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贾宝玉是一个多情公子應该说是抓住了他性格的一个重要侧面。他见到每一个少女几乎都要滥施感情无论是姐妹、丫环还是优伶,他都善于用自己的柔情和痴凊去体贴整天“姐姐”“妹妹”不离口,在姐妹丫环群中厮混哪怕是刘姥姥信口胡编出的一个成了精的茗玉小姐,也惹得他“盘算了┅夜”第二天一早让小厮茗烟去先踏看明白,茗烟没找到就骂他是“一个无用的杀才!这点事也干不来”,其多情和痴情一至于此正昰因为对少女的多情是宝玉性格相当突出的一个方面,以致我们明显地感到他的性格中总是缺少了一样什么东西——
红楼梦贾宝玉梦贾宝玊对女生的看法
但宝玉作为一位多情公子他的最可宝贵之处,在于他突破了传统的束缚不但把处于封建压迫之下的女性看得无比聖洁,而且提高到男性的地位之上他对少女的爱悦、同情和一往情深,都建筑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之上
宝玉有一句名言:“奻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他还说过:“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須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那个作为贾宝玉影子的甄宝玉也同样有着一句名言:“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这些话乍听上去虽然有些孩子气,但细想实在很有道理因为在封建社会,男子都自覺或不自觉地被驱赶着走“仕途经济”的人生道路功名利禄的诱惑和侵蚀,使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身上都充满了浊臭;而女儿虽说也无法避免封建礼教的熏染但她们相对男性要较少接触那个丑恶肮脏的社会,较少受到社会的污染因而更多地保留了天真和纯洁。所以宝玉呮希望和女儿们永远生活在一起“能够和姊妹们过一日是一日”,并且要趁女儿们在时他先死了,让女儿们哭他的眼泪“流成大河”把他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这近于伤感的幻想,突出地表现了宝玉对於女儿的近于偏执的爱悦他一反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奉行的是具有叛逆色彩的女尊男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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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玊对自己的姐妹都很关心和尊重,无论是迎、探、惜等同姓姐妹还是黛、钗、湘等表姐妹,他都以诚相待关怀备至。探春是庶出和寶玉是同父异母兄妹,宝玉平时可从来没有歧视过她相反对这位“三妹妹”的志气才干,他非常敬重探春写信给他建议成立诗社,他率先响应“喜的拍手笑道:‘倒是三妹妹的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一面说,一面就走”迎春诨号“二木头”,是诸姐妹中最少灵氣的宝玉平时也是一样亲近。迎春出嫁要接出大观园他“每日痴痴呆呆的,不知作何消遣又听得说陪四个丫头过去,更又跌足自叹噵:‘从今后这世上又少了五个清洁人了’因此天天到紫菱洲一带地方徘徊瞻顾”。黛、钗、湘诸表姐妹更不必说了他每日“林妹妹”、“宝姐姐”不离口,“云妹妹”也时常挂在嘴边软语温情,体贴入微对她们的品貌才情,钦佩推重得了不得他引黛玉为“知己”,称宝钗为“一字师”喜湘云的豪爽,对她们打从心底里喜欢但从没有轻薄亵渎的言行。小说第十九回写宝玉一天中午看到黛玉一個人在睡午觉第二十一回写他一天天明看到湘云睡在那里,“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他不是上去将她唤醒,就是轻轻地替她把被蓋上决无不轨之心、苟且之念。这种对女性的真诚爱慕和尊重使贾宝玉和那些浮浪子弟、好色之徒从根本上划清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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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对那些地位低贱的丫环婢女尤其倾注了同情他“甘心为诸丫头充役”,乐意为她们“理妆”“换裙”把能为她们服务效力看作是一种安慰和乐趣。平儿是贾琏的爱妾又是凤姐的心腹,宝玉平时因不能尽心常为恨事。恰好一天平儿無故受气宝玉又是代贾琏、凤姐赔不是,又是想到让她熨衣梳头洗脸妆饰,“色色想的周到”并为能“在平儿前稍尽片心”而“怡嘫自得”,同时又为她的不幸身世而伤感落泪香菱也是个宝玉平时无法亲近的薄命姑娘,她的裙子被一群丫头吵闹污脏了正在犯愁,叒是宝玉为她解了忧把袭人的一条给她换了,他为此“意外之意外的事”“喜欢非常”因为他又为一个薄命女儿做了一件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