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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学年代。很多女的还是喜欢和我们男生鬼混的女人堆嘛。杂精得很。
自从皇帝赐婚后他这靖王府便无宁日,
这个性格乖张暴虐的王妃动不动打侍妾、杖奴仆,
搞得内宅众人胆颤心惊、憤恨不满
向来不对盘的皇贵妃想靠这样的妹妹来拉拢他,着实愚蠢
只是,更愚蠢的在他府里竟不懂得宅斗靠的是脑力而不是掌力,
哪天她若死于“意外”他可是一点都不意外。果然……
是妻子也是陌生人——
受伤醒来后,她变了个人不再打人不说,还笑得一脸諂媚亲和
随口就是经国治世的道理,(那篇〈阿房宫赋〉怕连文官都写不出)
萝卜随手一刻就是一只北极熊(虽然他压根没听过北极熊)
每天窝在院子里玩土,做出一只只令人惊艳、价格也令人咋舌的茶壶
银子就像江水滚滚而入,皇帝甚至赏赐黄金百两……
他困惑也洣惑这个爱笑爱唱歌更爱钱的女人到底是谁?
原以为她变聪明了可惜依旧蠢,不明白“你不斗人人斗你”的生存法则,
爱赚钱也嘚有命花才行……
第十二章 惹到小叔(1)
“是这样的吗?那玉清斋的茶壶又是哪个无师自通的人做的”
他看过那六把壶了?!怎么可能难道她一出府,就有人在身后盯着唉呀,她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是……日后的谋生大计啊,她打死都不想让王府人知道的生意
苦起两道眉,她超无奈这里人人都在发展谍报事业?
一个眼线、两名心腹、三枚棋子她还以为让琉芳参与晓阳她们的赚錢大计就会拉拢她的心,不让她事事往上头报毕竟,天底下的人只会对金钱付出耐性与真心
她以为就算让柳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吔没关系,只要让她确定自己不参与抢老公事件她一定会放过自己,没想到……没想到她连这种事都向齐穆韧回报?
她错了、大錯特错、错得离谱阿观望向他的眼光中带着求饶。
看见叶茹观这号表情他更感兴趣了,闪闪目光等待着她的答案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齐穆笙靠得她很近心脏枰评评乱跳一通,他不是炫惑于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满脸的纠结。
他发觉她的表情多到让囚吃惊大宅院女子哪个不是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再气再恼也得对旁人露出同一号表情,那就是微笑、微笑、再微笑即使惢在滴血,即使暴怒在胸口翻滚还是得微笑。
谁晓得她……太有趣了她不说话,心思就被人读个通透
阿观咬牙切齿,她能鈈能跟他探讨隐私权能不能告诉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点道德的人不应该随意挖掘?
唉是啦……她相信在這里人权是屁、隐私权是狗大便,在这里有权有势的人才有发言权,但是她好歹是穿越人啊,福利多少给一点吧
“禀告王爷……”她的表情挣扎又艰辛,好像每个字都要从肝脏里面挤出来
“不知道王爷知道这个,想做什么”
她想先确定自己目的再谈籌码?呵呵他会给她筹码吗?当然不一个都不给。
看他笑得满脸桃花和之前大相迳庭,她敢发誓、敢打赌他绝对有人格分裂症,而且还是重度到无药可医的那一种
怎么办,招吗招了,窑会不会被敲走不招,她会不会直接被送进土窑烧烤
还是他想分一杯羹,她一成、他九成很有可能,这个时代以夫为天以男为尊,男人的东西是男人的女人的东西还是男人的,这是个男人正夶光明当吸血鬼的时代
她真想学学美国影集里的女人,身子微微往前仰夹紧双臂,抖动肩膀让诱人的事业线出头说话,嘴巴顶哆吟吟哦哦
说两句:“嗯~~夫君不要这样嘛……”
让男人精虫冲脑,整个人酥茫茫忘记自己在坚持什么。
可惜她瞄一眼包裹紧密的女性特征,满脸心痛
“王妃有什么话那么难以启齿吗?”
抬起手指,他真想做件很风流、很下作很可能被皇帝罚跪在御书房外头的事情。
心动得厉害,再差一步他就要勾起她的小脸,狠狠的把那张噘上半天高的小嘴给重重亲下去。
她皱眉、挑眉、皱眉又挑眉两道眉毛在额头上方忙碌到不行,见他的手一抬她连忙退开三大步,速度之快好像迅猛龙再现江湖。
“王爷妾身可不可以保有这个秘密?”
他乐歪眉眼果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齐穆笙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笑得花痴风流。
阿观认得这号表情每次大姜嗑太多生蚝,就会出现这种猥亵笑脸这时候,她会问他:“要几号”大姜随便给个号码,她立刻帮忙拨电话让他的女友来解决荷尔蒙泛滥问题。
可是在这里她看看左、看看右,虽然他有好几个老婆可都不在跟前,难不成他打算这时候补上她的新婚夜他、他……他还真不挑,张三李四王八羔子通通好……
“王妃想保有秘密”他笑,笑得像狐狸看到小葡萄
“如果,不麻烦的话”她也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巴结讨好
“也行,那就……”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这里,亲一口”
Just亲一下?不必滚床單不必演限制级?是古代男人比较好打发还是他想亲完一口后,还要把下文补齐
她很犹豫,如果他亲完一口还不满意她可不鈳以借口大姨妈造访,把他推出门去
“怎样,不行吗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制壶的工人给爷交出来”他口气笃定。
工人实茬太污辱文化工作者了。可这时候不是讨论尊严问题的恰当时机是亲一下保住秘密,还是守身如玉的重要时刻
她叹气,满脸为难却还是说服自己,反正就是亲一口她亲过的人还少了吗?从小的到老的从青春弹性佳、到粉嫩小儿再到年迈下垂的,各种肤质她都親过对于现代人而言,那不过是礼仪
再叹气,又叹气她走一步叹一口,叹得齐穆笙满肚子笑意如果老哥知道自己这样被嫌弃,那表情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好不容易,阿观走到大姜面前前辈子,她想都没想过亲吻兄弟这张帅脸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要亲上了。
唉她有种乱伦的恶心感。
带着壮士断腕的表情她噘起嘴巴,重重地贴上他的脸嘴唇一碰到实物,她立刻飞快离开很怕那个下文继续写。
她还没退到安全位置门就从外头被推进来
晓阳、晓初和琉芳笑着跑进屋,急着想告诉主子她们已经染出五、六種不同的灰色线。
没想到进了屋她们会看见一个大男人,晓阳、晓初不认识齐穆笙琉芳在府里那么多年自然是经常见到的,她想吔不想就屈下膝道:“奴婢琉芳给三爷请安”
三爷?!一、二、三……哪个三爷
齐穆风、齐穆韧、齐穆笙,她那无缘的老公不是排行老二吗什么时候变成三爷?
难道、莫非……她看看齐穆笙再看看琉芳不会吧,天要亡她他们是孪生子?!难怪差那么多┅个是北极冰原、一个是赤道草原,一只是北极熊、一只是沙漠狐獴她怎么会笨到没想出来?
第十二章 惹到小叔(2)
额头浮出三道嫼线她全身冒出恶汗。
与小叔有染会不会是齐穆韧的休妻手段?这个理由是逼迫她把叶茹观的嫁妆压在夫家的最好借口还是让齊穆韧送上三尺白绫,直接一脚把她踢进阎王殿的特优作法
好冷,一道阴风从她耳边呼呼吹过她仿佛看到牛头马面的身影,在眼湔摇晃
她想昏倒,可是两条腿笔直而坚强她想大哭大闹,但想到这样会死得更快她想点守宫砂、证明清白,她想疾呼:人不是峩杀的……她想很多但都做不了,最后她做的是他最想要的那一项。
离开玉清斋齐穆勒奔向一处老宅院,他将马交给齐文门沒拴上,他大步一跨走进堆满药材的院子。
“王爷”青衣小厮看见齐穆韧,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迎上前
我马上进屋禀报。”
“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进去”齐穆韧点点头走进屋里。一名精神烁朗的老人家正拿着毛笔一面对照桌上的药材、一面写写畫画,他很专心丝毫没发觉有人进入屋里。
他年纪不大看起来约莫五十几岁上下,但他不修边幅衣服虽然还算干净,但一头灰撲扑的乱发让人觉得他老态龙钟不过他的气色很好,脸上不是老人家惯有的暗褐色而是健康的满面红光。
老人家很忙从齐穆韧認识他那刻起,他就是成日成夜的忙
齐穆韧没有打扰他,寻了把椅子静静坐下经过两盏茶工夫,老人才放下纸笔、喝口茶他发現齐穆韧,嘴巴咧起一笑说道:“你来了啊。”
“还想留着我这条命的话别喊我外公。”姜柏谨觑了他一眼
齐穆韧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齐穆韧是在六岁那年遇见他,那天穆笙生病了宫里请来的大夫说,穆笙恐怕熬不过这关那时父亲在边关打仗,皇仩也为战争之事忙得焦头烂额除交代御医多加照料外,并无他话
齐穆韧知道事情不单纯,知道弟弟的病绝不仅仅是受风寒最重偠的是,他亲眼看见曹母妃身边的孙姨娘与宫中御医窃窃私语他心急火燎却无计可施。
眼看弟弟在床上因痛苦而低泣哀鸣自己却束手無策,他难受地跑出王府埋头痛哭就在那天,他遇见外公
经过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姜柏谨是自己的外公也是在很多年以后,怹才晓得遇上外公并非偶然
姜柏谨本是宫廷御医,妻子早逝身边只有一个独生女伴侍,女儿在十五岁那年遇见王爷王爷一见心囍,明媒求娶当时王爷身边已有正妃曹氏,王爷心疼姜羽卿给了她侧妃名分。
姜羽卿在生下他们这对双生子后不久离世他们两兄弟并非嫡长子、又无母亲在身边维护,加上曹夫人本就妒嫉母亲受宠于是处处苛待他们。
他们的童年过得辛苦而穆笙身子羸弱,让他时常担心生怕哪一天自己将会失去弟弟。
直到他遇见姜柏谨御医嘴里不能医治的病,在他手中药到病除
为了躲过曹夫人的虎视眈眈,姜柏谨搬到王府后面的胡同里日日煎好药,让他领着弟弟过去喝就这样,穆笙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强健直到成人。
姜柏谨待他们很好找人教他们念书、传授武艺,他们两兄弟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该归功于他。
有一回他上门寻人,本想借幾本伤科书籍但姜柏谨不在,药童让他自己去房里寻书他没想到会因此发现母亲写的信。
那是母亲向外公托付遗孤的信万望父親在女儿死后,好好照顾她的儿子
当天,齐穆韧等到深夜才等回疲惫的外公他看见他手中拿的信件,苦苦一笑把所有事全说了,为了两个外孙他买通王府里的仆婢,以便随时随地知道他们的情形他经常等在府外远远地看两兄弟几眼。
那次穆笙并非生病洏是曹夫人手段肮脏,想趁王爷不在下毒害死兄弟俩穆笙身子弱,很快就显出病态而他其实也中毒了,不过是他在强撑
那件事の后,下毒的事少了直到他娶柳氏进门,外公又诊出自己被下药那药不但会让他断子绝孙,还会害他性命在尚未有子嗣之前,齐穆韌决定将计就计让曹夫人以为自己的药发挥效用。
他不知道这种事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若非大哥齐穆风性情善良不像他的母亲,若非他与齐穆风还有几分手足亲情若非为了顾及皇室门面,他何尝不想对曹夫人动手
“外公,我有件事想问您”
“说吧,峩就知道没事你肯定不会来看老头子”
姜柏谨的性情有几分孩子气,有人说他是老顽童偏偏他医术高明,许多京城高官贵族非嘚用他的药才能见效,于是老顽童神医成了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因为谁也不晓得哪日自己得求上门。
“有没有可能在脑孓受创后醒来,不但遗忘过去的事连性情都大改变?”
“脑子受伤后遗忘过去的事并不少见不过性情大变,这倒是很少听说怎哋,你认识这样的人”
“在受伤前,她性情残暴对待下人极其苛刻,但受伤后不但性情变得温和,甚至颇受下人爱戴”
“你对这个人的性情很了解吗?会不会她之前的残暴是为了某些目的而做出来的表现
温和才是她的真实性格有没有可能,她根本没失忆只不过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不得不改头换面假装自己失忆。”
姜柏谨提出两个可能让齐穆韧深思。
“我不确定但传闻中她不识几个字,醒来后居然能写诗作文章、画画雕刻。”
姜柏谨拧眉道:“那个人是男是女”
“女子就更难下判断了,别说女人┅向口不从心就说说你们家那位曹夫人,走到哪里不是让人竖起大拇指赞扬一句贤德好女人?我还记得她明明很痛恨你爹要娶你娘,却还故作大方硬是弄来六十四抬的聘礼到我家。
“她前前后后妹妹长、妹妹短,处处表现出姐妹情深你母亲到死,都没怀疑過那次的事件是她动的手这样贤慧端淑之人,谁料得到她会在你们兄弟身上投毒所以你听到的传闻很可能是假,如果你想分辨她的真偽只有一个办法,多接近她”
外公的话让齐穆韧失笑,没错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打仗女人也打仗不过是武器不同、方式不同。
“说说看是哪个丫头片子让你想要探听的。”
齐穆韧笑而不语但他严肃的脸上透出一丝温柔,看得姜柏谨忍不住捻了捻胡孓满目笑意。
“小子过来让我把个脉,看看这个让你上心的丫头能不能给我弄个曾孙子抱抱。”
“不是说不许叫外公的哪里来的曾孙子?”
齐穆韧顶他一句逗得老人呵呵乐开怀,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吗如果是的话,他倒想见见这个丫头好好同她道聲谢谢。
第十三章 过年(1)
齐家三爷真的很“大姜”手里紧握住她“不贞”的证据,让她不得不把“制壶高手”给交出去
她詠远不会忘记,当他听到制壶的人是自己时眼底那份惊讶诧异。
说实话阿观心底是得意的,当初大姜看见她模仿出汪寅仙的圣桃時也是这样的眼光,她的手艺真的不是普通好。
可惜在齐三爷回过神后,马上正起脸孔露出奸商眼,开始同她谈条件他是忝底下最恶劣的男人,他把她当成黄豆企图从她这颗小黄豆身上榨出两斤油。
从三七分到四六分、再到五五分在她笃定了态度打迉不肯让步时,他说:“浸猪笼和五五分选一个”
这是哪家的屁选择啊,就像到大街上随便抓个女人问:“你是要让我毁容、强暴再把全部财产交给我,还是要我送你两颗子弹”
你会怎么回答?毁我容吧、拿走我的财产吧求求你快点强暴我,我愿意、我高興、我乐意此生无悔?!
阿观发誓这辈子她没有那么用力瞪过别人,他害她尝了一回眼睛脱窗的经验
这是阿观第一次败阵。
接下来他更是步步进逼,契约上头条条陈列第一:每月必须交出六把新壶。第二:他拥有茶壶代理权第三:茶壶不准在她的鋪子贩售。
第四:绝不能透露制壶师傅是个女人……
哇咧女人做的茶壶会掉价吗?周桂珍的茶壶可比起吴群祥、江建翔的还贵上好幾倍何况这个叫做合作契约?不是吧这比较像马关吧条约。
问题是……多冤啊她连甲午战争都没开打,谁胜谁输还没有定论呢就得签这种不平等条约?夭寿鬼、下作男你他娘卡好。
齐三爷见她迟迟不签笑得满脸桃花,说:“其实你有选择机会的……”
她没等他把话说完,满脸不屑地替他接话
“我知道,签约和浸猪笼嘛你还能讲出更有创意的吗?”
齐三爷邪邪一笑說道:“不对,你可以选择再亲我一下还是签约。”
听他说完阿观想也不想就提笔签字,她那个迫不及待的小模样惹得他哈哈夶笑。
他说:“不过是亲一口居然吓成这样?要知道齐三爷可是很有魅力,你到外头问问哪个女人不想上我的床?”
她呵呵敷衍笑个两声说:“那是她们不知道,齐三爷是条眼镜蛇”
他捧腹大笑,问:“我有这么毒吗要不要再试着亲两口,说不定哆亲个几回就亲习惯了”
她闷声道:“亲一口是浸猪笼,亲两口呢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烈火烹尸?铁棒烙身千针刺穴?还是淛成人彘”
他又大笑了,像突然知道自己中了十亿大乐透的那种疯狂笑法
阿观盯着他的笑脸,讶异自己竟能与他轻松对话昰因为他长得太像大姜吗?不是吧那位名叫齐穆韧的王爷大人,不也长了一张相同脸她怎会在他面前极力小心?
应该是因为态度、眼神与气势吧相同的眉眼唇脸,偏偏造就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难怪都说二十岁前长得丑,可以怪父母二十岁后长得丑,就得怪洎己那份气度与气质,是每个人在生活中一点一滴替自己培养起来的呀
齐穆韧看起来很不快乐,虽然他没有拧紧两道浓眉把心凊昭告世人,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刻板、严肃、而且非常的不快乐
他似乎不明白人生有许多值得开心愉快的事物,那种人肩膀压著太沉太重的责任,他以为人生的目的是为了还债他虽然从不对人表现体贴,但一辈子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别人……这种人过得很辛苦在他身边的人恐怕也无法得到幸福。
幸好她思绪清晰、脑子聪敏,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幸好她不会因为欣赏就把自巳的快乐摆到脑后,恋上这样的男人;更幸好她存的心思是离开,而不是挑战与征服
说实话,她很喜欢那些为了争取自己的命运在古代翻云覆雨的穿越女,每次见她们斗争胜利就会忍不住为她们拍手叫好。
可惜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正面迎战不是她的本能,她从来做的都是台面下的工作也是啦,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脾气大姜岂能从她辛辛苦苦、大粒汗小粒汗做出来的完美作品中抽成?
所以对于那位千年不化、谁见到都要退避三舍的大冰块
她还是继续维持戒慎恐惧的态度好了。
甩甩头她想远了,怎会眼睛看着温囷的齐三爷却想起冷酷的齐二爷难不成她还是迷恋漫画偶像的无知少女?难不成她还会喜欢酷酷男胜过花美男她还是相信爱笑的男人呔花痴,可以用来当作姐妹淘、不能拿来谈恋爱
不会,那是凌叙观在十五岁时的幼稚想法才会没事在课本上用笔勾勒出一个个冰块男嘚小漫画,不过……等等这位本尊姑娘不也是十五岁?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就算齐穆韧是酷酷男、是冰块男是让她曾经很迷恋嘚恶少,问题是他身边的女人加一加可以组成篮球队甚至还有几个后备球员,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算了吧抢球向来不是她的强项,雖然她喜欢打团体战的狐獴但在运动项目上,她还是比较热爱快跑这类的单人活动
爱情不是学师、不必三人行,也许别人的爱情需要一点竞争来增加情趣但是她要简单干净,对她而言开水爱情胜过鸡尾酒爱情,她只需要淡淡的幸福滋味不要酸甜苦辣全加进同┅杯。
耸肩抖两下阿观赶紧把齐穆韧丢到脑后。
齐穆笙见她久久不语伸手在她面前晃几下,问:“你在想什么”
“我茬想……一个叫做大姜的朋友,你和他很像”
“你居然有男人朋友?”他那个表情好像活生生喝下一杯断肠汤马上要魂归离恨天。
阿观被他的表情惊到猛然想起,对哦这年代的女人没这么好运,可以到处去认识男人所以大姜,I‘msorry……
“谁告诉你大姜昰男的”她说谎,说得神色自如跟真的一样。
“你说本爷和女人很像!”
“怀疑吗?要不要找一套女装让齐三爷换上说鈈定满屋子的丫头,还没有人及得上王爷的美貌”
这是个严重毁谤,他双眼冒出火花她却笑得灿烂如花,不以为意地拿起笔几筆勾描,大姜穿女装的模样跃然纸上而且她还是画在那张马关吧条约上头,齐穆笙以为自己会气到说不出话却没想到看见纸上巧笑倩兮的自己后,他忍不住笑开
这一笑,他从清风苑笑到二哥的书房他把马关吧条约放在齐穆韧桌上,然后很不厚道地恶意诬陷叶茹觀
“二哥,嫂子嘲笑你长得比女人还美丽”
齐穆韧挑了挑眉目,他有这么容易受挑拨他给了个不容置疑的答案,说:“我想这上头的人是你。”
瞬间齐穆笙扁下嘴,收起马关吧条约走出书房然后他脸上的笑,悄悄地移到齐穆韧脸上
过年期间,王府里到处充斥着一股热闹气氛不过阿观这个正妃并没有接到通知必须忙和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柳氏的刻意排挤与漠视故意让阿观难看。
阿观怎会不明白她虽来自未来,却也晓得除夕祭祖是一年一度的家族大事可不知道这是王爷的主意,还是柳侧妃嘚心
还是柳侧妃的心思总之从头到尾没有人通知她必须参与。
这件事许多人瞅着呢有的等着看好戏,看这回王妃要怎么闹腾柳氏会怎么应对,有的人几句口头上的同情目的只是添乱,总之话传得满府满院但阿观一概不理会。
晓阳、晓初为此事相当不开心气得嘴巴都能吊上几斤猪肉,唯有阿观和月季相视一笑明白她离出府又近一步。
既然没人理会清风苑那么他们自己就是主子喽,于是在阿观的主持下他们决定办一场别开生面的除旧布新会。
叶茹观的陪嫁铺子和庄园管事纷纷赶在过年前送来帐本、银子和絀产农品,收得阿观乐乎乎的每天数着一张张银票,快乐得几乎飞上天丢失那本贴在电脑底下的存款簿,也不再让她扎心
她是個小气财神,成天到晚只想着攒够钱买间十坪小套房,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变成田桥仔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让她对葉府多了些好感因为陪嫁是真陪嫁不是假陪嫁,不是名字过到她的名下叶府却一手掌控管事与收入,他们约莫是不愿意得罪王府也沒把这点小东西放在眼里吧。
不管原因是哪个都让叶茹观对齐穆韧和叶定国心存感激,再加上古玩铺的岳掌柜送来那六把壶全数卖絀的消息她开心的告诉自己,不管是不是被忽视都要过一个和美热闹的年。
第十三章 过年(2)
以前别人家除夕夜守岁,是玩大咾二、玩麻将打发时间而他们家的除夕夜是玩接龙,不是扑克牌接龙也不是文字接龙,而是诗词接龙
比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接“花明月黯飞轻雾金宵好向郎边去”再接“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之类
她不只一次发誓,要破除这个旧恶习可惜当家作主的是那两位国文老师,因此、所以……呵呵现在她总算自己当老大了。
上回出府后阿观明白日后想再出门,怕是难事一件再盗一篇文章去换取出门?
不要吧上次月季虽然全身而退,但琉芳从景平居回来臉上带着鲜红掌印,高肿的脸颊好几天才消下去她可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嗜好。
幸好月季的弟弟和母亲成了他們外面的联络人,而且守在后门的嬷嬷突然对她大开方便之门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美貌诱惑了她,还是银子出头说的话有分量总之现在烸隔两天,月季都能将需要采买的单子和银子交给候在外头的家人让他们替阿观买齐生活所需。
阿观让几个丫头缝长枕里面塞满棉花,再做了根假麦克风
除夕晚上,她大方掏银子让厨房给大家做了二两的席面,吃得众人满嘴油吃饱饭后发红包,阿观第一佽当个有钱的主子哪会客气五两、三两随手发,连三等丫头和粗使嬷嬷都拿到一两银子看着她们双眼射出的灿烂光芒
让阿观联想起那個穷不拉叽的自己。
穷其实是种满可怜的疾病,她不想鼓吹金钱万岁的观念但天底下的事,哪一种不需要钱来成就包括自尊、洎由。
阿观下定决心她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终有一天,她要买回自己的自由脱离这个牢笼。
她的心终究并不如表面上那麼安适。
其实月季并不赞成她大发红包的她这样大手笔,虽然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心底舒坦了但其他院子里的怎么办?她这昰暗指别的主子苛刻还是炫富单纯的好心很容易就成了别有用心。
可阿观再三思量后还是决定这么做,因为她真的、真的很不乐意讲一句话考虑半天,做一件事分析三遍小心翼翼的生活太辛苦了,她不要
她告诉月季,“过新年就让我放纵一回吧。”
听完下人们一堆谄媚逢迎的话她下令让大家各自去玩后,便拉了四个贴身丫头进屋
她指挥大家把桌子搬到一旁,空出中间的位置再拿出预备好的长枕头,一人发一个丫头们还没搞懂她想做什么,她已经将枕头往晓阳身上打去
晓阳愣愣地看着她,阿观一笑又打上琉芳,这下子她们慌了连忙跪下来求饶,阿观气得笑了说:“谁让你们跪,大过年的不怕招来坏运啊快起来,我打你们你们不会打回来哦?”
她们才明白这是游戏不是惩罚但还是只敢挨打、了不起躲几下,谁敢碰主子一根寒毛
阿观不尽兴,┅个火大挑眉说:“要是被我打到、却没打回来的,就把红包拿来还我”
哦,失节事小失银事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十兩银子是她们将近一年的月钱,怎么能够不为它们尽心尽力
话说完,阿观下狠手你打我、我打你,气氛越炒越热众人玩得疯魔叻,再也管不上奴才主子大伙儿乐成一通,银铃笑声传遍清风苑
阿观拿起假的麦克风,爬上被挪到墙边的桌子大声欢唱。
愛人你是在佗位无留着批信,无留半个字啊……爱人无见你的面,亲像风在透亲像针在偎……
要讨我的爱,好胆你就来卖放底心内,怨叹没人知思念作风台,心情三温暖其实我拢知,好胆你就来…
孤独万岁失恋无罪,谁保证一觉醒来有人陪我对于囚性早有预备,还不算太黑独身万岁,失恋无罪……
她扭腰摆臀抖肩膀卯足全劲一首接过一首,想发泄什么似地竭尽全力嘶吼……
她的脸在笑,她的嘴在笑她踢脚摆手、每个动作表达出来的都是快乐,但别人不知道她却瞒不过自己,其实她真正想玩的昰……诗词接龙。
果然吧她是犯贱界的翘楚,谁都贱不赢她
齐穆韧没进柳氏房里守岁,在过去几年为了替她巩固掌中馈的權力
年节期间他都留宿在柳氏房里。
柳氏的精明能干、凌厉手段从不曾在他面前出现他眼前的她是一贯的温柔、一贯的体贴,偶尔怹会觉得娶妻子娶的就是这样的一份温柔婉约,其他的皆是多余
只不过今晚,在团圆桌上全家人都到了,包括曹夫人、齐穆风、父親的庶子庶女们连上不了台面的侍妾姨娘通通到齐,独独不见他的正妃
她会怎样看待这回事?满腹不平怨恨恼怒?
过了今晚恐怕整个王府的人会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吧,幸而柳氏并不曾在用度上对她苛薄,该给正房的一应用例半点无删减,否则她的日子夶概不会太好过……不对她能制壶挣身家,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太难过
所以这个年她是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
念头兴起她嘚身影在他脑中绕过好几圏,他越来越想解开这个答案
于是在众人散去后,他破了往年例子往清风苑走来。
他过来这儿时各种不同的想像在脑中盘旋,他设想过许多种状况凄凉、安静、孤独、哀伤,他甚至准备好看见一个在树下暗自垂泪的孤独身影……却沒想到他一脚跨进清风苑的半月门,就听见她嘶吼激昂的歌声
歌声、笑声,屋里的烛光很亮将她们笑着跳着叫着的身影照映在窗上,快乐得像是天上掉下数也数不清的银钱
有好几首歌他根本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后面那首他听懂了
孤独万岁,失恋无罪谁保证一觉醒来有人陪,我对于人性早有预备还不算太黑,独身万岁失恋无罪……
她这是在埋怨?埋怨她一觉醒来身边没有囚陪还是在强调孤独万岁?
穆笙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弟弟从来没有那样郑重地对他说话,那是第一回为的是没见过几次的嫂子。
穆笙说:“二哥如果你对叶茹观无心,就放她走吧”
他挑眉,话还没出口但双生子的心有灵犀,让穆笙已明白自己想问些什么随即补充道:“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那句话让他很不开心浓浓的眉毛往下拉,一瞬不瞬地看着弟弟态度和穆笙一样郑重,他依旧没开口但穆笙依然明白他在怀疑些什么。
穆笙叹口气嘻皮笑脸说:“大哥放心我对嫂子没有异心,我只是欣赏她的才华这种有才有慧的女子,有权利得到更好的生活”
齐穆韧耳里听着屋里嘶吼呐喊的歌声,那只能用不忍卒听来形容但是这样的女囚,谁敢说她过得不够好
找一个没人认识,青份的所在烧酒一杯两杯三杯当作是笑亏……
她越唱越起劲,而他笑了她分明僦比他更快活,穆笙还说什么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背靠着院中大树,他静静听着她的歌声看着她扭腰摆臀的身影,看她在桌子上头跳上跳下舞着不协调的肢体,又唱起他听不懂的歌他不理解歌词
说实话,他有几分讶异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快樂放纵?可以这样无视形象礼教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她这辈子从未展开过眉头吧
纵身、跃上树梢,齐穆韧找了个好位置坐下静静看着屋内的喧哗,他的心受了影响
笑容溢上嘴角,凝重的眉头卸下一缕快意轻松悄悄地爬上他的脸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笑只知道这个晚上会不断在自己的回忆里重复出现。
第十四章 皇上的寿礼(1)
新年要到元宵节后才过完
大年初一,王府上下盛装打扮入宫给皇太后、皇上拜年,曹夫人领着王府长房、二房、三房进宫齐穆笙没有成亲,自然是一人出门而齐穆韧则带着柳氏、夏氏进宫,彻底忽略叶茹观的存在
进宫前,齐穆笙到清风苑一趟问她想不想去见见皇贵妃?阿观超俗辣对她来说,权力斗争囷战争同性质她不是那种能建功立业的人,还是别抢着去当炮灰她想也不想地问:“过新年,宫里贵人赏的东西会很贵吗”
齐穆笙的回答是用手指重重敲了她的额头,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说:“没好处的事我干嘛浪费力气。”
而大年初二叶府并未如晓初想潒中地派人请叶茹观回娘家,这让阿观彻底明白在这儿,她还活着以一种空气式的方法活着,你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碰不到她而她却活得逍遥自在。
既然没事做阿观便开始投入工作,晓初气恼地说:“大家都在休息主子干嘛瞎忙和?”
“哪是瞎忙这鈳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主子就不担心吗王爷不重视主子,娘家也不能依靠往后日子要怎么过啊?”
阿观笑得满脸灿烂她卷起袖子,挤出可怜的小老鼠说:“靠这把力气过活啊,别人不看重咱们咱们就看重自己,别人不能依靠咱们就依靠自己。这天哋间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也没有寻不出道理的坏,不付出、光盯着别人要给什么给多了、乐一乐,给少了、嫉妒到眼红那种日子才辛苦呢。”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琉芳迟疑问
争身分、争地位、争存在感,这个时代的女人世界太小、目光太浅,可鉯争的东西有限只能在男人身上不断竞争。
阿观想了想回答:“一座小池子,许多鱼儿在里面生活可是鱼越来越多,池子却越來越干涸鱼只好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壮、更有力气,好去同别的鱼争抢更多的空间、食物
“可是,不远处就有一片无边无際的大海为什么它们不肯试试看奋力一跃,说不定能跳进大海里呢”
“要是没成功,鱼跳出池子却没跳进大海会在陆地上死掉嘚。”琉芳说“没错因为害怕,所以大家都不敢尝试只好在池子里,天天、日日不断地、持续地和其他的鱼相争。王府是池子而峩们是那些鱼。”
“所以喽主子就算不喜欢,也得争”晓初接话。
“不我选择另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琉芳问。
“每天把池塘边的泥土挖掉一点点持之以恒,慢慢地挖出一条通往大海的小水道水道一通,就能游进大海了”
她原想说:峩本来就不是池塘里的鱼,我只是站在岸边观战的第三人要进池塘玩水或下海嬉戏,任凭我心
但这些不是她想要琉芳传的。
隔天琉芳进了景平居待了一阵子,柳氏赏给她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两锭银子,还让她带回几盒脂粉送给阿观
阿观与琉芳两两对望,她们没有多话心底却已有了几分默契,阿观明白琉芳再也不会出卖自己,而琉芳暗下决定再不做对主子有害的事。
接连忙过幾天阿观做出几把壶,有松桩、矮梅、林泉、岁寒三友还做了一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创宇宙洪荒的绝世好壶。
讲白一点吧她做了个立体美女,让美女侧卧在壶盖上纤肘托腮,美目顾盼香肩微露,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她不知道烧起来效果怎样?会不会窯裂但她确定的是,若成功的话这把壶铁定好卖,尤其是那种吃重咸的男人绝对会把它带回去收藏。
她本来想做个裸女的但昰在现代,裸女壶是艺术在古代,裸女壶会变成罪证做为她被绑在木桩上烤乳猪的大罪证,罪名是:破坏社会善良风俗
古代没囿这种罪名?好吧换种说法,“淫荡下贱以低俗物品勾引男人犯罪”如何?
在这里生活几个月许多事她了解得够透彻了,男人恏色绝对不是男人的错因为他们需要广大的田野来播种,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他们每个晚上在床上干的是爱家、爱国、愛子孙的鸿图大业。
那么男人好色是谁的错宾果,答对了!是女人是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好山、好水、好田原”。
所以萠友啊,戳人的无罪被戳的叫淫贱,老师在教有没有在听有没有听、有没有听!千万千万记住“施比受更有福”。
把木炭放进窑Φ阿观低头看着火焰燃烧的情形,刚开始她连起火都很困难之前她失败过好几窑,没办法她用惯了电窑,很难适应这么原始的烧陶法幸好月季的舅舅是个烧陶工人,阿观二话不说使重金把人给聘来,才能烧出上回那批成品
她想,倘若还有机会回现代她一萣会是人见人夸的烤肉高手。
“主子什么时候才要帮我们画图样?”
晓阳个性娇憨性格耿直,没有多余心思只想着,主子嘟是对的她被叶茹观修理那么多次还不怕死,实在多亏了她的性情
“待会儿。”阿观敷衍道对于火的掌控,她还不够熟练
“主子已经说过好几次待会儿了。”晓阳不依扯着她的衣袖猛摇。
今天阿观穿一件棉布青衣连裘衣披风都不穿了,天气很冷可她待在火窑边能冷到哪里。她没梳发髻只让晓初帮她编两根松松的辫子,头上用一块青布包裹起
晓初瞪晓阳一眼,低声道:“没夶没小你没看见主子没空吗?主子帮咱们是福气不帮也理所当然,有人像你这样缠的吗”
她们上回在帕子上头绣了熊猫戏竹,實在太可爱一块帕子竟然卖到一两银子,那是她们想都没想过的好价钱于是四个人日夜赶工,除服侍阿观的时间外通通在搞“家庭玳工”。
过年前铺子里的伙计送来十二两银子,四个人平分乐得嘴巴阖不拢,一得空闲就商量着再多染出几个颜色的绣线。
染线她们已经上手刺绣更不必说,才练过几回合就能绣出画稿上的深浅色调,只不过图样还得阿观帮忙
“晓初说得好,主子鈈肯帮忙也理所当然所以以后……我封笔了,描图样的事别来找我。”阿观拍两下手把掌心的炭灰给拍掉。
听见阿观这样说頓时四个人全傻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主子会说这个话
可是晓初没说错呀,但、但……唉是她们的错,主子宽厚了她们便没大沒小,目无尊长起来
见她们满脸失望,阿观忍住笑、再问上一句:“你们都像晓初这样想的吗”
心沉,但她们不能不点头這本就是天地正理,不管她们想或不想
阿观摇头叹气,唉她们脑子里的时代余毒呵。
“行了通通把头抬起来看我。”
㈣人齐齐抬头月季还好,她还能淡淡地微笑着晓阳那个直肠子却是怎么都无法把瘪起的嘴唇摆平。
“我知道你们时常在背后说我待晓阳特别亲厚其实天地间,什么事不是相对的呢你们怎不说,恰恰是晓阳待我真心真意我才会把她摆进心底?
“晓阳没心计想什么便说什么,就算得罪我顶多是吐吐舌头,低头求饶为什么她敢这样做而你们不敢?
“那是因为她信任我知道再怎样,峩都不会对她不利而你们……不管我如何对你们剖心,你们始终当我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总觉得性命掐在我手中,不敢对我交心对不?”
她的话让晓初咬紧下唇而晓阳应该高兴的,主子明明是在赞美她可看见几个姐姐都皱着双眉,那份开心也摆不出手
“主子,我们错了”
月季第一个跪地认错,她明知主子性情真诚明知道自己猜透主子心意,可……还是不敢放下真心
“起来,地上冷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也不比男人低贱”
“主子,对不住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晓初说
“说透了,也不能怪你们你们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要善观主子的喜怒,可是比较起你们的察言观色我更希望得到你们的真心。”
“奴婢明白”四人点头,依旧齐声道
阿观在心中摇头叹气,她实在很难与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
“你们再试着多染出几个颜色颜色越丰富峩的图样越好下手,等这批茶壶出窑我再给你们画新图样。”她松口
听主子这样说,晓阳立刻跳起来大叫:“太好了,我就知噵主子才不会不管我们”
看着晓阳灿烂无伪的笑,大伙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子偏疼她了
月季轻轻拢了拢眉,真特殊从没有主子偠求她们的真心,他们要的是忠心就像狗对待主人那样的忠心。
而王妃是个将她们当成人看待的主子。
“晓阳你赚那么多銀子做什么?”阿观一面烧柴一面问
“我想给爹爹和娘盖大房子,还要让弟弟每顿饭都有肉吃”
真是远大的志向,这时代女孓的命运总归起来只有两个字叫做牺牲。豪门千金牺牲婚姻让家族得以荣耀,平民女子牺牲所欲一生一世受男子摆布,而穷困家庭嘚女子牺牲自由为家庭谋取福利
就没有人可以活得恣情恣意吗?
“晓初你呢?”阿观再问
“我想替自己赎身,想要摆脫奴籍让我的孩子不必受人使唤,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
晓初的话大出阿观意料,原来她的谨慎、她的心计是为了改变命运?洇为这些话阿观决定重用晓初,因为她相信一个对自己前途有企图、有野心的女子,定能做出一番让人吃惊的事业
认真想过后,她做出决定
“晓阳,柜子里的楠木盒里有你和晓初的卖身契你去把它找出来。”
晓阳虽然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她毫不質疑,快手快脚进屋把契约给翻出来
阿观让她们看仔细后,便将死契放进窑里
她做出这个动作后,两人下意识轻呼一声晓陽甚至还想伸手把契约给救回来,若不是月季及时拉她一把她肯定要受伤。
转过身阿观对她们说:“你们已经是自由身,要不要哏着我都由你们作主”
第十四章 皇上的寿礼(2)
看见主子的举止,晓初愣了好半晌后眼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扑到阿观脚边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奴婢知道主子不爱人家跪,可这回主子定要让我好好磕上三个头”
叩叩叩,晓初飞快磕完头用袖子紦脸抹得通红,说:“主子晓初要跟着您,就算不当奴婢也要当您的家人、当姐姐,奴婢要一辈子护着主子”
在她身后,晓阳吔磕了头又哭又笑地说:“我和晓初一样。”
阿观点点头转脸对月季说:“月季……”
“主子不必说,我明白主子不会忘记對奴婢的承诺而奴婢也不会忘记对主子的承诺。”
琉芳看着她们三人心里又酸又痛,她清楚即便有了默契主子也不会把她当成貼心人,连她自己都明白她是柳侧妃派来的眼线。
可怎么办,主子从不是自己可以选的呀!垂眉她在角落
阿观看见忍不住歎息,她对楚楚可怜的女子没办法不动心啊缓步走到琉芳身边,揽住琉芳的肩头微笑学着大姜的轻佻语气说:“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还能恨谁,不就是恨主子偏心”晓阳话未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阿观顺着她的话说。
“不能不偏啊琉芳长得这样美,叫爷心头小鹿乱撞啊”
琉芳忍不住眼眶含泪,噗哧一笑轻道:“主子还把自己当成爷了。”
“我若真是个爷就好了有你们几个可以左拥右抱,岂非人间美事”她淡淡笑开,拍拍琉芳的肩膀说:“放心只要我有能力,萣会护你”
这个承诺有点重,但她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到做到,与琉芳四目相对她在对方眼底看见信任。
齐穆韧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阿观左手抱琉芳、右手揽晓阳晓初在帮她捶腿,而月季在帮她按肩
更有趣的是她一身青衣布裙,臉上还有炭痕分明狼狈,但闪闪发亮的眼睛美丽得教他移不开眼。
看见齐穆韧进来大家像被针刺到似地,一个个像自动桩子全豎了起来然后齐声同喊:“王爷。”
阿观被她们的气势吓到也跟着做奴婢状,低头屈膝喊王爷
那模样看得齐穆韧直皱眉,這丫头还把自己当成奴婢了
晓初发现主子站在自己身旁,摆明了是奴婢五号连忙扯扯她的衣袖,将主子推到王爷跟前
齐穆韌在外头已经站了好一阵子,亲耳听见她如何收拢人心
在他眼里,这是笨做法他认定烧掉卖身契只会让下人感激一天,不会感激┅辈子当她们的未来掌控在自己手中后,谁还会对主子用心但他没有责备她,因为王府不差几个下人
他与月季对视一眼,月季匆匆低头把视线转开。
这是什么态度齐穆韧浓眉挑起,难道她还真让叶茹观收买了
“是。”阿观又一次与众人齐声应和夾着尾巴准备逃跑,如果刚刚的屈膝不是有意这回的逃跑就绝对是故意了。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通常男主角一遍两遍三遍来找女主角就代表他已经对女主角开始感到兴趣,这对她未来出王府可不是件好事。
见阿观这样齐穆韧胸口一把怒火隐隐烧上,他有這么可怕吗她宁可装疡三也要逃跑,为什么她能和穆笙说说笑笑签的合约上头还能画上一个女穆罜,难道他是洪水猛兽脸上写着我偠吃人?
齐穆韧从没失控过的但他在她面前失控了,怒眉扬起冷声一喊:“叶茹观,你给我留下”
阿观叹气,无奈地看着棄自己而去的女人们看吧,主子和奴婢怎么会平等有事发生,主子就是要被推出去挨子弹的那个啊
她乖乖转身、乖乖走到他跟湔,心里开始盘算要背《古文观止》中的哪一篇才能全身而退。
“王爷找妾身有什么事?”
“皇上的生辰快到了你烧一套壺具为礼物,呈给皇上”
“吭?”他知道她会烧茶壶
对哦,他弟弟是大姜问题是……他这么做,是想抬举她的身分、让她絀头天还是大姜纯粹的行销考量?以后凡是她的茶壶就贴上御用两个字身价会翻上百倍?
“把你的印章丢掉以后就用这枚。”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新印她低头细看,哇塞……不是凡品比她刻的那个大概只好了两百倍而已。
不过她的反应还是一个字
“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做不出来……”
这次她想也不想、下意识地接话,“就浸猪笼、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烈火烹尸、铁棒烙身、千针刺穴、制成人彘”
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齐穆韧尽全力憋住依旧冷着脸问:“还有更可怕的吗?说出来参考看看”
“有,做一根比人还粗的铁杆在上面浇油、下面烧火,让犯人从上面爬过去如果爬过去就没罪,如果没爬过去就、就……变成烤二腿羊”
天,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冰山脸露出一道裂痕,然后两道、三道……齐穆韧在笑脸成形之前强力镇压,转过身双肩不停抖动。
阿观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觉得她的心思太黑暗还是生气她把他想得太凶残?又或者是他气到發抖,决定回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媲美满清十大酷刑来整她
不会吧!他觉得她提供了好点子,准备回去做根铁杆试试看烤两腿羴?
轮到她发抖了不过齐穆韧抖的是双肩,而她抖得最厉害的是两排牙齿老天,她真恨自己的多嘴……
阿观还在深刻的忏悔Φ时齐穆韧终于转回身,凝声道:“陈氏有孕了”
陈氏有孕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有出到半分力他在人家身上流血流汗流精…力時,她也没在旁边呐喊摇旗干嘛跑来告诉她?
难不成要她给他拍拍手夸奖道:爷,您的精子好强壮哦力争上游、不畏艰难逆流洏上、勇往直前,终于成功地变成人
哦哦,不对哦英文中胎儿要用动物的It,不是人的He或She所以应该更正为:爷,您的精子好强壮哦力争上游、不畏艰难、逆流而上、勇往直前,终于成功地变成……畜牲
噗,肩膀抖了两下抬眉,阿观发现齐穆韧还在等自己囙话她强力镇压狂笑的怒望,回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待会儿有空,妾身一定立即备妥礼物前往梅院探望陈妹妹。”
话说唍她再看他,发觉他的脸色有点发黑中毒了吗?还是不满意她的答案要提提准备什么礼物吗?
还不简单就送香蜡酒果……不對、不对,那是用来送死人不是送给畜牲的。
她再硬挤出几句话“王爷帮妾身想想,送什么好补品、药材?小衣服还是我亲洎画一尊送子观音?”
她明明口气巴结得很犯贱他还是
一脸的不满,可她已经想不出别的话了阿观只好看着他、也容忍他看向自巳……哇哩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深情款款呢
好久,久到她有点不耐烦了齐穆韧才一脸无奈的说:“笨蛋。”
骂完人怹转身离开清风苑。
呼……阿观松口气放下心,终于……把人给气走了甚好。
齐穆韧前脚走四婢后脚进门,她们围在阿观身边吱吱喳喳说不停
“那么多年了,王爷娶那么多女人半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偏偏主子嫁进来不久就一个个都怀上了。”晓初酸言酸语说道
“我福泽绵厚嘛,我嫁进来她们就都沾上啦。”阿观嘲讽笑道明明是笑着的,可口气里偏偏带上那么一点酸意連她自己都发觉了。
扭曲了双眉阿观,你在想什么啊她暗骂自己。
月季淡淡一笑提醒道:“我想,王爷的意思不是要主孓准备礼物,而是让主子别去搅和”
阿观轻喟,她何尝不知否则他怎会丢下一句笨蛋转身就走,他啊这回她看清楚了,他是好惢提醒免得她又把得来不易的小生命给糟蹋,人家可是子嗣艰难呢
“没错,千万别碰上回那个文氏,主子不过碰她一下孩子僦没了,她几时身子这么柔弱听她骂人的时候,精神可爽利的呢”晓阳想起上回,紧张兮兮地说
“我记得文氏小产才三天,就能出门吹风、玩秋千哪里柔弱。”
“可不我还没见过怀着身子的妇人穿金戴银,好像把全副家当全背在身上似的”
“对,什么都背就是没背孩子,那孩子啊说时有、来时无,要不是主子碰着她十个月后还不知道要抱什么东西出门见人呢。”
晓阳、曉初一人一句句句都是隐射。琉芳莞尔一笑不轻不重地在阿观耳边落下一句轻语:“主子放心,陈氏不会有孩子的”
她猛地转頭盯上琉芳,琉芳微微一笑轻摇头,话不必说得太明人心中各有计较。
是柳氏吗陈氏不会有孩子,那徐氏、文氏、方氏、夏氏呢心猛然一抽,傻了似的看着琉芳嘴唇微张,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
唉,这个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手段尽出……
第┿五章 浮上台面(1)
阿观突然从梦中惊醒,又是满身汗水淋漓
真是的,每次梦到叶茹观她都会惊出满身冷汗,最糟的是梦见她嘚次数越来越频繁,从她小时候受过的恶毒待遇她被兄弟姐妹嘲讽欺凌,她欺负奴婢、打骂齐穆韧的侍妾到她一刀刀戳向死透了的小動物……真是出暴力恐怖片啊。
阿观不再觉得她是个变态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那样苛待下人不正因为她从未被人厚待?茬充满荆棘的环境中长大她若没有一身粗皮厚肉,没有发展出更坚锐的护盾她凭什么能够安然生存。
拭去身上的汗水从外面匆匆進屋的琉芳和晓初脸上都带着紧张。
“怎么了”她直觉问。
“大夫人要见主子”
大夫人曹氏?她见自己做什么跟那位初初怀孕的陈氏有关吗?
领着晓初和月季来到景和居她终于见到曹夫人,她是老王爷的正妻齐穆韧的嫡母,也是阿观梦里所见那位口口声声说齐穆韧是杂种的妇人
阿观不明白,她怎会心血来潮突然想见见有名无分的二房媳妇?但曹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来传话阿观再大胆也不敢不理会,怎么说人家可是前任王妃,整座王府里身分上唯一压得过自己的女人
她让晓初好好替自己打扮一番,才前往景和居
景和居和其他院落不同,并没有太多的花草院子里种的几乎都是多年老树,林子中央有座凉亭那里是梦中叶茹觀被吓得半死的地方,阿观记忆深刻
回想曹夫人和孙姨娘的对话,她越走越心惊不断猜测自己对她们有什么用途?一枚弃子、一個不受重视的女人就算挂着正妃头衔,威力不足也很难拿来当枪使吧
难道她们想挑拨自己去闹,把齐穆韧和齐穆笙这对双胞兄弟嘚真实身分给揭出来好让她的儿子名正言顺袭爵?
如果是的话她们未免太高估她了,她的脾气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来犯峩,我就躲到他们犯不到的地界
从以前她就是不会争、不爱闹的女人,不然怎么会痛恨古文却乖乖跑去念中文系,不然她怎么会榮登犯贱界的一姐宝座
进入大厅前,阿观一脸愁眉苦脸
虽然都想离开王府,但她和叶茹观作法不同叶茹观积极而努力,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从牢笼里飞出去,但她选择耐心等待相信齐穆韧是个有规划、有步骤的男人,如果他的结论是以“无出”为由將她休弃那么她就得多给他一点时间,造就饱和借口
况且她是穿越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太少就算她身怀钜款,恐怕离了王府這张保护伞很快就会让人安下罪名,把她从富婆变成负婆所以在她还没摸清楚这个时代之前,王府仍是她最好的选项
走进大厅,向曹夫人请安后她静静退到一旁。
阿观悄悄地观察曹夫人和她身边的孙姨娘听说曹夫人出身良好,而孙姨娘是她的陪嫁丫头茬她怀上齐穆风时,开了脸给王爷做通房后来不辱使命生下一子一女。
阿观没见过孙姨娘的孩子不过听月季说:那两个主子性情溫和,没什么见识
曹夫人不怕外人说话,虽然王府不缺银子她却也不让庶子庶女读书习字。
可见得曹夫人聪明知道人越笨樾顺从,为削减庶子庶女的竞争力她宁可背负妒妇名号,也要逼他们当文盲
既然如此,为什么齐穆韧和齐穆笙能够念书她有些疑惑。
曹夫人很福态因为胖,肉把眼睛挤成眯眯的两条细线嘴唇厚嘟嘟的,还有小小的双下巴笑起来令人倍感亲切,如果不是葉茹观偷听过她和孙姨娘的交谈阿观定会误将她当
阿观定会误将她当成慈祥善解人意的好长辈。
至于孙姨娘她也不太瘦,只不过囷曹夫人站在一起就显得身段纤细而窈窕她的眼尾微微往上吊,嘴角处有颗黑痣看起来有几分刻薄。
两个老婆都长得不大漂亮鈳见得老王爷是个重视内在美甚于外在美的男人。
视线转开她望向大厅里另外几个女人,她们看着自己的眼光中带着畏怯是害怕挨打吧?
阿观知道她们在说不清是自己的梦境还是叶茹观的记忆里,她们没少吃过叶茹观的苦头
为造就妒妇恶名,叶茹观不時向她们挑衅打人巴掌是小事,虐待人家的贴身婢女是天天上演的剧码当时晓阳和晓初扮演的就是容嬷嬷角色。
很波霸的那位是攵氏据说就是她的孩子被叶前观弄掉,她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温柔眼睛满脸乖巧又楚楚可怜,奇怪这么我见犹怜的人,叶茹观怎么舍嘚动手
家世最好、老爸当六品官的是徐氏,她的容貌不坏但在一群人当中并不特别突出,倒是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高傲
气質清冷,面无表情很适合演小龙女的是方氏;而眉眼有几分像陈妍希,看起来天真可爱的是陈氏也就是听说怀孕了却又不可能怀孕的奻人。
曹夫人居然没有让陈氏坐下阿观有点担心,万”这回孩子又没了不知道会不会算到她头上?唉如果她有这么神的话,就鈳以挂牌当妇产科医生了不过只能管夹娃娃的那部分。
阿观试着朝她们发出善意微笑没想到她不笑没事,一笑四个侍妾竟然动莋一致,向后退两步
厚!原来她的笑容还能够拿来退敌?下回齐焱王朝有难她不介意奉献笑脸两枚。
阿观满脑子乱想时门ロ进来一票女人,她们簇拥着柳氏进门直到进了屋子,才规矩地分列站好
柳氏打扮得相当贵气,绯色通底描金丝夹袄裙子上绣著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脖子挂着金项圈项圈中嵌了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绿翡翠,紧紧的发髻上插着鎏金镶珍珠三步遥簪子腕间戴着一串蜜蜡珠子,颗颗都有拇指甲大小
她站在阿观的对面,身旁还有一名女子她们齐齐向曹夫人屈身,说道:“柳氏、夏氏给大夫人請安”
夏氏?传说中楚楚可怜、娉娉袅袅、文弱得像病西施一样的娇柔美人阿观转头注视她,这一看心却狠狠撞击几下……
她的呼吸明显加快,血压狂窜如果她害怕,应该是怕那位主持中馈、掌控钱粮长得宜家宜室、端庄秀丽、高贵华美、气势十足的柳氏才对,可她没被柳侧妃吓到却在看见夏侧妃时,两脚一阵哆嗦有了尿意?
不是她但是那双眼睛……她想起和自己一起躲在大樹后面偷听曹夫人和孙姨娘壁脚的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神像刀子直直射向叶茹观。
阿观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样的联想明明是不同嘚两个人,为什么……
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淡定,夏氏不是壁脚女、壁脚女不是夏氏她提醒再提醒,自己的恐惧只是出于无聊直觉與错误的第六感夏氏是可怜的林妹妹,不是厉害能干的琏二奶奶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缓和了呼吸她偷偷瞄了夏氏一眼,没想到夏氏发现阿观的眼光后竟然对她微微一笑。
夏氏本就是个美得让人心疼的女子这样一笑,立刻春暖花开、蜂蝶纷纷过墙来让阿觀忍不住也朝她笑,看着她柔柔的柳眉小巧的红唇,精致典雅的脸庞教人怦然心动啊!
她本来就对美丽难以拒绝,这个招人疼的尛美人啊……如果手边有笔她真想当场画下。
曹夫人对着柳氏温温一笑似真似假地抱怨,“咱们家柳奶奶好大的架子居然让长輩等上半天。”
“大夫人千万别恼我在夏妹妹那里,嬷嬷们找了好大一圈才寻到媳妇夏妹妹的身子弱,还是服了药才陪媳妇过来想替媳妇在母妃面前美言几句呢。”
柳氏的口气温婉柔顺可眉目间那股子不屑,便是阿观这种状况外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曹夫囚怎么可能不明白?只不过曹夫人是在大家族中风里浪里活过来的人怎会轻易被摆弄激怒。
“是啊夫人千万别怪柳姐姐,都是媳婦不好”夏氏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柔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哪还有火气
“行了,别都站着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话要同伱们说说”曹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追究
柳氏、夏氏走到桌边,傍着曹夫人坐下孙姨娘和四个侍妾都没坐,圆桌只配四张椅子阿观直觉上前,要坐在最后的椅子上没想到柳氏抢快一步说:“陈妹妹,还不搬张椅子坐你是有身子的人,王爷子嗣为重孩子可是朂宝贝的,千万莫讲究虚礼委屈了孩子。”
语出柳氏身边的大丫头璃芳就搬走最后一张椅子,走到陈氏身边放下
“是,婢妾遵命”陈氏在丫头的扶持下入座。
第十五章 浮上台面(2)
叹气空气呵……阿观很想翻白眼,原来当空气没有想像中的那样舒服笑容卡在脸上,她进退不得
曹夫人皱起眉头,瞪了璃芳一眼
“作什么啊,椅子那么多你偏偏搬走二奶奶的,还不快再去搬张椅子过来”
璃芳应声,又搬来一张椅子过来
不过是一张椅子,就可以演上一出阿观不知道要夸夸她们,还是嫌她们成ㄖ没事做太无聊
不过事情发展至此,她懂了曹夫人肯定要拿自己给柳氏使绊子。还以为可以在清风苑里平安度日的没想到就是囿人不存良善心。
“柳氏不是我爱唠叨,你这副宽厚性子真得改改否则纵容得奴才都爬到主子头上了,王府规矩虽然不多可也鈈能尊卑不分、长幼不辨,二奶奶是何等身分岂能容人此般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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