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其实老师在工作室里,经常直接从我裙底伸头进去里面,但他别跟我说你懂日本 pdf里面缺氧气,我又不方便把整个裙子都

我只好扶起她,去洗手台接水。她喝完药,又灌了自己几口水,拦也拦不住。接着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神飘忽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其实我还是很漂亮的是吧”“是是是,能走了吗”“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做小三,太他妈痛苦了”我以为她说的是我,把她胳膊一撂,气恼地说“谁啊,谁做小三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间泪流满面。看着蓝洁的狼狈,我心里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也深深叹了一口气,然而又觉得不对“我叹什么气,我又不是小三”那晚她简直走不动路,我只好让次江把她背回去。被撂在床上,盖好被子,她还在发笑。次江说:“走,咱们住酒店去”“住家里好了”我说“客厅有床,你和央金都可以住”“太小,住不惯。我订好房间了,跟我走吧”次江说着就要出门。央金站起来面带疑问,是啊,她怎么办。我问次江。次江说,当然一起去了。“一起去开房?”我惊叫道。“想什么呢,订了两间,走吧”我担心蓝洁,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跟她说:“哎,我们走了,你要喝水这里有”“去哪,别丢下我啊”蓝洁有气无力的说。“去酒店,睡觉,你去吗?”我调侃她。“哦,明白,了解”她翻了个身说“那快去吧,春,春宵一刻值千金。哎,但是,你们三,都去啊?”“都去,你管得着吗”我撇下她就要走,她拉着我的手说“起码留一个陪我啊,让那小姑娘陪我,我要好好和她聊聊”“你吓到人家,再说她不太会说汉语”“不行,我就要她陪我,你让她来”蓝洁坚持要央金留下来,央金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她和次江说了几句藏语,次江说:“她想留下来,不想去酒店”“我随便,你意思呢?”我问次江。“哎呀,让她留下吧”蓝洁说“你两上床捂被窝,让她干看着啊,你们于心何忍呢,留下来陪我吧,我胃疼”于是那个晚上,次江带我住酒店,央金则陪着蓝洁,听她说了一宿的话。也就是在那晚,我发现自己无法让次江满足。夏末秋初,北京的夜微凉,出租车里听到交通频道的主持人逗嘴耍贫,和理塘的寒冷寂寞比起来,倒有一种久违的世俗亲切。我靠在次江肩膀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又回到人间了啊”“怎么,不喜欢理塘了?”“当然不是,不过”我看着国贸那一片的高楼和更远处的玩家灯火“都市也有都市的美,你看,多好看的夜景”次江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嗯”接着,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却仍然望着窗外。我被他捏的生疼,想要抽出手来,他却转过头来,把胳膊支在玻璃窗上,坏笑地看着我说“好在北京不缺氧”订的居然是希尔顿酒店,看来不论是哪族的男人,在泡妞这件事上都深得星爷五浪真言教诲,浪费是必不可少的。牵着手走进去,人们纷纷侧目,因为次江一身藏族打扮,等待确认房间的时候,也看到一些老外和汉族男人,我这才比较出来次江和他们有什么不同,汉族男人穿休闲装坐在大厅喝咖啡谈事情,脑袋和身体转动的频率很高,目光还总是左顾右盼,老外更是夸张,几乎每说一句话就要做一个手势,身体垮塌着。而次江从来没有多余的手势,站在那里笔直稳重,目光从不游离飘忽,但与人对视时会看的很深,很直接。我注意到,前台的女孩子眼神和他一接触,就赶紧闪躲了,而面对其他客人,她们会落落大方的望着对方。他走路的时候,我也注意观察他和别人的区别,有几个汉族男女走在前面,他们都和我一样,走路的时候会摆动双肩,不时和身边的人嬉笑着,随着嬉笑会有各种小动作出来,步伐节奏凌乱,也有昂首挺胸的,又让人觉得太过不可一世。次江的身体像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走路的时候很少摆动手臂,手上没有什么东西的话,会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以肩膀来带动节奏,又不像通常看到的外国男人耍帅时,肩膀外扩,两边摇摆,那种虚张声势的霸气。 他走路节奏不会忽快忽慢,基本保持一致,步伐沉稳有力,身体从不随着脚步上下浮动,不像走过去,倒像是被地板移动过去的。这样让他看起来气场十足,又内敛谦逊。我抬眼望着自己的爱人,心里有一种骄傲。他的余光看到我在看他,也不看我,只轻声问:“看什么”“看你好。。。”我想了想不可以用帅来形容,于是我说“好与众不同”他嘴角微微牵动一下,表示笑了,然后用力揽过我的肩膀,让我的身体无限贴近他,我几乎被他夹在胳膊里,脚尖不着地,任他拖着。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旅行的时候衣服都朴素实用,化妆品也没带够,刚回到北京的那晚,我攒足了劲儿,要让他这个康巴男人体会一下汉族南方女人的婉约风情。避孕套,蕾丝吊带睡衣,美美的小内内,香水,化妆品,刮毛器,自己喜好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有些紧张,看着他开门,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自己,心里想着可千万表现到位啊。“发什么楞”他站在门里望着我“进来啊”“哦”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想入非非,脸上又开始发烫。一低头溜了进去,他又用那种侵略性的目光看着我了,我心跳节奏忽然乱了一下。他看着我,慢慢关上门,也不动,我又被他圈在臂弯里。“脸红什么”他抬起我的下巴,带着一丝笑意说“又不是没见过我”“我脸红了吗”我故作镇定“没没有吧”,为了掩饰心慌,我说要先洗澡,接着溜进卫生间,不等他反对就要关上门,就在卫生间的门要合上的刹那,他猛然伸出脚来抵住了,然后也不进来,只扶在门框上说:“一起洗”“啊?”我心里想着准备工作还没做呢,赶紧说“不用不用了”他被我逗乐了,笑了一声,把我抱到洗手台上说“什么不用了,客气什么”我这时才觉得自己好笑,明明要表现风情,可满脸都写了紧张二字。“反正就是不行,你先出去”我推搡着他。他点了点头说:“好”然后真的出去了,接着电视的声音响起,我松了一口气,打开花洒,把各种物品倒出来检查一番。然后才放心的去洗澡。今晚就是领奖现场了吧,我可要保持风度配合默契啊,千万不要像上次温泉边那样,别人还没怎样呢,自己就先溃不成军了。正胡思乱想着,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次江光着身子径直走过来,我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谁让你进来的”“进来怎么了?”他毫不客气走到花洒下“说了一起洗的”怎么他对我的身体丝毫没有新鲜感了吗,已经可以这样堂而皇之,泰然自若的走进来。有那么一丝沮丧堵在心头。“出去!”我命令着他。他完全体察不到我心情的细小变化,以为我跟他说笑“出去干嘛”他独自享受起花洒来,把我挤在一边。我幻想的场面都被他打破了,心里更加懊恼,于是使劲儿把他往外面推,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再推我不客气了啊”我收了手,沉着脸站在那里。“不高兴了?”他拉着我的胳膊“过来啊”我还是不动,他掐着腰在原地楞了片刻,忽然挠了我的咯吱窝,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蹲在地上不让他挠,出其不意也挠了他,他也被我逗乐了。闹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先停了下来,互相望了对方眼睛,接着就接起吻来,再接着就觉得再深的吻也不够表达爱意,他停下来,看了我片刻,然后关了花洒。也不擦干身体,将我抱到床上。他紧握住我双手,全身积聚的力量似要把我揉碎,每进入一点就会问:“行吗”态度心疼小心翼翼。我的身体被他全面占领,有颤栗也有疼痛,心里知道他好,所以一直忍着不叫出声来,他的忍耐似乎也到了尽头,喘息着问“还可以进吗”我已经觉得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让他来去自由,正在犹豫间,忽然感到一阵剧痛,我叫出声来“不行,快停下”他已经无法停下来。随后的每一下都在受罪,丝毫没有快乐可言,他却愈战愈勇愈发不可收拾,我想要反抗又不忍心让他戛然而止,试着反抗了两下,他越发疯狂,于是只能生受着。最后已然麻木不知痛为何物,脸色苍白看着天花板盼望时间越走越快。刚一结束,他立刻抱着我忏悔,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我伸手一摸,下面竟然有血,而且还在流。他吓坏了,来不急穿衣服,裹上睡衣,直接打车带我去医院。诊断结果:阴道口有撕裂,长8厘米,深一厘米,立即手术缝合。小小的手术,大大难堪,医生一边做手术一边数落:“怎么回事,这么粗暴干什么,他是你男朋友吗?”“嗯”“太不负责任了”“是我太紧张了”我极力维护他的面子。“哎”医生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次江全程脸红低眉顺眼听医生数落,头一次遭遇如此尴尬。“记住了,伤口完全愈合才行,不要又没轻没重的,不然搞出人命来”女医生最后一遍嘱咐次江。伤口愈合能力不错,可是心理阴影从此深重,他再也不敢与我纠缠太深。回到家里,他殷勤照顾了我一周,对蓝洁和央金无法启齿,只好说例假痛经。央金来了以后,我们的两居室小屋每天都是干干净净,她仍保持在理塘的习惯,早起洒扫,念经。蓝洁那段时间被自己的麻烦事纠缠,加上工作太多,大家相安无事。手术第二天就要去学校报到,次江和央金送我去。到了学校里也是引人注目,连导师都问次江是谁,当着次江和央金的面,我只好实话实说“这是我的,老公”“哦你好,藏族小伙子,不错不错,那这个呢”导师看了看央金。“她是他妹妹”我撒了谎,只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奇闻还是在学校里口耳相传。那一周,次江每晚都穿戴整齐与我同眠,我心里好笑,知道他是怕再出事故,也不反对。我的小屋8平方左右,一张小床本来刚够容我翻身,他简直要把小床压塌。每一次翻身都吱呀作响。我忽然想到一首歌词:我只有一张吱吱呀呀作响的床,我的舌头是美味佳肴任你品尝。于是讲给他听,他皱了眉头感慨:“没想到你过的这么辛苦,看你那么潇洒,还以为日子很滋润”“在北京就是这样了,寸土寸金,我正在攒钱买房子呢,就遇到你了。要不然我就再攒个五六年,买个小小的房子,找个看得过去的老公,再生个娃,养个狗,过过小日子”我心情轻松的说。他小心的翻了个身将我搂在怀里“真不容易,早点去理塘,以后永远在一起,不让你吃苦受罪了”“去理塘就不叫吃苦受罪,反而解脱了。在这边一年的房租够买好多好多牛啊羊啊,房子也好便宜,到时候就把小白那个房子买了,住在小阁楼里,你每天晚上来幽会。白天我就尽情做自己的事情,反正有网络,我不会寂寞的”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没看到他眼里已经有泪水。我不知道哪一句话触动了他,纳闷的问“干嘛,这有什么好哭的”“她也说过这样的话”他终于忍不住提到了她。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本来不该计较,可是心里还是被扎进了一根细弱如鱼骨般的刺,或许在一开始就该拒绝他提到她,那样的话,那根刺就不会越来越壮大,直到撑破心房,崩溃流血。我想他此时需要安慰,于是搂着他说:“都过去了,她知道你有我来爱,一定会放心的,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微笑着看着我们呢”“她不会的,她要是在天有灵会诅咒我的,她不是你”“我怎样,她怎样”“你洒脱,她太纠结”“可你还是很爱她”次江默默不语,我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和死人比爱情,活人再完美也比不过死人留给他的心里震撼。夏夜的微风吹动我小屋的乳白色窗帘,月光洒在窗台上,仙人掌也好,文竹也好,还有各种小小的盆栽,都像是披了一层清辉,它们聆听我和次江各自心底的孤独。楼下二环路上的车来车往,碾压着我们的每一个睡眠,梦境碎了一地。“或许,纠结是因为太爱你”睡着之前,我叹息着说。三天后,邮箱里收到导师第一次例会通知,尽管身心都已经有了伤痕,还是要打扮的漂亮精致一些。我化妆,蓝洁在马桶上看杂志。我说:“怎么了,又便秘啦”“不是便秘”她悠悠的翻了一页杂志“躲清静呗”“躲什么清静”我知道她说的是央金和次江的到来叨扰到她,于是踢了她一脚小声说“过两天他们就走了,你看你矫情的”“我不是说这个”“那说什么?”“我在躲心里的清静啊”蓝洁看着面前一小方白色瓷砖。“什么意思,逻辑不通,语言不顺,心里清静还需要躲,躲进去,还是躲出来?出来就不叫躲,叫找,找清静。。。”我一边上睫毛膏一边给她普及语文知识。“哎,好了好了”她把书一合“上学时候你就好为人师”“没办法,强迫症,你拉完没有,拉完挪窝,央金在外面等着呢”我说。“哎”蓝洁神秘兮兮的说“那天我和央金聊一晚上,你猜都聊啥?”“语言不通居然聊一晚上。你行啊”“那是,我们连比划带猜,她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什么意思,这点你不服不行,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蓝洁双手托着腮“哎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别看她平时不哼不哈的,心里绝对有大主意。我看你啊,要谨防被扮猪吃老虎哦”她这话要是放在其他任何女孩身上我不会绝对反对,但我百分百确定央金不是,她没有受过那种尔虞我诈的教育,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于是我把这话告诉给蓝洁,她表示不屑。“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告诉你吧,哦,人家婚结好好的你跑去插一杠子,隔谁谁不闹心啊,要是我,我早治死你了,还等现在。等到现在按兵不动,绝对是有大阴谋”“你又来阴谋论了,什么都有阴谋,那还让不让人活了,没你想那么复杂”我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唯一担心就是她长大以后,未必容得下我,这事儿真是够悬的”“那你还往上扑?到时候你被扫地出门怎么办”“我两手打算着呢,要实在不行,我也不至于输的太惨,经济上我一定要独立,这点不可动摇,感情上吗,尽量和她和睦相处,不制造事端”“你真是,处心积虑,用心良苦,运筹帷幄,大愚若智啊”蓝洁摇了摇头重新翻开杂志。“谢谢夸奖,哎”我刚反应过来“大愚若智什么,大智若愚好不好”“就你?”她笑着说“歇了吧,你费这么多心思,为了什么?图什么?感情感情不能独享,经济经济得不到支援。不有病吗。”“我没病,我有爱,懂不”“爱就是病,病就是爱”她语气忽然落寞。我化妆完毕,拍了拍她的肩膀“精辟,你慢慢努力,我们走先”“嗯”我忽然回头“语气好像次江啊你,都学会嗯啊嗯的了”“是吗”她低着头看书。我开会,让次江带着央金四处转转,中午一起吃饭。央金看到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女孩在校园里骄傲的走动,眼里全是羡慕。 “哎,你看,她应该很想上学”我对次江说。“女孩用不着上学,上了学就不这么纯了”次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我生气的看着他“那你意思我也不纯?我这都上到研究生了,岂不是不纯中的不纯”“你要那么纯干什么,像白痴一样”我无奈的笑了“那到底纯好,还是不纯好?”“你好”次江摸了摸我的脸。在教室里,看着次江和央金肩并肩走远,我心里陡然升起哀怨情绪。“哎,看什么呢,这么哀怨”我转身一看“哎,这不是齐磊吗,你怎么在这”“我怎么不能在这”齐磊笑着,挠了挠头“我留校了啊你不知道?”好像要证明他的话,旁边过来一群女生,朝他喊“齐老师,老师好”“厉害啊”我有些沮丧“你看咱们,年纪一样,可你是老师了,我还是学生,我怎么混的呀我”他探究地看了看我“你变了啊,以前不这么平易近人”“是吗?”我收敛玩笑。“哎,我先不跟你说了,上课去,晚上一起吃饭啊老同学”齐磊骑着自行车匆匆离开,接着又忙忙的骑回来“你看我忘性大的,我忘记要你电话了,多少,我晚上打给你”告诉了电话号吗,并且提醒他可能还有别人,他说谁啊,我说蓝洁啊,他说记得,你们从小就好,他一说从小,我心里立刻有了亲切,又告诉他,还有两个藏族同胞,他惊讶的很,问我从哪捡的藏族同胞,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天中午我和次江发生了一次小小的争执。在食堂吃饭,恰好又遇见齐磊,他很热情地要和我们坐在一起,我把次江介绍给齐磊,并说这是我的老公,齐磊当然是祝福了我们,并且连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年我们都在猜测以后娶你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在宿舍里打赌,我说肯定是一个特别有才干的男人,班长还说不可能,肯定是一个大款,幸好当年的赌约不算数,不然我们两可都要输了”“原来你们那么关注我”我把碗里的肉全都拨给次江和央金,接着说“可为什么大学四年没有一个人追我呢”“哪敢啊,你每天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谁也没有那个把握啊,要真碰了一鼻子灰,还不被大家嘲笑死了”齐磊朗声说着,看了看央金又问:“这位是?”“哦,他妹妹”我已经打定主意撒谎到底。次江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有女学生招呼齐磊去她们那桌,齐磊很抱歉的说:“哎,没办法,我现在不仅代课,还是临时辅导员,现在这些女孩子可比你们当年开放多了,什么都要和我说,连失恋了都要半夜给我打电话诉苦,我现在都成了少女之友了,我走了,你们慢慢吃”齐磊一走,次江就沉着脸问我:“为什么说谎”“干嘛让人惊讶呢,不喜欢引起注意”“是怕别人说三道四吧”他拨弄着碗里的米粒。“是啊”我看了他一眼“这里不是藏区”他放下筷子,沉默了片刻,说:“你虚伪的让人恶心”正用调羹喝汤的我,停下动作,然后把调羹哐啷一声扔回汤碗里,汤汁四溅。“不然你要我怎么说,说央金是你老婆,我也是,我们两个都是你的老婆,你有两个老婆,多光荣啊,多值得炫耀啊,多牛叉啊,是吧?”我极力压着声音,邻座的几个学生也停下了吃饭,支着耳朵偷听。次江抽出纸巾,擦拭着被汤汁弄脏的桌子。“不是”他说“只觉得有点奇怪,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还像见不得光似的”“你现实一点吧,不要总活在你自己的变态世界里,我可以理解未必别人可以理解。”次江深深看了我一眼,像在看一个背叛者,接着他起身离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央金在我和他之间为难了一会儿,就小跑着追了出去。有几个学生索性转回头看着我们,目光在我脸上寻来探去,带着一脸猎奇的笑。晚上赴齐磊的饭局,蓝洁情绪低落,一直一个人喝闷酒,偶尔没精打采的应付两句客套话。次江本身就不爱说话,中午争吵的气氛经过一个下午的消化,虽然没有那么火药味十足,也还尚有余愠,央金的情绪受到次江影响也不怎么有兴致。只有我和齐磊相谈甚欢,我心里憋着气,故意要冷淡次江,最后索性坐到齐磊旁边,和他聊起关于旅行的话题来,他邀请我有时间去他的家乡山东青岛看一看,说绝对不会让我失望,还可以带我去吃又地道又便宜的海鲜,我说太好了,这次去西藏两三个月,一次海鲜都没吃过,而我是最喜欢吃海鲜的。齐磊就立刻吩咐服务员再拿菜单来,他要点一些海鲜,我也没有拒绝。看到次江孤零零坐在那里,也不吃饭也不喝酒,齐磊招呼他别客气,并且以娘家人的语气跟他说:“次江啊,以后可不要欺负我们林达,你要知道,放弃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去你们那么偏远的地方,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般人做不到的,林达她是真心对你,你也要拿真心对她啊,千万不能辜负了她啊。要是以后听到你欺负她的话,我,我们这帮同学都要找你算账的哦”次江沉着脸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了齐磊的一大番恳切陈词。这显然让齐磊有些尴尬,还好服务员来上海鲜,把这情形化解了。齐磊看了看我,像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又极力收回了似的。散席回家,次江一个人走在前面,央金和我走在一起,蓝洁拖着脚步,双手抱着胳膊,脸上写满心事。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别提了,今天在公司被同事挤兑了,说我为了拿单子不惜和客户上床。“那,那你上床了吗?”我问。“也不是为了拿单子,我是真挺喜欢他的”蓝洁看着我的眼睛说“可是他有老婆,我又没你那么好命遇到个不计较的”我当即有些不悦“你为什么总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本来就是一样”她耸了耸肩膀。我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央金像小女孩一样在马路牙子上走边边,伸出两只胳膊保持平衡,不时掉下来,又踩上去,乐此不疲,好像正在发生的一切和她全无关系。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可我却思绪纷乱,心口简直像堵了一大团沾足了水的棉絮。回到家里,我扔给次江一套薄被褥,让他打地铺,他没有接那被褥,和衣躺在地上,连枕头也没有要。夜里他起身用凉水洗了澡,只穿了内裤回来,直接躺在我的身边,接着就把我搂在怀里,这一次我咬了他,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的牙印之后,就不忍心再用力。“继续”他鼓励着我,声音有些哑。我发了狠,把他肩头咬出血来。他只轻微颤抖了一下,之后仍是搂着我,一动不动的呆到天亮。还有两天次江就要离开北京去学校报到了,我想亲手做一顿饭给他吃,于是从学校出来以后,直奔超市,买了一兜子菜,满怀初次持家过日子的兴奋和喜悦心情,走在路上又遇到齐磊,他的自行车筐里也有一把芹菜,一小块肉,还有两瓶啤酒。他看了看我说:“洗手做汤羹了啊,嫁做人妇果然不一样了”“哪儿啊,次江明天要回成都了,成都那么多辣妹子,我还不好好露一手,好拴住他的胃嘛”我笑着说“你也买菜?就买这么点儿够吃吗?”“嗨,一个人过日子,怎么简单怎么来”齐磊把脚撑在马路牙子上,下意识的捏了捏自行车把,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哎,林达,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呗”“呵呵”他摇了摇头“也是,中国人说话就是这毛病,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次江和你不合适,真的”“怎么不合适?”“具体我说不上来,感觉有点不太好,不像是会疼女人的人。而且,而且你真能受得了和藏族人一起生活?对了,你家人怎么看?”“还没和家里说呢,在藏人风俗里这一年可以先试婚,另外,我想等一切都安排妥了,先斩后奏,这样效率高”“你这就有点不负责任了,你婚姻大事怎么能先斩后奏呢,起码要知会家里一声啊”“怎么知会”我有些沮丧“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何必碰钉子”他看到我一脸无奈,像是能体会出我的心情,也砸了咂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行,那你快回家吧,别让次江等急了,另外,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来找我,别忘了我现在是少女之友,专门解决情感问题,疑难杂症”“哈哈,我是妇女了”“少女之友也可以升级为妇女之友啊”他说完,我们两都笑了,顿了顿,我说,“那再见吧”。“嗯回见您那”他说完跨上车风快的骑走了。晚上做了一个无锡排骨,一个西红柿牛肉羹,一个辣子炒鸡胗,一大盘蔬菜沙拉。做饭的时候,次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我,时不时帮我打个下手。我笑着说:“有人说你不像是会疼人的人,我看你还行嘛,比我想的好多了”递给他一个葡萄,他含在嘴里过来搂我,然后低下头,意思是让我吃,我张开嘴他就把葡萄果肉完整的挤到我嘴里,自己嚼着葡萄皮,然后吐到垃圾桶里。“怎样,技术高超吧,以后吃葡萄不用你自己吐皮,我负责给你吐”他的心情看起来比昨天愉快多了。“原来这就叫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啊”我说。“嗯”他又拿了一个塞到我嘴里“你试试”我学着他的样子,用嘴把葡萄递到他嘴里,结果葡萄被我连皮带肉咬成了两半,他又用舌头把我嘴里的那一半也揽到自己嘴里,然后得意的笑了笑。我刚要佯装发怒,他就吻住了我。“咳咳,什么时候开饭啊”蓝洁倚在厨房门口笑“菜不会都被你两偷吃了吧。”我和次江这才放开对方。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问央金“对了,央金,小白的房子你卖给他多少钱?”央金支吾着说不出来,我又问“怎么了啊,说啊,我想买呢,反正小白也用不着,他过两天不也要回家吗?”央金索性假装听不懂我的话,但是假装的很不到位,我一眼识破了,催促她“到底多少钱?别跟我说你听不懂啊,你明明听懂了,快说”“嗯,就是,也没多少”不惯撒谎的她,一下子红了脸。蓝洁打趣的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宰了他一大笔钱啊。”“没有没有”央金摇着头,又把头低下,快要埋到饭碗里去了。我们三人都看出不太对劲,次江也有点着急,问她:“有什么不能说的?吞吞吐吐干什么”“房子,没卖,是,是租的”可能是迫于次江的追问,央金只好说了实话。我和次江对视了一眼,次江问“为什么?”“小白,他,他说,让我不要说”“快说”次江把碗筷放下,央金有点怵他,只好道出了实情。我们这才知道,小白为了体验一下当富二代的感觉,才捏造身份,蒙骗了大家。“他说,他从小穷,人家都富,人家对他不好,他没名牌鞋子穿,让爸给买,爸回家打他”央金说的磕磕巴巴,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神里找到了一丝同情。“哎,这种男人结婚干嘛,自己没本事还打孩子”蓝洁手里捏着排骨,愤愤的说。“这脑残孩子,居然把我们都骗了”我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怪他,穷日子确实压抑,特别是现在富人这么多”“央金,你怎么能帮他保守秘密到现在”我夹了一块肉给她“要是我,估计早忍不住说出去了”“嘿嘿,说了你们要骂他”“怎么会,我不会”我问次江“你会吗?”次江摇了摇头“我会送他一栋房子”“你看”我对央金说“大家都理解”蓝洁抬眼瞅着次江“你够大方的啊”她夸张地撒娇说“那我也从小就穷,鞋子也买不起,你送我一栋房子嘛”次江知道她是说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调侃下去。看着别的女人对自己男人撒娇,尽管这个人是蓝洁,我心里还是暗暗醋了一下。晚上,次江又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坐在小床上,拨弄着我断了弦的吉他,忽然没头没脑说“小白是GAY”“哦,啊?”我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我说小白”次江放下吉他,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小白跟我表白过,我揍了他一顿”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看着次江的脸“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那天他去我家上厕所,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他跟我说的,说他从小被人欺负,只有同桌保护他,所以就不知不觉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了。前一天,巴登要揍他,是我把巴登叫走的嘛。”“天哪,完全没有看出来”我回想着小白和次江为数不多的几次互动,第一次说话也是在楼梯口,小白让次江少喝点,第二次赛马会,他问次江有没有泡妞秘诀,现在想来那语气确实古怪,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第三次,我和次江牵着手从小阁楼出来,小白怪叫,然后一个劲儿闷头吃火锅,吃的满头大汗。第四次篝火旁边,他拍了次江肩膀,让次江给我买别墅,似乎也带着某种腔调。“这样想来”我躺下来头枕着胳膊说“小白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人”“为什么”次江也躺下来,把胳膊伸到我脖子下面。“掩饰的多好啊,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笑的很大声,好像每天都没烦恼,其实心里很难过”我趴到次江胸口“早知道就不总是损他了”次江抚摸着我的头发,嗯了一声“虽然不理解他怎么会喜欢男人,不过我能体会他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在一起”“还要被所有人唾弃”说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只是我没有想到,被所有人唾弃的命运,这么快就降临到我的身上。次江终于回成都了,他说以后要每周都飞来北京,和我过周末。我说一个月飞一次好了,不然太浪费,他自己又还没有挣钱。他忽然又开始发怒,说:“你怎么把钱看那么重,多少钱,谁的钱,干什么用的钱,全是钱钱钱,我现在是没挣钱,但是今后的一生都要用来挣钱,浑浑噩噩的,能用钱享受爱情干嘛不用”他居然把人家正经八百的一生说成浑浑噩噩,我笑着拍了他的脸:“你说得对”两个多月的相处,已经习惯他每天的陪伴,他一走,我只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被他带走了一样,身体和心一起,空空的寂寞着。我带着这种不完整的心情,一个人偶偶独行在校园里。研究生院分给我一个床位,和另一个女生合住一间,条件比大学生宿舍好,有独立的卫生间,淋浴间。我还是选择和蓝洁住在一起,习惯了远离人群。于是同宿的女孩想让我把床铺转卖给她的朋友,当然不符合校方规定,一切要私下进行,但我想着留了也没用,就答应了。在宿舍交接完手续,女孩忽然神秘兮兮的问我:“哎,听说,你和一个藏族女孩共事一夫啊,是不是真的?”看到她一副八卦的表情,我立刻敏感紧张起来,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转身就走。她却拉住了我“哎,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为什么”“嗯,也不为什么,毕竟我们有缘被分到一个宿舍啊,我是艺术学院的,学声乐,我叫王珊珊”她不客气的挽着我的胳膊“今晚我们有聚会,你来吗?”“什么聚会?”“嗯,我几个好姐们儿,我跟她们说了你的事情啦,她们都特想看看你本人,而且她们都特支持你,真的”看到我在犹豫不决,她干脆摇晃着我的肩膀说“哎呀,来吧来吧,我看你老是一个人,不觉得烦啊”于是我就去了她们的聚会,可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俱乐部。聚会在后海,一个以慵懒性感著称的,小资情调的酒吧。散发浓浓脂粉香味的包间里,四五个年轻的女孩,名牌傍身,围坐一圈。我简单说了我的事情,她们听了个个感慨。女孩甲说:“你就不想想办法让他养你啊,你太傻了啦,这年头有什么爱情可言,这个才是真的”她做着点钞票的动作。女孩乙说:“哎呀,你们懂什么啦,对于这种脾气古怪的小男生富二代,要放长线钓大鱼,你看我,一开始我就说,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给名分,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长长久久,长长久久的爱我就好了。结果你们猜怎样?”她点了一只细长的摩尔烟,翘着二郎腿,还用小指指甲不经意的摩挲着腿上的丝袜,柔柔吸了一口“结果,他爱我爱的要死啦,不到三个月就把前女友给甩了”说完又换了一副生气表情“可是他前女友最讨厌啦,非要说怀孕了,要他负责,怀孕谁不会啦,真搞笑,现在还扯不清楚呢”大家笑了一阵,女孩丙说:“让她打了,没什么好扯的,速战速决,以绝后患。你看我,他老婆得脑癌我都不心软,得脑癌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她得的,我家那位也说了,让她死去,没人搭理她”王珊珊说:“你们也太狠了,好在我没遇到这些,对了”她呷了一口酒,从身边拽出一个红色的皮包“我男人给我买的,好不好看,芬迪,限量版啊,好多好莱坞明星拿的”其他女孩就纷纷传看,然后夸赞了一番。王珊珊自得其乐的笑了两声,说“哎,这还不是我最开心的,最搞笑你们猜是什么?我跟他说,那你给她买了吗,他说,给她买什么买啊,她挎着也就能上个菜市场,人家还以为五块钱地摊货呢。”说完,几个女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听着实在刺耳,起身离席,她们相谈甚欢,也不怎样挽留。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巧笑颓废表情,只觉得眼前鬼魅丛生,险些掉下楼梯去。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什么怪兽的长舌头紧紧缠住了脖子,缠到快要窒息,醒来后,去找蓝洁,发现蓝洁也有一条妖艳的蓝色舌头,她朝我狞笑着,让我张开嘴看看自己,我对着镜子张开舌头,就发现自己也有一条绿色的上面长满毒刺的舌头。真正醒来之后,我浑身发软,大汗淋漓,想要去接一杯水来喝,忽然发现央金在屋里坐着。我尖叫起来,手中的玻璃杯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她要过来,我连着往后退了三四步,颤着声音说:“你怎么在这,怎么没走?”“林达姐你怎么了?不是你让我留下再玩一周吗?”央金关切地看着我,要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我这才从混沌中醒转过来,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我说过等身体好了要带央金去逛故宫爬长城的。“哦,没事,我做了个梦,你别动了我来扫吧”我躲闪着她的目光。蓝洁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走出来,拍我胳膊问我怎么了,我转回头一看是她,立刻跳起来:“你别碰我”“怎么了啊,神经兮兮的”她也被我吓了一跳。下半夜,我实在睡不着,去了蓝洁屋里,找她聊天,把白天参加小三俱乐部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她听了,沉默半响,然后从冰箱里取了两厅啤酒,扔给我一厅。“妞,你没想过和央金谈谈,让她主动撤退?”蓝洁开了啤酒,喝了一口,坐回床上“她才是夹在你们中间的小三呀”“原先”我靠在床头,呆呆地望着面前一堵白墙,那是一片虚空的白,仔细观察,墙上有细小裂痕“我也是这么觉得,后来,不知不觉,和当地人相处久了,发现没什么,这种情况很正常。次江妈妈和四个男人一起生活呢,没人责怪她,反而大家都说,她会过日子,勤俭持家,才有现在的家业”我猛灌了一口酒,凉凉的沁入心脾,脑袋却有点晕。“所以,我就想,大概是我错了,很多事没那么复杂,既然央金也默认了,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去爱。”“那现在犹豫了?”“那倒没有,我觉得我和次江上辈子就认识了,真的,这种感觉特别强烈,而且,我甚至觉得我是来还他的债的,他这样性格的男人,要是换了别人我不会喜欢,但我却喜欢他,他真的非常与众不同。就现在,此时此刻,我希望你就是他,想让他抱着我,哪怕什么也不说”蓝洁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了我,我鼻子一酸,流了眼泪。蓝洁似乎也在拭泪,鼻子囊囊的说:“你有点出息不,至于这么纠结吗,要是没办法让央金撤退,那你就好好爱他不就完了,总好过我啊”“你怎么了”“唉,我主动和他断了,分手那天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好比从此死着了,反正怎么过都是过。”蓝洁哭出了声音,连带着她整个身体都在震颤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着说的,临走,坐在车里,背对着我,朝我挥了两下手,然后就,就那样,手一下子垂下来了,然后就开车走了。我可以想象他以后的日子,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秒,都在为别人活,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为了亲戚朋友,他会装的像个人一样,会体体面面的活着,但是心里已经死了”蓝洁的手比划着“他”怎样朝她挥手,怎样忽然间垂落下去。我在想象着这样的细节,脑海中不由自主把“他”的脸孔替换成了次江的,想到如果次江朝我这样挥手说再见,我心里立刻就疼痛起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像是有心灵感应,那天凌晨三点,次江带着一路风尘仆仆站在了我们门外。打开门的时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气喘吁吁,朝我笑着,然后从背后献宝似的拿出一束花“大半夜的,花店关门了,只有一家殡葬馆还开着,只有这个了”我一看竟然是丧礼上用的菊花,又哭又笑的问他:“你怎么来了”“太想你了”我百感交集,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着,他问我怎么了,蓝洁说:“她刚才正在想你,想哭了都”次江紧紧拥抱着我,刚到小屋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就吻了我,好像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蓝洁告诉我,那晚央金背靠在我屋门外,蹲在地上呆了半宿,好像脸上还带着红晕,蓝洁让她上床睡觉,她才恋恋不舍挪回了自己床上。而那晚,吻过之后,我和次江挤在小床上,安静地听着分针秒针滴答的声音,他没有说话,我亦没有,像他一样,我学会了沉默。那一刻才明白,思想和语言有时只会让人更加孤单,没有紧紧相拥来的实在。第二天就是周末,他洗完澡之后,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了。我蹲在地上,凝视着他,他的样子那么让人怜爱,就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伤害,是一个自由行走在人世间的孩子的脸。“你知道你像什么吗”蓝洁在我身后,靠在门框上说。我从凝视中抽回目光,转头问她:“像什么?”“像一个小妈妈”她走过来学着我的样子,端详着次江“你说他怎么这么疯狂啊,大半夜的打飞的过来,真是欲火攻心了”“我们没做,他知道我”我这才想起不能告诉蓝洁那档子事,于是说“知道我身体不好”“啧啧”蓝洁砸着嘴“真可惜,早知道昨晚让他上我房间了,我被你两撩的一晚上睡不着,我还纳闷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这才注意到,蓝洁穿了短小的吊带睡衣,胸前的风景呼之欲出。“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万一他醒了呢?”“醒了就醒了呗,能怎样,咬我啊”说者无心,听者那是相当有意,我忽然神经质似的,把她往门外推,并警告她不要再穿这么暴露,蓝洁也恼了:“我在我家穿什么还要你首肯啊,我就这样穿怎么了?”央金过来拉开我,我甩掉了央金的手“你去拉她,拉我干什么,穿成这样不是成心勾引人是什么,勾引的是你老公,你傻不拉几的。”“哈”蓝洁抱着胳膊笑了“不是你勾引他那时候了?”“你再说一遍!”我恼羞成怒,指着蓝洁的鼻子。“你敢说你没存心勾引他?”蓝洁比我高了一个头,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争吵惊动了次江,他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我再次把蓝洁往门外推,力气大到连我自己也很吃惊,居然把她推到了地上,这样她的裙底风光一览无遗,一边肩膀上的吊带也滑落下来。蓝洁忽然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次江“快看,你家老公有反应了”我回头一看,果然,次江满脸通红,内裤支起了小帐篷。他拉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我走过去掀开毯子,啪啪给了他两巴掌。“哈,打得好,死男人都一个德行,你看到了,他不是圣人”蓝洁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扭着腰回了自己屋。央金也愣愣的在一旁看着,次江朝她吼着“央金,出去!”“你让她出去干什么,她是你老婆,你凭什么让她出去!”我的心态已经凌乱,既有“小三”一样的尴尬,又有“大奶”似的愤怒,我把央金拽到次江面前,尖叫着“你看看她,她是你老婆,你不应该让她出去,你应该让我出去,你们现在就上床吧,赶快解决你的兽欲吧”我用力把央金推到次江身上,然后跑出小屋,从外面锁上了门,蹲在门外哭了起来。次江拽了几下房门,打不开。忽然一脚踹在门板上,把贴在门上的我也踹了出去,我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来不及回头看,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倒,好在有客厅的饭桌支撑着,我被夹在这小小的空隙里,央金尖叫着跑过来救我,看到我安然无恙,她要把我拉出去,我索性赖在那个三角形的小空间里动也不动,我是被次江吓到了,也是被自己的歇斯底里吓到了。 蓝洁听到动静,也穿了外套从屋里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一个劲儿劝次江不要发火。“出来!”次江又踢了一下门板,整个屋子都在颤动着。我更加不敢出去,于是他像掏螃蟹一样,抓着我的衣服前襟把我拖了出去,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脸上被我扇出了五个鲜红的指头印子。他拉过央金,举着她的手腕给我看,那手腕上居然被我抓出了血痕,我不敢看次江的眼睛。“你疯了吧”次江低吼着“你抓她什么?她哪点惹到你了”次江竟然为了央金而吼我,刚有内疚的心又坚硬起来,我推搡着次江“对,我是疯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叉,我以为你爱我,结果你随便看到什么人都能硬,还为了她吼我,我算什么啊,不过就是你的玩具,还他妈的是倒贴的赔钱货!”我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次江狠狠一掌,我尖声叫着豪不犹豫的反击,抓起手边所有能摸着的东西朝他头上扔过去。央金和蓝洁躲闪不及,身上也挨了几下。忽然间一把菜刀飞了出去,在大家的惊叫声中,呼啸着剁进对面墙上,又哗啦啦掉了下来,白色老旧的墙皮瞬间塌落了一大片,那刀在墙上的落点离次江的耳朵只有几厘米。次江回头低头看了看那把刀,慢慢弯下腰捡了起来,蓝洁和央金都劝他不要冲动,央金还搂住了他,却被他甩开了,他拿着刀朝我走过来,我强作镇定,怒目而视,强忍着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可身体筛糠一样无法控制的抖着。忽然,当啷一声,刀被他飞到了桌子上。紧接着我被他抱了起来,把我扔进卫生间里,我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他关上卫生间的门,坐在我旁边,顿了顿,忽然用力拥抱了我。我胡乱拍打着他的脑袋“不要又跟我来这一套,你滚开!你这个畜生,流氓,只会交配的种马!”我用了所有恶毒的语言骂他,手脚并用的推搡他。他被我推到地上,喘着粗气眼睛冒火看了我片刻,忽然抓住我的头发强吻了我,我决心抗拒到底,再也不对他的野蛮强势有丝毫妥协。于是我下了狠心咬了他的舌头,嘴里立刻有一种咸腥。他的眉头皱了皱,吐出了一口血。“你不爱吸血吗,你吸啊,吸你自己的脏血啊,你怎么不吸了!”我气极而笑,像一个烂醉如泥的人。他忽然拽了我的双腿,将我放倒在地上,接着整个身子压上来,没有容我反应,就进入了我。瞬间,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接着想起希尔顿酒店那一晚的事情,心里恐惧万分,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他并没有动,只是将我双手按在背后,拥抱着我。我知道自己被他强暴了,起先绝望的要命,忽然间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断了似的,又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我看着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昏黄灯泡,想着那细弱灯绳什么时候断了才好,砸在他身上,让我们一起死了就好。于是我开始亲吻他的耳朵,没有激动,没有情感,仿佛一个应召女郎,在机械的做着份内的事情。他缓慢的抽动起来,眼睛始终灼热的望着我,我却用冰冷漠然回应他,浑身僵硬,只有一个地方温暖潮湿,他就在这温柔的包围中将我送到了顶点。我记得自己哭了,可是他却说,我是在呻吟,这种呻吟是他听过的最为凄楚可怜的一种,也让他冲动无比。央金回理塘了,她说不敢一个人坐飞机,于是我将她送到了火车站,临走的时候,我嘱咐她:“第一不要吃喝陌生人给的东西,第二不要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第三也不要主动给陌生人东西吃,第四钱包手机随身带着片刻不能离身。。。。”我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拥抱了我,叫了我一声“姐”。我双手插兜,并没有拥抱她,在她走远之后才流下复杂的泪水。是愧疚,感动,还是更深的绝望,我无法理出头绪。铁轨尽头就是美丽的拉萨,到了拉萨再转汽车,一路风光旖旎,天大地大,接着就到了我心尖尖上的理塘。央金何其幸运,能够诞生在那样神灵眷顾的地方,而我一路冲杀打拼,就为了一头扎进北京这样空气混浊的水泥森林里吗,丛林法则已经烙印在我的身上,我像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没有起心动念就已经伤害到所有人,如果心中没有信仰,没有次江那份纯真炽热的爱情,我会不会发起疯来,把周围的一切全部摧毁,然后内伤吐血而死,骂名永垂?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想念理塘,疯狂的想念。路过候车大厅,看到人们三三两两坐在地上,他们是在等车,可在我看来如同难民一样。我漠然穿过难民营,忽然找不到回去的公交,索性自己也坐在地上,靠在大理石墙壁上眯着眼睛晒起了太阳。眼前经过的每一个人表情麻木,脚步匆匆,他们要去哪里?远处路边的枫叶红了,天空高远,北京的秋天来了。从强暴事件以后,对次江的情感变得极为复杂,会本能抗拒他的身体接触,而身体的接触又是次江表达感情的唯一方法,我们常常上演反抗与制裁,渐渐也形成习惯,他更加嗜血,没过多久就咬的我体无完肤,接着又抱歉起来。有一次,他看到我留恋橱窗里的一双高跟鞋,二话没说给我买了,然后我脸上有那么一丝笑意,他像是找到了另一个讨好我的诀窍,每次来北京总会送我昂贵礼物,而后直接送钱。他除了不敢再和我做那件事,仍是亲吻抚摸。有一次,因为我说了她前女友不过是个侩子手,根本不爱他,真正的爱情不该那么自私,更没权利让人去死。他就生气,把钱扔到我脸上,让我脱衣服,给一张脱一件衣服,最后脱到一丝不挂,他再亲手帮我穿上,哭着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说我爱他的钱,他就再一次咬了我。可是我并不恨他,常常独自回味在草原的一幕一幕。哪怕被他真真实实拥抱着的时候,也是在回忆曾经的他。这种状态持续到第二学期中旬,著名的512汶川地震来临。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可是手机信号拥堵,从早到晚一直无法打通,于是我去成都找他。震后一直下雨,一路上,一看墙体裂缝的建筑,心里就紧一下。辗转打听到他们学校,看到操场密密麻麻全是打地铺的学生,几乎见人就问,在千万人之中搜寻他的脸。可是从头到尾没有看到他,有学生告诉我,还有一部分胆子大的人在宿舍没出来,我立刻觉得这些人里肯定有他,于是就要进男生宿舍找他,宿管训斥我,劝我不要上去,我置若罔闻。每一栋宿舍楼找遍,也没有他的影子,就在寻找的时候,又感觉到轻微余震,很多所谓胆大的学生也纷纷跑下楼来,我却逆流而上只为看到他还安好。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在学校一处公用电话亭旁看到了他,他正在催前面的人,前面那人给家里报了一圈平安,叔叔大爷阿姨表妹全都一一回复一遍。他抓起那人领子,要把人家电话按下去,我赶紧喊了他名字。他回过头来,看到我就站在他面前,撩起雨衣的帽子,就要跑过来,我却劈头盖脸的骂了他,我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长时间一个短信也没给我,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信号再拥堵,人家都有短信报平安,你一个也没有,我电话从早打到晚,从早打到晚,短信一个接一个发,你就是没有回音,你是死人吗!”他告诉我“地震把我手机震掉地上,被舍友踩坏了,接着就去街上买手机结果店铺几乎全部关门,然后疯跑回来找人要手机发短信,怎么也发不出去,别人也需要手机,只好还给他们,然后就一直等在电话亭,好不容易等到以后,你手机还一直占线,一直占线,我就知道你肯定一直在给我打,你这个傻子,就不能停一两分钟。。。”他再也说不下去,将我拥在怀里。去了成都才知道他的很多小秘密。他有一个一居室,就在学校附近,他从大一开始就没有住过学校宿舍,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喜欢人多”我想那大概是他和前女友同居过的地方。还知道他有一辆路虎,也从来没开到学校去过,停在他们家小区。那晚我不敢回屋,两个人相拥着坐在车里听地震灾情,心里难过听不下去,就关掉广播听碟片,发现他有很多蔡健雅的碟,我问你也喜欢蔡健雅吗?他说:“之前都不知道她是谁,后来听你唱过呼吸,就搜原唱是谁,然后就买了这么多。”第二天实在撑不住,回屋睡觉,一打开门,发现墙上全是我在理塘的照片,他还把和同学们一起照的那一张PS了,就剩下我和他,我们神情严肃的坐在一起,像是照结婚纪念照。刚刚躺到床上,又来一次余震,我们两谁也没有起身,互相攥紧了手腕,等待,然后相视一笑,继续睡觉。至此,我们又和好如初,临近期末,就要回到魂牵梦萦的理塘啦。&【漫游季】的位置北京皇冠国旅漫游季分部--您身边最值得信赖的精品旅游、礼品、会务服务品牌!北京首批、大兴唯一3A级旅行社!为您提供境内外旅游,飞机、火车票预订,酒店预订,礼品定制、订购,会议服务,代租车业务等全方面贴心服务。希望朋友们把我们的公众微信分享给更多朋友!&皇冠国旅总公司北京市大兴区康庄西路康和园163-7(原生墅底商)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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