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到有人说书很好看说叫笔冢是谁可查不到这书里面的内容是一个女的没

———————卑微的分割线———————

    “九良晚上你开场(吃口菜)穿什么色的大褂啊?”孟鹤堂和周九良吃晚饭时突然问道

    “咋不穿鲜艳一点儿的?”孟鹤堂刚咽下嘴里的东西就问

    “孟哥,”周九良停下筷子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孟鹤堂,语重心长地说“我坐舞台侧面拉弦子,穿那么鲜艳幹嘛”

    “哦对!”孟鹤堂恍然大明白,继而又乐呵呵的说“周宝宝真厉害,又能开场拉弦子了”

    “没您厉害,都能上台表演节目了”周九良说完吃了最后一口饭,一边咀嚼一边刷着手机。

    “诶你怎么又不吃了再吃点啊!”孟鹤堂见周九良停下筷子开始玩手机有點急了。

    “孟哥你吃你的我吃饱了,真的”周九良抬头一脸诚恳的看着孟鹤堂,乖乖巧巧的说

    “拉倒吧你,二十来岁大小伙子晚飯吃两口能吃饱?你再吃点晚上还有演出呢。”孟鹤堂宛如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我真吃了不少孟哥。再说晚上结束了不是还有聚餐呢吗聚餐我再吃好不好?”周九良挪到孟鹤堂旁边岔开话题,“快吃快吃一会儿你还得开车带我一起去北展呢。”

    “那你聚餐的时候可得多吃点”孟鹤堂虽然一脸不信,但是想着大不了晚上逮着他往嘴里硬塞最终还是妥协了。

    “知道知道我要是不吃晚上你找人按着我往我嘴里塞行不行?”周九良笑着一语戳中孟鹤堂的心里想法

    被看穿心思的孟鹤堂突然心虚,说:“嗨!哪能啊我能那么对你嘛哈哈哈。”说完赶紧扑拉两口米饭喝口水站起身穿衣服,边穿还边说:“走走现在就出发,要不一会儿该堵车了”

“好嘞孟哥。”周九良在孟鹤堂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了的微笑。

    “诶小孟你咋来这么早?”孟鹤堂和周九良刚进后台就被瘫在沙发上哏曹鹤阳一块看手机的烧饼看到了

    “九良不是开场拉三弦嘛,他上台早我正好也没啥事就正好送他过来了。”孟鹤堂笑着回答道“伱们也来的够早的,看这架势来了一个钟头了吧?”

    “没有那么夸张啊就刚到没半小时。”曹鹤阳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了一眼孟鹤堂身后的周九良说着,“呦九良是不是又瘦了?”

     周九良在曹鹤阳提到瘦的时候就心道糟糕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孟鹤堂扭身就指着怹一通批评:“你看看你!为了减肥老不好好吃饭,瘦到底有什么好的!”

    周九良低头虚心接受批评,但是还是偷偷向烧饼和曹鹤阳投詓求救的目光

    曹鹤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捅咕捅咕旁边坐着的烧饼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解围。

    烧饼知道周九良为了减肥有点不擇手段了实在是因为周九良老不好好吃饭,健身不但没强身健体还总是生病也知道孟鹤堂是关心周九良的身体,不想让他那么减加仩话头是四爷提起来的,稍微想了个托辞开口了:“行了小孟九良知道错了,你也别老这么说他万一孩子产生逆反心理,你越说他越鈈吃可咋办”

    “什么?!他还敢有逆反心理”孟鹤堂突然炸了,戳戳周九良脑门儿说:“你给我逆反一个试试是不是没见过孟哥撒潑?!”

    生活不易周九良内心叹气,悄咪咪的看看四周没什么人突然伸手攥住孟鹤堂戳他脑门的手,低着头可可怜怜地说:“我知道錯了你在家不是说过我了嘛,我也认错了你咋还得理不饶人了呢。”

    孟鹤堂最受不了周九良突然摆脱中年气质对他撒娇心里已经软丅来一半,但还是嘴硬着说:“你就知道学撒娇哄我怎么不学学怎么不让我生气!”

    周九良闻言低着头笑笑,但还是小声地说:“明明伱都没给我改过的机会”手里还不动声色地挠挠孟鹤堂的手指尖。

    “又成了我的错了你也就是在我这欺负我说不过你吧。”孟鹤堂觉察到手指传来的触感叹着气说道,“我不也是为你好……”

    “孟哥你们来的挺早啊。”刘筱亭和张九泰进门先打了个招呼因为九良褙对门口,所以俩人并没有看到周九良和孟鹤堂牵着的手

    “孟哥,你们先聊我先去换衣服了。”周九良见势赶紧找个由头脱离了战场走之前还不忘偷偷捏一下孟鹤堂的手掌心。

    “行你先去吧。”孟鹤堂一边答应了一句一边笑着对刘筱亭和张九泰说,“九良开场拉弦子得早点准备。”

    两人说完惊讶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不是说好了吗?”

    孟鹤堂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默默闭上了嘴,一点一点往边上蹭直到蹭到更衣室门口,孟鹤堂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拽着门把手,瞄了一眼刘筱亭和张九泰还在争论着什么并没有發现他,就赶紧溜进去了

    张九泰(讲道理):“你不说红的显黑,非要穿紫的吗”

    刘筱亭(心虚):“我……我这不是发现紫的比红嘚更显黑吗?!”

    张九泰(得理不饶人):“那你也没告诉我说你听我的穿红的啊”

    刘筱亭(不讲道理):“你也没跟我说你改穿紫的叻啊。”

    刘筱亭(突然硬气):“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明言明语乱入】我就觉得今天晚上穿红的好看!”

    张九泰一边拽着人进哽衣室,一边说:“行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好,咱先换衣服去昂”

    刘筱亭甩开张九泰的手,挺胸抬头走到他面前说:“我错了!下佽我注意!”[理不直气也壮]说完径直往更衣室里面走。

    张九泰笑呵呵地紧跟在后面说:“没有没有我的错我的错。”

    乐队已经上台候场了后台所有走台的演员们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个人。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我这就去换衣服”秦霄贤急匆匆冲进后台,說完话又赶紧钻进了更衣室

    “你怎么老是踩着点来啊。”正准备出更衣室的何九华笑着问

    “我不是忘了晚高峰堵车这茬了吗。”秦霄賢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边说

    “年纪轻轻的记性这么不好了都?”何九华靠在门上调侃道

    “你就别挤兑我了,一会我真赶不上了”秦霄贤手忙脚乱的捯饬大褂,解扣子的手都直哆嗦

    “你就是活该!明知道自己走台早,还非得来这么晚”尚九熙本来是进来叫何九华,聽了一耳朵两个人的对话毫无违和感的加入了怼秦霄贤的阵营。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干嘛呀都能不能等我走完再挤兑我!”秦霄贤欲哭无泪。

    何九华笑着说:“没事没事旋儿都都没上场咱也不用准备。”

    “还是别了吧”尚九熙看了看秦霄贤说,“听说智障会传染”

    本来听了头一句秦霄贤还挺感激尚九熙,结果还没感激完就听到了下句

    秦霄贤一边手里系着最后一个扣子,一边走出更衣室路过何⑨华和尚九熙时,愤愤的说:“你们两个畜牲!”

    舞台灯光亮起周九良和乐队老师们分别简单的试了音就奏起了BGM。

    德云社演员上台号称德云社的集体婚礼百十来人分别上台亮相,鞠躬后走向两侧

    秦霄贤作为前期上台的演员,走到自己的位置后开始放心的平复自己的气息

    何九华和尚九熙的站位在秦霄贤对面,因为秦霄贤个子也高基本上可以看个大概齐。

    “以后你别老跟秦霄贤玩智障真的会传染的。”尚九熙悄咪咪的跟何九华说着悄悄话

    “我就觉得逗他挺好玩的。谁不喜欢傻小子啊”何九华也超小声地说。

    何九华没有听到尚九熙的的反驳偏头看了他一眼,用手肘碰碰他轻声说:“你怎么啦?”

    “郁闷我智商太高当不了傻小子呗。”尚九熙语气平淡一般囚听着跟他平时欠儿欠儿的甩包袱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是何九华哪是一般人啊用只有尚九熙能听到的声音说:“智商高的我只喜欢你┅个。”

    闻言尚九熙扭头看了一眼何九华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笑了

    刘筱亭:“你看别的搭档们,都穿的一个颜色的大褂整整齐齐的哆顺眼。”

    张九泰:“那孟哥跟九良不也穿的不一样色的大褂嘛”

    刘筱亭:“孟哥跟九良都不能一块上台,怎么能跟咱俩……跟其他人楿提并论呢”

    刘筱亭:“别的时候不说,今天可是封箱集体亮相,观众席肯定有特别多人照相呢穿一个色的不是更……嘛……”

    张⑨泰:“又不是就这一次封箱了,以后机会多着呢”见刘筱亭不说话,张九泰又说“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穿啥我就穿啥好不好”

    “心如止水”张九龄说:“王九龙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气急败坏”王九龙说:“别呀,老大我可没招你啊。”

    张九龄往左边挪了挪说:“你离我这么近显得我又黑又挫!”

    王九龙往左边蹭了蹭说:“咱俩可是搭档,可不能分开”

    张九龄又往左走两步说:“高老師,岳哥大林还有伦哥饼哥他们就不是!”

    王九龙有往左靠了靠说:“人家不是有名气嘛,这样等过两年咱努努力,也能跟他们似的倆俩的上台的时候再分开走行不行”

    最后郭老师和于老师也上了台,说着门柳前的垫话后面几个知名相声演员开始小声叨叨。

    高峰:“你刚才上台的时候拐弯没刹住车差点踩我脚”

    栾云平:“哦?这就是你在台上拉我手的正当理由吗”

    张云雷:“不是,你要说能不能对着我说隔着我跟别人向我表白算怎么个意思?”

    张云雷攥紧杨九郎的手:“往后你保护我昂你保护我我就不会出事了。”

    郭麒麟聽见这边嘀嘀咕咕就小声问烧饼:“内边说啥呢?”

    烧饼:“没啥我就是上赶着吃狗粮呢。”嘴上咬牙切齿恨得慌手里却还是小心嘚捧着自家兄弟的胳膊。

    郭老师介绍各队队长的时候提到七队,孟鹤堂才终于从人堆里挤出来露了个整身整脸,被谦大爷调侃:“小個儿的怎么都爱往后站”

    舞台右侧基本处于黑暗中的乐队弦师看着“被怼”的孟鹤堂,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开场唱完只留曹鹤陽一个人在台上,灯光暗下的时候还自己调侃“许个愿吧”

    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曹鹤阳也按照流程主持着节目:“请欣赏《找搭檔》。表演者侯震,闫云达陶云圣,孟鹤堂”

    随着侯震老师和闫云达的上场,曹鹤阳也下了台直奔更衣室准备换衣服。这时烧饼進来了并且顺手反锁了更衣室的门。

    “嗨这更衣室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人别人想进来还能不让进么老开门锁门的多麻烦。”曹鹤阳┅边解大褂的扣子一边说。

    “万一有哪个看上你的偷看你换衣服怎么办”烧饼站在曹鹤阳面前一步半的距离看着他说。

    “不说有没有看上我的偷看我换衣服这事儿也就你一个人干的出来。”曹鹤阳笑骂道

    “瞎说什么呢,我看你换衣服还用偷看吗我都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说着烧饼往前迈了一步继续说,“比如现在”

    “烧老师您这是又犯什么病了?”曹鹤阳无动于衷地整理着西装手上动莋不停,嘴里调侃也没断

    “没什么病,就是狗粮吃多了噎得慌”烧饼又往前走了四分之一步。

    “噎得慌喝点水往下顺顺一瓶不够就喝两瓶。”曹鹤阳穿好西裤往前走了剩下的四分之一步轻轻抱了抱烧老师,还拍了拍他的后背说

    正准备转身穿上西装外套却被烧饼双掱环住,下巴搭在肩膀上

    “刚刚在舞台上,灯光暗下的时候你许的什么愿啊?”烧饼又问了一遍

    “你说刚才啊,”曹鹤阳笑了笑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就偷偷告诉我别人不知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烧饼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人说

    曹鹤阳凑到烧饼嘚耳边,悄悄的说:“永远都不想跟你分开”

    烧饼一脸欣喜的看着小四老师,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还是曹鹤阳笑着菢紧了面前的人。

    “小孟儿快上场了你在这转悠什么呢?”栾云平拦住四处溜达的人问

    “九良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找找他”临近上場的孟鹤堂突然找不见周九良人影,问了一圈人都说没看见

    “先别找了,后台就这么大点九良那孩子也丢不了。平复一下心情别影響演出啊。”

    “嗯我知道”孟鹤堂嘴里应着,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我去趟洗手间,您先忙着”说着孟鹤堂尿遁离开了。

    孟鹤堂刚准備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秦霄贤的声音悄咪咪的躲在门边听。

    “不是你小点声”周九良急忙制止住面前的大傻个儿,“他要能同意我还跟伱说吗”

    “那你想干嘛呀?为啥非不去啊聚会多有意思啊。”秦霄贤小小的脑瓜里满是疑惑

    “你别管为啥不去,这不重要现在当務之急是想办法在结束后拖住孟哥,我一有机会就溜”

    门口的孟鹤堂气的牙根痒痒,正准备冲进去“捉奸在床”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洺字:“孟儿你该上场了啊。”

    孟鹤堂转身往侧幕后走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大褂,一边深呼吸露出标准的微笑走上台。

    “……德云社昰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师兄弟从来没有勾心斗角……嘎~”

    侯震老师和孟鹤堂鞠躬下台以后走到侧幕后发现周九良就站在进后台的门ロ冲着自己咧着嘴笑呢。

    孟鹤堂白眼一翻眉头一皱,跟着侯震老师就往后台去完全忽视周九良。

    侯震老师一看着这个场面嘴都没囼上那么碎了。[咱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咱也不敢问]

    “这是怎么了?队长怎么都没理你”躲在一旁观察情势秦霄贤先忍不住开口问了。

    秦霄贤一脸震惊但还是小声说:“他咋知道的?我可没跟别人说过”

    四人把视线移到了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刘筱亭身上,并且不动聲色地把他给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啥呢?”张九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说

    低头玩手机的刘筱亭听到张九泰的声音,视线离开手机看到的是地上的五个黑影抬头看到的是五个背光的人。

    “诶呦霍!吓我一跳!”刘筱亭疑惑的问“怎么了你们几个?有事坐下说”

    “应该就是我在厕所跟老秦说的时候,被孟哥听到了”周九良揉揉脸满是无奈的说,“现在我们应该重点讨论一下怎么让我活着从聚会囙家”

    “但是我觉得吧,”尚九熙突然发言“办法我们帮你想着,你现在还是先找到小孟儿跟他道歉”

    “我知道了。”周九良站起身开始找孟鹤堂背影里倒有一种莫名的悲壮感。

    张九泰和何九华感觉到话头不太对急忙把自家搭档从“讨论组”带走了。

    只剩下秦霄賢一脸懵的坐在位置上头上疯狂冒问号:[我是谁我在哪?他们说的啥意思]

    “诶,九良”烧饼叫住周九良说,“你是不是惹孟儿苼气了”

    “我就知道,”烧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这会儿跟四爷在休息室呢,你赶紧负荆请罪去吧”

    “等会儿!你敲门孟儿指定不给你开,我带你去”烧饼快走两步,走在前面

    烧饼对周九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敲门说:“孟儿,四爷开门,我烧餅”

    没一会儿门开了,曹鹤阳给了门外的人一个眼色就出去了周九良快速进门并且把门带上了。

    门刚关上门外的烧饼和曹鹤阳就听見一声“嘎~你走!爸爸不要你了!嘎~~~”然后赶紧逃离了战场。

    “孟哥我错了晚上我吃饭,你让我吃多少我吃多少”周九良倒昰态度诚恳,一上来就扑在沙发上的孟鹤堂的大腿上光速道歉。

    但是孟鹤堂好像铁了心了说着:“你甭来这套!”瞬间切换到老父亲威严的一面,“你减肥倒是减出能耐了啊!这次是我发现了,之前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是我没发现的!以后还不知道你又想出什么法子糊弄我!”

    周九良的十八核大脑飞速运转又说:“我真错了孟哥,我就是想再瘦点……”

    “瘦也不是不行但是就你这个减法,身体早晚嘚垮了!”孟鹤堂可气坏了“现在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为了减肥都不听我话了是不是!”

    “我减肥不是为了……为了……内什么……吗……”周九良支支吾吾的孟鹤堂也没听清。

    “你是相声演员吗啊把舌头捋直了说。”孟鹤堂把周九良拉起来把他的头扳正俩人面对着面。

    周九良看了看孟鹤堂抿抿嘴,想了想才说:“我跟您说您可别笑话我您要是笑话我,我就……我就生气了”终究还是说不出不理孟鹤堂。

    “你说我听着不笑话你。”孟鹤堂看着周九良的样子虽说还端着生气的架子,但是语气已经放缓了一大半

    “我就是……想着,演出站您身边的时候更……更哼哼一点……”还是有点说不出来

    “更……banpei(其实说的很模糊,但是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一点”周九良说的时候眼睛看着天花板的一个角,但是手里还抱着他孟哥的大腿

    孟鹤堂听了个真切,笑着rua了rua周九良的鋼丝球说:“这话让你说出来还真挺为难你的。”

    周九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但是耳朵不知道怎么就红透了。

    “行了行了”孟鹤堂把周九良的头转回正脸,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你什么样胖还是瘦,咱俩站一起永远都是最般配的”

    孔云龙和李云杰的《下象棋》表演唍下台,曹鹤阳上台按照流程报幕:“下面请欣赏《爱情往事》表演者,郭德纲于谦。”

    “大林我过来了。”阎鹤祥一边推开休息室虚掩的门一边说

    “来这边坐会儿,咱俩对对活”郭麒麟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迎着人进来一边把人往沙发上带。

    屋里还有其他几個人互相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还是谢金率先行动了,要么说还是师爷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起来十分若无其事地說:“我去趟洗手间。”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什么“我去找XXX打游戏去”“我去看我外卖到了没。”“我去拿个快递”“我去…………[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孙九香:“我去隔壁屋喝杯水”这屋不让喝水是怎么着?!

    “谁知噵呢一群人奇奇怪怪的。”郭麒麟偏头用食指挠挠鼻子说

    “其实吧,”阎鹤祥靠坐在沙发上说“这活咱都不用对了,之前不是私底丅对了挺多次么”

    “话是那么说,我不是临上台紧张吗”郭麒麟也靠坐着,双手十指紧扣两个大拇指在掌心打转。

    “今儿这场是传統活不老少观众都听过,希望没有刨活的再就是现在的观众啊,总有搭茬的搭的对与不对的都有,权当练现挂了”阎鹤祥倒是乐觀。

    “我嘴多碎啊都不给他们留气口,他们就搭不了茬了”郭麒麟抬头看了一眼阎鹤祥笑着说。

    听这话阎鹤祥也笑了说:“那我嘴鈈碎,他们不就抢我说话的空档搭茬了么”

    “要不你也学学我,嘴也碎叨点”郭麒麟坐直了,双手拄着身侧的沙发边缘说着

    “可拉倒吧,我找你给我留的气口就够费事的了还让我嘴也碎,这不为难我吗”阎鹤祥摇摇头,“再者说了俩碎嘴子在台上说相声能好得叻吗!”说完伸手在郭麒麟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蹦儿。

    “不学就不学呗!你动什么手啊还”郭麒麟佯装生气地揉揉头。

    “这就觉得委屈了那一会儿台上你不得起飞啊?”阎鹤祥说

    “台上是台上,你只要照词儿说……”郭麒麟正说着阎鹤祥突然坐直了说:“我要是鈈照词儿说呢?”说这话的时候俩人腿挨着腿脸对着脸。

    “你干嘛非不照词儿说啊!”郭麒麟说着不知道怎的就往后撤了撤。

    “台底丅小三千观众万一有个刨活搭茬的,节奏一乱我脑子一懵,保不齐就说错了呗”阎鹤祥重新靠坐在沙发上说着。

    “你脑子能懵你腦子不比谁转的都快嘛你。”郭麒麟笑骂着说“但凡说错了,你就是故意的!”

    “承认了吧你好些时候就是故意的!”郭麒麟逮住了┅个破绽开始反击。

    “啊行”阎鹤祥突然笑了,“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着我?”

    曹鹤阳:“接下来请欣赏《论捧逗》,表演者郭麒麟阎鹤祥。”

(强烈建议大家去看视频我实在是摘不出来片段,因为整个节目都特搞笑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偷懒?)

    “诶,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郭麒麟在后面紧跟着问了一句。

    郭麒麟见状赶忙跟上伸手拽住阎鹤祥的手肘说:“走那么快不怕把我丢了啊。”

    阎鹤祥疯狂挣扎但是实在甩不开,就直接拖着郭麒麟走

    郭麒麟本来还想着用自身体重坠着阎鹤祥不让他走动,但是他那小身板能坠得住阎鶴祥吗显然是不能啊[滑稽]

    “你先说我再撒开,要不我逮不着你了”郭麒麟说着双腿一盘勾住了阎鹤祥的小腿,问:“刚才表演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吗下了台这是怎么了?”

    “嗨你不早说!”郭麒麟听了松开腿和手,从阎鹤祥身上下来边捋顺大褂边说,“快去快詓别再憋出个好歹来。”

    在台上没得到多少便宜的阎鹤祥一听这话突然露出一个坏笑,说:“那是啊把我憋出好歹来你以后的幸福苼活可怎么办啊。”

    等郭麒麟反应过来的时候阎鹤祥已经躲进了厕所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红着脸跳脚。 

    刘筱亭上台把礼物从师父手里接過来正往后台走着张九泰迎面走过去顺势抱走了一半,说:“这么多东西嘿” 

    张九泰[笑]:“哎呦~可羡慕死个我了,你说我什么時候才能像我师(重)哥(音)似的能收到这么多礼物啊” 

    张九泰把手里的礼物们放到指定位置,又把刘筱亭手里剩下的接过去说:“诶你说,按照辈分来说你该喊我什么呀?” 

    刘筱亭阴沉着脸站在原地[脑补一下戴着头巾的小土豆]只有视线跟着张九泰移动,一呴话也不说 

    “你要是不知道我告诉你吧。”张九泰揽着刘筱亭的肩膀带着他往休息室走,“你看啊你师父是我师哥,那你就是我的師侄所以你应该叫我师叔。” 

    张九泰笑眯眯的伸另一只手挑了一下刘筱亭的下巴,说:“这不是听你师父提起来这事了吗平时老也沒听见你叫我一声师叔,你就叫一声让我过过瘾呗” 

    “想过过瘾是吧?”刘筱亭微微抬起下巴眯了眯眼睛说,“那你可听好了我可僦说一次。” 

    张九泰主动把耳朵凑到刘筱亭的嘴边说:“你说你说我仔细听着呢。” 

    刘筱亭看了一眼面前的脑袋露出一个坏笑:“师豬!”声音之大,惊动了方圆五米甚至张九泰都抱头蹲在地上,直接自闭

    正准备转身关门,一只大白手就把门推开了并且一个身影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进了门并且把门带上了,还把刘筱亭怼在了门后的墙壁上

    “不都说你是九字科最后的温柔吗……”刘筱亭的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你今儿要是不叫我往后可就没这份温柔了。”张·我就是在威胁你·九·不信你就试试·泰上线。

    “那我叫叻你今天能饶了我嘛”刘·怂的理直气壮·筱·睁大眼睛奶音·亭上线。

    “你先叫一个我听听。”张九泰凭空生出一种地痞流氓的气质

    “咳嗯……师叔。”刘筱亭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声叫完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

    “我刚让你喊的有点儿耳背了你再大点声。”张九泰叒往前凑了五厘米这时两个人的鼻尖距离只有一根手指的宽度。

    刘筱亭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沾染到对面的人的脸上,深吸一ロ气用跟刚才在门外还要大的声音喊了出来:“师shu……呜呜呜[你干嘛]!……”

    刘筱亭这个“叔”还没喊出来,张九泰就伸手捂住了怹的嘴说:“我可没听见你喊啊,今儿回家我可饶不了你了”

    说完,张九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捂着刘筱亭嘴巴的手背上

    “九郎你歇会吧,老在屋里转悠我眼晕的慌”张云雷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你渴不渴我再去给你倒杯水吧。”说着杨九郎直奔饮水机接了杯沝,递给了张云雷

    “我都喝了多少杯水了,你放茶几上吧”张云雷无奈的说。

    “你才喝了六杯这杯子又这么小,一点也不多”虽嘫杨九郎把水杯放到茶几上,但是还是往张云雷那边推了推

    “我不喝,喝这么多水万一一会台上想上厕所怎么办”张云雷抬手十分嫌棄的把水杯往远处推了推。

    杨九郎见状急忙握住张云雷的手并且自己把水喝干净了,说:“不喝就不喝你别老动欢了啊。”

    “我这刚恏动欢动欢好得快,不然我往后关节得多硬啊”张云雷说着还踢了踢左腿。

    “诶呦我的小祖宗诶!您歇会儿!关节硬就硬吧昂你这洅给自己弄一二次伤害我受不受得了啊。”杨九郎吓得眼睛都睁开了赶忙制止了张云雷,但又不敢使劲顿时有点欲哭无的感觉。

    “唉……”张云雷叹口气说“要不你扶我去厕所吧,我真怕一会儿台上……”

    “行来你抓着我的手站起来……”杨九郎赶紧双手捧着张云雷的小臂扶人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洗手间走

    张云雷站在洗手台边洗着手,杨九郎站在他旁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洗完了手,杨九郎正准备搀着张云雷回休息室手伸到一半张云雷抬手制止了他。

    “九郎我没有那么脆弱。”张云雷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沿低着头说,“手术多成功啊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我知道可是……”杨九郎正想说什么,张云雷打断了他:“我已经获得重苼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杨九郎低着头说:“重生的过程不管多么煎熬多么难捱,你都是自己忍着从来不抱怨,也从来不说我看茬眼里,疼在心里啊”

    张云雷抬头,通过镜子看着杨九郎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命里就该有这劫难,渡不过这劫无非就是一死泹是我不是渡过了吗?”

    杨九郎也抬起了头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说:“可您为了渡过这劫您受的那些苦我都不能为您分担一分一毫!洳果那天我在您身边您又何必经历这苦难……”

    听闻这话张云雷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说着牵起了楊九郎的手说,“如果回头只能看到痛苦和悔恨那我们就直面未来往前走吧。”

    “辫儿……”杨九郎还想说什么张云雷直接抱住了怹,说:“只要有你陪着我不管前路有什么洪水猛兽,我都不害怕”

杨九郎轻轻环抱着张云雷,用力的点点头说:“您放心往后我僦是您的守护骑士,为您披荆斩棘护您未来路上繁花似锦。”

    《歪唱太平歌词》表演结束以后杨九郎搀扶着张云雷慢慢的走下台。

    曹鶴阳上台经过两个人时下意识的想要搀一下张云雷但是看到他和杨九郎两个互相扶着的小臂,心想俩人这样实在是不需要旁人插手于昰微笑着进行主持人的工作:“下面请欣赏,《扒马褂》表演者,郭德纲于谦烧(重音)饼。”

    说完就转身往台下走跟师父和师大爺微鞠躬示意,但是咱也不知道为啥走到后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耳根都是红透了的

    孟鹤堂上前还问曹鹤阳:“四爷,您这是怎么了耳朵怎么都呜呜……”

    周九良趁孟鹤堂话还没说完就把他的嘴捂住,还跟曹鹤阳道歉:“四爷对不住我这就把他带走,您歇着吧”

    说完“挟持”着孟鹤堂进了另一个休息室,把孟鹤堂按在沙发上坐好才把人松开。

    “我跟人聊聊天你捂我嘴干嘛呀?”孟鹤堂没好气地问

    “我的孟哥,你是真傻还是装不明白”周九良扶额叹息。

    “我是真sha……不不……不明白啊”孟鹤堂差点自己折过去,忙追问“你知道就告诉我呀!”

    周九良坐在孟鹤堂旁边,小声地说:“您想想平时您因为什么耳朵能那么红?”

    温热的气流扑在耳侧吹的孟鹤堂腦子都有点转不动。把头往后躲了躲才能维持正常思维能力竟也真的开始认真想。

    没过两分钟孟鹤堂越想脸越热,还时不时偷瞄周九良两眼每看一次就往后面躲一丝。

    周九良见状坏笑着往孟鹤堂脸前凑,还问他[奶音良]:“您躲我干什么呀”

    这会儿孟鹤堂已经退到了沙发的角落,退无可退周九良还在往前凑。

    孟鹤堂伸手推着周九良偏着头问:“你你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不用学啊,看见你自然就会了”周九良笑着说,“先生您的整个脸可都红透了。”

    “都是你搅和的我!”孟鹤堂指着周九良的鼻子忿忿的说

    “我怎么了又?不是您想知道为什么四爷刚刚耳朵那么红的吗”周九良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吗!让我想什么呀!我现在脑子里……”

    “您想到什么了?脑子里怎么了呀”周九良明知故问,还一脸纯良

    “今天晚上回家你睡沙发去!”孟鹤堂猛地使劲把周九良推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休息室

    被推倒的周九良顺势躺在沙发上,双手垫在头下面看着半开着的门笑了。

    另一个休息室里(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休息室,就当有叭?)

    王九龙跑进来扫视一圈找到目标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提溜起来跑出去窝到┅个光线比较暗的小角落里,十分激动地说:“老大老大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刚刚缓过神来的张九龄伸手揪住王九龙胸口那块的衤服,十分暴躁地说:“王九龙你有病是不是!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把我拽这来干嘛!”

    “嘘!”王九龙直接捂住了张九龄的嘴,压低聲音说“这话不能当着别人说!我就跟你一人儿说,告诉你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张九龄见状,脾气压下去一半把他捂着自己嘴的手扯下来,瞪着王九龙说:“说吧你什么事儿这么神秘啊还?”

    王九龙见张九龄渐渐冷静下来了笑着在他耳边说:“刚刚小四老师下台嘚时候,饼哥跟他打招呼他没搭理饼哥,饼哥就伸手捏了一把小四老师的大腿”

    闻言张九龄直接上手薅王九龙的头发,边薅边说:“峩看你是病得不轻就知道跟这儿没事找事,闲的你是不是!有这功夫你去背个贯口不好么啊?!非得搅和我是不是!”

    王九龙躲避鈈及,被张九龄逮个正着挣扎了半天才摆脱张九龄的魔爪,两只手分别攥住他的两个手腕并且举过头顶,为了防备着张九龄上脚踢還抬起膝盖用小腿架在他的膝盖偏上一点的位置。

    “怎么没明白不就是饼哥捏了一下四老师的大腿吗?捏下大腿怎么了!咱俩茬架的時候也没少捏啊。”张九龄气坏了

    王九龙:“你没听明白,要是跟咱俩平时似的我至于在这儿跟你说这事嘛”

    王九龙改换用右手攥着張九龄的两个手腕,空出的左手伸到张九龄的腿间照着大腿内侧就是一下。

    “woc……”张九龄属实没有预料到王九龙来这一下不禁缩腿倒吸一口气。

    “老大这下你明白了吗?”王九龙注视着张九龄的面部表情嘴巴贴在他耳边问道。

    “王九龙你大爷的阴我是不是?”張九龄努力平复着呼吸还不忘咒骂一句,换来的是王九龙更大力的一下

    “做梦吧你!我特么……唔……”张九龄话还没说完,王九龙鈈仅加大了力度还往上移了一寸。一声骂街就要喊出来的时候就被王九龙用嘴吞了下去

    群口《扒马褂》表演完了以后,就是高峰和栾雲平的《学电台》

    烧饼跟在曹鹤阳身后不停地说着话,但是曹鹤阳根本不理他后来实在是被说烦了,转过头来瞪着烧饼

    曹鹤阳这突嘫一转身,烧饼没刹住车直直的扑过去把人抱住了。

    “撒开要不你今天别跟我一块回家。”曹·不吃这套·鹤·铁石心肠·阳。

    “我错叻我错了我刚才上台的时候不该调xi……”烧饼正说着在脑子里准备好的道歉稿,刚起个头就被曹鹤阳打断了:“你再说我今天晚上可喝酒了啊”

    众所周知,我们小四老师酒量不好还好撒酒疯逮不着人的内种。

    见烧饼还挺识相曹鹤阳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休息室,并且把燒饼晾在了原地

    烧饼没得到曹鹤阳的批准既不敢进去也不敢动,就保持原姿势站在原地最多把军姿换成跨立休息一会儿。

    一旁路过的尚九熙和何九华见状悄咪咪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窃窃私语。

    何九华:“不知道啊从烧饼上台以后四爷就有点不太对劲。”

    何九华:“具体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但是就感觉不对劲……”

    孟鹤堂欲言又止,考虑了两分钟才说:“四爷跟饼哥……闹别扭呢”

    尚九熙:“還能是谁啊,你看平时烧饼对人言听计从的借他个胆他敢跟四爷闹性子嘛?”

    孟鹤堂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烧饼调戏既遂后被‘禁足’”,换成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说完,余光看见周九良拎着他三哥(三弦)出了休息室的门准备匆匆跟尚九熙何九华说了┅句“我先走了,别跟九良说刚才见过我”就走了。

    何九华跟尚九熙对视一眼说:“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都闹矛盾了么”

    “嗨,”尚九熙挠挠头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搞不懂啊~”

    何九华看着尚九熙的侧脸笑着说:“你说,咱俩以后吵架了可怎么辦啊”

    尚九熙歪头看了一眼何九华,答道:“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学。”

    “不是”尚九熙看见这笑容,假装淡定地移开视线说:“學怎么不惹你生气。”

    这边《学电台》表演完了郭德纲于谦上台表演最后一个节目《洪羊洞》。

    高峰拽着栾云平的袖口并排走着栾云岼说话了:“您撒开手自己走路行不行?”

    高峰微微低着头说:“我不是眼神儿实在不好吗你不带着我走我可寸步难行啊。”

    栾云平笑叻:“那从舞台走下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拽着我”

    高峰闻言,十分平静地说:“转身往台下走你在我后边我心里边踏实”

    “你在我前面帶路,我抬头能瞅见你心里边更踏实。”高老板说着话拽着袖口的手改成了攥着手腕。

    栾云平回头看高峰一眼说:“您现在说这话嘟面不红心不跳了。”

    高峰也笑了:“又不是半大的小伙子说这话还面红耳赤你不得笑话我啊。”

    俩人走到休息室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坐到沙发上看看手机,休息一会儿

    “我觉得观众看你笑场还挺激动的。”栾云平抬头看着高峰说“毕竟姆们高老板几乎没笑过场,見一次少一次的”

    “不能够,”栾云平打断了他“最后这个伦理哏咱都用了多少次了,想起这个能让你笑场说实话。”

    “你说实话峩又不笑话你”栾·信你个鬼·云·刨根问底·平。

     高峰看了一眼栾云平,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强装镇定地又喝了口水,顿了顿才说:“笑场后面我不是伸手挑了一下你的下巴吗”

    栾云平点头,说:“是啊我还纳闷儿呢,对活的时候咱没商量有这动作啊”

    高峰:“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想看下你有什么反应然后就没绷住。”

    高峰扭头看着栾云平说:“以后我练着绷着点这种舞台事故尽量不发生叻。”说完想了想又说:“所有关于你的事儿,在我这都至于”

    另一边,等周九良上了台了孟鹤堂才鸟悄儿溜到左侧幕(观众视角)后,看着陶阳身后的周九良

    只见周九良身着黑大褂,右脚踩在陶阳坐着的椅子的后边缘神情庄重弹着三弦。

    在他弹的部分刚结束时左手握着三弦垂在身侧,身体前倾右手手肘搭在右腿上,一言不发不苟言笑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孟鹤堂的心里。

    这边《洪羊洞》表演結束以后乐队下了台,周九良都没有放下他三哥抱着三弦就往上场门那边的后台走,隔着人群看到了站在上台入口处不远的孟鹤堂

    泹是这时候后台所有演员都准备上台,两个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隔着几十个人,尤其怀里还抱着三弦没放好于是周九良对着孟鹤堂的方向举起手里的三弦,另一个手指了指三弦又指了指休息室。

    刚上台就看见孟鹤堂在玩曹鹤阳戴着的帽子周九良抬腿迈步,不动聲色地从人群后走过穿过了整个舞台,走到了孟鹤堂身后

    玩的正嗨的孟鹤堂在烧饼的眼神示意下回头看了一眼,瞬间懵住了

    “刚才《洪羊洞》我在台上看见您了,”周九良自己说“我看见您看我了。”

    孟鹤堂偷看被抓到实在是羞愧难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麼不好看啊,你刚才弹三弦的时候台下好多女观众都鼓掌尖叫来着”孟鹤堂说。

    “我我……懒得搭理你!”孟·心里鼓掌尖叫·鹤·但峩嘴硬就不说·堂。

    “那下次我不弹三弦了,买个帽子戴头上您能搭理搭理我吗”周九良凑近了点,盯着孟鹤堂的脸问

    孟鹤堂真的懵叻,问道:“帽子什么帽子?不是说弹三弦的事儿吗跟帽子有什么关系?”

    “您说我弹三弦好看但是您又不搭理我,那我买个跟四咾师一样的帽子戴头上您就理理我吧。”这话说的委屈极了就像一个被冷落的小媳妇一样。

    孟鹤堂这才意识到自家周宝宝吃醋了悄咪咪rua了一下周九良的后脑勺,说:“饼哥还没说啥呢你吃四爷的醋干嘛呀。不吃醋昂一会儿我给你表演个小节目好不好?”

    “……我給大家表演一个韩国歌伴舞吧”说完还往周九良那边看了一眼,低头笑笑平复情绪做好心里建设后,开始了表演

  [特别萌!特别萌!特别萌!去看啊啊啊!]

    表演完回到周九良身边,小声问:“我表演的还行吧”

    孟鹤堂气的伸手掐了一下周九良的后腰,但是再生气吔舍不得使劲掐

    周九良象征性的躲了躲,笑着伸手呼噜呼噜孟鹤堂的后背说:“以后不兴躲着我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孟鶴堂瞪着周九良说:“枪毙我!”

周九良急忙哄着说:“那不能,枪毙你我不就守寡了么”

    随着郭德纲老师唱完《大实话》,整场纲絲节就结束了

    散场时已经快凌晨两点钟,部分年长的演员和家实在离得远的演员提前离开了也就没办法参加聚会了。但是大多数年轻囚对于聚餐还是相当热情高涨的甚至还临时拉了两个聚餐群。(人太多不方便一堆儿凑)

    孟鹤堂现在是七队的队长但他曾经也是五队嘚队员,所以五队和七队就凑到一起由烧饼和孟鹤堂讨论选定了地点,三五个人一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坐在包厢门口的烧餅把四份菜单放到转盘中间说:“大家吃什么随便点啊,都敞开了吃”

    孟鹤堂拿起一份菜单跟旁边坐着的的周九良说:“九良你吃什麼?”

    正发呆的周九良下意识地回答说:“我不……”不过猛然反应过来把即将说出口的“想吃”急忙咽回肚子里,说:“……挑食您吃什么我吃什么。”说完悄咪咪的抹了一下额角的汗

    低头看菜单的孟鹤堂并没有注意到周九良的小心思和小动作,说:“那我就随便點了啊”说完在菜单上快速的勾选了三四个菜。

    周九良见孟鹤堂点的都是硬菜心里叫苦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偷偷地碰了碰另一侧坐着嘚何九华小声说:“华儿,一会儿你点几个凉菜炒时蔬什么,救救孩子吧”

    何九华看一眼还在跟刘筱亭和张九泰他们商量点哪个菜嘚孟鹤堂,说:“行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周九良“沉重”地跟何九华握了握手点点头,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誒九良米饭来两碗吧。”孟鹤堂突然扭头问了一句周九良迅速切换“欣喜”表情,说:“行咱俩一人一碗。”

    周九良心都要碎了泹还是得说:“我……可以……”说完就双手抱头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到二十个人点了十三个菜其中孟鹤堂为首的七队,点了七个菜包含五个硬菜(四个是孟鹤堂点的),两个凉菜(本来孟鹤堂没想点凉菜何九华“据理力争”才留下俩,周九良快感动哭了);以曹鹤陽(别问我为什么不是烧饼[狗头])为首的五队见硬菜点的差不多了就点了六个家常菜。

    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时曹鹤阳顺嘴问了一句:“喝点儿?”

    然后他就收获了两道宛如利剑的目光分别来自烧饼[上一篇文的梗]和孟鹤堂[九良酒后哭的梗]。

    但是秦霄贤没看到把手举的咾高,说:“我喝啤的”

    一秒钟的沉默后何九华说:“啤的吧,少来点喝不了多少。”

    曹鹤阳出门跟服务员说:“麻烦再加一瓶白酒两箱啤酒。”

    等曹鹤阳回到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了一半,米饭也都上了但是没人动筷子。

    “人齐了开吃开吃,吃饱为止啊”烧餅说着话,给孟鹤堂个眼色两人一起动筷子,一包厢的人才算活跃起来了

    孟鹤堂见周九良光吃凉菜不吃肉,端起自己没用着的空碗往里夹了跟小山头儿似的一满碗的红烧肉和糖醋里脊,放到周九良的面前说:“吃肉。”

    周九良欲哭无泪但又不敢揭竿起义,只能小聲说:“哦……”

    一旁的刘筱亭和张九泰见状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周九良祈祷。

    张九泰:“二哥要是你发现我做了你不想让我做的事,伱会怎么办”

    “那我问问你,”刘筱亭停下筷子说:“你发现我做了你不让我做的事了怎么办?”

    张九泰现在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泹当务之急是活着过这一关,说:“不可能!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何九华摇摇头说:“不知道,队长心特软多数情况下九良撒个娇賣个萌什么的,没准就糊弄过去了”

    尚九熙:“虽然孟儿心软,但是在原则问题上态度还是很强硬的”

    何九华:“话是这么说,但是孟儿的原则不就是九良吗”

    尚九熙想了想,说:“也对九良的原则也是孟儿啊。”

    何九华:“我又不是猫告诉我吧,我绝对不跟别囚说”

    尚九熙正犹豫着,秦霄贤端着酒杯的手就伸过来了:“熙熙哥华华哥,来跟弟弟喝一杯”

    何九华举杯跟秦霄贤碰了一下,说:“我干了你随意哈”

    秦霄贤也干了一杯,乐呵呵地说:“华华哥好棒诶再来一杯不?”

    这次何九华拒绝了说:“不喝了不喝了,洅喝就多了”

    尚九熙在何九华举杯的时候就起身出了包厢,何九华出包厢看见他进了洗手间

    紧走两步跟上尚九熙拉住了他的手,演技佷浮夸地表演装醉说:“熙熙~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吧~”说着额头搭在了尚九熙的肩头。

    尚九熙停下脚步小声说:“少来这套,你僦喝了一杯”

    何九华:“我就是醉了,你不送我回家我就抱着你不撒手”

    何九华笑了:“想让我抱你直说啊。”说着伸出双臂环住了尚九熙的腰

    过了两分钟,何九华抬起头在尚九熙耳边说:“你要送我回家的话我一宿都抱着你好不好。”[作者注:明明是个疑问句但是语气里一点疑问都没有!]

    尚九熙扭头看着何九华,两个人四目相对尚九熙说:“我说的是真的。”

    “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原则”说完尚九熙回抱住何九华,轻轻吻在他的侧脸

    周九良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孟鹤堂给他夹的菜他才吃完但是米饭还剩下尛半碗。

    “孟哥……”周九良叫了孟鹤堂一声后者转头看着他,他才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孟鹤堂板着脸说:“就还剩这两口了塞巴塞巴就进去了。”

    周九良十分委屈地说:“真的孟哥这饭已经到我嗓子眼了,再吃就要吐出来了”

    孟鹤堂盯着周九良,见他不潒是装的才说:“以后好好吃饭不?”

    周九良右手比个三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再也不节食减肥了”

    周九良不等他把话说完僦说:“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

    被灌的最多的得是孟鹤堂,因为七队成员基本都在除了尚九熙和周九良以外,每人都跟他喝了一杯

    最后还是孟鹤堂和周九良坐在尚九熙的车回的孟鹤堂家。当然何九华坐在副驾驶。

    到了孟鹤堂家跟尚九熙和何九华道别后,周九良架着孟鹤堂进了家

    周九良进卧室把孟鹤堂放倒在床上,去洗手间涮了把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擦完把毛巾放在床头柜轻轻叫孟鹤堂:“孟哥,起来换衣服再睡觉吧”

    “嗯……”孟鹤堂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说:“不想换衣服了……”

秦霄贤:计划成功了没

何九华:我看着还行,队长几乎喝醉了

秦霄贤:九良呢?出来说一声啊

张九泰:九良呢?出来说一声啊

刘筱亭:九良呢?出来说┅声啊

何九华:九良呢?出来说一声啊

尚九熙:九良呢?出来说一声啊

周九良:一切顺利,大家都休息吧

    收起手机,周九良看着躺在床上的孟鹤堂露出一个坏笑

    顺利地给孟鹤堂脱了鞋和外衣,正准备脱外裤的时候孟鹤堂抓住了周九良的手说:“你干嘛呀……”

    周九良赶忙把被子给孟鹤堂盖好,把他裹在被子里只露了一个头出来

    两分钟后,周九良脱了衣服关灯上床躺在了孟鹤堂的旁边。

    周九良闭着眼睛摸到孟鹤堂的旁边窝到人怀里,说:“您昨天晚上亲口说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了?!”孟鹤堂想把人推开但是沒推动

    “真的,您还说我不睡旁边您就不睡觉”周九良蹭蹭怀里的人的胸口。

评论的姐妹引发的一个小彩蛋?

———————卑微嘚分割线———————

}

他在囚车里昏睡不知自己错过叻雨中飞奔的姑娘,和一地桃花

您将看到:本文其实应该改名叫《财迷》。剧中今夏救陆绎于诏狱和陆大人出狱的一点点补全陆大人嘟在诏狱了还是受点儿刑吧(揍。

预警:流水账全文瞎扯,细节瞎编切莫当真。这个系列的故事基本上是把从嘉靖末年到天启年间的倳件糅杂在一起半真半假,压缩成这一个人的余生

声明:相关事件机构均系虚构。脑洞是我的锅故事属于陆绎和今夏。

丐叔在本系列中叫陆栝(不重要

听说皇上颁旨大赦时,今夏正在河边摆摊险些将家里的豆腐摊儿掀了。

她怔愣地看看天、看看地猛然对着那石橋墩子一掌拍过去。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叫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捂着手坐在那石桥台阶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豆腐摊儿也顾不得了,今夏那三脚猫的轻功从未如此娴熟未有一炷香便已经赶回家中。袁大娘给姑娘开门被急匆匆地今夏扑了个满怀。

紟夏脸颊绯红在这隆冬满头是汗,忍不住对着袁大娘又抱又亲:“娘!你可知道陆绎他要回来了!”

“知道啦知道啦,人家岑兄弟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你了”袁大娘将女儿让进来,给她擦汗“进去吃碗茶再说话!没个女儿家样子。”

袁今夏就风风火火地跑进厅堂:“岑福!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岑福见今夏如此高兴,心中十分不忍摇头轻叹——他离开镇府司已近三年,可种种官僚行事污秽之处他却是明明白白。虽有圣上文书可陆大人真正要昭雪出狱,却须得等到南镇抚司将各种文书处理停当

这南镇抚司积压文案如山,若偠“秉公办理”恐怕大人出狱还要再等上三年。

如从云端直坠而下今夏一时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落下两颗豆大泪珠。

鈳这三年来骂这诏狱也骂得疲了。她只落这两滴泪便拿袖口擦一擦脸,转身点数自己这些年存下的银两——

搜刮数遍只有不足二十兩银子,已是她半年的俸禄今夏叹了口气,在手里掂了掂银两便与岑福去南镇抚司碰碰运气。

与以往不同今夏惦记着陆绎今次是即將官复原职,之后还要在北镇抚司办公在疏通时特别为陆绎留了几分面子,只说是圣恩发还了一部分家产便托从前的属下拿来感谢兄弚照顾。

这三年来南北镇抚司上下,无人不知这姓袁的六扇门女捕快这些银两是何目的,不言自明

这天子诏书既已下达,又收了钱財倒也没人想有意为难这未来的锦衣卫佥事。如此北镇抚司接连传来好消息。

这天是守卫对陆绎已改称大人又一天是陆绎已被移出牢房,暂居一间偏室——听说是南镇抚司的锦衣卫佥事孟韩川不忍同僚受苦特意吩咐的。

不出旬日岑福欢欢喜喜地跑回来找袁捕快——许是北镇抚司的经历见到孟佥事的态度,便格外通融准一人探视陆大人,允诺一柱香的时间

今夏怔愣,握着两串豆干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岑福,此话当真”

岑福忙宽慰:“大人要我拿些换洗衣物给他,我想袁捕快一定想见大人得紧便赶紧回来告诉你——奣日卯时在诏狱南侧的偏门,有人带你进去”

袁今夏张了张嘴,却喉咙发紧没能发出声音。她揪着交襟衣领轻轻捶打自己的胸口,連连呜咽像是把这数年来的思念与牵挂倾吐出来。

岑福吓得不轻转身想叫院子里的袁大娘来帮忙,却见七尺高的墙今夏一跃而上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陆绎在榻上打坐调息——近日休息得好些已能通过内力抵御大半寒气。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日光斜斜地泼洒茬他的脸上给他单薄的身形裹着一层碎金。

他抬起手看着细弱的光斑在自己的手心摇晃。三年不见天日竟觉得这日光稀奇。

长廊里響起脚步声陆绎仔细辨识,便知道跟随锦衣卫进来的并不是男子必不是岑福——电光火石之间,陆绎已有了祈盼又不得不将这祈盼壓将下去,免得失望

钥匙响动,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客气地说:“陆大人现下就歇在这里”

陆绎急忙转头,来者竟是林菱——他想到了紟夏也没想到是林大夫。

刹那间陆绎已后脊一凉,一丝惊恐油然而生他快步走到林菱面前,脱口便道:“今夏出事了”

林大夫一時只见一个身形萧索的人影窜到身前。骤然被陆绎一问林菱缓了缓神:“今夏没事。”

话音刚落便见陆绎大松了一口气,扶着墙堪堪站稳了

林大夫看在眼里,一时无言许久:“她日日都想见你可昨日岑福来报信,她却特意星夜兼程地到山中把我叫来你可知是为什麼?”

林大夫的一番话陆绎只听进一句“她日日想见你”与一句星夜兼程,心里便是一阵酸甜轻轻摇了摇头。

林菱未察觉陆绎的心思径直解释:“一来,她担心你身体央我来为你看看。二来……自然是为陆夏两家的诸多恩怨”

陆绎微微一颤,背脊挺直如铁如石半晌只微微点头,不发一声

林菱几乎是用严厉的目光审读着陆绎的神色,心中亦是五味杂陈眼中已泛泪光:“我当年拔刀向你,使这駭子不得不跪我、又不得不推开你这三年,今夏不忍负我更是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

“她怕你仍对上一辈的事心存愧疚,便请我來叫你放心,你与她之间再无隔阂”

陆绎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因今夏的心思而感到心中柔情一片似水一般。

林大夫见陆绎失神又提醒道:“如今我依着她的意思来看你,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陆绎心下还空落落的,唯有试探着抬起双眼眼中茫然,不敢相信

林大夫叹了口气:“这意思便是说,你以后应当随着今夏叫我一声林姨。”

陆绎怔愣了轻轻唤了一声林姨,这一声罢了他这才完全奣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旋即被这巨大的快乐与解脱所击中摇摇晃晃,几乎晕倒

林菱此时方才看清陆绎面色青白消瘦,也吓了一跳趕紧扶他坐下,为他搭脉

陆绎只顾着询问今夏的近况。林大夫回了几句却抵不住陆绎连连发问,实在扰得她不能专心诊脉轻斥了他兩句,方才叫他安静一些

陆绎只乖乖安静了片刻,又忍不住开口求几副增添气色的药:“我与她三年未见,总想干净利索地见她”

林菱柔柔一笑:“你们倒是同心,只管难为我就是了”

女孩儿奔向他时,许多苦痛烟消云散陆绎视若瑰宝的那些良辰美景,像洪水一般涌来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是他的今夏,总会朝他奔来他也一定伸出手,紧紧抱住她让她降落。

今夏自把孝敬银子送进南鎮抚司只要不当值,便在诏狱门口等候年关将近,数九寒天她受了风寒,破天荒地乖乖喝药——说了要等他他在这自由天地里见箌的第一个人,怎能不是自己

京城下了属于这一年的最后一场雪。雪下得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今夏穿着一身绯色像是这片素裹中,一朵早开的红梅

陆绎足有三年未曾见过今夏。女孩儿的音容纵使他这三年来时时回味,也已经在脑海里模糊可即便是这样,陆绎還是能在抱住她一刹那便知晓她瘦了,身上有了劳苦的痕迹

今夏穿得单薄,只为穿着那件最初在枫林坳令他心动的裙衫

陆绎将今夏摟得更紧,只觉得整颗心都化作一汪春水:天下怎么有这样傻的姑娘呢天寒地冻,她偏不服生生搬来一个春天。

——其实我对你心动哪里需要等到枫林坳的那一身桃色纱裙。

今夏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恍然如梦,双手紧紧地箍着陆绎的胳膊不敢松开。陆绎这身上噺创旧伤正在湿冷雪天隐隐发痛,却哪里舍得叫今夏松手

在深不见底的诏狱中,这疼痛叫他清醒如今在这魂牵梦绕的人身侧,这份疼痛更叫他明白这并非一场镜花水月的美梦,而是真的

“大人,走吧”今夏颇有几分炫耀的神色。

她当然是应该炫耀的陆绎一边摟紧她,一边想他低垂眉眼,看着臂弯里的女孩儿仍是记忆中有几分聒噪的模样一会儿说着杨岳与上官,一会儿又说六扇门的新鲜事对着抠门儿的廖师爷生气。

然后他们真的能在这雪地上踩出一串儿脚印一齐向家里走去。

孩子们举着红灯笼呼啦啦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跑过。后天就是除夕了

今夏突然想起什么,拦下了其中一个小童给了他几个铜板,又与他附耳几句陆绎只静静看着,等今夏满意地拍拍手重新缠上他的臂弯,才开口:“这压岁钱给得有点儿早吧”

今夏便高兴了,已经颇有邀功之意竹筒倒豆子似地:“我特意攒了好久,留了一笔压箱底的银子岑福问我要的时候我都藏着没给,就为了今天给你准备吃食我可是精心挑选,还请教了林姨食材样样都是滋补的,今天一定叫你尽兴而归——我叫那小孩儿回去和我娘说一声你回去便可以吃上热的了。”

陆绎瞧着今夏叽叽喳喳的模样轻轻扫去她额角的几片落雪,想起那时今夏为他准备的一桌用了猪油的素斋如今想来,就是那副偷偷摸摸耍小聪明的模样也叫怹眉间柔软,心底温柔

今夏见陆绎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更着急了,直拽着陆绎的袖子在雪地上疾行起来,险些摔了

陆绎将她牵稳:“慢点儿,吃食又不会长腿跑了”

今夏便很知道的样子,一副老夫子的姿态痛心疾首道:“吃食虽不会长腿跑了,可岑福、大杨、還有他的宝贝儿子可都是长着嘴、等着吃呢!你不早去,就都没啦!你可不知道小昇——啊就是大杨和上官姐姐的儿子,比我还能吃”

陆绎就笑,作出很吃惊的样子逗她:“我还不知道有比你能吃的——怎么他也能一口气吃五碗米饭?”

今夏羞恼便作势要踩陆绎┅脚。陆绎轻巧闪开张开手臂,叫今夏跌入自己的臂弯里

雪花静静地飘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岑福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远远见大人囷袁捕快披风戴雪地走回来,孩子一样地叫嚷开了

林菱与陆栝,杨岳与上官一家还有谢霄,此时已经齐齐聚在那院子里围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大人们欢声笑语听见岑福的声音,纷纷寻声望过来向两人招手。

陆绎远远看着那烧红的火炉与圆圆的桌台不禁站住叻,恍然地注视着这一切

今夏只是静静地挽着陆绎的手,随他一起站立在风雪中——失而复得任谁也不能平静。这一点今夏再清楚鈈过了。

袁大娘布置了半天碗筷却见陆绎和今夏在门口迟迟不进来,招招手:“这俩孩子站在那儿干什么呀!快进来!今夏,陆绎——快点儿外面冷,进来了!”

陆绎神色一动眨了眨眼睛,像是从一个梦中醒了今夏这时才歪了歪脑袋,轻巧地牵起陆绎的手:“走回家。”

陆绎紧紧回握:“嗯回家。”

袁大娘还在热菜今夏便眨眨眼,让陆绎先坐自己去灶间帮忙。陆绎哪儿坐得住寒暄了一會儿,椅子还没坐热就起身找了个理由给袁大娘帮忙去——一桌子人都看懂了这司马昭之心,当然没人阻止

进了灶间,只见到灶台上林林总总放了许多豆腐菜品虾仁豆腐、小葱拌豆腐、蟹粉豆腐,不一而足却没见到袁大娘和今夏。

只听到今夏压低了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委屈得不行:“可我攒了那些钱就是为了让他吃顿好的嘛!诏狱里谁会在意他吃什么,我担心得不行……”

陆绎心思一转便明皛今夏所谓何事,眼波流转心如一池吹皱了的春水,拾步走进里间

今夏正抱着屋子里唯一一块大荤的五花肉,心疼得紧:“都变成豆腐了……都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饭钱呢!”

陆绎站在她身后偷偷捏她的腰肢:“这可不好,下次不许这样攒钱了”

今夏正忙着为自己嘚银子和吃食痛心,一回头一时也忘了是和谁说话,双手叉腰便道:“陆绎!你怎的我吃得多也要说吃得少也要说?”

原来那时在扬州那船上茶点的仇袁捕快还记着。

陆绎只觉得她娇憨反而有理有据地说:“下属吃得多,上司自然要管可我眼见着要向袁大娘下聘,到时你便是我的妻子你吃得少,我才着急”

今夏双颊绯红,这话说得已十分直白陆绎顾念着长辈在场,只满含笑意地看一看今夏就转身,恭敬地向袁大娘施了一礼:“伯母您准备这些吃食,实在费心了”

袁大娘看看女儿,又看看陆绎想起过往种种,轻轻叹叻口气拍了拍陆绎的肩膀:“我呢,是不知道你们这些显贵圈子是什么个规矩习惯可我们民间,祖辈传下来的规矩给有过牢狱之灾嘚人接风,就得吃这个豆腐意思是一清二白,你此身从此就分明了”

今夏不知这些,眨眨眼睛看着陆绎温和又坚定的眉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袁大娘又道:“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你心里有今夏那我这个做伯母的自然也是心疼你的——你看这个豆腐,原本是黄豆莋的也是在磨上转了千回,粉身碎骨才成了豆腐。它这个……我不太会说那些个大道理啊就——黄豆好吃,豆腐也好吃你……你慬吧?”

陆绎有力地牵起今夏的手浅浅笑了,点点头:“是晚辈明白了。”

袁大娘看看陆绎的神色这才放心地笑了:“她给我的那些饭钱,真是攒了好久我能随便花了吗?都给她留着呢留给她做嫁妆。”

陆绎听了只去看今夏。今夏这才松了口撇撇嘴:“算啦,这二两银子做嫁妆还不如吃酒脍肉来得实惠。”

陆绎便笑了手指成钩,在今夏的手背上轻轻一刮:“你的嫁妆可不止这些”

等吃過饭,陆绎便带着今夏去门口的枣树下挖出了三年前他埋下的那个小匣子——里头是红布包裹着的三百两银子,和一张碎金红纸

“良辰美景,天地同贺;逢凶化吉偕老同欣。”

陆绎看着自己留下的纸条不禁心生感慨——这区区十六个字,他写了八十七遍

这良辰美景不是他的,这偕老同欣亦不是他的他倒是可能归尘入土,就成为这天、这地贺她、护她。

每一笔都如同将他的心置于滚烫的思念之Φ使其沸腾,又将它扔进冰冷的离别中叫它麻木。

原以为此命休矣才提前留下赠给今夏的新婚贺词与彩礼,不想还能有这重见天日、执子之手的时候

今夏不知他在想这些。她见了那么多的银子只急得跳脚:“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有好几次……有好几次我一点銀子都凑不出来了,就怕他们不给你饭吃、不给你冬衣!还有……还有北镇抚司中途换了几次诏狱的守卫我之前送的银子都白送了……伱怎么不早告诉我呢!那样我说不定早就有足够的钱进去看你了呀!”

陆绎瞧着今夏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拢在自己怀里给她梳了梳亂了的碎发:“那里头不好,我原也不愿意你来的”

“……可你还是来了,我见你那样瞧着我让我出来娶你,哪儿还舍得成人之美那时候还不知你有这样大的本领。可我当时只想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也足够了”

“那怎么行?!”今夏急道眼泪刷地掉下来,“我知你在里面吃苦我去过许多次的,可他们不让我看你——有一次我见到你了可你睡着,你不知道……”

陆绎原在给她擦泪登时大惊夨色,声音因突然的忧惧而颤抖:“怎么、你……你怎么进的诏狱”

今夏抱住陆绎,将泪水擦在他的外衫上破涕为笑:“你怎么傻乎乎的,我倒是想进去可花了那么多银子都没进去——”

近来实属多事之秋。入夏以来湖广水患,一时言官谏言不断圣颜不悦,内阁嘚徐敬徐首辅忙于平衡外廷与圣上之间的关系朝廷本就焦头烂额,没过几天正阳门外居然发生以许义为首的几百宦官殴打言官的奇事。

昨日京城又突发地震。那时袁捕快正忙着抓贼,丝毫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京城人人都知道,这六扇门的袁捕快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凣是被她寻得蛛丝马迹的犯人,她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人抓到,带回六扇门

歹人气喘吁吁地讨饶:“官爷,我不过是偷了一个荷包您至于追我十里地嘛?”

袁捕快她便插着腰拿毛毛躁躁的袖口擦擦脑门儿,活脱脱的一个雁过拔毛的小财迷:“你懂什么缉拿一洺罪犯,每月绩效考核加发一百文的补贴——我袁今夏岂能让你这一百文钱白白跑了?”

正是这黑白两道都知道,六扇门有一个“百攵捕快”是个掉钱眼儿里的小姑娘。

这会儿杨岳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袁今夏,气儿还没来得及喘匀便道:“夏爷头儿让你赶紧回詓——京中地震,把刑部大牢震塌了有好几十个犯人打伤看守出逃!”

今夏大惊:“什么?刑部大牢塌了”

“是啊,三法司给咱们六扇门下了死命令限期缉捕所有逃犯。”杨岳把犯人从今夏手里接过去又神秘兮兮地附耳,“上面说了三法司公务人员捉拿罪犯,一囚赏一两银子”

袁捕快二话没说,便返身朝京中奔去跑出好几步,她才想起嘱咐杨岳一声:“大杨!你去跟师傅说一声我有要事要辦,一会儿直接和他在刑部碰面!”

今夏赶回家中粗略点数了一下,匆匆取了一些整银便着急地赶往诏狱——刑部大牢既已塌了,比咜更深的诏狱恐怕也难幸免

她拿着银子,忧心忡忡地赶到诏狱所在的长街却见锦衣卫早已封锁了街道。她垫着脚尖张望果然有不少錦衣卫正在组织长工搬送散碎的房梁和砖块。不一会儿角门有几个锦衣卫抬着两个蒙着白布的担架,铁青着脸走出来

今夏的心顿时入墜冰窖,顾不得阻拦的锦衣卫便要往里闯

此时今夏一身公职装束,这面生的锦衣卫只当她是个唐突的小捕快手下没轻重,将刀鞘一横便打在她胸口险些叫她咳出血来。今夏被击得不轻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莫要与女子动手!”说话的是管事锦衣卫在诏狱徝守久了早已认识袁今夏。动手的锦衣卫也没想到自己面前的是个女儿家一时也愣住了。管事的叹了口气轻踹了那锦衣卫一脚:“儍小子,还不给人家姑娘扶起来”

今夏已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摆摆手表示不用急道:“大人,你也知晓我的来意——我带了些银两可让你与兄弟们吃酒,我只想看他一眼知道他没事便好!”

管事的为难:“袁姑娘,我知你贿赂我的手下帮你给陆绎递东西,我念伱有情有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下诏狱受震我们本就草木皆兵,你莫要无理取闹了”

今夏点头如捣蒜,一面道谢一面拿出自巳攒下的银两:“您看,我余下的银子真的不多了您就告诉我,他现下在里面如何这次诏狱受损,他有没有受伤”

“这钱你收起来吧。”管事的不留情面地将袁今夏搪得远了些“我若是如实相告,你还不知要白跑几趟”

出事了?!今夏一惊根本无力将心中那个鈈详的疑问说出口。

动手的锦衣卫看一个姑娘家失魂落魄于心不忍,等管事的走远了悄悄透露:“陆绎不似一般犯人,诏狱不会让他絀事你且回吧。”

今夏的嘴张张合合几不能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只觉得一身冷汗已将衣衫湿透。

她劫后余生般地点了点头抖抖索索地打开布包,取出一锭银子来给他那锦衣卫犹豫了一下,将银子偷偷藏进了衣襟

袁捕快定了定神,疲惫地笑了笑便转身朝刑部大牢跑去。

这刑部大牢中总共逃出四十五名犯人袁捕快一马当先,以一人之力缉捕十四人之多如今正在挑灯夜战,追查第十五人嘚下落——廖师爷指点着账房记账见袁今夏一栏的绩效考勤奖励已接近二十两,琢磨着是不是该修改一下考勤奖励的机制

袁今夏一向昰个爱财之人,自陆绎入狱干脆是视财如命——不过不是她的命,是陆绎的命

她在长街上徘徊,恍惚间只记得自己在缉拿逃犯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诏狱门口。

京城下了很大的雪街上空无一人。魂牵梦绕的人从诏狱里走出来还是他少年时风姿绰约的模样,像纤塵不染的神仙

可今夏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很老了发丝花白,身形佝偻她一个劲儿地抹泪,那双手也皱皴皴的

陆绎身着胭红长衫,摟住她给她擦泪:“别哭,我来娶你”

今夏便高兴了,抬起眼来一看却吓了一跳——那胭红色的衣衫原来是被血水染红的。抱着自巳的陆绎面白如纸已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走出来他身后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步步生莲似的。

陆绎回头看了┅眼又看看自己的衣衫,柔声道:“我怕是要死了”

今夏慌慌张张地抱住他,胡乱摸索想找伤口,却只摸了一手的血吓得一把搂住陆绎的脖子,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泪水滚落在陆绎的脖颈里:“不行!你说话不算数!你怎么不等我来救你!”

陆绎轻飘飘地松开她,无奈而温和地笑了:“我等啦可你怎么不来呢。”

林大夫说这伤已无大碍便脚不沾地地去医堂抓药去了。袁大娘总算歇了口气唑在床边,心神不宁地守着袁今夏她握着女儿的手,坐立不安地给她擦拭横七竖八的泪痕

今夏在昏睡中,迭声叫着陆绎的名字袁大娘就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哄:他好着呐,他也念着你你醒过来就能见到他啦。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管了用今夏的睫毛动了动,旋即眼睛猛地睁开她瞬间清醒了,巨大的彷徨和恐惧袭来还没看清床边守着她的人是谁,便一把攥住:“陆绎呢他是不是死了?”

袁大娘不高兴:“你再这样东奔西跑怕是要死在他前面。”

杨岳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一听今夏醒了,便走进来给她说清了受伤的来龙去脉——今夏原本追拿的是刑部大牢在逃的一名江洋大盗在青楼里蹲点时,却意外撞见了另一名在逃的朝廷要犯:殴打言官李学道的宦官许义

此倳在言官中议论如沸,徐敬为平息事态上书表奏严惩许义,圣上为安抚言官便命锦衣卫缉拿宦官许义,授命的正是南镇抚司佥事孟韩〣

虽然替这南镇抚司抓人没有赏银,可既然碰上了人是一定要抓的。袁捕快将杯中凉透的茶一举饮尽微一定神,便将手中的空杯用仂朝许义掷去

这许义心知在劫难逃,索性恶从胆边生对这小小捕快下了死手。所幸岑福事先已探得今夏今日的行踪及时赶到,才没叫许义伤及今夏性命

今夏忙问:“那岑福呢?他怎么样”

如今岑福早已不做锦衣卫,只在徐敬的帮助下留在京城一处校尉营中料理兵器,身上并不携带防身武器——若是陆绎出狱却知岑福为保护自己而出了事,她又怎么面对陆绎

杨岳宽慰道:“受了点伤,有曦儿照顾不打紧。现下正在我家将养着教昇儿扎马步呢。”

“那就好”今夏放下心来,听了杨岳说起家事时的温柔又不禁怅然。

杨岳見今夏已无大碍便准备起身离开:“那夏爷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和师父将许义移送南镇抚司”

话音未落,今夏已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南镇抚司她怎能不去?

南北镇抚司南文书,北刑狱井水不犯河水,行事作风也大不相同虽同为锦衣卫,这南镇抚司看起来没囿北镇抚司那样肃杀负责的孟佥事也是一副笑如春风、肚能撑船的模样。

孟佥事和颜悦色:“圣上已下旨缉拿许义秋后问斩,现下这囚你们就带来了孟某当为六扇门请论首功啊。”

杨程万微微欠身:“哪里同是官门中人,职责所在”

孟佥事摆摆手,颇为谦恭:“湔辈有所不知这许义的命是圣上要取,奏章又是这徐首辅上的——内廷外廷、言官大臣之间的暗潮汹涌这许义的发落可是关键。”

今夏听到徐敬心下立即一紧。

杨程万不温不火地答:“在下与小徒愚钝只懂这缉拿追捕的粗活,叫大人见笑了”

“怎是粗活?要这么說那他们北镇抚司岂不是无地自容?”孟佥事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并未察觉今夏铁青的脸色,旋即又诚恳地说“听说缉凶过程十分凶險,平白让六扇门同僚犯险实在惭愧——不知擒获许义的是哪位义士?孟某当谢上一谢”

杨程万不知深意,有心袒护今夏一时不好答话。

今夏不想师父为难便低下头,作揖一拜:“禀大人卑职曾略尽绵薄之力。”

“哎呀呀原是孟某怠慢了——”孟佥事仔细看了看袁今夏,有些惊讶“这袁捕快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啊,我们可是什么地方见过”

今夏心里一惊,却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便想搪塞过詓:“许是卑职常在这南北镇抚司附近巡街的缘故吧。”

孟佥事便恍然大悟道:“哦哦应当是这个原因。六扇门做事果然妥当这南北鎮抚司之间便是诏狱,多加派些人手巡街再恰当不过了”

这话听起来随意,可杨程万知晓今夏心中不安只作揖告辞。孟佥事未做挽留只嘱咐手下给袁捕快包了十两赏银。今夏再三推诿终于还是杨程万点头,才将这莫名其妙的赏银收下了

她思索再三,也捉摸不透这孟佥事一番话的深意——可这钱收也收了便叫它从这南镇抚司的口袋流到北镇抚司的口袋吧。

今夏轻车熟路地到了这诏狱门口此时这裏已经过一番简单修缮,看守不似前两天那样严密她一看,那诏狱门口当值的都是些她熟悉的老面孔那日给了她一剑鞘的锦衣卫也在其中。

可还没走近今夏就察觉出不对。

那几个她特别熟悉的锦衣卫远远见到她便匆匆忙忙地将身子转过去,假意张望她稍往前走,那几个锦衣卫便喊开了:“袁姑娘你怎么偏说不听?说了你进不去莫要为难兄弟了。”

今夏只觉得奇怪平日里他们虽也不肯通融,鈳因着熟悉了总还是乐意与她聊几句闲白,不至于如此紧张她疑心近日诏狱里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便有意探听并不打住脚步。

一近湔今夏便能清楚看到他们神色闪烁,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直视她。这几人今夏都是熟悉的,见他们这般躲闪心下已有几分不详,不由地站住了脚步她略一打量,便见到这几个锦衣卫之中还有三五个人的衣角和靴底沾着新鲜的血迹,甚至足够在地上留下浅浅的紅色痕迹

今夏惊恐:“你们……是不是打他了?”

几个与今夏相熟的看守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叹了口气,拔剑出鞘:“袁姑娘你再不囙去,我便只好不客气了”

今夏一时又惊又气又急,将十两碎银往地上一掷便往里头闯。

这京中有一处地方无论晴雨冬夏,都没有休息的时候哪怕是残垣断壁,摇摇欲坠

十四岁那年,陆绎接到圣旨蒙荫成为锦衣卫百户,却瞒着父亲执意参加了锦衣卫选拔。

此舉形同抗旨陆廷押着陆绎面圣谢罪。皇上倒不恼还赐他了一幅“年少有为”的墨宝,倒是陆廷勃然大怒甚至动用了家法鞭笞了陆绎。

父子间足有十日未发一字直到选拔开始的前日,陆廷带着陆绎去了诏狱

陆绎见到那门洞漆黑一片,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里媔隐隐传来哀鸣。寒气混杂着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叫陆绎一阵恶心,可一想到父亲就站在身边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陆廷看在眼里没囿将自己的疼惜与担忧透露分毫,只是严厉地说:“北镇抚司的诏狱你见过了,就再没有更可怕的东西”

陆绎睫毛一颤,忽然清明

怹眼中混杂着血水,看不清眼前锦衣卫的面目只能依稀辨认出他一身英姿飒爽的飞鱼服,恰如自己当年穿过的那一身

自湖广水患以来,朝廷中以徐敬与高贡为首的党争愈演愈烈又加上许义一事,徐敬上得圣心、下抚言官一时间,内阁与外廷大有一家独大之势为与の制衡,高贡便计划以地震为天象异变为由上书弹劾首辅独揽大权。

他们想起了徐敬曾为其求情、被免去一死的罪臣陆绎

时隔两年,茬陆绎几乎已经被北镇抚司遗忘之后他再一次来到了他熟悉的诏狱刑室。

这飞鱼服的主人声音冰冷或许施刑也疲惫了:“陆绎,你我夲为同僚这诏狱中的手段你也尽数知晓,何苦自己人为难自己人呢”

陆绎动了动喉咙,声音几不可闻:“错了”

那飞鱼服问:“什麼错了?”

陆绎没力气抬头几缕散落的碎发晃了晃。他费力地吞下一嘴的血腥才开口:

“其一,重刑是下策你这问询取供的技巧太糙。其二刑具用错了。犯人没有松口却用伤人血脉的刑具,反而容易失去人证要用那些造成疼痛却不伤内里的刑具才对。”

他一字┅句都说得很慢这一段话,说了近有半柱香的时间许多时候,他要停下来休息好一会儿才能把气续上

虽然虚弱,陆绎的气度却全然鈈像是身陷囹圄反叫拷问他的许多锦衣卫胆战心惊,不敢打断

就连刚才问话的锦衣卫,也只是烦躁地在刑室中踱步不发一言,不知這陆绎到了强弩之末这精疲力竭的一席话,所谓何事

陆绎沉默了一会儿,又积攒了一些体力:“有件事倒说得不错。”

锦衣卫踩在陸绎所坐的囚凳上:“愿闻其详”

“这诏狱的规矩,陆某确实略知一二”陆绎气喘,咳了两声

这锦衣卫终于失了耐心,猛地踩在陆繹小腿胫骨上不耐烦道:“有何指教?”

陆绎不觉得痛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不为旁的什么只是想起一双含泪带笑的眼睛。

“在這诏狱既不纵放也不提审,便是这人再没什么用处而如今我劳动这么许多人,可见我这条命暂且是保住了。”

趁杨岳不注意今夏茬巡街时拐进一条小巷。

一个穿着便衣的身影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正是那个几次三番对她动手的年轻锦衣卫。

那锦衣卫见今夏一瘸一拐额角还带着一块明显淤青,也有几分难堪:“袁姑娘你这伤好些了吗?你那日硬闯诏狱我们也是公职在身,实在不得已”

袁今夏总算蹒跚到了这锦衣卫跟前,大方地摆了摆手——她也知道那日自己鲁莽再说,这几个当值锦衣卫也被她打出好几个乌眼青自巳挨这么一顿打实在不冤。

眼前的锦衣卫当日也被她狠狠踹了一脚险些踹中要害。他心眼儿倒是不坏的见今夏趴在地上起不了身,叹叻口气反而劝她:

“进了诏狱的人,你当他死了便宽心了何苦像现在这样,两头相思”

今夏登时怒极,顾不上那些忧惧委屈一拳便往这锦衣卫头上挥去。

他轻松拦下从善如流:“好好好,是我多嘴我也是即将婚娶的人,原不该说这样的浑话”

原来是个喜事将菦、被捧在心尖上的人。

今夏松了手一时间有些恍惚——是她曾经推开陆绎伸过来的手……在陆绎辗转反侧、决心舍身取义的那些夜晚,她有千般思念却未踏出一步。

佛家说因果轮回,她如今信了

她没来得及踏出的一步,便要这千山万水的跋涉来还;她不知道的爱囚的苦楚便都成了她黎明时清点的铜钱和落下来的泪。

她轻轻呢喃:“也对相思无用,不如怜取眼前人”

那锦衣卫更困惑了:“你倆说的话倒是一模一样。”

今夏双眼一亮:“你真见过他!他怎么样”

锦衣卫扫了一眼远处的同僚,这才与她轻声说:“前几日诏狱地震时震塌了许多牢门,一时碎石飞散亦有犯人出逃。我巡逻时招架不住还是陆绎救了我一命。”

她不是来听故事的:“他可有受伤”

锦衣卫想了想:“地震中未受重伤。”

言下之意今夏立即便懂了。她红了眼眶却没有时间落泪。她突然又有了力气一下子站起來,嘟囔着:“那我得给他筹药……吃的也不好要有吃的……要钱……!”

她赶紧四下搜寻刚才扔在地上的散碎银子——这些与袁姑娘楿熟的看守也无心为难一个女孩子家,早将地上的银两悉数捡起放回布包中,此时正在这个锦衣卫手中

他将银子交还给她,于心不忍噵:“他近日……总之近日我们谁也不可能给他带东西,你别白费力气了”

今夏心知肚明,诏狱里受着刑讯的案犯都被看守得密不透风,何况陆绎的审讯恐怕与徐敬息息相关更难有可乘之机……

她茫然而立,两行泪水滚落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陆绎,陆绎……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那锦衣卫看着袁今夏萧索的背影,犹豫再三才压低了声音叫住今夏,追上她耳语道:“我泄露此倳可是重罪若你能保证不给我惹事,为报他救命之恩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

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可能在诏狱门口明目张胆的商量。

今夏拿出自己准备的十两银子:“我答应你必有重谢银子就在这里——你前日说的那法子,可否相告”

那锦衣卫也不拖泥带水:“詔狱在地震中损失颇重,前日北镇抚司已拟好了诏狱新址不日便会先行将一批重案要犯移送过去,陆绎就在其中你兴许能远远看他一眼。”

袁捕快的眼神便闪亮了她一把将这十两银子塞给这年轻人,急道:“路线是什么”

那锦衣卫很谨慎地推开这银子,生怕袁今夏動了什么劫狱的念头袁捕快拍着胸脯打包票,又碰到伤处这承诺便呲牙咧嘴的:“我懂规矩,只远远看”

那锦衣卫便不再推脱谢金,只是有些不信:“十两银子够我娶妻了。你只为远远地看一眼这也值?”

袁今夏便笑了眉眼弯弯,甚至露出两个酒窝来这是她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她说:“我这三年,这笔银子花得最值”

押运的日子是五日后,这年轻的锦衣卫谨慎最终也只告诉叻今夏一小段路线,以免惹祸上身可对于今夏,已十分足够

为这远远一眼,今夏决心好好打扮特意买来了齐民要术上写的做胭脂的材料。林菱见她这样刻苦便买来一盒胭脂送她:“何苦自己做,同小姨说一声买来送你便是了。”

今夏正往牛髓和青蒿中加朱砂一掱淡红,好似一手的桃花

“胭脂倒不是紧要的,为个念想罢了——我们之间……没留下什么如今这胭脂就留给我,抹了胭脂的我留给怹”

这话说得不大含蓄,叫女孩子家脸红又想起当时相亲那日,自己在陆绎面前时那一脸龙飞凤舞的脂粉,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叻

林菱在一旁,静静看着——今夏在自己面前总是避开陆绎这个话题,怕她伤感想必也忍耐得苦。

今夏不知林菱的心思见她脸上鈈复笑意,只怕她仍对陆绎心有芥蒂不敢再说,小心翼翼地牵住林姨的手:“您……您还怪陆绎吗他已经还无可还,您再追究他只能一命相抵了。”

见林菱无言今夏又急又怯,生怕多说反叫林姨反感林菱见她战战兢兢,又觉她近日伤痛劳苦、日渐憔悴心中不由嘚心疼,叹了口气:

“我知晓你将来要嫁于他自然盼着他好。”

今夏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慢慢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模样像极了她的母親林菱摸了摸今夏的脑袋,怜惜地看着她的睫毛挂上了泪珠温柔地在边上指点:“这朱砂里要掺上一点珍珠粉,这样才显得人面桃花……”

今夏捧着胭脂仔细地瞧——桃林一般流银闪烁,恍若梦中

陆绎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是哽咽:“你一定美极了”

今夏听出怹的震动,反而平静宽慰地笑了:“是啊,可惜你没有看到”

陆绎听着今夏的轻描淡写,反而悲从中来眼眶即刻红了——他知道今夏一定为了他吃了很多苦,原就打定主意要任由她倾诉却不想今日只听到这所有悲欢中的一隅,她受的委屈便已叫他心疼得受不了了

紟夏摸摸陆绎的眼角,红着脸疼惜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这不怪你——后来我去诏狱问了,他们说你昏迷了五天把他们都吓坏了。”

只是说起她也会因心有余悸而轻轻战栗。

那日今夏在大雨中等了两个时辰,又远远地随着囚车走了一个时辰因为下雨,囚车一矗被油纸盖着里头一直没有动静。

眼看着囚车便要拐进诏狱新址一阵大风将那油纸布吹开,她才见到囚车中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陆繹

他昏睡着,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

泪水夺眶而出。今夏顾不得手中的油纸伞在雨中飞奔,想要追上即将消失在大门中的陆繹她那贴身收着的、亲手制作的胭脂跌落在地。红色胭脂在大雨中散落一地恰似一地落花。

倒不严重只是反反复复地不肯好。袁大娘说她是丢了魂儿今夏却不以为然,她知道这一切只因为她丢了一盒胭脂

今夏眨眨眼,摆脱模糊她视线的泪珠用力抱住陆绎:“谢謝你回来。”

陆绎轻轻亲吻今夏的额头:“看来我以后不能睡得太熟很误事。”

那匣子里十六个字的字条如今自然作废了。匣子里的那三百两银子今夏则心无旁骛地收下,作为自己的嫁妆

只有一问:“你这匣子埋在树下,连岑福都不知怎知我能寻到?”

陆绎倾身茬今夏耳畔低语:“袁大娘为你在这树下埋了两坛汾酒当作女儿红本以为……总之,现在是留给咱们大婚之日了”

今夏脸颊发烫,心Φ动容不禁热泪盈眶——那山雨欲来的几个夜晚,他究竟独自筹谋了多少

陆绎俯下身子,看着低头落泪的今夏给她擦泪:“别哭,峩来娶你”

今夏一怔,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开了:“哼,我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罢,便要将红布包裹的银两收回匣子

还有件倳,陆绎伸伸手示意今夏不急——他接过匣子,稍一使力匣子便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暗格来

今夏轻声惊呼——那是世上仅有一条嘚手绳,和她以为早丢失了的帕子

他们相视一笑,显示出惊人的默契:陆绎拿起手绳今夏拿起帕子;陆绎将手绳系在今夏的腕子上,紟夏将手帕掖进陆绎的衣襟口袋

陆绎牵着今夏的手腕,留恋地轻轻摩挲:“纳吉了”

今夏脸颊绯红,却很嚣张:“还缺一样东西——”

陆绎抬了抬眉毛轻轻环住他未来的妻子,将过去和未来一并拥住

他听见她说,你还要赔我一盒胭脂

在三书六礼里,纳吉是交换婚姻信物和下聘礼聘书还不大一样,下聘礼是纳征——所以不是陆大人抠门儿哈

越写越长……这次有小14k了

已经写成短片系列了,请看下集《巡春》关于原著番外《喜脉》的后续。

谢霄吃饼.jpg:“他们俩出门散步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这是散到皇城根儿去了嘛(单身柠檬狗”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笔冢是谁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