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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上册生字组词y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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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上册生字组词yike 篇一:四年级上册语文生字组词
四年级上册生字组词1、观潮
cháo 潮 潮水、 浪潮、 涨潮、 退潮、 chēng称 名称、 称号、 称呼、 称赞、chèn
yán盐 食盐、 盐水、 粗盐、 盐业、 lóng笼 鸟笼、 笼子、 lǒng 笼罩、 笼统、
zhào罩 笼罩、 口罩、 外罩、 罩衣、 méng蒙 蒙蒙、 启蒙、 蒙面、 mēng 蒙骗、 发蒙、 měng 蒙古、
bó薄 薄雾、 薄饼、 薄冰、 薄板、 wù雾 雾气、 大雾、 烟雾、 薄雾、
àng昂 昂贵、 昂首东望
斗志昂扬、 激昂、fèi沸 沸腾、 沸点、 沸水、 人声鼎沸、 guàn贯 横贯 连贯 贯穿、 贯通、 全神贯注、 转 载于: 博 威范文 网:四年级上册生字组词yike jiù旧 依旧、 破旧、 陈旧、 旧书、 huī恢 恢复、 天网恢恢、 恢弘、 3、鸟的天堂
sàn灿 灿烂、 金灿灿、 灿然、 灿若繁星、 làn烂 灿烂、 破烂、 烂账、 海枯石烂、 gān竿 竹竿、 鱼竿、 百尺竿头、 钓竿、 máng茫 白茫茫、 茫然、 苍茫 茫无边际、 jiǎng桨 船桨、 双桨、 划桨、 木桨、 guī规 规律、 规则、 法规、规矩、 规劝、 lǜ律 规律、 法律、 律师、 自律、 zhī支 一支、 支持、 支撑 支援、 支架、 zhū株 一株树、 株连、 株连九族、 守株待兔
fèng缝 缝隙、 门缝、 裂缝 石缝 见缝插针、féng 缝补、 缝合、 缝制、
xì隙 缝隙、 空隙、 隙地、
无隙可乘、 间jiàn隙、
yào耀 照耀、 耀眼、 闪耀、 夸耀
shāo梢 树梢、 眉梢、 发梢、 辫梢、 jì寂 寂静、 孤寂、 寂寞、 沉寂、
5、古诗两首
mò莫 莫非、 莫名其妙、 莫如、 闲人莫入、là腊 腊酒、 腊月、 腊梅、 腊肉、 hún浑 浑身、 浑水、 浑厚、 浑浊、 yí疑 疑问、 怀疑、 可疑、 疑惑、
6、爬山虎的脚
hǔ虎 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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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喜欢连词成句四年级,应接不暇、规律、缝隙、照耀、静寂,这五个词语连成一句话_百度知道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全文阅读 作者:你风一样自由
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全文阅读 作者:你风一样自由 《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由集整理于网络,如文章内容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或者是侵犯了其他的法律法规,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考虑删除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全文阅读页面。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 作者:你风一样自由第1章 碧血映童心序伫立码头背后巨礁之上,能清晰看见河对面、武君山下在清晨中苏醒的望霞古城,布谷鸟幽幽啼鸣中隐约听见人声开始喧哗。古城边,轻风拂动阵阵麦浪,顺着缓坡一路向下荡漾到青石遍布的河滩,欲泻进蜿蜒的柳河,企图跟随湍急河流进入长江汇合口。一条宽阔丑陋的沟壑从河床出发,在爬升中把麦田从中豁开成两块,竟在纵横交错巨石间穿行,一直绵延连接到古城墙下。据说书人讲,很多年前本无此沟,抗战时期河滩上曾驻扎过一支开赴前线的国军,日本人得到消息,命令驻宜昌空军日夜轮番轰炸,炸弹不长眼,遭秧的除大批军人外,更多的是当地居民,河滩上树林被夷平前,几乎所有树枝上曾挂满血肉模糊的残肢,柳河每天被染红多次,古城人流淌的眼泪能在柳河掀起波浪。抗战后,当地人习惯叫这条沟为索命涧。每讲一次索命涧的历史,说书人会沉浸在无限悲愤的缅怀中,也豪气冲天:“狗日的只会空中滥炸,为什么从不踏进与湖北接壤的境内来,这么近,为什么不来?我们上面就是重庆啊!是不敢来,来了,只有一个办法能回去,那就是变成浮尸顺着长江往下漂,才能漂出重重天险,蜀道难,难得让杂种们齐上天!”“炸弹最密集轰炸一个狭长区域,说怪不怪,因为当时一位军中高人建议部队在索命涧一带进行重点伪装,以减轻遭到空袭时的损失,便派保安四处搜捕附近百里范围内的能工巧匠,造出很多粗糙的木制高射炮、火炮和战车,加上树木枝叶掩蔽下活像军营,密密麻麻的硬是摆成一个军事基地。”“你们说这里能不挨炸吗?整个山脚被炸成一个豁口。解放那几年,遇到下暴雨会冲出很多骷髅和骨头,到了晚上能听到鬼嚎,特别有月亮的时候,满涧鬼火游走,没人敢到那里去,被吓疯的好几个。”讲到后来,老人会加上演义过的故事情节,从抽屉里拿出几只弹壳、一个枪栓或者别的什么金属东西,向听众证明自己年青时多么神勇,在每次暴雨之后冒着与鬼打交道的危险,到人人畏惧的索命涧去探险,去挖掘日本人扔下的和抗日军人遗留下的破铜烂铁。事实是,索命涧中确能挖到曾帮助很多家庭改善生活的金属,铁最便宜,几分钱一斤,黄铜一块五一斤,如能挖到几两红铜,就能卖出二块二的天价,相当于一夜暴富,要是哪位能掘出白银、黄金之类,再看着他用土制熔炉熔化,模制出成型或类似手饰一样的东西,那他不仅仅是贫困时期的有钱人,还是一个让所有娃娃们折服的英雄。这条不起眼的沟,埋葬过数千人的身躯,也曾蕴藏过数代青年人,包括奶臭未干娃娃们的梦想,这中间从不缺少动人心魄的故事!第一卷 峡江待青云初夏的早晨。尽情沐浴骤风暴雨的巴山群峰潮气弥漫,往日峥嵘与雄姿沉浸在浓郁迷蒙中,武君山巅峰暂时隐藏起来,指引一望无际的云海填满苍穹,铺设一条能延伸到天外的浩翰之路,欢送刚刚下榻的东升旭日。碧绿如洗的山腰,四方游云和浓雾得到巅峰迟到召唤,为赶上朝圣仪式冉冉上行,渐渐地为大地腾出澄清且越来越辽阔的空间。蜿蜒河面上一艘降落白帆的木船劈浪逆行,浪花在暗礁上不断穿梭跳跃,伴着艄公浑厚的号子,为岸上两个纤夫深一脚、浅一步有节奏的艰难跋涉灌铸推进力量,船,极其缓慢的接近索命涧。“龟儿子,挡路做啥子?快点让开,不然老子把你们踢到河头喂鱼!”前面的纤夫突然扯着嗓门吼,伸长的脖颈青筋暴露。“你这会吼啥子?再吼,船被吼回去了!快拉。”后面纤夫觉得船纹丝不动,知道索命涧处水流更急,半点分不得心神。前面纤夫知道厉害,只能憋着满腔闷气,拿暴跳的眼珠恶狠狠瞪不足二十米远的三个顽童,心说:下河前买的也是假酒,两条腿像抽了筋。也许是女孩胆小,想把两个男伴拉开,无奈身有背篓、怀抱水柴无法动弹,跺脚道:“狗日的,再不走,想找打啊!”“打个屁,有打老子的时间,船都跑到江里去了。”留着平头身体粗壮一些的孩子滑坐在岩石上,挥着手中用扫帚竹条做的简易鱼竿唠叨:“老子偏不让。让可以,留下买路钱,不然谁来赔我可能钓到的大鱼!”回头对另一个男孩说:“曲秋枫,坐下。”曲秋枫横他一眼,不屑的掉头对女孩说:“青儿,躲开,后面那个没穿裤子。”青儿突然把水柴和背篓摔在地上:“没穿裤子就神气啊!我偏要看他怎么从身上过?”她也跌坐在平头旁边,满脸倔强。眼看前面的纤夫踩着崎岖礁石慢慢靠近,平头和青儿干脆躺了下来,见状,曲秋枫面无表情斜倚礁石,好象一切与他无关。纤夫真急了,厉声叫骂:“快滚开,老子双脚不能跨女娃子,再不滚,只好把你先踢下去哟!不然老子要倒霉。”见两个小孩仍不动,他从怀里抽出一根木楔子,回头对船上艄公喊:“打根桩子先歇一下。老子今天正手痒。”只见艄公把手中竹杆快速插入水中,身体在慢慢倾斜中借竹杆之力稳住船身。岸上纤夫迅速在脚边找到一条石缝,把木楔插入,从身上取下纤绳套在楔子上,猛地听见艄公一声惊叫,船头被什么物事撞了一下剧烈抖动,艄公站立不稳滑倒在船板上,手中仍然紧握住保命的竹杆。纤夫发现不妙,赶紧抓起纤绳握在手里,摆出拔河姿势,另一个纤夫反转身体,拼命的往上拉,此刻,后退的船牵拉纤绳着越绷越直,两个纤夫终于吃不住劲,脚下有了松动,开始一点一点倒着移动,一步一步滑向岩石边,已是万分危急。意外让平头和青儿早看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从地上爬起来。曲秋枫冲到两人旁边吼道:“帮他们拉!”身形晃动下他冲到纤夫前面,握住纤绳,双脚蹬住一块石头,转眼间,他身体基本与纤绳水平,双手立时火辣辣疼痛。青儿猛拍平头后脑勺:“瓜娃子!快!”跑到纤夫与曲秋枫之间握着纤绳,跟进的平头见无地容身,慌忙中双手抱着纤夫身子平拉拽。逆水行舟,比的是力量,当纤夫和小孩子的拉力加上艄公支撑力超过水的冲击力量,好不容易船身被稳住,曲秋枫额头见汗,彷徨间突觉手中一松,只见艄公又一杆插进水底,背弓腰弯,再用力抽出,迅速又插入,船开始缓慢上行。艄公像喊号子一样吼道:“娃娃,谢谢了!”不得不前行的纤夫回头道:“快点,留下姓名,老子好回头感谢你们!”青儿瘫坐地上喘气,顾得上说姓名,只能向艄公和纤夫挥手作别,平头喊:“你们今天有难,钱就不收了!”曲秋枫默默无语走向背篓,蹲下慢慢把木柴往篓里捡。“张羽,你别拿那玩样到处跑,不小心碰在石头上会爆炸。”青儿嘱咐完到曲秋枫蹲下,摸摸他额上的汗,抓住他的双手把手掌翻过来,掌心和手指间被纤绳勒出几道血痕,她用嘴吹凉风,轻声问:“疼吗?”他看看青儿眼睛摇摇头,没有说话,把背篓拎起交到青儿手里,让她给自己背上。张羽在远处跑来跑去,一会儿躲进石缝,一会儿跑到河边,进行模拟战斗,手中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断假装扔出去。“唉!你也不管管他,炸死了又为索命涧添一个冤鬼!气死我了!”青儿自说自画,气乎乎的跟在曲秋枫身后向张羽走去。见俩人过来,张羽迎上前兴奋的说:“幸亏刚才差点翻船,不然他们要敢惹我,我就把手榴弹扔到他们船上,轰……!一切恩怨结束。青儿,怎么样?”“玩够了吧,拿来。”青儿伸出手。张羽顿时犹豫,求情道:“让我帮你拿着呗!要是我捡到的,让你玩多久都行。”“玩、玩、玩,就知道玩。玩爆了,你小命好说,谁来给我买球鞋。你说有一斤重没有?”她接过铁疙瘩在手中掂量,表情不满:“这日本鬼子真抠门,从飞机上扔这玩样,也卖不了几个钱?要是捡到这么大的……。”她张开双手比画:“够我买运动服了。”“青儿,送给我吧,每个星期天都帮你拣柴。我买也行,明天从我妈那偷点钱,五块,肯定比废品站给的多。”张羽继续哀求。“我总觉得像颗定时炸弹似的,还是我自己保管吧。”转身把铁疙瘩放在篓里。曲秋枫在一旁冷笑:“美式手雷,国军用的,生锈了,不然……。”没说完,独自低头沿着河边往下游走,似乎忘了手雷在篓里。“冷酷无情,青儿,我真的没看出他哪好?你还当宝。”见青儿跟着往下游走,张羽没精打采落在后面。青儿清楚曲秋枫是往长江口走,这个季节那里回水多,从水中捞出更多湿柴,他们去年来过,捡满两背篓,差点背不动,回家晒干做火引足足用了两个月,连继父都没找自己麻烦。看着曲秋枫背影,他的手受伤让她有些心疼,又无奈,想起前年帮自己捡柴,一颗锈钉扎进他脚心,疼得满头大汗,仍一声不吭,自己硬生生给拔了出来,钉尖带出一小块肉,也同时从她心上剜掉一块肉。她想着心事,三人距离越拉越大。约十分钟后,她见曲秋枫接近长江边石滩,便慢跑起来,不住在光滑石头上跳动,这时,再看曲秋枫居然也小跑起来,不禁好奇,他想跟自己比赛吗?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第2章 冷漠隐体恤跑了半分钟,见曲秋枫把背篓取下放在石头上,猛然转身向自己招手,她心中一惊:莫不是又发现水打棒(水中死尸)?和他曾在河边发现一具。等气喘嘘嘘跑近他身前,他一动不动看着她,没有恐慌,没有惊讶。“怎么啦?”她知道他从来不假装作怪。他侧过身手指向身后,待青儿看清,愣是不相信自己眼睛,揉了揉再努力睁大眼睛,她突然筋疲力尽蹲下抱着他的双腿,眼眶湿润,浑身轻微颤抖,接着又尖叫着跳起来:“那来这么大的鱼啊!”在他们前方离河边两米处,一条足有三百斤重的大鱼躺在乱石上,尾巴和头还在有力摆动,身体试图向不远处的柳河移动,面向天空的眼部似乎被什么重击过,鱼肚在初露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怎么会这样?它想要跑?”她捂着嘴哽咽说:“怎么办啊!”他拉着她的手走近鱼,轻声说:“刚才是它撞到船头。”脸色仍出奇平静。青儿恍然大悟:“它要跑了,我们怎么办?快说啊!”曲秋枫弯腰抱起一块光滑的大青石砸向鱼头,鱼再遭重击,身体和尾巴摔动更厉害,青儿见状,也抱起石头猛砸,每人砸了十多下,鱼终于停止了挣扎,大半只鱼头已经碎烂。青儿回头大声召唤张羽,他从不远处向他们快速跑来。张羽围绕大鱼转悠,搓着双手计算一共能卖多少钱?青儿摸着鱼儿长须苦思冥想,最初高兴劲过去,不得不立即面对现实,这么大的鱼如何搬动?凭三人之力估计连鱼头未必能抬动,幸好周围不见其他人,要遇上蛮不讲理的,到手的鱼儿也会“游”走,再看看背篓和水柴,后悔没带刀出来,总不至于用手雷把鱼炸开吧。心情凉下来,见曲秋枫到处找薄薄石片打水漂,郁闷大叫:“喂!”曲秋枫闻声走回来,听张羽嚷:“我们烤鱼吃吧,吃饱再说。”青儿不理张羽,心想:吃个屁!屁股长在脖子上,出狗屁不通的烂主意,恨不得跑过去扇他一耳光。恼完,掉头望着曲秋枫求计。曲秋枫走到鱼边,蹲下把手雷取出来,青儿见状大急:“不能炸!”忘了手雷根本响不了。他把水柴尽量均匀倒在鱼身上,青儿更是莫明其妙:“这么大的鱼怎么烤?”曲秋枫起身把空篓扔向张羽:“多装干沙,把鱼遮起来。”他把木柴摆在鱼身上。青儿似乎明白点什么,拉着张羽到一旁装沙,来回几趟,沙子已把鱼身全部遮住,远看就像他们在堆沙包。“青儿在这守着。”曲秋枫把手雷递给青儿。青儿有些激动:“要有人抢,我跟他们同归于尽。”抱着手雷,视死如归。曲秋枫说:“看不见鱼,别人不会来。”见青儿不住点头,转身拉着张羽快跑,边跑边说:“你多找几把刀、背篓,我去叫帮手。”听青儿在后面叫:“你们快点回来啊!”当天中午,人们在农贸市场惊奇发现四个男孩在四个不同位置叫买同样的鱼,由于只有普通鱼价一半,加上人们从没见过这么宽厚的鱼肉,一传十,十传百,买鱼的人把市场挤了个水泄不通,几百斤鱼肉在一小时内售完,没买着鱼的人便捡几根鱼骨头,想拿回去熬汤,有人是为了纪念,表示没有错过最轰动的“鱼精事件。”当时印青躲在卖青菜的老奶奶身后,傻看着帮不上手,曲秋枫让她不抛头露面,说这样可以把分到的钱私藏起来,躲过继父掠夺,她照办了,暗地里观察人群中是否有熟悉面孔,多次想冲进人群接过同伴手中钞票,享受数钱的喜悦滋味,这是他们完全凭自己挣来的。青儿按事先约定赶到广场西南角石桌边汇合时,张羽、曲秋枫和另外两个孩子迎接她的到来,背篓摆了满地。她晚离开市场一会,是担心有人跟踪抢劫,这么大的动静,可能会惊动各个学校的老大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兄弟。她神情紧张接过张羽递来的塑料袋,袋中钞票被整理过了,正想再好好数一遍,张宇说:“数过了,大约250斤,2.2一斤,一共550元,分四份,每份130元,池劲、冯熔俩人算一份,有意见吗?”众人摇头,池劲、冯熔俩人意外获得财产也开心,挣130元够他们挑一个月石头。青儿又摇摇头:“鱼是曲秋枫发现的,剩下30块就归他吧?”见几个人同时望着自己,曲秋枫道:“找地方吃饭,我请。”接着,青儿数完一份便递到一个人手中,最后递给曲秋枫时问:“到哪吃?”张羽叫道:“风满楼!”池劲笑:“只够一人一碗面。”众人心想也是,重新商量地方,只有青儿伸手进袋内数自己的钱,数完有些诧异,一时也不知声。几个人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吃店门口信誓旦旦分手,保证不泄露青儿参与的事。张羽临别时高兴异常,不等与她作伴,快速消失在人群中,原来吃饭时趁青儿开心,软缠硬泡后用二十元把手雷买到手,急着去找一帮小兄弟炫耀。青儿一手拎篓,一手拉曲秋枫到僻静处,晃晃手中塑料袋,他道:“多一些,你就拿着。”她证实他清楚剩下的足有230元,不禁面有难色,见状他补充道:“大家都知道。”她点点头,眼中有了泪花,明白他的意思,大家清楚她家经济状况,有意给她多留一些,他安慰道:“都是好兄弟。我回家了。”她再点点头,嘱咐说:“把钱给奶奶,明天早晨来找你。”他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别存银行。”她回答:“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背上背篓掉头回家。后来,“鱼精事件”曾在城内广泛流传,越传越神,鱼变成近一千斤重,说几个小孩到河边洗衣服,误打误撞爬上背上长满青苔的鱼背,孩子不停用棒槌猛砸衣服,大鱼在睡梦中被敲死,鱼死后翻滚身体露出鱼肚,掉在水中的孩子们才发现竟然打死了一条千年鱼精。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第3章 古城闻惊雷第二天上午,奶奶出去买菜,曲秋枫躺在床上看《世界百年巨头》。书是昨天顺便在书摊买的,回家把十张拾元钞票递给奶奶,老人没问来路,把钱压在箱底,知道孙子用各种办法挣钱贴补家用,冬天还跟同学一起到江边挑石子,平时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偶尔顾虑也从不言明。临近中午,听见奶奶熟悉脚步声:“枫儿,青儿来了。”闻声迎至门口,印青搀奶奶过门槛,顺手递过菜篮:“奶奶秧歌扭得好有味道。”“老了,扭不动了,扭扭就把时间搞忘了。你们玩,我去做鱼。”奶奶颤悠悠进厨房,曲秋枫在门口摘菜。印青顺手拿起书翻阅,浏览几页后问:“昨天买的?上集呢?”“卖完了。”他把葱须一根一根掐掉。“喜欢他们中间的谁?”她拿着书蹲在他对面,知他看书速度快。“没看完,写的基本是亚洲的。”起身把葱递给奶奶。“受刺激吗?还是受到教育?”她喜欢大老远跑过来跟他聊天,他看书多,能简明扼要讲一些有趣故事梗概,她往往正入迷,他已经讲完,好象每个故事要专门为自己留出足够想象空间,尽管如此,她总要他讲,知道换做别人用铁棍撬他嘴,他也懒得开口,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自己早熟,也由衷喜欢他的内敛。“没,受到启发。”他把白菜叶一片片摘下,有序地放进盆里。“一刀就切掉了,麻烦。”她挖苦一声:“继续啊?”“小时候都穷。”他摘完菜叶,呈现若有所思的表情。“跟我们一样?等会。”她把书放他腿上,端起盆递给奶奶,拿过扫帚清理地面:“你不觉得书里面只是故事?”“嗯,是故事,也有启发。”他有些木讷的回答。“但愿我们今后出现在书里,也有自己故事。”从他简单回复中,她仿佛看见他的思想,一定会为受到的启发做些什么。厨房里传来白菜下锅的“噼啪”声,一股带有强烈辣味的青烟飘出来,俩人起身摆碗筷,她说:“下午我早点回去,他们要出去,弟弟没人带。你呢?”“我去爷爷那里。”他把奶奶递来的辣白菜放上桌。“那正好同路。哎,我想爷爷不会同意教你的,你缠了两年,他还不是只知道指挥蜂子打架,爷爷很犟的,我爸爸在时都不敢惹他老人家。”爷爷八十多了,仍在后山忙上忙下伺候他的蜂群,她看望爷爷也帮忙说好话,爷爷虽疼爱她,对教曲秋枫的事始终不理不睬,自己怀疑爷爷可能不会什么功夫。他难得的笑:“不为功夫,问无底洞的事。”她面色一紧:“你打啥子鬼主意?掉进去的人没一个爬出来的。找死!”“只问问,没说要去。”他转身进厨房,把印青扔在桌边发呆,她转念想:去也行,用绳子把人拴牢了,难道真能发生绳子自行松脱的事?那就多栓几根,随即想起买绳子可能需要很多钱,也不清楚绳子到底要多长?顺着城后小路爬山是回家捷径,平时走的人多了,红土坡路愈加光滑,加上昨天下过雨,有的路段抓住旁边树枝才能上行,下山时倒爽,越走越快,最后不得不跳跃快跑,中途要暂停,须看准一颗树死死抱住方能停住。上到大路转一个弯,遮天蔽日树林中有一些楼房,约十来幢,都三至五层高,这里相当于古城富人区,新建的有些类似大城市的别墅,是当地真正有钱人家,张羽家四层洋楼就在其中。走近张羽家,见门口停着一辆深蓝普通桑塔纳,印青说:“他爸刚卖的,漂亮吧?我下山时,车上坐着一帮他的死党,说他爸带他们兜风。”“他没叫你?”听见张羽家院内传来打闹声,铁门敞开。“叫了,我才懒得坐呢!他们这会还在呢。”俩人行至门口,见院内一帮孩子围坐一张大理石桌争论着什么。俩人稍微驻足正想离开,院里有人叫:“喂,印青,快进来评评理。”印青进退两难,张羽领着一帮人涌到门口,他晃动手中铁疙瘩:“曲秋枫,你来得正好,这些瓜娃子硬说这是日本造的,我说上面明明写着英文,他们又硬说英语为世界语言,日本人也可以写,妈的,气死我了!”印青脸色刷的阴下来,她最不喜欢张羽拿手雷出来招摇,虽然他已花钱买去。曲秋枫道:“有US,是美国人的。”他言语简练,拉青儿衣袖欲转身离去。“不要走啊!”张羽回头对众人说:“听见没?不懂装懂。”张羽左边一个瘦弱像猴子的尖声道:“我说这个早失效了,魏剑城偏不信。”并望着个最高的男孩讥笑。魏剑城大怒,蹦起来骂:“任无鄙,你他妈的笑谁?老子相信能爆炸,你娃娃要是有胆子把那个铜环弄下来,看它响不响?要是不响,老子脑壳给你当尿壶。”一时间,孩子们分成两派互相吵,张羽看看不成,突然大吼:“争有屁用!”他指指说不会响的人:“告诉你们,老子手里的玩样就是能响,本来两颗,昨天那颗丢进河里炸鱼,炸死那么大的鱼,什么都能假,大鱼总不是假的吧?这颗嘛,是生锈了,把锈弄掉照样响,明天老子再去炸鱼。”一席有理有据的胡扯讲完,说不会响的孩子低头不再吭声。魏剑城满脸得意:“对,把锈弄下来,有一次用机油把锈成一块的自行车轴给弄转了,现在还骑!除锈老子最懂。你们家有汽车,肯定有机油。”张羽一经提醒,顿时兴致高昂:“好,马上进屋找。”忘了再请曲秋枫他们进屋,一帮孩子又蜂拥而入。“我们走。一帮神经病!炸死活该!”青儿大骂两句,拉着曲秋枫气乎乎地离开。行了一百多米再上一条羊肠小路,爬了二百米,便看见印青家三间土房,孤零零的只有一户人家,突见一条大狼狗跳下门前土坎尽力摇晃尾巴向他们迎来。她大叫:“雄风!”转眼间,站立跟他们一般高的狼狗把前爪搭在她肩上,长长舌头不住舔她脸颊,亲热完,又去搭曲秋枫的肩膀,他赶紧用双手接住双爪。放下狗爪,雄风在前引路,印青见他不动,问:“在想什么?”“不行,得回去。”曲秋枫转身往回跑。印青知道他担心什么,自己一直也担心,又无可奈何,不由自主跟他往下跑,狼狗见主人下山,风驰电掣般尾追而至,又见俩人行动果决,兴奋地冲在最前面。狗、曲秋枫、印青很快跑上大路,近张羽家时能听见那帮孩子欢笑声,再近些,又隐隐听到奇怪撞击声,曲秋枫脸色凝重,奋力加快步伐,擦着车身跳到门前,只听一声“快跑”后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院内立刻尘土飞扬,惨叫不断,无数碎石块撞击在铁门上发出“砰、砰、砰”恐怖声响,其中一小块不偏不倚击中他额头,刹那间,眼前红彤彤模糊一片。第4章 恶缘系同命印青听见爆炸,惊恐尖叫一声,见雄风慌张逃到身边,再折返随她跑到门口,曲秋枫正撕裂白背心擦拭满脸血污,尘土未散尽的院内传来阵阵哀号。“你怎么样?”她双手帮他抹额上的血,被豁开半寸长一道伤口,血流不止。他把破背心脱下缠在头上:“别管我!救人!”俩人冲进院内,一股浓郁血腥味刺激印青想吐,细看之下,大理石下的水泥板被炸成不规则的数段,所有人都在地上,有的蜷缩一团,有的被断板压着腿或胳膊,魏剑城躺在离桌子最远地方痛苦号叫,一个胸腹被炸开的孩子仰躺着,严重受损的头歪向一边,肠子、内脏和血水淌满一地,身下压着的张羽双手紧抱死尸不知生死,雪白墙壁、青青树叶、黑漆漆铁门上全是星星点点血迹和肉沫。手足无措间曲秋枫叫:“救活人!”俩人合力翻转第一个身形瘦小孩子,是任无鄙,双眼紧闭,不见伤口,曲秋枫道:“他没事。”放下跳到被开膛的孩子身边,回头冲魏剑城吼:“别叫了,没死就来帮忙。”吼叫像止疼药,魏剑城叫声戛然而止,昏头昏脑往起爬。曲秋枫见印青想过来,叫:“照顾轻伤的。”魏剑城晃悠到旁边,痴痴地望着慢慢流动的内脏,脸色刷白。曲秋枫再叫:“帮我把他抬开。”魏剑城下意识俯身抓住孩子双脚,刚把尸体移开,下面的张羽睁开双眼,稀里糊涂问:“怎么了?”曲秋枫见状丢开他,跳回到任无鄙身边,学着电影里救人情节,双手挤压完他胸部,再俯身为他人工呼吸,吸了五、六次,听见他喉咙中咕咕作响,接着剧烈咳嗽起来。这时,四周有邻居闻声陆续赶到,胆子小的女人和孩子站在门外伸长脖子往里瞧,几个大男人冲进来帮忙,七手八脚忙成一片,五分钟后除了被开膛的孩子都已经醒转。过了一会儿,曲秋枫听见救护车拼命鸣叫着驶近,他疲惫不堪站起来,下意识地退到墙边呆呆地望着眼前一切,他看见印青瘫坐在地上,看见很多血红的手,还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姑娘,脸色铁青,双眸像夜空中的星星,让他说不出的静谧。后来,他觉得有很多白茫茫的东西进进出出……。一个月后,爆炸波及到的受害孩子家长自发为遇难孩子举行一个隆重悼念仪式。爆炸直接经济损失是张羽家那张大理石桌子和几颗花草树木,同时,造成一死五伤,死亡孩子叫洪欣,11岁,据说手雷在他双手中爆炸,铜环被撬下来后在惊慌中想把铜环再安上去,安装时无意识弯腰下压动作挡住了大部分弹片,也救了其他孩子。魏剑城被弹片击断一根肋骨;李瞰左手无名指和小指被炸掉;马啸群右脚脚踝被最大一块水泥板压成粉碎性骨折;薛珠儿除左耳被弹片削掉一块,眼睛在强光刺激下受到严重损伤,幸好没有失明;任无鄙个矮,下蹲迅速被震坏耳膜,经过医治,听力有所下降;唯独只有张羽喊完“小心”后,及时躲在被炸死小孩身后逃过一劫,后遗症是自控能力有所下降,脾气越来越暴躁,行为乖张。庆幸的是,张羽从来没对别人提过从印青手里买手雷的事,也许为了信守承诺,也许爆炸震掉了那部分记忆,总之,印青因此避开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其他攻击,并与曲秋枫一起经历了很多场表彰大会,她和他成为古城英雄,只能用更多痛苦来偿还,精神会莫名紧张,晚上总大汗淋漓从恶梦中惊醒,变得少言寡语,是间接受到爆炸伤害的人。曲秋枫也是间接受害者,伤害原因不是现场惨况的刺激,不是救人累得身心俱疲,是漫长的表彰过程,往往以极端痛苦的内心来接受人们鼓掌,脸上需要偶然挤出痛苦的微笑,与印青相反比从前爱说话了。就在古城人民提起“爆炸事件”心有余悸时,又发生一件事,几个孩子在远离索命锏的下游河滩发现一枚近百斤重的日制炸弹,合力抬至城内废品收购站,收购员吓得要命,打电话报警,警察和武警闻讯赶来,炸弹被没收送回河边引爆,爆炸时全城人震感强烈。更多孩子被家长严禁到索命涧以及附近玩,人们更加相信由来已久的索命传闻。某一天,曲秋枫在学校门卫那里收到一张白色请柬,上面用炭素墨水写着隽秀的行草:“我们都为自己幼稚行为付出了代价,没有理由让这种代价恶性循环下去影响我们一生,让我们为代价重聚,为代价默哀,然后送它远离我们!”后面标明聚集地点是柳河小学六年级二班教室,聚集时间是日上午10点,也就是小学毕业考试完毕后的第五天。他知道是魏剑城写的,魏剑城的钢笔书法曾在“全县小学硬笔书法比赛”中得过二等奖,而一等奖是他曲秋枫,知道魏剑城一直是一个学习优秀的学生,肯定能进入县重点中学。酷夏对于平常人来说显得特别漫长,除了那些放假学生。九点,曲秋枫来到新华书店,随处可见悠闲自得三三两两的学生,书店大门刚开启,学生们如潮涌入,他没凑热闹,站在门口看手里的《死亡与濒临死亡》,一本连成年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书,前天书店清仓摔卖,他花五毛钱买的,让他掏五毛钱买书的原因就是书名。阅读中,一只手从腋下穿过将书夺走,男孩声音叫嚷:“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涩情吗……?喂,什么破书啊!不是在挖苦老子吧?”曲秋枫大声道:“差不多。”知道是曾经“濒临死亡”的任无鄙。任无鄙转到他身前:“格老子,你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揭我伤疤你感觉舒服,是吧?”“不光你,揭所有人的。”他贴在任无鄙耳边吼。说来邪门,自从任无鄙知道他为自己人工呼吸过,除了学习和治疗耳朵,每天缠上他,说有机会给他做过人工呼吸再抛弃他,还说不能把自己初吻无缘无故贡献给同性,即使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就这样,一个雏魔和一个痞魔相处融洽,曲秋枫觉得任无鄙有意思,妙语连珠,感觉本人不像他的绰号“任我痞”那样痞,只是需忍受他的暴嚷。“那好,你说得有理,今天你可以继续揭,从明天起,这本书最好在老子面前消失,不然它只好成为这东西的祭品了。”任无鄙变戏法似的从手掌里翻出一只银色打火机,清脆响过一声后火苗跳出。“好,老子答应你。”从不说脏话的曲秋枫豪爽答应,接过打火机欣赏。“喂,打火机有啥子看头?留着美人不欣赏。”任无鄙伸手从他后面一拉,真的拉出一个小美人俏生生地站在曲秋枫面前。任凭他如何淡漠,一时慌了神,半天说了句:“你们是同学啊?”“哈哈,还是美人威力大,这叫啥子来着?英雄难过魔女关,俗,应该叫‘我送美人投怀抱。’”冷不防把小美人往前一推,曲秋枫本能闪避,见她站立不稳,赶紧伸手托住,洋相百出,任无鄙在一边得意大笑:“真他妈的一物降一物。”只见小美人反手一掌打在任无鄙脸上,见他笑容凝固,美人道:“老子把你狗牙打出来,免得你到处咬人!”趁任无鄙发懵,她挽着曲秋枫胳膊便行。后面任无鄙骂:“老子这是何苦呢,看来三国没读透,也玩周瑜大将军的游戏,曲秋枫,离她远点,我的初吻还在你那里呢?”她松开曲秋枫,摔动飘逸卷发回眸望一眼,又朝曲秋枫妩媚一笑,令他心中一动,随即想起那天救人情景,想起当时那个脸色铁青的女孩和星星般闪亮的眼睛,不由地心中一凛。尾随的任无鄙继续骂:“罗冰蝉,你格老子遇新人忘旧人……。唉!看来老子只好认命,好人做到底,算了,便宜你们这对魔男煞女!”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第5章 遥梦抚水乡三个人来到柳河小学大门口,曲秋枫见操场上分散聚集十来个学生,高低杠下草地上印青独自低头想着什么,听见任无鄙嚷嚷,走了过来。任无鄙迎上前:“女英雄,你的男英雄被另一个女英雄霸占了,我们同病相怜啊!”印青没理他,径自走向曲秋枫时不住打量罗冰蝉,记得她在另一所小学读书,纳闷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一时顾不得许多,拉着曲秋枫快速离开。任无鄙继续口无遮拦:“又一个横刀夺爱的,夺得好,美人又回我怀抱。”罗冰蝉挥手做势再打,任无鄙把脸伸过去:“来,多打几下,免得到时你跟印青打架。我做人很诚恳的。”罗冰蝉怒极而笑:“打你脏我手,滚远点。”丢下他向教学楼门口走,喊:“曲秋枫,我在那边等你。”任无鄙见没了挑衅对象,转身追赶曲秋枫。“还好吧?”曲秋枫清楚她最近精神好转,不很担心。走回高低杠印青在草地盘腿坐好,见他脸色凝重,笑道:“快坐下,好消息!”瞥见任无鄙跟过来,她恶狠狠叫:“你到那边玩去。”任无鄙尽显痞子本能,毫无反应的坐在曲秋枫身边:“你们聊,反正我耳朵不好。”见印青脸色涨红,曲秋枫解围:“说吧。当他没耳朵。”“哟,还成铁哥们了,都不想惹我了吧?懒得管你们。”她极其少见抢白曲秋枫一句,情绪大打折扣,冷言冷语道:“爷爷同意教你了。”曲秋枫腾地跳起来,也露出少见欣喜,蹲下握着印青双手:“太突然了。”她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心想他毕竟有良心,没有辜负她背后对爷爷的苦口婆心,对任无鄙坐对面也不介意了,“爆炸”让她性格温和不少,她道:“对你太突然,对我一点不突然。等会一起去爷爷那里?”“好,结束马上去。”曲秋枫也盘腿坐下。任无鄙听得莫明其妙,接上一句:“我也去。”直觉感到能令曲秋枫如此开心自然是好事,遇到好事当然得主动。“你要去哪里?”印青没好气的问,对他成天缠住曲秋枫说不出的讨厌。“你们去哪?我就去哪?”他不看印青眼睛,只盯着曲秋枫。曲秋枫道:“走吧,开始了。”印青一路对任无鄙埋怨,他怡然自得,见到罗冰蝉又找回自己喋喋不休的目标。行至楼内走廊,传来鼎沸人声,曲秋枫心说来人真不少!能够坐四、五十人的教室被挤得满满的,很多凳子上挤坐两个人,过道、门口被堵塞,还有不少同学从隔壁教室不断搬凳子。四人犹豫着从哪道门进,讲台上魏剑城眼尖,挤下讲台从自动闪出的人缝中来到他们跟前,他高兴地说:“我以为你们不来了?心想麻烦了,要不然,会没法开了。快来,大家让让,让他们到前面。”前排同学腾出三个位置,罗冰蝉毫不客气,印青有些腼腆挨她坐下,曲秋枫往印青身边靠靠,为任无鄙腾出可挂半只屁股的位置。魏剑城重回讲台使劲拍手,高举双手要大家安静,教室里逐渐安静,站着的、靠着的、坐在窗台上的所有人把目光集中他脸上。他沉淀出足够肃然,双手扶在讲台两边,俨然哲学课老师:“大家知道,聚会是我和几位同学发起的,大家也知道,发起原因是那次爆炸,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要发起?”在曲秋枫眼里,魏剑城无疑是天才组织家,简单几句话把所有人紧紧抓住,不得不跟随他的思想,受到他语言、眼神、表情和动作的鼓动,自己也不否认由衷钦佩。魏剑城继续道:“偶然看过一篇报道,讲温州人在外打拼,讲他们如何在世界各地立足,说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停顿一下:“关系紧密。爆炸直接涉及二个中学、二个小学的同学,大家都来自这四个学校。不是我魏剑城有号召力,是爆炸让我们走到一起,是因为都关心各自的同学,特别是曾受到爆炸伤害的同学,不因为别的,就因是同学!”“爆炸已发生,伤害已造成,爆炸让我感觉人脆弱又渺小,于是担心自己和我们的命运,不是爆炸会接二连三发生,是即将面对分离,在不久将来都得与同学告别。想一想,爆炸涉及毕竟是少数少,迁城移民涉及上万人,希望移民不会成为很多同学悲剧人生的开始。于是想,如果我家被安排到某个陌生城市或地方,应该怎么生活和生存?但我不知道,只知道想起这事就不安。后来,便想到聚会,聚在一起做点什么?为我们自己做点什么!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他停止讲话,下面炸了锅,同学间讨论和争吵,一时间乱成一团。曲秋枫平时也想过魏剑城提到的问题,只是觉得太遥远,加上孤僻性格,从来没深想,是啊!要是自己必须离开家乡,会怎样呢?至少不会太好,但他并不担心。任无鄙见无头绪,站起尖声叫:“不要吵了,听魏剑城说。”比老师还管用,教室立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重新聚集。魏剑城表情激奋:“说实话,发邀请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今天有很多学习优秀的同学,不是搞小团体,不是组织袍哥帮会,是以今天为基础组织同学会。多年后,我们中间一定会出不少精英人才,一定会分散,但是,无论身在何地?不管是何时?要记住今天,记住我们是同学,是喝一条江水长大的同乡,尽管那时老城墙已泡在水下,尽管这教学楼已被炸掉,但我们拥有一个水下家乡,外出的人回到家乡,不会感觉自己是匆匆过客,不会找不到回家的感觉。”魏剑城热泪盈眶,激动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此时,受到他的感染,几乎所有孩子含着热泪,女孩子都咬着手指,想到有一天可能成为土生土长家乡的普通过客,内心深处泛起无限哀伤。曲秋枫心里泛起身处无边沙漠时的苍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第6章 竹邀蜂狂舞聚会形成同学会五个基本原则:一是自愿,可随时退出,保守秘密;二是参加同学会活动;三是力所能及为同学会发展做贡献,包括吸引新人、为困难家庭提供帮助等;四是在黑色笔记本上签名,遵守集体承诺;五是制定和完善纪律手册。选举魏剑城当秘书长,曲秋枫为副秘书长,选出七个秘书,印青、罗冰蝉、任无鄙、马啸群都名列其中,保证每个学校有一名,新会员加入必须半数以上秘书同意。散会时已是下午一点,曲秋枫与魏剑城在校门口告别,快步跑向印青,任无鄙靠在不远处围墙边极度耐心,想不到的是罗冰蝉也蹲在他旁边。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缘于爆炸的聚会改变了相关所有人的命运。印青带领三人从古城另一边小路回家,自爆炸后她再没从张羽家前路过。任无鄙把最后一个包子递给曲秋枫:“你正长身体,需要多吃点。”罗冰蝉和印青忍俊不禁,把口中食物笑喷,紧紧抓住树枝害怕滚下山。印青逗道:“你可怜身体不需要长长点?”“唉!唯一伤感事,不过,也是福气。”见印青不再给自己脸色看,表情忧郁。“呵呵,你倒有自知之明,是不是再加一句‘山不在高’?福在哪?”罗冰蝉被他一直骚扰,成心挖苦。“难怪老人都不愿意跟长发女人打交道。”他抱住树干,指着头顶:“你说的不错,我这座山是不高,山顶上这个东西长得比一般人强,连炸弹拿它也没法,眼看不妙,躲是绝招。聪明不是福是什么?……。”印青骂道:“说说怎么又扯到哪事上去了?像红苕一样高,保证耳朵都不会震聋。讨厌死了!”她越爬越快,上大路不等他们,一路小跑消失在视线中。到了大路,任无鄙喘息着问:“我怎么惹她了?”“鬼晓得。”罗冰蝉想不通印青为何不愿意提爆炸的事,任无鄙是死里逃生者之一,曲秋枫和自己也在现场,都没她敏感,便拿眼神询问曲秋枫。曲秋枫道:“节省体力。”想再过一段时间,印青会好的。“我们去干啥子?总可以说说吧。”罗冰蝉缓过劲,怎么跟他们跑到山上来了?本意找他们干什么?一时想不起。任无鄙接道:“问那么多做啥子?到了就知道了。”自己想问,又知道他不喜欢废话。果然,曲秋枫道:“等会就知道了。”三人加快步伐。过印青家门爬了二十分钟,山路变成平坦小路,出现一个小平川,气喘连连的他们感觉眼前豁然开阔。曲秋枫指前边竹林:“到了。”三人看前面山窝是一大片竹海,碧绿中有几间黑褐色屋顶草房,袅袅青烟萦绕。小路两边是斑竹篾片编织的半人高篱笆,上面爬满丝瓜藤、葫芦瓜藤、黄瓜藤,一直沿着篱笆爬到草房跟前的院子,星星点点的白花、黄花在点缀中招惹无数蜜蜂,四周是收割后的麦田,到处金灿灿。离草房越近蜜蜂越多,穿梭如织,令罗冰蝉眼前发晕,心中暗暗叫苦。任无鄙干笑两声:“我的女朋友千万不能住这种地方!”罗冰蝉没好气,讥笑:“是怕蜜蜂把她当花采了吧?”“我喜欢给女人送花,怕蜜蜂把我和花一起采了,哈哈,要是被这么多蜜蜂采过,会他妈的甜蜜成什么样子?”他突然跑起来,大叫:“青儿,我们来了!”院里一声狗吠,接着便见雄风从成人高敞开的竹门内蹿出,迎向任无鄙快速扑来,他吓得“妈呀”一声惊叫,转瞬间越过后面俩人一路狂奔。罗冰婵吓得花容失色,见曲秋枫张开双臂把狼狗抱在怀中,才抚摸自己心口,任无鄙停下来回头张望,表情甚是惊慌。雄风闻闻缩手缩脚的罗冰蝉,看看刚才逃跑的小子,摇晃尾巴往回慢跑。这时,印青手扶竹门等候院前,抿嘴而笑,安慰罗冰蝉:“闻过你就没事了,它从不咬好人的。有人本领高,逃跑有绝招。”她故意多瞄任无鄙几眼。闻言,任无鄙讪笑:“好青儿,那你让它也闻闻我吧?”印青回道:“你终于也有怕的啊?雄风,进屋。爷爷摇蜂蜜呢。”说给曲秋枫听。待三人进院,印青把竹门带上,朝里喊:“爷爷,秋枫他们来了。”略显沙哑声音回答:“好啊!让他走快点。这个娃娃晓得不弄疼我的蜂儿!”后一句像喃喃自语,众人均听清。转过墙角,是用两米多高宽大竹篱笆密密扎起来的半封闭院子,墙边和篱笆前用绿色棚布搭出宽宽的雨檐,下面木板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层重叠的木制蜜蜂箱,足有五、六十箱,在院中间蜜蜂飞舞最密集之处,一位穿长长蓝布短裤、肩上搭一条白毛巾的秃顶皓白长须老人弯着腰,正在快速转摇黄色圆桶中间的木把。罗冰蝉真担心自己成为蜂群采摘对象,庆幸今天没偷洒妈妈的香水;任无鄙心说女人爱自比花,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当花的,给情人每天送花的计划看来得改改。印青道:“爷爷快忙完了,我们回屋头等他们。”俩人一愣,如获大敕赶紧点头,见曲秋枫往爷爷走去,背影在蜜蜂的遮掩下变得跟爷爷身影一样渐渐模糊起来。第7章 倾箱赠秘宝“青儿,给你玩伴倒蜂蜜水没有?”爷爷迈进门槛用毛巾擦拭汗,笑道:“今天啥子日子哟!一下来这么多娃娃?”曲秋枫抱着圆桶进屋:“爷爷,我放墙角了。”转身接过印青递来的蜂蜜泉水,只觉清凉沁心、甜而不腻,暑热立消。见罗冰蝉和任无鄙站立,老人招招手:“坐,快坐,我先喝一口水。”到桌边右手提起粗壮陶罐茶壶,左手拿起大海碗,一口气把大半碗茶喝完,一抹嘴唇,顺势坐在桌边高靠背木椅上,拿起蒲扇:“都坐过来点。”四人移动凳子围坐好,老人挨个看看,指着任无鄙:“把手伸过来我看一下。”任无鄙好奇的把手伸出,见老人摸摸自己的手腕、胳膊和肩骨,笑眯眯的说:“这娃娃倒是一块练功的好坯子。”一句话说得其余人张口结舌,任无鄙立即笑逐颜开,印青道:“他比三块豆腐还矮!”爷爷面向印青:“你不晓得?练功不在身高体圆。再说,这娃娃今后能长到一米八。”后一句说得两个女孩显现打死不相信神情,比爷爷说他是练功坯子的震撼还强烈。任无鄙立时泛起无限虔诚,知道遇上了神仙,习不习武在其次,身高是头等大事,急盼老人说究竟。老人指着他手腕:“看见没有?他这块骨头出奇的大,肩骨一样突出,说明他能长很高。我是看不到了,过些年你们就晓得了。”手抚长须满意的笑。印青不服:“那您说,他和秋枫谁更适合习武?”爷爷哈哈大笑:“各有各的好,总体差不多,这个娃娃比一般娃娃发育慢,处在学武的好时期,越小越好,枫儿呢,要提前几年,跟他差不多,这只是个人资质,习成什么样?得靠辛苦。”听爷爷如此说,两个女孩明白一些,转头看任无鄙,怎么也不能把一米八的雄壮与他联系一起,接受不了会比自己高的现实,心说万一有意外不能正常发育,说不定始终矮。任无鄙顾不得丫头们怎么想,跪在地上,额头“咚”的一声磕在地面,求道:“我遇到活菩萨了,爷爷,给孙儿指点一下吧!” 爷爷眯眼看看他:“撞疼了吧,快些起来。”他爬起身坐好,接着哀求:“爷爷,我虽然误打误撞上山,求您也收我做徒孙吧?”爷爷摇摇手:“不存在徒子徒孙,想学呢?就点点你们,全凭吃苦、贵在坚持,等一下。”他起身慢慢走进里面房屋。其余人坐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盯住任无鄙,印青是怀疑,罗冰蝉是神秘,曲秋枫是淡然的欣喜。任无鄙诚意无限的说:“今后都是同门兄妹了,你们用点宽容眼光,好不好?对了,罗冰蝉,你想不想学啊?”他转移视线。他不问还好,把罗冰蝉问了个噤若寒蝉,俏脸上立即升起迷惘,吞吞吐吐回答:“我……先看看总可以吧,要是容易嘛,说不得,我也可以变‘铜丝’啊!不容易呢,说明不是练功坯子。再说,今后有你这么雄伟的男人护驾?”几个人顿时笑到一起。爷爷轻咳一声,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出来放在桌上,大家看清箱子表面是深红色土漆,年岁久了不见倒影,略存润泽,箱盖上有浅绿色细花纹,看不清是什么图案,一把古老铜锁横锁上面。爷爷用一把带玉缀的铜钥匙把锁打开,向两边翻开箱盖,露出像碗一样黑色光滑的圆球物件,跟家里平常用的水瓢大小差不多。老人坐回椅子,慈眉善目间有了庄重,用手拍拍箱子:“这箱子在我们家传十几代了,还有里面的东西。”转头对印青说:“青儿,到了你这一代,没了男娃,也没了传人,本来嘛,想把它带到棺材里去,把它还给先人,现在决定把它交给你们。是祸、是福全看你们怎么用?晓得吗?”孩子们点头。爷爷指指曲秋枫,继续说:“前几年看见枫儿,晓得他适合,想试试他,两年多了,还一直惦记,说明有恒力啊!青儿给我讲了那天爆炸的事,好啊!我觉到高兴,觉得你们比我有出息,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不祸害好人,我就放心了。”见他们再次点头,老人起身把物件一一拿出摆在桌面上,一只碗、三支镖、两本绿绸包装的书、几片大小形状均不同的铜块,铜块上面有大小不同、数量不等的孔,最后拿出一个小木盒和几瓶红、绿色不透明的小瓶。爷爷把碗拿在手里,正面朝上才看出碗中有碗,共有三只,从中取出另两只,接着又取出最小的碗,倒扣在桌上摆好,爷爷笑道:“小的是老红木的,大的是锡质的,中间是铜质的。大小不一样,重量不同,适合不同年纪的人练功。枫儿,你来试试,看一只手能不能把小碗抓起来。”曲秋枫依言上前,手放在小碗上面感觉滑滑地,五指根本无法着力,笑笑:“我不行。”“是啊!很笨的方法。你们长大后,男娃娃能从水中把这大的抓起来时,就可以捏碎牛骨头了,懂了吧?”大家点头。老人突然弯腰,伸出左手“砰”地一声反手抓住身边圆柱形桌腿,松开后桌腿上出现五个深深的指印,孩子们看得合不上嘴,马上想起梅超风鬼魅般身影和陈玄风“九阴白骨爪”,还有五个指孔的骷髅头。“爷爷,你这只是随手一抓啊!真用劲还不得把桌腿捏断。”任无鄙至此死心塌地。爷爷接着说:“我年轻时总在外面跑,年轻啊!太轻狂了!曾经捏碎过很多人的肩胛骨。”老人神情间显现往事影子,长叹一口气:“我虽从未真正杀过一个人,却令很多人终生残废,因此害死了青儿奶奶。青儿,这些就让枫儿保管吧?”印青不住点头,她第一次听爷爷提奶奶,在爷爷眉宇间看到从没见过的极度忧伤。曲秋枫立即双膝跪地,忍住眼泪:“爷爷,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在地上磕了重重三个响头,额头红肿。老人甚觉满意:“记住,你们不是我的徒弟,今后要互不残害,不滥用技艺,永远不欺负好人,只防身,不主动攻人。能答应我吗?”语气中透着果决。孩子们齐声回答:“嗯!”其余三人同时跪下向老人磕头,任无鄙更磕个不停。“方法教给你们,其他的看书,不懂再来问我。快起来吧。”见他们重新坐好:“我托你们一件事。”三人赶紧点头,老人慈祥的笑:“这是我死前唯一不放心的。青儿,知道你后爸为什么不再找你麻烦吗?我去找过他。”他握住印青膝盖上的双手,面向曲秋枫:“过不了两年我就死了,把青儿托付给大家了。”老人未说完,印青早泣不成声:“爷爷,您身体这么好,不会死的!”罗冰蝉、任无鄙泪流满面,只有曲秋枫咬着嘴唇双拳紧握眼望房梁,扶着印青肩膀对着老人说:“爷爷,我们会把青儿当亲人的!”曲秋枫心里清楚:爷爷既然提到死,一定有他的道理,定是剩下时间不多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第8章 骤雨涤古木下午,窗外骤然间昏暗,眼看暴雨将至。一片叫喊笑骂声中,邻居们出屋各自抢收门前晾晒的衣服、萝卜干、豆豉等物,整条街出现短暂热闹。曲秋枫帮奶奶把凉席上的红苕干收进簸箕,见印青满头大汗跑过来,她叫:“奶奶,我来了。”奶奶指指屋里让她进屋歇息。印青问曲秋枫:“他们到了吗?”她把凉席卷起。“没。”他抱起竹床板,奶奶端着簸箕先后进屋,这时,天空越来越低沉,小雨随着轻风漫天飘起。“奇迹!不是整天在你这吗?”印青跟随奶奶收屋檐下衣物。“有事吧。” 曲秋枫归置时心中也纳闷。暑假中任无鄙除了晚上睡觉,基本泡在曲家,书包长期放在这里,印青每天过来自然对任无鄙无赖行为极端不满,多次暗示明言未果,只好放弃让他少来的打算。爷爷给的两本书一本叫《持力》,一本叫《魔力》,看磨损严重淡雅的绿色封面,很难与武功秘笈之类联系在一起,会以为是书香门第家传下来的祖先文章集锦。《持力》图文并茂,画的不是标明穴位的男女裸体,没有什么奇妙招式套路,从六个不同方位画着完整的人体骨架,每块骨头边用红字标明名称,文字没有同时期(明末清初)文言文那样深奥,对几个刚毕业的小学生来说,仍有频繁的晦涩难懂之处。俩人每隔二、三天上山请教爷爷,爷爷识字不多,对书中内容却精熟,可倒背如流,原则是问多少回答多少,绝不多讲一丝半点,为的是考察他们领悟能力,对他们不急于瞎练的做法倒暗暗赞赏。幸好曲秋枫提前预备一个本子做笔记,结合爷爷讲解对每段、每行、某些单字都进行注解,再随时把参悟向印青通报。苦苦钻研十来天,算是基本了解两本书内容和要义,大致掌握练功步骤和重点。俩人最后得出结论,《持力》适合男人,《魔力》除部分内容外,适合男女通用,看一切就绪,与印青商量约罗冰蝉今天到家里聚齐,按照各自喜好和身体特点分头练习,一可以专攻,二获取心得后谁再想学,可走捷径。奶奶和印青刚叠完衣服,如注暴雨开始扫荡街道,门口出现密密的雨帘,天空阴沉得如同傍晚时分。曲秋枫躲在自己房里继续翻阅《魔力》和对照日记,不住往写字台上一本精装笔记本上填写,尝试着按照原书顺序加上理解用白话文重新写一遍,除便于阅读外,也把原书一些内容隐去,如涉及较为阴毒技巧、******配方等文字段落,很多是关于身体隐秘部位和引诱男女发情的描述,觉得不适合更多人看,印青和罗冰蝉一直看原本,觉得这样做很有必要。奶奶和印青在桌边聊家常:“青儿,爷爷今年有八十六了吧?”布满青筋的手和印青略显粗糙的小手握在一起。“奶奶,您怎么晓得的?是秋枫说的吧?”心里一直把老人当自己奶奶。“这个城里的人,奶奶有几个不晓得的?唉!你奶奶解放前就去了,爷爷一直挺苦啊!”奶奶把她的刘海往耳边拂了拂:“记得要好好学习!争取读大学,好到城里工作。”奶奶觉得她懂事,经常跟孙子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把俩人看成青梅竹马,又暗暗为他们担忧。“没有秋枫学习好,我怕考不上,到那时,秋枫不让我来,奶奶你还让我来,好不好?”打小跟曲秋枫在一起玩惯了,年幼不觉得有何特殊,自上次爷爷把她托付,内心有了变化,她的理解是:爷爷想让自己和曲秋枫今后在一块。“他不敢,要敢那样,我让他跪门槛。”奶奶递给她几根用粗河砂炒熟的红苕干:“前些年,想我老了,想把他送到他爸妈那去,他打死不去,唉!守着我做啥子嘛?一只脚已在棺材里。只要你们都好,我就高兴。”老人把担忧暗示。经奶奶一提醒,印青心里不禁猛地一跳,才意识到他有亲爸亲妈,在几千里外工作,岂不是随时可能把他接走吗?心情沉下来,对奶奶后面的话没听进去。一声惊雷后,雨声中传来叫喊声,有心事的印青没听见,叫喊再起时更接近,曲秋枫道:“好像是罗冰蝉?”他跑到门口。印青惊醒跟到门口,又听见叫喊,俩人跳到外面雨中寻声望去,只见罗冰蝉全身湿透,乱发遮面,踉踉跄跄几欲摔倒,曲秋枫迎上前把她扶住,印青架住她另一边,连扶带拉搀进屋里,罗冰蝉上气不接下气抖个不停。奶奶见状问:“女娃娃咋了?”从洗脸架上拉下毛巾递给印青。“别着急,慢慢讲。”印青为她擦脸,对曲秋枫说:“你看有什么衣服适合她穿的?”他返身进屋。罗冰蝉抓住毛巾,神情焦急,说:“快……,快点,任无鄙还……还在那里。”曲秋枫闻声返回来,扳着她的肩问:“在哪?”见她嚅动嘴唇,他接着问:“十字路口?”她摇头,他再问:“黄桷树下?”她点头。曲秋枫放开手欲出门,罗冰蝉想拉住他再说什么,他的人消失在门口。几株数百岁的参天黄桷树生长在城墙上的石缝中,离家不足三百米。曲秋枫发力狂奔,远见黄桷树下有四个撑伞的人,再跑近,从人缝中看见光着上身瘦小的人靠着错节盘根的城墙站立,二十米时,看清就是任无鄙。他拨开众人冲进圈内,张开双手面向打伞的人,吼道:“为啥子打他?”四个人见突然进来一个学生,微微一愣,其中一人嘿嘿冷笑:“你就是刚才那女娃娃搬来的救兵?”“是又怎么样?”曲秋枫把脖子往前梗。身后任无鄙有气无力焦急的说:“你快回去,他们人多。”“你来帮他打架?还是来还钱?”穿红体恤的嬉皮笑脸上前,说完挥手一巴掌清脆打在曲秋枫脸上,想再踢一脚,被身旁秃顶中年人拉住。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第9章 往事盘同根红衣人扭头道:“一个细娃儿,居然敢来助拳,不打他,还有王法吗?”“你狗日的,只晓得打,你认不认识他?”中年人指着曲秋枫问红衣人。“我管他是哪个?打了再说。”刚说完,头上挨了重重一巴掌。中年人打完红衣人,弯下腰问曲秋枫:“你是不是姓曲哟?”曲秋枫有些吃惊,抹抹嘴角,吐出血水:“老子就是姓曲。”中年人回头对众人说:“晓得了吧?他是那个救人英雄,你要想全城人恨我们,你就打。对了。”他对一直没动手动口、双手抱在胸前的黑衣人说:“你侄儿就是他救的,想起来没有?”黑衣人恍然大悟:“他就是救张羽的娃儿啊?嘿,今天才认识。”打曲秋枫的红衣人口气软下来:“那有什么打不得的?惹到老子照打。”黑衣人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在红衣人臀部:“他妈的就知道找麻烦,晓不晓得?我大哥几次说要请这个姓曲的,一直没腾出空。快把吊起的娃儿解开!”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匝百元钞票,抽出三张递给曲秋枫:“打错人了,有理不在岁数大,我替他们道歉。这点钱拿去给那个娃儿买点吃的,这事就算完了。”曲秋枫本不想要钱,又不知道任无鄙伤势如何,把钱接过问:“张羽是你侄儿啊?”“是啊,我大哥的独苗苗差点被炸死,多亏你在现场救人。两清了,我们先走。”黑衣人转头催促红衣人解绳。就听急促脚步声响,转头看见两个女学生打伞搀扶奶奶走近,奶奶在十米外声色俱厉的骂:“哪个狗日的打我孙儿?”曲秋枫赶紧搂住被放开的任无鄙迎上:“奶奶,你们怎么来了?”原本躲在对面茶馆看架的人出来,见到奶奶都叫一声“曲妈。”奶奶继续骂:“哪个打的?站出来!”她指着中年人说:“癞娃子,是你啊?老子找你爸说理去,狗日的回去问你那个癞子爸,当年是哪个救他的。”奶奶上前便一耳光。曲秋枫没及松开任无鄙阻拦,吃惊的是挨打中年人不怒反笑,还用双手搀扶气哄哄的奶奶:“曲妈,我们错了,给你老人家赔理了。”旁边人大笑,只有红衣人觉得尴尬,躲在黑衣人身后不敢让奶奶看见。张羽叔叔跟印青和奶奶打声招呼,向曲秋枫说:“今儿不好意思了,有事来找我。”带着三人转身离去。罗冰蝉送奶奶回家,曲秋枫和印青把任无鄙送医院检查,还好是外伤,红衣人也注意控制力道,医生开药时他已缓过来。据他说,到黄桷树下见有人下棋,双脚被钉住,罗冰蝉也懂棋,不急着催他走,支招,时把对面红衣人惹恼,嚷着要跟他下,后来又说必须带彩,五十元钱一盘,他不好意思说不玩,觉得稳操胜券便一口应承,反正是他输了,对方要钱没有,口气很硬说要命有一条,对方火冒三丈,罗冰蝉劝架,也被推搡在地。印青气急:“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活该!”“怎么全怪我?他们人多,不然不会输。老子记着,一定用拳头讨还公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任无鄙体力渐生恢复本性:“先找张羽打回来。”“你还讨公道,去讨饭?”印青拿过医生开的处方,从曲秋枫手里把那三百元钱掏出塞在他手中:“我们不管了,去买跌打丸,你吃些,再剩些,好把剩下的给你要打的人,我们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曲秋枫往外走,对任无鄙埋藏已久的恶气爆发。“别走啊!我不能动呢?”听见医生低头嘲笑,他扶着桌子站起,嘟嚷着往外追。三人挤一辆偏三轮车回家,奶奶跟罗冰蝉在聊天。曲秋枫进屋第一句话:“奶奶,您要有闪失?我怎么担待得起?”奶奶哈哈大笑:“坐下听奶奶讲。坐嘛,都坐。说实话,在这个城里过了好几十年,还没有不给我面子的。你们晓得为啥子吗?”大家齐摇头,奶奶伸手摸摸孙子略微红肿的脸,又看看任无鄙,见无大碍便放心。奶奶拉起印青的手说:“城里头每一家我都去过,不管是镇长家,还是卖凉粉的,都帮过他们的忙,不要不信奶奶的话哟?我打的那个龟儿子,你们看见了,他爸爸年轻时生癞疮,脏得哟!没人敢靠近,是我来回走了六十里路,从山里给他请了医生把他治好了,他爸就要把那个龟儿子送给我当干儿子。还有那个穿黑衣服的张地炮,他大哥,就是那个小张羽他爸爸,那一年搞包工出了人命,他请我去镇长家说情,最后只罚了两千块钱。为啥子镇长要给我面子呢?灾荒年时,镇长家本来娃儿就多,他们又刚生了一个,没吃的不说,还没有奶水,小区区娃儿哟!瘦得跟刀螂一样,是我把他抱回家喂了三个月的奶。我要认干儿子的话,说了你们不相信,不会少于……。”奶奶伸出两根手指,岁月雕刻出的深深皱纹里流淌的全是自豪。大家同时猜道:“二十个!”“岂止?是二百个。”奶奶轻轻拍打桌面。四个娃娃惊叹之余,仿佛看见奶奶风里来、雨里去为大家办事的蹒跚身影,几十年如一日,连任无鄙都泛起无限敬仰,一时忘了疼痛。“这几年走不动了,在家享享清福。知道为啥子给你们讲这些吗?”年近古稀的老人思维依旧清晰,慈爱地望着大家。见大家又摇头,奶奶说:“让你们懂得生活在古城的道理,平时邻居间打得再凶,只要有事,外人来欺负,有力出力,有人出人,根本不晓得哪根筋连着哪根筋!再就是白事大于红事,晓得啥子意思吗?”奶奶歇口气,喝口茶,道:“哪两家因喜事结了仇,又因死了老人的白事把仇解开,平时不往来,白事要帮忙,不然要被人看扁,所以仇也就解了。这个很重要,城里打归打,从没打出人命,是脾气火暴;帮归帮,是讲义气;错了就是错了,错了敢承认。今天的事,枫儿,你们不觉得吗?。”印青帮奶奶揉着肩,曲秋枫默默点头,觉得奶奶话里话外藏着很多道理。现在想起来,很敬佩给钱的张羽叔叔,那种情况下他们要走、要懒、要耍狠,不管要怎样谁能拦得住?打他的红衣人是恨的,这是生平第一次被打,而且是打的脸,如果事情没有戏剧性变化,是宁死不肯向红衣人低头的,被辱本身是严重的事,如果现在有功夫,不会对他们客气,对奶奶的教导加以总结:对内包括古城内需偏柔,对外及非古城人需适当狠,凡事得有理由,无形中成了他后来处事的一项重大原则。 其余人低头思索,确如奶奶所说,所以在爆炸中救人才受到人们承认和尊敬,罗冰蝉觉得自己平时很讲义气,身体中隐藏一股狠劲。任无鄙难得自我反省,发现当时是自己不仗义,但仇恨并没消退,特别是红衣人。第10章 幼魔现雏形印青对着他问:“君子,还报不报仇?”任无鄙苦笑无语。奶奶叹口气,补充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吃柳河水长大的,流着相同的血,我们上辈子经常会说一句话: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带!”奶奶做饭,曲秋枫把《持力》、《魔力》拿出来,在任无鄙补充下把情况讲了一遍。经过下午狼狈逃窜,本来对习练满不在乎的罗冰蝉有了不少兴趣,太难的尽量避开,选了《魔力》中适合女人的内容,需要熟悉各种医学知识,学会配药、藏药、下药,包括各种毒药、麻药、******和有些尴尬的******,再学用微型针和飞镖之类的暗器,暗藏的、发射的,很满意把自己弄成人人畏惧的危险恐怖份子。印青对罗冰蝉选择的“药技”也感兴趣,三支镖是奶奶用过的,自然要练习。曲秋枫和任无鄙是全过程自行参悟,什么都清楚,抱着能学多少是多少的态度,打算从最难的练指力入手。任无鄙选最难的隐衷是希望加大运动量促进身高,加上下午挨打刺激,心想:老子如能抓碎骨头,那几个人不跪地求饶才怪!约好平时私下各自练,半个月聚一次看进展情况,不懂的一起问爷爷。奶奶在厨房丢过来一句:“练就练好,别辜负青儿爷爷良苦用心,你们要敢欺负好人,随便害人,我把你们的手一只一只剁下来。”又回头做菜,菜刀乒乓作响。曲秋枫说:“原本只有我们四个人看过,我又手抄一本,别人要学,主要习基本功部分,《魔力》里的东西不能流传太广,男的由我们来教,女娃由你们两个负责。《持力》讲明习练关键,持力就是手持、手抓的力量,不讲究招式套路,只要功底打好,格挡防守就是进攻,见什么抓什么,适合近搏,重点靠控制对手来制胜。持也是坚持的意思,贵在坚持苦练,不能懈怠,”任无鄙道:“相当于武学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看来青儿祖先跟独狐家有些关系。”罗冰蝉笑:“你只有挨打最低境界,厚颜无耻境界倒不低。”自己平白无故跟他遭殃不免有怨,自上山以来彼此说话仍然无顾忌,但玩笑中透着亲近。任无鄙任她挖苦,印青笑完:“练功碗不够?”任无鄙回答:“曲秋枫早找过城里最好木匠了,就是老红木不太好找。”一路讨论下来,渐渐幕色浓重……四年后,清明节早晨,睛空无云,武君山顶太阳强光四射。刚落成不久的新城中学在望霞古城上方,原来山顶被炸药和推土机彻底削平,沿江山峰上出现一个浩大的平台,这里是选中的新县城地址,学校四周到处是工地,正在建造数不清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随处可见高耸云天的钢结构吊车架,宽阔的水泥道上不断有运输土方的重型卡车驶过,扬起一阵阵黄腾腾的尘雾,一个能够容纳数万人居住的新城在日历不断的翻新中,在终日弥漫的尘土中有了一个模糊且粗犷的轮廓。巨变给当地人带来了盼望已久的惊喜和满怀希望,也给古老城镇带来陌生,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外地人进入,听闻越来越多当地人与外地人发生冲突的消息,很多当地人在不安中担忧,担心在巨变中受到不能回避却须面对的侵扰。新城中学校门前人行道上挤满欢声笑语的中学生,都背着大包小包,有人从纸箱中拿出矿泉水分发,街上大车、小车、电动三轮车越来越多,成群结队民工川流不息的经过学生人群,到不远的新城工地上班。“走路不长眼睛啊?”清亮女声叫骂招来人们目光。“谁不长眼睛?你们要长眼睛,会站在这里吗?”一个面孔黝黑的民工大声回斥,身边一帮民工都拿着各种工具。“我们站在自己学校门前,难道不行吗?又不是站在你们工地上?”女声分贝数骤然提升,戴眼镜的女生按着被撞疼的肩,学生人群渐渐向她收拢。“拦住道路就是不行,没事站这干什么?以为这里是红灯区啊?”黑脸无所顾忌奚落,民工哄然大笑,齐声附和。女学生听他骂的肮脏,顿时涨红脸,手指黑脸:“你家女人才他妈的当小姐。”同学们见事态发展,有些群情激奋,跟着一阵暴骂。黑脸大怒,戟指厉声叫道:“你他妈的找打啊!老子把你另一只耳朵也打烂!”抬手一巴掌抡过去,他抡得并不迅疾,满以为女学生会闪躲,那知女学生眼见他动手却呆立不动,打在脸上发出清响,眼镜跌落地上,立时眼泪纵横,浮肿脸上留下几根清楚的手指印。黑脸略生歉疚,见几个男生向自己扑来,几个民工合力出手把他们一一推开。黑脸冷笑:“你们还想动手啊!回家吃完奶再来。”见学生弱不禁风,神情愈发张狂。“老子吃完奶了,老子就是要跟你动手。”人群外传来叫声,斜刺里挤进一个身材矮小皮肤白净漂亮的男生,问挨打女生:“珠儿,哪个打的?”待女生指明,男生径自走到黑脸身前,手指几乎触到他鼻尖:“赶紧给她跪下道歉,再让他们集体踢几脚。”民工们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在外架没少打,第一次见一个文弱男生如此嚣张,黑脸身边满脸横肉的年青民工伸手便推,男生左手格挡,同时手腕翻转五指钳住横肉手腕用力旋转,横肉一声惨叫,神情扭曲,匆忙间极力想抽回被控制的手,疼得猛地双膝跪地,几个男生上前便踢。黑脸见势不妙,正想出手解救,男生冷笑:“你敢再动手,我今天把他的手接在你手上。”说完一脚把横肉踢在地上趴下,痛苦的横肉瞬间变得似乎特别发达。第11章 清明祭山岗所有民工觉得匪夷所思,全愣住了,男生满脸不屑缓慢地把五指松开,弯曲的五指定格在空中,众人才注意到他有双出奇宽大的手,大得完全跟他身高不成比例,每根手指如铁钩银镰显得劲力十足,如同放大的雄鹰利爪。黑脸久经战阵,实在想不透原因,同伴痛苦表情绝对不是伪装,正不知道说什么,男生又指着他鼻尖一字一顿地说:“不按我说的做,你今后只能在家吃你老婆的奶了。”同学们用大笑及时哄托。黑脸回头望望同伴是犹豫神情,硬撑叫道:“老子看你是不是三头六臂?操家伙。”有的民工把铁锹、扳手之类亮出,眼看一场血拼将暴发。男生指着一个民工手里铁锹说:“那你来动手?一齐上也行。”话音未落,欺身上前抓住民工手腕,用劲一捏,夺过铁锹“咣啷”一声扔地上,那民工握住手腕刚发出哭号声。到这时,黑脸面呈死灰,在外靠双手挣血汗钱,万一接一只别人的手,确实只能回家吃奶,想通此节,又不甘心认输,犹犹豫豫地说:“给两百,算赔眼镜钱?”男生抬起一只蒲扇手,把五指重新张开:“五百,不还价。”黑脸苦笑:“没这么多。”他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把钱:“真的只有两百元!”一巴掌打掉两百元让自己心疼不已,确实怕了眼前这位专与骨头过不去的小凶熬。“给钱就算了。”一个穿破旧牛仔裤的高个男生挤进来,其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清沏隐含忧郁,身后跟着一群新来的男女学生,他从黑脸手里接过钱,抽出几张拾元的塞回黑脸手里:“别不服气!走吧,买点药给他们敷敷。”黑脸哭笑不得,没见过收钱后主动还钱买药的,看瘦小男生也听他的,想多亏没大打出手,不知道人群中有多少捏人骨头的学生,见身后同伴架着受伤民工在疏散,再看面前高个男学诚挚的眼神,低头扶起横肉一声不响的离去,后悔不该轻易就认输!学生哄地叫好,掌声四起,男、女崇拜声各不相同。男生赞美:“任我鄙,你狗日的还真的会虚张声势?”女生尖叫:“任我鄙,你好卑鄙,痞得好可爱!”被打的珠儿说:“任我鄙,我的眼镜没坏,那些钱请你吃麻辣烫,好不好?”任无鄙拱手抱拳四周作揖:“好说,好说,这叫救美凭雄胆,耍痞存道义。本人不像曲秋枫那样会煽情。” 一个男生叫道:“只怕是狗熊的熊哟!”又是一阵大笑,紧张一扫而空。任无鄙见曲秋枫欲抬腿踢人,赶紧往外挤,边挤边叫:“青儿、蝉儿,瓜儿们,出发了。”卷发披肩、纤身蜂腰的罗冰蝉上前揪住他衣领:“谁让下手这么重的?两下就打跑了!”另一位丰胸臀提的女生指着他说:“记住了,今后得请蝉儿先动手。”任无鄙任她们数落,美孜孜地笑着,抬头望天空。春游途中,印青留意周边地形,见快到爷爷坟头,对身后魏剑城说:“到爷爷坟前了,你们先走吧?等会来追你们。”魏剑城回答:“不用,让大家在前面草地休息,我也给爷爷烧柱香。”他立即扯着嗓门喊:“大家到前面树林休息,我们等会再走。”众人前后应和,长途跋涉中安静队伍活跃起来。印青没想魏剑城这么痛快,心说不妥,又无法拒绝。近四十人队伍马上分成两拨,二十多人一拨陆陆续续走到草地歇息,打闹声不断。十多人一拨默默无声地跟随领头的任无鄙,沿岔路走上山坡,行有几十米远,来到一座没有石碑的青灰色墓前,坟前有一小片空地带,杂草不多,隐约看见很多过去燃放全无色彩的鞭炮纸,还有插在黄土中的香头。印青在爷爷坟头低首伫立,张羽和五、六个人自发分头拔四周野草,魏剑城见此情景,也无言地参与进去。曲秋枫把背包放下,取出五只大碗递给罗冰蝉,再取出几只塑料袋,袋中分别装着冥币、苹果、馒头等祭品,最后拿出一瓶白酒、一瓶蜂蜜。任无鄙、池劲、冯熔蹲在一处取出一大包鞭炮,分头在四周找合适的树杈垂挂,罗冰蝉在坟前摆碗,往碗里装祭品,曲秋枫点燃冥币,回头取出一大束香,挨个分发,每人三柱,发完到印青身边轻声说:“开始吧。”印青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点燃的三柱香,双膝跪地,默默念着,身后其他人聚拢。印青祈祷完,两行清泪沿脸颊而下,她泣道:“我和秋枫他们又来看望您老人家了,爷爷,……,我好想您啊!爷爷!我去年没读高中,只考了个师范学校;还有,去年他们把草房拆了,原来的家没有了,我平时想到那里找您,现在没法再去了,也不能在那边陪你了,爷爷,是我没用!……,我对不起您!没能守住您在世时的家……。”她泣不成声,只能对着坟头磕头,曲秋枫帮她香插在土里。曲秋枫跪下把香高举,说:“爷爷,家没了,不怪青儿,您一直盼望能活着看新城盖起来,等新城建好后我们接您回家看看,看看新城样子。”想起三年前爷爷在世时的音容笑貌,悲从中来:“爷爷……,奶奶托我问候您老人家!您在世时,不让我们当徒儿,现在在地下,……,您仍然是我们的师傅和好爷爷。今天又来了几个新徒儿,他们是江雁行、戴寒蕊、李瞰、宁玉蟾、石乾,等会都向您老人家磕头,希望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爷爷,枫儿给您磕头了!”他忍住泪水,把香插在地上,后面的人齐齐下跪,女生们已哭声一片。任无鄙爬到坟前,没及开口已痛哭不止,把香插上才说道:“爷爷啊!我来看您了!……,今天第一次用您老人家的技艺,没给您丢脸,第一次感到无比骄傲,请您在九泉之下关照我们,我们会好好照顾青儿的……!”罗冰蝉抱着印青后背哭成一团,一句话没说,香也是曲秋枫帮她插上。接着,众人轮流进香,最后轮到魏剑城。他被眼前情形震住了,本意只是顺便跟来看看,无意中发现坟前隐藏的大秘密,无论如何没想到,坟墓中的老人居然培育出这么多身怀绝技的徒弟,连平时关系很好张狂的张羽都从未吐露丝毫,暗想有机会需要找曲秋枫好好聊聊,促膝长聊!冥纸燃烧的青烟在空旷中徘徊,净净地传递着阴阳两个世界的无声信息。四周响起震天鞭炮声,惊起山野中飞鸟,惊动山岗,也惊醒前面草地上休息的同学,响过之后,山谷间回响久久不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第12章 隔岸观云宵祭奠后重新出发,魏剑城、曲秋枫和张羽殿后,任无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有人带头唱起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罗冰蝉牵着印青跟着吟唱,渐渐把内心悲哀留在身后山风中。翻过山梁,一条小路崎岖往下,再走一段,看见武君山后静静东流的长江水,前面的人沿着小路越走越快,直至带领整支队伍跑动起来,远看如一条彩色巨蟒缠绕在山腰向下快速滑行。罗冰蝉兴奋地说:“下面就是‘垂钓江雪’了。我们也快点!”印青说声好,随同她快速向下跑动跳跃,劲风把嘴和鼻孔死死粘住,耳边呼呼声响,转眼间追近原本离她们约五十米的同学,把曲秋枫他们抛得没有影踪。罗冰蝉放慢脚步,边跑边问:“青儿,觉得累吗?”印青摇摇头:“一点不累。”罗冰蝉欣喜的说:“我也不累。哎,什么时候找个没人地方试试,看到底能跑多远多快?”“好!书上怎么没提这事,回头问问秋枫他们。”又跑了半小时,俩人不觉心跳气喘,印青回想体育课田径时的情景,没出全力跑完五千米,竟然没被班上田径好手摔下,大家夸她适合跑马拉松。罗冰蝉感叹:“幸亏听劝练基本功了,不然镖都扔不远。”跑了半小时,俩人始终首尾衔接,沿途弯腰重喘、歇息的同学越来越多,再跑十分钟,能看见平坦沙滩,前面再无同学身影,罗冰蝉暗中加速,印青紧跟,冲刺到最后一段,俩人模仿三级跳远,同时喊:“一……二……三。”只见两条身影骤然腾空飞行起来,长发在风中飞舞,几乎同时落在沙滩上,立时砸出两个零乱的大沙坑。任无鄙从石缝中冒出来,拍手大笑:“好啊!这叫身形本来如燕,屁股重似炸弹,沙滩一定很疼!”罗冰蝉大骂:“狗嘴找打。”顺手脱下一只旅游鞋射向任无鄙。任无鄙惊叫声中,身形暴起仰面摔在沙滩上,笑嘻嘻看着她,右手放在胸前握着鞋。印青走近踢他一脚:“其他人呢?”“什么人?都在后面呢?”趁罗冰蝉走近,胳膊挥动,然后叫:“还给你!”鞋在空中兜满风发出轻微且凄厉的破空声。罗冰蝉闪身重新滚落沙滩上,有些狼狈,扭头看鞋,它撞在后面礁石上被弹回,正好落在自己身边,她笑着起身:“痞哥,长进不小嘛!”任无鄙起来拍拍沙子,搔着头说:“感觉不错吧?第二年我们就发现基本功有利跑动,曲秋枫才死活要你们学。”罗冰蝉道:“我说他怎么逼那么紧?原来包藏祸心,想让我们夹着尾巴逃跑啊?”三人在原地嬉闹,接着像平时一样讨论习练心得和细节。其余人陆续到来,过了十多分钟,曲秋枫三人讨论着什么走近。等六人汇合一处,曲秋枫道:“刚才剑城提到无底洞的事,他也早想探险。”张羽手指江对岸说:“看,狗日的张着大嘴呢。”众人抬头齐望,在对岸离江水六、七百米高处突起的一块巨大石崖下,清楚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像山崖长着一张吞噬一切的大嘴,朝洞口方向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一直连绵到山脚,要去无底洞必须过江到达对岸,然后攀登而上。罗冰蝉说:“里面真有宝藏吗?要有,真得去看看。”这几年妈妈对她学习抓得紧,还得练功,早起晚睡,几乎没空闲,现在发现能奔擅跑,不禁跃跃欲试。魏剑城取出两支香烟递给张羽、任无鄙,说:“有不有?不知道。没人见过,传说进去的人再没出来,后来一直无人再敢去。无底洞也叫云霄洞,关于云霄洞宝藏的传闻很久了,据说是某国军将领在上前线前藏在洞里的,后来将军战死在前线。也许是捕风捉影,或许是以讹传讹。前些年,曾无意有意跟我爸爸提起,他只是笑,没明确回答,吩咐别到上面去玩。我觉得有些怪,如果他认为没有,就应该直说不可能什么的,可他只是笑而不答,要是一个普通山洞,有什么好怕的!怪吧?”其他人知道他爸爸是前年提升上来的公安局局长,说的话自然带有权威。“回头找时间仔细商量吧。大家等我们呢?”曲秋枫见很多人向这边招手。“那就明天吧?”魏剑城边走边说:“范围越小越好。”其余人点头,不由地同时抬头再看看那张阴森森的大嘴。时近下午两点,礁石林立的沙滩上很多同学围着收录机唱跳不停,有几个喝了不少酒,红着脸扯起嗓门嚎叫。魏剑城迷蒙双眼走到曲秋枫身边:“走,到那边躺一会。”他把曲秋枫拉起,后面尾随跟来印青、罗冰蝉、任无鄙、张羽,戴寒蕊和池劲正舞得起劲,突然松开手:“让薛珠儿陪你跳,我找印青有点事。”池劲仍搂住她:“你去我也去,一路跳过去吧?”“有病。要过去就走。”丢下他追赶前面的人。直追到五十米开外,在一块巨石后面见六人席地而坐,走近印青盘腿坐下。魏剑城正欲说话,曲秋枫先说:“知道你找我们有话说。”他看魏剑城洗耳恭听:“大家都在,上坟的事请保密。”魏剑城没想到是说这事,心念电闪后不住点头,诚恳的说:“大家还信不过我吗?好,我保证。”见众人再无话说,继续说:“想问一句,大家以为保密就能让你们置身事外吗?”印青和罗冰蝉表情一片茫然,其他男生面无表情,明显听懂他的话,罗冰蝉于是摇摇任无鄙的腿,拿眼睛询问。“秋枫,你认为能避开吗?”魏剑城追问一句。“避不开也得避。”曲秋枫口气斩钉截铁:“移民在即,是,可能牵连在坐每一个人,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有关系。”魏剑城道:“前年,这里出去了两千人,去年出去四千人,今年出去的可能上万人,这些人不是正常移民到外地去的,在外面是求生存去了。再告诉大家一个数字,前年,就我们县因各类恶性事件在外死亡的有一十六人,去年有二十八人,这个数字只会往上涨。问题在于这么多人出去,不是有利于其他地方发展去了,而是添麻烦去了,所有很多人自身也麻烦,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三、五年,每家都可能有人涉及在里面。”任无鄙用一块尖石在地上画着,猛然抬头:“还是跟我们没关系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第13章 众垂江中雪“那是你的认为。”魏剑城激昂起身:“曲秋枫,如果现在青儿、蝉儿和痞哥在外走投无路,你怎么办?告诉我,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一句话把所有人问愣住,他把语气平缓下来:“肯定是帮忙,但只是被动情况下的帮忙,是不是?各位请记住,凭我们自己根本没能力彻底帮助另一个人。怎么才能帮助?就是我们事先做好准备,这就是当初为什么发起同学会的原因。你们知道吗?当时参加聚会的有五个人去外地了,当然是家庭条件困难的,不想再读书。说实话,能是什么样?最后肯定不是变坏求自保,就是回来成为一害。这就是实情,跟我们在坐有不有关系?只是时间问题。”任无鄙顽固的反驳道:“是,都是实情,跟今天保密坟上的事有什么关系?不懂。”曲秋枫接过来说:“我懂,剑城想告诉我们,出去的人群龙无首,所以才身处窘境,当初他提到温州人,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喜欢博读强记,知道很多事情。魏剑城哈哈一笑:“曲秋枫,你狗日的早都明白,还让我说这么多废话?”罗冰蝉听明白了,嘿嘿冷笑:“我们只是学生,有屁用。”魏剑城手指曲秋枫:“让他来说。”曲秋枫沉吟片刻:“剑城一直在做准备,尽管那时都只十一、二岁,现在他认为差不多了,不是说同学会具备什么实力,是可以发展自己的实力,包括经济实力,如果要那么做,就是大家提前几年进入社会,细想想,利多弊少,但得慎重。”众人齐把目光对准魏剑城:“同学会已发展到二百多人,本来想再等几年,今天在上坟时发现不用等了,只要在座各位愿意一起做轰轰烈烈的事情就行。”魏剑城起身走到河边踩进水里,大家看见他前面有一艘纯白色巨轮溯水而上。指着对岸说:“现在只差一个条件,就是经济基础,如果探险成功,问题就解决了。”罗冰蝉也觉得热血沸腾,禁不住问:“还有呢,我们应该怎么做?”魏剑城叉着腰看曲秋枫,任无鄙也按捺不住:“说吧,怎么做?”曲秋枫笑道:“说起来很简单,先稳定后方,把家乡力量拧成一股绳,然后一个一个收服在外我们人口最密集的人群,在这基础上反过来为其他地方给予支持,这样能长期形成一个三角形、彼此呼应,不管走多少人?不管走多远?始终连在一根筋上。这样出去的人不是被动求生存,而是开疆拓土,借力打力,我们就发展起来了。”魏剑城哈哈大笑:“天啊!你甚至比我还清楚,比我想得周全。发展才是硬道理!”坐那一直没开口的张羽说:“我叔叔在京都,听说混得很惨,总找我爸要钱。”戴蕊寒冷不丁站起来,走到曲秋枫身前:“我来就是找你们商量一件事,我哥被放高利贷的逼惨了,准备跑到外面去,又没能力,出去也是找死。怎么办啊?”曲秋枫把戴寒蕊拉到身边坐下,道:“别急,急也没用,商量好了再定。”印青在对面看着曲秋枫,心里理解他为什么让魏剑城保密的初衷,他是想遵守对爷爷的承诺,按刚才提到的那样去做,不可能完全遵守,矛盾中他实际想有所突破。恍惚间,觉得他竟然有些陌生,似乎看到他骨子里一直隐藏的另一个曲秋枫,一个冷如河水,一个狂似熔岩,除了讲解《持力》,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也许奶奶早看出来了,所以当年才讲那番话,劝诫同时适当加以点拨。这时,白色巨轮过后掀起的大浪席卷到岸边礁石上,炸开一团团雪白水花,溅到每个人身上,浪潮“轰”声不断响起时,大家心里也同样波澜起伏。回到古城,已是华灯初上。行至“风满楼”门口,队伍剩下十二人,薛珠儿趁人不注意,拉拉任无鄙袖子:“哎,150块钱,够不够这么多人吃麻辣烫?”任无鄙先是一愣,马上想起早晨的事,心说珠儿有良心:“不够的话,我再添点。”任无鄙把手拍得山响,叫道:“珠儿请客,吃麻辣烫的跟我们走。”众人正饿得发慌,轰然叫好,回头转弯过一条街行至当地出名的“麻翻天”夜市,街两边是一家挨一家的小吃摊,人头攒动,笑声、叫声、锅碗瓢盆声响成一片,各种香味、臭味、辛辣味、汗臭味扑鼻。罗冰蝉捂住鼻子对印青说:“好久没吃麻辣烫!不敢吃,平时又想。”“吃一点不会长痘痘吧?我也要流口水了!哎,任无鄙,快定到哪家?”印青催促。“这么多人,麻辣烫摊子太小,坐不下啊!”任无鄙回复,跑到一家客少卖炒菜的老板面前:“哎,十几个人坐不坐的下?”老板听有十几个人,立即笑逐颜开,叠声道:“坐的下,坐的下,两张方桌一拼就可以了。来来来,快些进来。”罗冰蝉在原地踮着脚尖冲任无鄙喊:“我们要吃麻辣烫,跑到那边做啥子?”任无鄙嚷:“你就听老子的,先把位置占住,要吃麻辣烫到旁边摊上端就可以了。”老板在旁一个劲点头:“就是,就是。”大家一看实情如此,只好进去抬桌子搬凳子,乱哄哄的坐下。把菜点好,任无鄙拉起罗冰蝉:“跟我去要麻辣烫,珠儿,你去不去?”薛珠儿把背包交给身边池劲,高高兴兴随俩人出去。三人到斜对面麻辣烫点完,薛珠儿问任无鄙:“痞哥,你抽不抽烟?我帮你买一包。”任无鄙内心舒坦,大言不惭地说:“痞哥除了不抽大烟,啥子都会,买一般的就行。”薛珠儿“要得”一声,向前跑去找烟店,余下俩人等着端烫好的串。最后一颗子弹叫温柔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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