这两条‘高压线’,就没有违反法律,法律就拿我们没辙。”看我心生狐疑,他又立马补充道。
其实,尽管他说得有理有据,尽管我不能判断他所说的这些信息的真假,但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鬼扯,要不为什么他列举的都是一些非主流的国家和地区呢?我知道他这么煞费苦心无非是想彻底攻破我的心理防线,打消我的顾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他那么说的时候,他怎么扯我就怎么听,不管他讲得有没有道理,我也从不去反驳,我把听他胡扯当是一种消遣。
然而,事情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怕我寂寞,为了稳住我才过来陪我的。我想也挺不容易的,为了那点中介费,甚至有点同情他。但后来,我才觉察到我的想法有多单纯了。
慢慢地,他在我那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的时候很晚了还不愿意离开。聊的话题也越来越令我羞涩。有天晚上,近十一点了他还不走,坐在我的床上抽烟,与我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忽然,他扭过头来问我:“你该不会是真的还没谈过恋爱吧?!”
“是啊。”我说。心想你问这个干嘛,没有男友也不会找你这种人啊。
“那么说你还是处女了?”紧接着他又问,平常、轻松得跟问“你今天吃了没?”一样。
我被他问得面红耳赤。但出于礼貌,还是轻轻地回答:“我不想谈论这种问题。”
他又问我:“你怎么没有交过男朋友呢?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定会有很多人追的。”
我冷笑了一声:“哼,恋爱是需要资本的。恋爱于我而言,一直都是一种奢侈品,现在的我不敢奢求。”脑海中陈杰说“保持联系”时僵在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辨,心头掠过一阵的酸楚。
“”他没有接话,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深刻的话出来吧。
我自嘲似的继续说:“中学时我不敢玩游戏,不敢逛街,拼命读书考取了大学,我想那样我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大学期间我我不断充实自己,不敢谈恋爱,认真完成了学业,可是最终还不是到你这里靠出租肚子为生吗?”
听了这话,他略微地愣了愣,然后开导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有了一笔钱后自己做一份小生意,过了这个坎就好了,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好多明星也是潜规则潜出来的,这是个多元的社会,人人有自己的活法,这个社会是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的。”
我无言以对。
那个时候,我已经犯困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我便赶他。我说:“站长我要休息了,你也请回吧。”
他说:“还早啊,这么早就赶我走啊?”
“还早?!都快十二点了,我真的困了。”
“就坐一会好吗?就一会,同你聊天很开心的,孤男寡女深夜聊天本来就很刺激,真的舍不得走。”他说。
“你瞎说什么?再不走我要生气了!”
看我真要生气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说:“好好,走,不然我们周小姐要生气了。”
说着,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拍得十分自然和随意,就像拍邻家的小妹妹一样。我心头泛起阵阵恶心。
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离去。
其实,在与我聊天的过程中,他经常这样,说着说着,就会将手很自然地放到我的肩上或者腿上,放得那么不动声色,那么轻松自如,让你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不怀好意。开始我也没有太多的在意,以为这本身就是他的一种习惯,或者是为了安抚我才会有这样略显亲昵的表示。虽然我心里很不舒服,但嘴上并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故意装作无所谓地把他的手拿开,脸上甚至还带着矜持的微笑。
没想到,我的懦弱与容忍使得他得寸进尺,胆子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多。但我不想将事情闹僵,我只想赶紧结束我的这份“工作”,将我的生活拨回正轨,因此,我一直都选择了容忍。终于有一天,他撕破了所有伪善的面具,甚至还扒了皮,去了肉,他那卑劣与无耻的嘴脸在那一刻里**裸地暴露无遗。
第一章代孕女生 衣冠禽兽1
第5节衣冠禽兽
那是一个雨天。此时南京正是多雨季节,断断续续的雨水使本来情绪低落的我更加心烦意乱,雨水不能带来清凉,反而使本已闷热的空气添加了几分令人讨厌的潮湿。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几乎都坐在房里发呆。
晚上十点的时候站长来了。他的头发梳得油光油光的,外面那么大的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护整齐的头发不被雨水溅到的。进门后他问我吃过东西没有,我说叫的外卖,心想都这么晚了谁还没吃晚饭?简直是没话找话。站长又说外卖不好吃吧,我说还可以。然后站长满脸关切地说:“真是辛苦你了,不过等移植以后就会有专职保姆伺候你。有保姆给你烧饭你就不用天天吃外卖了。”
“哦~~~”我应了一声,无精打采,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站长在沙发上坐下,我漫不经心地给他泡了茶。茶杯放在透明的茶几上,绿色的茶叶在杯里伸展腾挪,水汽袅袅婷婷。站长喝着茶,抽着烟,和我聊着天。他谈东谈西,天南地北,山高水长。我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谈着谈着,他放下茶杯坐到床上,依着我的身边坐下来。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头发上发胶的香味。我正准备离开,他便习惯性地将手放到了我的肩上,我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故意装作无所谓地把他的手拿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然而,我刚拿开他的手,他又将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到我的大腿上。那天我穿的是短裙,没穿。他的手触到我肌肤的一刹那,我浑身上下一阵哆嗦。但我还是故作镇静地把他的手轻轻挪开。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适可而止,马上又将手放了回来,并且放在腿内侧的敏感部位,带有明显的挑逗意味。
“站长,你喝水吧。”我边说边想起身。
但他的另一只手很快勾住了我的脖子,使我起不了身。我想把他放在我腿上的手拿开,但是他很坚持,力气也很大。他的手插在我裙筒里,顺着腿内侧肌肤一路向上游离。
“别,站长,你这是干什么?求求你好吗?别碰我。”我求他。
但他不听我的哀求,继续着他的动作。
窗外,雨仍旧在下,房间里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嗵嗵的心跳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我,我也从没有与任何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慌意乱到了极点。
他把我搂得越来越紧,嘴也凑近我的脸庞,不住地说:“小莉我好喜欢你,真的!我太喜欢你了。”
我感受到了他呼出的气息十分炙热,放在我的大腿内侧的手在不停的摩挲着,动作娴熟,肆无忌惮,我甚至感觉到他已经突破了我的底裤。
这时,我的意识仍旧清醒,知道再继续下去事情将不可收拾。拼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挣扎,终于站起身来。我理了理头发,用尽量平静的口气对他说:“站长,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孩,请你尊重点,不要开玩笑。”
事情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我仍不想把局面弄僵,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个荒唐的选择,我只是想恢复正常的生活。所以,我再一次选择了容忍,轻描淡写地把他刚才的举动说成是玩笑,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尴尬,我想给相互间留个面子。
说完我就去开门,准备让他离开。
我确信:自始至终我对他的态度是有礼的,但同时也是坚决的,从没有给过他什么错误的暗示。我对他以礼相待,是因为我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因为我只想尽快完成这份“工作”,然后彻底将这一年所发生的一切从我的记忆硬盘中抹去,我不想跟这些人,包括王克强,张浩夫妇还有将来我在我子宫中孕育的小生命再有任何的瓜葛。也许正是我的软弱助长了他的邪念,此时的他已是有恃无恐、色胆包天。在我转身开门的瞬间,他从后面将我拦腰一把抱起,就像抱一个玩具熊一样。他动作迅速,恶狼一般敏捷,还没有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重重地摔在席梦思上。
我一下子被摔懵了,脑子一片空白。他像狼似的扑在我的身上,撕开我的衬衫,扯掉我的胸罩,他的脸发疯似的在我的胸部磨蹭,嘴中还念念有词。
第一章代孕女生 衣冠禽兽2
稍微有点意识之后,我条件反射般地反抗,但双手被他牢牢地抓住,他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像山一样沉重。我想呼救,但鬼使神差,竟然没有喊出声来。他开始吻我,先是**,然后是脖子、脸蛋。我拼命地摇头,躲避着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但一切无济于事,我的力气太小,根本阻挡不了他的疯狂。我呈大字型地被他压在身下,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剧烈运动着的我终于筋疲力尽,浑身上下都缺氧,没有了一点力气。我停止了徒劳的反抗,就那样躺在床上,任他肆意摆布。
夜已经很深了,吊灯照在墙面的涂料上反射着刺眼的光,整个房间一片惨白。外面是绵绵雨夜。雨夜里,风在为我哀嚎,雨在为我哭泣,而我却欲哭无泪。我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看到我停止反抗,那个魔鬼也许以为我屈服了,他松开了原本抓住我胳膊的双手。这时我看到了希望。想推开他,但由于被他压在床上的时间太长,双手已经麻木,想抬起来,就是不听使唤,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手腾出来之后就开始抚摸我的**,时轻时重,动作专业。摸了一会,他又用那双罪恶的手握住我的双乳,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这个时候他甚至还不忘赞美我。他说简直太美了,女孩就是不一样,坚挺饱满,富有弹性。
我的心在滴血。
他再次吻起我的**来。他的唇在乳沟和饱满处来回游荡,用力吮吸着我敏感处细嫩的肌肤,我感到了痛。他还不时地用舌尖挑逗我的**,留下的口水粘满了我的前胸。我只觉得胸口发紧,一阵恶心。这时我依旧没有动弹,我在等我的双手恢复知觉。我闭上眼睛,积蓄力量,以便做最后一搏。
机会来了。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就开始脱我的衣服,先是很粗鲁地扯掉我被他已经撕开了的衬衫,然后又脱了我的裙子。在我的底裤也被他拿在手上的时候,我想他一定是以为又一座堡垒被他成功地攻克了。我试了试双手,这时好像有了点力气。但我不急于反抗,我知道面对他的疯狂,柔弱的我再贸然的反抗是徒劳无用的。我睁开眼看了看他,这时的他,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戒备,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膨胀的欲望。我看到他的眼睛血红血红,同时我还看到他那硕大的下体坚挺无比。
他隔着我的身体叉开双腿,正准备压下来的时候,我清醒地意识到,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这时的我相当冷静,我知道此时如果不能给他致命一击,那么今晚我将在劫难逃。我用稍微有点力气的手支起上身,缩起右脚对那坚挺的下体,用尽所有力气狠狠地踹了上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的踹又准又狠,像一个职业射击运动员抢里射出的子弹一样,正中靶心。或许这就是本能吧?!只听他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用手捂着下身,蜷着身子一骨碌滚下床去。
我急忙起身,用尽仅有的一点力气,用床单胡乱地裹着身子,顺手一把抓了放在桌角的手机,鞋也没顾得上穿就准备夺门而出。
王克强条件反射式地一把拉住了我。“周莉,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报警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受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保护的良民呐?!告诉你,不是了,从你在那份协议上面签字的那一刻起,不是了。你现在的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法律是不会保护你这种人的,你这么做,抖出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这个畜生,大不了这钱我不赚了。”我声嘶力竭地甩开他的手。
他迅即蜷缩着身体,上前抱住我的双腿,我被他拉了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
“哼,不赚了,你说得轻松。”王克强仍然用双手捂着下身,像只狗一样在地下蜷着。“咱们是签过协议的,中途毁约是要赔付违约金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呸,我的行为违法,那你的行为就不违法了?!你就能受法律保护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少拿法律来吓唬我。”我一脚踹开他拽着我的手,起身拿起了我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在一起的声响。
第一章代孕女生 衣冠禽兽3
“唉,周莉啊周莉,你还真是年轻啊,说得难听了,你还真是幼稚啊。”王克强直起了身体,转手从地上捡起衣服,不紧不慢地穿着,一边穿一边流里流气地说:“你当时连协议都没有好好看就签字了吧?!我们这么大一个网站,运行了这么长时间,不至于在协议里面的法律问题都不知道去规避,要不我们专门请一个法律顾问是白吃的啊?!跟我们合作过的代孕志愿者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要出问题,要是法律拿我们有辙,我们还能一直运作到今天啊?!”
王克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此时,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我要不要报警?法律真的管不了他们么?如果不报警,我该怎么办?我当初怎么就决定要做这种事情呢?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果我现在反悔,又会怎么样呢?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天呐,我该怎么办?我的头脑混乱至极,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一个空空的躯壳,无力支撑这沉重的肉身。
王克强已经穿好了衣服,仍然不紧不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系好了领带,理了理头发,戴上了眼睛,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那个模样。我脑海中只浮现出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穿戴好了之后,他走到我的跟前,弯腰凑到我的脸前,用手勾起我的下巴,带着电影里面老道的嫖客欣赏**时的那种轻蔑:“,周莉,你也忒狠了点,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
我狠狠地别过脸去,他的手浮在半空中。王克强站起身。
“啪啪”很清脆的两声划过这近乎凝固的空间。
王克强很响地拍了拍两手,像是拍去很厚的灰尘。
我多希望这清脆的两声是打在我的脸上,我多希望有人来唤醒梦中的我。
“小姑娘,别幼稚了,你已经回不去了。”说完,王克强扬长而去。
“你已经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了好久好久。
就这样,我一直僵着,我觉得我的四肢、我的脸、我的嘴、我的手都已经不是我的了。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有了点知觉。我吃力地起身,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洗澡。我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企图充尽他留在我身上的气息。透明的水珠在身上翻滚而下,我看见自己雪白的身体上有了好几处瘀青。脖子、胸部、大腿上都有,尤其是双臂的两处,此时已经肿了起来,颜色像一个紫色的茄子。看着这些伤痕,我的眼睛忍不住一热,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汩汩而下。我无声的哭着,汩汩而下的眼泪和着喷头里的热水,一起流过身体,流过地面,最后流入下水管道里。我看着水流发呆,好久也没缓过神。洗好澡躺在床上以后,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
我开始想家了。
虽然南京离家不远,但开学后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我们那个山村,年人均收入才二千多元,父母除了操持地里的农活外,还要靠帮别人家打临工才供得起我的生活费,而学费完全靠贷款。他们日夜操劳省吃俭用,我实在不忍心用他们的血汗钱去卖回家的车票。想家了就打电话,有时电话也不敢打长,匆匆的问候之后就马上挂了。
半年了,妈妈你一定又苍老了不少,爸爸你的身体还好吗?此时此刻,我多想躺在爸怀里放声大哭一场。可是,我能吗?我不想,也不能。我的爸爸妈妈,此时此刻一定还在为我找到了工作而奔走呼告,在整个村子里面宣扬上大学的好处,向别人夸耀自己的女儿上了大学有多好多好,以此博得别人那点微不足道的羡慕之情。他们总是这样容易知足,他们对幸福的要求总是那么低、那么低。
手臂很痛,但更痛的来自心里,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抽搐。原来,心痛确实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躺在床上,空前的无助和委屈包裹着我,有苦无处诉,有家不能回,甚至还不能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我感觉现在的我就像一只街头的流浪狗,无人理睬无人可怜。受伤了,只能用自己的舌头干自己伤口上的血迹。
悔恨吗?懊恼吗?其实兜不上,路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我愿赌就会服输。王克强之所以能那么嚣张,其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即便他把我怎么样了,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法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个社会一直都是这样——弱肉强食,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想要在这种灯红酒绿、寸土寸金的大城市立足,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王克强的话说得也很对,我已经回不去了。是的,从我拨通王克强的电话,答应与他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注定回不去了,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第一章代孕女生 别人的城市
第6节别人的城市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王克强的电话就来了,一听他的声音,我“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他打第二次,我没接。他又打第三次、第四次电话铃声一直固执地响着。我心想的可能是道歉吧,有必要吗?伤我那么深一句道歉就完啦?电话铃响了无数次后,我拎起了听筒,我想听听他到底还想怎样表演。没想到电话接通后他的第一句话压根就不是道歉。
他说那对夫妇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好了,过两天会来南京,要带我去上海做术前检查,让我耐心等待,手术地选在上海的一家三甲医院。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已经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语气平淡得出奇。听着他平淡的话语,我几乎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我淡淡地告诉他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可以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真不知道是我真的太幼稚,还是这个社会太复杂。但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有更坚强。
我走到窗前看窗外的街景。房间里,孤独的我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而街道上却是车水马龙。雨后初晴,窗外阳光明媚,络绎不绝的人们依次从马路上通过,各种交通工具汇成一条长长的龙。人群中有匆匆上班上学的,有闲了没事漫步街头的,也有驼着大包小包赶着去摆摊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我看到阳光下所有的人都是忙碌的、机械的,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匆匆向前赶着。
在窗前坐了很久以后,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六是人才中心开门的日子,前一阵子,每逢这天,我都要到那里去接受用人单位的筛选。
也不知怎的,我很突然地下定决心,想再去人才中心碰碰运气,说不定今天会找到一家接收我的单位呢。运气这东西说不定,人有时候是需要运气的。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很是兴奋。决定了以后,我迅速地整理好所有应聘必须的材料,没有半点停留,打开房门,走上了前往人才中心的路。
外面的虽然热,但空气是新鲜的。住进那屋子里其实没多久,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走在大街上,畅快地呼吸着,明晃晃的阳光照在身上,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到人才中心的时候是下午二点。中心是二点三十开始上班。此时中心大门紧闭,但门前却仍像往常一样聚集了大量的求职者。今年没有就业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每次来这里,偌大的门前空地上都是人满为患。我夹在人群里汗流不止,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衣服已经汗湿,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人们用塑料封好的简历当做扇子不停地扇风。我却没有,我将装有简历的包放在胸前小心地呵护着,我想交给招聘人员的是一份干净整洁的简历。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我想。
两点半,人才中心准时开门,人们像潮水一样拥了进去。令我们失望的是,招聘单位寥寥无几。大厅里只有十几家单位在招聘,每张招聘台前却都已经排起了长队,先进去的人占据着队伍前面有利的位置,后来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慌里慌张地胡乱排在队伍里,排好了再向前面的人打听这是哪家单位,招什么样的人。我从招聘台前依次走过,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岗位,竟没有一家与我的专业对口。我是学计算机信息管理的,前几年,这专业还很热门,但到今年,这个专业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再加上前几年的“暴热”,使得几乎各个学校都开设这一专业,到了今天,除了应届毕业的学生,还有往届尚未找到工作的学生,源源不断地涌向就业市场,使得供给远远超过需求。
我看到一家电子厂招电子人才的同时,也招二名文员,像遇到救星似的赶紧到后面排队。前面已经排了有三十多人,我排在队伍的后面,耐心地等待着。陆续有人加入我们的队伍,紧邻我的也是一位女孩,她问我:
“这家是不是在招文员?”
“是啊,你也是应聘文员吗?”我回答。
“可不是吗,找不到单位只好应聘文员试试。”
“你学什么的?”
“我是中文的,现在的中文本科最难找工作,与中文沾边的工作人家都要研究生。”她说。
我苦笑了着,心想就你们中文难找?抬头看着队伍前面。有不少女生在排队,说不定她们正和我俩一样。一个高中生都能胜任的工厂文员,居然有这么多本科女生来竞争,原来和我一样的人也有很多。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竟也释然了许多。
两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了。负责招聘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我毕恭毕敬地将资料递上去说:“您们好,我是来应聘文员的。”
第一章代孕女生 别人的城市2
那女的翻了一下我的简历头也不抬地说:“哦文员啊,对不起,我们要招文秘专业的。你这计算机专业的我们不收。”
我满脸带笑地说:“文秘课我们专业也有,办公自动化奥普斯软件我都会。”
她说:“那是两回事,我们只招文秘专业的文员。”
我说:“我特别希望能得到这份工作,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我一定能够胜任的。”
这时,那男的抬起头来问我:“你有工作经历吗?”
“我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的机会,只要您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相信我的学习能力能够帮助我胜任这份工作。”
他上上下下扫了我一眼然后说:“那这样吧,你把简历留下,我们比较一下,我觉得你不错,可能有机会,你回家等通知吧。”
说完他便对后面喊:“下一位。”
我放下资料,默默地走出招聘大厅。我知道,一小时的公交车,几个小时的排队等待,就在这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被他们的轻描淡写给打发了。
走出招聘大厅,我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车。我想到市区逛逛,在冷清的房子里孤独久了,很想到人多的地方走走。正是下班的时候,虽是周六,但车上依旧人满为患。人们站在车里,相互簇拥着,随着车子晃动而晃动。我戴上手机耳机,扶着扶手,漫不经心望着窗外,享受着这份拥挤。耳机里反复播着一首歌,是张雨生的大海,我把声音开得很大,张雨生在我的耳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让人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这个时候我觉得身边的一切喧闹、繁忙、嘈杂都不属于自己。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挤在人群中,由于个子小天又热,被憋得脸色潮红,看似很难受,我向旁边挪挪身子,让出一丝空隙,让她挤到靠窗的位置。她嘴里动了一下,我没听清,拿开耳机后,她又用甜美的声音对我说:“谢谢姐姐。”
我摸摸她的头,还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车到夫子庙的时候我下了。夫子庙是南京一个著名的景点,蜚声中外。但我现在对供奉在庙里的孔子和古建筑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随便走走。广场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侧的民俗表演和各色小吃应有尽有,卖工艺品的一边演示一边吆喝着生意,很是热闹。我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一家小吃店门前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正是那家卖鸭血粉丝汤的小店。
以前,经常和舍友们一起逛夫子庙,逛累了就到这家小店吃鸭血粉丝,这样晚饭就省了。去的多了,老板娘也和我们孰了,进店后待我们坐定,老板娘总是边忙边调侃似的问我们:粉丝多一点是不是?我们齐声地回答:是!鸭血也多一点是不是?我们又齐声的回答:对!声音整齐响亮,总能引起别的食客侧目,这时老板娘就会向他们解释:几个大学生,经常来,就喜欢吃我们家的粉丝。说话的工夫,几碗香气扑鼻的鸭血粉丝汤就端上桌来,我们又是一阵夸张的呼叫,然后就拿起筷子,顾不得少女的矜持,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一边扑哧扑哧地吃起来。那汤里的辣味使我们香汗淋漓,面红耳赤,而粉丝的爽滑总能让我们记忆深刻。
我走进店里,老板娘依然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在角落里坐定后,粉丝汤就端上来了。粉丝汤美味依旧,但我总觉得没有了以前的味道。吃着吃着,心中不禁感慨起来:多么美好的大学时光啊,可是这些已经离我远去了。
吃完走出店门,天色已经晚了。街上,华灯初上,整个夫子庙流光溢彩。
南京南京,多么美丽的城市!六朝古都,虎踞龙盘。小学课文上就有南京长江大桥,这个城市就一直是我的向往。正是因为这种向往,在高考志愿上,我所有的批次都填着南京的学校。曾经天真的想象,来这里上大学,毕业后就在这座城市找份工作,然后在这个城市结婚安家生子,与这里的人们一样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可是如今,且不说当初的憧憬、梦想,我就连一份工作都没找到,这一切自然都成了空想。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晚饭后出来乘凉或散步的。他们个个不慌不忙,悠然自得,一边漫步,一边欣赏这美妙的夜景。街景确实很美,霓虹灯最大程度地烘托着都市的繁华,使夜晚的都市显得五光十色,温馨迷离。我走在繁华都市中心,但感觉这一切的繁华与喧闹现在都与我无关,它不属于我,它只属于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有房有车、出入高档酒店的那些人们。对于这个城市,我只不过是个过客,一个连丝毫的痕迹都不会留下的过客。踩在我脚下的,是一座别人的城市。
那个晚上,我在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到很晚,很晚。
回来后的一连几天,我都在等着电子厂的通知,明知道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我仍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他们看中的人不愿意去了,说不定他们看中的人已经找到别的工作了,也说不定我的求职简历上的某一点打动了他们我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不断地臆测,希望这个世界上真有奇迹发生,真有奇迹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几天,王克强也没有露面,也没有再打来电话。我很清净,没事上网打发时间,和同学聊天。和我聊天的都是农村的同学,他们和我一样,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正因为此,我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和感受。而那些城里的富家小姐,我则很少同她们联系,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听说这些回农村的同学大多也没有找到工作,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原来和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人在好的时候希望大家都好,而在不好的时候希望大家都一样。这话不知是谁说,但似乎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第一章代孕女生 客户来访
第7节客户来访
几天之后,没有等到工厂通知,却等来了那对上海夫妇。见到他们,我心里有点不安,是因为出去找工作的事。毕竟人家是付我生活费,让我在这等着为他们延续香火的,我却用着他们的钱跑出去另找工作。但是天地良心,我在出门找工作时就已经想好了,一旦找到工作,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以便他们有时间另找她人,至于他们付过的生活费,我肯定也会还他们的。我知道我的打算不能说是光明磊落,但我的处境使我别无选择。
他们来的时候,王克强把他们领进为我租的房子。
“还习惯吧?”王克强没事人似的问我,没有丝毫的尴尬,我真佩服他的表演天赋和如此厚的脸皮。
“习惯,习惯得很。”我说。
“他们明天带你去上海,今天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不都谈好了吗?我心里有点疑惑,但没表露出来,嘴里轻轻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王克强见我不冷不热,知道在这呆久了没有意思,便转向张先生夫妇:“那好,你们聊,我先走了,有事电话。”
“好,好,辛苦你了。”张先生和他握手道别。
王克强走后,张先生在客厅里坐下,张太太则开始参观我住的房子。我站在张先生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见我还原地傻傻地站着,张先生说:“你也坐啊。”
“哦,我给你们泡茶。”我说。
当我把泡好茶的玻璃杯放在张先生面前的茶几上时,我们的目光有过短暂的快如闪电的碰撞,我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乱。
也许,是为由我这样年轻女孩为他们代孕孩子而感到稍稍的不安吧,我想。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晴。我们之间缺乏起码的平等,他们是雇主,我是他们花钱雇佣的生儿育女的工具。我不想面对他们,和他们在一起,我自卑、屈辱、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仇富的心态。但是,我又不得不面对他们。
张太太迈着小碎步穿梭于房子的每个角落。她把房子里的一切看得很仔细,厨房卫生间阳台都逐一看过。之后,她款款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卧房吗?”
“当然可以,”我说,“这是您花钱租的房子。”
听我这么说,她的脸唰的红了,白皙的皮肤因为陡然泛起的红晕,显得更加好看。但她很快恢复常态,脸上带着看似亲切的微笑对我说:“你别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的,现在是你帮我们的忙,是我们有求于你。”
我打开房门:“您请进吧。”
她仔细看完我的卧室后问我:“这里住得还可以吧?”
“很好的。”我回答。
他说;“冰箱旧了,床垫也不是很好,改天叫我先生帮你换一下。”
&&& “不用。”
“还是换一下吧,花不了多少钱的。”
“真的不用了。”
“那以后再说吧,千万不能苦了你。”她说。
“一切都很好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猫哭耗子。
走出我的房间来到客厅后,张太太对张先生说:“去吃晚饭吧?”
张先生说:“好,我们走吧。”说着他转向我,问道:“周小姐,南京你熟悉,哪里比较好?带我们去吧。”
我慌忙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张太太说:“那怎么行?今晚我们留在这里是特地想和你聊聊的。”
我说:“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里说吧。”
张太太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边吃边聊,我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会很尴尬,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说实话,我们也尴尬,甚至比你还尴尬。所以,我们需要沟通。今晚我们姐俩好好的聊聊,好吗?”
姐俩?我们是姐俩吗?我在心里冷笑。但看她的脸上倒满是真诚的表情,用的也是商量的口吻。平心而论,她自始至终对我都是尊重的,面对这份尊重,我在怀疑她的用心的同时也有点受宠若惊。看着她那好看的睫毛下面一双真诚的眼睛,我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便答应了。
他们的车停在楼下。上车的时候,张先生为我开车门,张太太陪我坐后排。面对这份对待贵宾的礼仪,我不太习惯,但我故作习以为常,免得被他们看笑话。我要让他们知道,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也是大学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虽然我现在答应为他们代孕,但这并改变不了我大学生的身份。我很悠闲地靠在坐椅上,眼睛半睁半闭。
这是一辆很豪华的车,虽然那时我还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我感觉价格不菲。事后证明,我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真皮坐垫柔软舒适,驾驶仓里,各种仪表泛着幽幽的蓝光,我有点昏晕。坐在车里看路边的夜景,竟比往日增加了几分妖娆,一路上,我有坠入云里雾里的感觉。
吃饭的地方选在南京一家著名的饭店。车刚刚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帮着停车,接着是仪态万千的迎宾小姐,款款地领我们步入装修豪华的大堂。张太太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待我们在包间里坐定后,服务小姐便轻盈地将菜单递了上来。
张太太将菜单往我面前推推说:“周小姐,你点菜吧。”
“哦不,”我说:“你们点吧。”
张太太没有再推脱,将菜单交给了张先生。看来将菜单推给我只是做做样子,明知道我不会点的。
在张先生点菜的时候,张太太问我:“周小姐,我可不可以叫你小周?”
“当然可以。”我说。
“那好,我就叫你小周了,我姓李,你看我比你大,你就叫我李姐吧。”
“那怎么行张太太?我不能这么叫。”
“你看,我都可以叫你小周,你怎么不可以叫我李姐呢?你一口一个张太太的,听了也别扭,就叫我李姐吧,好吗?我们公司的小姑娘都这样叫我的。”
“不,我还是不能这样叫你。”我坚持着。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看得出来,似乎有些失望。我心想,我可不是你们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没等多久,菜就上来了,道数不是很多,但每一道都很精细,并且荤素有配。装菜的餐具亦很特别,有瓷质的,有竹制的,还有看似果壳的,造形都很别致。张先生一边慢条斯理地撕开餐巾一边问我:“周小姐,你喝点什么?葡萄酒怎样?”
我说:“我不喝酒,一杯矿泉水吧。”
张太太说:“来一杯吧,不要紧的,葡萄酒少饮对身体无害的。”
这么早就为你未来的孩子着想啊,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本想回敬她一句什么难听话,但最终没有。我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手机,只是说了句:“我真的不喝酒,从来没喝过。”
“那好,一瓶干红,一瓶矿泉水。”张太太吩咐服务员。
服务员小姐从包厢的酒柜里取出酒和水,为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我们就开始吃饭。整餐饭气氛相当尴尬,他们夫妇喝着干红,我喝水。虽然张太太不停地想和我说话,但我们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然后她一面向我的时候,我就装作低头吃菜。而张先生自始至终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除了偶尔客气的叫我吃菜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吃完饭后,张先生先独自回宾馆了,我又被张太太带进了一家通宵营业的茶室。
第一章代孕女生 茶室密语
第8节茶室密语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她很执着地请我。我想难道还怕你卖了我不成?就随你去,看看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便同她一起走进茶室的包厢。包厢里很温馨,藤制沙发,藤制茶几,古色古香。墙面上挂着油画蒙娜丽莎,当然,肯定是仿的。但仿的蒙娜丽莎也会微笑,并且笑得特别逼真。我随张太太在沙发上就坐以后,端庄迷人的蒙娜丽莎正对着我神秘莫测地微笑着。我转移了视线,不敢再看她。
张太太要了茶和点心后,吩咐服务员不要打搅,包厢里只有我们俩。我明白她是有话同我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到这种地方,什么话家里不能说呢?我想。
她啜了一口杯里的茶水赞道:“嗯,上好的碧螺春。”
“是吧。”我应付着。
她放下茶杯,看着我说:“小周,我们谈谈,推心置腹地谈谈。”
“可以的,有话你请讲吧。”我抬起头看了看包厢里的吊灯。
“你知道吗,由你来帮我们做这种事,我们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口是心非,我在心里想,你是出钱的,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但我没有说出来。我答道:“没什么,我愿意的啊,你们没有强迫我。”
“话不是这样讲的,小周。我们知道你心里的感受。你还这么年轻,人也长得不错。”
说完,她拉起了我的手。她的脸颊露出淡淡的绯红,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话开始多起来,语速也随之加快了。
她接着说:“我知道,难为你了。一开始,我们决定找人帮忙时,是准备找一个生过孩子的年轻妈妈帮我们的,可是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你知道代孕生下来的孩子,虽然遗传的是我们的基因,但毕竟是吸收代孕母亲的血脉长大的,所以我们想找一个素质、身体兜得过去的人帮我们,可就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张太太说这些的时候我在想:干嘛,想与我套近乎啊,你这么尊贵的人用得着与我套近乎吗?再说要是我真的不愿意了,你再套近乎也没用。
她又喝了口茶,继续说:“你知道吧,现在代孕在中国还不被允许,国家卫生部有规定。也就是说,这种代孕行为是不合法的,卫生部当然有卫生部的理由,涉及伦理问题、道德问题,这我们能够理解,可是我们也希望有自己的小孩啊,我们希望生个自己的小孩这没什么错吧?但是法律不保护这种代孕行为。既然不受法律保护,就有可能出现麻烦。如果代孕的人没选好,将来小孩出生了就有可能产生问题,一旦人家不愿交出小孩怎么办,你说是吧?所以,我们在选人的时候就要考察对方的人品和家庭背景。”
“你不知道,由于我身体的原因,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不得不慎之又慎。在刚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找对人了,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是我们满意的人选。你年轻,身体好,胚胎移植后容易怀孕。你的智商我们不用怀疑,因为你有本科学历,孩子在你的身体里孕育我们放心。你来自农村,看上去心地善良,我想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真心帮我们的。”
我将茶杯放在手中转悠着,碧螺春茶叶的淡香味在空气中氤氲弥漫。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说:“可是,我们又很不安,真的,良心上很不安。你太年轻了,我们知道生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将来有可能没有了美好的爱情,即使将来结婚生子,你的一生也会有着抹不去的阴影。我们实在不愿意伤害你,但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太想做母亲了,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我真的很矛盾。小周,周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完,她眼晴直直地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里浸满了泪水。
说实话,她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思考,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但我知道,在那样的时候,我不宜说得太多,也不能被她的泪水所打动,我甚至认为,她此时正所作的,不过是为了博得我对一个不孕女人的同情,而进行的表演。她表演的目的是为了我能心甘情愿地、全身心地为他们孕育孩子。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您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她从包里取出纸巾轻轻地擦试了一下眼角:“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反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选择你时,我们夫妇的内心同样受过煎熬。你和我们都是不幸的人,你生在农村家境贫寒,确实不幸,但我也很不幸。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让我们以后的见面融洽一些、平等一些,毕竟在你孕育孩子的时候我们见面的时间会有很多。其实你见到我们完全不用那么尴尬,当然,我们完全理解你的这份尴尬。我希望以后我们相处,彼此用平等的眼光看待对方,相互尊重。明白吗?”
“恩。”我点点头。
“小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我自己的故事。”她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包厢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我甚至感觉到有些凉意。粉红色的、暧昧的灯光静静地照在两个女人身上,整个包厢里便有了一份异样的情调。那晚,我一直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听她讲述着她的故事,我听得很入神,只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她的故事给深深地震撼了。
那是一个关于不孕女人的故事。一个关于不孕女人无性婚姻的故事。
第二章 不孕女人 从女孩到女人1
第1节从女孩到女人
张太太名叫李云,一个简单易记的名字。大学时候和张先生同班,家在上海静安,父母在郊区开一家生产玻璃钢制品的小厂,家道殷实。那时,二十出头的李云亭亭玉立,如花似玉,家境又好,自然引得不少胆子大的男生追逐。面对众星捧月般的追逐,高傲的李云一直不为所动,她不喜欢身边的这些奶油小生。
大学里张先生也是仰慕李云的,但由于家在上海农村,父母都是农民,门户的差别使张先生自惭形秽,所以一直不敢向李云表露。结婚后张先生对李云讲过那时的想法:门不当户不对,追了也白追。那时的李云也没有留意到张先生对自己的好感。
毕业后,各奔东西,张先生去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李云则在自家的厂里负责销售。就在李云毕业没多久的时候,一个来自北方名叫王广坤的人走进了李云的生活。王广坤是北方一家单位的业务员,来上海采购她们家生产的玻璃钢产品。
第一次见到王广坤的时候,李云就觉得眼前一亮。他高大粗犷,阳光帅气,和李云从小见惯了的上海男人有着不一样的特质。鬼使神差的,李云被这种来自北方的气息深深吸引了。
那次的相遇李云历历在目。
那是李云才到厂里做事不久的一天早晨,李云刚刚坐在办公桌后,就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她礼貌地对来人说:“你好。”
来人也不说话,上下左右打量起李云起来,样子怪怪的,把李云从头到脚看了几遍。李云觉得奇怪,就又说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有事吗?”
这时这个高大的男人才笑着开口说:“早就听说李老板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直无缘得见,今天看来是终于见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吧?”
李云被他的油嘴滑舌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是的我姓李,这个厂是我家的。你是?”
“我叫王广坤,北方一个厂里的业务员,你们家的老客户。”
王广坤说着向李云伸出手,李云也腼腆地将手伸出去。奇怪,他的这只手似乎有磁场,李云一握上,忽然就有心在砰砰乱跳的感觉。
“你长得真漂亮。”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王广坤说。这时候的李云,尽管心跳加速,但并没有慌乱,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位老客户。他头戴鸭舌帽,帽子下面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脸微黑,比小麦的颜色稍白,一双眼睛很有神。看着这张脸,李云联想到一位著名的香港影星,只是眼前的这位比那影星要高大许多。
“你也不错啊。”李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李云的脸就更红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去的,好像说的时候根本就没经过大脑。
被她这么一说,王广坤也觉得不好意思,松开紧握着的手,挠了一下头。然后慢悠悠地自说自话的在办公桌前坐下来,与李云面对面地聊起天来。
两人聊得很开心,都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午,由于王广坤是老客户,李云的爸爸请他吃饭。一顿饭下来,两人已经很熟了,他们特别谈得来。王广坤给李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王广坤呢,也非常喜欢与李云的交往。接下来他每次来上海,也不管有没有业务上的事,都要到李云的家里去坐坐。
一来二去,他们恋爱了。那时的李云情窦初开,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了这场爱情。
一开始,李云的父母是反对的,一个上海女孩找个外地男人,这在当时的上海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何况女儿又是这样优秀。他们不停地和女儿谈心,希望女儿能找一个上海本地的。本地的人让他们放心,他们觉得外地人靠不住。
“又不是找不到,优秀的男孩子大把。”父母劝李云。
可李云告诉父母,自己就喜欢王广坤这样的,希望父母能尊重自己的选择。她相信他是值得信赖的,她也相信王广坤一定能带给自己幸福。
看到女儿打定了主意,父母回过头来看看王广坤,觉得似乎也不是太差。虽然人是北方的,可也受过高等教育,身高长相素质各方面都还说得过去,和女儿在一起又很般配。后来父母也就同意了。
第二章 不孕女人 从女孩到女人2
有了父母的同意,李云便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爱情中来。她让王广坤辞去了北方的工作,在自家的厂里帮自己联系客户。两个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南京路,陆家嘴,北外滩和鲁迅公园,这些上海著名的景点都曾留下他们爱情的足迹。
“那时真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在向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李云忍不住发出由衷的感叹,眼里充满了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向往。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广坤的爱,她告诉我那时真是爱得太深了。每天下班回去,无需做别的,只要静静地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就会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和他在一起快乐、安全。那感觉就像一只小绵羊吃饱了之后躺在大草原上一样,天上是沁人心脾的蓝天白云,身下是嫩绿肥美的水草,静逸而安详。
也许,这就是爱情,李云说。
李云告诉我,王广坤是她的初恋。她说初恋留给每个女人的印象总是深刻的,而不同的女人却有着不同的经历。她怎么也忘不了将第一次给他时的情形,那场景就像刻进光盘的电影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有机会总能自动打开、自动回放。无数次的回放带给她无数次甜蜜的回忆,但也会带给她无边的痛楚。每每夜深人静,躺在现在丈夫张先生身边的时候,那场景便会不由自主、鬼使神差般地浮现于脑海,想赶赶不走,想避避不开。这种时候甜蜜和痛楚便会交织在一起,常常使得李云辗转反侧,同时又对先生张浩充满愧疚。李云说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受。
使她由少女变成女人的那天,其实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厂里没什么事,王广坤便和她到嘉兴游玩,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处于热恋之中。嘉兴的潮湖河海并非特别的醉人,醉人的是两个热恋中的情人。有意无意之间,他们玩得很晚,错过了回上海的最后班车,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买车。其实,从嘉兴打的回上海也不过两百块钱,但王广坤仍旧选择住在嘉兴。他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天晚了,打的路上不安全。
他们很自然地手牵手走进一家宾馆,王广坤在宾馆红色宽大的服务台前问李云:“怎么办?一间还是两间?”
“当然两间。”李云说。
“一间吧,省点钱。”
“一间也行,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云凑近王广坤的耳朵说:“不许碰我!绝对!”
“那是,我保证。”王广坤在说这话时,一脸的坏笑。
接着他又向服务员说:“一个双人房。”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讨论的服务员忍不住说:“就是嘛,一对夫妻还开两个房间,不要笑死人哦。”
李云赶紧解释:“不是,我们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是情侣嘛。”服务员说。
王广坤说:“这小丫头,眼倒蛮尖。你就不想我们开两个房你多赚钱啦?”
“我才不要呢,让你们分开住,我有罪过的。”服务员笑道:“看你们多亲密,一看就是夫妻相,真般配,你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真会说话。”李云赞道。
一切都自然发生,水到渠成。
一进宾馆舒适的房间,他们就相拥着疯狂地亲吻起来。茶几上的酒杯被打翻了,他们浑然不觉。柔和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地下投射着两个激烈舞动的身影,整个房间都燃烧在年轻的里。
王广坤脱她衣服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只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看到他已经赤身裸体地拥着自己,她羞得满脸通红,迅即停止挣扎,将滚烫的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
当李云一尘不染的玉体,终于横陈在那张松软的大床上时,她双手托着压在身上王广坤的脸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知道吗,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可要一辈子爱我哦。”
此时的王广坤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点点头,没有说话,用温热的舌压住李云的嘴唇,紧接着,两个人就融为一体。
李云告诉我,当王广坤真正进入她身体的刹那,她感觉很痛。
“真的,很痛很痛,没有快感,只觉得痛。但是,很-幸-福!”后面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晴望着吊在半空中的花灯,一动不动,完全沉浸在那种痴迷的状态中,她甚至忘记了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孩。而此时的我,早已被她那带有文学性的讲述弄得面红心跳。
她说,当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他们光着身子相拥而卧。床上的被子很柔软、很贴身,盖在身上很舒服。她枕着他的手臂,贪婪地呼吸着带有他体温的空气,幸福的感觉溢满全身。这时,她忽然觉得身体下面似乎有股液体流出来,热热的,粘粘的。她掀开被子一看,发现白色的床单上有一缕鲜红的血迹,范围不是很大,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再看看自己,雪白的蛋上也有几缕殷红。
看到这些血,王广坤显得手足无措,他很慌乱。那时李云认为,王广坤也许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看到血不知怎么回事,所以慌张。事后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是因为看到李云是第一次,所以发慌。他没有想到李云是将第一次给了自己,所以他心里不安,不知所措。但李云愿意相信是前者。虽然以后的事实足以证明,王广坤当时的慌乱,根本就是心里不安,但她仍然希望,那是因为他没有经验。
当时,看到心爱的人慌乱,李云心里好笑。
“傻瓜,慌什么?”她说。
“我……”王广坤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初红,不要紧的,女人都有这么一次的。明白吗?”她安慰他。
“哦。”王广坤将头埋进被子里,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将李云抱得更紧。
那晚的紧紧相拥,带给李云许多甜蜜、许多幸福,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彻彻底底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喜爱的男人,这是人生中一个美妙的时刻,这一时刻里李云感到无比温馨。这份温馨是长久的,永恒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还不断回味着这份温馨。
而那晚王广坤把李云抱得更紧却有着更多的含义,只是那时的李云被幸福和甜蜜包裹,丝毫没有感觉出异样。
第二章 不孕女人 顺理成章的意外
第2节顺理成章的意外
这天以后,他们同居了,既成的事实,父母只有默许。
从此他们双宿双飞,如胶似漆,尽情享受着这爱情的滋味。王广坤几乎每晚都要和她**,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床上,能用各种方式逗得她兴起,花样不断翻新。他从不拘泥于那种简单的运动方式,变着法儿地尝试着各种体位。开始的时候,李云紧张害羞,他的花样使她无所适从。但随着王广坤的循循善诱,她很快由一个不懂事的上海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学会了享受快乐,不再遮遮掩掩,以放松的心态迎合着他的每一步动作。他们配合默契,步调一致。后来的日子,两个健康的身体形成了高度的统一,她总是在他愉悦的喘息声中发出阵阵呢喃。
“你怎么懂这么多?”一天晚上完事以后,李云问王广坤。
“书上看的。”
“你骗人,什么书啊有这内容?”
“傻瓜,啊,那上面全是呢,你要不要也看看?”
李云在他裸露的胸前擂了一拳:“我才不要呢,敢情你们男生就看这些书啊?怪不得大学里成绩都不好。”
“是啊,你们女生真的不看吗?”
“我们才不看呢。”
“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以后可不准看了,要看就看我吧。”
“不看怎么教你呢?”王广坤坏笑。
“嗯,反正不准看了。”李云撒娇。
好吧,不看。你进步得那么快,已经不用我教了。”
“去死吧。”李云说着便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地一拎,旋即房间里就有了暧昧的笑声。
这样神仙似的日子过了两月以后,李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情理之中的意外吓坏了李云,也吓坏了王广坤。来得太突然了,他们还没享受够无忧无虑的爱情,更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经过商量,他们一致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可父母坚决反对。
父母说第一次怀孕对女人很重要,这时候身体好,生出来的孩子健康又聪明。如果不要,也许会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果,再说终止妊娠,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也许父母是想抱外孙了。”李云无奈地笑了笑,对我说,“接下来,就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
结婚就要买房。李云的父母很开明,他们虽然希望三代同堂,但知道和一个外地女婿住在一起,会有很多不和谐,所以决定让他们另买新房结婚。为了买房,他们跑遍城区大大小小新开的楼盘,经过比较,终于选定了市中心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
那时的上海,房价不像现在这么贵,那套一百平米的房子总价四十二万。现房,交通方便,离人民广场很近,内部的环境也好,是当时沪上为数不多的景观小区,全家人都很满意。在第三次看完房后,他们与房产商签了合同,合同约定第二天付款交房。
签好合同的当天晚上,李云躺在王广坤的怀里很兴奋。她小猫似的蜷缩着喃喃地对王广坤说:“马上就有属于我们俩的新家了,你开心吗?”
“开心。”王广坤答。
“房子拿到后,我一定要好好地装修,请最好的设计师设计,要最好的公司施工。还要买一些花花草草放在家里,一定要让我们的新家温馨,浪漫,要让我们的宝宝快快乐乐地诞生。”
&&& “嗯。”
“我还要帮你布置一个书房,让你长长学问。男人要不断学习的。”
&&& “哦。”
“你看我父母对我们多好,你以后一定要对他们好哦。”
&&& “当然。”
“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心不在焉啊?”
“没有啊,我在听呢。”王广坤在她的额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说完王广坤便在李云的身上抚摸起来。他的抚摸有力,大大的手掌在李云的肌肤上滑过,使李云飘然若仙。先是胸部,小腹,然后便到了两腿之间。他在她的耳边说“我好想。”
她把他的手从两腿之间轻轻地拿出来说:“我也想啊,可是现在不行,才两月呢,起码要等四个月。”
“就一次行吗,我轻一点。”
“一次也不行,听话。等孩子生下来,好好补偿你好吗?”说着她也亲了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脸。
王广坤也没有再坚持,搂着李云,相互依偎着,两个人都难以入睡。
兴奋的李云躺在王广坤的怀里,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即将拥有的新家,即将到来的婚礼,肚子里的宝宝以及躺在身边伟岸的男人,这一切都使她感觉无比的幸福,这种幸福感是真实的,真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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