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浴火重生倒提长锋独走千里盗墓bg月明千里雨未歇中”是什么意思

同人 - 之后种种_紫川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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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 - 之后种种
序某天半夜忽然醒了,忽然想起《紫川录》里一句“修罗浴火重生倒提长锋独走千里月明中”。一晃眼这么多年。一时间有些怅惘和错愕,在时间的面前,一切都太无力了。然而人类最可悲也最悲壮的就在于,有时候即使无能为力,也想回溯不可逆流的时光。所以我开始写这篇。现实生活真是非常忙碌,大约会更新得很慢很慢。然而肯定会写完。
其实就是因为被替身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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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兴起码出来的,B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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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月末,七月初,远东今年的夏天热得很早。学校里不许衣冠不整,再热也套着厚厚的军装。穿上几个小时,就是站着不动也出得一身汗。“在看你父亲?”赵谦拍了拍站在校史陈列柜前的帝迪的肩。“不,我是在想为什么皇帝陛下当年可以如此凉快得衣衫不整。”帝迪笑道。“因为是皇帝陛下?”赵谦笑答道。“他那时候可不是皇帝。”帝迪摇了摇头道,“我妈妈同我说过,他和我父亲当年是吃霸王餐的。”“呦呵!”赵谦抚掌大笑,“还不知道原来有这种八卦故事——说真的,今年怎么这么热?”“知道我们终于要滚蛋来了,热烈欢送我们离开吧。”帝迪笑了,“晚上分配完喝两杯?毕业再见就难了。”“那可不一定,我就山地作战比你低五分,不至于给我就分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吧!”“你想去哪儿?帝都?”“谁不想去帝都?”“我啊。”“你真不想回帝都?”“回去做什么?”“那你要问那些排着队送礼的人了。帝都——毕竟是帝都啊。”帝迪想了想,道:“有些话,只说给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父亲当年毕业的时候,一定也不想回帝都。”帝林当年如何想,现在的他们也无从得知了。只是顶着烈日往寝室走,看着一年级即将升二年级的新兵们在太阳底下进行体能训练,然后满心“你们这些小毛孩还有得熬”的优越感。帝迪心中大约有个估计,赵谦的成绩非常耀眼,按照惯例,不是帝都就是西南,回极东的可能性非常小。然而——他揉了揉额头——这届是全无惯例可言的。暑假回帝都的时候,紫川秀曾经与他说过对他的期望,甚至也提到了赵谦的名字,像每一个位高权重的叔伯辈长辈一样,做出了一套“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的鼓励式演讲。所以,根据他那被紫川秀看着长大的经验——“靠!极东!”赵谦惨叫一声,猛地回头,狐疑地看着帝迪,压低声音道,“你特么老实跟我交代——皇帝陛下是不是知道咱俩关系好?”“你想开一些,要知道,未来是我们年轻人的。”帝迪忍笑道。“今晚你买单。”赵谦瞪了他一眼。“好说。”帝迪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宽慰地捏了捏“有一顿吃一顿,等咱们到了极东,好酒好菜就难弄了。”“怪我咯?”赵谦横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没理,笑着摇摇头。夜幕低垂,喝得醉醺醺的两人勾肩搭背地从学校附近最豪华的饭店里走出来。年轻人们的酒品远远好于他们的父辈——至少,帝迪老老实实付了酒菜钱,哪怕赵谦为了整他点了一大堆听都没听过吃还死难吃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夜色中的远东褪去了白日的浮躁和热浪,也不如白天来得闷气。周围没有教官,两人脱了厚实粗糙的军外套和衬衣,坐在路沿上,喝着从店里拿出来的两瓶啤酒。“告诉你个事儿,你也别同人说。”赵谦带着酒气笑道,年轻的脸红扑扑的。“说吧。”“我心里……其实……也不想去帝都。”赵谦说完,笑得更开心了,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极东好啊!你知道极东这个时候天气多好么!姑娘们穿着马步裙……唱着歌……”他已经醉得深了,唱起歌来,含含混混,但帝迪听过,是极东的民歌,用得是当地人类的方言,与帝都的口音已经大不一样,帝迪只能听懂一点。大致上讲得是一个游子从荒漠上回到了塔拉扬,十分的快乐,但是又想起来这个家乡也不是紫川,就问天地和荒漠,不知道哪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乡。帝迪听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人也毫无形象地倒在消防栓上,满脑子也都是各种酒精的混合产物,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紫川秀让他们去极东锻炼,摆明了是打着有了军功再回帝都的主意。光明的未来这样摆在他们的前面,偏偏又满心年轻人特有的自大和慌张。帝迪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们这一代年轻人,面对着空前辽阔的疆域,大路上从未有过的和平,也产生了他们之前世世代代的人所从未有过的迷茫。世界这么大,谁都想出去看看,可谁都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出发,会看到什么。
哟,新人~保护费交的很有诚意撒,速更喔owoPS:莫名觉得赵谦这个名字与紫川风格不符........
二、漂亮的,笔挺的长剑,停留在校史室的橱窗里。乌沉沉的剑鞘上乍一看并没有什么装饰,但是细看有很多精致的暗纹,如血脉般隐隐伏在漆黑的长柄上。帝迪对于父亲不多的记忆里也有这柄剑的痕迹。父亲握着他的手,教他运劲,教他把握剑势。不过帝林当年似乎并没有特别想让他从军的心思,只是当做男孩子强身健体教着玩玩。至于自己为何最终在紫川秀面前做出了读军校的决定,帝迪不曾对人言明,也不愿旁人知晓:他想追寻父亲走过的路,仿佛那个人一直活在他的生命里一般。寻常的少年总要经历一个对于父亲权威感到厌烦和渴望去挑战的叛逆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帝迪没有这样的机会。自他懂事以来,对父亲的依赖和憧憬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不管他是生是死。比其他幼年丧考的人都要幸运的,他的父亲是活在历史中的。每一次出色的战役,每一次绝地反击,甚至是为人诟病的每一次屠杀,这些都是父亲存在的痕迹。紫川秀继位后,军校的教材中载入了那些气壮山河的父辈悲歌,因为他的监督,教材也尽力还原了历史的真相。帝迪并不惮于承认自己的身份,尽管这让他一开始感到生活有些艰难。年岁渐长,他学会了承受身为帝林之子的压力与荣耀。这柄长剑,曾经在父亲的身侧,如今静静地躺在校史陈列柜里。“这是你父亲的佩剑。”前来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白川统领在他的身后站了有些时候了。“是。”帝迪点点头,“我入校第一天就来这里看到了。”“想想我第一次见到这柄剑的时候,是他要杀我的时候。”白川回忆道。这不是帝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于是只是笑笑道:“是这样么?”“恩,当年情势如此罢了。”白川道,“我这次来,陛下让我送您一件礼物。”帝迪扫了她一眼,又回头望了望橱窗:“这柄剑送给我?”“是的。”白川微笑道。“谢谢陛下的好意。”帝迪摇了摇头,“这柄剑留在这里吧。它是我父亲的剑,我也有我自己剑。”白川犹豫片刻,低声道:“我想陛下并没有试探您的意思,只是觉得您应该收下他。”“我知道。只是他走完他的路,我也该走我的路了。”帝迪道,“有些剑是用来收复失地,斩杀外敌,有些剑却是用来捍卫疆土和王座的。”白川望着他漂亮的脸,不由得想起那个烈火中的身影。平心而论,帝迪的眉眼长得其实更像林秀佳一些,只是他站在那里,就是让人无端端地想到帝林。但如果是帝林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帝迪则像是刚刚铸就尚未开锋一般,只是从一闪而过的光影里察觉出少年人的锐意来。“计划中是去往极东的学员是下个周就出发了。”“对,所以临行匆忙,我也没办法回家一趟。能劳烦白川统领把这封家信带给家母么?”“没问题,放心吧。”白川接过信笺,收入怀中。帝迪离开校史室的时候,一路不曾回头看过那柄剑。从远东出发一路向东,气候逐渐干燥,而温度却居高不下。因为不在学校里,大家也就不再着意服装的要求。小伙子们赤裸着上身贪凉,没有几天就晒脱了一层皮,倒是赵谦自幼在极东地区长大,并没有什么事。他回头望望晒得黑红的一行人,朗然笑道:“这下终于都不是小白脸啦!”同行的有二十多个人,都吧分到极东来当做流放一般,懒懒得不想理他。赵谦扭头看向帝迪。帝迪会意道:“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真想一辈子留在极东么?”“帝迪小旗,帝小公子,您老是帝林大人的儿子,皇帝陛下亲自关照的人,到极东来就是讨个历练,打个转就回去了,自然兴致勃勃,可是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后台,没有门第,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帝迪默然。这些人的成绩并不是最差的,有些甚至能排到中上,但是无一不是寒门子弟。“没有后台,没有门第,就当自己一辈子没出息了?”赵谦冷笑一声,“那倒也真是没出息。”“你说得好听,那你那么巴结帝迪又是想干什么?不也是为了有个出路?”赵谦也不着恼,笑着回头看了帝迪一眼道:“你们啊,肤浅——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哈哈哈哈哈……”帝迪不置可否,打马追上前头的赵谦,回头道:“大好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却想着回家享福。我可也瞧不出有什么出息。”到底都是军校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帝迪和赵谦这样半嘲讽半激励地一说,也燃起点希望,打马追上前头的两人,一队人马在荒原上奔驰起来,如野火烧过草原,大风压过幼树般侵略而来,大有当年远东骑兵鲜衣怒马的英姿。“他们到得真快。”极东地区的最高长官卡丹站在城头,远眺着这些一路向魔神堡奔驰的青年们,“吩咐下去,设宴款待,好好招待我们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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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帝迪在帝都是见过云林的。那次是紫川忆16岁生日,他和紫川文就某个经济问题讨论到差点打起来。最后紫川泽忍无可忍叫人把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拖出了餐厅,反锁在餐厅的外头。最后两个读书人以男人的方式解决这个经济问题——云林打赢了。那时候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简直可以直接拉出去给紫川大学做广告——听紫川忆说,云林确实是紫川大学商业投资俱乐部的头面人物,“印在小广告一般的传单上,顶着一头金毛的大头阳光下闪闪发光”。“欢迎大家来到魔神堡。”岁月的沉淀,让卡丹更加有风度。或者用赵谦的话来说:“权力让女人更美了。”正如当年的人们很难相信卡丹这样的弱女子会成为魔神皇一般,很多对男女性别包邮偏见的权贵们依旧不能接受极东地区多年的最高统治者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一个美女。甚至有很多有识之士也认为紫川秀让她管理极东地区很大程度上因为她是个女人好控制。不过在流风霜的影响下,帝迪对于这样的观点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赵谦知道他们这拨儿刚出军校的小喽啰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引得极东总督和云林亲自招待,如果不是帝迪在这里,估摸着连云林也见不到,只是简单地在魔神堡报个到,各自领了任务去驻地罢了。念及此处,他抬眼看了一眼帝迪,却望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上首那个年轻人,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变化。上了歌舞,上了酒菜,气氛总算缓和些。待得卡丹离席,众人也松快许多,站起来端着酒杯三两交际。那个年轻人也从上首站起来接管了整个宴席道:“每次有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到魔神堡来,我都十分羡慕,如今也终于轮到我云林了。”说着他望了帝迪一眼,帝迪顿了顿低声道:“批准了?”“不错,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帐下的战友和兄弟了。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极东不是个好地方,分到这里可就完了,不过依我看,越是艰险的地方,我们越是大有可为啊!”“说的不错,真是大有可为。”帝迪的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牢牢地黏在云林的身上,以至于云林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来拍拍他,请他喝酒。赵谦见有些尴尬,上前笑道:“云林阁下,我赵谦出身寒微,但也信越是艰险,越是大有可为。先不论将来能不能做成什么,总不平白活了这一辈子是不?您若不嫌弃,我想敬您一杯。”“我听帝迪说过你,你叫赵谦对么?”“正是。”“好极了,帝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在极东,有什么事要同我说!”赵谦微笑着点点头,回望了帝迪一眼。这其实不是帝迪第一次来魔神堡。有一年暑假,紫川到魔神堡巡视是带着紫川泽和他的。紫川泽当时兴奋得像一只小猴子,窜上蹿下地问紫川秀当年一刀一人血洗魔族高官的往事。紫川秀只笑说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不值一提。那一次他们骑着马在城墙上奔驰,感觉和今日自己孤身一人漫步城墙是完全不同的。月光下的魔神堡寂静得像是一座坟墓。他仿佛走在人骨堆砌的坟头,每走一步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在历史的缝隙中。人们总是很容易忘记,那场席卷大陆的战斗其实过去还不过二十年。“帝迪?”见迎面走过来的是赵谦,帝迪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赵谦挠了挠头笑道:“听过近乡情怯么?”“你是真的把极东当做故乡。”“我爷爷,父母都生在这儿,死在这人,我也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虽说是个人类,但我这辈子还没去过内陆呢,你说哪里是我的故乡?”“说起来,你和云林好像都分在塔拉扬防区那儿啊。”“是啊,少不得有人说我钻营了。”赵谦笑笑道,“你说如果我不钻营一下,真是枉担了骂名。”他虽这么说,却还是征询地看着帝迪。帝迪与他相交数载,知道他因为出身贫寒,偏偏志气又高,因而比旁人都要努力许多。帝迪也正是因此与其一见如故,结为至交。他知道赵谦面前从来都不介意什么,但是心里却也不愿别人看轻他。“云林算我从小就认识了,这个人胆子大脾气好,是个好朋友。虽然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心里什么都清楚,你做好你自己,他什么都清楚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赵谦笑笑。“只是有一件事。”帝迪想想,又道,“他毕竟是极东总督的儿子,塔拉扬离东大荒不远,如有万一——”“我拼了命保他就是。”赵谦淡淡笑道,“你不是说过,人穷心不穷,就只能拿命去搏么?”帝迪哈哈一笑道:“你啊,心眼儿太小!这还记得!”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是一年级在骑兵课上认识的,因为分在两个组,还有点过节。帝迪这组占据碰巧世家子多些,家学渊源,马术自然好些。除却几个出身远东和极东地区的同学,其他人都被击倒落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帝迪的队友不免有些得意,笑话他们“泥腿子就像是想拍马赶上他们也骑不起好马”。结果一句话惹怒了赵谦,一击落地,两人厮打起来,大家乱哄哄地上去拉架,最后等教官过来,帝迪的队友罚二十军棍,赵谦罚三十军棍外加一周打扫校园。赵谦当即不服,一直沉默的帝迪在边上低声搭了一句:“你人穷心不穷,别人想要的东西是拿钱卖,你想要的就得用命搏,你觉得不公平,也不过是刚开个头。”说完也就走开了,没再理会他。次日在学校里碰见独自一人一瘸一拐扫着落叶的赵谦,都是同学,不免有些恻隐之心。帝迪隐隐觉得自己昨日的话说得太重,想快步走开避过他。那人却抬起头跟他道了个早。他当做不曾听见,接着往前,却听见后头那人笑说:“我想了一晚上,你昨天那话说得有理,谢谢啊。”想到当年的事,帝迪不由得笑了笑,伸出手揽住他的肩头道:“说真的,如果真有万一,我只想你拼了命地带他一起回来。”
四、在塔拉扬与赵谦云林分道扬镳,帝迪与孙立一起继续往东,又走了小半日,到了哥昂族群聚的果森草原。孙立来自古特行省,父亲在巴丹会战中拿过一枚军功章,也断了一条腿。退役后靠抚恤金开了一家饭馆,只是报国之心不老,连儿子也送进军校。报了到,收拾了行装,发现营中无事,将士们也在轮休中,帝迪一人在营内无趣,便策马出营,在附近的巴扎里闲逛。他们运气很好,正是远近牧民交换夏猎收获的时候。集市上多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偶尔有些粗陋的小玩意儿,和内陆的繁华无法相比。不过当地也有有趣的事物。哥昂族战斗力不行,但是手艺还算灵巧。有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那边卖捏的泥偶。那些泥偶一般是猪、牛、羊这些家畜,因为朝夕相伴,神态动作十分生动,确实朴拙可爱。“这一对小猪,还有这个,一共多少钱?”相比于大部分的人类军官,帝迪的魔族话真是好得没话说。不过魔族地域辽阔,各地方言差异很大,女人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缩在那里。“你别怕,我只是问个价钱,这个多少钱?”帝迪见她害怕,可以和缓了口气,又问了一遍。女人还是瑟缩着,惊恐地看着他。帝迪无奈,只得指了指泥塑,又掏出钱包,拿出几枚银币在摊子铺着粗布的桌上排开:“这个,几个这个?”女人把那几个泥塑往帝迪那边推了推,然后像烫手一样,猛地缩回手,银币却碰也不敢碰。帝迪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不远处的动静。抬眼望去,三两带剑的人类士卒正挑拣着摆出来的羊皮袄子,一阵划拉之后,穿上便走,也不付钱,周围人似乎也都习以为常地散开。帝迪回过头来,没说什么,从旁边的筐子里拿了一块粗布,将三个泥塑包起来,把银币摞起来,往女人那边推了推就离开了。驻扎在果森草原的人类军官中,最高一级是旗本。这一任旗本叫周务出身秀字营,身经百战,一身的伤痕说不清是当年在街头当混混时留下的,还是在战争生涯中留下的。没有黑潮,果森草原就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他也乐得自在,不以规矩约束属下,来了新人还举行了一场热闹的欢迎酒会。帝迪的身份,他也是晓得的,更是着意的招待讨好,毕竟谁都想着将来能回内陆养老。“帝迪大人,你下午也出去了?”孙立低声道。虽然是同学,但是他谨小慎微,知道帝迪与自己不同,故而也称他为“大人”。帝迪点点头。“这儿魔族简直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啊。”孙立笑道。帝迪没说什么,他闻见一股异香,屏住了呼吸,只见门口走进十几个魔族舞女,赤着足,脚腕上的金铃时不时作响,引人去瞧她们雪白的脚踝。孙立在军校憋了这么写年,确实没有见过这阵仗,有些心痒,但更有些害羞,扭过头去看帝迪,只见他慢慢地喝着酒,也望着那些舞女。“酒席上没意思,叫了几个姑娘来助兴,也算是欢迎咱们的新朋友啊?”上首的周务一挥手,美女依次入席服侍,一派莺莺燕燕,席上春光融融。“大人喝酒。”她给帝迪的酒杯斟满了酒,抿着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乔亚。”“乔亚,哥昂族的?”帝迪饮尽了杯中的酒,望着她。“是。”“多大了?”“17岁。”乔亚为他又倒了点酒。上首的女子已然坐入了周务的怀中,乔亚偷偷扫了一眼孙立身边的姑娘,慢慢地往帝迪的身上靠过去。帝迪也不推拒,只对上首道:“大人,我可以带回去么?”周务也不是第一年招待新兵,此时已醉了不少,笑道:“好说好说,这些姑娘如果大家喜欢,都可以带回去的。”“走吧,他说我可以带你走。”帝迪站起来往外走。乔亚一步不离地跟在他后头。“大人。”帝迪一路上都没说话,乔亚终于忍不住开口轻轻唤了他一声。“怎么?”帝迪回过头道。“我们……去……哪里……”“我的帐子。”乔亚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本来也不抱希望,只是见帝迪年轻俊美,一时间又似乎有些女儿家的害羞。帝迪账内只一桌一床一柜,并无他物。他进入房间,解下佩剑道:“把门关上。”乔亚依命关上门,低头站在门边。“你是周务付钱买来的?”“……”乔亚摇摇头,没有说话。“那你为什么来这儿?”“族长……”“你们族长送你们来的?”帝迪解开外套,随手担在椅背上,乔亚走上前去想将衣服挂进柜中,然后又缩着手站在柜边,“哥昂族的族长,达汗?”“是……”“你定然不是第一个送过来的女孩儿,其他人呢?”“有些回去了……有些没回去……”“你想不想回去?”“求您别让我回去。”乔亚立即跪下道,“如果别赶回去,只会被当成玩物的。”“你留在这里,也是玩物。”“可如果能留在人类军官的身边,家里也会好过些。有些姐姐跟了军官们,家里连税负也能少交些的。”乔亚摸不清他的脾性,只伏在他的脚边一边哭一边说实话。“那你留下吧。我柜子里有床褥,你自己铺一下?”“……”这跟乔亚想的不一样,她大着胆子抬头望了帝迪一眼。帝迪也正端详着她。“你很奇怪?”“恩……”“既然你不想回去,我给你寻件事做。”帝迪道,“你留在这边照顾我起居,我付你工钱。你家里税负也少写,我也不会显得和大家格格不入,各取所需。”
先支持下 再吐个槽 极远东在紫川秀远征前应该没有人类居住吧
赵谦很有意思~楼主的文笔看着很舒服,求继续~
五、草原上的夏天很短,还没热过几日,气温就降了下来。与大雪一起到来的还有赵谦的第一封信。开头慰问了一下大陆最东北的帝迪,很快就切入了重点。云林不满旗本与亚昆族族长对当地人的欺凌,一时间起了冲突。亚昆族族长两头不得罪,闷头装乌龟,旗本早年立过功,很有点脾气,虽然知道云林是极东总督的儿子,但心里对于这个塞内亚人还是多有不满,最终爆发了一场争执。这场争执最后也以云林的失败被关禁闭而告终。强龙难压地头蛇,亘古不变的道理。帝迪折好信放进抽屉里,乔亚拎着一壶热水走进来,将热水放下,拿起杯子,又放下,回身去找热水。帝迪看在眼里,道:“你有心事?”“没……没有。”帝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挥了挥手道:“水就放这里吧,下午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准备吃的,我在外面吃些东西。”“是。”在没有巴扎的时候,镇上唯一热闹一点的地方,只有镇中心的小酒馆了。酒馆里的酒很差,不仅呛还掺了水。他披着斗篷,坐在角落里,没人知道他是谁。酒馆的中心坐着一个瞎了眼的魔族老头,他会弹六弦琴,虽然那琴的调子有些不准了,但是配上他有些跑掉的歌倒也合适。听口音,并不是本地人,反而像是魔神堡附近。大约是个吟游诗人之类的。他唱的曲子也多是那么几首,不过大家还是乐意听。今晚唱的是魔族在第一次远东战争中的胜利。那时候的塞内亚族强极一时,大约是魔族最风光的时候。虽然魔族各族之间矛盾积怨很多,酒馆里多是曾经受到塞内亚族压迫的哥昂族们,但听到当年的雄壮战绩,不由得也和着节拍拍起手来。唱词中的红衣旗本哥普拉仿佛是一个小丑,在英武的魔神皇面前百般求饶。帝迪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知道当年的哥普拉-云浅雪枫叶丹林协议到底出自谁的手笔。他倒也没有多么着恼,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些贫苦的人,劳作了一天后,听着过去或真或假的荣耀故事就已经很开心了。人类军官们不屑于去学习魔族语,更别说跑到这酒馆里来听曲子。这是他们自己的地方,唱他们自己的歌儿。“行行好吧。”忽然有人跪在他的脚边。是个姑娘,脖子上系着一条粗绳,把她的脖子都磨破了,衣服看得出曾经很漂亮,只是已经脏破不堪。她跪在那边,抚摸着他的靴子,求恳道。如同牵着一条狗一般,她的后面站着一个粗胖的魔族男人。“只要二十五个银币!原先送给人类军官的,绝对的上等货色!老爷您可千万不能错过。”男人腆着脸,从一堆肥肉中挤出笑来。帝迪怔了怔,忽然想起自己是便服,想来是被当成魔族的贵族了。他知道自己的魔族语说出来,一听便知不是本地人,便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您看看吧,您看看她吧,真是难得的好买卖!”胖子不死心,掰起女人的脸,“您看,这头发这牙齿!都是很好的!这样好的奴隶,如果在巴扎的时候,四十个银币都买不到的!”帝迪扫了那个女人一眼,从钱袋里摸出二十多枚银币,数了二十五枚,剩下的丢给了过来擦桌子的酒保,一言不发地从胖子手里拿过了绳子,带着女人离开了。出了酒馆,他签着女人走出几十米,拐进一个避风的地方,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她颈间的绳索砍断,转身便走,后头的女人脚步蹒跚地一路跟着,帝迪身形一动却已不见了踪影。只留她一个人错愕地站在原地,慌慌张张地找了很久,一直找不见人,终于瘫坐在地上哀哀地哭了起来。“今天我才外头碰见你的一个朋友。”帝迪对乔亚说。“我的朋友?”乔亚急问道。“对,那天坐在旗本身边的,你们都是一起的对么?”“是菲丽……”乔亚点点头,“我今天下午……在集市上看到她了……”“所以你下午心神不宁。”“心神不宁?”“就是有心事。”“恩……大人,她还好么?”“我不知道。”帝迪道,“我放了她,好不好,看她自己的。”乔亚的神色黯了下来,只低着头不说话。帝迪本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看她可怜,又道:“她是你们的族人送过来,被遗弃后,然后被你们自己的族人当做奴隶来贩卖,所以她也是不敢回原先村落的,对么?”“是……”乔亚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服侍帝迪有些时日,知道他话虽然不多,但性子其实很好,便大着胆子求恳,“大人……大人能救救她么?叫人发现……会被再卖掉的……”帝迪当然知道这个情况,经过大战之后,魔族的男女比例到了非常不平衡的地步。因为魔族的女子不论是低阶还是高阶都很美丽,所以人口问题是屡禁不止,一方面是确实有所谓的市场需求,另一方面也在于当局也不愿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死活。“我救不了她,其他的姑娘也救不了。你想救她,就自己想办法。”帝迪低头读书,不再看她。乔亚不敢再多言语,连哭也不敢,只抹了眼泪倒退着出去。待她走出去,帝迪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铺开了信纸。赵谦吾友亲鉴:塔拉扬之事余已得悉,此处亦是如此。长此以往,必生祸端。然眼下不应与众人反目,需多加观察,早做准备,亦应不测。帝迪
呃,其实我在想啊。。为什么目前为止所有的同人中,帝迪这个角色都那么,呃,深沉严峻= =?为什么他不能是阳光爽朗型?幽默风趣型?父辈们用血与汗打下的天下、挣来的和平,即便是小说,我也更想看到后辈们真如原著末尾的祝福那样去生活:健康成长,正直做人,平凡生活。
六、帝迪到果森之后遇到的第一次暴动是在征青苗税的时候。军队是不管税赋这等民生问题的,然而为了交足帝都要求的税额,亚昆族有时候不得不依靠军队来动用点小手段。本来这些事他们有的是法子,帝都要求的税赋也不如塞内亚族战前所征敛得多,按道理要容易些。不过帝都方面严禁极东各部族拥兵自重,他们拥有的只是阉割了军事权的治理权,于是这种需要暴力手段的事情上,人类士兵倒成了亚昆族贵族们的好朋友。凡是有暴力手段参与的,没有不引发抵抗的。虽然人数上有差异,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凭着一腔激愤拿起刀的牧民之间,总还有着战斗力的巨大差别。帝迪骑在马上,望着那个被摁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他个子不高,跪着就更矮。皮肤粗糙,两只手很大,布满了老茧。“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非常黑,天然地给人一种狂野不驯服的感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十分可怖,让人不想多看。“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不答,只是对着帝迪啐了一口带血的牙。帝迪笑笑,翻身下马。漂亮的黑色皮靴踩在松软的积雪上。“你叫什么名字?”他抬起脚,在那个年轻人肩头伤处慢慢地踩了下去,微笑着又问了一遍。“啊——”那人痛呼出声,终于喊道,“兰克,老子叫兰克。”帝迪收回脚来,淡淡道:“兰克,你们违反了法律,按规定需要坐牢。但是由于你错误的反抗,你们死了——几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孙立。“三个。”“死了三个人。”帝迪续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兰克没有回答他,只是龇牙咧嘴地跪在那里挣扎。“按规定关半年。”帝迪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你们不叫我们活命,早晚有天我们会再打回去!把我们的东西抢回来!”兰克用魔族语叫着什么,帝迪头也没有回。回到房里,乔亚正跪在那里捣弄火炭,漂亮的黑发差点要垂到火盆里,连帝迪走近了她也没发觉。帝迪倾身顺手把她的头发往后一拨,她猛地一缩脖子,才注意到他,连忙跪着挪开,将头发重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有心事?”帝迪道,“哦,想起来了,闹事的是你们村子。”乔亚点点头,她与帝迪相处已久,胆子大了许多:“大人,结果怎么样了?”“死了三个,抓了一个。”帝迪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死了人?”乔亚嘴唇发白,“有没有一个叫兰克的?就是……脾气很臭……但很有劲儿……”“有,抓了。”帝迪想想道,“脾气确实不好。”“他没事吧?”“没事。”乔亚稍稍松了一口气,抬起幼鹿一般的眼睛望着帝迪。“他是你什么人么?”“是我哥哥。”乔亚道,“我就知道会有他……他老是想着出头惹祸……”“出头不是坏事,但他确实惹祸了。”帝迪道,“没有他,也会有其他的人,偌大一个部族总要有点血性。”乔亚侧过头,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帝迪笑了笑道:“就是说,那个我救不了的女孩儿,或许将来会有人救。”“菲丽死了……”乔亚低下头,“……她逃回家被她弟弟卖给另一家人,没多久就死了……”这话是她母亲托人告诉她的,让她在人类老爷身边好好服侍,免得落得和菲丽一样的下场。她虽没有把这话告诉帝迪,但帝迪也猜得出其中的曲折。帝迪之前的二十多年,接触过流风霜、白川这样在战场上建立功业的女性,也接触过紫川忆、紫川宁这样出身优渥养尊处优的女人,母亲林秀佳温柔贤惠,被丈夫疼惜宠爱。这些女人各有不同,却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少女一样柔弱无依的。浮萍般不可掌控的命运,她也就这样顺从地接受了。帝迪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她可以自救,你可以救她。”“我?”乔亚以为帝迪在寻她的开心,“我……我哪有那样大的本事?”“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从来不想一件事自己做到做不做,只去想她该怎么做。你猜后来呢?”“后来呢?”“后来她都做到了。”“我可没那么厉害,洗洗衣服烧烧饭还行,其他的真是想也不敢想。”帝迪笑道:“半年前,要你相信你敢和人类的军官顶嘴你信么?”乔亚猛地摇摇头,忽地又反应过来,略带埋怨地辩解道:“我可没有顶嘴,只是……”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继续说下去真变成顶嘴了,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心有不甘地抬头看了一眼帝迪,正对上他也含笑看着她。关了兰克两个礼拜后,帝迪因为处理暴动功勋卓著(“鬼知道三死一伤算什么功勋卓著”帝迪看到扯得不能再扯的任命书时也不由得腹诽道),被旗本提成了副旗本。他当上副旗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兰克从牢里提出来审。魔族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在阴暗寒冷的土牢里关了半个月,除了更加胡子拉碴,居然也没有什么神情委顿之处,依旧是鼻孔朝天。“你有个妹妹叫乔亚,对么?”如马刺一样,在这匹野马的身上起了作用。他立即扭动着身体要冲上前来拼命一般,黑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看来是了。”帝迪笑了,“我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但我确实希望今天的谈话更有效率一些。明白我在说什么么?”兰克噏动的鼻翼渐渐平静下来,哼了一声。“你不服?”帝迪也不生气,“不服也是。你觉得是我们仗着人多,欺负你们是么?”“难道不是?”“给他松绑。”帝迪挥了挥手,“我们比划一下。”“大人,这……”“松绑。”帝迪把腰间的佩剑解下,放在案上,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丢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松绑后正在活动筋骨的兰克。一分钟不到,帝迪就把斗篷又披上了,兰克也重新被绑了起来。“知道为什么你跪在那儿,我坐在这儿么?”帝迪舒展了筋骨,心情大好,“因为你蠢,不只是你技不如人。出头打架都没什么不好,但是理由都不问,我让你打你就打,同驯养的鹰犬又有什么区别?回去再好好想半个月吧。”
赞~然后帝迪就收了兰克了吧~~【哪里不对
楼主写得很棒~加油啊!
有点意思,坐等更新
七、帝迪第二次把兰克提出来的时候,那人终于瘦了许多,胡子更长,显得邋里邋遢的。帝迪望着他,忽然想起赵谦之前复习期末考的时候一个月没刮胡子,考完试,整个人几乎变成一颗油亮亮的猕猴桃。他一边任帝迪笑,一边自嘲道:“我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有什么办法呢?”念及此处,帝迪忍不住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兰克和赵谦在某些时候那种不服输的劲头是很相似的。如果说赵谦像一只漂亮的黑豹,身上有种瞬间的爆发力,而兰克像是一头没驯服的小狼狗,恨不能一口咬断牵着缰绳的手。他曾写信与赵谦说起这件事,还并没有收到赵谦的回复。帝迪好整以暇地在上头看着书,等着下头那个跪着的人开口。兰克一见到帝迪,劈头就是一句:“我妹妹好么?”帝迪望了他一眼,道:“你这半个月想的都是这个?”兰克吸了吸鼻子:“你是厉害,你们人也多,我打输了服,可你们分明是不给我们活路,我就是不服。”“你有妹妹,那你有父母么?”“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当然有父母。”“你父母有亲戚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帝迪,帝林的儿子。”对于兰克这一辈人而言,“帝林”这名字就是父母用来吓唬他们好好睡觉的。如兰克这等生长在穷乡僻野的穷小子,书也不曾念过,甚至不知道帝林是一个人类的将军,只依稀从吟游诗人的唱词听过许多个版本,以至于他问出了让帝迪都有些瞠目结舌的问题。“帝林不是一条吃人的大火龙么?”帝迪感觉自己噎了一下,随即道:“……不是,他是一个人。”兰克显然感到十分吃惊。他心里觉得虽然人类阴险狡猾,但是这人确实没必要在这上头骗他。不过要他相信一个人能一口气烧死几十万人,确实有点挑战他的想象力。遑论,他坚信帝林是吃人的,但是他也接触过人类,觉得他们似乎是不喜欢吃魔族小孩儿的脑花的。帝迪见他将信将疑的,揉了揉额头。他当然知道帝林在魔族心里是个嗜血的形象,不过如此富有传说色彩的形象让他确实有点哭笑不得。“你威胁我?”“我有必要么?”兰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确实考虑得不够,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伸出脖子让人去砍?”“对,但你不就是这么做的么?”帝迪淡淡道,“你们活不下去,粮食、女人都送给别人,所以拿起刀来——当年远东就是这么干的,但远东成了,你们没成。评价一件事,我们看其动机。但是想做成一件事,动机从来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力与时机。我放你回去,希望你仔细考虑。”“你真放了他?”趁着轮休骑了四天马来看他的云林表示不敢置信。“本来没打算放了他,后来改主意了。”帝迪笑了笑,扫了一眼坐在那边事不关己喝茶的赵谦,“记得我说过总觉得他有点像你么?”“看不出你这么爱屋及乌。”赵谦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放他,是因着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乔亚,很漂亮嘛……”“一部分吧,我总要控制风险。乔亚在这里,多少投鼠忌器,免得他出去又惹事。”“然后再给大家展示一下你有多么仁慈宽厚?这套居然也玩不腻?”“也是原因之一吧,谁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好。”帝迪笑了,“不过我放他,是知道他肯定会回来找我。”赵谦意会,看了一眼云林,云林道:“他要是不回来,或者是问你要妹妹呢?”“那再抓不迟。”云林刚被关过禁闭,不打算翘营太久,较赵谦早一日动身。两人在驿站送云林离开,无意回去,打马向着草原深处随意走出好远,帝迪方开口道:“我第一次走到这么东边的地方。”“那你平时可要多出来走走,等天气再暖些,草原上没这么荒了,也是蛮好看的。”“我是说,之前我这辈子也没在极东正经生活过,现在也不算。”帝迪道,“但你已经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了。所以有时候想想,我不如你。”赵谦知道他的意思,续道:“贫困不可怕,贫困而没有希望才可怕。我是人类,所以可以报名军校的考试,但这里其他族人,只能做体力活,服侍贵族,被人类军官欺凌,如今你也终于自己亲眼瞧见了。”“是,来之前我有想过这里会是怎样,却没想到矛盾已经激化成了这样。”帝迪道,“如今我更担心反而不是人类与魔族,而是我们利用魔族贵族来治理他的族人,这些人欺压起民众,要比军官更加狠毒,只怕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引发一场祸患。”“说起来,难道不是说了好多年的改革么?”赵谦道,“再好的政令,从来就没有出过魔神堡。所以你放了兰克,我觉得,可以试试——只是要小心。”话说到这里,两人都知道不是可以应该深谈的内容,便心照不宣地同时停下。深蓝色的夜幕中悬着无数明亮的星,或明或暗地照亮着一方天空。帝迪不知道哪颗星是父亲,他只觉得,对于他们的父辈而言,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只有拿起武器去战斗,反倒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和平年代的他们,反而不知何时在思考和彷徨中,渐渐失去了方向。
智五渣表示没咋看懂赵谦和帝迪的对话。。。。兰克小狼犬挺好~~快变成小忠犬吧!
八、如帝迪所料,兰克果然回来找他。帝迪也如原计划地晾了他好几天,直到军营一周轮休的门卫他都认全了,帝迪才让他进了营。他从家里过来,拉碴的胡子刮过了,衣服也换了身干净的,虽然这几天在门口风尘困顿,但与从牢里提出来的样子已大有不同,倒是很符合他这个年纪小伙子应有的生气勃勃。“回去这么久,是说我好话还是说我坏话了?”帝迪笑道。“都没说。没空说。”兰克道,“我找了村里最聪明的人,问他们远东为什么成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光明王是个大人物。”“你也想做个大人物?”“我不想做什么大人物,但我想把妹妹带回家,把属于大家的土地都分下去,好好地活。”“可你没现在这个本事。”帝迪饮了一口茶。“没有,别说我没有,我们村长、族长也没有。”“所以?”“所以,我来找你。”兰克道,“你本来可以杀了我,但你放我回去,还同我讲了那么多的话,我想你肯定有你的目的。”“不算太笨。”帝迪道,“只是我跟你说的话,你似乎只听了一半。”“我会等,我也有耐心等。但我要在时候到的时候,已经有那样的能力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帝迪满意地点点头,道:“好。说实话,我没有解放远东全境的本事,更没本事教你。但你可以留在这里,至于是消磨时光还是真的学到什么,也就是看你自己了。等下去左边的营房报到,我同他们已经说过了。”兰克默不作声,但似乎还有话说。帝迪扫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走进左边的营房,报了到。分配任务的士官看到来的真是个矮个儿魔族,不由得抬了抬眉毛。不过帝迪事先说过,他也不去说什么,反正旗本不管事儿,帝迪又是帝都来的大人物,他们这些下面做不了主。他也就按照帝迪的吩咐,随便安排了一个普通的小旗武士的活儿。兰克换了衣服,领了用度,到了宿舍,宿舍里没有人,都出去训练了。门口是一面全身镜,镜里的自己批了一身人类的军服,一时间他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不参军不知道辛苦。家里平日只是放牧、耕作,晚上回来还能叫上几个好友一起喝酒。在军队里处处都有规定的时间,几时起床,几时刷牙(天知道为什么要刷牙),几时出早操。午饭用多久,训练用多久,晚饭用多久。除却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他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孤独。兰克本来在乡下甚至是可以算得上风趣幽默的,每次和朋友们凑在一起,他总是中心和焦点,力气最大,也最有见识。如今到了军中,旁人见他是个魔族,懒得理他,那些折磨新兵的法子倒是一点不差全来一遍。说起来也奇怪,他之前常常因着一腔愤怒做些冲动的事情,如今有了目的,这些种种恼人的事情,他倒也没那么在意,只当是磨练罢了。既然旁人不理他,他就索性把那些聊天吹水的时候都用来练习好了。教官对于这个哥昂族泥腿子的飞速进步也感到十分惊奇,心中暗觉帝迪大人看人似乎确有一套。不过帝迪对于这些是一无所知的。有村落报告说,有人离奇地死去了。尸检的结果出来后,当地的官员觉得不对劲,上报后,魔神堡又传给了帝都:黑潮来临了。这是近二十年来的第一次黑潮。帝迪自来到极东后,一直在查阅相关的材料,却没有想到来的这样快。赵谦和云林那边则另辟蹊径,他们都认为民间的传说虽然多有不靠谱的地方,但总能反应一些史料中未曾记载的情况——尤其是鉴于魔族的史料实在是匮乏到了极点。帝迪看着赵谦整理的材料,皱着眉头用笔帽敲着文件:“你真的认为传说中的火龙是存在的?”“我们收集的材料中,有七个部族的传说中都曾经提到过这样的生物,并且在魔族的典籍中也有能喷火的记载。”赵谦道,“我和云林讨论了一下,觉得是有可能的。”帝迪扬了扬眉毛,觉得对于能把他父亲传成一条大火龙的民族,他们的传说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了。不过鉴于他们的第一手资料实在太少,也不得不把这些材料仔细地标注了出处,送到魔神堡的前沿指挥所。那里有着从帝都赶来的将领、学者,以及一些常年在蒙族境内研究众神时代遗迹的专家,希望他们能够综合材料,制定出下一步的作战方略。“乔亚,今天下午我放你半天假,拿这张条子去营里找你哥哥,给他送个行吧。”帝迪写了一张条子给她。“我可以去见他?!”乔亚早知哥哥在营中,只是一直不敢开口提这件事,“送行?他要回去了么?”“我们很快就要开拔了,去送送也好。”帝迪微笑道。“谢谢大人!”乔亚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虽然她也是从小听着野蛮人的传说长大的,但是她一来不曾亲眼见过黑潮,二来也不曾听说附近出现的离奇死亡,所以只是满心想着能见到哥哥,十分天真地感到高兴。“你心肠太软。”赵谦目送着乔亚的背影,“她哥哥要是死在黑潮里,你看人家小姑娘多难过?倒不如不见断了她的念想。”“生死之事,我们也做不了主?魔神堡拨了多少人过来?”“一万塞内亚人,亚昆、哥昂、蒙族各五千。”“算上现在各地正在往东大荒集中的兵力,魔族的人马一共是——不到五万?”帝迪皱了皱眉头。“远东半兽人已经有三万人在古奇山脉待命,帝都方面,五千禁卫军。”赵谦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帝迪。帝迪站起来道:“乔亚不在,晚上就我下厨好了,你将就将就?”“我还没饿。”赵谦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据说跟着这五千禁卫军一起过来的有个身份十分贵重的人。”“哪儿来的消息?”“记得王正么?就是分到禁卫团的那个?那小子写信给我,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推测出来的。”赵谦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帝迪。“出动禁卫护送?你的意思是——紫川家的?”帝迪笑笑,站起来,洗了个手,轻松道,“我还没有收到通知,是谁?”“不是紫川家的,是魔族的皇族。”赵谦顿了顿,见帝迪不打算说话,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来的是真正的云林。”
楼主笔下的极东很像原著里刚开始的远东,充满了压迫和反抗。阿秀他们努力一生换来的和平还是显得不是那么真实。成了远东,成不了极东
真正的云林。。?这个云林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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