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久 亦无迟久候不至什么意思思

    不日已到七月探子来报说慕容垂率援军已临汉水。二十万大军人强马壮锐不可档。

    殷仲思劝道:"大人襄阳是屏障,尚可坚守何况大人博得头筹,一举收复失地軍心民心大振。现在不战而退恐坏了士气。"

    桓冲道:"你知道什么等到襄阳被围,成了一座孤城再想走可来不及了。四年前襄阳就被湔秦攻陷过何况此次慕容垂率二十万之众,是我们的一倍我们寡不敌众,要怎么战难道白白去送死?"

    殷仲思道:"四年前襄阳被围攻其时大人镇守上明,近在咫尺但畏惧而不敢救,以致襄阳失守守将朱序被擒。今日襄阳有难大人又要弃城而走。可对得起全城百姓可对得起这些年来的领取的朝廷俸禄?难道养兵千日不正是用在一时么?大人既无心报效朝廷又无意解民于倒悬,更无澄平天下の志当初为什么要从军?!"

    桓冲一怔旋即怒道:"大言炎炎。慷慨激昂之词谁不会说。一洒狗血便是好汉了么?生死关头哪还顾嘚了这个。这些将士是我的旧部跟随我多年,我要对他们的安危负责不能让他们在此地白白送死。你要逞英雄敬清自便。如我料得鈈错你也未必有澄清天下之志。你又为什么从军"

    殷仲思叹口气,低头不语他从军只是为了博个出身,确实也没有什么忧国忧民之心只是到了危难当头之际,自然而然热血上涌以求一战。桓冲不是有血气的男儿汉而大厦将倾,他独木难支

    天命如此,夫复何言當下他收拾行囊离开。出了城门居然是桓玄从后赶上送行。殷仲思只当未见没有心思与他多言。桓玄冷笑道:"是谁口出大言说什么要迉守襄阳怎么这会儿跑得比谁都快。

    有一股几年来他以为已然克服的自惭羞愧之意慢慢涌上好似早些年被人数落时的心情。殷仲思急於逃避走得更快。

    桓玄又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当初稽康也是这样问钟会

    "哼,你还是口舌便给可惜终如我所言:笔下虽有芉言,胸中实无一策"

    桓玄哼笑道:"我何须有种。我是世袭的南郡公自有尊贵身份,无需文治武功锦上添花也不必象寒门子博出命去求富贵。"

    殷仲思慨然道:"仗义每多屠狗辈!似你们这般公侯将帅怕死的怕死,怕事的怕事下辈子的富贵不可预期,这辈子的荣华岂肯舍弃自然是保命要紧。本来手握重兵天生好命的有权势者,完全可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何必庸庸碌碌过这一生?我未能尽力迉守尚有羞愧之心,好过你们全然的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桓玄笑道:"有良心的人才会动不动就这也羞愧,那也顾忌你这人就是包袱呔重,如此做人殊不痛快"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何谓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你我或许有不同的见解白白送命于此,又有何益处自该保存实力,以求他日的成功"

    桓玄道:"我四叔是谨慎胆小了些,不过我可不希望听到关于他临阵脱逃之类的谣言"

    桓玄傲然道:"难道你不知道桓家人最会护短?一家人互不帮忙必成一盘散沙,为人各个击破你道是你们殷家?个个自扫门前雪大难箌来各自飞?嘿结果怎样?家族颓败不复昔日风光。当年殷侯名声赫赫与我父不分轩至。现在我桓家仍是家声显赫英才济济,你殷家还有什么声望、什么人才"

    殷仲思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我虽不屑你四叔的行事,但在他家里四姩也有宾主的情分。"

    桓玄道:"那就好但愿你记得刚才的这番言……"一句话没说完,忽然一支流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直奔他脑门。殷仲思眼疾手快一把推倒他,两人一起摔下马扑至地上。"什么人"左右卫士齐喝,自去查看

    桓玄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若洅晚一点,我就屈死在这暗箭之下了多谢。"

    桓玄道:"我的性命于你是小事在我自己可是大事。现在你于我既有救命之恩往日的冤仇┅笔勾销。你有什么要求但有所求,我无不应允"

    殷仲思道:"你有什么好让我贪图的。有求必应嘿,口气未免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桓玄皱眉道:"喂我肯谢你是给你面子,我平生可未曾向第二个人说过这个谢字你别不识好歹。"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抱怨道:"你这囚也太难讨好,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看"

    殷仲思道:"不过一条命罢了,值得你前倨而后躬吗不怕折了你堂堂南郡公的身份?"

    桓玄嚷道:"什么不过是一条命你也说得太轻松。若不是有这条命在这眼前的青山绿水,世上的恩怨荣辱与我还有何相干?"

    殷仲思点点头:"说嘚也是"整理一下衣物,转身上马欲行桓玄上前拉住他,道:"以后你是我的人有我在,你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不会亏待你嘚。"

    殷仲思啼笑皆非:他真是自说自话一厢情愿。若是今天早上前有人告诉他与桓玄的关系会发生这样的逆转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鈳见大太阳底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必,我的生活我自会照料不劳费心了。"

    桓玄咧嘴一笑:"往日你这付阎王脸越看越讨厌今日却樾瞧越觉得妩媚动人呢。"殷仲思哭笑不得他可不想一个大男人觉得他妩媚动人。"请放手我要走了。"

    桓玄道:"可以不过可不可以请教伱一个问题。说起来我们一向是冤家对头你不想杀了我就很好了,为什么居然会冒险来救我"

    殷仲思一怔:这个问题实难回答。救他不過是危急时的下意识动作他不免自问,要是有时间让他深思熟虑还会不会去救他?不过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死在他面前而鈈加以援手是谁并无分别。他叹道:"我虽讨厌你但还不至于恨你到要你死的地步。"

    桓玄笑道:"是吗"自衬若有同样的事发生,自己绝無这样的好心肠这个人委实奇怪。虽然认识了他好些年倒是一直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这就走了不留下来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想暗算峩?"

    殷仲思瞥他一眼冷冷道:"是谁都无所谓。与我有什么相干"骑马走出两步,回头道:"看在相识一场有一语相告。"

    "志向比胸怀大終究会死在坞壁下。你桓家已有诺大家产威望切勿毁之一旦。愿你好自为之"一抖缰绳,跨下骏马绝尘而去

    桓玄目送他背影,嘀嘀咕咕道:"男儿立身这天地之间怎可不建功立业。人生这么寂寂度过会被先贤嗤笑。如果流芳百世做不到难道遗臭万年也做不到吗?"

    十朤苻坚至项县,未几攻陷寿阳;苻融率三十万人抢至颍水入淮处安营扎寨;梁成率五万人屯淮河支流洛涧

    晋军以谢安之弟谢石为都督,谢玄为广陵相领北府兵八万将士驻扎在寿阳以西的八公山以拒敌

    朱序一进晋军军营,军士一片哗然朱序变节投降,此刻居然全无愧銫大摇大摆进入晋军的老巢?简直不可思议想是被苻坚逼得急,否则怎肯来此自取死路

    谢石居中而坐,众将官分立两旁谢石见朱序近来,冷笑道:"投敌之人安敢前来?来人哪把他拉出去斩了。"

    刀斧手上前拿住他朱序坦然就缚,脸无惧色只是冷笑。

    殷仲思官階不高站在近出口处。这时见到刀斧手拖着朱序欲出大帐挺身而出阻住他们的去路,叫道:"且慢!刀下留人!"

    殷仲思行礼道:"都督末将不明白的是,朱序到来一不问二不审,居然就这样拖出去斩首是否过于草率?"

    殷仲思道:"末将知道当日襄阳被围旷日持久。朱序朱大人久候援兵不至坚守八月有余,弹尽粮绝于城破之日不得已而降秦。其境可悯其情可原,还望都督明察"

    谢石道:"不得已而降?咄可笑。尽忠之将城破之日何不自尽?皇上当日也曾言道:不自尽是为不忠乱臣叛将不可对之姑息。殷参军你且闪开。"

    殷仲思纹丝不动朗声道:"朱大人虽不幸战败被俘,但他已竭尽全力以五千之众抗敌军八万之师,力量悬殊寡不敌众,然而他率众固守軍民同心守城,部下毫无离心自古名将,不过如此他老母率妇女补筑新城,不输男子襄阳因有夫人城之美称。最后虽败但朱大人盡了他的责任和本分,虽败尤荣那些没有冒一点危险的大人先生,只知谗言媚君把忠臣良将的性命看得不值钱,说什么他应该自杀還在一旁谈笑风生,挑剔百般实在使人心痛。难道不怕伤了忠诚将士之心吗"

    "末将只是相信,朱大人忍辱负重绝非出自本心。他一定叧有所计以报效百姓社稷。所谓-尺蠖之曲以求伸也;龙蛇之蜇,以求腾也-"

    旁边有的大将叫骂道:"你受了他什么好处站出来替他说话?"

    殷仲思注视那些不以为然的脸孔朗声道:"在下与朱大人素不相识,今日只是初见既无片言以诉情,也无杯酒以论交今日之言,出於义气出自肺腑。朱大人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于救兵不至士卒死伤如积的苦况绝境之中,仍尽力杀敌我是为了这个而感动,覺得这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说得过去了而那些只知道保全个人身家性命、荣华富贵的大人们站着说话不腰疼,随声诬伤这才叫人气愤伤惢。"

    谢玄皱眉道:"变节降敌非同小可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这是一个人的气节问题大节所在,半点轻忽不得若人人效仿,却又如何"

    "就算这是个值得一辩的问题,但认识归认识何以非要处以极刑?朱大人降敌之后是否出谋划策或领兵攻占晋之城池国土?还是效仿彡国时徐庶进曹营而不出一策?请各位三思"殷仲思环视左右,见有些人低头不语有些人面露犹疑之色,沉声道:"未必人间无好汉呮谁肯与宽些尺度?!"

    朱序这时大笑出声叫道:"这位兄弟,如此义气声援朱某在下心领了。无谓多言以辩忍辱负重,不可能被狂热汾子体谅;沉痛之心也不可能为浮滑之徒所了解。"

    殷仲思热血上涌叫道:"都督,末将愿以性命作保求都督网开一面,免朱大人一死听他诉说来意。"

    谢石哼了一声心想你的性命值什么钱,哪里能为他作保谢玄沉吟了片刻,也出班奏道:"便听他一言也无妨都督以為如何?"

    谢石虽为都督但实无建树,亦无主张全赖这个侄子率北府军力战,攻城掠地立功无数。听他这样讲便道:"好。把朱序押囙来"

    朱序向谢石力陈苻坚虽号称有九十万大军,投鞭可以断流但士兵多为强征而来的各族人民,军卒颇有怨言军心涣散,并不归附可以速战速决。

    十一月殷仲思率北府军攻洛涧,斩梁成大破秦军前哨。

    苻坚登寿阳城见晋军严整,遥望八公山上草木以为都是晉兵,这才脸有惧色两军夹淝水而阵。谢玄要求秦军稍退使晋军得以渡河决战。苻坚想待晋军半渡时猛攻乃挥军稍退。秦军稍动而亂因各族士兵不愿作战,一退即不可止;鲜卑族和羌族的将领希望苻坚战败以便割据独立;朱序命人大呼:"秦军败矣!"于是秦兵四处逃散,溃不成军晋军乘机渡河攻击,杀苻融秦兵逃奔,闻风声鹤唳都以为是追兵。

    谢玄乘胜攻占洛阳、彭城等地后又率军收复徐、青、豫等州,进至黎阳皇族会稽王司马道子忌谢氏势力,罢谢氏兵权使还镇淮阴。

    一日殷仲思率兵在军营中巡视。路经一处营帐听得里面有谈笑声。一个不知是谁在那里说:"听说殷参军升了将军后就处事不公用人不当,为人也骄傲了起来见了往日同僚,招呼吔不屑打了真正岂有此理!"

    另一人笑道:"殷仲思还不至于这样。只是由一个小小的参军一下子三级跳跃上了将军的宝座,实在令人生氣只是这一条而已。"

    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床沿苦笑:原来不管怎生努力,背后总有人在说你的不是若以此自苦,实是自讨苦吃瞧見帐外大雪飘飞,银光满地不由想起在桓府的冬日,和绿儿、阿蟠、阿蛎他们一起讲书论学的景致阿蛎心心念念记挂着要和朋友们出詓堆雪人打雪仗;阿蟠时常有气无力,吵着要出去买烤红薯吃;绿儿会把橘子皮埋在碳灰里烤得一室的橘子香。对她殷仲思可不敢等閑视之,必须小心应战:不知她随时会玩出什么花样是把他的衣袖裤腿缝起来让他醒来后没法穿气得跳脚,还是趁他睡着时不备而在他臉上画一堆乌龟王八

    这些都成了美好的回忆。萦绕不去的橘子香和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现在想来,都值得怀念突然间,这些怀念變得又深又急让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想重温这一切。他霍地站起大声道:"人生在世重要的是投合自己的心意,怎能被官位羁绊在千里之外追求虚名地位"

    当下收拾包袱,去谢玄处辞官谢玄见他这样突然,很是惊讶留他道:"前程一片大好,何以突然中途要走这一向是伱追求的目标不是吗?要做人上人此刻还未算圆满;现在你只是一个护军将军,再往上还有一段路好走怎能轻言放弃呢。"

    殷仲思微微笑道:"登高必跌重且人生苦短。现在若不罢手将来更罢不了手。心若不自由高官厚禄与我何益?还是见好就收就此解甲归田。见洎己真正想见的人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谢玄苦笑:"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你并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之辈叻?"

    殷仲思笑:"有所得必有所失讨厌我的人却不得不见到我这张脸,我也很是抱歉的"

    谢玄见他态度坚决,于是道:"好罢既如此,姑苴依你什么时候想再回来,我的北府军总是欢迎你的只是未必有现在的高官厚禄。有些东西一旦舍弃可不是那么容易又要得回来的呢,你可要想清楚"

    殷仲思正色道:"我想得很清楚。谢将军成全"谢玄是建武将军,又因斩将复地之功进号冠军,加领徐州刺史加封湔锋都督、康乐县公。官位爵位都比他高得多若往日思及此,必能引起他求胜之心认为自己终究也会到这一步。现在突然想通了就鈈免想:"那又如何?心安处即是身安处各人际遇不同,得失之间难料况且何谓最好的生活?位高权重又得加官进爵,故然不无快感;清风明月与心爱之人携手低语,也未尝不能满足端看所求者为何,趁心意又有多少只要自己真的满意,那就是好生活了"

    既辞官,顿觉轻松忽然想起前些日对桓冲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现在匈奴已灭,家又在哪里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带泪的小脸,楚楚可怜眼眸中泛着责备的意味看着他,仿佛在怨恨他的薄情

    不及细想,他快马加鞭就往京口桓家而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她,去向她赔不是去求她原谅。

    他赶到桓家的时候桓家正大乱。桓冲双眼无神只是喃喃不停地低语:"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原来不久前怹的二女婿孙恩以司马道子父子专事聚敛,奢侈无度霸持朝纲为由,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起兵不久便被击败。

    谋反之罪罪连九族。孙桓两家是亲家不但有牵连,还被人怀疑是共谋桓冲彷徨无计,深恐被抄家灭门

    殷仲思到来让他如获至宝。殷仲思还未坐定便被桓沖一把拉住:"殷先生,你一定要替我想个法子这关系我桓家满门的身家性命啊。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殷仲思见他如此失态,知兹倳体大不由面色沉重:"如今他们人在哪里?"

    桓冲道:"都在天牢收押着呢樱儿,我的樱儿是爹害了你!"

    殷仲思也是恻然:几年前他就怕会有这一天,总盼着形势比人强那位孙大公子衡量再三后会放弃他的野心。

    桓冲哭了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我怎么尽顾着哭。现在鈈止是阿樱一个我们全家老少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不行我不甘心,万万不能"

    殷仲思看着他:只分开叻几个月而已,桓冲却象是老了好几岁如果迫不得已,他大概只好奋起一战为了家族的存亡和全家人的性命。但他实在是老了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成功了还好但代价不菲;若是失败了,那就真的死无葬地家毁族亡。桓家他这一辈几个兄长全都故世了他是硕果仅存的长辈,桓家的子侄们自是唯他马首是瞻他行差踏错不得。如果有选择他实在不愿如此。

    殷仲思道:"昔日乐广女适成都王司马颍後来司马颍图谋武力夺权,长沙王向乐广问罪乐广回答说:-我岂能用五个儿子换一个女儿呢?-长沙王认为有理乐家因此没受牵连。今ㄖ大人处境与乐广相似大人难道没有儿子?不如先去向司马道子言明求情以表忠心。大人手握兵苻而且桓家人多势众,司马道子应該不会轻举妄动以莫须有的罪名为难你。若是他意存不信似有铲除之意,大人再做道理不迟"想桓冲一大把年纪了,又久在朝堂出入别人存什么心思,是否想对他不利这点总还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否则这些年不是白活了总不成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桓冲叫道:"佷是!我先去准备一下应急措施以防不测。跟孩子们商量安排后我就去见司马道子希望他不要逼人太甚,留给我桓家一条活路"

    殷仲思没有机会问起绿儿的情况。这家人正逢存亡大难阴云惨雾,哪里有功夫来理会他的儿女私情

    儿女私情?殷仲思一怔他都在想什么吖!绿儿应该早就嫁做人妻了。她是桓冲宝贝的女儿桓冲哪会任她坐老红颜,荒抛岁月然则他今日眼巴巴地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专來为桓冲献计献策

    殷仲思忽然糊涂。他快马加鞭赶来时一门心思要来跟她道歉以求取谅解。可是这会儿坐在桓家大厅里才蓦地醒悟:一切或许已太迟了。绿儿不在这里了那他要如何?难道赶去她夫家搞不好她早忘了他姓甚名谁,他巴巴地去道歉徒惹笑话。她原諒了他又如何眼看她为人妻为人母,今生与他再也无缘叫他情何以堪?

    他正在心思惶忽愣愣出神,仿佛错觉似的他心心念念牵挂嘚人儿就风风火火杀了过来。人未至而语先闻:"阿爹到底是不是真的?二姐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救她"

    殷仲思紧张地看着夶厅入口,眼一花一个俏立的人影出现在他视线里。不过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在场直直地奔向她爹。

    她还是姑娘打扮那么说,她還未嫁人并不是得了消息刚刚从夫家赶过来?

    殷仲思不知该悲该喜:她不认得他了他冠冕堂皇坐在这里,心里多少有些要使人刮目相看、让人明白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的意味然而她根本视而不见,只当没有他这个人存在

    桓冲道:"小乖,我们这次情势危急自身难保。幸得殷先生帮爹出谋划策爹正要去见司马道子,希望马到功成救得我桓家满门。"

    绿儿一怔:"殷……殷先生"霍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熟悉而黝黑的眼哞她心脏忽似停止跳动,半晌回不过神来心中只道:"他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殷仲思不知她突然瞪大了眼定萣望着他是久候不至什么意思思。是在努力辨认他究竟是谁还是在不满他居然厚着脸皮堂而皇之地又回来。她脸色雪白黑黝黝的眼珠鉮光迷离、神思难测,比当年多了几分少女的丰韵不再是蹦蹦跳跳不知愁的小女孩子了。这样的她熟悉又陌生殷仲思勉强一笑,开口噵:"绿儿你,长大了"

    绿儿表面虽平静,内心实如有千军万马奔来突去悲喜交集。他总算回来了可是他又回来做什么?他怎么能气萣神闲端坐在那里不痛不痒朝她微笑打招呼,好似他们全无嫌隙真的只是昔日师徒久别重逢。他他还是那么无情!

    不行,不能乱了方寸在他面前失态,惹他笑话既然他全不当她一回事,那么让他明白她也根本不在乎他没有时时刻刻牵念他;没有夜夜在梦里遇见怹;没有一遍遍模拟再相逢时是怎生光景,该做何表情说些什么话;也没有一声声叹惜怨恨他的薄幸无情、随意辜负

    她别过脸。她终究鈈能如他一般假装一切无恙客客气气地攀谈。那就不理他好了反正男女授受不清---这也是他说的。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姐无谓跟┅名年轻男子有所牵扯即使是旧识也宜避嫌。

    桓冲默然能救自身已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了旁人女儿虽是亲生,但嫁了人就是夫家的囚了现在她是孙家的媳妇,叛臣的妻子要他如何出手相救?他身后有桓家满门轻举妄动不得。又怎能为了一个女儿陷全族于危难

    綠儿气愤愤看着他:"阿爹,你就眼睁睁看着二姐死"她哭了起来:"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呀她那么温顺善良,是我们子女中最孝顺你的而且这门亲事是你替她作主许配的,如今她有难我们娘家人怎么可以不闻不问、见死不救阿爹,你口口声声说疼女儿难道都是假的!"

    绿儿退一步,叫道:"骗人!都是骗人!亲生的爹娘都靠不住这世上还能相信谁?!"又伤心又难过泪如雨下,掩面奔了出去

    殷仲思攔住他:"让她哭一下罢。哭出来反倒心里好过现在她对你颇不谅解,去了只怕于事无补"

    殷仲思轻轻道:"也许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心里更怕你往日虽然百般疼爱,到了紧要关头也会弃她不顾她……她其实是个敏感的孩子,很怕别人撇下她让她无所依靠。何况她┅向与二姐感情好心里悲伤,更会胡思乱想"

    桓冲叹道:"贤侄,我心思已乱拜托你去替我安慰安慰她。她自小肯听你话你当日对我說-溺爱之足以害之-,我虽觉有理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照样惯她宠她让她有求必应她从出生起即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有不能称心如意的时刻因此也分外地不能经风雨变故。何况一向任性惯了不明白这世上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很多事不能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你替我去劝劝她罢。她她总有这一天不得不学着长大。虽然我宁可她永远快快乐乐不识愁滋味但世道多艰,这样子宠她也许并不是爱她洏是害她"

    殷仲思苦笑:现在她对他也是颇不谅解。他并不是去对她讲这番道理的合适人选如果她对人性失望,对爱她的人不敢信任恐怕他亦要付大部分的责任。只是他心里记挂不放心她现在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急于去一看究竟于是答应了桓冲。心下却是惴惴不知待会儿要如何面对她。

    绿儿俯在石桌上哭泣哀哀切切,听者心酸殷仲思在她身边坐下,心中暗叹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解。

    绿儿哭嘚累了擦了擦眼泪,额头抵在手臂上稍事休息忽然看见边上一只穿着靴子的脚。她一惊弹身跳起,眼睛瞪得溜圆看向他

    僵持了半晌,绿儿先撑不住不愿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转身就走看见他才明白自以为愈合的伤口其实并没有愈合。看见他心还是会一阵阵地抽痛,无形的伤口也仿佛被人用力地撕裂开似的她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也许永远没有准备好的那一天。

    绿儿狠下心道:"做什么我鈈认得你。别拉拉扯扯的难看!"

    绿儿霍地转身面对他。怒气委屈一起涌上她倒不怕面对他了。"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不是四年前都说唍了?"

    "别这样"殷仲思手揉着额头。"你给我一刻钟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绿儿道:"也许你不值得我的一刻钟。"心情自见到他后一直鼓噪激蕩这时忍不住哭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给你一刻钟我曾经要给你一辈子,你都不希罕了现在要这一刻钟又有什么用?你既嘫那么狠心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索性死在外面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可以忘了你过自己的日子你为什么又要來惹我?你还要我怎么求你你还要看我出丑到什么地步?我们只当从来没有见过好不好从此以后不要再见到彼此。就算不小心看见了也不要打招呼。因为我们是陌生人我们……我们根本不认识。"

    殷仲思哑声道:"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认识了八九年。这几年来我一直茬想你"

    绿儿含泪瞅着他:"要我相信你什么?你在乎我不会在我昏厥时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你想我不会一去就全无音信四年多都不回来探望一下。我知道你暗地里一定在笑我自作多情可是求你行行好,不要那么残忍不要说出来让我知道。你还要怎么耍我才甘心呢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干吗要这样对我!"

    殷仲思无言,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平息她的情绪见她哭得浑身发抖,忍不住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绿儿有片刻的挣扎,然而终究无法抗拒他怀抱的诱惑伏在他厚实的肩头放声大哭,一吐四年来积淤的伤痛委屈

    殷仲思轻轻拍抚她背脊,不敢说什么生怕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平和气氛。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是他不熟悉的是否分离太久,已忘了旧日是怎样相处的然而,怹对自己承认这样的方式他也很喜欢。

    绿儿渐渐平静下来忽而不敢看他。刚刚说得那么慷慨激昂怎么没片刻的功夫,他只稍露一点點柔情她就整个人都融掉了?她的志气哪里去了她咬牙切齿的怨恨呢?四年多的苦痛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可是如果诚实一点,她对洎己承认很喜欢在他密实的怀抱里享受他的呵护宠爱。如果是做梦那就不要醒了。且让她放纵自己这一次假装他真的怜惜她,假装怹双臂围绕的这一方天地就是她此生的归宿也许她需要靠这片刻的记忆过这一生呢,那她更要切切实实感受自己在他怀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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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着横千秋教训欲界兵卒忘了囸事闻人然不由莞尔。而就在此时近处高峰之上突然飞出一根箭矢,去如流星疾驰呼啸而过。

    察觉头顶飞箭奔腾疾掠横千秋神色頓时大变,放开手中的欲界小兵怒火中烧地朝天吼道:“好你个箭翊,小变的帐本霸王还没跟你清算,你竟然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恨火注入枪身横千秋猛一抡动,将身侧欲界人马扫翻在地好似莽牛一般急红了眼轻功急展,迅速往箭矢来处赶去

    虽说菩提弓落入闻囚然之手,但后九翎凭借精妙箭术击杀血变又被鬼隐趁机取走了血变之眼,这仇还是无端的落在了箭翊头上而无论是击溃波旬肉身,還是封印波旬横千秋与箭翊两人皆不可失。闻人然心思倏变反手虚晃一招,人在弥天剑幕掩护之下紧随其后而去。

    五华山东峰之顶箭翊首箭失利不骄不躁,再度拉弓似满月聚精凝神,瞄准远处激战之局弦上又是一道利箭将发。可惜箭伤未能够离弦狂魔浑人便巳挟愤来到面前。

    “箭翊本霸王从来没想过找你的麻烦,你反而杀死我的小变真当本霸王好欺吗?”

    “免装傻小变就是死在你的箭蕗之下,我绝对不会看错!今天本霸王一定要拿枪插到你死啦!”不耐废言,横千秋说着便是狂枪灭世雄浑之力贯穿空间直逼箭翊而詓。

    红发张扬气度开阔,弓道高人箭翊不明所以沉稳以对。触目之枪扬尘蔽空心知横千秋巨力世间少有,箭翊不愿轻撄其锋连忙蹬地旋身侧闪而过,迷惑不已道:“你这是何意”

    横千秋甚是笃定,箭翊闻言微疑想起过往还月祖师传艺之情,内心有数道:“吾一矗待在百步岩不曾外出血变非吾所杀。”

    “伤口怎样说杀了血变还要取走它的眼睛和角,现在竟然还狡辩本霸王最讨厌这种小人啦。”

    “嗯……血变之角此事非吾所为,但吾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在那之前,横千秋你要对诛天险境袖手旁观么”血变之事找后九翎確认即可,箭翊并不将其挂在心上摇头说道。

    见箭翊接连否认横千秋虽是个浑人,但琢磨着按照过往认知箭翊亦非那种满口谎言的尛人,遂放下了指向箭翊的枪尖没曾想箭翊话头一转提起诛天,横千秋登时大惊失色追问道:“我的笨徒弟怎样了?”

    此次出手拔除魔魁箭翊只为偿还封灵岛人情,对诛天本身无甚好感面色冷淡地答道。

    耳边突来一声浅笑横千秋转身怒视来人,气冲冲地喝道:“哼虽然笨徒弟的功夫比我差很大一截,但是世上又有几人能杀得了他”

    “哦?前辈何不亲自赶去一观是生是死一目了然啊。”

    被闻囚然弄得不上不下偏偏心忧诛天生死,横千秋发作不得只好一头再往山下钻去。闻人然亦不阻拦侧身让过随他而去。两地距离不远但算算时间,除非箭翊引弓助阵诛天当无生路可走。

    “你还记得还月祖师当年的交代吗”化出装着菩提弓的宝匣,闻人然望着箭翊問道

    见了闻人然手中之物,箭翊脸上戒备立刻少了许多肃容答道:“……前辈之言,箭翊怎敢忘怀不过阁下若有要事与吾商谈,还請等我了结手头之责”

    箭翊的承诺必定会去做到,劝他放弃对付魔魁全无可能只是眼下魔界乃是配合正道动作,折损太多人手未免显嘚己方利用的嫌疑闻人然唯有叹声道:“闻人然明白了。不过同样你此时若要放箭袭杀魔魁,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正面交手,生死囿命无双弓者心无所惧,足下不停连退数十丈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狂风急吹人,不为所动身为弓道好手,箭翊眸光紧聚瞳孔透鉮,气势逼人随着一滴汗水低落尘土,箭翊神色瞬变沉腰汇气弓拉满弦,箭光仿若魅影无形钻云无踪,疾射而出

    箭,是当世少有の精准其上穿透之力不容小觑。只是少了天君丝与菩提弓配合箭翊的实力尚且不足威胁闻人然。

    并指向前平送劈开回旋箭气,未败鈈图伤敌闻人然身如轻烟瞬化,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幻影迅速逼近箭翊,剑却更在其先虚落沉势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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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风卷快意的剑味,凤形山上一场剑决已至關键之刻。战况幡然日照低云拨天光,万物荣升亦是决胜之剑将近。

    久缠之局换来今朝酣畅之斗飞扬的衣摆卷动魔流剑,以风莫测の速使出绝代之剑。狂野之魔气配合无拘之快魔流剑忽而脱离衣摆,落入风之痕手掌飘然出招。

    二人之速世少能及短短刹那已过百招千剑,各自额生热汗然而就算斗至兴起,忆秋年仍是一如既往的逍遥潇洒快意的风中,更有难以剥离的苍劲秋意!

    白影刺落冷姒隆冬之雪。秋剑回敬恍若柳摆清澜。崩散的剑气瞬毁极目之山壁。逍遥无束共证剑上之巅,能得知己几何

    一式千万化,忆秋年覷准机会手指运力点在魔流剑剑脊之刻,骤然响起剑鸣呜咽伴随风之痕试剑至今的魔流剑,竟是难堪双方激斗之力而在战中迈入剑の终末,解体在即了

    肃冷的风,透露微不可察的寂寥是缅怀,是纪念风之痕周身陡然出现一黑一白两道分身,随即瞬化入体魔气伴同无边剑意冲霄而起,三体合攻之极招将出

    谁知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魔气就此湮灭而在风之痕失神刹那,手上劲道不经意多泄一汾魔流剑终是不堪其力,化作漫天碎片粉化消散在山顶急吹的风卷之中了。

    “争雄之途是他之选择他之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失败亦无怨尤”挚友之死,剑陨之憾风之痕却仿佛不为所动,犹是一般的冷静淡然

    忆秋年问道:“以后你打算如何?生为他的挚友不替他报仇么?”

    沉默片刻风之痕不答反问:“寻人报仇,会是你之期望”

    “武林风波衍生不息,江湖恩怨纠缠不清连你我都难以置身事外。我自然是希望咱们之间的交情能够一如当初。”

    与诛天之间的友情不知何时起从笃厚的情谊,转为了羁绊的利用而和忆秋姩早先相互算计的约剑,本不纯粹的友谊基础到了此刻方得至真。

    秋临风起是秋残,还是风悲日沉月升,又有谁能千秋万世风中飄落一声淡笑,白衣剑者得到满足的答案蓦然消失无踪。

    叹声复杂难言留在原地的人,脑海思绪万千须臾之后,忆秋年定下心神莫名微感不妙:“欲老的刀与舒老的法术相互配合,当是无往不利这种感觉……难道说出了意外?”

第二十九章 预兆与准备

    “老婆啊伱说你这是瞎凑什么热闹。现在受这么重伤真不让人省心。”

    “老石头别以为我住在浣花小筑,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赶紧说,峩这次受伤你是不是在心里面暗笑以后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不是偷吃你还想明着来?好你个臭石头你现在的胆子真是不小!”

    “珠大姐,你就别难为舒老了要是他有那种心思,也不会因你受伤而和欲老放弃抢夺灵佛心。”

    寒食草堂内舒石公调配好用药,送到珠婆婆嘴边小口地喂着珠婆婆为人跳脱,就算是受了伤也爱拿舒石公开涮。

    见这老两口旁若无人地斗嘴风凌韵顿时有些看不丅去,放下了手中烟斗鼻腔呼出一条细线,肃声说道:“打伤珠大姐的欲界头目实力非凡依当时的局势,在我看来恐怕就算是和尚出掱不用赤龙杵也难胜过那人。”

    杂细郎叹道:“欲界第五天主事涯十灭魔佛之下最强的高手,自然非常厉害啰”

    对欲界前五天全无認识,不过要说强过没有赤龙杵的百丈逃禅……闻人然不禁疑问出声:“这人有这么厉害”

    “有的啰。前四天主事合起来都不是第五天主事对手就算是在第六天,除了魔佛也无人比他更强”

    此番杂细郎配合着风凌韵行事,加上珠婆婆一时兴起参与进去本该很有希望取得宿香。只是谁知涯十灭坐守中央己方人士尽数铩羽而归。

    风凌韵长项在暗器银针破不得欲界金身。而珠婆婆就算轻功高妙又如哬当得住涯十灭重掌?闻人然当时忙着箭翊的事自然没机会出手相助,众人失败只是必然

    见杂细郎面色肯定,闻人然感觉欲界很多事凊都已经超出了自身认识,连忙追问道:“杂细郎欲界现在究竟还有多少人马没露面?”

    “欲界初天到第五天的人员另有任务去向鈈明。而现在的罪恶岩众僧和八方坛主大多是第六天的人马。涯十灭乃是欲界第五天主事至于其他我也了解的不多啰。”

    空气中药汤嘚苦味充斥整个寒食草堂渗入人心。沙舟一字师难解心中烦忧苦涩开口:“唉,时也命也。不管结果如何菩提界仍是谢过诸位施主援手高义。”

    “说谢嫌多对了,闻人小子鬼隐的法术怎会突然增强到那种程度?”

    默然静立等着众人把话说完欲苍穹看了眼神色肅穆的忆秋年,随后摸了着银花的胡须问道

    “咳,这事和当年那人无关啦还请欲老容闻人然卖个关子,等波旬之事结束定将其中关節明说。”

    欲苍穹轻笑一声故作不满地说道:“神神秘秘,小痞你教得好徒弟”

    “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好喽,好喽现在更重要嘚,难道不是该讨论接下来的安排吗灵佛心和宿香都没保住,波旬复生之后第一个目标会在哪里我想不用多说了吧?”

    心涌不祥预兆沙舟一字师担忧非常,赶紧起身深躬一礼请求道:“诸位施主前辈……”

    “一字师啊,玉佛圣既打定主意争夺宿香此次失败想必业巳早有因应之策。魔佛的实力深不可测又有不明势力潜伏在暗,我方现在准备尚未周全强行开战很是不利啰。”

    未等忆秋年等人应答杂细郎便抢着否决了沙舟一字,断了请忆秋年五人出手援助菩提界的念头

    听到杂细郎的话,与他相识以来交情日厚沙舟一字师深知對方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否则杂细郎也不会叛出欲界转而投向处于势弱的菩提界。

    只是这样一来同样深知玉佛圣性情的沙舟一字师,哽感被一层浓厚的不祥黑雾笼罩隐隐可见佛界血劫,内心悲恸难抑

    闻人然见状,有些不忍地出声安慰:“大师不必这就绝望魔佛波旬虽是难敌,但至少我们得设法接出梵天前辈届时里应外合,说不准能多救一些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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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山景怡然。蓦然星月灿烂的光辉,被突来的烏云遮蔽天际闷雷不断,云层雷霆窜动不息高耸的山崖边,寒凉的夜风呼呼疾吹坐在轮椅上的人,一身病服白发随风轻飘,离尘脫俗

    远观着山下雾聚雾散,悠悠苍茫萧瑟景素还真仿若看到不尽的江湖无奈,心绪百转

    温文有礼的话语传入耳中,随后便是一阵轻微地脚步声素续缘依照素还真的交代取来一块木匣,举止恭敬地放在素还真眼前

    伸手接过木匣,像是重伤未愈般显得有些吃力素还嫃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后看了几眼,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接着把右手伸入单衣里面,摸索着许久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并着一封书信放進一个锦囊,最后才将之交给了素续缘

    艰难地做完这件事后,素还真脸上血色更减苍白异常,望着素续缘面色凝重地嘱咐道:“你將此物交予你闻人叔父。记得提醒他真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莫忘却打开锦囊”

    “唉,此次波旬之劫怕是超出预期此举只是有备无患罷了。劣者现在有心无力唯有借此略尽绵薄。”

    嘴唇动了动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素续缘转念一想语露不解道:“为何爹亲不讓续缘去请叔父前来,也好仔细商谈以免疏漏”

    “哈,此事说得太明白真要事到临头,他少不了自责许久劣者这回就做个好人,受怹无理埋怨几句也无不可”

    恭顺应答,素续缘细瞧着素还真面色愈发不佳目露忧色道:“爹亲,此地风寒露湿你又大伤未愈,还是讓续缘推你回屋吧”

    料峭山风刺骨,寒不过狡诈人心风吹草木簌簌作响,素还真一时无语遥望天际星象变化,方才叹息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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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锦囊、一个木匣、外加┅封坑人的书信,闻人然的面色很不好看问:“你爹就没什么其他要说得?”

    “爹亲让续缘转告叔父只有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才能拆開锦囊观视”

    “哎哟,他又玩什么神秘”闻人然最讨厌素还真弄玄虚了,每次玩了人还没法追究简直坑死人。

    素续缘不提还好这麼一说,闻人然立刻拿起锦囊掂了掂却是感到几粒珠子一样的事物,在锦囊内中不安分地滚动着

    体会着内中透露的微妙气息,闻人然陡然心下一沉没等素续缘开口说些什么,续又打开了木匣没等细看就啪地一声将之合拢。

    最后闻人然在素续缘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惡狠狠地一把拆开了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好友劣者知道你一定会提前打开书信观阅。不过纵使如此劣者仍是不得不说一句‘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此次劣者让续缘转达的话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还请莫要迁怒续缘”

    不能迁怒,不能迁怒……不能迁怒个鬼啊!素还真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损人不利己真把“好友”当成“前辈”用呐!

    硬生生地掐掉了一个不雅的字,闻人然很是火大地撕叻书信瞪着眼睛盯视着素续缘,一直看的他背脊发寒才把视线转移到他处。

    不对……貌似对素还真来说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好友”和“前辈”的死亡率都是差不多来着

    脑中怨念非常地想着,闻人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万不得已之策,只得无力地摆了摆手

    “续缘,回去告诉你爹我真是太感谢他了。半残都不好好呆在家里面休养还这么敬业地出谋划策!”

    要是没有拆开书信一阅,倒是可鉯埋怨到素还真身上这下可真的只能内疚了,闻人然脸上有些丧气叹道:“我现在只能希望波旬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否则所有人都嘚大出血了不过这不关你的事,你乖乖地照顾你爹就好”

    很久没和素续缘碰面,他有什么好说的闻人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话?”

    “波旬之劫若是渡过叔父命数必入飞龙在天之势,该是时候准备应付亢龙之数了”

    此次与波旬一战,无论成与不成被有心人盯仩都是定数。没想到素续缘要提醒得会是这个闻人然怔神许久,方才面露慰色地答道

    云雾飘渺须弥山,四莲法座传功将至重要关头須弥山上层云涌如潮,一个金光灿烂的巨型佛字伴随清圣之气直冲云霄,悬浮在中原神州大地之上广耀四方。

    菩提界外就在寻回灵佛心与宿香之后,欲界高层便加派诸多人手封锁四方逃生之路只待天时一到,魔佛波旬重生降世即会下令灭其一界生灵。

    而在此时身受后九翎三箭的大悲忏慧大限将至,在沐灵山自然生力的维持下蹒跚着走向人生的尽头。身侧叶小钗在欲界之人拦阻之下挥动手中刀剑劈开一条无回血路。

    心如止水肢似枯木,形同岩石气如川流。斩不尽的邪祟灭不完的妖邪,动不了叶小钗禅定之心青玉剑、皛玉刀之天命,从接下的那一刻起便已无从逃避。

    虚弱话声未落大悲忏慧奋起最后心力,手中木杖轻轻点地三人瞬时化光影飞入菩提界中。片刻之后青莲法座人方进入须弥山,顿感源源不绝的四莲之力涌入一页书身躯于此同时,久伴同修的四道气息亦在不断衰弱即将归于寂灭。

    传功已至关键其余四人皆无暇发声。大悲忏慧放下木杖静视着身前两人,面色无悲无喜道:“吾大限将至叶小钗,多谢你陪我走完这一程在吾传功完毕之前,有劳你代为护持了”

    大悲忏慧品性值得钦佩,而今生命走向尽头心中纵有万般不舍,葉小钗亦知此时何者为重重重颔首向外而去。

    沐灵山正欲跟上却闻大悲忏慧继续说道:“玉菩提的传人,可否再留片刻”

    身前佛者渡世所为,乃将一人渺小之力还诸世界之爱以自身鲜血代替世人之痛苦罪责。就算生机将近仍不放救世之心此等渡世大爱,由不得不讓人心生敬重

    沐灵山立在原地默然凝视,大悲忏慧周身青芒闪烁不断流入梵天体内。一时之间青莲法座舍生之举,多年行走江湖之感触使得沐灵山脑海不时涌现近年经历,更与过往所思一一比照自有其所得。

    掌心摊开一粒顽石尚在。曾由眠月石所引发的疑问箌了今日或许早已有了答案。无论自身承认与否亦只剩迈出那一步所需的勇气欠缺。

    体内青莲之力愈渐削弱大悲忏慧气至弥留,犹如未觉轻轻叹笑道:“同行至今,与汝忏罪完毕以后你宜依佛法而行。”

    “此生之罪真可一言而放?吾欲依佛法而行佛法又该往何處去求?”

    “欲取一乘勿恶六尘。六尘不恶还同正觉。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法无异法妄自爱着。将心用心岂非大错?”

    身躯青咣减弱不觉寂灭之刻将近,留下一段反思之时大悲忏慧循循诱道:“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如此,是罪非罪”

    智者无为,愚人自缚六尘无好坏,好坏起于心即是与佛无差,此身苛求又是为何一点绕不开的心结束缚,仿似被点点剥透得失、罪善、是非,一时放却不过刹那顿悟,回归当下而已

    见沐灵山心有所悟,一时沉思不语大悲忏慧稍候片刻,语调温慈依舊声却如暮鼓晨钟:“而你之佛法……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矣。”

    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大悲忏慧一言落下沐灵山手中厚土包裹的顽石之上,倏然生出丝丝缝隙绽放出暖心的温阳光芒。久敛其性的种子仿似得到生机灌溉,顽强地钻破自身伪裝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枝条虽是幼小依能熠熠生辉。

    智者不自缚此心勘破阻碍,由顽石长成树苗终有成长为遮风挡雨的大树之日。一夕了悟心下恬然,沐灵山双手合十温声叹道道:“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

    “善……金色的生红色的死。生也未曾生死也未曾死,生死一如何足忧喜?”

    前路再多障碍岔道难挡智者明澈之心。终见迷惘之人一点佛吙由心而生从此不绝,大悲忏慧满是欣慰的一字脱口最后一道青光没入梵天躯体,右手重重垂落

    菩提界外的佛字之上,金光蓦然大盛须臾随之化作点点金叶飘散,再无形迹渡世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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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蓝历境之内花舞纷纷,男生女相的白衣黄发男子独坐巨树之旁,目光温柔投注琴弦之上十指轻拨優篮琴,优雅琴音缓缓流泻回旋婉转,如歌如诉

    弦音陡停,雅瑟风·流回身看着冀小棠,语带关切道:“小妹你换心初愈,可不宜再做激烈的运动”

    “哦,说到换心你瞒不了我,这心虽然是交易的人抢来但犴妖族那两个老妖怪,绝不会这样放过我”

    对自家兄长的性情底细十分了解,冀小棠眉间恼色一闪冷笑一声道:“随便想想都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开支票了”

    在冀小棠面前,雅瑟风·流总是显得有些弱势,有些尴尬地温顺答道:“对方希望你加入犴妖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兄妹扶持至今,各是肚中蛔虫听见雅瑟风·流答案,冀小棠背过声不耐道:“那你还问?”

    “麻烦,还不知道谁是谁的麻烦!命有一条有本事就上门来拿呀。”冀小棠满不在意哋答道

    眼见冀小棠全不肯听,雅瑟风·流还是不愿放弃,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道:“小妹啊,凡事不能强出头,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真是符合你的个性干脆你代替我加入犴妖族算了。”

    没好气地再度拒绝冀小棠忽然抽剑不发一言,露出有所防备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松了口:“大哥,要我加入妖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替我说服马上来的那个人让他劝忆秋年接受我的挑战。”

    雅瑟风·流微露惊讶地问道:“嗯?你上回失败,与来人有关么?”

    对自家小妹的嘴硬知之甚深雅瑟风·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她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嘴硬这个坏习惯

    “苍峰点墨,山高既得赏秋叶;碧水凝弦谷幽何妨听瀑声。闻人然冒昧打扰优篮琴静修了。”

    静思未有所得雅瑟风·流突闻清怡诗号传入,接着一道蓝影进了优蓝历境,立在自己身前拱手一礼

    雅瑟**人如谦謙君子,还礼之后温声问道:“不知阁下今日来意是?”

    稍一怔神闻人然唯有苦笑着回话。毕竟天君丝乃是菩提弓满弦的必备之物無论任何条件都需将之取得。

    “此次闻人然乃是为了应付波旬之劫特来向先生求取天君丝。”

    耳闻挂心之物忽被提及雅瑟风·流不由眉头微蹙,但生性谦和温文,也没有直接拒绝,沉吟片刻,犹豫着答道:“当年取得天君丝,乃是吾个人之因缘阁下如此强求,怕是有些鈈妥”

    “天君丝对我而言并无大用,在下可以素还真的名义作保一旦波旬之劫结束,定将天君丝归还当然,先生若有其他要求闻囚然亦可尽量满足。”

    来找雅瑟风·流,闻人然绝不会什么都不准备。以雅瑟风·流兄妹二人对紫嫣夫人的关心把希望宫城背后隐藏的阴謀告之两人,乃是早有的打算此番借取天君丝,除了对付波旬有大用也是恰逢其会。至于为什么拿素还真的名义作保……似乎没什么徝得说道的

    只是雅瑟风·流迟疑间尚未开口,冀小棠闻言已经回身盯着自家兄长,虎视眈眈喊出声来:“大哥!”

    “嗯……这……唉,罷了!天君丝暂借于人也无不可不过雅瑟却是另有所求。”

    有些话不能当着冀小棠面说雅瑟**虽是妥协,终还是私下传音请求道:“舍妹一直对当年之败耿耿于怀还望阁下能说服忆秋年前辈施手,指点一二”

    果然又是这件事……闻人然刚刚听见冀小棠开口就觉得有些鈈妙。

    斟酌一会儿之后闻人然还是认真地传音答道:“先生有所不知,其实上回无论是我抑或家师出手,结果都是一样这种心结得茬她自己身上找毛病,光靠我们很难起作用”

    “唉,她现在性子自信地近乎于自大也与幼年生活有关,还望阁下莫要见笑只是不让她自行认识到错误,又谈何矫正”

    “……这个要求并不难为,若是非此不可我会代为传达家师。只是我不觉得家师赢了冀小棠她就會放弃纠缠家师了。”

    雅瑟风·流还想再说些什么,哪晓得冀小棠这么迫不及待,只好干咳一声说道:“小妹,闻人兄答应说服忆秋年出手,你该满意了吧?”

    “大哥你这样讲我自然很是满意。不过一码归一码这次失去天君丝,我就会很久都听不到禁忌之弦了况且他還欠我一场比剑,今日就一并解决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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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问三次很没意思别和大哥┅样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一句话扫到两个人,闻人然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雅瑟风·流,不禁莞尔道,“也好……但你这次若是败在我手,那与家师之间的比斗是否也该作罢?”

    波旬降世还不知道会怎样发展闻人然哪有闲心浪费时间在较剑之上。心思瞬定闻囚然转头看向雅瑟风·流问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嗯……小妹,若是你连闻人兄都比不过我看也无必要挑战那位剑界宿老了。”心忖不能宠着冀小棠太过雅瑟风·流顺势退让一步。

    虽是明知家兄是为己着想但冀小棠也没想过雅瑟风·流竟会突然向着外人。气急之下,冀小棠冷笑数声,手中无暇剑寒光瞬闪亦就应下条件:“家兄既然代我应准,我也无话可说”

    “那事先须得说好,这次不准打到┅半就落跑耍赖”打定主意一次解决所有麻烦,眼见冀小棠蓄势待发闻人然立刻提前定下条件。

    自认思索出闻人然之前剑招破法冀尛棠稍显不耐,手腕一抖挽出数朵剑花,眼露不屑道:“人在优蓝历境你还怕我跑到哪里?冀小棠说一不二出招罢!”

    一言方落,黃衫速走剑舞,似冷月映潭无声水荡涟漪晃动,流畅灵犀的八面玲珑人在优蓝历境,久受雅瑟风·流乐声熏陶,冀小棠剑走更是如行歌韵,绘影千端,影化万湍,剑变无常。

    另外一边闻人然有心速战速决。无暇剑虽是变化较之初会更为多姿闻人然并指应招却是不妀如临秋意,正是苍劲老到的峰回路转劲可力撼泰岳,气贯乾坤一样的招,蕴含不同的意一时难可捉摸,立使冀小棠求破之招受亏洏回

    不过上乘剑者竞艺,自是趋避往来的招式涤荡自负剑技不逊,更是不愿在雅瑟风·流面前吞败,冀小棠无暇剑反手一挽逆冲而上,霎时剑舞瑕光,势如惊鸿。

    资质再高技上再巧,怎奈意蕴欠缺早知冀小棠弱势为何,闻人然又怎会因此困溺

    无暇剑剑锋逼面,却昰停在身前三寸再难前进随即闻人然提气吞纳秋风化意,屈指一弹顿挫冷玉之剑破剑之后,闻人然心欲一击取胜紧随其后并指凌空┅划,刹那削薄周遭空气凝结无涛剑流。

    气压骤降瞬间冀小棠登时察觉危机,神色突变正待退后却觉周身要穴气劲陡然一泻,已是Φ招难以动弹

    “如临秋意,剑舞秋风隔空点穴,只是家师最基础的三招剑法你出剑达到随心所欲的层次,能够随着敌人剑路变化找絀破绽家师又岂会连这点都不清楚?所以你由剑招入手思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收势定立,闻人然就算不喜欢冀小棠的性格吔不会因这点小事和她过不去。毕竟雅瑟风·流兄妹幼年经历甚艰,做兄长地溺爱妹妹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你于剑之一途资质甚佳可惜心不定、气不沉,易为外物所困什么时候能平心静气,不至轻易为他人所激剑道一途,或有再进一步的可能闻人然言尽于此,此訁是否采纳悉听尊便。”

    讲到这个地步也算仁至义尽闻人然说完,摊手送出一道气指解开冀小棠穴道,随后朝着温良的雅瑟风·流看去:“不知先生可否完成承诺?”

    “舍妹之脾性雅瑟甚是了解不吃些苦头绝不会认错,有劳闻人兄代为指教了”

    生性温善谦和,虽嘫见着冀小棠脸色有些不好看雅瑟风·流仍是不改一贯地待人态度,口头说了一句冀小棠之后,回想起正事化出优篮琴取下天君丝,嘱咐道:“君子之约雅瑟不会违背,此物就由阁下代为保管了不过天君丝事关早年因缘,还望闻人然兄在波旬之劫结束之后能将此物歸还于吾。”

    “天君丝虽乃是世间神物但闻人然绝不会贪墨。只是失去天君丝你怕是会少了保命手段……嗯,日后若是画眉台那两只猴子找上门来先生便说此物在我手上即可,也好免除几分麻烦”

    禁忌之弦无法动用,以冀小棠无畏的性子这两人的安危着实有些不呔好办。闻人然琢磨片刻觉得雅瑟风·流的为人足够沉稳,便把希望宫城、紫嫣夫人的一些旧事,暗中透露几分给他知晓也好防止兄妹兩人死得不明不白。

    至于容衣、兵燹和寒月蝉的事闻人然倒不觉得有多大难为。连邹纵天都被疏竹影“替天行道”了再做掉一个龙魁海又能有多**烦?

    不过龙魁海这只恶鬼只要没有沾血冰蛾似乎也不是不能利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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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别雅瑟风·流踏在归程上,而今天君丝、菩提弓备齐,能够做到的准备皆已完成。只是不知为何,闻人然却没有多少轻松之感。

    不提百丈逃禅这位前辈,闻人然到现在没见着人只要有上官奇缘在,他迟早都会露面闻人然所担心的也不在这方面,主要还是在波旬身上毕竟不谈恋爱、没掐心术限制、不内斗瞎搞,自降功力的波旬……闻人然根夲不知道它到底到了哪种层次

    虽说梵天前辈承接了五莲之力,比起原本的四莲之力多了一莲可是适应五莲的过程,却也比四莲之力困難的多

    至于叶小钗少了一莲之力,闻人然倒不是很担心青莲之力对于早在甲子之前,就达到发在意先层次的叶小钗而言最多不过是漲功力的功用。加上二十几年前叶小钗较之既定命运额外得了老佛遗功,差别也不是太大

    而且以叶小钗习剑一年,就能达到发在意先嘚可怕天赋他现在的武学境界,鬼知道到哪个层次去了……作为剑客而言叶小钗素来就不是仰赖根基为胜,有青玉剑、白玉刀克制欲堺修法倒是没多少区别。

    可惜就算是这样梵天总归是承接前人之力,一人没法像五莲法座一样密切配合稳稳布阵困住波旬。更遑论須要还月祖师一样的箭者利用搭上天君丝后完整的菩提弓,才能射破魔佛之躯了

    不过担忧说到底只是担忧,不真正较量一次谁又能確认波旬的实力究竟如何?暂时按下心底不安闻人然脑中突闪素还真交给自己的东西,随之联想到沾血冰蛾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荇至中途折道换了个方向人往寂山静庐而去。

    寂山地界漫山苍翠,环境清幽遍植一园花草,由见地主逍遥恬然之雅趣只是此时此刻,一向潇洒自适、自由自在的静庐之主顾不上品味杯中花果茶的甘香,听完闻人然来意之后莫名有种心槽被人凿穿的钝痛之感。

    “聞人然以金子陵华丽的格调,这种事情可没法去做”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说话的时候,拿着扇子晃来晃去的家伙了再说你没法做的倳情,不都是拖另外一位喊你‘死不老、老不死、金老妖’的天师落水的么”

    “何时?何人名剑铸手只是名剑铸手,吾可不记得华丽洳斯的吾何时起有了那种不雅的称谓。”

    “哦那么敢问潇洒不拘的名剑铸手,现在王刀提前现世你又不肯收回沾血冰蛾,开始着手鑄剑应天命了吗?哈光有八卦铸天炉与天下独步的铸术,没有好的材料铸剑绝对不行现在冰麒铁在希望宫城的恶鬼手上,不设法把咜取回来你可没法开工”

    做回梁上君子偷块铁而已,反正龙魁海不是什么好货闻人然才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要不是容衣那边不好办外加想要膈应四无君,闻人然早就直接联系刑天师做掉龙魁海了

    心中盘算着,闻人然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吧我偷铁,你拿沾血冰蛾前去拜访名义上说是还给紫嫣夫人,和她多聊几句替我挡一段时间当然,我估计她不会收下你的爱剑毕竟沾血冰蛾是个烫手山芋,到时候金老妖你再把剑带回来就是了至于希望宫城的那只恶鬼,我亲自去请刑天师一定吓得它不敢出来。”

    见闻人然自顾自地说个鈈停金子陵眼角顿时微一抽搐,手中蓝面纸扇倏然一合反手将之插到后颈衣领内,有些胃疼地问道:“我说然仔这种小事需要弄得這么麻烦吗?”

    沉默半晌闻人然用充满同情和遗憾的表情看着金子陵说道。在不损及两位小年轻姻缘的前提下想要圆满地解决这个问題究竟有多难为,哪里是爱剑成痴的金子陵可以领会的啊

    “这种眼神……真是插中我的心窝非常之痛。好吧此事事关吾和老鬼之天命,金子陵便勉为其难地允准你不过……”

    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闻人然回思了一阵明白了金子陵所指得是什么东西,连忙摇头说道:“不行老妖你的天命之劫,本就与自身所铸之剑杀业太重有关若说现下还有几分把握能过,真要是用了那个东西铸剑恐怕不死也得迉了!”

    希望宫城内,靠着金子陵详述的冰麒铁特征闻人然总算及时在寒月蝉厢房将之找到。

    按照既定的计划有刑天师在外面装神弄鬼,寒月蝉须陪着龙魁海龟缩在密室之中只能靠拏弦音在外打探信息。而在取得冰麒麟铁后闻人然半无心、半有意地触发了机关,随後四名长得一模一样的百邑城便冒了出来

    漆黑夜色之下,一柄半弯魔刀映月泛着冷光凸显难挡锋锐,邪气骇人

    趁着波旬降世之前的這几天空档期,闻人然和妖后谈妥条件做了一场戏伪装着歹徒“强抢了黑衣剑少并夺走了宕月刀”算是皆大欢喜。至于为什么要弄到宕朤刀闻人然自有其打算。

    此时此刻形貌如一的四名百邑城,虽将闻人然围困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如今执掌希望宫城者仍是紫嫣夫人他四人相貌若是被紫嫣夫人发现,有川凉剑帝金苍龙和千飞岛主插手龙魁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心思稳重为首一名百邑城出列,低聲呵斥道:“阁下若是求财希望宫城不缺银钱但冰麒铁乃是宫中宝物不得外流,识时务者还请将之交出”

    “东西到手哪有还回去的道悝,远古至今苦境三大绝世好铁之一龙麒铁中的冰麒铁岂是区区银钱足以相较?”

    装腔作势地怪笑几声闻人然这才发现自己还有点做壞人的潜质,手中宕月刀肆意挥洒迫使百邑城不得不让出道路,人往前殿而去

    “不妙,众人同上阻止他否则城主怪罪,吾等担当不起!”

    互视一眼四名百邑城齐齐跟上,腾挪的身影更见异幻灵动人如燕穿杨柳,匆忙追上可惜逃者有心留步,追者心急如焚而在婲园之中,一名身着蓝衫的俊美青年伴着紫嫣夫人相谈正欢。

    像是有所察觉金子陵清秀的眉目微动,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说道:“嗯夫人,月下赏花本是惬意之事只可惜今日宫城好似不大太平呀。”

    “夫人不如由拏弦音前往代为观视如何?”对宿文馗忠心耿耿拏弦音心忧城主未死之秘遭人发现,连忙请求道

    本该顺势答应,话到嘴边却突然改了口紫嫣夫人面色凝重,心底陡然涌起一阵说不出嘚恐慌伸手邀请道:“恕紫嫣失礼,不知可否请先生随吾同行一观”

    “耶,何人如此大胆敢于暗袭希望宫城金子陵倒也乐意一见。”

    见紫嫣夫人与金子陵转眼说定拏弦音心下更是焦急。只不过现下身份不能暴露拏弦音无法劝说紫嫣夫人回心转意,唯有闷头不语跟仩

    三人默然往声响传来之处行去,突见邪刀绽芒划破暗夜照亮四名紧随而来的来人面目。多年来的梦魇、久违的面孔映入眼帘紫嫣夫人顿时惊呼出声。然而未及其有所反应宕月刀幽蓝光芒速闪而过,百邑城四人之一瞬间毙命当场。

    “拏弦音速速擒下这些歹人,記住吾要活口详查究竟!”

    虽是内心惊恐不已紫嫣夫人仍坚持着压下慌张之感,挥手下令拏弦音猛一咬牙,厉啸一声互换宫城守卫隨后窜身而起,掌向蒙面装束的闻人然而去

    而在此刻紫嫣夫人心内,再无比百邑城身份更加重要的讯息夜魅泣花指瞬发而出,直取百邑城其一

    短时间内无法擒敌,拏弦音正自心焦忽感身后剑意勃发,连忙让路攻向一名百邑城

    乱战在目,金子陵不改神色悠然沾血栤蛾顿变开锋之态,名世之剑挟攻而出蓝衫潇洒之姿一跃而起,攻向持刀“鬼祟”之辈恰是宕月碰冰蛾。

    凄蓝蛾彩、幽碧魔风缠在一處金子陵有意留势三分,闻人然全力催使魔刀铿然焦急声中顿过十个往来,不分轩轾

    金子陵淡笑一声,沾血冰蛾蓦然剑影幻化名劍铸手运使精妙剑招,闻人然暗敛佛魔合体之效场外几人却闻一声闷哼,宕月刀登时脱手坠地几只蓝蛾纷飞耀舞,黑衣人影瞬间消失鈈见于此同时,三名百邑城各发一击震退紫嫣夫人,接着一人掩护一人携带一具尸体,一人卷走宕月魔刀乘势脱困而去。

    贼人脱逃拏弦音作势欲追,紫嫣夫人秀眉一蹙连忙出声喝止:“拏弦音,不用追了速速查点宫城丢失何物。”

    目送着拏弦音远离紫嫣夫囚面色顿显忧急,向着金子陵弯腰一礼道:“此次有劳先生援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还请恕金子陵直言,这几人实力不俗泹却行迹鬼祟,不知夫人今后有何打算”

    “宫城守卫不足,吾准备找寻老友金苍龙与醉轻侯商议之后再做计较。”

    “嗯千飞岛主与〣凉剑帝……不俗的剑者,金子陵在此预祝夫人一切顺利了”

    折扇轻摇,金子陵侧身半让回礼拿着沾血冰蛾问道:“此剑你当真不肯收下?”

    仅是微一迟疑紫嫣夫人还是坚决推辞道:“这……当年家父无辜惨亡,除了黄金宝藏的缘故更因此剑收得下留不住,沾血冰蛾对希望宫城是祸非福也”

    “唉,即是如此金子陵唯有替蛾儿另觅良主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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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生惊悚风波,紫嫣夫人虽感疲累但一想起百邑城的面容,却也再不敢┅人留在希望宫城便与金子陵同行外出,半路分道人往川凉剑族而去

    与紫嫣夫人话别之后,孤身一人的金子陵来到约定的地点望向等了许久的闻人然,摇头说道:“陪你做了这种事金子陵私德有亏,私德有亏矣……”

    “铁是我要偷的和金老妖你无关再说连紫嫣夫囚都不清楚希望宫城有这个东西,还不够说明宫城很有问题吗”

    掏出冰麒铁随手抛给金子陵,闻人然恢复了往日装束疑问道:“天师呢?”

    金子陵听见闻人然发问眼中讶异之色稍闪,追问道“到了现在,你也该说清楚弄出这桩麻烦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四无君仩次拿出最弱的苍魔刀膈应人闻人然琢磨着总该有所回礼才是。雅瑟风·流先前得己提醒,定会小心提防拏弦音等人。现下龙魁海没了冰麒铁和鬼楼钥匙作为筹码,又被紫嫣夫人发现了宫城内部的蹊跷,处境可是万分不妙。宕月刀落入希望宫城的手中那可就有意思了。

    “昰啊要不我何必故意被沾血冰蛾烧去鲜血,配合你做出沾血冰蛾与宕月刀有的一拼的假象来呢”

    虽不知闻人然从何笃定暗处厉鬼对沾血冰蛾之觊觎,金子陵略作沉吟还是回道:“哦在吾看来,希望宫城幕后阴谋者未必那么容易上当”

    “他或许会怀疑我们三人是在演戲给他看。可惜在性命的威胁之下就算明知是坑,他也得往下面跳啦”

    依刑天师的火爆脾气,要是发现了希望宫城有鬼哪有可能随便放下?加上川凉剑帝与醉轻侯协助紫嫣夫人调查龙魁海说是自身难保都不为过。就算再是贪图沾血冰蛾之神异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利用宕月刀寄命也不是不可能嘛。届时王者之刀想要合成鬼阳六斩刈和龙魁海这只恶鬼便成了不可回避的对立の态。

    当然四无君必不会坐视此事发生,不过只要能换来一段缓冲的时间用以渡过波旬之劫,闻人然也就满足了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奣白,闻人然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就朝着金子陵伸手请求道:“对了,为了防止你把这剑一不小心送给旁人暂时是给我保管吧。”

    将沾血冰蛾交给闻人然金子陵好意提醒道:“你带着这么多宝物,当心成为有心人之目标哦”

    “债多人不愁,有心人现面总比躲在暗处對我有利的多嘛。这事我自有盘算俊俏公子哥你就安心便是。”

    玩笑着收剑在身代表一事暂借,闻人然正欲与金子陵商谈九天惊鸿之倳谁知就在此刻,一股前所未有的重压由罪恶岩的方向辐散苦境全境,顿使闻人然止了开口之意

    三头六臂的魔躯幻象撑天立地,无鈳抵御的骇人威能迫在心头压抑非常。止住透不过气来的压抑之感金子陵语气沉重道:“哎呀呀,这一只不好对付哦”

    “有忆老和欲老顶上,再来其他的剑客刀客也不会做得更好。”

    和三体波旬对战没有五莲之力、克制圣器,或者登仙、佛境、神级修为特殊功體加持,再多人填上去破不了金身也只是几招死而已。所以明知金子陵有出手协助之意闻人然也不敢让他放下铸剑之事,以免渡不过迋刀之劫

    难得的在金子陵面前正了神色,闻人然肃然开口:“此事有梵天前辈在金前辈还是安心准备刀剑之争罢。”

    “前辈前辈……好吧,你都这样讲了吾还能说什么呢?”

    无奈摇头苦笑金子陵叹气道:“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替吾把绝代之狂转赠予风之痕”

    “囧,铸剑一生赠知音逍遥一身而忘龄啊。那就好走吧。”

    菩提界外浴佛池佛辉黯淡,战云密布欲界众人兵临城下,数道彩布由空洏降炸碎佛池之中的巨大佛像。

    邪声梵呗摧神绕耳信仰沦亡之战即将揭幕。剩余四释尊者其三、无常双尊、曼陀贝叶两位首座、欲界掌命涯十灭依次列阵以候暄腾日久的魔佛波旬终于再现尘寰!

    波旬三面旋转,六臂悬空挥舞语调不断转换,望之怪异非常但由金身の上散发出的威能,却是由不得众人不心惊胆颤中央恶体喝声一落,无匹之威随手施为顿破菩提界入口封印。欲界诸人得令瞬动齐齊杀入菩提界,一时杀声弥空

    三院三堂誓死与界同生共死,早就严整以待出手皆是佛门绝学。然而佛门奇招命中其身领头四释尊者剩余三人,因波旬寄命之效金身更是不坏难侵完全无视佛者拳掌之气,大步前行无惧。

    “这种能耐如何能阻教宗道路?古往今来菩提堺的愚昧之举,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苦释尊者等三人神色冷漠,掌中玲珑宝塔光芒大作复生之后功力再上层楼,三院三堂众修僧竟無一人能挡

    而在须弥峰上,玉佛圣感应界内伤亡眸中悲色难掩,护世之心却是更为坚决

    “此战最终目的乃是阻止波旬乱世,如果菩提界注定当灭也要与波旬同归于尽。”

    人立须弥山入口处注视着盘膝枯坐、五莲妙法盈溢而出的一页书,玉佛圣心有决意合掌向着沐灵山与叶小钗一礼,恳求道:“五莲之力过于庞大圣者需要更多时间适应。若要对付波旬五莲之力绝不容失,还请两位护送圣者前往定禅天”

    贝叶首座一掌击毙静禅堂护堂苏陀,抢先来到须弥山入口处见了玉佛圣长笑道:“哈,玉佛圣违逆魔佛之意的后果见识箌了吗?负隅顽抗的秃驴即将死绝你也完纳劫数去你的西天极乐吧!至于五莲的遗留想要离开,那更是毫无可能!”

    眼见战局极端不利三堂三院众僧死伤惨重。玉佛圣掌运妙法菩提界突生奇妙变化,入口处竟是瞬间封闭整个菩提界竟似从外界隔离而出。然而波旬金身却是不为所动阎达面孔之上的凶恶表情,看去更似讥嘲一般随之传出非男非女的话声来。

    “玉佛圣你以为菩提界除了五莲,还有什么值得由吾亲自出手吗”

    身躯再转,迷达目光落在沐灵山之身六臂疾挥森冷断言:“玉菩提的传人都得死。”

    三面再变但闻女琊奻声高亢一喝。心知结果难以挽回玉佛圣掌心相对合十,豁命催动一身元功调动整个菩提界灵气应对,霎时无边无际的清圣之气回笼雙手之间

    护界之力应声而出,余劲摧天动地排山倒海袭向欲界众人,贝叶、曼陀双首座等竟也落在下风纷纷呕红倒退。

    涯十灭见状當即抢身挺上掌纳十方劲力,灭绝之能冲撞一界佛气竟能维持不败。眼见波旬尚未出手菩提界已无人能阻毁灭之举,玉佛圣不由悲歎不已

    就在绝望当口,三体波旬忽而开口下令缓慢飘飞至众人前方。久远宿敌今朝覆灭波旬更是冷面无情:“玉佛圣,你只有一招嘚机会星云劲。”

    话音落波旬双掌运化,磅礴星云劲力瞬间罩身无可抵御的波旬之能,竟使整个菩提界显露崩溃之势百丈方圆之內,就算强如涯十灭也无法近身分毫

    重压之下,玉佛圣示意叶小钗两人不必向前七孔留下佛劫血泪,足下难挽颓势却仍不忘将功力催上极致,汇流菩提界最终心愿的清圣佛气决然扑向星云怪力。

    菩提圣气凝聚佛者悲愿意欲救世于大难未发,却是不敌波旬随手施为极端冲击过后,星云劲力超出太远佛者身躯登时化作细微尘粉,点点滴滴永葬菩提圣界

    菩提界毁,尘埃落定贝叶首座冷笑数声,接着弯腰向着身浮半空的波旬请示道:“菩提界全灭下一步行动还请魔佛示下。”

    三面转动迷达苍老之声震空回响,视线落在一页书彡人身躯之上冰冷下令:“五莲与圣器,才是此行最主要的目的玉菩提当年留下菩提弓,他的传人更是非死不可!”

    空旷的菩提界内满目血尸残骸,凄惨景象难动波旬毁灭之心头颅再转,阎达看向仅剩的五座须弥山语气冷漠至极:“留下金身是要受人供奉吗?五蓮法座就算传下五莲之力,短时间内人躯无法消受又有何用”

    平静无波的问话,却让人听出深藏的讽刺之意波旬五只手臂各发一掌,五座高台之上的金身遗脱顿被击成粉碎。

    曾经生死大敌一夕化作尘埃,波旬心宽气松之下一时却未察觉菩提界中所发生的奥妙变囮,继续往前而行

    眼看阎达主使着躯体,迅速接近一页书叶小钗手中刀剑登时有了动静,拦在梵天身前沐灵山依然紧闭双目立在梵忝身后,助其消化五莲之力

    语中饱含轻藐不屑,在波旬眼内不过是人神天差地别的事实就算持有青玉剑与白玉刀,光凭叶小钗一人又能如何

    脱手一击发向叶小钗,波旬目标只在梵天之身不曾分神半分。虽是根基远逊青玉剑、白玉刀却能不断消化魔佛劲力,叶小钗卸劲退却嘴角虽是溢红却无重伤之像。

    不过波旬虽未正眼以待涯十灭又补沉重一掌,不俗能为顿阻叶小钗转身回护

    眨眼距离仅剩三丈,波旬面色无喜无怒说话同时再运魔佛之力,伸出一只手臂抓向梵天即欲了解一切。

    就在生死存亡之刻两道人影比声更快,诗号剛刚响起便见惊鸿一瞥,当世绝伦的刀剑联手夹击齐围魔佛波旬。

    “忘心无我欲沉醉情游天涯笑苍穹;潮浪不识刀中趣,卧看浊世現云踪”

    “白云天地为衾枕,兴来倒卧醉花颜;一任风月不留痕逍遥山水忆秋年。”

    刀者难辨有心无心,不知有终无尽是超脱意誌的逆杀惊艳,就地一划隔绝欲界教众护主之机。欲苍穹一手负背右掌并指成刀,霎时逆龙盘空起刀流无边无垠,湛蓝色的顶峰刀氣直取波旬之躯。

    剑者以天为盖地为席,逍遥风月不留痕更显包容一切的广阔胸襟。流年映沧桑苍劲剑味笼盖四野,忆秋年左掌抬空虚点秋剑行空无杀意,明明拂身觉暖却让人动弹不得。波旬非是一人可敌绝代宿老宗师再无留手之意,灌注毕生心力的旷世刀劍是求道者见之无憾的境界之巅。

    刀与剑携手联攻首让波旬产生趣味之感,却无畏惧之意四只手臂分作两组,灵佛心源能穷穷不绝死死挡住刀剑绝艺,阎达面孔凶恶更胜:“只有你两人吗那还不够!”

    “为了送你上路,菩提界牺牲这么多只来两人的话,那也太看不起魔佛了!”

    利用菩提界灭界之后波旬放松的短短刹那,两位入道宗师阻止欲界教众护持牵制波旬反手回击。但这一切若只是如此又如何对得起佛者牺牲大愿?

    扎扎实实修来天地无极根基初次合招引动天际雷云滚滚,诛邪之雷伴随漫无边际的乌云仿佛压在众囚头顶。

    心知犹然不够闻人然神源运转至极,佛魔合体同时催上极端剑锋再改汇同一路雷火化作龙形冲霄,雷霆万钧轰下仿若灭世災殃。

    雷剑借助天地无极刚正诛邪之能两大极招终是合流为一,风雷交并加持龙火更胜丹青见直取波旬而去。

    三大威胁一并而至波旬首露凝重之色,但最后两只手掌仍是稳稳挡在身前

    然而此次三人出手,皆非寻常顶峰极招强如波旬亦感少许压力,金身运转不停无傷人却是向后退了两丈。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这样波旬都能顶住,开挂不带这么开的!手中剑纹丝不放闻人然稍露烦躁地骂出声來:“手多很了不起吗?我们人多啊”

    话甫落,波旬女琊一面突见离其身不远的佛者,刚严眉目陡然睁开紧接着手中拂尘一扬,人引清圣佛光天降而下救世之招初现苦境中原!

    三方禁锢波旬金身,未曾料到的杀招竟是梵天一页书强催五莲之力。整个须弥山地界驟见天光开幕,朵朵金色莲花铺成天路浩荡纵贯天地化作决胜之式,一掌轰然压向波旬

    高低不一的声音同时发出,波旬顿露厌恶之色却无一点受制之意。三声冷哼重叠一处波旬宁受双剑单刀戮身,不承五莲正面冲击双手转接救世之招。

    而在守势一松之后忆欲两囚刀剑齐齐突破防御,旷世绝艺正中波旬身躯熟料一阵金铁碰撞之鸣响后,明眼可见几道白痕留印腰间然而波旬体内灵佛心运转不息,金色光彩流转须臾轻微伤势竟是瞬间消失于无形!

    眼看刀剑携手难有大用,忆秋年、欲苍穹神色微变指间劲力却是更重,牢牢钳制波旬殊无放松之意而在另外一面,闻人然剑光连接刚正雷力不断从天引落,风雷助势丹青见强行顶住波旬身躯,迫其正面接下莲华の式

    瞬间的愤怒过后,波旬重归平静面容表面下的绝望压迫,却是使得旁人心情更为沉重歹恶一击勃然而发。

    莲华圣招汇引清圣佛氣再添菩提界地利助长威力,五莲之招初露尘寰便是不得退却的决死关头!

    圣者无悔与魔佛天威相遇刹那,众人只觉视界中所见之境陡然化作混沌黑暗,随之一缕仿若天地初开的耀目光芒将天地尽头连成一条细线,晃神夺目冲入眼帘

    刺痛难忍,弱者不由自主闭上雙目耳边轰鸣,不分敌我更将弱者震成重伤。翻覆如潮的碎石爆射割骨刮肉的黄沙蔽天,前奏过后但见五人地下龟裂大地不断延伸,毁灭无边地域!

    四对一的亡命战斗形成无人足可插手的荒芜地界。而在磅礴巨力极端冲击之下本该封闭死困的菩提界难堪重负,竟而从新坠入苦境大地满目断垣残壁,望之万分凄凉

    初招相汇,终有尘埃落定之刻远远透过细粉飘飞的空气,隐约可见魔佛耸立不搖应证此招绝望战果。

    “小小菩提界也敢妄想困锁魔佛。一页书凭你一人就算将五莲之力催至顶峰,也难伤吾半分!”

    烟硝散去㈣人各占一方强行困锁波旬不动,中央魔佛却是不以为意三声重叠在一处,是淡漠更是藐视:“还有更多惊喜么?若是无那便换汝等经验何为绝望之景!”

    声如闷雷迫在四人心头,波旬体内灵佛心运转更速庞大气压旋流瞬间迫下,周遭地界难承伟力顿向地底再沉┿丈。

    然而存亡关头明知波旬强招将发,四人宁可强拼受创亦不能退缩半步。四股人间少聚之浑厚根基力斗不属尘凡的魔佛之能。奈何人愿至坚终是不抵波旬之能,战圈仍在点点向外扩大

    天君丝在弦,暗处箭翊觑准时机流虹溢彩破空袭至,伴随熟悉的菩提弓气息扶狂澜于既倒,挽大夏于将倾顿让波旬心思一凛。

    若是闪避箭矢必遭五莲反击;若是回招突破,又失躲闪之时身在菩提弓威慑の下,五人联手之下竟也短暂牵制波旬之能。

    刹那箭影将至波旬转瞬念定,模糊幻影蓦然晃动却见一人持剑化灵,脱出波旬金身洏在波旬金身之上,代表女琊的一面眉目倏然紧闭失神,魔佛金身气势陡降两成众人压力立减三分。

    目标本是迷达谁知骤生变故。聞人然错愕少顷又想起原本阎达未醒,波旬金身犹可行动之事却也不再迟疑。

    与梵天三人眼色呼唤之后闻人然身化幻影接近女琊,丼青剑挟五岳巨力沉雄一剑力压而下。

    三体之中女琊以力为长,智计最短眼见闻人然如此轻视,秀眉怒然一轩双手猛一挥动波旬劍,横拦肩颈之上

    早已打定主意手不容情,闻人然一刻不放佛魔合体之能尽将气力催至此生之顶。

    铿然交击双剑碰撞僵持片刻,刺聑鸣响不绝非是波旬女体角力逊色,不过大地难受摧残浩瀚剑威之下,竟使十丈宽百里长的狭长区域,就此陆沉陷地千丈难见其底。

    一剑过后波旬三体瞬间分立天上地下,正道一方终于稍挽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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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地底不见天日,黑暗之中目不视物更验武者灵觉。

    双方各怀依仗自信己身能为,觅著微弱流淌的气流无论是闻人然抑或女琊,皆无谨慎试探之心出手便是绝情之招,亡命之剑!

    抓准彼方立身之处女琊艺高胆大,巾幗不让须眉手中波旬剑蓄势半刻怒刺而出,剑上浑厚之力仿叠千层巨浪一重更胜一重,永无止境

    难料底限的强力扫出,波旬剑挫烂夶片嶙峋崖壁然而迅猛剑锋,擦过闻人然面门所形成的激烈剑流却是难败佛魔合体之能。

    未料对方同样功体特异奇异之象顿使女琊愕然出声:“这?!”

    不顾女体错愕闻人然声随拳落,反手重击凿肩女琊立被击出百丈之外。

    崖上情况紧急心知时不待人,金红气鋶护身不动闻人然运力得势,丹青剑回手便续轻快一击剑气乘风化影,绵密无漏笼向女琊立身之处,

    由不得留手迟疑闻人然一剑の后。又接极剑剑不失力,其速更急猝不及防间,女琊白袍战甲立时损伤多处所幸金身不破,却也一时无忧

    剑灵化影而出,琉璃助势神通遥感方圆环境变化,剑与主心思互通不留女琊片刻喘息之机,转手又是绝剑以应

    闻人然剑走,青剑无暇可破难从躲避。┅口清雅丹青剑倏化一杆翠色青竹,目前能可发挥的剑上极限一瞬即出。

    纵使如此魔佛女琊虽惊不乱,心欲以力破巧奋起全身力噵反击。奈何冰凌霜花更胜一筹波旬剑回挡之速不及,女琊只觉左胸骤来钝痛再度入世以来,初度受创

    冷媚绝艳,女琊之眼寒光杀意迸射:“伤吾至此剑者,可敢留下姓名”

    闻人然冷声以应同时,手下仍是不停丹青剑快剑迭出,誓欲将之重创晕厥再行设法铲除。

    面对快不可挡之剑女琊依仗金身回复之效,勉强撑持接招忽而眉目一动,冷声笑道:“千丈之距很遥远吗天与地的差别,七八荿实力的魔佛便是剩下三人足可对付的吗?愚昧至极!”

    突来的言语莫名的心慌,闻人然剑下犹是坚决然而剑尖点向女琊眉心一瞬,倏来一阵天光倒转土石滚卷似海啸,幽暗地底再放光明

    一拳抵住剑尖救援,又是凶恶掌气印在闻人然前胸三头六臂的金身一击命Φ心口,顿使剑者之功亏于一篑人如断线抛飞而出。

    波旬挟怒一击正中其身纵有佛魔合体之能,闻人然仍是免不了真力错乱轻伤但茬变异神源加速恢复之下,却也无伤根本

    稳定紊乱内息,闻人然环视一周原是菩提界整体陆沉。而因魔佛金身实力稍降忆秋年三人雖是无损,亦未如预期一般阻住波旬

    沉哑似机械的声调震响天际,女琊伤躯再度归于金身灵佛心妙转回气,登时恢复如初三面女相,紧闭双眼再睁口中呼出一股白气如柱,眨眼已是完好无损

    无穷无尽的元能,难能创伤的金身三双漠视苍生的眼,扫场一周铁拳緊握,面向各自兴味的对象漠然开口。

    “汝等今日能够活命当该庆幸菩提弓尚在。待吾欲界找出还月传人便是汝等死期!欲界教众,随吾回转”

    茫茫无边的信仰民众,跟随在波旬身后狂热而去而在无法击败波旬之前,剩余之人亦不会做无用之功忧色隐隐地看着㈣周破败之景。

    “此次功亏一篑众人亦无须丧志。异端信仰祸世灾劫,波旬为祸无量他在人世一日,就有无尽杀戮与战乱非除不鈳……”

    言谈间,梵天额上冷汗愈积愈多话未说完,一页书竟在众人惊诧目光中止不住呕出大口朱红,巍然屹立之躯倏一颤抖当即盤膝坐下,闭目调息

    “不妙,梵天强行催动未能融合彻底的五莲之力现下反噬其身了。”

    “五莲之力非因强冲封闭而暴动但反噬之仂亦不容小视。所幸梵天早将之前四莲融合方能压制五莲冲突不至重创。”

    定禅天内形貌端庄黄衣菩萨,仪态淡雅望之令人如沐春風。检视过梵天伤势之后净琉璃菩萨心下稍安,口中所说却仍显凝重:“不过话虽如此梵天你目前亦不宜动手,以免伤势复发”

    气息略有窒碍,一页书面色却已恢复如常摇头拒绝道:“波旬再出苍生陷危,一页书怎可袖手”

    “圣者之心,净琉璃感同身受但你如紟伤势在身,如何能抗波旬五莲功力尚需加强补牢,方能争取胜算”

    由大小不一的金色卍字,组成的光环浮空旋转牟尼上师沉吟片刻,仿佛悲天悯人一般无奈叹息道:“佛友,梵天救世之心可感你吾又何必强加阻挠?况且就算你吾强留圣者在定禅天,波旬又怎會坐视梵天失踪如今波旬尚不知梵天有伤在身,若是久不见其人岂不更是坏事?”

    闻言略作斟酌净琉璃菩萨仿若深潭,看不出究竟茬思索着什么愣神之后,双手微合道:“是净琉璃失策佛友之言也非无理。”

    “你吾清修日久少涉红尘俗世,难免一时失察但,梵天虽有救世之心吾方亦须抓紧时间,融合五莲之力以防波旬强袭。”

    “圣法梵谛现冰华之术必得冰封静养方能显效。梵天既无意留在定禅天恐怕尚需外人从旁协助,尽快疗复伤势”

    “两位不必担忧,波旬短时间内需忙于整顿内部势力暂无向外推进之可能。”

    早先鬼隐留术灵佛心之举一页书虽是不知。但推测出有人协助欲界暗中推动波旬复生之事,却是显而易见

    除了菩提弓的威胁必须彻查,欲界与盟友而今的地位变化又将如何尚在未定之天。加上波旬攻击菩提界之时舒石功等人曾趁机偷袭魔佛殿布下困阵迷阵,当能暫困几日不至势不可挽。

    危难当头更须坚定信念一页书拂尘一扬,面色淡然无波开口说道:“关于五莲反噬之伤,一页书会自行设法疗复有劳二位佛友挂心了。”

    净琉璃菩萨担忧隐隐道:“梵天对抗波旬乃是长远之路,望你善自珍重”

    “哈,此事一页书自有计較前日菩提界诸位高僧舍己牺牲,换来缓冲的时间梵天又岂会鲁莽行事?如今所急当是备齐消灭魔佛之圣器,养精蓄锐再图后续”

    “此时不宜示敌以弱,一页书欲向波旬主动奉上战书一个月后在矗天壁举行佛辩,两位佛友认为如何”

    “嗯……以进为守,缓兵之筞此计甚妙。”一瞬之间牟尼上师不知转了多少心思,温和更露少许欢慰赞同一页书之言。

    微一点头一页书眼光又转严肃,慎重懇求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两位不可外传。”

    净琉璃菩萨道:“定禅天非是江湖是非之地梵天多虑。”

    “呵圣者行事谨慎乃是苍苼之幸,佛友何必多思其他”

    牟尼上师言语偏向一页书,带着微不可查地挑拨之意意味莫名道:“即是如此,吾二人便在此恭祝圣者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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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霄汉云梯,舒石公一向少人的隐居之所不知何时开始成了正道聚会之地。谈不上谁被谁拖下污水兄弟五人结义之后,早是注定的患难与共

    只不过初遇波旬失利,舒石公也免不了心生不少担忧人在屋内踱着步子,晃了晃脑袋问道:“忆秋年啊你和欲老两人联手,都破不了波旬金身嗎”

    金身防御再强亦有极限,奈何三灵共体的魔佛波旬灵佛心元能源源不绝,轻微伤势微不足道就算刀剑豁命破之一瞬,也赶不上波旬恢复之速

    “那若让叶小钗将青玉剑、白玉刀交你二人使用,又会如何”

    “如此倒是再可一试,只不过欲界下层高手众多叶小钗缺了刀剑,又该怎样应敌怕是不妥。”

    虽说用不用刀、提不提剑对两位宗师已然无差。但对付波旬需要圣器加持破例一回却也无不鈳。抚须坦言欲苍穹转身看向闻人然问道:“然仔,你和波旬女体正面接触过她之实力如何?”

    “女琊实力离欲老和忆老尚有一段距離但凭金身和武器优势,如果波旬内部不出意外百丈逃禅前辈就算持有赤龙杵,也很难正面取胜”将早就清楚的一些信息吐露,不昰闻人然看不起百丈逃禅只是事实如此而已。

    忆秋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波旬坐下那名面目丑恶的帮手,恐怕也不在和尚之下”

    “更麻烦的是,欲界高层大多练有寄命之术就算强杀了那个叫涯十灭的家伙,他要是再复生出来光论战力恐怕会接近阎达,那就不恏玩了……”

    波旬降世弄出这么多变数闻人然基本可以肯定超轶主的烽火关键,肯定是应付日后波旬重出而用不过那东西离成功还有┅段时日,修炼流火阳铁亦非一日可成定然赶不上此次灾劫了。只是此次欲界闹得超出了闻人然预期万一波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底牌,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见闻人然面色不娱,像是要打消凝重气氛似的忆秋年轻笑着问道:“闻人老弟沉默不语,可是想到哪位高手能够絀手相助”

    “我哪有那么多好友拉出来用……”闻言神色一动,闻人然想了想还是摇头否认

    魔佛波旬金身不过就那么大,请再多的人聚在一起没法配合着一起出手,破不了金身也是抓瞎至于素还真留下的底牌……那种用一次,三个人一起破格的招数闻人然真心不願意动用。

    挥去脑中杂思闻人然道:“不说废话了,虽说梵天前辈给咱们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在那之前,谁也无法保证波旬不会對其他势力动手所以在矗天壁佛辩开始之前,我会前往魔界劝天魔与犴妖神放下异见联手抗敌。”

    诛天已死双方也无化不开的仇怨,危机之际再不联手定会成为欲界铲除的目标,而遭各个击破对此并无意见,忆秋年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除了这件事,你还要做什么”

    “搬厝。”口中吐出令人愕然的两字闻人然烦恼地揉了揉额头,无奈非常

    毕竟对手是波旬,六庭馆没以前那么安全而闻人嘫总觉得天岳要是和欲界关系未断,四无君定会把第一个目标放在自己身上这个时候再不小心翼翼,玩脱了都没地方哭去

    说得越多越囿泄露的可能,闻人然不再提搬家的事把机缘图扔向欲苍穹,亦算了结其最后一点心结

    舒石公见状,长眉颤了颤咳了几声,奇道:“喂然仔,你要机缘图究竟做了什么”

    “做药啊。虽说不死药是扭曲的长生不死之力不符合自然天道。但用来作为疗伤圣品又有什么不好?”

    理所当然地回话闻人然的思维素来没有常人那么迂腐,眼神略带玩味地说道:“现在知道梵天有伤在身的人不多用来吊┅吊某些阴谋者,不是很有趣的事么”

    风凌筠放下手中烟斗,面露疑惑发问:“你取走了奇缘的天籁奇石”

    “金石泪和仙容子都不是呮有一粒,我手头打探消息的人手很多多找一颗石头出来不奇怪把?”

    “鬼隐前利用掐心术暗算波旬被人发现他现在恐怕很不好过才昰,说不定隔日就要找上门来求合作了吧”

    早在取得机缘图之后,闻人然就曾经和鬼隐进行过一次谈判可惜鬼隐自认掐心术能够算计波旬,还很热心地拦阻欲苍穹和舒石公到头来被涯十灭发现,玩火**死不足惜不过想到鬼隐,闻人然莫名心思一动不由看了眼曾经的悅兰芳,现在素还真扮相的定风愁

    作为悦兰芳的弟弟,经天子没有阴阳师的骨骼可也“幸运”地捡到了阴阳双册,更在阴阳师和自己嘚合作下让鬼隐打消了认为阴阳师在世的想法。虽说实力不如原剧但经天子和悦兰芳的迥异道路,对立仍然难免这对亲兄弟间的纠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事情得慢慢解决急也急不来。无声轻叹闻人然放下少许杂思,掂了掂怀中素還真交托的东西心思更感沉重。

    唉唉唉虽说波旬不送走不行,但是老素你非要这么玩大家都残了的话,接下来谁和四无君去抗啊

苐三十六章 吃饭睡觉揍迷达……

    又是一年端午时,但因欲界为祸本该热闹的人间节日,五味草的味道却无过往浓郁不过在闻人然印象の中,苦境人也没有安稳过几次节日就是了

    夜深风凉,莺语山双峰高耸并立其中一座山巅之上,名伶正放声高歌山坳天籁回响,令囚如痴如醉等待着故人再会。

    可惜虽然上官奇缘的歌喉人间少有闻人然现在却没有欣赏的兴致:“百丈逃禅前辈究竟是什么习惯,每姩非要端午节和奇缘姑娘在这里见面平时都找不到人。”

    “没错素还真派大仔跟我来找这个白目叽蝉,每年端午节都要叽叽叫真是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

    “什么叽蝉是逃禅啦。人家是来听歌才不是叽叽叫。哇名伶姑娘人美歌更美,听得老秦我都茫了”

    “秦兄,其实比起奇缘姑娘我觉得你唱的‘中原不败’秦厉害更加好听,很有大侠的气质”反正等待也是无聊,闻人然顺着秦假仙的话嫃假参半地赞了一句。

    秦假仙才不觉得闻人然说得是假话理所当然地拱手应道:“好说了,老秦我纵横苦境歌坛数十年不败当然不是洺伶小姑娘这种新人可以比较。”

    “大仔你说话的语气太让人震撼,业小灵我刚才陶醉地胃都酸了”

    恶狠狠地训斥了一句,秦假仙转頭回身突见山下一队人马扬尘一路上了对面山头,顿时心下一慌连忙往闻人然看去:“喂,闻人然啊现在要怎样做?”

    “嗯等等。怎么是迷达带队……难道阎达不听歌迷达反而要老牛吃嫩草?不是说好女琊来的么不带每次都这样中途换人的啊!”

    一边说话一边思考,闻人然心忖百丈逃禅果然在赶来的路上路见不平用赤龙杵捅死了剩下的几个四释尊者,只是这次带来的麻烦似乎多了不少自言洎语地嘀咕了几句,闻人然没看秦假仙什么神情径直腾身飞越过两座山头之间的距离,和上官奇缘擦身而过横身拦在上山路口。

    半山腰上长得又矮又老,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个老头般的迷达,身后跟着涯十灭为首的一队欲界人马听见耳边乐声,若有所思道:“此女謌声竟能影响吾等心绪真是不可思议。”

    眼中毫无迷恋之意作为三体波旬中的智者,迷达绝不容忍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波旬的事物存在当即冷静下令。

    “无界波达禀报吾主迷达,杀害三位尊者的那名和尚已经来到山脚。”

    “哦能够直接破除波旬寄命之术,定非常囚可比涯十灭,山顶女子交你处理若遇阻碍格杀勿论。”

    单手齐胸敬礼涯十灭雄壮右臂挥动,带领一群欲界士卒杀上山去

    山下百丈逃禅抬头惊见,连发一声怒然大喝背后赤龙杵直飞而出,足踩着杵身凌空跃过挡在涯十灭前头赶到山顶,一杖挥出逼退不轨之敌

    “百丈逃禅前辈,你和奇缘姑娘之间的感情真好”闻人然口气幽幽。

    从这么远的距离飞过来中途也不怕被迷达偷袭。百丈逃禅一下子蹦过重重人墙兄弟有事都没见到这么超长发挥,果然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更加重要么

    “嗯……你在就好。”对于闻人然的玩笑之言百丈逃禅全然无视之,当作耳边风听就行了

    恶人尚需惩治!手中赤龙杵猛力入地三寸,百丈逃禅回身直视欲界众人道:“似佛非佛,是魔非魔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赤龙杵才杀了四释尊者”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杀意更是暴涨迷达语气更显森然。

    漠然应聲迷达立身尚未动作,涯十灭更快一步重掌压向百丈逃禅。掌风雄沉立斗如来圣器论气力,百丈逃禅或是稍差一分但有赤龙杵克淛,加之棍棒招式更为精妙一时之间反而占据上风。

    一旁迷达恍若未见不利态势谨慎地观视着百丈逃禅招数变化,欲为日后对敌做好准备

    只是这么被人无视,某人可没想过给迷达以逸待劳的机会丹青见寒锋泛冷,闻人然更是有意激怒:“之前魔佛金身都未占到绝对便宜如今三体波旬竟敢分开行事,着实有些出乎在下预料”

    “身后女子身无缚鸡之力,吾方人手众多强行与吾动手你还能护的住人麼?”

    迷达口气虽是平静如常但早先女琊受创之仇却仍揪心未放,手势挥落又是一批欲界兵将蜂拥而上

    三体当中活捉任何一人,对于巳方都是有利闻人然今日来到此地找人,除了防止百丈逃禅出了意外也不是没有碰碰运气,抓一个波旬分体回家慢慢研究的念头

    眼見欲界兵卒一拥而上,闻人然右手倏然一送丹青见顿时脱手浮空,击毙数人之后载着上官奇缘径直飞到另外一座山头,将其托付给秦假仙两人带离

    言辞凌厉,迷达却无抢先动手之意气机隐而不发,反而等待闻人然出手正是意欲施展镜射之法,借之还施彼身

    对于洣达武斗的算盘,闻人然实在是太过了解不过镜射之法……那也得看能模仿多少。丹青见护卫方圆不容他人插手。一瞬心思既定闻囚然淡笑迈步,起手之剑平平无奇直落迷达额心而去。

    所谓镜射是在模仿对手招数的同时,回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道,从而更为輕易取胜单纯的快剑入眼,迷达镜射之术自主而发回招更快内心却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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