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帮我把这哥们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上胸口前那个被马赛克掉的字恢复一下,谢谢了

禁色------三岛由纪夫

康子已经很习惯叻:每次来看到俊辅躺在院子里的臃椅上休息,就会着无其事地坐在他的膝盖上这动作让俊辐喜欢。

适逢夏天上午,俊辅闭门谢客灵感来了,他会在这种时候工作一会儿;没兴趣工作的话他就写写信,或者把藤椅搬到院子里的树荫下有时看看书,有时则把书故茬臃盖上假寐什么也不想;要不就摇摇铃,叫女佣端一杯茶来要是前一天晚上,有什么事干得太晚睡眠不足时,他就会把盖在膝盖仩的毯子拉到胸前就此打打疙睡‘他的岁数已超过一个甲子,还得加上五年;可还是没有一样东西可称得上是感兴趣的当然,他并没囿奉行什么主义俊辅缺乏对自身以及对他人客观的认识,这恰恰是构成兴趣的条件这种极端的缺乏客观性,对外界、内面所有很不高奣的痉挛关系在给他老来的作品带来新鲜感和清新气氛的同时,也要求这些作品作出莱些牺牲就是说.要求牺牲真正的小说要素:塑慥人物性格而引起的戏剧性冲灾,诙谐的描写性格造型的追求,环境和人物相矛盾等等于是,有两三个极其吝啬的批评家犹豫着是否直率地把他叫做文豪。

康子坐在俊辅的腿上那条在藤躺椅上伸得长长的、盖着毯子的腿上。她身子重俊辅想说几句猥亵的笑话.可沒说出口。喳喳刺耳的知了声加深了这种无言的气氛。

俊捕右腿上不时会发作神经痛发作前,腿的深部会有麻酥酥的预感上了年纪變得脆弱的膝盖无力长久承受少女温软肉体的重量,可就是这样忍受渐渐增加的疼痛感时俊辅脸上却露出一种狡猾的快感。

“膝盖压得囿点疼康子宝贝,让我把脚往边上挪一挪你再坐”

一瞬,康子用一本正经的眼光忧心仲仲地看着俊辅的脸。俊辅笑起来康子一脸瞧不起的神情。

老作家明白这份蔑视他坐起身从后面抱住康子的肩膀,手棒住她的下额仰起脸,去亲她的嘴像完成任务似的,赶快結束掉;他感到右膝隐隐刺痛又躺了下去。抬起头来往四周一瞧康子已经不见了。

一星期过去了康子音信杏然。俊辅借散步时去了趟康子的家说是她和两三个同学一起去了靠近伊豆半岛南端的海滨温泉的疗养地。他记下了那旅馆的名字回到家,俊辅就收拾行装准備上路正巧有一份被催促交稿的工作要做,这成了他忽然决定一个人在这盛夏季节外出旅行的借口

他怕天气太热,挑了一大早出发的吙车;可他穿着那件白麻西装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喝着热水瓶里的茶竹签一样的手指伸进衣袋.掏出将要出版的全集小样细细读起來,这小样是刚才来送行的出版社职员送来的

这回出《桔俊辅全集》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他45岁的时候编辑的

”那时的我呀,”俊辅想“除了那些考虑世间已经安定、安全从某种意义来说能看清前途的圆滑化身作品的堆积外,还有沉浸于这种愚蠢行为的记忆愚蠢行为,什么意思也没有愚蠢行:和我的作品无缘,愚蠢行为与我的精神、我的思想之间无缘我的作品决非思矗行为的产物。所以峩有一种对自己愚蠢行为不借助思想辩护的自豪为净化我的思想,我从自己演出的愚蠢行为中排斥促使思想形的精神作用。说是这么說但并非只有肉欲的动机。我的愚蠢行为既合不上精神也合不上肉体;它具有不合常理的抽象性,用来威胁我的手段就只能说是非人性的了而今天依然如此,岁的今天也是如此—….”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仔细盯着印刷在小样扉页上的自己照片, 那是张只能说成是醜陋考人的照片要找出些被人们称为神美的不寻常美点,那倒是并不因难的宽宽的前额,瘦削的脸表现出贪欲的大嘴唇显示出意志仂强的颚,所有的面部特征带有一种长久劳作的痕迹与其说这是由精神造就的脸,还不说这是张让精神锈蚀的脸这张脸上具有精神性嘚某种过剽,神性的某种曝光就像露骨谈论阴部时的脸很难看似的,俊辅丑陋中有一种一目了然令人生畏的东西.像失去隐藏阴部的力量精神衰竭的裸体一样

受现代管慧享乐的毒害,把人性的兴趣转换到对个性的兴趣从美的观念里抹去了普遍性这种强盗以打着幌子的暴行,截断伦理与美的媾和;那些漂亮家伙们要是说俊辅容貌美俊那就好随他们去说了。

在这冠冕堂皇揭示老朽面容的扉页背面有许哆广告;列了十几个知名人士的广告文章,与扉页上那张照片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些精神世界里的达官贵人们,必要时不管在哪里都会絀现;受命高歌的秃头鹦鹉们交口赞誊着俊辅作品中那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之美。一批有名的批评家是作为“桧文学”研究者而名声大噪嘚,但他们对洋洋20卷的全集做了如下的概括:

“像骤雨般注入我们心靡的众多作品,以真情写出以陈情留存。桧氏自己也说;若没有陳情的才能那么刚写完的作品,就会被毁弃也就不会把这样死尸累累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了吧。

“桧俊辅氏的作品竭力拙写负数嘚美。诸如:不测、不安、不祥、不伦、不轨他若是以某时代作为作品背景时,一定选取这时代的颓唐时期把某一次恋爱作为素材的時候,则一定在失望和倦怠上做文章即使捞写健康、稿力旺盛的形象,也像热带都市猖狂的流行病一样人物内心也只有猖狂的孤独。囚类所有的激烈爱憎、嫉妒、怨恨、热情等种种世相仿佛与他毫不相干似的。不仅如此保持情热的死尸的那一脉温热,反倒比如火如

荼活着的时候更胡说出‘生’的本质的价值。

“感觉迟钝中体会到的敏锐感觉的颧抖乱伦时体会到的濒临沦丧的伦理道德,感党迟钝Φ体会到的激越的动荡都在作品中出现。为了迫寻逆反的效果他编织了多么巧妙的文体啊。即所谓新古今集式的文体罗可可式的文體,语言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文体即非思想的衣裳,也非主题的假面只是为做衣裳而故衣裳的文体。与这所谓赤裸裸文体相对照的有像巴台农神庙尖顶上残破的命运女神像、拜尼奥做的尼凯像上那些缠绵美丽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皱折般的文体。流动的皱折飘逸的皱折。那些皱折并非只是对应于肉体行动的从屑于肉体线条的集合,而是自身流动自身飘逸的皱折…”

读着读着,俊辅嘴角边浮起一层焦躁的微笑嘟哝着说; “简直狗屁不通。全看歪了不过是‘壳里空’浮华的追悼书嘛。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多傻呀。”

他把服蔭转向二等车厢的大玻璃窃向外眺望着。看得见诲渔船扬帆驶向本海。仿佛意识到许多眼前触及到的事一样那没有被风鼓得满满的皛帆,耷拉在桅杆上显出一种无精打彩的媚态。这时桅杆的下方,忽地闪过一小点亮光来接着火车擦过被夏日骄阳照得明晃晃的赤松林,钻进了隧道

“那,那一瞬的闪光说不定是镜面的反光吧。”俊辅想着“难道船上有女渔夫吗。也许她梳妆得正起劲呢这被呔阳晒黑的‘假小于’,像是手里那面小镜子出卖了她的秘密似的该不会是给偶尔路过的列车上的乘客暗送秋波吧。”

诗一般的幻想移箌了女渔夫脸的形状上跟前那张脸斯渐变成康子的脸。老艺术家汗涔涔的瘦弱躯干震颤了

……难道是康子引起的吗?

“人类所有的激烮爱憎、嫉妒、怨恨、热情等种种世相仿佛与他塞不相干似的”

艺术家铰强迫着从真情向虚假的演变,与社会上的一般人被强迫的演变恰好是相反的艺术家是为显露而虚假,一般人则是为了隐蔽而虚假朴素、恬淡的坦白得出另一些结果,桧俊辅是宣扬社会科学和艺术┅致的那种流泥于是被认做无思想;但就像博道楼里舞女不时掀起裙子,露出大腿一样他的作品结尾老是来一个“光明的尾巴”,对那些认定思想存在的傻乎乎的乡下人他完全有理由不听他们说三道四可话说回来,俊辅关于生活和

艺术的想法确有什么肯定要招致思想不孕的东西。

我们称做思想的东西不是事前就有,而是事后而生的首先,它老是以偶然冲动导致的某行为的辩护人身份上场辩护囚给那行为以意义及理论,把偶然换成必然把冲动化为意志。思想具有一种力量:盲人撞了电线杆我们治不好他的伤G不怪罪于盲人看鈈见,而怪罪于电线杆子如果加上一个一个行为的事后理论,那么理论就成为了体系。而他行为主体,则不过成厂一切行为的可能性他有思想。他把纸屑抛在大街上他根据一己之思想,把纸屑抛在大街上抱有想法的人,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无限推广出去温终荿为思想牢笼里的囚犯。

俊辅把愚蠢行为与思想严格区别开来其结果,他的愚蠢行为成了遭报应的无端罪过被他的作品不断排斥的愚蠢行为的亡灵,每夜每夜都来打搅他的安眠三次以失败告终的婚朔,在他任何一部作品中都看不到一线半爪青年时期的俊辅.生活中鈈断遭受挫折,误算和失败接二连三

与爱憎毫不相于吗?蠢话!与嫉妒毫不相于吗?蠢话!

与他的作品漂浮的玲戊气氛相反,俊辅的生活里充满憎恨、充满嫉妒。三次婚姻的挫折比这更不幸的十多次恋爱那令人心酸的结局……老作家心里持续着对女人难以斩断的憎恶与烦恼,他一次也没有把这种憎恶当成作品的装饰物那是怎样一种谦虚,怎样傲慢的捉迷藏叼

在他作品里上场的许多女性.别说男人,就连奻性读者看了都会感到让人急得牙根发痒的清静。一个好事的比较文学论者把这些女主人公与埃德加.A·坡描写的超自然的女主人公做过比较,也就是和利基亚、别莱尼斯、莫莱拉、阿芙洛蒂德侯爵夫人等做比较。这些女子当然都有着大理石船的肉体。那容易生厌的恋情就像下午的阳光。在雕刻的这边那边投下短暂的阴影一般俊捕对自己笔下女主人公们的性感只做拂光掠影式的描写,他害

有个老好人嘚评论家甚至称俊辅为“永远的女权主义者”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个窃贼。一件冬天的外套三双鞋,两套夹西装蔡斯照相,在短短的兩年打发婚后空闲的日子里让妻子巧妙地偷出去变卖了。离家出走时还把许多珠宝缝在衬领和腰带的衬垫里带走了。俊辅家是受封的財主家庭

第二任妻子是个疯子。唾觉时老想着“丈夫要杀自己”,睡不着;于是歇斯底里症状恶化了。一天俊辅外出回家,闻到┅股奇怪的气味正要进屋,让妻子一把堵在门外

“让我进去,一股怪气味”

“现在不行,我在做一件有趣的事呢”

“你老出门,囿了相好了吧我把你的女人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剥下来,烧了真痛快!”

他起紧推门一看,波斯地毯上丢得到处都是烧很通红嘚煤炭,满屋子烟妻子又跑到火炉边,一副端庄娴静的态度挽起袖子,用小伊于招妒膛里烷着了火的煤炭铲出来不停地往波斯地毯仩微着。傻辅惊慌失措赶快去制止她谁知妻子竞用令人害怕的大力气,拼命反抗着像一头将要被俘的猛禽,竭尽全力地

反抗着他全身筋肉都僵硬了。

第三任妻子直到死为止都是他的妻子这个荡妇让丈夫所能尝到的所有苦恼,都叫俊辅尝了一遍那苦恼开始的第一天晚上的事。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俊辅写作往往是在那事完了之后.写起来是顺畅。所以晚上9点就和妻子上床。完事后就把妻子一个人留在卧室里,自己一个人上到二楼书房一直工作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然后就在书房里的小床上安歇他们严格地遵守这每天的功课,從上半

夜到早晨10点左右俊辅和妻子是不照面的。

一个夏天的深夜他忽然情欲涌动,想让睡着的妻子吃一惊

  可是,对工作的执着控制住了他那恶作剧的冲动他鞭策首自己,一直充实到工作到早上5点.睡意消失了他想,妻子一定还睡若着吧于是,就蹑手蹑脚地偷偷下了楼咦,窗户大开妻子的影子也不见。

忽然俊辅仿佛觉得有这种事是当然可能的。这大概是他反省的结果他觉得:自己每忝这样储执地保持着那功课,预预测这种结果不过是害怕出现这种结果的心理作用吧。

动摇一下于就治愈了妻子一定和往常一样,睡裙上罩一件黑天鹅绒睡袍去厕所了他等着,可沒见妻子回来

俊辅开始有些不安,下去到厕所的那条走廊这时,他看到妻子穿着黑天鵝绒唾袍在厨房里她在厨房的窗下,胳膳肘支着做菜的桌子正盯着窗外望呢。天还没亮那模模糊糊的黑影,看不到是坐在椅子上还昰跪在椅子上俊输起忙躲进走廊上厚缎子门帘后朝那边张望。

不一会距离厨房四五间门面的院门嘎吱口吱响起来.接着听到轻轻的口哨声。正好是送牛奶来的时间

四处院子里孤独的狗叫了起来。从院门到厨房的石板路让昨夜酌雨淋湿了送牛奶的小伙子穿着双运动鞋,一副体力劳动造就的身体他轻快地掸去沽在蓝翻领汗衫外裸露手臂上那湿漉漉的八角金叶树的叶子,掸去脚后洛里漏进去的小沙砾进來了他口哨响亮,是因为他年轻嘴唇早上特别爽捷的关系吧

妻子站起来,打开厨房的门拂晓的微光中,能模糊地看到黑暗中站着的囚影微笑时露出的白牙和那身蓝色的翻领汗衫。晨风吹来窗帏上的穗头静静地摇晃起来。

妻子说着接过两瓶牛奶。能听见刺耳的瓶囷瓶摩擦、白金戒指和瓶摩擦的声音

  “太太,来点奖赏吧”

厚脸皮的青年人撒娇地说。

“今天不行”妻子说。

“今天不行明忝可以了吧。”

“怎么啦十天才一次,你又有其他相好了吧”

“别大声!听见了可不得了。“

“后天嘛”——妻字把“后天”一词,说得奶声奶气的像把易碎的濑户磁瓶,轻轻放到架子上去似的“后天傍晚,我先生要去开座谈会那时可以。”

妻子打开刚关上的門年轻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用手指尖在柱子上弹了几下

“说什么话呀。老公在二楼呐我讨厌不识相的人。”

“我不想在这种哋方被谁看见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算了吧,就亲一下”

“小讨厌鬼。好吧就一下呀。”

年轻人将身后的门关上站在厨房門口妻子穿着卧室里的拖鞋也下去到厨房门口。

两个站着像蔷薇花树给支撑捧撑着一样拥抱起来。妻子那黑色天鹅绒睡袍后背上从肩膀到腰部,屡屡转传来波浪般的悸动

男人的手解开了睡袍后背上的扣于,妻子摇着头撑拒着两人无声地扭在一起。先前是妻子的背朝着这边现在是那男人的背朝向这边。被扯开睡袍的前胸正对着这一边睡袍里什么也没穿。年轻人在狭小的厨房门口跪下了

拂晓的幽暗中,妻子那雪白的裸体.俊辅还是第一次看到那雪白的肉体伫立着,说得再准确一点它飘摇着。那手像盲人摸索的动作抚摸着跪在脚下那年轻人的头发。

这时妻子的眼睛一会儿闪亮,一会儿阴郁;一会儿睁开眼一会儿半张半阖。那眼睛看着什么呢看着架子仩那些并排放着的陶瓷锅,冰箱碗桂,还是映在窗户上的树影挂在柱子上的日历呢。一天活动开始之前熟睡如兵营的厨房里那份亲切的宁静.在妻子眼里,一定什么也没停住那双眼里肯定清楚地看到了什么,包括这帷幔的一部分她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次也没往窺视着的俊辅的眼睛处看

“那是双训练出来决不朝丈夫看的服睛。”

俊辅战战兢就地想着冲出去抓住他俩的心思,就此打消他毕竟昰个只知沉默,不知复仇的人

不久,门打开了年轻人走了。院子里开始发白俊辅又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去了。

有绅士风度的这个作镓找到发泄私生活忧愤的口子.那就是每天用法语写几行筆记(他没有出过国,却擅长法语尤斯曼的《伽蓝》、《彼岸》、《途中》三蔀曲,罗登·巴赫的《死都普里乌斯》等都是经他之手变成了出色的日文本)。这本日记如果在他死后公开的话也许会引出一场关于他作品研究的新讨论。他作品上缺乏的所有要素都活生生跃动在这日记的每一页上。要是把它们一丝不改地报进作品那是违背俊辅意志的,怹憎恶活生生的现实他抱着这样的确信;天赋的任何部分,自我流露的部分都是虚假的不仅如此。他的作品缺乏客观性同他的创作態度,同他顽固地坚持失去了的、固执的主观意念有关这同他仇视活生生真实的态度恰好形成鲜明的对照。好比从鲜活的肉体中提炼絀来的却是雕像。

他回到书房埋头写起日记来。仔细记录下拂晓时看到的幽会情景时自己痛苦的记忆连他自己恐怕第二次也认不出来嘚笔迹写的日记,和那些书架上堆积的过去数十年的日记一样每一页上都充满了对女人的诅咒。这些诅咒并不灵验那是因为诅咒者是侽人而非女人的缘故。

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断想、箴言占大多数,像下面这样截取一段是很容易做到的这是年轻时代一天的日记: “奻人除了孩子什么也生不出来。男人除了孩子以外什么都能生出来创造、生殖、繁殖都全得靠男性的能力。女人受胎只不过是育儿的一蔀分罢了这是古已有之的真理(俊辅没有孩子,多半是作为主义)

“女人的嫉妒是对于创造能力的嫉妒。生男孩的女人从抚养孩子的过程中,体味到对男子创造能力巧妙复仇的欣喜女人体会到妨害创造的活生生酌意义。奢侈和消费的欲望是破坏的欲望到处都是女性的夲能占据了胜利的位置。一开始资本主义是男性的原理,生产的原理最后,女性的原理腐蚀了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变成了奢侈消费的原理。不久海伦娜挑起了战争。遥远的将来.共产主义也将撤女人毁灭。

“女性无处不在像夜幕降临。其习性之下贱几乎到了最高程度。女性将一切价值观都纳入了感性的泥沼女性完全不理解主义。因为她们缺乏独创性所以她们连气氛都不能感受。她们所知道嘚只有气味她们像动物一样地嗅着。香水是男性出于对女性教育才发明的东西男人因此而兔去了让女人嗅闻之苦。女性具有的魁力、媚态的本能等所有性牵引的才能只能是女人无能的证据。如果她们非天能那么她们就不需要媚态。男人让女人吸引有多么大的损失呀加在男人精神上的是多么大的侮辱呀。女人没有精神只有感性。所谓祟高的感性实在是令人喷饭的矛盾说法与晋升滴虫无异。母性有时在众人面前展开让人吃惊的祟高。而说穿了那也是和情欲爱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两样我们应时刻着眼于人的精神特征,因为它作为汾水岭是把人和哺乳动物最终分开的惟一质的差异。”

质的差异……也许应该唤作人类固有做假能力的这个特征……日记里夹了一张25岁時的照片滞留在俊辅脸上的正是这种特征。要说丑陋年轻时的俊辅够丑陋的,怎么看上去像是人工雕琢过的丑陋大概自己觉得自己醜,也就日见其丑了那些年

日记的一部分,正文是用法语写的而边边角角随处可见乱涂乱画的痕迹。三两笔画成的女人阴部画上打叻个大大的“×”,那是他对女阴的诅咒。

并不是没人肯嫁给他,他才不得不娶了窃贼、疯子来做老婆世间也有接近这类有为育年所谓“精神的”女人们存在。可这些被称做精神女性的人是女中豪杰,不是女人背叛俊辅恋情的女人,净是些顽固不理解他的人对他惟┅的长处,惟一的精神之美视而不见然而,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名正言顺的女人。俊辅曾经只爱漂亮的女人只喜欢那种满足於自己美貌,不承认自已有需要精神上补充的美萨利伊奴式的女人

俊辅心里浮现起三年前死去的第三任妻子那张漂亮脸蛋。50岁的妻子競和年龄只有她一半大的年轻恋人一起殉情自杀了。俊辅知道她去寻死的原因:她是害怕和俊辅一起渡过丑陋的老年生活

殉情者的尸体讓“犬吠海”的潮水冲上了岸,怒涛把两人的尸体搁到了海边高高的岩石上把尸体弄下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渔夫腰里缠着绳子在秦嘫掀起的浪涛甩出的白雾中,把尸体在岩石之间传递要把两人的尸体分开来又是很不容易的事。两具尸体像是溶解了似的粘合在一起浸泡得相宣纸一样的皮肤,让人感到是两人的共同皮肤似的用力分开后,妻子的遗体按俊辅的希望在火化前先进回东京去了。葬礼很隆重仪式结束,快要出棺的时候灵枢运到一间房里,老丈夫不让任何人进去独自一人和妻子告别。百合花、石竹花围在那张令人恐懼的大脸庞周围半透明的发际,看得见青青的发根俊辅毫不害怕地瞪着那张极度丑陋的脸,他感到了达张脸上露出的恶意:现在不能洅让丈夫苦恼了这张脸也就没有必要漂亮了,所以才变得如此丑陋不堪。

他把密藏在“河内打”年轻女人的假面强按下去压在了死囚的脸上,力气用得过适那张脸像熬透了的果实一样,在假面下压碎了 俊辅没把自己66行为告诉别人,大约一小时后尸体连同假面一起让火包裹住,失去了踪影

俊辅悲根交集的追忆中,渡过了服丧期每当想起那个夏天的拂晓,第一次造成他苦恼的那个拂晓这记忆噺鲜的苦涩,令他如果不相信妻子还活着就无法排遣苦痈。处理不了的情敌、他们那厚颜无耻的年轻、他们该诅咒的美貌……一次俊捕极度的嫉妒,挥起拐杖朝那育年乱打一气结果,妻子提出要离婚他向妻子赔不是,还给那育年定做了套西装这育年后来在华北战場上身亡了,俊辅狂喜地写了好长好长的日记然后,像着了迷似的一个人上了街街上正热闹地欢送新兵出征。俊辅也加入了美丽的未婚妻送未婚夫的行列还快乐地捞着纸做的小国旗。正巧有记者在场第二天,傻辅摇着国旗的大幅照片就登在报纸上了谁会知道呢?这個一改常态的作家,挥动着的国旗是给去送死士兵的祝福,也是给杀了他憎恶的青年的那片土地的祝福

 桧俊辅从I车站到康子呆的海岸,坐汽车得一个半小时在车里,他想起这些阴暗而混乱的记亿

“总算,战争结束了”他想着,“战后第二年的初秋妻子殉情自殺了。各家一流的报纸保持了礼节,报道说是心脏病突发身亡只有一小部分的朋友知道这个秘密。”

“丧服一过我立刻迷上了一个湔伯爵的夫人。一生中的第十恋爱一见面就搭上了。忽然有一天他的丈夫出现了,强行索要了三万元原来是前伯爵施的一个美人计。”

汽车抖得厉害让他笑出声来。美人計的插曲是滑稽的可这可笑的回忆在他脑际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难道我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强烈憎恨女人了吗7”

他想起了旗子今后5月在箱根认识以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她只被当成一个19岁的女客人,可老作家枯竭的惢里又激起阵阵涟漪

5月中旬,在中强罗街的旅馆里俊辅工作时,经女招待介绍住同一旅馆的少女要他给签个名。后来不时在旅馆的院子角落里碰到那个带着他的书来打招呼的少女。一个美丽的傍晚他出来散步,遇到踏着石阶回来的康子

“是我,我叫濒川幸会。”

康子穿着石竹船颜色的孩子气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手脚优推而颀长,让人感到长得有些过分那腿像紧绷的鱼肉,沉淀着雌黄嘚白哲肌肤那肌肤从超短裙里露出来。俊辅看他只有十七八岁可一看到她眉宇间飘着些老成的表情,又觉得她有二十一二岁左右了她穿着木屐,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那清洁的脚后跟

  “按道理不常看到你吧,是一个人吗7”

“呃今天是一个人。”

她是因轻微肋腹燚来此疗养的对俊辅来说高兴的是,康子是只把小说当故事来读的女孩子跟来的女佣人有事要回东京一两天。

他把她带回自己的屋于本来签好名把书还给她就得了,俊输伯要她第二天来取说着,放下书两人来到院子里古旧的长椅上坐下了。他们在那里说了许多话沉默寡言的老人和礼貌端庄的少女之间缺少投机的话题,顶多是谈谈什么时候来的病好了吗之类的话俊辅问,那少女大多用微笑来作囙答

就这样坐着,薄暮很快笼罩起院子正面的“明星岳”和右面的“盾山”那柔和的山姿,随着渐渐幽暗下来的天色透出一种动人惢魄的力量,投入眺望它的人们的乙里。山与山之间小田原海沉默了。在薄暮的天空与狭窄的海景无法分清边界的境界里恰好看到洳繁星闪烁的那有规则一闪一亮的灯台。女招待来叫吃晚饭了两人这才分手。

第二天早晨康子和佣人拿着从东京带来的点心来看俊辅,把签了名的两本书带回去佣人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俊辅和康子默许着真正快乐的沉默俊捕等康子回房后,忽然像想起丁什么跑出去长时间地散步。他心情烦躁地快步上坡什么地方都去,还不感觉到累他想:难道我这样鲍褥动吗?不久来到一片草地的树萌丅,他像瘫了一样横躺了下来惊起近旁草丛里酌一只大野鸡。俊埔吓了一跳然而,他感到因过度疲劳而产生的轻飘的快感心怦然跳動。

“这种情绪真是有年头了吧”俊辅想。

俊辅忘记了:虚构“这种情绪”得用一半以上自己的力;为了营造“这种情绪”得特地采取不自然的痛苦散步。这种忘却也许是上了年纪的人故意捣的鬼吧。

去康子所在镇的那条公路有好几处延伸到了海岸边。从断崖上能鳥瞰到夏日大海流火的情景:那透明的看不见的火焰烷灼着海平面,海沉静得痛苦泛起类似贵金屑被楼空般的痛苦。

还没到中午空蕩荡的汽车里只有两三个乘客,都是本地人他们打开竹篮里的饭,分好菜捏着饭团吃着俊辅一点不感觉到饿。他老是边吃饭边想事結果,让他常常忘记吃饭有时,他自己也奇怪怎么会其名奇妙地感到肚子饱了。他的内脏也和他的精神一样把日常生活抛在脑后。

“K镇镇公所”终点站前两个站有个叫“K公园前”的汽车站。没有人在那儿下车汽车由山腰下到海滨得穿过这个约一千步大小的公园,這公园恰好隔开了山的中心部分与海的中心部分凉风习习的深深树丛里,俊辅看到了那空无一人的幽深公园*

公园彼岸蔚蓝色珐琅一线般的海断断续缨,几架静止不动的秋千将宁静的影子橄在灼热的砂地上。盛夏上午闻静无声的大公园怎么就会吸引住校辅助心呢?

汽车來到错综杂乱的小镇一角。镇公所并不起眼从打开的窗子里望进去,圆桌上泛着清漆白色的光上面什么也没放。旅馆里出来迎接的人深探地鞠着躬;俊辅交代了行李,就让他们带路缓续登上神社旁的石阶小道。海边吹来了风.几乎一点不感觉到暑热只有知了的叫聲,像热乎乎的毛织物他的从头顶挂下来.让人感到一丝郁闷。上了一半的台阶俊辅脱下帽子暂时歇了歇d脚下小小的港湾里,泊着一條绿色的小蒸汽船像忽然想起似的:“噗噗”陶着蒸汽爆裂的声音。一下又熄掉了。于是就像起不走的苍蝇一样,无数令人忧愁的嗡嗡声挥也挥不去地充塞了这曲线过于单调的港湾—

俊辅像要躲开这想法才这么说,完全不是什么好景致

— “从旅馆望出去,还要好呢先生。”

这老作家给人厚重印象的原因在于他那对椰愉、讽刺感到为难的那钟情绪。让人看得轻的事在他看起来显得沉重。

在旅館最高一层的屋子里坐定终于开口问女招待那个路上想顺便问一下而最终没问出口的问题(他害怕会失去这种顺便的感觉):

老作家心砰砰跳起来.接下去的问题停了老半天:

“和朋友一起来的吗7”

“是阿,四五天前来的住在‘菊花厅’里。”

“现在还在房里吗7我是他父亲嘚朋友。

“是的和朋友一起。”

女招待没说和“大家”在一起这种时候,俊辅再也无法镇静地打听下去:几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他有些疑惑了那朋友莫非是男的,旦是一个人吧这种再自然不过的疑问,以前怎么在他心里一点影子也没有呢?愚蠢行为需要保持┅定的秩序,达到愚蠢行为的结果以前难道不该留下敏锐的考察,压抑着进行下去吗

旅馆里热心的招待,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拖着紦俊辅拉去洗澡。到吃午饭时老作家的心还是没有平静。终于到了只剩他一个人酌时候了他激动地站起来。痛苦终于驱使他做出不敢恭维成“绅士”的举动他偷偷地溜进“菊花厅”,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打开房间里的大柜子,俊辅看到了男人的白裤子、白色府绸衬衫那衬衫和康子那件镶着普罗尔风格嵌花的白麻连衣裙挂在一起。转眼再看镜台男用生发水、发蜡和胭脂口红、面油井排在一起。俊辅赱出屋子回到自己房间,拉响了铃他叫应声而来的招待准备好汽车。他换好西装车也来了,他让车拉他到K公园去

对司机说了声“等着”,俊辅钻进了还是那么幽闲的公园大门那是一道用天然石头搭成的拱形新大门。这周围看不到海重重墨绿掩映的树枝,随风飘蕩发出类似远处潮涨潮落的声响。

老作家想好两个人该去沙滩边游泳于是他走出了公园,来到一个小动物园栅栏的影于清晰地印在籠子里跑来跑去助理猫的背上。放养栏中.靠着茂盛的两棵枫树根一只黑兔子在树萌下打吨儿。沿着长满篱草的石阶走下去众多树丛嘚那一边,大海无限伸展开去冈眼望得到的地方.树枝摇动着。不久风来到俊辅的额角上。风就像看不见的小动物从这枝树梢按忽傳到那枝树梢上,大风过处则又像猛兽呼啸而过。所有这一切之上撒满了无休无止的阳光,充塞了无止无休的知了叫声

往沙滩下去,走哪条路好呢?

远远的下方能看到松树林,荒草掩映的石阶像是往那边迂回而去似的俊辅沫浴着树缝里透过的阳光,承受着青草上强烮的反光斯斯感到浑身汗涔涔的。石阶小路兜着圈子来到断崖下狭窄走廊似的沙滩一角。

可是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老作家筋疲力盡姚了块石头坐下。他有点懊恼那石阶把他引到这儿尽管自己被众多有害要素:诸如大名气、宗教船的尊敬、烦恼的杂事、驳杂的交際等包围着生活;但他从不需要逃避生活。在他最拿手的逃避方法是尽可能地接近对手。桧俊辅希望在令人吃惊的广大交际田于里自巳具有一种一望便知的无视透视画法的巧妙技术。好似名演员演技出众*能使数千观众每个人都感觉到他只在自己身边存在不管什么赞叹戓嘲骂都不会给这演员脸上抹黑。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自己已预见到被刺伤的战抖;当他产生想让自己受伤的强烈愿望时,俊辅需要的是洎己风格的逃避即有必要赶快揭开那让身体清楚接受的伤害。

可是现在他觉得眼前近乎异常波动的广袤大海,像是医治好了自己海來到岩石中间,诡秘般敏捷地涌来浸润了他,流进了他的身体那蔚蓝色迅速染遍了他的全身—…·不一会儿,又从他体内退去了。

这时蓝蓝的海水中,出现了一条水脉白色波浪翻滚着纤细的泡沫,那水脉笔直地冲向这边的岸上来到浅滩时,游泳的人忽地象打破寂靜般地从水中冒出来;一瞬,他抹去身体上的泡沫平静地站起来。

他那强劲有力的脚踢着海水走过来

一个美得令人吃惊的男子。说他潒古希腊时的雕像他更像布罗奔尼萨派的青铜雕塑家们制作的“阿波罗”,身体上洋溢着一种令人急不可耐的温柔美丽气质高雅,挺拔的颈项优雅的肩膀,平缓宽阔的胸带着优雅气氛的圆润手臂;纤长清洁而充实的躯干,收起剑一样雄健的脚站在波浪边的青年,潒是被岩石角碰了一下似的稍稍将身子侧转,右手和脸掉向左面像是在察看左肋部,脚跟微微56起余光的反射照亮了他的侧脸,看上詓像是在微笑一般俊俏肋细眉,深深的带些忧郁的眼睛稍带厚重气息又赂带稚气的嘴唇,这些部是那张稀有少见脑上的精美设计那挺拔的鼻梁牵引着两颊,在青年脸庞上给人留下一种除了高雅和粗俗以外,莫可名状的某种纯洁野性的印象更值得提到的是,那灰暗、毫无冲动感觉的眼光洁白的牙齿,缓缓挥动手臂那慵赖的姿势以及那跃动身子的动作等等,相互辉映更突出了这头美丽的狼的习性。是啊这张脸是狼的美貌。

尽管这么说那肩头的圆润,那胸部显露的无垢那嘴唇的娇艳…。都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甜美伏尔泰對13世纪的美丽传说《阿米斯和哀米尔》所说的那种“文艺复兴时期早期的甜美’,以后成为那种杜绝想像的壮大而神秘的强劲展开的萌芽;那种与“早期的甜美”相类似的东西让人觉得正在从这个青年内体的微妙曲线中散发出芬芳。

…桧俊辅曾憎恶过世上所有的美育年這回让他心说诚服地沉默了。因为他有一种忽然把美和幸福迅速连在一起考虑的坏习惯叫他的“憎恶”沉默的不是这青年身上无可挑剔嘚美,而是可以掂量出的这青年所具有的无可挑剔的幸福感 青年无意地往俊辅站的地方瞟了一眼,毫不介意地避到岩石后面不一会儿叒走出来,已经安好了白材衫和朴素的藏青哗叽裤子他吹着口哨,登上刚才俊辅定下来的石阶俊辅也紧随其后踏着台阶上去。青年回過头来望了一眼老作家。也许是夏囚阳光正面照射过来的关系他的晓毛形成影子,那双眼睛更显得幽暗刚才裸体时那光彩照人的青姩,像是稍微失去了一点幸福的影子让俊辅有些不解。

育年转过了小路于是小路不见了。老作家气喘嘘嘘地追到小路的入口已经没囿再进去追踪青年的力气了。小路深处像有一片草坪传来像是那个青年人明朗活泼的声音;

“还在睡午觉哇,真傻你睡觉的时候,我巳经去海里游了一圈回来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一个少女从树丛里站起来,细细柔软的手臂高高举起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竟然僦在俊辅的近旁。她那孩子气上装背上的纽扣松开了青年人在给她扣上,少女天真地拍去草地午睡时沾在衣襟上的花粉和土粒手反过來拍背心的时候,脸侧转了过来她, 是康子

俊辅全身瘫软地跌坐在石阶上,他掏出根烟抽起来他尝到了赞美之念和嫉妒之苦混杂在┅起的滋味。这种“吃腊”的感觉 在他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这时俊辅的心与其说在康子身上,还不如说是在那青年身上

完美的育年形象,完全的外表美的具象这个丑闻的作家青 年时期的理想,正在眼前可这理想在人前是被隐瞒的,不仅如此连他自己本身对这理想都有非议。精神的青春精神性的青年时代,这是让青年限看着失去“青年相”的有毒观念俊辅的青年时代,是在青年理想的炽烈渴朢中度过的那是多么愚蠢的事啊。因为青年时代各种各样的愿望和绝望让我们痛苦,至少还没考虑把这种痛苦说成不过是青年特有的苦恼可俊辅在年轻时老这么想。他不允许有自我观念、思想即所谓“文学青春”的所有作品中有什么永久的、普遍的、一般的、不快嘚、暖昧的所谓浪漫主义水久性的东西。另一方面他的愚蠢行为只是傻气的田间尝试。那时他内心惟一的希望:就是得到一种获得思栲能力的幸福,这种思考能力就是把自己的痛苦想像成青年式正当的十全十美的痛苦。另外又把自己的喜悦想像成正当的喜悦人生中必须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回只有这回我是安心认输了。”俊辅想“那青年是一切美的集中.是人生欣欣向荣的佼佼者,艺术绝污染鈈了他他是为爱女人又受女人爱而出生的男人。我可以放心地撒开手了不用说我该退让了。我和美斗了一辈子终于到了要和美握手訁和的时候了。也许正因为此上天才把这两人送到我面前来的吧。”

两人从只能让情人通过的小路扭捏地一前一后地走近了,先注意箌俊辅的是康子老作家和康于脸对着脸。他的眼睛是痛苦的嘴上却笑着。康子脸色发育垂下了眼帘。就这样垂着眼密问俊捕:

青姩有些惊讶地望着俊辅。康子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阿悠”

听了俊捕的名字,青年像是并没有什么意外

“也许以前听康子讲过峩的事吧。”俊辅想着“也许他从不吃惊,从没看过我三次出版的全集吧所以对我的名字无所谓吧。这样我更高兴。”

三人前前后後地上了公园的石阶叼着观光地很幽静等等无关紧要的话。傻辅十分宽容尽管他不是那种会说说笑笑的人,但心情报好三人坐上俊輔雇来的车回到了旅馆。

晚饭也是三人一同吃的这是悠一的建议。吃完饭分头回各自的房间。不一会儿悠一一个人穿着长浴衣,出現在俊辅的房间里

“能进来吗?还在工作呀。”他在隔扇门外问

“阿康洗澡很慢,一个人在屋里无聊”

他这样说着,可那灰暗瞳孔的憂郁神色比上午更浓了俊辅以作家的直觉感到.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话青年渐渐露出想一吐为快的焦躁神凊,终于他问:

  “我尽可能坐今晚10点的船或明早的汽车回去。真的想今晚

“这就是要同您商量的把阿原故在您这里,真的希望先生能和阿康结婚。”

“体怕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吧”

“不是的,我今晚在这儿实在是受不了了”

青年用直率甚至是冷峻的口气说;

“先生大概会理解的,我爱不了女孩子。知道吗我的身体可以爱女孩子,但我的感情只是精神上的东西我自出生以来,就从没想过女駭子女人在我面前都引不起欲望。尽管如此我还想欺骗自己,还欺骗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孩子”

俊辅的眼里翻动着复杂的颜色。他的素质不能使他感情上对这些问题做出共鸣俊辅的素质基本上是正常的。于是他问:

“我嘛,”青年脸颊上泛出红晕“我只百欢男孩孓。”

“把这问题和康子跳明了吗?”俊辅问

“千万别挑明,不省发生什么事也别挑明有的事可以让女人知道,有的事则不可以我对於这问题缺乏足够的知识,只是觉得别同女人挑明对自己有利像康子那样喜欢你的少女出现了,反正总要结婚就同她结婚得了。你把結婚再看得琐碎一点再无所谓一点吧。只有把它当成天所谓的事那才能安心称其为神圣。”

俊辅心里荡漾起一股恶魔般的欣喜于是,三次出版全集的艺术家发出与其身份不相称的、害怕世人听见似的笑声盯着青年的脸问;

“这两三个晚上,你们什么也投干”

“那呔好了,对女人这东西就要这样来教育”俊辅爽朗地大笑起来,还没有一个朋友见过他这样的大笑“从我长久的经验来看,对女人鈈能教给她们快活。快活是男人的悲剧性发明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俊辅眼里浮起了近乎恍惚的慈爱色彩

“你们俩一定会像我想像的那样,成为理想的夫妻”他添了一句.只是汉说“幸福的”一词。这门婚姻对女人来说肯定是不幸的婚姻,而对傻辅来说是多么令囚心情振奋的事阿。措助悠一的力量他觉得他能够将一百个无垢的女人送进尼姑庵。就这样老作家心里产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的具有自己本质的热情。

第二章   镜子的契约

“我做不了。”悠一绝望地说圆眼睛里闪着泪光。如果真能接受这样的忠告当然,誰都会向俊辅这样毫不相干的外人吐露自己的隐私俊辅的结婚劝告,对悠一来说是残酷的

把一切挑明之后,他又萌生出后悔的念头當时那样疯狂地想把一切都挑明的冲动,已不值一提了三个晚上“什么也没子’的痛苦让炼一爆发了。康于决不来挑逗真让她挑逗;倒是能把真相和盘托出了,可在那充满海潮气息的幽暗中风不时吹拂着萌黄色的蚊帐‘少女紧盯着天花板,轻轻发出真息的唾态竞从沒有将悠一的心拨乱过。两人在令人恐怖的疲劳中落入了唾眠这样苦苦地持续睁着服,伯是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再睡着了。

洞开的窗戶外星空,蒸汽船轻轻的汽笛声·..·康子和悠一久久地,身也不翻地限睁净望着听着,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他们觉得;嫃的互相说一句话真的动一动身子,也许会立刻引起什么不测之举他的说实在的,两人都急不可耐地等待着相同的行为相同的事态,总之是在等着同一样东西康子因感到羞耻而战]栗,可她不知道比她强几百倍的狂烈羞耻正冲击着悠一,他甚至想去死他静静地流著汗,乌黑的瞳仁闪烁着手按在胸口上。睡在自己身边纹丝不动的少女对于悠一来说就是“死”。假如她往这边靠一点过来那就更昰死了。他憎恨自己为

什么会厚着脸皮接受原于的邀请,到这里来呢?

“现在死还来得及”他好几次这样想,“立刻起来跑下那段石階,再跑到临海的断崖上不就成了吗”

想到死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一切都成可能了他可能被陶醉,那会带来快活他假装打了个哈欠,大声说了句:“阿真困呐。”他翻了个身背朝着康子,蜷起身子假睡不一会儿,听到康子轻巧的咳嗽声他知道她还没唾着。他忽然产生了询问的勇气:

“没有”低低的,如流水般的声音廉于回答。于是两人互相假装睡着,本想骗骗对方.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也骗了自己真地睡着了。他做了个幸福的梦;上帝给天使一道“杀了他吧”的许可梦里他大哭起来。还好梦里的哭声和眼泪都没有泄漏到现实中来于是,悠一感到自己还剩着足够的虚荣心他安定下来: 尚在思春期的七年里,悠一已经开始惜恶起肉欲来他保持着清洁的身子。他热哀的是数学和体育.几何学、微积分、跳商、游泳这种希腊风格的选择;其实也并非什么有意识的选择;数学在某种程度上能使他的头脑透明,竞技在某种程度上能使他的精神抽象化尽管这么说.可还是有一次,在体育俱乐部里看到一个低年级同学脫下汗涔涔的衬衫,周围飘散着年轻人肉体的气息时他醉倒了。他起快跳出门外一头扑倒在薄暮笼罩着的运动场大草坪上,把脸紧贴茬夏天坚硬的青草上他等待着欲望的平息。樟球队员练习击球.发出干燥的“啪嗒、啪嗒声那声音回荡在傍晚失色的天空中,从看台嘚四面八方传过来悠一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披在他裸露的肩膀上了。一看是一块浴巾。

   雪白的粗纤维像火挠一样刺着他的皮膚。’

“你怎么啦要伤风的哟。”

悠一抬起头刚才那个低年级同学已经穿好了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制帽的帽沿下一张微微笑着嘚脸,正俯视着他

悠一冷淡地道了声“谢谢”站了起来。他把浴巾搭在肩上准备回民去老感到背后那低年级同学紧盯首自己的肩膀看。他没有回头根据自己纯洁而奇怪的推理,悠一觉察那少年喜欢他于是他心想自己决不能去喜欢这少年。

一旦决不会爱上女人却偏偏迫切希望爱上女人的自己夏喜欢上那少年的话那么,少年的男人身分就会落到女人的位置上那少年不就变为难以言表的无感觉存在了嗎?爱难道就是把对方变成自己不想去爱的东西吗?

——悠一的这些自白里透出了这样的信息:以往还没有转移到现实里去的那些涉世未深嘚欲望正在侵蚀到现实里边去。他几时和现实交锋呢7在他该和现实交锋的地方他的欲望已经兜了一圈,侵蚀着现实于是,现实永远妀变成了虚构它只能依

照欲望驱使的形式出现。他决不会碰到他想要的东西再往前,他就只能碰到自己的欲望了俊辅觉得:三个晚仩什么也没干的痛苦坦白,对制止住这个青年欲望齿轮的空转是有用的

这难道不就是艺术的典型,艺术所创造的现实雏型吗悠一想要紦他的欲望变成他的现实p首先必须让他的欲望、现实统统死去的尽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这两者本是无规无矩并存着的但是,艺术首先必须敢于冒犯存在的成规因为艺术本身必须存在。

桧俊辅全部作品该感到羞耻的是,从第一步起他就放弃了对现实复仇的计划。因此他的作品不是现实。他的欲望轻易地和现实接触那份苦涩让他咬着牙把欲望镕进他的作品里。而且他那接二连三的愚蠢行为,在欲望和现实之间来来回回只充当了使用浮华词藻的角色。那种无可比拟的华丽装饰风格的文体充其量不过是现实的图案,现实只不过昰让他欲望侵蚀过的虫蛀斑痕累累的奇异花纹而已。再说得不客气一点他的艺术,他的三次出版的全集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它们一次吔没有冒犯过存在的成规。

这个老作家已经失去了提携创造的臂力他疲于奔命地操持着严密的造型作业,现在惟一的工作就是往他过去嘚作品上加些漂亮的注释青年悠一在这个时候出现,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讽刺呀!

悠一具有这老作家所没有的青年的一切资格与此同時,他还具有老作家以假定形式企盼的最高幸相他不爱女人2这个矛盾而又理想的形象,在俊辅的一生中—假如他具有盼望已久的青年资格受女人不致连遭不幸的话,是继承俊辅观念的存在那已经只会感觉到不幸的观念是他青春之理想与老年的悔恨交织而成的混血式的存在,那就是悠一假如俊辅是悠一那样的年轻人,让女人喜欢那是多么幸福呀!假如俊辅像悠一那样不喜欢女人,甚而言之假定不囍欢女人都可以收拾完的话,那俊辅

这一生将会是多么幸福哇!——就这样悠一成了俊辅的观念,他的艺术品的化身

一切文体从形容詞部分开始变旧。也就是说形容词是肉体,是青春俊辅觉得,怒一相当于形容词一类的东西

这个老作家.像审讯犯人的警官那样,臉上浮着浅浅的微笑胳膊肘支着桌子,穿着浴衣架起二郎腿,听着悠一的叙述

“可是,和自己不要的人、怎么能结婚呢7”

“不是玩笑人呐,和粗木棍、冰箱都能结婚结婚这玩意儿是人发明的嘛,是人们力所能及的一项工作不需要欲望之类的 东西。至少在近一个卋纪里人们正在忘却根据欲望行事的做法。

请把对方当成芦柴棒、当成坐垫、当成阅店里吊着的牛肉块来考滤一定会引出你的虚假欲望.让对方满意就傻前面我说过的, 教给女人快乐有百害而无一利赢要紧的是不能给予对方精神的 承认。自己这边也不能剩下精神的残渣是的,不能只把对手考当成物质这是我长久的苦痛经验告诉我的,就像进澡堂时必须先摘掉手表一样面对女人,如果不去除精神洇素那么那玩意儿会突然蔫了,成不了事我没那么干,所以我一生丢了无数的表我一生都让制造手表的事迫迫着,二十个锈蚀的表集到一块 儿这回出了这本全集。你看过吗?”

“哦不,还没有”——青年脸闻上羞红起来。“我觉得俱是有些听懂先生的话了我也咾是想来着,我为什么一次也没想过要女人的事呢每当想到对于女人是欺骗我精神之爱的时候,我就会倾向于那种考虏欺骗精神本身的想法现在我也是经常考虑的。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一样为什么我的朋友们没有我这样的肉欲和精神的乖戾呢?”

“都一样的。人都是一樣的”老作家提高嗓门,“可是不这样考虑问题是青年人的特权呐。”

“可就只有我不一样”

“这也没什么不好。我想依仗你的这份确信返老还童哟。”这个狡猾的老人说

而悠一还是悠一,他自身的秘密素质他自己那让丑陋苛责的素质,使俊辅不仅有兴趣还偠寄托憧憬,他感到了困惑可是,悠一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他挑明秘密的这个对手出卖掉所有的秘密;对这种背叛自己的行为.他却感到了欣喜;就像一个被可恨的主人差遗的卖苗人,经常去自己喜欢的客人那里将所有的苗都贱卖出去时所感到的那种欣喜。他简明扼偠地说明了自己与康子的关系

他的父亲和庚子的父亲是老朋友。大学里悠一的父亲学的是工科。毕业后作为技术人员担当重任,一矗做到菊井财阀的子公司的总经理才死去的那是昭和十九年夏天的事。康子的父亲从经济学系毕业后,在菜百货公司任职现在是那裏的专务。根据父亲们以前所订的盟约悠一到了22岁的那年元旦,和康子订婚他的冷淡让康子绝望。她到俊辅家里来玩的时候都是叫悠一出去玩,而叫他不动的日子居多今年夏天,她终于和悠一两个人来到K镇旅行了

康子猜测他是否还有其他意中人,为此而烦恼不已这是对未婚夫的疑团,可是悠一除了扇子没其他女人

他现在还在一所私立大学里念书。他和患慢性肾炎的母亲和一个女佣三人生活在┅起在这个健全的没落家庭里,他那骂诚的孝心常常是母亲苦恼的种子。就母亲知道的恋着这个美青年的女性,除了未婚妻以外还囿很多:可他一概不搭理.她以为这是孩子顾忌到母亲有病缠身或是出于某种经济考虑吧。

“我可没打算把你培养成这种没出息的孩子喲”这个坦率的母亲说,‘你父亲要是活着该怎样伤心哟。你父亲从上大学起就没日没夜地玩女人。后来上了年纪才会那样安分垨己,给了我很大安慰像你这样年轻轻的不玩女人.将来上了年纪,康子可有罪受喽瞧你那张脸倒是像受你父亲遗传的花花公子相。嫃想不到哇做母亲的,总想早一天看到孙子的脸不喜欢废子你就赶快毁了那婚约,自己找个喜欢的带回来也可以和一个人定下来以湔,只要不干什么傻事你挑十个二十个也没关系呀。只是你妈这病,不知什么时候就微手归西了还是稍微快点办婚事吧 男人不像个侽子汉可不成。担心钱不够用不要紧,就是瘦死、枯死吃饭的钱还是不成问题的嘛。这个月比平时多给你一倍,可别拿学校买书去吖”

他用那钱去学习舞蹈,舞蹈技术令人吃惊地长进这种纯艺术的舞蹈,比起眼下那种只好当做上床前难备活动的实用舞蹈来 当然帶有一种过于圆滑而寂寞的感觉。瞧着他那压抑情绪的舞姿 人们仿佛看到他美貌的内例,行动能量不断被扼杀的迹象他参 加了舞蹈比賽,还得了三等奖

三等奖的奖金是二千日元,为了母亲他想把钱存入母亲号 称还有七十万日元的银行存折里,结果发现存款余额惊人嘚计算 错误母亲因尿里有蛋白,常常卧病在床存折管理都委托那个 慢吞吞的老小姐女佣阿瑶。当母亲问起存款余额时这个规规定 矩嘚女人总要从上到下细细加一遍再报告的。也就是说换了新的存折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七十万日元悠一直下来,已经只有三十五万叻证券收入每月二万左右进帐,最近经济不景气证券又招不住了。生活费、他的学费、母亲的疗养费.万一住院的住院费等都要筹措不得已时,看来只有赶快卖掉这还不算狭小的房子

这个发现竞让悠一大大高兴了一番:以前他做什么都得考虑结婚的义务,房子卖掉後三人只得住进仅仅容身的小屋子,悠一就可以回避结婚了他进而管理起家里的财产。他申辩说在学校里学经济学正好实习;母亲看着这喜欢家计账本,埋头计算的儿子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事实上悠一的这一行动,是为了打消前面说过的母亲那过于直白嘚说教,拐一份事干干让母亲免开尊口;那时,她只能无可奈何地说:“还在做学生就喜欢家庭帐本,真是个变态的家伙”悠一一聽,脸都被气歪了这句憋不住的话说出口,能刺得儿子激奋地跳起来母亲对这种反应十分满足,但她不知道她话中的哪一部分刺伤了兒子愤怒把悠一从每天过于单调的加减乘除中解放了出来。他感到母亲践踏儿子浪漫幻想的时刻来到了那幻想对他来说是无望的幻想,他感到母亲的希望对于他的绝望是一种侮骡。他这样说: “结婚什么的岂有此理。这房子非卖掉不可”

经济窘困的情况被发现了。过去是怕儿子担心一直瞒着他的。

“说笑话吧还有七十万的存款呀。”

“计算错了吧要不就是你贪污了?。

肾脏病渐渐让她的理性吔混进了蛋白悠一这样理直气壮,反倒驱使地热衷于搞一些小小的又不过分的阴谋靠康子的陪嫁和悠一毕业后去康子父亲百货店工作嘚约定,算起来够维持母亲一方面是想催他早点结婚,一方面即使有些为难也想保住房子想和儿子夫妇一起住在这房子里,是她多年嘚凤愿一向很孝顺的悠一看到这情况,反而陷入了必须赶快结婚的困境可这回,自负的念头又来充当他的战友了即使和康子结了婚(勉勉强强确立这个假定时,他夸张地感到了自己的不幸)家庭的经济危机是靠她的陪嫁来补救的情况立刻就会败露吧。于是自己就会校對方看做不是出于真情,只是怀着卑鄙盘算才结婚的小人吧 不能充许自已有一点点卑鄙行为的纯洁青年,无可奈何出于孝敬母亲的动机唏望结婚但对于爱来说,自然自己的做法是出于最不纯洁的动机了。

“怎样做才且符合你的期望呢”老作家说,“我们一起来考虑個万全之策试试关于结婚生活无意义一点,我来保证这样,你就可以不负任何责任;良心上不受任何谴责地结婚了为了你生病的母親,还是早一点结婚的好至于钱嘛…。

“阿——我决没有这种打算。’

“但是我听出来了呀。你害伯以陪嫁为目的的结婚其理由昰你管通过什么途径,都无法格足以遮盖住卑俗外表的爱情传达给太大吧。你是希望所有一切都成为背叛你不情愿进人那结婚生活的结果吧大体上,青年们都确信盘算可以通过爱来得到补偿。就像计算过高的家伙那样总以为自己的纯洁总有什么地方靠得住。你的不咹是从你依靠地方的摸糊角落产生的吧嫁妆赚,作为将来的不时之需还是存起来。那些钱也救不了急刚才听你说,有四十五万就可鉯保住房子可以在那里迎接新娘了。说了也许你不高兴这种事情交给我吧。但请对令堂大人保密哟”

悠一脸的对面,正巧有一个漆嫼的镜台圆圆的镜面不时撩起走过前面那些人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下摆;稍仰一些的角度,正好从正面照看悠一的脸讲话时,悠┅老是感到自己的脸不时会盯着自己看。

俊辅急匆匆地继续往下说: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可以把四十五万随随便便扔给路人的阔佬。我想为你出钱有两条简单的理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犹豫了一下,“其一你是世上美貌的青年。年轻的时候我想成为你这样嘚青年来着。另一条你不喜欢女人。我现在也想这么做谁知,一切都是天生的没办法。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启示帮帮我,把我的青春翻个个再活一次;说白了,作为我的儿子去讨伐我的仇敌你是独生于,做不了我的养子请你做我精神上的(啊,这可是禁语!)儿子吧代替我去凭吊一个迷失方向人的种种愚蠢行为吧。真能这样的话不管多少钱我都肯花。本来我就不是为了养老而存的钱作为条件,为了我你对谁都不要坦白你的秘密。去见我让你见的女人我真想会会那种看你一限而不动心的女人。对女人不管四条路你都没有欲望。我会把有欲望男人的举止逐一教给的我会教你,怎样表现出欲望又怎样表现冷淡,弄得女人死去活来你只要根据我的指示行倳就可以了。你没有欲望怕人瞧破吗?把它交给我的计谋为了不让人识破你的秘密,我会设计所有招数的在万无一失,不打破夫妇安定苼活的前提下让你实际地涉猎同性恋的圈子。你做不到我会给你找机会的。可必须让那家伙绝不泄密给女人的世界舞台和后台不能混淆。我带你到女人世界去我演丑角,给你带路粉墨登场吧。你演那个不碰女人一指的唐·瑞安。以前舞台上的唐·瑞安即使到终场吔不演入洞房的。别担心后台操纵,我

老艺术家几乎说出了真心话他在说一事还未写出的作品目录。即使这样还是掩饰住了真情的羞恥这宛如发疯似的抛撒五十万的著举,恐怕是他的最后之恋是驱使这强弯之未的老人,在盛夏之际跑到伊豆半岛南端来的恋意是用來结束可悲的愚蠢行为里的怜悯、失意,是奉献给那十几次傻乎乎抒情之恋的供品他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了康于。他尝到了吃这个禁果所蒙受的屈辱;作为报复康子无论如何必须成为没有爱情丈夫的妻子。她和悠一的结合是受俊辅奴役的一种凶残的伦理。必须让他们结婚即使如此,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作家以前也没能发现自己内部有控制自己意志的力量,这不幸的作家为了根绝也许还会冒尖的愚蠢荇为,不惜抛撤金钱还要把这钱想像成为了美而扔掉的金钱,难道还有比这更虚假的陶醉吗俊辅难道是期待着因这婚姻给康子间接带詓的罪过,期待着受这罪过折磨的内心快乐的痛苦吗以

前的不幸中,俊辅可一次也没有站在犯罪的一方面哇

这时,悠一从灯光下的镜孓中看到自己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庞。那双忧深的眼睛在俊美的眉毛下面一直瞪着自己。 南悠一体味到了那份美的神秘这张充满青春活力的曲,这张带有男子气雕琢深沉感的脸这张具有青铜般不幸之美气质的青年的脸,就是他自己以前,悠一对意识自己的美感到厌惡对那种被所爱少年不断拒绝般的彼岸之美,抱着一种绝望感.根据男性的一般习惯悠一幽闭了感觉自己美的意识。随着眼前老人那┅句句赞美词灌入耳膜这种艺术的毒,这种语盲中有效的毒

解开那永恒的禁忌。他允许自己感觉自己的美了悠一第一次看到了他自身的美,小圆镜里出现一张陌生而绝美的青年的险,那男子气十足的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禁不住笑了起来

悠一无法解透俊辅那发酵腐臭的复仇热储。

“你的答复呢7和我订契约吗接受做我的助手吗?”

“还不知道。我预感到现在将有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事要发生了”

“现在不回答也没关系。决定接受我建议的话打个电报来告诉我一下,我立刻执行刚才的约定在结婚仪式上让我为你们祝福。同時也请你按我的指示行动怎么样?不仅不给你添麻烦,还让你摊上个勾引女人的美名”

“假如真要结婚的话……”

“那样的话,一定需偠我的”

充满自信的老人还了一句。

隔扇门外传来康于的声音

俊辅说。康子拉开隔扇门一眼就看到回过头来的悠一。在那张脸上康子看到了具有够力的年轻俊美的微笑。意识改变了悠一的微笑青年充满光彩照人的美,像这样值得赞美的时刻以前从没有过。她的眼睛都被照花了于是,她效仿那些受感动女人的例子追不得已地。感到了幸福的预感”

刚才康子在浴室里洗了头。头发湿着不好意思去找俊辅屋里说话的悠一。她坐在窗边晾干头发傍晚从0岛港启航,经过K镇明天清晨到“月岛栈桥”的班轮进港了。她一边梳头┅边望着水面上那灯火阑珊的入港船只。K町缺少丝竹之声船进

港时,可以隐隐约约地听见甲板上扩音器里播放的流行歌曲声弥漫在夏涳里。栈桥上挤满了旅馆向导手上提着的灯笼不一会儿,靠岸作业时那尖尖的汽笛声划破夜空,像惊弓之鸟的叫声传到她的耳朵里來。

康子想让头发干很快一点不觉感到了凉意,贴在鬓角上的几根后脑勺的头发仿佛不是自己的,摸上去像冰凉的青草叶似的手摸著自己的头发,怎么会产生出一种恐惧感摸看待干头发的手感上,有一种爽洁的死之感觉

“阿悠他到底有什么烦恼,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哇”康于想。

“假如挑明了的烦恼应该去死,一起去死不就得了我特地把阿悠请到这里来,早就明明白白地下定决心了”

她梳理着头发,脑子里出现一连串怪想法突然一种不祥的念头浮起来:悠一根本就不在俊辅的屋子里,丽是在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康孓站起来,在走廊上一沼小跑她叫了一声,拉开隔扇的门第一眼就撞上了美丽的微笑,怎不叫她产生幸福的预感呢?

康子问老作家看著那充满幸福思,歪着头撒娇的样子心想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转过脸去。他想像着康子70岁后的模样

房间里漂浮看尴尬的气氛。这时就像很多人经常做的那样,悠一看了一下表9点了。

壁龛里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三人向被匕首给捅了一下似的回过头看着那电话。谁也沒有伸手

俊辅拿起了听筒。立刻把眼睛转向悠一是东京家里给悠一打来的长途电话。他跑去账台接电话出了屋于,康子像是害怕和俊辅两人呆在屋里似的也跟了去。

不久两人回来了。悠一的眼里失去了镇定还没问他就急急地说:

“怀疑我母亲有肾萎缩的可能。惢脏有些衰弱喉咙口很干。不管是住院还是不住院说是让我立刻回去。”——心里紧张并没让他嘴上乱了方寸似地传达着,“还说每天都想着‘要看悠一讨新娘子后去死’。病人可真跟孩子一样”

说着,他自己感到了结婚的决心俊辅也清楚地感到了。俊辅的眼裏泛起了喜悦之光

“不管怎么样,得马上走”

“今晚10点的船还赶得上,我和你一起回去”

康子说着,赶快跑回屋去收拾行李她脚步轻快。“母亲的爱可真了不起哇”因为难看,从小没受过亲妈妈疼爱的俊辅想“她不是用自己肾脏的力量来拯救儿子危机的吗?同时鈈也让悠一实现了今晚上回去的愿望吗?”

他想着,眼前的悠一也陷入了沉思看着那低垂的细眉,看着那形成凛凛流线之影的眼睫毛俊輔感到了轻微的战果。“今晚可真是个奇怪的夜晚啊”老作家心里说着。“有了青年这份挂念母亲的心思不用再叮嘱他,给他刺激了不要紧,这年轻人会按我意志做的”

终于赶上了10点启航的船。一等舱已经满了八人一间的屋子和日本式房间,把两人分开来了听叻这话,俊辅拍拍悠一的肩膀开玩笑地说:“今晚可以保证安眠了”两人登上船,不久梯子就收上去了码头上,吊着煤油灯一个只穿着内衣的男人,向甲板上两三个女人抛去狈亵的下流话女子们尖声叫着呼应。康子和悠一让这语言交锋镇住了含着微笑,船渐渐离俊辅远去

水面保泛起油沫似的,闪烁着点点微光‘船和栈桥之间沉默的水

面无限铺展开去。悄然寂静的水面像有生命似的,眼看着開阔

老作家的右膝让夜晚的海风,吹得隐隐有些作痈神经痛

发作的痛苦之日,也是他惟一有热情的一天他曾憎恨过“这一

天”。现茬一点也不憎恨这右膝的隐隐痛楚有时会成为他莫名热

情的隐居处。他让旅馆的人提着灯笼走在头里回到了旅馆。

一星期后俊辅匆匆迂回东京,接到了悠一承诺的电报

第三章 孝顺儿子的结婚

婚礼举行是在9月下旬的一个吉日,婚礼前的两三天悠一觉得结婚后不大再會有一个人吃饭的机会了,就出门去后街上一家西餐馆的二楼吃晚饭尽管平时他没有一个人出去吃饭的习惯,可今天像是要还还原似的这个五十万的小富豪现在有这种奢侈的资格了。

5点了吃饭时候还早。店里很空招待们都在打瞌睡。

他往下瞧着日落前飘着残暑的杂遝街景街道上还很敞亮,对面洋品店的遮阳篷下太阳光直射到橱窗的深处。日光保一只偷盗的手直逼带状翡翠的绿色。沉稳而明晃晃的橱窗深处那一点绿光,层层射到等待端采饭菜的悠一服里这孤独的青年口干舌燥,不停地喝水他有些不安。

悠一个知道喜欢侽人的男士大多都结婚还当了父亲。他也不知道这些男士多数不是真心的,只是让自己特异的本能给结婚生活添一点色彩而已。他们囿老婆”这样一个女人帮倒忙他的供享用,已经饱很快要吐出来了所以,可以说他们决不染指其他女人。世上那种时妻子忠贞不贰嘚男人中有不少就屑于这一种类的。有了孩子后与其说他们是父亲,还不如说他们都成了母亲让不忠实的丈夫苦恼过的女人,第二佽结婚的话找这样的对象就好了。他们的结婚生活是一种幸福的、安稳的、无刺激的从根本上来说是可怕的自我亵渎。这类丈夫的最後避难所就是依靠自负之念了;冷笑着支配自己的日常起居以及“人性的”人类生活的细节对女人来说,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残酷的丈夫

解开这些趣旨,需要年龄和经验另外要耐住这样的生活,也至少要进行一些个训练悠一已经22岁了。他那未经训练而又有些瘋狂的庇护者既不太懂事,又只热衷于观念悠一至少在让他凛然傲视的时候,失去了那悲剧性的意志

“菜还没端来啊,”他想着無意中回头往那边墙壁望去。这时他感到有一股视线直直地盯在他脸上‘他脸转过去,那视线一下子跳开了壁角处站着个十九、二十歲左右,苗条白皮肤的待应生。

他胸前两排别致的金纽扣排成了弓形。手背在背后像是“在轻轻地敲击着墙壁,看得出他为自己直竝不动的样子而难为情这是初出茅庐的证据。头发乌黑闪赛有些倦意的柔软下半身与他那胶小脸庞上男妓般嘴唇的天真无邪相呼应。那腰肢的曲线显示出少年腿部纯洁的线条悠一切实感到了自己欲情的飘摇。

待应生让里面的人叫了进去

悠一抽了支烟。就像个应征入伍的人入队以前,拼命想抓紧时间尽情享乐结果什么也没干就过去了似的。快乐从一开始就需要无限的前提和倦怠的危惧悠一预感箌,和以前几十次错过机会一样这次的欲情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他吹开落在磨亮的餐具刀上的烟灰烟灰落到桌上的蔷薇花圈上。

湯端来了刚才那待应生左臂上搭看块餐巾,拥着个银色容器走上前来他把打开的容器往悠一碟子里放的时候,借着热气 的鼓舞悠一仰起脸,正面地看了一眼那个侍应生没想到凑得

很近。悠一微笑了待应生也露出洁白的牙齿,真正的一瞬回报了这青年一个微笑。鈈一会儿侍应生离去.悠一默默地俯身朝向盛满汤的深碟子。

——这有意思的还有一些无意思的小插曲一丝不漏地图在他的脑海里。偠问为什么因为这些插曲,以后台带有明确的意思

结婚典礼是在东京会馆的分馆举行的。金屏风前站着千篇一律的新郎新娘独身的俊辅不宜充当证婚人。他作为享有盛名的贵宾出席了仪式体息厅里,老作家吐着烟这时,进来一对寻常男女男的穿着礼服,女的睡覺老是掀衣服到胸口下摆上镶着花下摆镶花的女人那有些品味的柳腰,和冷冰冰的漂亮长脸在同一体息厅里的其他夫人身上是找不到嘚。她那双绝无笑意的眼睛毫无感觉似地审视着周围。

她就是那个和前伯爵的丈夫共设美人计从俊辅手里卷走三万元的女人。一望便知那假装无感觉的一瞥,无非是在物色新的猎物吧白羊皮手套不套在手上,却用两手握着的靠在妻子身边帅气的丈夫,用一种和猎豔老手顾盼多姿的眼睛不一样的焦急渴望的视线扫初四周。这对夫妇看上去像乘着降落伞下到蛮荒地带的探险家。自豪和恐怖这般奇妙的组合让人们绝看不出他们是战前的旧贵族。

镐木前伯爵看到俊辅伸出了手。他缩进下巴额像无赖一样,一只白手拨弄着上衣的紐扣稍梢歪着脑袋,满面堆笑地问:“您好吗”这帮滥用财产税的伪君子,出来打招呼中产阶级避之唯恐不及,那是出于中产阶级那廉价顽固的性格坏事保证了他那高贵的厚颜无耻,所以听到他说“您好吗?”的时候给谁都是一种多么自然的印象阿。总之伪君子们因慈善事而弄不出个人样儿来,贵族们靠做坏事勉勉强强还能成个人样儿。

即使这么说钧木夫人的样子让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嘚厌恶。就像擦也擦不掉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上的污点般的、刻印般的、说不出来的让人不快的柔弱和厚颜无耻的混合、拼命挤出来嘚可怕声音还有那完全计划好了的“自然”……

俊辅被激怒了。他想起镐木用女色为工具胁迫绅士的做法现在他也不会被镐木诚恳的招呼所打动。

老作家僵硬地点了下头他立刻觉得该修正一下这孩子气的点头致意。他从长椅上站起来镐木漆皮鞋上套着鞋罩。看到俊輔站起来他像在地板上踏舞步似的,轻盈地往后退了两步正想着和他打招呼,他已经去和别的熟悉的夫人道阔别去了俊辅站起的身孓失去了该去的方向。这时镐木夫人快步跑过来,把俊辅引到宙前真是个舍去累琐打招呼的女人。她走过来时裙边有规则的摆动像陣阵波浪,活泼动人

“ 玻璃窗上消楚地映现出室内的灯火,夜色降临的窗前站着镐木夫人,俊辅惊奇地发现这女人美丽的肌肤上竞看不出一线细微的皱纹,她有本事老是在一瞬间选择好最适合自己的照明角度和宽度。她一点没提起以前的话题这对夫妇利用了不让對方看出破绽,就能让对方紧张的心理学

“看到您健朗朗的,真高兴哟在这宴席上,您看起来比在家里年轻多了”

“我还想早点上姩纪呢。”66岁的老作家说“以前栽就栽在年轻上呐。“

“不正经的老头还有心思寻花问柳?”

“说什么呀我还长着呢。今天的郎君和那般孩子气的小姐,像过家家似的婚礼还不如到我家来,先教他二三个月呢”

“南君今天的新郎打扮怎么样?”

老作家用焦黄而布滿血丝的眼睛,随着抛出的看似无心的问题深深地观察着那女人的表情。他有信心只在看到那脸颊轻轻抖动一下,只要发现那眸子“嚓嚓”闪一下光那么,他就会不失时机地抓住它扩大它,展开它使它燃烧,直至培育出难以抗拒的热情来其实小说家就是这样的,他们是捉弄人们热情的老手

“我还是今天第一次看见那人的脸呀。听人说过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青年。那样的人22岁就和毫无越味又沒见过世面的小姐结婚哪里还找得出比这更无味干燥的罗曼蒂克呀。我呀看着,看着有些来气呢。”

“其他客人怎么说他的”

“那边也净在说新郎呢。康子的同班同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说什么‘我呀讨厌那种类型的男人’,其他的可是说不出什么了那新郎的微笑之美,怎么形容才好呢飘散着年轻气息的微笑哇。“

“你把这个说给大家听听怎么样?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这婚姻也不是什么流行的恋爱婚姻嘛。”

“可不是这样张扬过嘛?”

“骗你的所谓崇高的婚姻。这是孝顺儿子的婚姻呀”

俊辅用眼睛指了指休息室一角的安乐椅。上面坐着悠一的母亲稍稍浮肿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很难说清这个最近快快活活过日子的半老徐娘的年齡。她想快活地大笑可那浮肿的面颊牵制住了笑。痉挛而凝重的笑不断往两颊沉淀下去。这

可是她一生中最后的幸福瞬间了“幸福鈳真是丑陋的东西阿。”俊辅想这时,母亲套着古老风格钻戒的手指抚摸着腰际。也许是说有尿意吧旁边穿紫藤色睡觉老是掀衣服箌胸口的中年女佣人,伸过头小声地问她什么事。母亲扶着那女人的手站起来向来客不停地点着头,分开众人往厕所那边的走廊走詓。

看到走近身旁的那张浮肿的脸俊辅忽然想起第三任妻子死的时候那张脸,浑身战栗起来

“现在都传为一段美谈了呢。”

镐木夫人鼡冷冰冰的口气说

“什么时候让你和悠一君见见面吧?”

“新婚燕尔,怕不可能吧”

“等新婚旅行回来怎么样?”

“能说定了吗?真想找个機会和他说说话呀。”

“你对结婚没有偏见吗”

“反正是别人结婚。就是我结婚对我来说也是别人的结婚。我可从不知道”这个冷靜而透彻的女人说。

布置婚礼的人来说宴席巳准备好了约一百多人,慢条斯理地打着旋儿进了礼堂傻辅坐在主桌的贵宾席上,悠一美麗的眼睛里从仪式一开始,就反复不停地闪过不安的神色因桌位角度不同,老作家看不见他感到十分遗憾。

看得懂的人看了这新郎那灰暗的眼神,该是今宵最美的一景吧

宴会顺畅地进行着。宴席中间按惯例,新郎、新奴在来宾的拍手欢送下退席证婚人夫妇帮著照料这对老实而又孩子气的新婚夫妇。悠一换旅行服装时‘领带老系不好,几次重系总算系好了。

大门口车已经来了证婚人和悠┅在汽车前等着还没淮备好的康子。证婚人是前大臣掏出烟卷让悠一抽。年轻的新郎不 熟练地点上烟,望着大街上

坐在迎接的汽车裏等康子显然不太合适。开来开去的车子的前灯不断反射在崭新的车身上;两人靠着汽车,说着话证婚人说:“别担心你母亲,你不茬家时我负责”听了父亲的这个老朋友亲切的话悠一很高兴。他的心里却十分的冷淡十分感伤。

这时对面大楼里出现一个十分消瘦嘚外国人。他穿着蛋黄色西装打着时髦的领结。人行道边停着一辆招待牌轿车那人打开门锁。从他背后快步走出一个日本少年他在石台阶当中站住,瞧着周围他穿着苗条的双排钮格子西装。领带就是在夜色中也能看见鲜艳的柠檬色在大楼前的灯光照雕下,头发油潒刚出水时那样闪闪发亮悠一一见,大为吃惊原来是上回那个待应生。

外国人催促着少年少年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去,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于是,外国人在左边方向盘的位置上坐下“砰”地关上门。车像滑行般忽地加速开走了

“怎么啦?你脸色难看阿”证婚人說。

“呃抽不惯香烟,抽一口不舒服起来。” “这可不行。还给我我没收啦。”

证婚人打开镀银的香烟盒把点着火的香姻放进詓,“喀哒”盖上了盖子这声音又让悠一吓了一跳。正在这时换好西服旅行装的康子,戴着镶边的白手套在送行人们的簇拥下,出現在门口

两人去东京车站,然后坐7点丰往沼津方向的火车,直奔热海康子近乎茫然的幸福样子,让悠一不安起来他那温柔的心,岼时总有能容下爱的宽敞地方而现在,变得狭窄的心大概不适合容纳那感动的液体。他的心像塞满生硬观念的仓库那样暗淡康于把圵瞌睡的娱乐杂志递给他。目录的一行里有两个用粗体打出的字“嫉妒”;他看了,第一次能够为自己暗淡的内心波动注上名目了他嘚不快活来自嫉妒呀。

脑子里浮起了刚才那侍应生的少年在新婚旅行的火车里,抛开新娘不管却对萍水相逢的少年起了嫉妒之心,一想起这些他的心情就变得恶劣起来。他觉得自已只是没定形的不具备人形的生物。

悠一把头靠在靠背上稍微离远一点,瞄着康于那低垂着的脸不能把她想像成男孩子吗?这眉?眼?鼻?唇他像个将几张草图都画砸了的画家那样颐起嘴来。终于他闭上眼,一个劲儿地把康子想像成男孩子这想像的不道德把眼前的美丽少女变

得不伦不类,比女人更难让他爱上甚至使她越来越好似难以爱上的丑恶形象。

苐四章 傍晚远处的火灾

10月开始的一个傍晚悠一吃过晚饭后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他往四周瞧着,这是学生气的简朴书房一个人的思考。像看不见的雕像般纯洁地仁立着家里,只有这间屋子可以不带妻子只有在这里,不幸的青年才能呼吸自如

墨水瓶、剪子、小刀、芓典,这些东西在台灯下熠熠闪光他喜欢这样的时刻。无生命之物是孤独的沉浸在这些东西的包围中,让他朦胧地觉得:世上所谓家庭团圆平和不就是这种形式的聚合吗?在还未成形的行为中,预先安排了相互孤独的理由什么也不说地相互注视着。这种团圆发出听不見声音的透明微笑这团圆,有连带保证的资格。。

“资格”一词一出现他的心立刻就被刺痛了。现在南家外表的祥和对他像是┅种非难。幸好没患肾萎缩而免去住院的母亲每天一副笑嘻嘻的脸、康子终日浮在脸上的雾霍般微笑、这份安么、……大家都唾着了只囿他一人醒着。他尝到了和唾熟的家人们一起生活的可怕真想拍拍她们的肩膀把她们全叫醒。如果真这样做了…..·母亲、康子、阿瑶当然会醒过来的。于是,从那 一刻起他们便会恨悠一吧。单单一个人醒着是多么背叛信义 呀。值夜的人竞是因背叛信义来看家的洇放弃睡眠来保护睡眠的。阿——为了把真实继续放在睡着人们那一边的这种人性的

警戒,悠一感到了值夜人的愤怒他让这种人性的莋用激怒了。

还没到考试的阶段检查一下笔记本就可以了。经济学史、财经学、统计学等等笔记本上排满了工整美观纤细的字迹。同學们为他笔记的准确性而倾倒这种准确性是机械性的。机械的动作在秋阳朗照的教室中,在数百枝笔“沙沙”作响的运动中在悠一嘚笔下最为明显。这种没有感情的笔记简直跟速记相类似;那是因为他把思考这样的东西只当做机械的克己手段来使用的缘故。

今天是婚后第一天去上学学校是再好不过的避族所。回到了家接到俊辅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传来老作家干枯而又明亮的大嗓门:

“呀你好,好久不见这一阵,一直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明天能来我家吃晚饭吗?有些话想对你说,也想听听你近来的情况一个人来哟。别对太呔说上我这儿来刚才是你太太接的电话,你就说是大后天星期天,两人一起上我这儿玩的事那时,你装出结婚后第一次来我完的样孓就可以了明天,呃——5点左右来引你见面的人也会来的。”

一想起这个电话悠一就觉得看着的笔记本上,像是有一只大飞蛾讨厭地飞来飞去,不肯离去他关上了笔记本。“又是女人”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一想起女人就觉得只得慌

悠一像孩子一样害怕黑夜。今晚至少是从义务观念中释放的好夜晚吧今晚,一个人可以悠然自得地躺下6今晚是到昨天为止翻来复去尽义务的奖励。他渴求这┅晚的安歇;在纯洁而凌乱的被单上睁开眼吧只有这才是最高的奖励。可是有讽刺意味

但是不允许这样安歇的欲情窥视着今夜的他。欲情像岸边的水舔着他灰暗内部的边缘退去,刚退去又悄悄地凑过来

他有过种种怪祥的没有欲情的行为,他有过种种与冰一样的感官戲耍的经历悠一的初夜是欲情的拼命模仿。这种出色的模仿佛骗过了没有经验买主的眼睛模仿成功了。

俊辅细致地教过悠一避孕的方法可悠一害怕那方法会妨害他心中构筑的幻想,就放弃了理性要求他不能让妻子怀上孩子;但是,和服前的行为失败导致的屈辱恐怖仳起来他觉得,远得很的事怎么都行顾不了那么多了。第二夜从一种迷信出发,他 认为初夜的成功正是因为没用那办法的缘故他害怕用了那种方 法万一产生的挫折,于是第二夜又重复了与初夜同样的盲目行 为。第二夜可以说是成功模仿的忠实翻版

一想到以始终栤冷的心逃脱冒险的日日夜夜,悠一就战栗起来热海旅馆中,让同样的恐饰摄住的新郎新娘那不可思议的初夜。康子去浴室时他一個人心神不定地跑到阳台上。半夜里 旅馆中的狗在叫。眼睛底下灯火通明的车站那边,有个舞厅那儿的音乐声听得清清楚楚。眯起眼睛仔细瞧窗户上黑黑的人影, 随乐声而动乐止则止。每次停止悠一就感到自己心跳加快。他把俊辅的话像念经一样背诵着:

“请紦对方想像成芦柴棒想像成坐垫,想像成肉铺里挂着的牛肉块”

悠一粗暴地解下领带,把它当成鞭子猛烈抽打起阳台上的栏杆来。怎么说他也需要饱含力量的行为啊

终于,灯熄了他开始依靠自己驰骋的想像力。模仿是最独创的行为让模仿携带的过程中,悠一觉嘚自己什么榜样也没有本能背负着苦涩的独创意识让他陶醉了。“干这种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得自己想著去做出来每一 刻每一刻我都屏心静气等待着我独创的命令。看吧!我的意志竟 然战胜本能的冰凉景色这荒凉的风景中,女人的欢悦像卷起小尘埃的风一样刮起来。”

。不管怎么说,悠一的床上应该再有一个美丽的雄性他的镜子必须介于他和女人之间。不借助於此成功是没有希望的。

他眼睛一闭抱住了女人。这时悠一在心里描绘出自己的肉体。

幽暗的房间里两个人渐渐成了四个人。实茬的悠一与变成少年的康子在交媾想像成能爱女性的虚构的悠一与实在的康子在交媾,两者有必要同时进行从这两重错觉里,不时进發出梦幻般的欢快忽然又移到了说不清楚的倦怠中。悠一跟前好几次述蒙地出现:放学后母校那空无一人的操场上的空白。他向陶 醉進军了借着一瞬的自杀,行为结束了可是从第二天起,自杀成了他的习惯

不自然的疲劳和呕吐,剥夺了他们第二天的旅程他们下箌那个向海面极度倾斜的小镇。悠一感到他在人前继续扮演着幸福的角色

两人来到岸边的石壁上,那儿有出五元钱看三分钟的望远镜

海多么晴朗。右方海角的顶端锦浦公园的小亭子,在上午明亮的阳光里看得格外清晰两个人影,经过亭子融入了一片光芒中。又来叻一对走近亭子。两个人影合成了一个把望眼镜转左方,铺着弯弯曲曲石板小路的山坡上有几对正在攀登向上。

给石扳路打上印章姒的那一对对人影可以清晰地望见。悠一看看自己脚下也有相同的影子稍稍宽心了点。

“大家都和我们一样吧”

康子说。离开望远鏡她靠在防波墙上,让海风吹拂她那有些晕眩的额头这时,悠一没做声他嫉妒妻子的确信。

……悠一从不愉快的回忆中抽回身看着窗外高地房屋的窗下,电车道与棚户街区的那边远远可以望见工厂区烟囱林立的地平线。晴朗的日子大概是烟雾的关系,地平线看仩去像是抬高了一二寸入夜,不知是工厂夜班的灯还是仅有的霓虹灯反射的关系,那一带天空与地平线相接的部分像是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可今晚的“红”与以往不一样天空与地乎线接壤的部分显露出一片殷红。月亮还没有升起稀疏的星光下,那片段红十分顯眼不仅如此,这远方的“红”飘动起来带着杏黄色不安的浑浊,看上去像被风扬起的旗帜

悠一一下子明白了:那里失火了。

火的周围腾起白色的姻

美青年的眼睛让欲情浸润了。他的肉无精打采地嘎吱嘎吱响起来不知什么道理,他感到自己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必须跑出去必须扑灭。他出了大门学生服上罩了件深藏青的轻型大衣,收了收腰带他对康子说了声,“忽然想起要去买一夲急需的参考书”就走了

他下了坡。低矮的棚户里漏出灯光他站在电车线路旁等电车。什么目标也没有“去市中心吧,”他想不┅会儿,亮得耀眼的电车从街拐角处摇摇晃晃地出现了座位上都坐满了,没有座的十二三个乘客靠窗拉着吊下来的皮拉手,不怎么拥擠悠一靠着车窗,发烧的脸颊迎着夜风地干线远处的火光,从这里看不见那真是失火吗?要不是最凶恶、不祥事件的火把吧?

悠一隔壁窗户旁没有人。下一站上来了两个男人靠着那车窗。他们只能看到憋一的背悠一假装没事地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

一个人穿着用舊西装改的灰色茄克衫看上去近40岁,像个商人耳朵背后有块小小的伤疤。只有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油光贼亮的。稀稀拉拉的胡须潒杂草一样覆盖在那张土黄色的脸:上。另一个穿着咖啡色西装小个儿,像个上班族那张脸让人想起老鼠。可这人白得出奇近乎所謂苍白。脸上架着副褐色的假龟壳眼镜更衬托出他脸之苍白。看不出这位的年龄两人低声诡秘地说着话。那声音里有一股说不清楚嘚亲密感,像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什么秘密似的他们的对话不客气地灌到悠一的耳朵里。

“随后去哪儿’穿西装的问。

“这两天缺男囚嘛想男孩子啦。这个时候去溜达溜达”商人似的男子说。

“让人听见了不好说个‘啪——克’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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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哪个大神可以帮我把左边嘚朋友不用马赛克批掉 看起来就像只有我一个人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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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轩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迎来了暑假可得好好的睡一觉。

  只可惜事与愿违。

  门铃响起将凌轩从梦境拽回现实。

  凌轩起身烦躁的撓了挠头。

  打开门见到来人,呼吸猛地一滞

  看到面前的女孩儿,凌轩才算明白冰肌玉骨、眉眼如画真不是什么夸张的形容词

  女孩儿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白色上衣,浅蓝短裙双腿修长笔直,背着双肩包面带微笑的看着凌轩

  “幻觉!我一定是没有睡醒,在做梦!”凌轩自语道

  说完凌轩便是抬脚,要回房间

  门铃声再度响起,彻底驱走了凌轩的睡意

  凌轩转身,通过猫眼看向门外

  那名女孩儿就在门外站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疑惑似乎对凌轩关门的举动,十分不解

  “難道是之前约的小姐姐。”凌轩不由得想道

  前些天他撩了个妹子,约好今天见面

  难不成这就是那个妹子?赚大了!赚大了!

  至于妹子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址的凌轩根本没去想,因为血液已经远离脑子了

  迅速打开门,凌轩的脸上荡漾着即将告别双手的笑容

  凌轩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儿直接是扑到了凌轩怀中

  “这妹子挺奔放啊!才刚见面,就这么主动”凌轩一愣,随即在心中想道

  “那个,咱们这个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凌轩有些尴尬的说道

  “哥哥,冰儿好想你”

  女孩儿的小脑袋埋在凌轩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凌轩的腰

  凌轩懵了,这妹子的话什么意思

  “哥哥不记得冰儿了吗?”

  女孩儿抬起头眼睛当中充满了疑惑。

  客厅当中凌轩和女孩儿相对而坐。

  原本沸腾的热血此时全凉了,凌轩甚至有些头疼

  两人大眼瞪尛眼,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终于,凌轩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谁啊”

  女孩儿:“我是你妹妹。”

  “胡扯我是独生子,伱到底是谁”

  “我真是你妹妹。”

  凌轩:“证据呢”

  女孩儿一脸无辜的看着凌轩:“我就是你妹妹啊,这要什么证据”

  凌轩再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儿。

  嗯……除了觉得长得漂亮之外没有别的发现。

  这女孩儿看起来不像精神有问题如果是骗子的话,图什么呢自己家的钱不算多,也就是个小康家庭

  以这姑娘的长相,真要骗人的话怎么不得坑个百八十万。

  毫无疑问自己是独生子,家里的户口本上就仨人可是这个女孩儿非说是自己的妹妹。

  难不成……她是老爹在外面的私生女

  依着老爹那浪荡不羁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你叫什么名字?”凌轩看向女孩儿问道

  “凌冰儿。”女孩儿回答

  “姓凌?你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凌轩起身来到阳台上拨通了老爹的电话。

  “喂找老子干啥?”

  电话对面传來了老爹那懒洋洋的声音同时还听到了细微的呻吟声。

  凌轩不由得无名火起都特么大祸临头了,还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别特么睡了!”凌轩怒吼。

  “有事儿就说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女?”

  “哈什么私生女?”

  “还鈈承认人都找家里来了!”

  “扯淡!老子就你一个儿子。”

  凌轩冷笑一声道:“不承认是吧?那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儿全告诉峩妈到时候……”

  凌轩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别哔哔了,老子这就回去”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凌轩回到了客厅當中

  对于这个疑似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凌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跟她聊什么可是不说些什么,场面又有些尴尬

  “你看电视不?”凌轩问道

  凌冰儿兴奋的点了点小脑袋:“好啊,我都好几年没看过电视了!”

  这姑娘之前的生活得多苦连电视都没看过?

  按理说老爹的收入也不低,就算是私生女起码也得保证人家的正常生活吧,可他显然是没做到怪不得找上门认亲了。

  二┿分钟后拍门声响起。

  老爹那粗狂的嗓门传了进来

  凌轩前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只见一道黑影在脸前迅速放大。

  一只四┿五码的拖鞋直接呼在了凌轩脸上。

  “他娘的还敢威胁老子,当初就该把你射墙上!”凌天阳一只脚悬空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怒骂道

  凌轩黑着脸,瞪着凌天阳只是那脸上鲜明的鞋印,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瞪着俩大眼珠子干啥!不服啊!把老子拖鞋撿过来。”凌天阳说道

  凌轩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

  看着凌轩的动作,凌天阳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念头问道:“你想干啥?”

  凌轩冷冷的扫了凌天阳一眼说:“给我妈打电话。”

  凌天阳的脸瞬间变了讨好的笑容堆在脸上,蹦着来到凌轩身旁伸手攬住了凌轩的肩膀。

  “儿砸疼不疼?爹给你揉揉这事儿就别跟你妈说了呗,她人在国外一时半儿又回不来。”

  “离我远点兒”凌轩往后撤了一步,说道:“不说也可以那你得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其实这事儿凌轩也不太想让老妈知道,要是真爆出來了那老妈铁定得跟老爹离婚。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就没得了到时候他俩再各自组建个家庭,自己算什么去谁家心里都别扭。

  “解决解决什么啊?”凌天阳一愣

  “装傻是吧?来你看看人就跟那坐着呢!”凌轩指着客厅当中的女孩儿说道。

  此时淩冰儿正看电视看得入迷,并没有听到凌轩和凌天阳的对话

  凌天阳突然笑了,捂着肚子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打滚。

  “你……哈囧哈哈!不行我得笑会儿。”

  凌天阳笑声终于是让凌冰儿将注意力从电视转移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凌叔叔你回来啦!”凌冰儿站了起来,跟凌天阳打招呼

  这下凌轩懵了,不是私生女吗

  “傻了吧儿子,你这脑补的功力也太强了”凌天阳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轩彻底迷了,不是私生女这姑娘怎么会姓凌?老爹还害怕自己把这事儿告诉老妈

  凌天阳拍了拍凌轩的肩膀,说:“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坐下慢慢说。”

  在得知凌冰儿并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后凌轩叹了口气,忽嘫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暑假,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是就在暑假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烦心事儿凌轩的心情糟透了。

  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凌轩等着老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可是老爹接下来的话却让凌轩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三年前嘚那场车祸吗”凌天阳问道。

  凌轩想要点头可是忽然发现,关于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他遗忘了很多的东西。

  三年前也是暑假,那天他约了几个小伙伴去钓鱼

  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在医院了。

  浑身的骨头碎了大半,几乎成了‘人渣’箌现在,手臂上还有钢板没有拆除

  从去钓鱼到在医院醒来,这中间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

  原本以为,这期间自己一直在昏迷鈳是听老爹的意思,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这件事情和这姑娘有什么关系?

  “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凌天阳抬掱一团火焰在其手中升腾而起。

  “都什么时候了我没心情看你在这里变魔术……卧…槽!”

  当凌天阳手中的火焰落在了客厅嘚一株盆栽上,炸开之后凌轩目瞪狗呆。

  “普通的父亲只能帮自己的儿子买房子娶媳妇而你爹我能给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凌天阳站了起来双手负于背后,凸显的就是一个高深莫测

  “你说话就说话,炸花盆干什么!这可是老妈买的”

  凌轩一句話,就把凌天阳给打回了原形

  “我靠!你不早说,你妈要知道我就完犊子了!”凌天阳连忙起身,想要收拾花盆的残骸看看能鈈能修好,可是转念一想发现事情不对劲。

  “等会儿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凌轩冷笑一声:“不就昰个魔术,小时候你可没少唬我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现在我可都明白了。”

  “嘶~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凌天阳后悔的一拍脑门。

  儿子小时候哄得次数太多了,自己这个当爹的现在说话已经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凌轩双手抱胸冷笑道:“编吧,我看你還怎么能怎么编”

  在他看来,老爹就是在不断的转移话题企图蒙混过关,不过这招并不管用。

  “看样子得给你整个大活”

  凌天阳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凌轩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感到一股冷风吹来眼前的景象从家里的客厅,变成了天台

  “這叫瞬息移动。怎么样厉害吧!”凌天阳仰着脸,十分嘚瑟

  半响,凌轩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假…假的吧这不科学!”

  不昰凌轩不相信,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他这十多年来受到的教育,教的是他相信科学

  “你所知道的科学,解释的是已知事物再说了,科学又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也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凌天阳笑道

  “我感觉你在骗我!”凌轩下意识的反驳。

  凌天阳笑了笑似乎对于凌轩现在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伸手揽住凌轩的肩膀,凌天阳说道:“儿子爹说了,能为你打开新世堺的大门

  其实也不算,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超凡者只是三年前出了意外,受了重伤

  现在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该恢复伱真正的身份了”

  “什么身份?天选之子啊!我难不成还有主角光环”凌轩吐槽道。

  动漫小说他也看过不少了所以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

  可是按照一般的套路主角不都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吗不然‘起点孤儿院’怎么来的,自己这个模板不像是主角啊。

  “你特么小说看多了吧还天选之子,做梦呢你!”凌天阳抬手给了凌轩一个爆栗

  凌轩捂着脑袋,说道:“我感觉我就昰在做梦你看这事儿正常吗!”

  “懒得跟你扯犊子了,等你记忆恢复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凌天阳抬手又一个响指三人重囙家中。

  “冰儿东西带来了吧。”凌天阳问道

  凌冰儿点头,随后从背包当中取出了一个木盒交到了凌天阳的手中。

  “這啥玩意儿”凌轩问道。

  凌天阳打开了盒子只见一枚泛着青色荧光的珠子,静静的躺在盒子当中

  这颗珠子便是超凡者的力量之源。

  “不脱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怎么把星核塞回你的体内。”凌天阳说道

  “不是吃下去就好了吗?”

  凌天阳白了淩轩一眼说道:“谁跟你说吃下去的?星核的位置在你的胸口你吃下去直接到胃里了,有毛用”

  “这…不太好吧。”凌轩看了┅眼凌冰儿这还有妹子在呢,自己在这儿脱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很尴尬啊。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让你脱裤子,赶紧的”凌忝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在凌轩脱下了上衣之后凌天阳一指点在了凌轩的胸口。

  手指一划划开了一道寸许长口子,接着将珠孓塞进了凌轩的胸膛

  “这就完了?就这”凌轩一头雾水。

  全程除了感觉胸口一凉就没再有任何的反应了,这就完事儿了呔随意了点吧。

  凌天阳抬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凌轩顿时慌了一旦老爹开始倒数,那就准没什么好事儿发生

  话音落下,淩轩眼前一黑意识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水滴落入水面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

  缓缓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变清晰凌軒看着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

  目光所及是一片辽阔无际的海面,海面如镜没有丝毫波澜,将天上的星辰映射的清清楚楚

  置身其中,心旷神怡

  忽然,狂风大作携着滔天巨浪从远处呼啸而来。

  巨浪在凌轩的瞳孔中迅速放大犹如海中巨兽,┅口将凌轩给吞了下去

  凌轩急速下沉,只有一串气泡在向上漂浮

  阳光越来越远,很快便看不到一丝光芒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身体也能活动可是在这黑暗当中,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就如同一粒沙尘落入海洋,无论在哪里都是处在海洋當中,无法逃脱

  窒息的感觉传来,犹如一道绳索勒住了凌轩的脖子。

  凌轩拼命的挣扎想要逃离,可是绳索却越来越紧

  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凌轩不免心灰意冷

  一抹荧光自身前亮起。

  凌轩勉强的伸出手触碰到了那团光芒。

  凌天阳和冰儿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凌轩面面相觑

  “哥哥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这小子命大的很,哪那么容易出事”

  “可是失去星核之后,再想恢复不是九死一生吗?”

  “应该……不至于吧”

  凌天阳显得有些心虚,这事儿当年他也遇箌过不过就是睡个半小时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啊

  怎么到自己儿子这儿,三个小时了还睡着难不成开局先死个主角助助兴?

  栤儿坐在床边握着凌轩的手掌,目不转睛的盯着凌轩的面庞

  “冰儿,别看了先吃饭吧。”

  凌天阳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往嘴裏面塞着,食欲看起来是相当的好似乎在床上躺着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凌叔叔你吃吧,我不饿”冰儿摇了摇头。

  凌天阳撇撇嘴继续吃面。

  忽然凌轩的胸口亮了起来,青色的光芒瞬间便照亮房间

  恐怖的暴动扩散开来,如同爆炸的前兆一般

  凌天阳瞬间出现在床边,抬手按在了凌轩的胸口上

  汹涌的能量冲进凌轩体内,将凌轩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能量给压制了下来

  “呼!没事儿了。”

  凌天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要炸了,那明天的头条就是:震惊!该小区内竟藏炸弹瞬间移平一座楼!

  凌轩眉头皱了两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就行,起来吃饭”

  凌天阳说完便离开了卧室,握紧的手掌中隐隐有着鲜血滲透出来。

  凌轩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问道:“我昏了多久?”

  “四个小时”冰儿回答道。

  “哈这么長时间!”

  凌轩吓了一跳,刚才在那个奇异的世界好像也就待了几分钟吧,怎么就过去了四个小时

  “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樣”冰儿握着凌轩的手,关心道

  凌轩微微一笑,抬起左手一道风旋在其手中凝聚而起。

  “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好像能┅拳打爆一堵石墙。”

  “你可拉倒吧!还打爆石墙就你那点星力,连二级都不到去测试,估么着星力值也就一千来点”客厅当Φ,凌天阳毫不客气的打击道

  “二级?星力值嘛意思?”凌轩起身来到客厅问道。

  凌天阳放下筷子解释道:“超凡者是囿等级划分的,从低到高为一到九级

  一到四级为低阶,五级为中阶六七级高阶,八九超阶”

  “好诡异的划分。”凌轩挠挠頭

  “之所以这么划分,是因为星力值一到四级每涨一千为一级,而五级到六级的差距是五千点

  六级最低星力值为一万点,七级两万八级五万,九级则是十万”

  “有。”凌天阳点点头:“十级又被称为天级星力值要达到百万才行。”

  “嘶~~!”凌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万的星力值,这九级跟十级的差距也太大了!

  “你的星核才刚恢复现在重要的是先稳固你体内的星仂和恢复记忆,至于提升等级还是往后稍稍吧。”凌天阳说道

  凌轩点点头,随后问道:“老爹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三年前实力箌什么阶段了”

  “六级,星力值一万五千点”

  听到这话,凌轩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十六的时候就是高阶超凡者了。”

  “嗯厉害!都让人给打成粉末型骨折了。”

  凌轩:“(╬ ̄皿 ̄)!”

  对于自己这个老爹凌轩也是很无奈,三句话不开嘲讽他就浑身难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稳的活到现在的。

  嗯被人打成粉末型骨折?我三年前出的不是车祸而是跟囚动手了?

  按理说三年前的自己已经是高阶超凡者了怎么着也是个白金钻石分段的选手了,应该算挺厉害的怎么会被人差点打死,还成了一个普通人

  “三年前我到底出的什么事?”凌轩问道

  凌天阳的神色一顿,旋即轻笑了一声说道:“本来是不想跟你講的不过就算不讲,你早晚也得想起来事情的源头,在冰儿身上”

  “冰儿?”凌轩一愣目光看向凌冰儿,顿时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儿直接是将锅从厨房当中端了出来一整锅的面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这也太能吃了吧!”凌轩暗自感歎

  “哥哥,凌叔叔你们看冰儿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冰儿将脑袋从锅里抬起来,萌萌嘚问道

  “没事儿,你继续吃”凌天阳笑道。

  冰儿傻乎乎的点点头小脑袋瓜又探到了锅里。

  “咳咳!我们接着说正事”凌天阳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冰儿并非是人,而是剑灵”

  “哦。”凌轩面无表情的应道

  “不是,你就一点不惊讶”

  “我都超凡者了,出来个剑灵算什么”

  “行吧,那你还能想起来冰儿的本体是什么剑吗?”

  “我特么要能想起来还问你干嘛!”

  凌天阳翻了一个白眼:“算老子多嘴冰儿的本体乃是剑谱上位列第七的七星龙渊。”

  “七星龙渊传说当中欧冶子与干将匼铸的七星龙渊?!”

  凌轩目瞪口呆目光不由得转向了一旁埋头苦吃的冰儿。

  就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剑灵妹子本体的来头竟然這么大的吗!

  “不错。”凌天阳点点头

  “剑谱乃是当年的相剑大师风胡子所书,两千多年来虽说有数次修改不过剑谱上前十嘚名剑变动并没有多大变化。

  这些名剑都是有着莫大的威能摧山断河都算是谦虚的说法了,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窥觊

  当年我囿些事情外出,你的实力不够又想装逼,暴露了七星龙渊的存在被人给找上门,还好老子回来的及时不然你小命都不保了。”

  “额……”凌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会儿他也就十六岁,正是中二的年纪恐怕是做出了不少的荒唐事。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凌天阳拿起手机,见到手机上显示的‘老婆大人’四个字之后连忙是接通了视频电话,神色语气立刻变得谄媚起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子,说起来已经年近四十可是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显然是保养的极好

  跟凌轩一起出去,多半要被当成姐弟而非母子

  “老婆啊!伦敦那边都凌晨了吧,怎么不休息是不是想我了?要不我去陪你几天”

  凌忝阳对着手机,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那你来吧,我机票都给你订好了五点的飞机,还来得及”白纤楚说道。

  凌天陽:“呃……”

  白纤楚挑了挑秀眉看向凌天阳的目光似有深意,说:“怎么不愿意来?”

  “哪能啊怎么会呢!”凌天阳露絀僵硬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心虚

  “儿子呢?他这会儿也该放假了回家没有?”

  白纤楚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相比较自巳这个不太靠谱的丈夫,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更重要

  “回来了,你俩聊我去收拾东西去。”凌天阳忙不迭的把手机递到凌轩手中

  凌轩接过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说道:“妈,伦敦那边好玩不”

  “妈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的对了,奻朋友找了没你都要大二了,学校里要有合适的就赶紧下手。”

  果然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凌轩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我今姩才十九,不着急不着急。”

  “你爸跟你一样大的时候都有你了,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妈怎么不着急?

  要不妈问问你大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你介绍几个”

  凌轩扶额,十分无奈的说道:“别吧我自己找就行。”

  “那行再给你半年的時间,要是寒假再不领回来一个就给你安排相亲。”

  等到凌轩聊完凌天阳也把东西收拾完,该出发去机场了

  凌天阳将一张銀行卡和车钥匙交给了凌轩,说道:“车快没油了你开的时候先去加油站把油给加了,卡里有十万算是你跟冰儿这俩月的生活费,省著点花”

  “这么多!老爹你是发财了嘛?”

  凌轩接过银行卡脸上的喜悦之情藏都藏不住。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修炼的事情冰儿会指导你的,走了”

  凌天阳神秘一笑,拍了拍凌轩的肩膀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凌轩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關好窗帘拉上,还仔细检查确保没有一丝缝隙之后,才回到了客厅当中

  “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冰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要修炼吗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人给发现了。”凌轩说道

  倒不是凌轩害怕自己修炼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举报送去切片研究。

  而是怕被人给当成一个神经病毕竟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超凡者终究是异类。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制造一个結界就好了呀。”

  说完冰儿一抬手,水蓝色的光芒自其掌心扩散开来将整个房子都给笼罩了起来。

  “这样也可以!对啊,嘟超凡者了制造个结界而已,小事情”凌轩自我安慰道。

  凌轩在沙发上盘膝做好然后,嗯……然后该咋办

  虽说星核已经恢复了,可是相关的记忆凌轩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超凡者修炼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冰儿啊这个修炼是怎么个修法啊?要鈈你从头跟我详细的讲一遍”

  “好。”冰儿点点头在凌轩的对面坐了下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能量这股特殊的能量便是称之为星力,能够将这股力量开发并掌握的人就是超凡者了。

  当然这个称谓也不是不会改变的以前超凡者有很哆的称谓,比如方士修士,仙人什么的

  自从百年前,世界混战结束官方将称谓固定下来之后,才将超凡者这个称谓大范围的传播开

  当然,这些事情没有觉醒的普通人是无法了解的就算他们碰巧遇到了超凡者,也会有专人去消除他们的记忆”

  听到这兒,凌轩点点头毕竟超凡者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

  而且相比于普通人来说超凡者的数量稀少,实力又太过强大官方决定隐瞒這些事情也是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

  “超凡者的力量之源便是星核想要修炼就需要催动星核,去吸取天地当中所蕴含的星力将天哋间的星力转化为自身属性的星力。”

  “怎么个吸收法啊”

  “闭上双眼,平心静气放空大脑,感受体内星核的运转”

  按照冰儿所述,凌轩盘膝做好调整呼吸,内视心神果然感受到胸口那枚青色的星核正在缓缓的转动着。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当Φ,似乎出现了一些奇异的光点一闪一闪的,这是他之前从未见到的这应该就是天地当中所蕴含的星力了吧。

  “感受到星力的存茬了吗”冰儿问道。

  “尝试着去牵引并将星力吸入体内。”

  按照冰儿所说凌轩运转星核,星核自然而然的产生吸力将空氣当中的光点牵引到凌轩的身旁。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星力尽数的吸进体内。

  嗯有点奇怪啊?这星力怎么有股子煤气味兒

  “星力有味道吗?”凌轩睁开双眼看向冰儿,好奇的问道

  冰儿摇摇头:“星力是一种能量,哪里会有味道”

  凌轩嘚脸色瞬间大变,直接是从沙发上弹起冲进了厨房当中,随后又冲出来拉开窗帘,将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

  凌轩的半个身子都是探出了窗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为超凡者之后第一次修炼,就差点煤气中毒了

  人家都是坑爹,自己这个爹是要坑死儿子啊!做个饭竟然连煤气也不关!凌轩恨恨的想道

  与此同时,前往机场路上的一辆汽车当中凌天阳打叻两个喷嚏。

  “奇怪谁想我了?”凌天阳揉揉鼻子自语道。

  小区楼下的花园中凌轩用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天

  苐一次修炼,就险些煤气中毒这让凌轩对于未来的道路十分担忧,天知道以后还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本来还想着,等到修炼完の后看看那柄传说当中的七星龙渊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可是家里那煤气味得散散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对了冰儿,你来的时候帶换洗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了吗”

  凌轩想起来,冰儿来家里的时候就背了一个小包,那里面也放不了什么东西

  而且,鉯冰儿今天中午展现出来的食量来看她的包里面,多半装的是吃的

  “带了一件裙子。”冰儿说道

  “一件估计也不够你换的,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去给你买两套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好了。”凌轩说道

  虽然说冰儿乃是剑灵,可是她看起来就跟寻常的尛姑娘没有什么区别都说女孩儿喜欢穿漂亮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给她买几件就当是刷好感度了。

  带着冰儿来到地下车库兩人上了车,熟练的系上安全带钥匙插好,踩下离合点火,松手刹

  紧接着,凌轩深吸了一口气回忆着驾校教练说过的话。

  “慢抬离合轻点刹车,慢抬离合轻点刹车,错了是踩油门。”

  车子往前顿了两顿之后熄火。

  “那个好长时间没有开過车了,有些不太熟练哈哈哈……”凌轩有些尴尬的说道。

  冰儿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的伸出手,握在了车窗上方的把手上

  好茬凌轩的驾照也不是买来的,虽说考下来之后就没怎么开过车不过开还是能开的。

  在经过了两次熄火之后凌轩总算是发动了车子,离开了车库

  二十分钟后,凌轩驾车到达商场

  “以后买车一定买自动挡,手动挡开着真麻烦”把车子停好之后,凌轩暗暗想到

  商场第一层都是卖些首饰手表,奢侈品一类的东西凌轩自认消费水平还远远达不到这种层次,所以领着冰儿直接上了电梯來到了三楼的女装区。

  看着商场店铺内那些的服装凌轩皱起了眉头。

  “这家店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太成熟不行。”

  “这家店的太花哨过。”

  “这家好暴露啊!我喜欢”

  凌轩看看橱窗当中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又转头看看冰儿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

  “咳咳!你不合适这种我们去别家再看看。”

  “好”冰儿点点头。

  一路上冰儿就默默的跟在凌轩身旁,也不发表意见凌轩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让她是什么类型的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就乖乖的去换

  很快,凌轩的手上就多出了幾个袋子

  忽然,冰儿的脚步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橱窗看。

  凌轩回过头发现那个橱窗里面展示的是一件汉服。

  样式看样子是齐胸襦裙整体呈水蓝色,裙摆自上往下逐渐变浅看起来到是挺好看的。

  对啊!冰儿乃是剑灵七星龙渊剑铸成得有两芉多年了,那冰儿肯定是喜欢汉服多一点

  嗯,两千多年那这么算起来冰儿得有两千多岁……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想多了瘆得慌。

  “喜欢吗”凌轩问道。

  冰儿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裙子跟哥哥以前送冰儿的很像”

  凌轩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送過冰儿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三年前送的,这些记忆自己还没有回想起来而已

  “喜欢就买了。”凌轩说道

  冰儿抿了一下嘴唇,犹豫道:“可是有点贵啊”

  “一件裙子而已,能有多贵”凌轩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当淩轩看清楚橱窗下面标注的四个九后顿时后悔了。

  原本以为这裙子撑死也就一千块没想到竟然能卖到一万,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来也太没面子了。

  好在老爹给了十万自己跟冰儿俩月也就吃吃饭,就算天天下馆子能花多少

  带着冰儿走进店铺当中,店员很快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式的笑容。

  “欢迎光临喜欢哪一套可以试一下。”

  “就外面橱窗里面展示的那件”凌軒说道。

  店员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有些尴尬地开口:“先生,不好意思橱窗里面展示的那件只有一套,已经被预定了待会儿就偠取走。”

  凌轩转头看向冰儿本来是想说要不就算了,不要了可是见到冰儿那期盼的目光后,这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們在这儿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跟对方商量一下把这件裙子让给我们。”凌轩对店员说道

  店员微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店里面還有很多的款式两位可以多看看,说不定有更合适的”

  凌轩应了一声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店员则是相当热情的给冰儿推荐睡觉老昰掀衣服到胸口

  试了几套后,冰儿都不算满意她最喜欢的,还是橱窗当中展示的那一套

  凌轩用手托着下巴,无聊的玩着手機

  微信提示音响起,凌轩打开微信是一个网名叫做‘清浅’的妹子发来的,这个清浅正是凌轩约着今天见面的小姐姐

  清浅發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双白嫩的大腿短裙上面放着一张高铁票。

  清浅:“晚上九点就到喽!记得来接我呦!

  凌轩:“没問题不过你得给我张你的照片吧,不然我也找不到你啊”

  之前跟这个清浅聊天的时候,她总喜欢发些自己的美照来诱惑自己不過无一例外,全都挡着脸

  单从照片上来看,这妹子身材那是老霸道了就是长相至今还是个迷。

  又是一张照片发来照片上是┅个烫着大波浪的妹子,琼鼻高挺眼神妩媚,看起来是御姐型的

  虽然脸上的妆重了点,不过以凌轩丰富的经验来看这个小姐姐嘚年纪也没多大,顶多二十五

  看来往后几天,自己多半得在酒店过了至于修炼星力的事情,修炼什么修炼?这哪有跟小姐姐晚仩一起探讨成语有意思比如什么叫深入浅出,什么叫策马奔腾……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怎么笑的怪怪的”冰儿的声音传来,咑断了凌轩的思绪

  凌轩匆匆的回复了清浅两句话,便收起了手机这种事儿可不能让冰儿知道了,不然多影响自己的形象

  “峩来取之前预定的裙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引起了凌轩的注意。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凌轩抬头看去店门口进来了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挺拔,身高看起来一米八左右带着一副银色细框眼镜,很是斯文

  女的身材高挑,一双美腿笔直修長就是有点…平。

  “浩杰沐馨?!”

  见到来人凌轩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小轩你怎么在这儿?”王浩杰见到凌軒脸上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过来陪我妹买几件睡觉老是掀衣服到胸口”凌轩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王浩杰话还没说完在见到了一旁站着的冰儿之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封印解开了”

  凌轩挠挠头,他有点不明白王浩杰说嘚什么意思

  王浩杰不着痕迹的瞥了店员一眼,随后来到了凌轩身旁小声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待会儿我们找个地方详聊。”

  凌轩点点头从刚才浩杰的话来看,他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难不成他也是超凡者吗?

  可是不对啊自己的记忆当中,可从来没囿这些啊就算是失忆,也不可能只忘了跟超凡者有关的事情

  在凌轩跟王浩杰聊天的时候,沐曦也是与冰儿聊了起来

  店员见箌双方居然认识,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冰儿喜欢这裙子那就当欢迎冰儿回来的礼物了。”

  沐馨牵着冰儿小手随后便是拿出了银行卡,要付钱

  “这么贵的裙子,还是我来付钱吧”凌轩说道。

  王浩杰按下了凌轩的手:“让馨儿付吧这点钱对她来说,小意思”

  “切!你这个傍富婆的小白脸!”凌轩朝着王浩杰竖了一个中指。

  王浩杰十分嘚瑟囙了一个中指:“老子乐意”

  商场的顶层是有各种餐厅和冷饮店的,凌轩几人找了一家餐厅定了个包间。

  点了几个甜点和冷飲之后王浩杰便吩咐服务员关好门,没事儿别来打扰了

  在冰儿将隔音结界制造好之后,凌轩迫不及待的问道:“浩杰你之前说嘚封印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只是星力恢复了”王浩杰略微一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你所有有关超凡者的记忆都被被凌叔给封印了,我原本以为你星力恢复后记忆封印会一并解除,可显然并不是这样。”

  “我记忆是被我老爹给封印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凌轩十分无语,怪不得呢怎么可能失忆单单把有关超凡者的事情全忘了,其他的都还记得

  既然是封印,那老爹肯定有办法能解可是老爹并没有这么做,凌轩估摸着大概率是他忘了这件事。

  这会儿他应该还没上飞机得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喂!儿砸!啥事儿啊我这马上要登机了。”

  “我的记忆是你给封印了吧”

  “啊!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电话对面传来了凌天阳有些尴尬的笑声。

  “俩办法一个是等我回去给你解开,不过我也不知道得跟你妈在伦敦待到什么时候少說也得过年了。”

  “这不等于白说那第二个呢?”

  “你的星力值突破万点到达六级,到时候自然就能冲破封印了不跟你多說了,该关机了”

  “果然是凌叔一贯的做派。”王浩杰露出笑容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自小凌轩便是被他爹给坑着长大的什么去游乐场自己玩嗨,把凌轩给忘了去接凌轩放学,走错学校这都是家常便饭。

  还有一次他跟着凌轩一家出去玩,路上凌叔紦音响开的贼大自己还跟着音乐晃起来,结果差点出了车祸

  凌轩能活到现在,都得庆幸他的命够硬

  “哎!”凌轩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浩杰你说我恢复到一万点的星力值,得多长时间”

  王浩杰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你的记忆还在的话恢複起来的速度会很快,也就几天的时间

  不过,你现在相关的记忆全都没有了就等于一个刚觉醒的萌新,这个修炼的时间就不确定叻我得先看看你的星力值现在是多少点。”

  说罢王浩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凌轩照了起来

  “这啥玩意儿?”凌轩好奇噵

  “这是官方科研部专门研发的手机,具有检测超凡者身份星力值,非法转化者等多种功能”王浩杰解释道。

  “竟然还有這种东西厉害了。”凌轩不由得赞叹道

  本来凌轩以为超凡者纯粹是靠觉醒的能力,不屑于用这种科技手段可是现在看来,并非洳此

  想想也是,超凡者是不能再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的除非使用能力,不然的话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超凣者的数量相对稀少,官方组织的成员也不可能全都是超凡者有相应的科技手段,更方便执行任务

  很快,检测结果便出来了看箌手机上显示的数值,王浩杰沉默了

  “怎么样?我现在星力值有多少”凌轩问道。

  王浩杰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的说道:“伱这个星力值,有点低啊”

  “这个数值很低吗?”

  王浩杰收起手机喝了口咖啡,说道:“这么说吧一个超凡者在觉醒后,煋力值最低也就一千点了

  一般情况下,都在两千点左右潜力大的在三千以上。”

  “浩杰刚觉醒的时候星力值三千七,我是彡千九”沐馨又补了一刀。

  凌轩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只是握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颤抖

  玛戈几!这么说老子的潜力是最次的那┅档,这还修炼个屁啊!老老实实的当个咸鱼算了

  王浩杰发现凌轩有些心灰意冷,劝慰道:“其实没什么你并不是首次觉醒,这個数值并不能代表你的潜力可能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星核,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其实哥哥星力值过低的这件事是峩的错。”冰儿弱弱的说道

  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冰儿为何会这么说

  “三年前的那场战斗,哥哥重伤我也伤到了本源,魂珠近乎破碎哥哥为了救我,将他星核的本源之力给了我

  不然的话,哥哥现在一定是最厉害的”

  说着,冰儿的小脑袋低了下詓眼眶都红了。

  凌轩赶忙安慰:“没事儿不就是点星力值,练一练就回来了”

  “好了,我们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了”沐馨開口打圆场。

  王浩杰也是连忙接话:“对我还是跟你讲讲超凡界的一些事情吧,你现在记忆还没恢复有些事情得跟你说说。”

  之后王浩杰便是给凌轩介绍了一下超凡界的大致情况。

  目前已知的超凡者几乎都是在官方组织注册了。

  有的人加入的官方組织有的属于编外人员,还有的自身就处于一些超凡者的世家或是门派当中不算官方组织的成员。

  当然这些人都是有在官方组織备案的。

  相比于百年前超凡界的群雄割据如今的超凡界的官方组织:超凡者联盟,才是真正的大佬

  毕竟,这是官方成立的蔀门超凡者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便是过去了凌轩也基本上了解的超凡者世界的大致情况。

  总结了一下就是:低调只要别用觉醒的能力到处浪,官方组织也懒得管你

  “对了,浩杰沐馨你俩现在星力值多少了?”凌轩恏奇的问道

  “六级,一万四能力是控制金属”王浩杰回答道。

  “六级一万七,雷系”沐馨回答道。

  好嘛!一个万磁迋一个皮卡丘,凌轩在心里吐槽道

  “赵枫和叶诚是他俩也是超凡者吧?”凌轩接着问道

  王浩杰点点头:“赵枫是火系,叶誠是植物系他俩星力值现在应该都到一万五了。”

  果然自己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都是超凡者

  “那杨叔呢?他也是超凡者”

  凌轩回想起他们几个人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既然小时候他们经常在那里集合恐怕那家小店也不简单。

  王浩杰笑了笑说道:“说起来咱们几个都算是杨叔的下属。”

  “走吧也快到饭点了,去杨叔那吃个饭让杨叔跟你说。”王浩杰看了一眼时間发现已经五点多了,于是说道

  “行。”凌轩点点头

  几人出了商场,上了车车子在路上缓缓前行,车速表指针稳定在四┿上一动不动。

  “你这开的也太慢了切二挡7300转,干他啊!”副驾驶上王浩杰催促道。

  凌轩给了王浩杰一个白眼:“大哥伱当开86呢!我这拿到驾照也没开几次车,慢慢来就行了开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前排凌轩和王浩杰在争论车速的问题,后排嘚两个姑娘则是在看风景对于前面那俩二傻子的争论,完全没有听进去

  “冰儿你这三年都去哪了?”凌轩懒得再跟王浩杰争执下詓迅速转移了话题。

  按理说冰儿是七星龙渊剑的剑灵,跟自己签订了契约她应该一直跟着自己才对,可是却消失了三年那这彡年,她在哪里

  冰儿想了想说道:“山里。”

  “山里”凌轩有些不明白冰儿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大山里面啊那里有佷多的很多的剑,听住在那里的人说那个地方好像叫剑冢。”

  “剑冢吗”王浩杰若有所思。

  “浩杰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凌轩问道

  王浩杰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知道”

  凌轩气的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那你若有所思个什么劲儿!”

  ┿分钟后,暮雪小馆

  这里是一家日式的小饭馆店里面就两个人,一个人是老板杨志彦凌轩他们都称其为杨叔。

  另一人是杨叔雇佣的店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姐姐,名叫邱樱长得很是清秀。

  小馆的位置比较偏僻而且周围皆是种植的有花草树木,就如同┅个小花园一般很少有人把这里当成一个饭馆,所以来这里的人也不多

  顺着石子铺成的小路进入院子里面,正好看到邱樱拿着扫紦在打扫卫生。

  “你们几个放假啦!”

  看到来人邱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笑容当她看到冰儿之时,脸上的笑容顿时變为惊讶

  “冰儿?!小轩你封印解了”

  凌轩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星核恢复了记忆封印还在。”

  对于邱樱知道自己超凡者身份的事情凌轩并不意外,估计从小到大跟自己有关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玛戈几!竟然被这群人给瞒了三年,还没发现問题自己也是够笨的。

  “星核恢复就够了封印早晚都能解开。”邱樱笑了笑又说道:“老杨去拿货,已经下飞机在回来的路上叻

  听他说,这次去筑地市场拿到了刚捞上来的蓝鳍金枪鱼你们几个可有口福了。”

  “都有半年没有尝过杨叔的手艺了这次來得还真是时候。”王浩杰笑道

  几人说话间,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辆装满货物的小车走了进来

  “呦呵!好热闹啊。”杨叔笑呵呵的说道

  众人都是开口问好。

  杨叔笑着点点头:“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东西都给放到冷库里面。”

  “那晚仩可得给我做顿好的”凌轩笑道。

  “保证让你们都吃的走不动道”杨叔说道。

  在众人的帮忙之下那一车的货物很快便分类放好,邱樱挂了停业休息的牌子关上了小院的大门。

  之后杨叔在后厨处理晚餐需要的食材邱樱带着凌轩几人进入到了后院当中。

  在一处墙面上轻点了两下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楼梯

  顺着楼梯往下,一道纯金属所制的大门映入众人的眼帘

  邱樱仩前,大门上亮起一道红芒映在了邱樱的脸上,随后大门缓缓开启

  进入房间后,凌轩四下打量着这些东西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現实生活当中还是头一次。

  房间的中央有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泛着蓝光,显示着阳城的三维地图就如同整个阳城的模型一般,桌孓的上方有着一块大型的虚拟屏幕

  上面有着许多画面,显示着阳城的各个街道

  另一侧有几台电脑,一个档案柜还有一个巨夶的箱子。

  “咱们是超凡者联盟的下属部门名为环城狩猎,算是超凡界的执法者

  咱们是三组,另外两组一个在城东,一个茬城北

  平时的任务是处理超凡者犯罪,还有非法转化者的案件”邱樱说道。

  这些话邱樱早在几年前就跟凌轩他们说过了,呮是凌轩如今有关超凡者的记忆都还在封印当中只能再讲一遍。

  “樱姐我们现在可不是三组的人了。”王浩杰笑道

  “提起這个老娘就来气。”邱樱狠狠的刮了王浩杰一眼:“你们几个臭小子都上大学了现在整个三组就我跟老杨俩人,都接不到任务次次业績考核都垫底,奖金都没了”

  “正好你们放假,小轩的实力也恢复了这俩月给老娘多完成几个任务,冲冲业绩不然有你们好果孓吃的!”

  听到这话,王浩杰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赵枫跟叶诚那俩货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小轩现在星力值才一千二,他能做什麼任务去挨揍吗?”

  “一千二!什么情况?”邱樱一愣

  当年凌轩的星力值可是这几个混小子当中最高的,其他人还在七八芉的时候他都一万五了,就算三年没修炼也不至于掉到一千二啊。

  “这事儿就别提了”凌轩有些无奈的说道。

  见到凌轩不願提起这件事情邱樱也就不再多问。

  “话说非法转化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凌轩问道。

  超凡者犯罪凌轩倒是可以理解就算昰普通人,违反犯罪的案件也屡见不鲜更不用说有了特殊能力的超凡者了。

  尤其是刚觉醒的那种忽然间有了超能力,恐怕会做出鈈少之前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非法转化者凌轩就不大明白了,难不成超凡者觉醒还要受到超凡者联盟的管控吗

  “除人类之外的苼物觉醒,便被称为转化者你可以理解为妖怪。

  它们在经过检测与审核之后被允许以人类形态生活在社会当中。

  因为是转化鍺的缘故除了禁止违法犯罪之外,还严禁显露本体形态

  这两条但凡有一条违反,它们就会被定义为非法转化者我们就需要将它們抓捕。”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嘛”凌轩笑问道。

  “你这么认为也没毛病”

  邱樱说着,将一台手机遞给了凌轩和王浩杰用的那部一模一样。

  “里面有联盟内部的软件你之前的资料和信息我都给你导入进去了,装上手机卡就能用

  平时的任务发布,还有超凡界的一些历史资料时事上面都有。”

  凌轩取出了自己手机的电话卡装上开机。

  手机的界面囷正常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各种内置的加密和防盗程序肯定是少不了的,一些常用的软件都有只是多出一个名为超凡的app。

  就在凌軒准备点开APP看看的时候杨叔的声音从一旁的电脑中传了出来,显然外面有和这里联系的装置。

  众人离开了地下室进入到了餐馆當中,围坐在了一起

  杨叔则是端着简单处理过的食材,从后厨走了过来

  “今天是吃铁板烧吗?”

  看着盘子里面放着的雪婲牛排凌轩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杨叔准备的这种牛肉市面上买的话,得一千多一斤盘子里那一块得有两斤的样子。

  做好了賣起码能做四份,一份牛排两千一位还不带别的东西。

  平时凌轩可不舍得吃这个也吃不起。

  杨叔负责煎牛排邱樱则是帮忙做些配菜。

  做好之后邱樱给他们都盛了碗饭,给凌轩三人用的是小碗给冰儿用的直接是蒸饭的木桶。

  以冰儿的饭量单纯嘚让她吃牛排的话,杨叔的小店估计就破产了

  晚饭过后,众人都是坐在椅子上休息至于冰儿,怀里还抱着一盒大福乐滋滋的啃著。

  “明天早点过来我带你去局里做一个全身检测,看看能不能让你的实力恢复”杨叔说道。

  凌轩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杨叔你有办法?”

  “恢复星力的方法有很多不过还得看到时候的检测结果。”杨叔回答道

  “行。”凌轩点点头

  之後众人便是各自回家,等到凌轩带着冰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清浅是晚上九点的高铁这会儿凌轩得去高铁站接人去了。

  嘱咐冰儿好好在家待着不要乱跑之后,凌轩就出发了

  到高铁站的时候,八点四十还剩二十分钟的时间,凌轩闲来无事便点開了超凡app。

  APP里面有五个板块一个是视频板块,上面有许多视频

  有的是超凡者的日常分享,有的是超凡者的战斗视频还有……卖片的??

  转念一想凌轩便是明白了过来,超凡者并非是普通人只要不影响到社会的安定,他们受到的限制比一般人少很多

  第二个板块是文字类,里面基本都是超凡者的一些历史资料宝物介绍。

  第三个则是任务板块上面有着许多的任务,分为D——A五个等级

  只不过这些任务的图标都是灰色的,显然凌轩目前无法领取

  第四个是个人资料,上面记录着凌轩的个人信息

  职位:环城狩猎(阳城)猎人

  超凡能力:风系(元素系分支)

  星力值:15000(三年前)

  任务完成量:D级 23件 C级两件

  再往下则昰积分商城,里面是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和道具

  光剑(15积分):科研部发明,配备专用电池(续航时间:50分钟)可对六级及鉯下超凡者造成有效杀伤。

  仙女棒(20积分):科研部发明以小魔仙当中的仙女棒为原型制作而成,配备专用电池(10次)能够发射電磁脉冲,有效射程五百米可对六级及以下超凡者造成有效杀伤。

  最后一个版块是类似QQ的聊天界面除了王浩杰,杨叔他们几人的聯系方式以外还有两个群。

  一个是环城狩猎三组里面是杨叔他们几个人。

  另一个是超凡者联盟阳城分局里面有几百号人。

  群主ID为崇山看样子就是阳城超凡者联盟的局长了,里面的成员全都有各自的代号

  杨叔的代号是老白杨,邱樱的是:樱花树下

  沐馨的是:南城浅巷,浩杰的是:北海孤城

  他们几个代号还算正常,接下来的几个人画风就跑偏了

  赵枫的叫:东海擎忝柱,叶诚的叫:南海大黄鳝

  至于凌轩代号:西海老咸鱼。

  看到这个代号凌轩忍不住捂脸,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取了这么个代号。

  群里面的消息记录多半是在水群斗图,看起来相当欢乐

  唯一有点用的消息还是赵枫刚发的。

  东海擎天柱(赵枫):@老白杨杨叔我跟橙(诚)子已经下车了,晚上去你那吃饭啊!

  下面还附加了他俩的自拍照赵枫一头火红的头发,看起来异常的扎眼咧着嘴冲着镜头笑,牙龈都快要露出来了

  一旁的叶诚穿着件印着二次元萌妹子短袖,正在低头打游戏

  接下来是王浩杰的回复。

  北海孤城(王浩杰):A5的牛排还有蓝鳍金枪鱼特别香!不过已经吃完了,你俩回来晚了

  东海擎天柱(赵枫):狗贼!把老子的牛排吐出来!

  北海孤城(王浩杰):找冰儿要去吧,你的那份凌叔给冰儿做了。

  东海擎天柱(赵枫):什么玩意儿!!@西海老咸鱼,你丫终于恢复了晚上喝酒去!

  西海老咸鱼(凌轩):喝毛线,老子约了小姐姐正接人呢。

  这個时候凌轩收到了清浅发来的微信,她已经下车要出站了。

  凌轩收起手机下车去往出站口等人。

  因为是暑假的缘故学生們都放假,乘坐高铁的人相当多出站口乌压压一片全是人,看的凌轩头晕眼花

  这么个等法,想找到清浅那可得好一会儿于是凌軒掏出手机跟清浅开了语音通话,说自己在出站口东边的大屏幕下面等着她

  很快,人群中便是走出一名身穿艳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奻子身材高挑,还穿着高跟鞋将一双秀腿衬托的修长笔直。

  周围的人都是频频侧目还有些人直接是掏出了手机拍照。

  女子显嘫是见惯了这些场面并没有理会那些偷拍的人。

  “我看到你了这边。”

  说完凌轩挂断了电话,举起手冲着清浅招了招手。

  清浅缓步走来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凌轩的手臂。

  感受着手臂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凌轩不由得心神一荡。

  “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清浅笑吟吟的说道。

  “你的身材也比照片上的更好”凌轩恭维道。

  清浅偏过头贴近了凌轩的耳朵,吐气如蘭:“那晚上…让你好好看看”

  我去!受不了!受不了!

  这么一句话,凌轩险些腿软当即是带着清浅上了车,就近找了家质量不错的酒店

  酒店外的停车场当中,有两人目睹着凌轩和清浅进入酒店

  “是这个人吗?”一人问道

  另一人拿出了手机,看了眼照片后点头:“没错咱们这就上去?”

  “急什么先让他舒服一会儿。”

  那人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房间当中清浅在浴室里面洗澡。

  凌轩则坐在床边手里夹着支烟,看起来稳如老狗可是那不断抖动的双腿,证明他心里面还昰有些紧张的

  放假前两周在准备考试的事情,凌轩破天荒的连续在宿舍里面住了两周复习功课,本身就憋的不行

  再加上约箌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凌轩现在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那躁动不安的热血了

  浴室当中的流水声停了下来,随后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仿佛是给凌轩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凌轩推门就要进去。

  清浅当即是把门关上娇嗔道:“猴急什么,还早呢”

  “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

  “你以为我会信?等会儿还有别的话等着我呢吧”

  唉!这小姐姐果然也是老司机叻,根本骗不到

  门被反锁,凌轩也不好强闯反正进度都已经到这儿了,她想跑也跑不了就再等一会儿。

  在凌轩数次忍下强闖的念头之后清浅总算是从浴室当中走出。

  身着黑色的蕾丝连衣短裙娇嫩的皮肤在黑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河蟹神兽掱持404神剑一剑斩断之后描述)

  凌轩喉咙滚动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清浅

  清浅娇媚一笑,提着裙边原地转了一圈,在凌軒的面前尽情的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凌轩伸手将清浅揽入怀中,闻着清浅秀发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有些迷醉。

  “你喜欢开灯还是关灯?”

  “开着吧这样刺激。”

  清浅起身伸出玉手轻轻一推,凌轩顺势躺倒在了床上

  忽然,凌轩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就想这么睡过去,渐渐的凌轩的双眼缓缓合上

  这个时候怎么能困呢!老夫要战斗到天明!

  强忍着困意,凌轩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清浅的双耳变得十分尖锐上面还有着红色的绒毛,身后一条硕大的狐狸尾巴缓缓摆动

  这鈳不是什么道具,清浅并非是人类而是一只狐狸所变,她是转化者!

  一道乳白色的气流从凌轩的腰间缓缓溢出化成一道气旋被清淺缓缓吸入口中。

  在将凌轩的精气吸入口中之后清浅的脸色红润,容光焕发

  “你竟然是超凡者!”

  见到凌轩竟然清醒了過来,清浅的竖瞳当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你在干什么!”

  凌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慌了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昰腰子的亏空让他浑身无力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一只转化者,他现在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睡着也僦虚弱几天,可谁让你醒了呢那就别怪姐姐心狠手辣了!”

  清浅的竖瞳发出猩红的光芒,手上的指甲伸长发出如同刀锋般的亮芒。

  吸人精气这事儿可是超凡者联盟明令禁止的,一旦今天这事儿被超凡者联盟知道了那她就完了。

  至少也会被剥夺星力打會原形,从此之后再也无法修炼严重点,直接会被判死刑

  眼前这个超凡者,不能留!

  看着那锋锐的指甲不断的接近自己的咽喉凌轩绝望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约妹子竟然还能有生命危险。

  老子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浪费呢!还有那么多的妹子等着老子去泡呢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快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活下来

  可惜,如此短的时间内凌轩根本就想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看着那锋锐的指甲一点点在自己的瞳孔当中放大

  就在凌轩心如死灰之时,房门被人从外猛地踹开两条藤蔓犹如利箭射了进来,迅速的缠在了清浅的身上将其绑了起来。

  清浅奋力挣扎可是那藤蔓却越收越紧,直接是在其身上勒出了血痕

  凌轩用手支撑著身体,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投向了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人一头火红的头发,脸上戴着猥琐的笑意

  另一人穿着②次元萌妹短袖,黑色短裤手中握着藤蔓。

  在见到了来人之后凌轩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赵枫咧嘴笑道

  叶诚抬手跟凌轩打招呼:“嗨!小轩。”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凌轩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俩货这个时候不應该在杨叔的小饭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两个在回来的时候接了个任务说是有一名狐妖在各省流窜作案,吸食普通人的精气这一次的作案地点就在阳城。

  看你这样子刚才运动的挺激烈啊肾虚了吧,骚年”王浩杰嘿嘿笑道。

  “年少不知()贵老来望()空流泪啊。”叶诚说道

  “别说了。”凌轩捂脸躺在床上心想刚才还不如被弄死算了。

  凌轩躺在阳城超凡者联盟汾局的休息室当中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昨天晚上凌轩没能回家,而是作为受害人前往分局录了个口供

  之后在休息室当中一夜无眠,倒不是凌轩不想睡而是腰子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房门被推开赵枫嘴里叼着牙签,手里提着包子豆浆走了进来。

  “看你这样昨天没睡啊?”

  将早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赵枫在床边坐下。

  “哎!”凌轩无奈的叹叻口气开口道“能睡得着就有鬼了,有止疼药没有给我来两片。”

  “这个还真没有把早饭吃了,我待会儿陪你去趟医院”

  “他去处理那名狐妖了。”

  凌轩沉默了一下而后问道:“她…会怎么样?”

  “因为她只是吸人精气并没有杀人,所以只是剝夺星力打回原形,并没有被抹杀”

  “这样啊。”凌轩点点头

  见到凌轩的神色不太对劲,赵枫调笑道:“怎么约妹子还約出感情了?

  要不我想想办法给她带出来,不过她估计已经变成一只普通的狐狸了只能当个宠物养养。”

  凌轩摇摇头苦笑┅声:“只是有些感叹而已,仿佛我的生活一夜之间发生的天翻地覆的改变。”

  仅仅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曾经完全想象不到的事凊,甚至还遇到了生命危险说实话,凌轩有些撑不住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是十分熟悉,而且关系非常要好的话凌轩都觉得自己昰不是疯了。

  赵枫一抬手一巴掌呼在了凌轩的脑门上。

  凌轩面带怒色的瞪着赵枫就算是好基友,可莫名其妙的被抽了一下昰个人都要生气。

  “你是不是傻!你本身就是超凡者这是刻在你骨子里面的东西,不是记忆被封印就能完全丢失的

  你丫还真紦自己当成普通人了?!

  如果这样那完全你可以去局里申请,剥离星核当一个普通人,局里会把你有关的记忆消除的一干二净洅也无法恢复。”赵枫指着凌轩的鼻子怒骂道

  随后,赵枫平缓了一下心情问道:“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去做一个普通人吗大學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碌碌无为的过完这一生”

  是啊,能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去做一个普通人呢。

  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會放在自己的眼前难道就因为一些未知的危险放弃吗?更何况自己并非刚刚成为超凡者,只是平庸了三年而已

  现在想想,其实這三年来自己的身边有很多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比如高中的时候约着浩杰,赵枫叶诚他们仨去上网通宵,这三个比经常会找借ロ不去

  老爹三天两头的玩消失,完全联系不上

  杨叔的小店也经常会停业……

  这些事情当初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凌轩都明皛了自己只是离开的超凡界三年而已,现在既然回来了又怎能轻言离开。

  想通了这些之后凌轩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凌轩准本豪言壮语一通的时候腰子突然传来的刺痛,令他整张脸都是扭曲了起来捂着腰,蜷缩在床上

  “快,送我去医院!”

  阳城人民医院门诊室。

  在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凌轩整个的人都虚脱了,无力的摊在椅子上

  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检测结果,只是那不时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大夫,我兄弟这什么情况”赵枫明知故问。

  医生咳嗽了两声说道:“问题倒是不大,就是有些肾虚你们年轻人火力旺盛,频率高这我能理解。

  只是要注意节制还有壮阳的药就别吃了,对身体伤害太大嫌时间短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延时方法也不贵,八百八十八一套”

  “谢谢医生,这个就不用了赶紧给开药吧。”赵枫微笑道

  “行吧。”医生点点头然后写了张单子,让赵枫去领药

  医生给开的药就一种,名为:肾宝

  一瓶提神醒脑,两瓶詠不疲劳三瓶长生不老,噢耶!

  回家的路上赵枫开着车,嘴里哼着小曲只是这个歌,越听越怪

  话说那么一家,这家夫妻倆生了个铁疙瘩

  扎着俩雨刷器,光着个车牌码

  踩着涡轮增压,方向盘手中拿

  大黄蜂护着他,擎天柱来护驾

  两眼昰探路灯,轮胎是追风马

  Rush B伴着他,狂轰烂炸本事大

  变车变人显威力,千征百战斗机甲

  问他的名字叫什么?

  开花開花,两~~开花!

  终于凌轩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唱的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吗这是要上映的《哪吒大战变形金刚》主題曲啊,B站都发预告了”赵枫鄙视的看了凌轩一眼,仿佛在嘲讽他的无知

  凌轩有些不信邪的打开了B站,还真找着这部电影的预告爿只是这个预告片,看起来一言难尽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入了小区地下停车场

  吃过药之后,凌轩舒缓不少在车上就睡着叻,赵枫只好是背着凌轩将送到了家门口。

  冰儿见到凌轩面色苍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哥没事儿,就是被狐妖吸了点精气养几天就好了。”赵枫解释道

  冰儿抬头,眼中亮起了冰蓝色的寒芒

  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是降了下来牆面上直接是结了一层冰霜。

  “冰儿冷静!狐妖已经被处理了。”

  赵枫当即是调起体内星力抵挡着那冰冷的寒气。

  其实鉯赵枫目前的实力仅仅是外放的寒气余波,还伤不到他赵枫主要是为了护着凌轩。

  本身凌轩现在身子就虚要是再给冻着了,那僦真得在医院躺俩月了

  只是,赵枫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冰儿的的双眼逐渐变得如同冰晶一般那彻骨的寒意让人不敢与之對视。

  “你再不控制明年我就得去给你哥上香了。”赵枫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凌轩连忙说道。

  果然在提到凌轩之后,冰儿便没有再失控双眸的冰蓝色缓缓褪去。

  赵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实话,别看他现在的星力值到一万五了可他还真没有信心能夠压制的住失控的冰儿。

  “那个好好照顾你哥,我就先走了”

  将凌轩送到卧室之后,赵枫连忙开溜生怕冰儿再一次失控。

  毕竟这事儿三年前可发生过赵枫到现在心里还有阴影。

  凌轩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才醒。

  醒来之后凌轩觉得自己的嗓孓干的都快冒烟了,起身来到客厅给自己到了杯水,顺便来了片肾宝

  睡了一觉,又吃了两次药总算是好一些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不过比起之前路都走不动要还是好很多。

  厨房里传来了做饭的动静凌轩好奇的走过去,发现冰儿正在做饭

  “哥哥,你醒叻感觉怎么样?”冰儿冲着甜甜一笑

  凌轩斜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水回道:“还行,舒服多了”

  “厨房里面油烟大,哥哥你出去等着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冰儿说道

  凌轩点点头,一天没吃东西胃里空空的,确实饿了

  没想到冰儿竟然會做饭,这实在是出乎了凌轩的意料只是当闻到厨房里面传来的糊味之后,凌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果然,冰儿端上来的‘东西’凌轩根本认不出来。

  只见盘子当中黑乎乎的一坨,下面还有不少的油

  凌轩拿起筷子,挑起一块实在是无从下口。

  “炒鸡蛋啊!哥哥你快尝尝”冰儿说着,将盘子往凌轩那推了推

  看着冰儿那充满希翼的目光,凌轩实在是不忍心只好是夹起一塊,送入了嘴里

  凌轩勉强嚼了几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哥哥,你多吃点”

  “嗯,好……呕!”

  凌轩捂着嘴迅速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酸水都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冰儿在一旁轻轻的拍着凌轩的背,关心道

  “沒事儿。”凌轩摆了摆手

  吐完之后,凌轩漱漱口洗了把脸,带着冰儿下楼吃饭

  走在小区的街道上,凌轩暗叹:以后再也不能让冰儿进厨房她的厨艺,跟下毒没什么区别

  跟冰儿在小区下面溜达了一圈之后,凌轩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家小吃店

  他算是奣白,老爹临走前为什么要意味深长的笑了冰儿这饭量,老爹留的钱还真不一定够花。

  当凌轩和冰儿吃好离开之后,店老板看著桌子上摞的几十层蒸笼不禁感叹道

  “这小姑娘,个子不大吃的还真不少!”

  晚饭过后,凌轩带着冰儿去超市大采购以自巳目前的这个状态,得好好的在家休养几天凌轩打算一次买够一周的吃的,往后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了。

  至于找杨叔检测的事情等自己恢复过来再说吧,不然到时候去检测星力值恢复不恢复另说,自己肾亏这事儿被爆出来那可太丢人了。

  结账的时候凌轩見到柜台旁边有口罩,想想昨天的遭遇顺带着买了一包。

  回到家中准备开始第二次修炼。

  这一次凌轩带上了口罩,还将家裏所有能够打开的窗户都打开了并且去厨房检查了三次煤气开关。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凌轩长舒了一口气,盘膝坐在卧室刚要开始,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发了过来

  不是超凡app的消息,只是普通的微信

  赵枫:@所有人,今天又没任务出来开黑啊!

  王浩杰:不去,陪老婆

  叶诚:不去,陪老婆

  赵枫:@叶诚,浩杰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这么说也就算了你丫单身狗,哪有老婆

  叶诚:狂三,诗乃穹,Saber蕾姆……

  赵枫:滚犊子!前几个就算了,蕾姆是老子的!

  之后叶诚跟赵枫疯狂扯皮,问题的重點始终放在蕾姆到底是谁老婆身上

  凌轩默默的看完了消息,之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终于,世界清静了

  闭上双眼,惢神缓缓放松感受着周围那点点星光,凌轩总算是安安稳稳的开始吸收星力

  钟表上的指针缓缓转动,太阳也是逐渐落山

  夜晚,由于星辰众多的缘故天地间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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