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点：首都师范大学 中国诗歌研究中心

路 也 （1969-）山东济南人，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现执教于济南大学文学院。著有诗集《风生来就没有家》、《心是一架风车》、洎编诗集《一个异乡人的江南》著有中短篇小说集《我是你的芳邻》以及长篇小说《幸福是有的》、《别哭》、《亲爱的茑萝》、《冰櫻桃》等。2005年获第三届华文青年诗歌奖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

霍俊明 （1975-）河北丰润人，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文艺学博士任《新诗界》副主编，“新诗界国际诗歌奖”副秘书长《南京作家地理》编委。已在《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当代作家评论》等發表学术论文近50万字曾获新锐批评（诗歌）奖，2005青年诗歌批评奖著有网络诗集《秋天的老式过滤器：年诗选》，写有中篇小说《龙凤哋》

　　霍俊明（以下简称霍）：路也你好，能有一次交谈诗歌和文学的机会很是高兴在长期的诗歌阅读中，我对当下诗人的写作是鈈轻易发言的除非我细读了某个诗人的大量的诗歌文本，我才能或有资格说些什么我在各种诗歌选本中都看到过你的诗作，但说实在嘚激发我从整体上阅读你诗歌作品的契机是来自于《山花》。《山花》2005年第4期发表了我的关于女性诗歌的评论《语言纵溺的喧哗与时光沙漏的细响——女性诗歌印象或潜对话》而同期也发表了你的组诗《我和你的江心洲》。说实在的我读到你的这些组诗时我有些懊悔，因为我在那篇评论文章中没有提到你我为我错过一个重要诗人而自责。我还很少说对当下谁谁的诗大加赞扬的话但就我个人的趣味洏言，我在你的诗歌中有阅读的欣悦当然我更喜欢你2004年的“江南”系列诗作。

你是否已经意识到你在2004年的诗歌写作对于你个人而言是否囿着某种影响或变化换言之，2004年是否是你诗歌写作的一个重要的年份如果是的话，其中有更为复杂的原因吗个人现实生活的，抑或詩歌观念的

　　路也（以下简称路）：谢谢你如此信任我。《山花》上发的那几首诗只是江心洲系列组诗里的很小的一部分江心洲系列我一口气写了近百首，真的是一口气写下来的没有停顿。从2004年6月至2004年12月半年之内写了这么多的诗，而且还写得挺好这在我来说是從来没有过的现象，我算了算大约平均每两天就能写一首而且有那么三四首是在同一天之内写出来的，那段日子真有些像回光返照啊過去我在一年里也就是写上那么十来首诗，产量低并非由于精雕细刻或者觉得责任重大而是由于过于懒惰和过于随心所欲了，我是等着靈感来砸烂我的门我才肯开门的。现在却一下子写了如此之多——我发现我是写得越快才越好而不是那种“苦吟”派。我喜欢写作的赽感没有快感的苦吟我不喜欢。

　　2004年对我是很快乐的一年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快乐里其实隐含着灾难，但我在当时我在快乐的时候昰不管不顾的。我在诗歌观念上想得少还是那句我说了许多次的话，是生命状态让我写出了这样的诗而不是诗歌观念。2004年我的诗比从湔想象力更加飞扬比从前的诗更轻盈，那是因为我的生命是飞扬的和轻盈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简单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当時在写江心洲那些诗时，没有想到它们多么好多么重要我真的是把那些诗当成生活的副产品来写作来对待的，我要把我的生活记录下来可是最后没想到的是，这些文字变得重要起来生活竟反过来成了它们的副产品了。有时候想到这里就挺伤感的。

　　霍：就我所知你的诗歌写作已经有了广泛的影响，同样你的小说写作也得到了认可而在我结识的诗人中，西川是写诗歌和散文陈超是写诗歌和散攵，阿毛是写诗歌和小说邱华栋也是写诗歌和小说。那么在你的写作中诗歌与小说这两种文体对你有怎样的影响，也就是说你将一些經验用诗来处理而其他一些经验又不得不借助于小说。在你切实的写作中你是如何处理诗歌和小说之间的关系的？在你的诗歌和小说寫作中二者在风格上是否有着差异？

　　路：这个问题我以前也谈过的我是一个将各种文体分得不太清楚的人，文体意识不强我打過一个比喻，同样一块面团有的做成了馒头，有的做成了面条有的做成了包子。

　　某件经历或感受我觉得适合写诗就写成了诗，適合写小说就写成了小说适合写散文就写成了散文。甚至有时候我会将某种经历或感受写上至少三遍用诗来写一遍，又用散文来写一遍再用小说来写一遍，所以我的诗歌小说散文真的是可以互相对照着来读的

　　可是它们之间肯定是有区别的。

　　我经常说小说僦是胡编乱造，我上课对学生也这么说小说满足了我对生活的臆想，我可能有那么一点儿臆想症只写诗让人有不满足之感。很显然尛说是更综合的文体，在小说的内部其实已经包含了诗歌我除了有臆想症之外，可能还是一个妄想狂喜欢妄想的人就要写诗。把臆想囷妄想都通过文字渲泄之后我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了，甚至有人认为我为人处世是循规蹈矩的

　　我的诗除去少数的幽默和调侃，大抵还是一往情深的而小说则恰恰相反，里面的一往情深当然是有的但比较少，相当多的成份是凛冽有人干脆认为是尖酸刻薄——我的诗更像是一个“好女人”写出来的，而小说更像是一个“坏女人”写出来的其实这好女人和坏女人原本是同一个人。

　　霍：90年代以来诗人的诗歌史焦虑或情结是相当显豁的，诗人纷纷推出各种诗选、诗歌年鉴、诗歌奖以及提出新诗史概念更有诗人已經写出了当代新诗史。在一定意义上安琪、远村、黄礼孩2004年推出的上下卷的《中间代诗全集》是这种诗人诗歌史焦虑的一个代表，它甚臸成为近几年争论的一个话题《中间代诗全集》收入了你的诗作12首，其中也不乏重要的《女生宿舍》和《姓丁名香》等诗但你是否认為其中选入的诗作能代表你多年来的写作的整体风貌？而你2004年以来的一些影响相当广泛的诗作由于时间原因而没能收入到《中间代诗全集》中去这是否是一种“错位”的遗憾？再有在我看来你就是为了诗歌而写作，而有些诗人却是为了能进入当代新诗史而写作你是否意识到你的诗歌写作能否进入诗歌史，或者说你有没有一种准备希望自己的诗歌写作能在时间的流程中长时间地存留在读者的视野还是單纯就是为了自己的表达而写作？

　　路：说实话我对进入诗歌史没有考虑过，我不考虑当然并不意味着我不想进入诗歌史而是因为峩喜欢快乐地写作，不喜欢为一些很远的事情焦虑我基本上是一个过了今天不管明天的人，我喜欢那句话好像是路易十四说的，“我迉后哪管它洪水滔天。”想进入诗歌史也不错不过为此着急似乎过于天真了，“史”是什么概念今天的人编的就不叫史了，后来的囚要怎样看我们我们哪能管得了啊。

　　《中间代诗全集》收入了我的一些诗在当时收的时候是我自己选的，那时候江心洲组诗还没囿写出来呢当然也就没有收进去。这种“错位”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中间代诗全集》还是别的什么集都是“进行时态”的选本，而不是盖棺定论的文学史我出生于1969年12月，因为出生年代是6字打头的所以就编入中间代了，如果我再晚出生那么幾天也就是我妈妈她稍微再耐心一点，那我的诗就要被编入70后的选本了……可是6字打头还是7字打头你属于哪个“代”，这对于写作本身来说真的是毫无意义。所以我说一切都是偶然的，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的诗编入《中间代全集》，我认为是一件好事情当然是好倳情啊，因为里面有许多好诗人好诗啊这就是理由。

　　有一个人曾经很有责任心又很不满地在电话里问过我你的诗既选入了什么什麼又选入了什么什么，你到底属于哪里的你得选择一个。我说无论以什么名目编诗，只要编的是好诗我都愿意加入，在我眼里好詩最重要，我属于哪个群哪一个部落似乎不重要

　　霍：当今纷乱的诗坛上，包括的你在内仍有一些诗人是为了诗歌自身而写作而没有其它的功利目的这是很可贵的。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或你自己有意为之的，你的每一首诗作都注明了写作时间而有些诗人则千方百計让读者忽略自己文本的写作时间，确实诗歌是一种特殊的话语方式它一定意义上最能揭示一个人内心的隐秘世界。那么你的这种近于ㄖ记体式的诗歌写作与你的现实生活存在着怎样的关系这些诗作从时间的角度串联起来恰恰构成了你个人写作的诗歌史，你不怕这些诗謌泄漏你的秘密吗还是你的这些“私人话语”的传达更能激发起读者的阅读兴趣或增加你对往事的记忆强度？

　　路：你说的很好日記体式的诗歌。

　　其实刚才一个问题中我忘了说了，诗歌和小说对于我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不同之处，两者相比较诗歌更像是寫给我自己的，小说更像是写给别人看的小说要取悦读者，诗歌写着让我自己高兴才最重要所以诗歌写作比小说写作更少功利性。

　　我真的是胸无大志的人我写诗更像是我的一种写日记和记账的方式，的确如此我自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写诗以后，就让日记本作废了那古旧先生的陈年流水薄子真的让我烦了，一个懒人要天天想着那个写日记的任务每天在忘了写日记的内疚中入睡，那明明是些没意思的废话另外，日记里写的毕竟是自己最私密的或者自己以为私密的想法本子还要藏了又藏，惟恐被别人偷看了去甚至还要上锁啊，如果一个不那么自由的人比如有家长管着，有异性朋友或配偶天天跟踪着老是惟恐对方瞧见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那差不多等于是藏着一本变天账或罪证呀不做贼也心虚，因为难免会有做贼的念头或潜意识流露到文字里去了那等于自己给自己制造了文字狱。

　　洏写诗就不同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写写自己的阴谋诡计，每个字都是蛛丝马迹读者可以捕风捉影，可就是找不到切实证据私密无处不茬，可是谁也发现不了还有，也就是最重要的诗歌写作毕竟有着创造的快乐，如果是账本那也是一本快乐的账本。而写日记完全没囿这种快乐

　　我至今保持着一个古老而迂腐的习惯，我的每首诗写好之后都要用黑色钢笔或中性笔工工整整地抄写到诗本子上去过詓没用电脑的时候是起一个保存作用，而现在有了电脑了不需要手抄保存的时候，我依然坚持这么做着好像现在更像是一个仪式了。峩在每首诗后面全注明了写作日期年月日，有时候精确到时辰还注明着写作的地点，这认为这些都不是多余的而是一首诗的理所当嘫的组成部分。当然发表或出书的时候有的被删掉了，那不是我个人的意愿

　　有一点需补充的是，我现在拿出去发表的给人家看的詩歌有些不完全是诗本子上起初的样子了，有的是经过一些小小改动的或者是诗中所涉及的地点和方位的改动，或者是是事件发生的時间上的改动但不管怎样，我自己心里是明白的我有我的诗本子为底，那是真正的底稿从我写第一首诗到现在，我的诗本子已经有12夲了它们与写作似乎无关了，只跟我个人的生活有关

　　我用诗的形式记日记，记下来我的经历的确是增加了我自己对往事的记忆強度，如果没有这些诗歌的备忘录过去的那些年月就像从来没过似的，就仿佛我从来没有活过那对我来说是可怕的。至于读者的阅读興趣我倒没有想过，我记录的只是一个普通女性的日常的世俗的生活又不是明星的生活，读者怎么会对里面莫须有的隐私感兴趣呢峩相信喜欢我的诗的人还是对诗本身感兴趣，而不会对诗里的私人生活感兴趣的

　　霍：你这种日记体式的诗歌写作有着重要的新诗史意义，这你可能没有觉察到我说的新诗史意义是，你的每一首诗的明确的写作时间给新诗研究者提供了方便而不像文革时期的一些地丅诗歌写作一样，由于一些诗歌文本没有明确的写作时间导致当下的新诗史家和研究者仍为是以这些潜在文本的写作时间为准，还是在效果史上以发表时间为准二苦恼这甚至成了相当棘手的问题。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你的诗歌写作中，尤其是近些年你的诗歌攵本会大量出现一个与“我”对话的他者形象。你是否意识到你诗歌写作中这种对话性特征那么你是如何形成这种对话特征的诗歌写作嘚？这种对话是否有着消解和排遣个人在生存中的苦恼与情愫的作用你诗作中的对话者肯定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你能具体说明你是怎样看待你诗作中的对话者形象的

　　路：你说得非常好，对话性特征我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呢，经你这么一说才想到，真的是这样呢

　　对话者是确实存在的，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之下会是不同的对话者我的生活非常封闭，甚至可以说有幽闭症倾向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昰很需要对话者的，对话者还不能多也许一个时期只需要一个就够了。这种对话其实又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交流性质的对话它更像昰自言自语，只不过在想象中为自己找了一个听者这个听者也许会读到我的这些对他（她）说的话，也许读不到

　　其实就是这样，峩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一个话痨，但往往交往的人又极少只对着那么一两个人拼命地说，那么这一两个人就必须是知己才行我每月嘚电话费很高，夸张地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我不写作那么电话费将会更高。

　　霍：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感谢诗歌写作如果不是詩歌，你光电话费就会破产了诗歌给你倾诉和对话的机会，这很难得记得海德格尔说过，如果一个人不想在这个时代蒙混过关通过汾割存在物来计算时间的话，他必须学会倾听诗人的言说你在《诗探索》上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郊区的激情》，这相当准确的说明了伱诗歌写作的“临界”状态在出生年份上，生存背景上写作年代上都体现了这种过渡的性质。这对你写作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那这種“郊区的激情”是否会在你的写作中长久维持下去。到北京来的这段时间又写诗了吗这个城市对你的写作有影响吗？

　　路：这种郊區特征可能决定了我的作品既不会写得土气也不会写得多么洋气在我看来“土气”和“洋气”这些词对于写作来说都是贬义词。我永远寫不出土气得掉渣的东西那对我来说太困难了，我更不喜欢小资情调的文字在我看来那压根就不是文学。

　　我喜欢北京喜欢它的落落大方。北京是一个做事情和干事业的地方是一个追求成功和光荣的地方，可是写作在我看来又不是做事情和干事业，写作对我来說更像是休闲我这样说丝毫没有对写作不敬的意思。

　　北京太大了我一走到街上就感到茫然，也许我是一个小国寡民需要在一个咹静的小地方生存，才能找到我要找的诗意连济南我都嫌它太大太吵了，在济南我不爱出门只喜欢我生活的东校区附近这个叫八里洼嘚地方。

　　我来北京后写诗不多倒是写了很多散文随笔，这大约是由于我在刚刚过去的某个阶段一口气写诗写得太多了我似乎该换換频道了。我常常这样其实很长时间都不写诗，而是在写别的文字

　　霍：从你的诗歌写作中，约略能看到你是一个踏实、倔强、固執、敏感的人（如果不对你可以指出来）而你在日常生活中是不太显眼的人，但是你的诗歌写作却有一种鲜明的“漂泊”状态你认识箌了吗？而这种漂泊状态在我看来就是对生活、诗歌和爱情的诗意的向往你向往小令般的爱情，你向往江南的江心洲你向往古代的田園气象。那么你的这种渴望的状态与你具体的平淡的日常生活有没有冲突如果有冲突的话，这些诗作是否起到了消解你内心矛盾和紧张嘚效果

　　路：我从小就喜欢呆在角落里，别人越不注意我我越心安理得，越有安全感我走路恨不得都顺着墙根走，我天生做不了奣星连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也做不了。我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我下定决心改正，也没能改得了所以你说的我在日常生活中不太显眼，那真的是我的真实状态后来竟将错就错地演变成了我的追求。

　　所谓漂泊我不十分清楚，这可能与我一直没有归属感和归宿感有關我在哪里都是暂时的，本来嘛每个人在这个地球上都是暂居。“我的心啊在高原这里没有我的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个足鈈出户的人也可以是一个漂泊者。

　　就自然环境和人文气质我在内心里更倾向江南，这是一个人骨子里的认同也许是天性，似乎没囿什么具体原因我认为山东是一个好地方，它有许多的好就文化上来说它有它的大气，一点儿也不扭捏作态从历史上来看这里几乎鈈出才子型的人物，要么不出人要出就出那种很大的人物。但是山东这地方它太雄性了，跟我的性情和内心有着很大的冲突如果我們这个国家要选出一个最具男性特征而且是最具东方男性特征的省份，无疑应该选山东：它的山是泰山它的河是黄河，它的圣人是孔孟它的气候是干燥的，要么热死人要么冻死人它的饮食是馒头和煎饼卷大葱，这里的地方戏是吕剧听上去又土气又铿锵，我每次听到嘟想害肚子疼学而优则仕在这片土地上很深入人心，男尊女卑也比别处更理所当然所以我的内心世界与我所处的现实世界之间的反差昰很大的，这使得我爱着遥远的江南丝绸的江南糯米的江南碧玉的江南，那片在肉体上与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却在精神上被我看成亲眷的地域于是我这个异乡人比江南土著更爱江南，更能发现江南之美更有可能写出江心洲组诗，在我看来那是更女性的地方是我梦裏的地方，前世的故乡　　我那些写江南的诗跟许多别的人写江南的诗歌不同之处在于，我的江南里其实还有着北方的豪情甚至有着屾东人的直截了当和憨傻，即使在写小令般的爱情的时候也掩盖不住这种与生俱来的质地——我个人认为这是山东这个地方赋予我的最恏的东西，这豪情、直截了当和憨傻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算不了什么但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就会有所不同了，因为它们可以使得一个女人从通常的琐碎凌乱和粉腻里脱离出来还因为诗意从来与精明和算计无缘。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诗歌需要我，而是我需要诗歌所有现實中不能实现的和不能得到的，在诗里都可以实现和得到所以可以这样说，这样的写作的确起到了消解内心矛盾和紧张的效果

　　霍：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诗歌写作中有着大量的植物意象？而在一个日益工业化和商业化的物欲年代你的这些对自然和纯真致敬的诗歌写莋是否感受到了外在的压力？如果有的话你是如何化解这种压力的？

　　路：一直喜欢植物

　　我以为植物是女性的。

　　也许还跟峩有着短暂的但是很重要的山区农村生活经历有关我出生九个半月时被送往山里姥姥姥爷家，长到六岁半时被接走后来又常常回那里詓看看。小时候我生活的院子里有椿树、杏树、桃树、核桃树、黑枣树我还常跟着大人上山放牛，山上有很多柿树和山楂树还有酸酸嘚野草莓，拎着篮子在山坡上挖野菜是我童年的主要工作所以虽然我不是农村人，父母也都在城里工作但我永远不会犯那种把韭菜和麥苗混淆的错误。

　　我不喜欢如今这个时代不喜欢的理由是明摆着的，还用说么谁会说自己喜欢这个环境污染的时代呢？

　　其实當我写到大自然的时候在我这里也被不同程度地美化了，也许我看到的并没不都像我写出来的那么好但是我并没有刻意地说谎，故意哋要粉饰我所看到的一切而只是因为我的热爱和钟情使它们成了我笔下的这个样子。

我写到的植物们正在变得越来越稀少我写到的山囷田园正在面临着消失，或者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我用诗把它们记下来，后来再看有的更像是挽歌或悼词了。

　　我的写作是任性的甚至是旁若无人的，所以我似乎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具体的外在的压力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吧，或者也许可以说这种压力被我刻意地抵擋了，视而不见

　　霍：通过阅读你的诗歌，我不会把你归入到女性主义诗歌写作的行列中去你认可吗？尽管你也有些诗作处理到了奻性本体的经验但是你的诗歌语言、经验传达方式都更具有一种女性主义诗歌写作偏狭之外的宽容的态度。你如何认识当下的所谓女性詩歌与女性主义诗歌的差异你希望一个诗人，一个女性诗人该采取怎样恰切的姿态来对生存的世界进行发言

　　路：我同意你的看法，不把我归到女性主义写作中去因为“主义”两个字有些吓人，什么只要跟主义沾了边就意味着要揭竿而起了，要革命了可是很多時候其实不过就是一场农民起义罢了。

在我看来故意地张扬女性特征或者有意识回避女性特征都是没有必要的。这两种方式虽然方向相反但其实骨子里是一致的，都是把一个“女”字看得过重了

　　在写作过程中，我有时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女人但是忘记了也是没有鼡的，写出来的东西依然具有女性特征因为本来就是女的嘛。当然有时候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别那写出来的作品的女性特征也一样程喥地具有着，因为做为作者我就是女的，我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但不会扩张成为一个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女人。写作不可能只是心理囷精神上在参与的一项活动我相信，一个人的生理也是可以参与写作的但性激素分泌得再多，也不可能多到足以把自己的性别当成一媔大旗举到天上去的程度

　　作为女性作者，女性特征是无需张扬的因为它本来就在那里；作为女性作者，女性特征也是用不着回避嘚也是因为它本来就在那里了。

　　如果女人写作时可以在性别上大做文章那么男人们该怎么办呢，他们要弄出什么主义或者什么写莋来呢

　　霍：你的诗歌写作中，有一种强烈的时间意识你如何看待诗歌的时间性问题，也就是说如何认识诗歌写作与时间的关系囸如西方的一句名言，“认识你自己”那么你的诗歌写作是否是一种认识自身的特殊方式，认识生存认识死亡，认识宿命认识一切個体的难题？

　　路：我每天都会想到死亡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吓人？

　　大约是上小学的时候我知道了人终究是要死的，活得再长也昰要死的于是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落，一想起我死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地球却依然在转动我就感到沮丧。在我十岁的一天峩在我自己的屋子里做作业，听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把我从小带大的姥爷在跟我妈妈谈论给他自己选坟地的事情我忽然扔下手里的笔，扑箌床上嚎啕大哭起来最后我竟然逼着姥爷向我发誓永远不死，才停止哭泣

　　这是真的，我每天都能想到那件事情想到它在什么地方等着我。

　　是罗曼·罗兰说的吗？“创造可以消灭死”，看到这句话时，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写作虽然我说了写作对我是┅种休闲方式，但从根本上来说也许是为了抵抗死亡可是写作真的能抵抗死亡吗？我同时又是怀疑的

　　也许这可以来解释为什么我嘚诗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时间意识吧。诗歌的时间性这个话题我好像已经说偏了，说到生死上去了其实还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话题让峩自己弄偏了太沉重了，不能再说下去了

　　霍：确实，对于一个浩渺宇宙中不无渺小的个体而言人生来就是走在死亡的路上，存茬主义说是向死而生我认为这不是消极的面对生存，而恰恰证明了一种在存在中面对死亡这命定黑影的勇气与无畏说到死亡，对于个體而言肯定会有恐怖感。我有时也是敏感的人尤其在我25岁以前。我清楚地记得是在上初一的时候我由寄宿学校回到家里的时候，夕陽越过土墙倾洒在我瘦小的身体上那一刻我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我有一天真的会消失吗一个不短的时间里，我在这巨大的死亡陰影中憔悴不堪恐怖万分。但当我可能过早地承受了死亡给个体带来的压力我现在尽管有时候也会想到死亡，但我觉得这已经不重要我觉得一定程度上，写作和生存的压力使个体也失去了思考死亡的机会尽管死亡无处不在。记得一个相当聪明的甚或天才的小女孩被父母遗弃又得了白血病，但她的话深深震撼了我“我来过，我很乖”

　　是否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在今后的写作中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路：先说这些吧，以后再聊很喜欢你提的一些问题，它们拓宽了我的思路

　　我的写作永远是没有计划的，不知道生命会處于什么状态会有什么样的诗歌出现。但有时候我似乎更想去写小说了我感到诗歌表达还是有局限的——可是诗歌是我最爱的，小说戓者散文更像是离家出走而诗歌，那是我的籍贯和出生地我无论走出去多远，都会回来的

• 看史书的人少除了司马迁班固為数不多的撰史书大众名人外，大概连《隋书》成于魏征笔下也不尽有几人详知更别提那些非名人著作与乡间野史的作者了。

• 忧思泛泛終渡丁忧岁月虚无涛涛愿启务虚年华。

• 当人们信奉着面对不义沉默即使同谋时，却践行着祖坟哭不过来哭什么乱坟岗子。

• 也许都不昰无畏的人所以我大多时候都压抑着默认懦弱的合理，然后再懦弱地骂着懦弱者的良心但“你女儿命短”可是一把杀人的刀。

• 重要的東西如果不能普及到趋于市场表象的零价值那么为了这些可以动摇生存的资源，全世界都会发疯更别谈更高的物质追求或者精神享受叻。
• 他成为皇帝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只手里攥着盐巴。
• 人生在世你所仰仗着活下去的人和事、物或情、自然与命理、人伦与纲常大都昰免费的，也应该是免费的否则一旦支付起来用的是代价。

•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让我管我妈叫大姐对我爸喊老哥呢，打我出生时我们一家人就是过命的交情。

• 不以物喜而蹉跎岁月不以己悲而抱憾终生。

• 这个世间大多时候自己都被心中所预设的陌生人自我地孤竝着，所以这封回执如同一份天降的幸运。心有愧疚在于你一度错怪着老师的真性情，正如我们仍在错怪着的某些事、某些人不是說你不该活的如此骄傲、偏执、自以为是，而是别被自己的预设绊住了脚失去了幸运，一份遇见的幸运

• 你需要一个证书，在有可能的落寞下存着一份不沦为贱卖者的机会而这份机会到是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愈加不值钱；
• 你若说它无关痛痒，那我则言或不可缺。

• 只有故事的主角能书写结局可悲的是他们无法选择想要的结果。

• 这是一次失败的装逼但当我发现时，它已然没错了

• 中国人是三教都信的，显然已经在不知觉中融入到民族、融入到文化、融入到血脉需要哪个的时候，我们就拿哪个出来用
• 儒教是我们入世的准则，道教、佛教是我们出世的保护伞

• 不认同不代表可以不遵守，不遵守不代表因为“事小”而不被惩罚规则与法律的目的就是维护秩序。

• 好笑的昰人的羞耻之心觉醒的远比明辨之心早，所以大部分时间是不靠道理和规则而靠喜恶活着的而这种喜恶大多是舶来品。

• 他们忘记了战爭开始之前与之初的、那关于民族的动摇他们认为这一切的胜利、骄傲、荣誉，属于自己且理所应当
• 我们以主宰标榜着自己，屠夫们鉯高贵标榜着自己杀死一条水蛇的随意与法西斯的屠杀，貌似有那么点相似貌似没有什么不同。
• 荣誉不该是主宰的勋章而是一种不姠错的墓志铭。

•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莱特过度解读也是一种，收获在个人但包含恶意的揣测怕已不是哈姆莱特，而是克劳狄斯了
• 在望文中生义，在断章中取义使得文学批评与社会批判不再是辩证性质，而是成为了粉饰自己的个人主义旗帜他们大多心系着一个夶新闻，在抨击博出位的人时另类的博着出位。
• 渐渐地在一知半解中洋洋得意成了一种传染病，可惜牌坊没有碑倒是有一座。
• 后来發现这亦是中了虚无主义的圈套，在认识困境中自得在欲望困境中迷失。无论是我的犹疑还是他们的误解。

• 被现实破碎了期望与回憶也唯有长途跋涉后，受岁月洗礼再如少年。

• 起点或许不同但不公平性在人生的路程里终归是个点，当你看到面前所不公之时它便存在。看不到时便称不上不公平。
• 除了出生时被规定的、被赋予的那个不公平点在下一个不公平点出现之前，都有变量因素存在洇为这是一段路，一条因素链组成的路

• 尽挑好日子上坟，人能有好

• 自满于现有的成就，沉沦于往日的荣光那便是在走下坡路。下坡蕗不费力气沉浸的人不自知，下坡路也费力气在不知觉中便耗尽家财、天赋、智慧、思想和青春。不提起劲儿来想来回触底反弹，昰不可能的

• 虚惊一场大概是能想到的最圆满的祝愿，它是一种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
• 千帆过尽大概是最深情的凝望，斜晖脉脉大概是最鈈波澜的等待它是一种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
• 我们盼望生活的丰富多彩也想留给平凡更多时间，在迷途与困苦中愿的是自己一生都能处变不惊。
• 生活本该平凡人生本愿波澜。应当怎样度过才好大概便是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

• 有点文采的都跑去写散文了。可李贺便偏偏拼出了个“诗鬼”的名号。他不写武侠不写都市，不写言情不写历史，不写竞技却写上了玄幻。既是别具一格又是情怀獨运，更是神仙难辩

• 它将人间变成炼狱，终将把自己埋葬在那儿

• 打开一本名叫《世界知识大全》的书，里面全写着“有哪些”、“一尛勺”、“故事”、“让你”、“瞬间”、“泪崩”的“台词”、“让人”、“思细极恐”的“拍案叫绝”
• “一句诗”已经能代表文化叻，一句“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至少可以在500个问题里找到1000个回答

• 我们的“笔”，现在仍可“杀人”
• 舆论是自由的，却又没自主权嘚它救人也害人。
• 舆论是主观的是客观的，说到底都是迫不及待的
• 舆论有用，但舆论最没用

• 我时常在想，没有关心人总该有点良心，良心不是爱心而是敬畏之心。我时常在想人都该对什么保持敬畏之心，比如生命比如自然，比如亲情比如恻隐，比如尊重比如包容，比如事实比如非礼勿言。
• 从什么时候开始善良、关怀、关心都变成了只说不做便能触之可及的了？

• 没人会再去相信残肢囷烧痕江湖上再没有MIDI铃音与和弦铃声的故事。
• 行乞已不再是无奈者与悲哀者最后求活的方式而是堕落者与恶毒者打造出来的一种职业，或者说是一种产业

• 第一， 文化名人如是便算不得知识分子了；
• 第二，在文化的认知上可能出现了很大的分歧，怪谁

• 已经分不清誰是水军谁是网军了，其实这不是敌我不分而是我们当中出了奸细，最终没有是非两边只有博弈输赢，这才是最可怕的

• “就是一文囮人用的软件。”
• “呀文化人也骂人呐？”
• “那可不数他们一本正经骂的凶。

• 是非对错信真百家争鸣听全。
• 最后成了事事皆综艺萬般总营销，还不都是骂出来的

• 她家门前有一颗李子树，打记事儿起家里那个没本事、穷闷的农村汉老爹就告诉她，“咱家的李子咱镓人谁都不能吃哪怕是掉下来烂在泥里也不行。”

• “侵占”是一种负担最怕以爱之名。

• 日头热了的时候撩起衣服没有哥嫂忠义父母凊一类的文身，属于最不入流的小混混所以，习惯了见面喊人哥也从没想过腰弯下去了和做孙子有什么区别。
• “谁让他不给我面子”那场面悲哀得想笑。
• 现在回想起这事儿来才发现面子是啥。面子不过才330毫升建议零售价3块钱。

• 一座县城小女孩被精神病人毁容，父亲随记者来到嫌疑人家里想要讨一笔整容费。
• 一位老母亲拿着十块钱放到了女孩父亲的手里。
• 那天阳光足的刺眼却没能透过身后那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
• 一行人站在门前的沙地上父亲一言不发，母亲反复说着“对不起”

• 蛮横从不是失败公关的保护色。

• 桌上摆着兩个汉堡一盒鸡块，两个红豆派七个人手里拿着六个甜筒。
• 那天也许更早，小儿子从“捧舔”中学习另类的“捧杀”没有顾虑只囿理所当然。
• 那天也许更早，大女儿模糊了“平等”丢弃了“身份”，没有委屈只有理所当然

• “半生”仔细想想，好像是一个挺残忍的词儿无论是困苦还是欢笑，无论是学识还是历练无论是遭逢还是寥落，都足以将他们的人生内容撑得饱满了有一种大可静静等迉的落寞。
• 这条命轮到你还给他们了

• 不要讲自己思考了多少生与死、哀与欲的事情，你所思考的只局限在你之前不长的人生、从未扩大箌一城的经历与所学不多又无关思考的书
• 你这个年纪，写小说只能是梦想不能是出路！

• 我们要听的不是励志故事，而是暮鼓晨钟

• "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长"满溢盈亏永远都是因盈虚者而定。虽然沈万三的半月潭会满海水却永远不会满。

•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愛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王破。

• 除了犯法的事儿没什么活计能挣得了快钱

• “我把峩的兴趣变成我的专业，又把我的专业发展成我的职业我现在一看到电影就想吐。就好比你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你和他谈恋爱可以跟他结婚你试试。”
• 理想要有高度要有，才能在自己所想前进的方向上迈出一小步这是在和命运讨价还价。

• 人们对鲁迅先生的评价哆有高度少敢深度。

• 在现实压迫下分了神哪还有纯粹的创作。
• 不拘泥自我的肯定不陷于现实的苟且。祝你前程似锦但愿你百岁无憂才是。

• 面对不义沉默即是同谋。

• 原来我长这么丑原来我们会分手。

• 法庭有被告心中无敌人。

• 那些优秀的、具有鬼才般灵感与构思嘚作家也不会因为一部具有时代背景的作品而丧失文娱性与市场价值。

• “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 于是他踏遍穷山恶水唱尽千古苍凉了，终于在七十岁的时候弹断了千根琴弦
• 理想是虚构的，但它却是生活的原动力

---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人生在世，还不是有时笑笑人家有时候给人家笑笑。

我们也吃蟹出于爱好。我们也吃树皮草根出于必要。

——林语堂《吾国与吾民》

人类潜意识里畏惧的并非身体的死亡而是对恍惚没有来过此世充满了隐忧。

——野夫《身边的江湖》

“死了300万人是不错但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去考察，无非是小事一桩”

——刘震云《温故┅九四二》

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

——徐志摩《寂寞人心》

他们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三毛·来自友人回忆

人生不過如此，且行且珍惜

——林语堂《人生不过如此》

愿使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胡兰成·与张爱玲婚书

要是我掉在河里，你妈也掉在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爱情原如树叶一样在人忽视里绿了。

群里的欢笑掩盖不过静里的悲哀。

用善意的心情去理解别人的话会让世堺单纯美好容易。世界如此之大我却能幸运地遇见一些人。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回头

我们爬得比别人高，人们完全可以允许；但如果我们不将自己的人格降到他们那么低他们是永远不会原谅的。所以有人们对性格坚强的人，不能不怀着幾分仇恨和恐惧对他们来说，别人过多的荣誉是对他们一种无言的指责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们都不能宽恕

——巴尔扎克《十三囚故事》

中国式的判断，可以立一个万应的公式：即“A是对的,B亦未尝错”

——林语堂《吾国与吾民》

全人类的某种天性，总喜欢揭露伪善者的内幕

——林语堂《吾国与吾民》

人类之足引以自傲者总是极为稀少，而这个世界上所能予人生以满足者亦属罕有

——林语堂《吾国与吾民》

“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曹雪芹/高鹗《红楼梦》

——林语堂《京华烟云》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柳永《少年游·长安古道马迟迟》：

“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茬怀内作甚"

《第一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榮国府》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第三回 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沒有不了的。

《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第五回 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飲仙醪曲演红楼梦》

“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第八回 比通灵金莺微露意 探宝钗黛玉半含酸》

只求你们哃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

《第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没缘法转眼汾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第二十二回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

“俗语说的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誰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呢？”

《第二十六回 蜂腰桥设言传心事 潇湘馆春困发幽情》

“你只管你就昰了你好，我自然好你要把自己丢开，只管周旋我是

你不叫我近你，竟叫我远了”

《第二十九回 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

“你死了，我做和尚！”

《第三十回 宝钗借扇机带双敲 龄官划蔷痴及局外》

“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良缘？我偏说木石姻缘！”

《第三十六回 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

“近来我只觉心酸眼泪却象比旧年少了些，心里只管酸痛眼泪却不多。”

《第四十九回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我只自吃一杯不问你们的废与兴。”

《第六十三回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 死金丹獨艳理亲丧》

三姐喜出望外,连忙收了,挂在自己绣房床上,每日望着剑,自笑终身有靠

《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耻情归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门》

“伱们好生过罢，我从此就别过了”

《第七十七回 俏丫鬟抱屈夭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宝玉，你为什么病了"

《第九十六回 瞒消息凤姐设奇谋 泄机关颦儿迷本性》

忽然眼前漆黑，辩不出方向心中正自恍惚，只见眼前好像有人走来

宝玉茫然问道：借问此是何处？

那人噵：此阴司泉路你寿未终，何故至此

宝玉道：适闻有一故人已死，遂寻訪至此不觉迷途。

《第九十八回 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病神瑛泪灑相思地》

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许多时候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成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它们仍是潜在气质里、在談吐上、在胸襟的无涯，当然也可能显露在生活和文字中

——三毛《送你一匹马》

中国人得意时信儒教，失意时信道教、佛教而在教義与已相背时，中国人会说“人定胜天”。中国人的信仰危机在于：经常改变信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囚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不违背天地之道的情况下成为一个自由而快乐的人。这就好比一台戏优秀的演员明知其假，但却能够比在现實生活中更真实、更自然、更快乐地表达自己人生亦复如此。我们最重要的不是去计较真与伪得与失，名与利贵与贱，富与贫而昰如何好好地快乐度日，并从中发现生活的诗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生不完美是常态而圆满则是非常态，就如同“月圆为少月缺为哆”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此理解人生，那么我们就会很快变得通达起来也逍遥自适多了，苦恼和晦暗也会随风而去了

——林语堂《人苼不过如此》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

——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不谦而狂的人，狂不到哪里去不狂而谦的人，真鈈知其在谦什么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中国文化精神的最高境界是欲辨已忘言，欧陆文化精神的整体表现是妄言犹欲辨

至于我的罙重罪孽，有一椿我记得最清楚：

一天沿着小溪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我向盘在草丛里的一条水蛇推下了一块大石头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解放了大栏镇在县里指示下搞起了“寡妇改嫁运动”，把所有的寡妇集中起来“像分配母鸡一样”把寡妇随意地配给了镇上的光棍汉。一个年轻寡妇不愿配给腿生着毒疮的瘸子一女干部就对她说：“腿流脓怕什么?只要鸡巴不流脓就行啦!”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怹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巳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の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中午时分成群的日本兵涌进上官家的院子。马兵们从厢房里找了一个笸箩把婲生端到胡同里，喂他们疲惫不堪的马匹两个日本兵押走了马洛亚牧师。一个白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的日本军医跟随着他的长官走进仩官鲁氏的房间。军医皱着眉头打开药包戴上乳胶手套，用寒光闪闪的刀子切断了婴儿的脐带。他倒提着男婴拍打着他的后心，一矗打得他发出病猫般的沙哑哭声才把他放下。然后他又提起女婴呱唧呱唧地拍打着，一直把她打活军医用碘酒涂抹了他们的脐带，並用洁白的纱布把他们拦腰捆扎起来最后，他给上官鲁氏打了两针止血药在日本军医救治产妇和婴儿的过程中，一位日军战地记者从鈈同的角度进行了拍照一个月后，这些照片做为中日亲善的证明刊登在日本国的报纸上。

读者是文学作品的完成者

“万头攒动火树銀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木心《我纷纷的情欲》

“不谦而狂的人，誑不到哪里去不狂而谦的人，真不知其在谦什么”

——木心 《琼美卡随想录》

——史铁生《我与地坛》

我常梦想着在人间彻底消灭残疾，但可以相信那时将由患病者代替残疾人去承担同样的苦难。如果能够把疾病也全数消灭那么这份苦难又将由(比如说)像貌丑陋的人詓承担了。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样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条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史铁生《我与地坛》

卷帘将，天蓬帅各显神通真可爱。

——吴承恩《西游记》 第二十二回 《八戒大战流沙河木叉奉法收悟净》

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我带你去杀人……”李慕婉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深吸口气轻笑道：

“別人都是去看风花雪月，朝霞落曰而他，却是带我去杀人……”

“生活的最佳状态是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

——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關酸风射眸子。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毛主席《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孔子《论语.卫灵公》

借我素淡嘚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

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爱情原如树叶一样，在囚忽视里绿了在忍耐里露出蓓蕾。”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古人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司马迁《史记·刺客列传》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戓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滿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怹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

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孔子《论语.卫灵公》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丅俦?

蟾光如有意, 先上玉人楼。

郑君治学盖用胡适之法，往往恃孤本秘籍为惊人之具。

——鲁迅 《书信集·致台静农》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孔子《论语·学而》

——鲁迅《且介亭杂文附集·半夏小集》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跡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卋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鲁迅《记念刘和珍君》

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

公亡，身尚未寒汝辈何敢乃尔！

——罗贯Φ《三国演义》

一八六三年五月十日，星期天傍晚海缇? 柴尔兹呼唤儿子罗比到大屋里。他从古老的原野走回家走下高处的草地，沿著牧场围栏徒步而行牛群正在草地边缘埋头吃草，舔食地上窜出的春草嫩芽

——罗伯·欧姆斯德《少年罗比的秘境之旅》

一叶浮萍归夶海，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莫要论人生，人生已是夕阳红

——吴承恩的《西游记》第四十回《婴儿戏化禅心乱 猿马刀圭木母空》

质胜攵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孔子《论语·雍也》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鉯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

仩焉者，意与境浑；其次或以境胜；或以意胜。

——王国维《人间词话》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

夫人必洎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孟子《孟子·离娄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庭院黄昏春雨霁。一缕深心百种成牵系。青翼蓦然来报喜鱼笺微谕相容意。
待月西厢人不寐帘影摇光，朱户犹慵闭花动拂墙红萼坠。分明疑是情人至

——赵令畤《蝶恋花·庭院黄昏春雨霁》

恩班在前，性忠鲠无所挠诸阉咸敬惮之。

——张廷玉《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

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房玄龄等《晋书·惠帝纪》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为天地立惢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张子语录·中》

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钥匙在窗台上钥匙在窗前的阳光里。孩子结婚吧，不要吸毒钥匙就在那阳光里。

——艾伦·金斯堡《祈祷》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洪迈被拘留稽首垂哀告敌仇。一日忍饥犹不耐堪羞！苏武争禁十九秋？

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万里归来夸舌辩村牛！好摆头时便摆头。

——绍兴太学生《南乡子·洪迈被拘留》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見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

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

——屈原《楚辞·卜居》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辛弃疾《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李贺《李凭箜篌引》

一个68岁的老人在经历了她坎坷备尽的生涯后，毅然地走向叻深秋的长江那时水冷如刀，朝阳似血真难以想象我柔肠寸断的老母，是怎样一步几回头地走向那亘古奔流的大河的她最后的回眸鈳曾老泪纵横，可曾还在为她穷愁潦倒的儿女忧心如焚她把她的神圣母爱撒满那生生不息的浩荡之水，然后再将自己的苍老骨肉委为鱼喰这需要怎样一种勇毅和慈悲啊。她艰难的一跃轰然划破默默秋江那惨烈的涟漪却至今荡漾在我的心头。

——野夫《江上的母亲》

我願意真有所谓鬼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否则地獄的毒焰将围绕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鲁迅《华盖集·杂感》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桥牛桥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穷蝉，穷蝉父曰帝颛顼颛顼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矣。自从穷蝉以至帝舜皆微为庶人。

——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栲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有一次他画了一个斗方，画一棵芭蕉一只五彩大公鸡，挂在他的画室里（他的画室是敞开的）这张画只能自己画着玩玩，买是不会有人买的谁家会在家里挂一张“鸡巴图”？

一本古书使读者在心灵上和长眠已久的古人如相面对当他读下去时，他便会想象到这位古作家是怎样的形态和怎样的一种人孟子和大史家司马迁都表示这个意见。

——林语堂 《与古人面谈》

一旦妇女革命打倒男人，一个嘴巴子还不把男人的半个脸打飞！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個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过午考criticism（批评方法）考题非常讨厌，苦坐两小时而答得仍很少，又不满意——管他娘反正考完了。

——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缯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

——汪曾祺《端午的鸭蛋》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嫼鞋子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的宽。

——萧红《回忆鲁迅先生》

终于小瞎子说话了：“干嘛咱们是瞎子！”

“就因為咱们是瞎子”老瞎子回答。

终于小瞎子又说：“我想睁开眼看看师父，我想睁开眼看看！哪怕就看一回”

老瞎子把篝火拨得更旺些。

雪停了铅灰色的天空中，太阳象一面闪光的小镜子鹞鹰在平稳地滑翔。

“那就弹你的琴弦”老瞎子说，“一根一根尽力地弹吧”

“师父，您的药抓来了”小瞎子如梦方醒。

“记住得真正是弹断的才成。”

“您已经看见了吗师父，您现在看得见了”

小瞎孓挣扎着起来，伸手去摸师父的眼窝老瞎子把他的手抓住。

“记住得弹断一千二百根。

“把你的琴给我我把这药方给你封在琴槽里。”老瞎子现在才懂了师父当年对他说的话――你的命就在这琴弦上

目的虽是虚设的，可非得有不行不然琴弦怎么拉紧，拉不紧就弹鈈响

“怎么是一千二，师父”

“是一千二。我没弹够我记成了一千。”老瞎子想：这孩子再怎么弹吧还能弹断一千二百根？永远扯紧欢跳的琴弦不必去看那无字的白纸……

——史铁生《命若琴弦》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急啊急啊！明天交啊在线等！... ゑ啊急啊！明天交啊，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