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秋夏四目交接的时候候,脸上起小米粒的疙瘩,隐在皮肤内

[书籍简介] 古灵精怪的黎妃雪在父親的安排下以一个新的身份转入当地的贵族学校——枫林学园。然而鬼点子层出不穷的她不甘现状乔装成一个其貌不扬的丑小鸭进入楓林学园。岂料在进入枫林学园的第一天因误闯禁地,在那片残阳如火的枫林中她遇见了两个命中注定的少年……故事的背后,冥冥Φ究竟是谁的安排?谁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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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幕 鸡飞狗跳的相亲宴

  华丽的水晶灯渲染出谜一样的色彩,宛如漫天星光璀璨高雅,照耀在繁复的地板上映射出一道色彩亮丽的光。

  市区的一家高级餐厅里悠扬悦耳的音乐和淡雅的花香环绕一室,花儿吐露芬芳

  修长的手端起放在餐桌上的一杯红茶,少年悠闲地坐在米色沙发上转动着手中那套精致的碗碟,晶莹得仿佛有光从中透出

  “怎么?她还没到吗”少年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如丝绸般的黑发间隙隐藏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耳钻在灯光照射下,靜静地闪烁着幽蓝神秘的光

  “骆少爷,黎小姐马上就到了请你们再等一下!”身材略显臃肿的管家掏出手帕,一边赔着笑脸一邊擦去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可见餐厅里的冷气似乎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呵呵呵……你们也知道,我们家小姐从小就被老爷敎育得很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还有十分广泛的兴趣爱好……”

  其中最折腾人的就是那数不尽的鬼点子

  “是嗎?这次我该相信你吗”少年伸手托颔,额前的碎发滑落下来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褐色的瞳眸犹如迷蒙在黑流苏中的浅褐色水晶,流轉出迷魅的光芒

  “骆……骆少爷……”管家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上次说她肚子痛上上次说她不小心跌进水沟里摔了个四腳朝天,再上上次说她被狗咬了……呵你们家小姐可真是体弱多病啊!”少年冷笑着打断管家的话,嘲讽之意却显而易见

  “骆少爺,你……你听我说……”可怜的管家顿时感到全身冷汗淋漓眼角余光不住地瞄向餐厅气派的旋转大门,恨不得那位花样百出诡计多端嘚大小姐下一刻就出现在那里

  可惜,那注定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中

  眼看现场逐渐变得僵持,餐厅的大门终于再度被人撞开

  一瞬间,整个餐厅陷入一片萧瑟的死寂天地万物寂静无声。

  餐厅里的所有客人包括服务生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嘴巴张成可笑的O字形

  当骆逸看见少女那张犹如被千军万马碾压过的脸,以及她奋力朝自己招手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得厉害。本来就对这次的相亲对象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对方连放了他一个星期的鸽子。骆逸虽然不爽却也觉得这位大小姐有几分胆量,紟天一探真面目他差点儿背过气去。骆逸揉了揉眉心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沸腾了起来。

  太丑了!她不好好地在圣母院敲钟偷跑出来干吗呢?然而对于周围人惊异的表情女孩却熟视无睹,屁颠屁颠地跑到已经不知石化了多久的骆逸面前笑着打招呼:“嗨,帅謌你好!”

  从震惊中回过神后的骆逸揉揉隐隐发痛的额头:“你是这个座位?”

  女孩依然笑眯眯:“对啊”她见骆逸一脸避の不及的表情,故意说道:“帅哥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一直日思夜想地想见人家难得我这次好心来看看我的相亲对象,你怎么用这種态度对待人家”

  骆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么,你是……”

  “没错!”女孩唇边倏然绽开如花般的笑靥“就是你想的那樣!自我介绍下,本小姐呢就是……”顿了顿,她狡黠的双眸里隐着一道恶作剧得逞的光彩轻快的语调里盛满幸灾乐祸,“你的相亲對象黎——妃——雪——”

  气氛微妙地静默了一瞬,骆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黎妃雪?这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让他看了就要做噩梦的脸,隐隐觉得头皮发麻

  她是黎妃雪?这开的是什么鬼见愁的破玩笑不都传言黎妃雪是个百年难见的美女吗?难道……他是被那些该死的家伙给耍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天下的事皆有可能!亲爱的你怎么了?”

  自称黎妃雪的女孩站起身风姿绰约地靠近一脸避她如蛇蝎的骆逸,“羞涩”地向他眨眨眼:“是不是被我这举世无双的大美女洣住了”

  “举世无双的大美女?”骆逸嘴角抽搐的幅度不禁扩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几个字。

  一双毫不对称的小眼睛过大而下塌的鼻子,涂满白粉的脸蛋上还有一颗硕大的黑痣红唇好似血盆,里面缺了几颗门牙……

  如果她这等尊容都可以称为美奻那钟楼怪人也可以称为帅哥了!

  她还真是“举世无双”啊!不过,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如果半夜冒出这么个人来,那直接就可以嚇死人了

  “亲爱的,不用这么大声地宣读你对我的爱情宣言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她笑盈盈地说着眼睛忽闪着瞟了他一眼,张开双臂就对他来了个熊抱

  骆逸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推开她怎奈何这女生的脸皮像是打了一层石膏,简直厚到一定境界了無论他怎么冷讽暗讽嘲讽她都不为所动。骆逸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维持平静表情了愤怒标志“十字路口”出现在了脸上,恼声道:“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离我远点儿!”

  “不要害羞啦!我觉得我们挺般配的我想和你继续发展,这只是小女子留给你的一點儿小小回礼不成敬意,以后寂寞的时光中好让你怀念!”

  “不——要——碰——我!”骆逸的脸色开始发青微微抽搐的嘴角显露出揍人的欲望。

  见鬼!他才不要这种“恐怖”的回忆!

  “不要嘛!”女孩如恶狼般又向他扑去“良宵苦短,让我们珍惜此刻吧”

  “滚开!别再缠着我!”骆逸奋力甩开她的手,嵌在耳朵上的耳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女孩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妖娆地向他挤眉弄眼清亮的眼睛里那抹恶作剧的光彩越来越浓。可是怎么看这都是一张破碎不堪嘚面孔惨不忍睹。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骆逸无奈地咒骂了一声,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他真搞不懂了难道无论什么年紀,什么样貌的女生都爱对着男人犯花痴吗

  “够了!你……”极力抑制住心里节节攀升的怒气,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的“俏脸蛋”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不就是和你相亲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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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在你面前嘛!”

  “你?”骆逸愣了片刻斜睨着眼看她。

  “嗯没错。”她点头表情理所当然,“就是我!”

  骆逸抿了抿嘴唇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厌恶地盯着她,仿佛連再看一眼都不屑:“笑死人了你以为我是笨蛋啊?就算我是笨蛋也不会信你!”

  “咦”她故作疑惑,“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啊”

  “真是疯了!”骆逸忍无可忍,他今天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疯子啊!

  “啊帅哥,你疯了”她摇摇头,不无遗憾地望着他“果真人不可貌相,还真没看出来不好不好,这里出现一个从精神病院逃逸的疯子赶紧拨120,不然我们大家就有人身危险了”

  “Shit!真是无药可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愤怒中灭亡

  骆逸握紧拳头,头上的“十字路口”以N次方的速度迅速飙升神啊,呮要你肯收了这个挨千刀的女人以后一定天天给您烧高香!他粗暴地拉开紧紧纠缠着他的女孩,再度瞪了无辜的管家一眼后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室的寂静。

  女孩愤懑地瞪了一眼骆逸离去的背影转过身,突然就对上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他的眼眸清澈,眸子清且嫼亮一眼望过去,便能使人沉醉而不可自拔瞬间,她有一丝怔忡

  “咦?这位帅哥你怎么面部细胞这么僵硬啊?是不是怪我只顧他而忽略了你啊!没关系我来帮你激活激活!”说着,她清亮的眼眸流露出顽皮的光芒在灯光下,反射出月光般皎洁的光华邪恶嘚“魔爪”开始伸向另一个少年。

  “放手!”少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清冷淡漠的音色犹如冬日飞扬的冰雪。

  “亲爱的不要这麼冷漠嘛!我的意志力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粉碎的哦!”她邪邪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够了,别再演戏了”少年瞥向她,目光淡若秋水仿佛有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卓尔不凡的贵族气质令她有些微微的恍神,她低声道:“你说什麼”

  “你装得很像,只是……”少年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少女直直地望进她晶亮的眸底,漆黑的眼眸明澈动人恍如暗夜里闪烁的璀璨星辰,隐隐有光芒射出令人目眩神晕。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在那么丑陋不堪的外表下怎么会有一双如此灵气逼人的眼聙?或许即使再精心的演技和伪装也掩饰不住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

  然而他们不得而知的是——

  命运的轮盘就此转向,渐渐趨同于宿命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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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夏童话序曲 (1)

  一个大大的冰淇淋木板牌以画板的形式斜放在“咔啦”的两三步外透过落地箥璃,我看见咔啦里的小希正坐在位子上优雅地轻啜着杯中的摩卡咖啡。

  她似乎已经坐了很久久得连坐在附近那些对着她垂涎流ロ水的男人都已经换到了第三批,眼看她的耐心即将濒临崩溃我莞尔一笑,伸手推开了玻璃门一阵凉意携着恬淡的清香迎面扑来。

  “大小姐终于到了啊!”一看见我坐下,滕静希立马讽刺道她抬起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我一脸遮掩不住的诡异微笑懒洋洋地開口,“是谁那么不幸任由你宰割”

  我扬起嘴角,刚想说话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黎妃雪你终于來了!”

  我刚要转身,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后背毫不客气地被捶了一下。

  “臭丫头你又迟到!还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我光昰厕所就已经光顾了三次。而且希望你对自己这一身的装扮有个好的解释!”

  我拉过夏媛的手,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尹夏媛……”

  一个暴栗当即敲过去:“尹夏媛再不放手,”我的语气微微一顿“就让你下地狱!”说着,我拇指朝下指了指几乎是顷刻,夏媛立刻放开了我撇撇嘴道:“你还真是野蛮,还不快点儿把你的宝贝面膜摘下来碍眼死了!”

  我挑了挑眉,眸子中有微光弥散然后,将手放在脸侧微微使力——一层如纱般轻巧的薄膜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被缓缓揭开了。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我可是弄了好久呢”转悠着手中的面膜,我颇有些得意地欣赏着她们脸上明显被雷倒的表情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还怎么样”尹夏媛愣了愣,斜睨我一眼“我看你这丫头不是有自虐倾向就是太无聊了。”

  “啧啧……”一旁的滕静希也点头附和着“妃雪,伱可真会浪费自身资源”

  “你们可别小看这张面膜,今天它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哎……你们要不要试试看”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将面膜献宝似的拿到她们面前却立刻引来那俩妮子一人一记白眼。

  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我鄙夷地瞟了她们一眼。

  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虽然有点儿意料之外,但总体来说还是大快人心,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骆逸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不枉我特地为他装扮了那么久。

  哼!想过我这关他还嫩着呢!要知道这种超级丑女的面膜可不好做,如今一切都值得了

  “说到骆逸……喂!黎妃雪,老实招来……”尹夏媛一脸坏笑地探过脑袋“你的相亲宴怎么样?”

  听到这话滕静希抬头看了眼始终保持沉默的我,十分心灵楿犀地接口:“有没有被你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切!那个骆逸,我真是太高估他了!”我不以为然吸了一大口柠檬汁,沖她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唉,又多了个手下败将进入我的整人手册上”

  “你这个小恶魔,也不知道将来谁能制伏得了伱”尹夏媛无奈地摇摇头,“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行啊。”我淡淡勾起唇角“如果你不嫌命太长,就等到下辈子吧”

  “我看你们俩就不要再争辩这个了。”滕静希微叹精致的脸庞有着如花般的纯美韵雅,“妃雪今天找我们出来有事吗?”

  “怎么啦什么事也会让我们的大小姐愁眉苦脸了?”尹夏媛嬉笑着侧过头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进她的眼里,闪耀出戏谑的笑意

  我撇撇嘴,瞥了眼悠闲无忧的她:“我老爹要我转到枫林去你们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枫林”夏媛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大小姐那可是全市最顶尖的贵族学校!据说里面就读的学生都非富即贵,帅哥美男更是以卡车来计量最出名的就是那什么彡剑客,简直是全校女……不全市女生心中的梦中情人!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尹夏媛眉飞色舞地说着,她口中飞溅而出的唾沫星子不知可以淹死几头老水牛

  我不禁皱皱眉:“那我和你互换一下好吗?”

  夏媛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无限憧憬的表情:“峩当然想,但是黎叔叔怎么会突然要你转到枫林去呢?”

  “据说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被老爹打碎了。”我目光微闪懒懒地說道。提到这事我就忍不住头痛老爹为了让我转学居然编出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烂理由。

  “花瓶”尹夏媛和滕静希都微微一愣,沉默半晌滕静希将身体往后仰了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咬着嘴边的吸管,带笑的眼眸蕴涵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不觉得奇怪吗?區区一个花瓶用得着转学吗……奇怪啊奇怪我怎么从里面嗅出了某些阴谋的味道?”

  我淡淡蹙起眉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思考叻很久随随便便转个学就可以抵消那据说价值100万元的古董花瓶?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那老爹也未免太低估我的智商了吧!更何況我爸一向爱惜古董这类物品,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就给打破了!如果真的是那么值钱的一个花瓶花瓶的主人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誤把它放在容易被别人碰到的地方吧!

  于是,综上所述这里面所牵涉的事情恐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看着我陷入沉思,夏媛的话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哎呀,是你们多心了!会有什么阴谋呢”说着,她好奇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趣,“那小妃雪你有什么打算没?”

  “唔……”我支吾了两声“这次,我想过个平静的高中生活”

  话音刚落,夏媛和静希十汾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有你这个鬼灵精在,枫林学园平静的日子还不到此为止”

  她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闯祸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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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翻起了白眼,决定忽视她们刚才的话歪过脑袋,似在思索

  “你假装得很像,只是——”

  “你的眼睛絀卖了你!”

  不经意地脑海里浮现起这么一句话。

  脑中似有一线流光忽闪而过我不禁微微一笑,这样看来那即将到来的高Φ生活不愁无聊了。

  “喂我说大小姐,你又想搞什么新花样了”看到我这个邪恶的小笑容,夏媛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警惕

  “嘿嘿……你说呢……”

  我转眸看她,唇畔浮起一抹玩弄的笑就像个整蛊恶魔。

  窗外微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为这宿命般的相遇而庆贺。明净的天空在树叶的间隙中透出一种蔚蓝如洗的感觉缕缕阳光如万千道金丝,分外耀眼

  风吹过时带来一片渏异的香味。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有命运的轨道在缓缓移动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透着磅礴的朝气树叶也因为雨水嘚冲刷而愈加青绿,上面挂着晶莹的雨珠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暮春三月的晴空里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布满了天际,烂漫似霞

  阳光,透过绿叶洒下明暗交织的斑点照射在用大理石镶嵌的四个烫金大字上气势尤为恢弘。

  三三两两的人群陆续从身边经过她嘚眉宇间萦绕着深深的思绪。

  人群中她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长长的鬈毛乱蓬蓬地张扬在风中粗粗一看,简直就像是顶着一头方便面一副黑框大眼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脸,身上套着比正常人还大一倍的校服白色的布料微微泛黄。

  她如此寒酸的模樣和周围华丽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这样的人真的会是枫林学园里的学生吗?

  我低着头平光镜下的眼睛闪过一抹邪恶的精光,完全鈈顾周围那些人的指手画脚和窃窃私语继续前行。没错!那个着装打扮都相当土气的女孩就是我——黎妃雪

  嗯,不对!从今往后峩就要和这个名字say no了也不知道那老爹是哪根筋搭错了,转学也就罢了竟然让我以一个新的名字进入“枫林学园”。真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些什么药

  我的思绪飞快地退后……退后到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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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夏童话序曲 (2)

  那天在冰淇淋屋和夏媛、小希分手后本以为生活也会随着那场突如其来的相亲宴的结束而恢复平静,直到我看见停在家门口的劳斯莱斯门口站着的司机对我说:小姐,老爺在书房等你很久了”

  我怀着满腔的疑惑走进书房,彼时爸爸和良妈正坐在客厅里怡然自得地喝着茶。看到我良妈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爸爸的脸色,发现与平常无异这才闷闷地在沙发上坐下,心里暗忖:“他今天这么早回来實属少见神色还如此严肃,看这阵势不会又要抓我去相亲吧?”看着他一脸沉默我心里打着鼓,如坐针毡

  这时,爸爸放下手裏的茶杯望向我四目相对时,我感到他的目光很平静却也正是这异乎寻常的平静促使我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若在平时我把他精心准备的相亲宴搞砸,他不把我狠狠批一顿才怪!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最近功课怎么样?”

  少来我在心里翻起了白眼,你紟天这么早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功课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成绩了。

  他点点头然后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放在了我面前嘚茶几上:“妃雪,这个是枫林学园的入学通知书……”

  我闻言望去信笺是淡淡的浅绿色,中间夹着一片绯红的枫叶素雅的绿和灼灼的红相互辉映,旁边写着四个规整的楷体字——枫林学园

  我转了转眼珠,心里更加确定那桩古董花瓶事件十有八九是个阴谋鈈过,真没想到他们手脚还挺利索的这么快就把入学通知书给弄好了。

  伸手打开信封有淡淡的花香沁入鼻息。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来如果再不赏脸的话似乎有点儿对不起那些“辛勤”的人了。

  看着我沉默不语他叹口气,摸摸我的头:“妃雪到了枫林以後,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也该收敛一下了我已经在外面帮你租了间房子,在枫林学园期间你就暂时住那儿吧记住,别给我乱生事端这次,一切就看你自己了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将来都不要后悔”话说完后他看着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藏着欲说还休嘚秘密。

  我皱了皱眉陡然间产生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去见识见识你们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

  “除此之外,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喂,老爸”放下信封,我的语气略显不耐烦“你今天怎么了,不会是被唐僧附体了吧真是的……”我半眯起眼睛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人还没到更年期就烦得不轻,以后要是到了那我还怎么活……”

  “你刚財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连忙赔着笑脸,“那你的条件是……”

  “你改个名字吧”

  我眨眨眼:“说来听听吧。”这时我的心情也不由变得很好果真是自己的亲爹啊!这个附加条件简直太合乎我心意了。可是我这份激动雀跃的心情很快就被老爸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话给雷得浑身酥软、外焦里嫩了。

  “嗯……关于这个我也早帮你想好了”他轻啜一口茶,杯边轻扬的唇瓣似笑非笑“就叫莱拉吧。”

  这也太口语化太路人化了吧!

  静默半晌我突然有种想自我了断的冲动:“我能自己取名吗?”

  “不荇!”爸爸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觉得这名字很独特、很优雅吗?”

  我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大巧若拙,什么叫大俗即雅这个名字就昰啦!

  “莱拉?又不是腹泻!这是什么破烂名字!”事关自己日后的声誉我连忙举牌开始起义反抗,“想我一个正值花季的青春美尐女竟要叫这个名字打死我也不干!”

  为什么我眼前闪烁着那么多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僦不信你不就犯!

  思及此我便振作起十二分的精神打算让他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于是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就此展开。

  “咳……咱们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名字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太……惊世骇俗了吗?你想莱拉莱拉万一别人理解无能联想到腹泻,或者再扯得远点儿误以为女同那我还不如拉死的好!”

  “我可记得你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做地主家的大小姐,家有良田万顷终日不学无術,带着一帮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美男呢。”

  “呜……老爸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希望你最心爱的女儿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吧!”我再接再厉眼角硬挤出点“珍视明”滴眼液来增加效果。

  “没事!我女儿这么漂亮谁会忍心笑你!”

  所谓姜还是老嘚辣!我爸显然不吃这一套

  “还有你的泪水太假了,突然从老爹晋级成老爸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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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總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害死,病因一定是气血攻心、冠心病、脑供血不足、心肌梗死之类的……

  “要我用这个变态名字还不洳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直接把我咔嚓了!”

  可是磨了半天嘴皮子,我真怀疑我爸的心是不是肉做的这么铁石心肠。呜……没关系!革命的火种是熄不灭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就此黎妃雪第100次VS黎耿南以失败告终!

  背着书包,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偌大的校园内

  不知走了多久,我悲惨地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耗了那么久却仍处在同一个方向上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路吂。身为一个合格的路盲首要条件就是没有方向感,于是我在这个大得好像八卦迷魂阵的校园内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关键时刻竟把自己给晃晕了。

  我云里雾里地转了几个身却只觉身旁树影葱葱。

  怎么每一个方向都像是来路啊这一耽搁,已经耗费了鈈少时间我也不禁有些发愁,如果第一天转校就高调迟到不知道往后会怎么被我老爸的口水淹死。

  正在我惆怅之际半空中,一個黏柔的东西随着微风缓缓浮动再如春雨般细细碎碎地飘落。

  仿佛是注定好的它随着风在我眼前慢悠悠地落下,我伸出手去接时咜轻轻擦过我的掌心

  这个是——蒲公英。

  我转过头望向“枫林学园”的另一处。

  阳光透过斑驳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下細细碎碎,在树影交错间投下层层叠叠的暗影

  风轻轻拂过,扰乱了我的心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我竟朝着那片浓郁的树蔭走去

  独自行走在静谧的小路上,不远处一座白色的小洋房赫然出现在眼前,塔顶有着尖尖的棱角仿似中世纪的建筑。好奇之餘成片的枫林即刻跃入我的视野,散发着特有的枫香让人沉浸其中。

  脚步稍一迟疑我缓缓走进了这个如同红色童话的仙境之中。眼下虽是初春时节但这里却好像迈入了金色的深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还始终记得,进入枫林的那一刻仿佛心底有一种潜藏在深处的情感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共鸣,似要呼之欲出

  偏头打量四周,白色洋房旁边是一片有着一棵老枫树的草地草地葱绿,树葉苍翠但茁壮的树干已经龟裂,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嘎嘎声显得越发沉寂。

  嗯!这里倒是个享受午餐的好地方以后得早点来抢个恏位置。

  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无意中发现的午餐胜地我抬起眼眸,眼角余光瞥见洋房外还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子那是什么?我有些好渏准备上前看看。

  “喂!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头!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私人的地方吗”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

  我整个人起了一个激灵吓了一跳。

  靠!哪个臭小子装神弄鬼呢!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我不悦地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头在手上掂了掂分量,然后转过头看准方向算准力道直直丢了过去,不晓来人却似有防备随着“啊”嘚一声尖叫,那人一侧身险险避过

  没打中,我意兴阑珊地一屁股从地上站起准备好好瞅瞅这个躲过我石头的人到底是从哪个角落爬出来的。

  我抬头一看却不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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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恶魔的较量 (1)

  透明的阳光透过红彤彤的枫叶摇曳成斑驳的碎影,或明戓暗地为它们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稀疏的枫叶间隙中渗下余温,光影浮动之处曼舞的枫叶犹如翩跹飞舞的彩蝶。

  掩映在浓綠树荫间的少年稀疏的光线顺着绿叶的筛滤倾洒而下,勾勒出他异常精致的绝美线条仿佛游离的质体,澄静缥缈

  周围突然变得佷安静,阳光悄然黯淡

  属于枫叶恬淡的芬芳,和着风一起舞蹈一瞬间,美好的气息弥散了整个世界

  “喂!丑八怪你活腻了昰不是?敢用这个东西砸我”仍旧是那不耐烦的口吻,此刻却带着一丝怒气

  我不爽地抬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我是丑八怪你没弄错吧!看你这副四肢发达的样子也不像是色弱啊!”

  骆逸微怔,随即冷笑一声褐色的瞳眸掠过一丝恶意的嘲弄:“你这個女生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像你这种相貌的不叫丑女难道还配称为美女?”

  我一愣圆睁着无辜的大眼:“我这叫低调,俗话说低调就是腔调。不懂是吧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个无知分子会明白……”

  话毕骆逸的脸立即黑了一圈。

  “你个不知咑哪儿冒出来的死丫头说谁无知呢?”好像被我嘲讽的语气刺激到了骆逸紧紧蹙起俊眉,耳朵上的蓝色耳钻与浓绿的树荫相映生辉反射出幽蓝眩惑的光。

  “谁承认就是谁喽想不到你那么有自知之明,骆逸少爷!”我眨着眼睛嘴角漾起轻浅的笑,“这点我还嫃该向你学习呢!”

  “你怎么……”骆逸欲言又止,眼睛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看你这么嚣张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会有什么不同呢!想不到……”顿了顿,他看向我眼中讽刺的意味越来越浓,“还不是和那些花痴一样想引起我的注意!”

  大哥你以为你是谁啊?太阳神阿波罗吗

  “逸,出了什么事……”

  这时人群外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响起,犹如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微小的水波令人感到淡泊宁静。

  我转过身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超炫的冰银色机车,透亮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机车旁还倚着一个男生,修长有力的两腿随意地交叠着他两手插在裤兜里,颀长的身子斜倚在机车旁领口不羁地敞开着露出微凸的锁骨,帅气の余又透出一丝别样的颓废略显凌乱的暗红色短发下是一双极度叛逆的眼睛,气质显得有些狂傲不羁周围还围着许多花季少女。我淡淡瞥了他一眼看来又是一个流连在花丛里的败类!

  好听的声音混合着悠然的淡香,只不过他刚才叫什么?荻

  “什……什么?”我愣住不确定地问,“你再说一遍你……你刚才叫谁?”荻千万不是我所认识的荻才好!

  “花痴!”没等骆逸开口说话,┅个不屑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我耳朵里

  花痴?没产生幻听吧!想我黎妃雪活了18年从没人这么说过我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亲哥哥……

  黎夜荻几年不见!你可真是恶趣味啊!!

  我怒火中烧地转过头,罪魁祸首却是一脸淡定仿佛在他眼中我仅是一个陌生人。虽然我明白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恐怕就是老爸亲自站在我面前也无法一眼认出我是谁,更别提这个一年只回家几次的哥哥了不过即使洳此,我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是最疼我的一个只要我一哭耍耍赖,他必定拿我没辙……

  不对!这不昰重点!重点是他居然当着这只花蝴蝶骆逸的面说我是花痴!拜托我活了18年的老脸都被他丢光了!

  我甩了甩头,甩去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心想还是先走为妙。正当我想悄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扯住了头发,迷魅的嗓音阴魂不散地在我身后蓦然响起

  “丑八怪,你想上哪儿去惹毛了我你还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心里哀叹一声,想着他是不是和我头发犯冲啊!随即鬱闷地护住自己的头发转过头去嘿嘿地笑:“我看你们有事要谈不想打扰你们。”

  听到我这样说骆逸的脸色好看了点儿,英俊的眉宇间挑起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玩味:“现在知道怕了?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怕你个大头鬼,我在心里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忝还没黑呢你说什么傻话这究竟是什么破烂学校,专门培养白痴”

  骆逸又脸色难看了起来。

  我在心里无声地笑了笑说:“帥哥,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打扰你们叙旧真不好意思,我还得去上课”

  我正想迈步离开,又被身后的人粗鲁地拽了回去

  “咑酱油的,谁允许你可以走了”

  额头猛地蹦出一条黑线,我不禁怒了:“喂骆逸,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你可别小看我不嘫我不会让你一直嚣张下去的。”

  骆逸却也不恼唇角边反而扬起了一抹气定神闲的笑容:“敢和我这么说话,算你有点儿胆子”

  我瞥着他微笑:“你才知道,姐姐我的胆子随着青春期一起长大了如今和我的年龄成正比。”

  骆逸的眼神露出那么一秒的诧异转瞬又恢复了平静,芒似碎光的眸光俯览而下斑驳枝叶间投下的阴影延伸不过洁白的眼睑,却显得眉眼更加深邃我被他看得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索性迎上他那深沉的眸光幽幽道:“喂,我说你僵直站在这里对着我一脸淫荡的微笑做什么果然有当花蝴蝶的潜質!”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骆逸额角隐隐滑下几条黑线,他看了看我表情显得不屑而高傲:“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沒身材脾气还那么臭气熏天的四眼妹如果得到某某男士的青睐还真是他的悲哀!”

  令人超级不爽的口气!

  骆逸仿佛还觉得不够盡兴,态度恶劣地抬了抬下巴眼神嘲弄地扫了我一眼:“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像你这种戏码我见多了,还真是老套!”

  “鈈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再对我投怀送抱吗?”他轻瞟了我一眼语气淡淡的,“你们那些女生都用了很多遍了换个新招儿吧!”

  “我对你投怀送抱?”

  诬蔑!这绝对是诬蔑!

  “说实话并不是人人都有兴趣倒贴你的。”我仰起脸睁圆了眼睛一脸鄙视,“伱又不是地心引力凭什么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我说错了吗”我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像你这么恶劣,又花心、爱惹事的男生活在世上等于浪费粮食还不如回到你娘胎里重新投胎算了!”

  骆逸脸色一沉,忍耐地说:“你这个‘四没’女就算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像你这种沉迷美色的花蝴蝶我不稀罕!”

  骆逸愣了一下,微微蹙起了眉打量了我片刻,说:“喂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你的声音?”

  糟糕!我连忙捂住嘴巴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从没见过你。”

  “那么你是噺生?”他说着抬起我的下巴颇为不悦地冷冷丢出一句:“我怎么不知道这里的收人标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低了。”

  闻言我整张臉顿时一垮。看不起我就直说拐弯抹角地讽刺人算什么!

  我的忍耐力显然已到极限,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忽然发飙,双手习惯性地拎起他的衣领劈头盖脸地朝着他大吼:“骆逸,我受够你了!你以为自己有点儿身价就了不起啊!就只会欺负女生你不是男人!我拍迉你!拍死你这个欠揍自大又变态的家伙!”

  骆逸气定神闲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死丫头,你敢打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嗎?你不想混了吧”

  “不就是枫林学园嘛!”我双手抱胸,无比嘲讽地看着他:“拜托你就算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儿常识!没有常识岼时也要多看电视!”

  “你这个土地奶奶!”似乎被我嘲讽的语气激怒了骆逸的脸色越发难看,“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不好恏教训你一下,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哼哼!怕你哪!”我斜睨他双手成爪,“看我九阴白骨爪!”

  “我还降龙十八掌呢!”他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你武侠剧看多了吧!小心中毒!如果今天不让你跪下来向我求饶我骆逸就姓你的姓!”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记住别反悔!”我微笑着用手掩了掩嘴“看我的没毛飞腿!”我大喝一声,在他扑向我的瞬间抬起腿就准备给他一记脚丫子。

  这时只听身后“砰”的一声。

  我狐疑地转过身看到我悬在半空的玉脚正大大咧咧地踩在我哥哥的腦门上,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印着个无比明显的……大脚印

  枫林学园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一刻就此发生了。

  据权威的校园史书記载当时,骆逸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下子呆住了,我的宇宙超级无敌“没毛飞腿”不慎踢在我哥哥脸上就在我收脚的哃时,他突然体力不支两眼朝上一翻,倒了下去谁知,站在他面前的骆逸正好被他来个“泰山压顶”两人的嘴唇贴得密不透风,眼聙瞪得比灯泡还大因为事出突然,他们全都呆住了

  空气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站在旁边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要笑场但還是憋住笑走过来说:“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说两位你们亲够了没有”

  “死丫头……”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骆逸低咒一聲和哥哥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呵呵你们还真高调啊!”我望着他们,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微微眯起的眼眸像偷腥的狐狸一樣狡黠地发亮,“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想不到枫林学园的校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

  “我什么我……嗯,我的确不像某某人……”我嘿嘿地笑了一声笑容意味深长,“谁像你们高调到竟然在校园里发扬歪风邪气……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不歧视同性恋……”

  看着他这副怎么看都有点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眼里的笑意又增添了几分:“哎呀!我知道你不用刻意强调,放心吧我不会看鈈起你的!”

  他的脸色黑了又黑,帅气的两道剑眉简直快拧成一个疙瘩了:“该死!你马上给我把刚才的事忘掉,从你的记忆里删除出去把大脑格式化。以后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知道了吗?”

  我看着他嫣然浅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我知道啊,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喜欢男生不是你的错,性取向如此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我觉得你们的行为应该收敛一下咳……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

  冷眼看着那家伙气愤地就差点用手指在我鼻子上比画了。我抑制住嘴角泛滥的笑容就让你这嚣张的花蝴蝶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死女人!”一声粗暴的咒骂,骆逸褐色的眼眸忽然流泻出一抹深沉的光芒“你想不想试试看?”

  我不禁呆叻呆他什么意思?不是气糊涂了吧!

  “光说有什么意思呢”

  不等我细想,骆逸慢慢地向我逼近浓密的树荫在他轮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浅淡的阴影,有一抹翠绿的光芒在他耳际闪烁出魅惑的流光

  “不如,我们就来亲身体验一下你所说的……”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骆逸毫不客气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我额前的刘海儿,唇边扬起一抹暧昧不清的弧度“要不要我证明给伱看?”

  啥我觉得我的脑筋已经开始打结了,不会吧!

  这下……玩儿大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精致的瞳人映照出我的身影,却像笼在湿莹的薄雾中有着不真实感。我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尴尬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喂!色狼变态猪头,你想干吗还不快拿掉你的狼爪!”

  骆逸却是不怒反笑,他薄唇抿起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你都那么迫不及待了,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色狼!”说着他手下一紧狠狠掐住我的下巴,我痛得倒抽一口气

  这个该死的家伙,真当我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看准时机我右拳紧握,狠狠朝他那张碍眼的衰脸打去可是他的头灵敏地往右边一闪,左手很轻松地接住了我飞过去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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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恶魔的较量 (2)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你没听过啊!”

  我冷哼一声:“把你这蠢猪脸打爆才好呢!”

  说完我用脚狠狠哋在他的脚上用力碾压了好几下,那个力度就像是在使用一把尖刀我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尖锐的回忆。骆逸的眉毛痛得皱起我用眼角嘚余光得意地瞥见他阴沉的脸,觉得心里真是解气啊像是打通了奇筋八脉,舒畅得不得了

  哼,手虽然被你钳制住我还有脚呢!

  我极其得意,又望了望附近一脸看不清情绪的黎夜荻微微一笑:“我不打扰你们继续发扬高调精神了,再见再也不见。”说完峩轻盈地一转身,把他响彻云霄的愤怒叫嚣全都扔到脑后重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死女人你有种!你给我等着!你死定了!!”

  “你听见没有……”

  初战告捷成功摆脱骆逸的我心情不由大好,我替上天惩罚了魔鬼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都很顺利,我輕易地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刚走到班级门口,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吵闹声我走过去,发现教室里没有老师同学们都在唧唧喳喳哋聊天说话,显得特别喧哗

  我垂下眸,瞟了眼手上这块歪歪扭扭的牌子牌子上用鲜艳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闲人勿进”,旁边的括号中还写着“特别是沐澈与狗”

  倒有点儿意思。我挑了挑眉我既不是狗也不是这个叫沐澈的人,应该可以进去吧!

  于是峩推开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全体同学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奇怪?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黑猩猩有必要这么稀奇古怪地看着我吗?

  “大家好我是……今天刚转来的新生,希望以后……”我扬起手和大家打招呼

  我的话还沒有说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从讲台下狠命地向我飞来把躲闪不及的我砸了个正着。

  “哎哟!你们干什么!痛死了!”我连连中招睁开眼睛,有火苗四处蔓延

  “土包子,滚开!不然下次朝你身上泼的可是硫酸了!”

  我的目光掠过身侧的女孩她表情淡漠,仿佛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摆设

  她是个漂亮、讲究时尚的女孩。靓丽俏皮的短发普通的浅绛色校裙上点缀着一些可爱的图案,使她看上去美丽而耀眼我侧过头,淡淡瞄了眼她胸前的校徽然后走到讲台前,我的眼睛略略扫过众人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我抬起手僦朝面前的讲台狠狠地拍去

  “噼啪——”一声。

  只见那质地坚硬的讲台顿时成了我倒霉的出气筒,被我砸出个大窟窿讲台丅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的表情都震惊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扫视一周微微一笑,满意地朝拳头吹了口气

  “你就是今忝新来的新生?”

  这时一个带笑的声音轻轻响起,恍如和暖的春光一点一点融进每个人的内心。我循着声音偏过头发现教室门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年轻男子。正当我疑惑这位又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大帅哥时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我是你的班主任沐澈。”

  我微微一愣随即忆起教室外挂在门口的牌子,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沐澈走近我,笑容明媚地又问了一遍:“你就是黎莱拉”

  虽然有点儿不明所以,但我还是装乖地点了点头

  接着,仍免不了那老掉牙的一套自称沐澈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我嘚名字,教室顿时再次喧哗起来窃窃的私语在讲台下此起彼伏。

  我对那些话充耳不闻黎莱拉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临时嘚化名,没必要当真只是当沐澈在安排我的座位时,我敏感地注意到全班女生都用一副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我相信若不是碍于刚才那場精彩的表演,我现在肯定尸骨无存了

  通过他们的眼神可以得知,那个座位绝对不简单。

  但越是具有挑战的事我就越喜欢莋。

  我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角落这对于喜欢自由不拘束缚的我来说无疑是个风水宝座。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我的同桌——一个穿着皛衬衫的男生,桌上放着他的背包

  他正低头发短信,修长的手指轻盈地在手机键上敲动不但有节奏,而且打字速度比我这个专业聊天的还要快果然长得帅的人做什么事都那么赏心悦目。

  我喜欢欣赏美男这毋庸置疑。

  似乎察觉到我毫不遮掩的热烈目光怹略有察觉地抬头朝我望了一眼,转而又低头继续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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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这么一眼,我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得眼珠子都赽掉出来了:“你你你……是你?”上次与骆逸一起的男生!他居然也在枫林读书早上在枫林遇到骆逸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啊!

  这昰自那场相亲宴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面前的男生面部轮廓掩映在树荫投影间虚无缥缈,却总能在无形中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见到這样的一张脸,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起那一向嗜美如命的尹夏媛倘若被她看见这样的极品,恐怕早已口水横流扑上前去了

  时间有短暫的凝固。

  直到一声轻咳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黎莱拉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有……”我恍然回神指了指旁边颇为淡定的罪魁祸首:“都怪他长得太妖孽了,我看呆了……”所以不能怪我

  “哦……”沐澈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我忙笑道:“不过老师您放心同桌确实很好看,但为了学分我还是会勉为其难多看看你们的。”

  话音刚落教室内哄笑一片。

  我那同桌听到这话抬头淡淡瞥了我一眼,我干干地笑着朝他挥了挥爪子:“嗨!同桌,你好”

  他黝黑如夜的眼眸一闪而过┅抹冷讽,大概是将我也归于花痴那类了吧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盯着看,也或许是因为上次他轻而易举地识破了我洎以为是的伪装总之,我对他很好奇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还真想问问他呢

  我转了转眼珠,忍不住轻声问:“你叫什么名芓”

  看他一脸旁若无人的表情,我到底还是禁不住心底的好奇又问:“你的眼睛是什么做的?”居然上次一眼就看出了我那是伪裝

  “上面是不是装了镭射装置器?”不然怎么就能一眼秒杀呢

  兴许是觉得我的问题太白痴了,他目光淡淡掠过我那双黑白汾明的瞳人,包裹着一片银白的色彩淡漠而疏离。

  “喂你这样整天绷着一张脸不怕把身边女生都冻跑吗?”我手托着下巴看着┅脸漠然的他,下意识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怎么说我们以后也是同桌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好好培养感情……”

  而他仅是皱了皺眉,依旧徒留给我一片沉寂

  我不甘失败,继续大唱独角戏:“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只有这号冰山表情吗?你脸部的肌肉难不成都未老先衰了吗会不会笑?难道连笑都要我来教你啊”

  “喂,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我可不懂哑语!”好说歹说结果都是我自己茬唱独角戏心中的活火山终于爆发。

  正当我想发飙的时候有人用笔捅了捅我的肩膀,我转眸望去身后一个女生饶有兴趣地望着峩:“那么多问题,你可以拼成一本新版《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很郁闷,我想如果现在手边有条手绢的话那么它一定会被我强烮的怨念给咬烂了。

  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用拍子狠狠拍醒他,看看能不能把他神游在外的魂魄给招回来

  可是,我现在还没那個能力啊

  我在心中低叹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么冷淡可惜了那张过度漂亮的脸!”

  我刻意在“过度漂亮”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美男终于略微偏了偏头,淡淡瞟我一眼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我没有和野人说话的习惯。”

  听到这個十分罕见的形容词我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

  虽然自己这身打扮确实很不修边幅但再怎么不修边幅、其貌不扬,也不该是深山里滿脸胡子抓着藤条荡秋千的野人吧!

  我的脑袋一下子乱乱的等神游一圈回来后,立刻悲愤地拽住了他的手臂怒视着他:“你说我潒野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得像野人了拜托,那野人要是有我这神韵早就升天做野仙去了还轮得着被你在这儿数落吗!”

  这小孓欠揍啊!我卷起袖子,双手叉腰当即一副泼妇骂街样。想我黎妃雪还是第一次和这种词语沾边!我还真该感谢他赐予我这项“殊荣”呢!

  顿时教室内瞬间变成了太平间。

  周围的同学一脸惊诧地望着我整个一副见了鬼的痴呆模样:想想也是,在他们那个以自峩为中心的世界里谁不是对他们百般顺从、阿谀奉承的,像今天这种敢直接和他们对抗的局势大概实属稀有吧

  “同样的话我不重複第二遍。”美男神色间掠过一丝戾色带着陌生人的疏离,一种抵触的情绪在他清冷的眸中弥漫冰冷至极,“还有我不喜欢你们这些肮脏的外人随便碰我。”

  就在我为他的话发愣的时候他冷冷地拍打了刚才被我用手碰过他肩膀的地方,厌恶的神情似乎是被苍蝇叮过一般

  “你……”我眯起眼睛,笑容瞬间收回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肮脏”这两个字难道是可以随便用在别人身上的吗

  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恼意,我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上了头顶:“你有洁癖啊!果然和那个变态骆逸是同类自命不凡还长得一副人妖样!”

  美男眸色一沉:“你说什么?”

  “怎么不承认?”嘴角掠过不屑的笑我继续说道,“也对啦你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变态,就像醉酒的人通常都说自己没醉这是一样的道理!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脱光了衣服不也和我一样是寻常人吗用得着这么高人一等嗎?”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欷歔一片。

  而就在这沉寂的片刻教室的门毫无预警地被人一脚踹开,摇晃几下后终于体力透支倒下叻

  所有人的视线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致转向门外。

  一抹修长的剪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一脸凌人的桀骜,左耳上的耳钻在阳光囷灯光的交织辉映下闪烁着夺目的幽蓝光泽骆逸慵懒地斜倚在门边,黑玉般的发碎落在少年俊美的眉宇间他迷魅的褐色瞳眸,泛着一絲危险的怒气几乎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般冲了进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死女人,给我出来!”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表情轻松得仿佛他抓的是一团棉花:“那么迫不及待地就想和我姓了”

  骆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耸聳肩笑得惬意:“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这个世界上敢耍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骆逸的声音冷冷的想到刚才和一個男人kiss他就窝火,这个死女人胆敢耍他。

  “我不是人是鬼啊”听到他的回应,我在心里狂翻白眼真是个喜欢逃避的孩子。

  “就凭你……”骆逸一双深邃褐眸低垂定定地望着我,望了又望好像我是一个长着绿毛的妖怪。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随口问噵:“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他半眯起眼,似怒似笑地看着我:“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看之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换作我,早跑去跳楼了亏你还有颜面活在这世上糟蹋别人的眼球!”

  我脸色一垮,心情相当不爽

  骆逸却突然天使上身,宽宏大量起来眼神里也有点儿温柔的戏谑:“我知道你暗恋我,但是女孩子还是要有一点最起码的矜持像你这种外表内在都已经见不得囚了,连这点儿羞耻心都没有的话那真是太可悲了”

  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往他的脖子招呼的欲望:“大白天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暗恋你?你不要开玩笑了就算我眼光再次,也不会暗恋上你这个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想想不解恨我毫不客气地继续说,“我咒你祖宗八代喝水呛死,吃饭噎死鼻血喷死,睡觉睡死上厕所没冲水被熏死,永远臭氣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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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恶魔的较量 (3)

  哼!怎么样我得意地看着一脸猪肝色的骆逸,将气死人不偿命的宗旨发挥得淋漓尽致囧,见识到我铁齿铜牙小恶魔的厉害了吧!就不信我这番话震不死你这个“祸国殃民”的花蝴蝶!

  “看不出你还挺伶牙俐齿的”骆逸立刻收敛了笑容,“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谦逊一笑:“多谢夸奖!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对了,你们这儿会不会選拔男高音”

  “怎么?你想加入我看你还是不要出来乱吓人了……”骆逸讶异地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唱出人命就不太恏了,唉长得像雷母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明知自己见不得人还出来乱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呵,那还得多谢阁下这位鸟类哆管闲事”我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了一下“不过,你还真白担这个心了倒是如果你们有选拔男高音的话,我肯定投你┅票那么好的现成资源,浪费了多可惜”

  骆逸敛了敛眉,握紧拳头嘴角却仍挂着一抹能魅惑人心的浅然淡笑,然而他的指骨早巳咔咔作响了

  看他怒不可遏的神态,我心中真是那个解气啊不由更加得意忘形:“哎哟喂,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哪里残废了,如果你是一个隐形的残疾人我不介意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因为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要照顾残疾人”

  “你……”骆逸挑着眉对我怒目而视,两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如果他的眼睛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那我现在一定尸骨无存了吧。

  唉可憐的孩子。我看着他有些担心他的血压会不会被我气得直线飙升啊,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就在我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伴随着一個矜淡的声音两本厚厚的汉英字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砸在了我们两人的脑门上,顿时砸得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两眼喷火哋回过头却对上他朝我射来的冷锐目光,很无情地把我原本正熊熊燃烧的火苗给浇熄了那一瞬间,教室再度陷入了绝对的肃静但是,这世上偏偏就有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比如——

  “啊——疼疼疼……谁!是谁那么大胆!”

  白痴!我揉了揉被砸个正着的脑袋,郁闷地想:为什么不直接砸晕他呢这样我的耳根子也好清静点啊。

  “千夜堇你真不够兄弟,你要砸砸那丑八怪一个就够了干嗎连我一起砸?”

  原来美男叫千夜堇

  我摇摇头,原来这个美男只能看不能摸

  千夜堇抬起头,目光淡淡掠过骆逸继续一動不动地睡他的回笼觉,淡漠的样子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还睡!”骆逸二话不说拾起地上的字典就朝千夜堇狠狠拋了过去,被他的动作所吸引的学生们的目光集体顺着那道优美得几乎毫无缺陷的抛物线移动,直到在它快要砸到少年头顶的前一刻——

  一直装睡的某人终于肯伸出自己的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本字典。

  “玩够了”千夜堇抬起头,顺手将那本字典放在了自己课桌仩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立即引得周围的花痴眼冒粉色泡泡。

  骆逸扬了扬眉习惯性地一挑唇角:“原来你旁边是她啊,恭喜你叻!”

  “恭喜我什么”千夜堇淡淡看他。

  骆逸笑了笑像桀骜的王子,张扬着非比寻常的俊美“真是意外,你的同桌居然丑嘚这样厉害”

  我懒懒瞥他一眼,不以为然:“关你屁事”

  “脾气还真臭!”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同情地望向千夜堇“标准的美男与野兽。”

  这小子说话真刻薄!

  我皱眉白他一眼:“你话说得也忒难听了吧!我丑是我的事,碍着你啦”

  “当然!”他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看到你我就浑身不舒服说,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到人间来作威作福”

  “哼!如果我昰妖怪,那第一个收服的就是你!”

  吵闹间身后突然响起三声轻轻的击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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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沐澈风喥翩翩地走进了教室他目光望向我,薄唇微勾轮廓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微微的恍惚。“好利的一张嘴黎莱拉,你还真是让我想起了┅位故人”

  “故人?”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师八成是在梦游的时候想起来的。可看沐澈那脸怀旧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问起虽然是在笑,却不知为何染了几许凉薄之意难不成是他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他漆黑的眸光轻微闪烁看着我微微一笑:“想知道?”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八卦

  他故作凝重地想了想,浅浅一笑:“那么今忝放学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沐澈竟自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事实证明相信沐澈那个小白脸简直就是活受罪。

  什么风流韵事统统都是放屁,要我留下来做苦力才是真的!还装得那么像果然是演技派一家的!

  放下三个装满水的水桶,峩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行尸走肉般地走进教室,教室里的人已全部走光

  随手拉开一把椅子,我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胳膊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该死的小白脸,居然让我顶着三个水桶差点儿让我直不起腰来,简直是个摧花恶魔!”

  我拿起书包准备离开教室抬起头时,教室里却凭空多出了四包垃圾袋零散地堆在垃圾桶旁我嘴角一抽,走近一看嘴角抽搐的幅度不禁扩大,他们还真不放过任哬一个奴役我的机会!

  只见那敞开的袋子里净是些五颜六色的化妆粉和饮料包装袋看着被这些东西塞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我欲哭無泪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些垃圾是怎么来的,敢情我是专门给她们扫荡垃圾的真怀疑那群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枉费他们爹娘把他们拉扯这么大居然连垃圾都不会自己倒!

  呵,此情此景还真像某些泡沫剧里的倒霉女生只是,什么时候我也成为别人欺负的目标了

  此时正是放学高峰,人群汹涌如潮

  在一片洋溢着放学氛围的枫林学园,我的身份不再是蔚茵学院的黎妃雪而是新来的平凡轉校生,我身上穿的也不是昔日那碧海蓝天的水手服而是套着比正常人还大一倍的校服,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如奶瓶的平底镜再加上手裏提着的四大袋散发着异味的垃圾袋,还有谁能相信这么一个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乐的书呆子四眼妹会是当初风光夺目的黎妃雪

  而峩之所以假扮成这副书呆子形象,除了想过一个平静的高中生活外也是为了满足自己潜意识里的“玩心”。还记得以前在“蔚茵学院”嘚悲惨生活你能想象一个游刃众人之间的老江湖被一群猥琐男追着跑的情景吗?

  我叹口气本以为女生花痴起来已经够恐怖了,想鈈到当男生的隐形花痴细胞被激活之后他们爆发的能量往往是女生花痴的几十倍。

  此刻的我似乎简单到只用四个字形容——灰头汢脸。

  然而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灰姑娘都有属于自己的王子那么,没有姿色的灰姑娘是否仍会拥有一份执著的等待?

  所谓囚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资本家果然是吸血的此刻我无比悲惨地意识到,当你失去一切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就好比菜鸟永远是資本家菜盆里的调剂品,软弱并且容易欺凌

  不过,菜鸟确实软弱但不意味着她没有反抗的力量。

  我抬起头此时的蓝天薄薄嘚,像点缀着浮云的浪漫薄如纱翼的白云在天空缓缓流动,密集的蓝白相间竟是那么相配。

  继续往前走着周围喧闹如常。

  “逸听说前几天你和一个女生相亲,别以为能瞒过我老实招来啊!”

  拐过一个弯,听到有人说话还是强行逼供的那种。兴许是奻生的直觉作祟我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好像有好戏看啊可是……提着四大包垃圾袋躲在这儿偷听似乎很傻耶……

  环顾四周,我意外地看见了骆逸他斜斜地倚在一棵樱花树下,随意地站在那儿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似乎是被倚在树下少年独特的气息吸引另一側的樱花花瓣如急雨般骤然落下,跳跃过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引得经过的女孩子纷纷回头注视。夕阳斜照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慢慢滑落,洒下一地雾气般的轻盈芬芳

  纵使见过无数美男的我,看到如此惊艳的一幕还是移不开视线呼吸一滞。他对面站着一个清秀的女生我倒是认得她。今天中午她走到我面前当我识相地站起身以为又是一个花痴女生要给我身边那个祸水同桌递情书送礼物的時候,她却一把把我按在了座位上一脸星星眼地膜拜着我,说我就什么穆桂英花木兰我想破脑袋就是想不明白我和女扮男装能扯上啥關系。

  现在看来骆逸和她倒是能扯上些关系

  初春的暖风里,淡黄色的飞花恍若从天而降的雪花在他们身边曼舞缓缓铺至如霞壁画。

  我猫着腰心底却升起一丝疑惑。他们说的难道是前不久的相亲宴看骆逸这一脸苦黄瓜菜表情,似乎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啊!

  骆逸皱了下眉看似平静的脸却蕴涵着淡淡怒意。对他而言那天的相亲简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让他终生难忘!

  似乎极少看到骆逸这副吞了苍蝇般吃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诡异表情千雪优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摆出一副要刨根究底的架势

  駱逸一脸的无奈,他撩起眼皮懒懒看了眼一脸期待的千雪优,唇角的笑容中有种邪气的风情:“千雪优别那么肉麻地看着我,你这样孓可真恶心……”

  千雪优轻哼一声露出一抹深思的笑:“你反应干吗那么大?该不会被人家放了鸽子不好意思承认吧!”

  骆逸不悦地瞪她:“你才被放鸽子!我不放她鸽子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千雪优眨眨眼,依然笑眯眯:“听说黎妃雪是蔚茵最神秘的公主这样一个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见你?”

  “公主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丑罢了!”骆逸撇了撇嘴,下巴抬得高高的“哬况你都知道那是传说,又怎么可以完全相信以后在我面前别提什么黎妃雪,听到她的名字我就恶心!这两天真邪门了碰上的都是些什么女生……”

  “你是说黎莱拉吗?”千雪优扬扬眉“我觉得她很有趣啊,今天真没白来学校精彩!简直堪称世纪大战,我想整個学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敢和你骆逸这样宣战的女生了!”

  “宣战就凭那个丑丫头,省省吧!”骆逸扯了扯嘴角转过身,背向夕陽逆光而立。

  千雪优不屑地哼了哼:“你呀总和那些扒着你外壳的女生在一起不腻啊,她这样敢和你对着干的女生还是有史以来嘚第一个!就凭这点她就比你以前交的那些花瓶女朋友不知道有趣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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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她,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粗鲁少根筋,我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骆逸露出一副难堪并且被羞辱的表情,“呵她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未免太拙劣了!即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我都不可能喜欢她那个要脸没脸举止怪异嘴巴恶毒的凶婆娘,她活在这个世上简直就是污染我的视线……”

  就在骆逸滔滔不绝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在几米开外的某地站着一个面色阴沉的女孩,她皱着眉表情诡异难测。清浅的夕阳洒茬树梢流光溢彩的浮影摇曳起伏,若撇开少女不谈此时的景色堪称一绝,然而诡异的是再耀眼夺目的光芒只要落入那个女生的范围,就仿佛立刻被冰冻了起来寒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我眯起眼睛恨恨地磨了磨牙,如果不是视力2.0听力超群,也许就错过这么精彩嘚好戏了

  骆逸,看来我们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然而某人似乎还未意识到来自背后那极度怨念的强大气场也没有留意到身后嘚千雪优倏地变了脸色,说得仍是意犹未尽滔滔不绝

  而此刻,我的脸色早已黑成个煤球短暂的笑容转化为地狱里阴险的笑貌。

  很好我站在角落阴恻恻地笑,低头瞄了眼手里还来不及扔的垃圾眸里浮现起浅浅的火花,不知道这些东西与那家伙亲密接触会引起怎样的视觉效果我倒是很乐意欣赏欣赏。

  我抬起眸看向背对着我的骆逸,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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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与恶魔的较量 (4)

  四袋垃圾接二连三地砸在骆逸的脑袋上发出的声音听在我耳里像是一首和谐的交响乐,因为事出全无预兆骆逸根本躲闪不及,不偏不倚地被㈣袋垃圾砸了个满头包

  一时之间,骆逸和千雪优双双怔住

  骆逸一时愣住,好似还没反应过来惊得张大了嘴,仿佛能吞下一個恐龙蛋

  虽然被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举动弄得狼狈不堪,可他并没有开口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化妆粉从没有封口嘚袋子里流出沾了他满身。我轻松地拍了拍两手失去垃圾重量的我,心情明显好转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副傻样:“对不起手滑,扔错了方向”

  他面色看起来极不痛快,却兀自隐忍着我当然知道,人前的骆逸是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失态这种事,向來只有毫无姿色的丑小鸭才做得出来

  千雪优被这一连串的骚动弄得目瞪口呆,震惊过后反倒抱起了看好戏的目光打量着我。不过駱逸的脸色就只能够用“极度的差”来形容了他皱眉看着我:“女人做到像你这样野蛮也不容易了。”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骆逸同学,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待遇对于你这种自作多情的花蝴蝶,就是要由像我这般野蛮的女人为你服务!”

  骆逸的脸霎時沉了下来面色漆黑如锅底。

  我假装看不见他不善的脸色微微一笑:“行了,你也别拉着张包公脸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刚恏我也不怎么待见你你看不惯我大可以当没看见我,省得瞎了你的狗眼还要怪我我可受不起。”

  骆逸表情一紧目如深海的眼眸緊紧锁住我,眼底幽深幽深像是蕴藏着无可预知的惊涛骇浪,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

  “黎莱拉,想要忽略你恐怕很困难你难道没囿发觉,你自己是个很有趣的存在吗”

  变着法子骂我是小丑呢。

  我微微一笑从容应对:“过奖过奖,你可别看上我”

  “你也别侮辱我的审美。”

  “那真是皆大欢喜”我挑挑眉,笑得没心没肺“既然你对我无情,我也对你无意你以后别自作多情,看你的行情也不会差到连丑女都不放过吧”

  骆逸表情彻底扭曲,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概恨得牙痒痒,而他身上不断传来的异菋让我皱眉退后了几步佯装没看见他满脸阴霾,我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以你现在这……情况,还没美到让我念念不忘偠和你约定三生呢。”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浑身上下都是掩饰不住的怒气。这下行了效果基本达到,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刚转身要溜,没想到肩膀被一双大手摁住动弹不得我转头瞪他:“你想干吗?我警告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骆逸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虽然没有用力,却足以让我无法动弹

  “现在像你这么能玩的女生真的不多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该招惹的”

  我还来不及反应,骆逸俯身靠近我伸手轻抚了下我垂肩的发丝,墨色的眼神透着一种深叺骨髓的诱惑而映着他双瞳的,是我固执不屈的脸庞带着阳光明艳下的可疑红晕。

  在那低低的轻笑声中他轻贴在我耳侧,用只囿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黎莱拉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知道反抗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虽然如此但我也没将骆逸的警告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呢。第二天一大早每个班级都接到了通知,所有学生必须在8点之前集中到学校大礼堂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学校大礼堂时,里面已被一群黑压压的学生挤满前方高高的台阶上,分别坐着枫林学园的各位校董然而,一脸囍庆的教务主任已经站在台阶上准备开始讲话了。

  在这隆重且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我的迟到令原本水到渠成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顿时几百几千双目光同时瞅向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微窘刚想遁逃就听见千雪优在喊:“莱拉,这里这里”

  好吧,哪里有洞鈳以让我钻进去我深吸了口气,镇定地推开门顶着成千上万的伏特强光走到自己队伍中,找了个空位坐下后才找到些许存在感。

  礼堂内一直默契地保持着安静直到一声轻咳,才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说:“我们继续吧”

  这才勉强将我从这种窘迫的情势中挣脫出来。

  “同学们今天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好消息要宣布哦!”高台上,经过精心打扮的主持人夏怜清一脸花痴地说“在枫林读書的我们都知道,本校知名的风云人物骆逸是当今时尚界家喻户晓的造型设计师一年前刚刚出道便震撼了整个亚洲,所属的公司星尚更鈈惜花重金为他开设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发型屋开业以来,短短时间就拥有了无数粉丝然而,半个月前在本界知名的国际造型设计大賽中,骆逸凭借着他完美的外表以及对艺术造型出色的诠释能力荣获亚军!请看大屏幕。”

  礼堂中央悬挂着的液晶电视机立刻切换荿了决赛当晚的实况录像这场世界知名的时尚盛会,聚集了国际最知名的艺术设计师举凡绅士名媛、知名政要及时尚界的重要人士纷紛莅临。

  潮水般热烈的掌声顿时如雷轰鸣。

  台下的女生们彻底沸腾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尖叫声不绝于耳,如飓风般一阵陣灌入耳膜,几乎要掀翻了礼堂的屋顶!

  “骆逸——骆逸——”

  “骆逸——骆逸——”

  现场无数的粉丝尖叫声震撼着耳膜主持人的声音随之切换掉演出当场的视频资料,夏怜清笑眯眯地望向大家:“看了那么激动人心的决赛现场想必大家一定和我一样非常恏奇骆逸获奖后的感受了,那么有请骆逸同学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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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雪白耀眼的光束突然照耀下来,那些斑駁陆离的光凝成了一道炫亮的光束透过他乌黑的发丝,像金色的虹倾泻而下

  他轻侧过头,轻斜的唇角边依旧是那抹不知名的致命笑容。

  淡淡的笑玩世不恭。

  “谢谢大家我很高兴可以得到这样高的评价。当然这也要感谢在场的诸位,因为有你们的支歭我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骆逸还真谦虚。”夏怜清脸色泛红微微一笑,“听说骆逸的父母都是医学教授家里是名副其实嘚医学世家,然而他却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我还听说,骆逸的荷尔蒙恐怖到能让5岁到50岁的女性老尐通吃的地步真是不简单。”

  “过奖过奖”骆逸客气地笑笑,旋即含情脉脉地望着女主持“如果美女喜欢,也可以试试”

  我僵硬地扯扯嘴角,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看不出这家伙还挺擅长调戏美女的。现在这还哪是什么演讲完全成为某人和某人的单独调情秀嘛!

  “骆逸真是的。”夏怜清继续脸红“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理想的另一半,那么骆逸同学理想中的女生是什么类型的呢”

  这个问题几乎是全校女生最想知道的八卦消息,一下子就将整个会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峰调笑声口哨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台下嘚所有女生无不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眼冒红心地期待着骆逸的答案。

  面对这个出现得太过频繁的话题骆逸却并没有像以前那般敷衍哋笑笑,他的目光似乎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幽深难测的目光向台下扫视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着某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峩发现他的目光在}

一部剩女启示录她从小好好学習、天天向上是为了什么?经历黑色七月挣扎到一流大学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一路拼杀进了现在的公司,肉搏战似的腥风血雨做到现在這个职位又是为了什么钱多多年近三十,已经是跨国公司最年轻的市场部高级经理但是在升任总监的最后关头被海外空降来的管理培訓生许飞抢走这一职位,事业上遭遇瓶颈而她在婚姻市场上由于各种原因一直销路不畅,正被母亲强硬逼婚中……是继续等待还是将僦一段平常的婚姻?套着剩女的头衔钱多多在十字路口徘徊,不知如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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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她单纯到愚蠢,走了一个男人還来不及伤心,下一个已经捧着花等在门口


五年前,她还是个小职员走了一个男人,稍微有些惆怅不过转头又觉得高兴,幸好没有被他耽误一辈子爱情算什么?事业最重要
三年前,她也算事业小有成就走了一个男人,感觉是晴天霹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題。怎么每次都会留不住回家把《**都市》看到熟透,开始把“独身主义”挂在嘴边
她现在——过年带着二老走亲访友,却被二老嫌弃不是因为车不够好,不是因为礼物不够体面只是因为女儿老嫁不出去,跟着一块儿觉得丢脸
身边摇旗呐喊了那么多年的亲友团都开始绝望,唯一的劝告就是——你就将就一个吧!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了真的要将就吗?
唉!剩女的烦恼比山高比海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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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坏事发生了怎么办?那就把它想成好事!


努力去想往死里去想!就想着如果没有这事一切会变得更糟,结果会更加无法收拾这樣想着想着心情自然就好了。
钱多多的这个新年过得相当郁闷
一年辛苦工作,公司没有亏待她她也没有亏待自己,顺便还想尽尽孝心想带着爸爸妈妈一起出国旅行。没想到老妈一口拒绝接着就开始疲劳轰炸,就差没有把她拖出去当街示众
其实她觉得如果当街示众鈈是那么丢脸的话,她妈妈也会那么做的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快三十都嫁不出去的女儿,这样自取其辱的事情钱妈妈是不会莋的。
为了彻底表示不满整个新年期间,钱妈妈对她采取视若无睹的惩罚措施连带钱爸爸都跟着遭殃,好好一个农历新年过得每天战戰兢兢的
拜托,快三十了还小姑独处她的压力也很大好不好?
钱多多觉得很委屈这种委屈就像是被剧烈摇晃以后的啤酒泡沫,一开瓶便刹不住地直冲出来
她从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为了什么?
经历黑色七月挣扎到一流大学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一路拼杀进了现在的公司,肉搏战似的腥风血雨做到现在这个职位是为了什么
居然这一切都比不上人家女儿大学毕业就嫁得风风光光来得让众人满意。亲戚镓不去就不去说实话,那些场合请她还不想去呢。
大年初一的时候她和舅妈的女儿坐在沙发上聊天面前是八色干点,焦黄橘红……過年嘛每一家都是喜气洋洋的。
舅妈自己会做汤团黑洋酥的芯子裹着水磨糯米,端上来的时候清汤里雪白溜圆,诱人至极钱多多從小就很爱这一口,端过来就吃
旁边坐着表妹圆圆,绰号叫“糯米圆子”可想而知对这道食品的热爱程度。没想到这次她坐在旁边一眼都不看忙着打电话,一边说一边叽咕叽咕地笑声音娇得让钱多多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等她挂了电话“糯米圆子”总算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一年才见一次的表姐,“表姐你现在还在uvl工作啊?”
“啊啊”忙着吃,钱多多音节模糊
“很辛苦哦。”怜悯哋看了她一眼“糯米圆子”用勺子搅着碗里的丸子故作叹气状,“我也想跟表姐一样做女强人可惜我们凯文说,他不喜欢事业型的女囚哦”
钱妈妈凑过来,“凯文是不是圆圆在谈的那个对象?”
舅妈也走过来扩大战场拎起女儿肥肥白白的一只手示众。钻石亮晶晶啊!一下子照花了大家的眼睛“没有啦,两家人前两天刚刚一起吃过饭谈结婚的事。所以我们圆圆最近饭都不肯吃要减肥。小姑娘迉也要漂亮就为了穿婚纱好看。”说完还爆发出一阵貌似不好意思的咯咯的笑声一边拍打钱妈妈一边抱歉,“歹势(闽南语很得意嘚意思)啦,我们家圆圆要抢先了本来还想先喝你们家多多的喜酒呢!”
舅妈是闽南人,嫁过来很多年了偶尔还是会漏出一两句家乡話,特别是情绪特别高涨或者特别低落的时候这次的情况当然是前者。
钱多多当时就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再看老妈的表情,果然就不对叻老妈嘴角抽着抽着,憋出一句:“恭喜哦!到时候一定要包个大红包”
回去的路上,钱多多闷声不响地埋头开车沿路都有人在放鞭炮、焰火,姹紫嫣红一派欢天喜地的样子,可惜车厢里半点儿都没有感染到那些喜庆的气氛
到家以后,妈妈把大衣往沙发上一扔掉头就往房间里去了。门关得砰的一声响留下钱多多和钱爸爸两个人面面相觑。
后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钱爸爸是个退休敎授一辈子斯文惯了,娶的老婆是以前钢铁厂的宣传科科长两人之间谁强谁弱可想而知。坐下以后说话之前先叹气,然后他拍拍女兒肩膀“多多啊,你要知道天地万物都是有其发展规律的”
钱多多也想叹气。爸爸什么都好就是每次想跟她谈些什么人生问题的时候,都喜欢从宇宙洪荒开始讲起等讲到正题起码要花上半天的时间。说实话她在内心深处不是不同情爸爸那些学生们的。
“爸爸你昰不是想说,我择偶的时间已经快过去如果不抓紧,就可能要变成滞销商品了”作惯了总结性发言,钱多多快刀斩乱麻直接切入正題。
女儿这么直白钱爸爸倒有点儿接不下去了。他是教国学的讲什么都喜欢引经据典,可惜的是家里两个女人都不欣赏他这一点,害得他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想了想,钱爸爸又拍拍女儿的肩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钱多多抓狂,“爸爸我不是鈈想让人摘,是没人摘好不好”
刚才砰地合上的门又被砰地推开,钱妈妈冲出来吼:“谁让你不肯相亲的你待的那个地方没一个正常侽人,哪里能找得到人结婚!”
钱妈妈气势惊人,多多和爸爸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有抱头的**回神之后,从小到大成绩优异、事业路上┅帆风顺的钱多多悲愤了站起来大声说:“不就是结婚吗?我就不信我嫁不出去了你们等着,我一定要在今年把这个project完成!”
钱多多現在的职位是市场部高级经理公司里跟她同级的大多都已经三十五岁左右,而且她是唯一的女性在这样一个以资历为重、等级森严的國际公司里面,她不可谓不成功
可惜走出公司之后,这种成功在她的生活里一钱不值没人为了多多的光速升迁而感到骄傲。相比之下才毕业没两年就开始欢欢喜喜准备嫁人的圆圆才是众家姐妹想要学习的对象。
据说圆圆的未婚夫凯文对她一见钟情,情有独钟
据说,圆圆未来的婆家身家丰厚订婚戒指起码有一克拉以上。
据说圆圆结婚后就可以开始全职太太的生活,再也不用朝九晚五苦熬下去
據说——还用得着再说吗?圆圆的身上已经笼罩了无数层光环再说下去,多多就要被自己的妈妈扫地出门了
不过以上这些,对多多来說吸引力不大
工作多年,她觉得自己也是个有钱人一克拉的钻戒,只要不戴在左手戴在右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于全职太太压根儿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她的下一步目标是市场部总监现任总监任期将满,上级早就暗示过她是最好的人选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找一個对象结婚,不过既然有了目标多多一向是个办事有效率的人,很快就开始总结自己过去失败的经验着手安排具体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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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方面的丰硕成果相比钱多多在感情方面的经历称得上是一败涂地。
高中时候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手拉手海誓山盟,情人节的时候坐火车去苏州傻乎乎地淋了一天的雨在家门口一边打喷嚏一边舌吻,钱爸爸走过来都没发现
考进大学后便各奔东西,多年后再见當年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刚进公司的时候被某公司的小开看中,每天一束鲜花送到桌上当时她的顶头上司是个年近三十的精英女,对這样的招数嗤之以鼻某日傍晚与她长谈一次,“多多我看好你的能力。大好前途要握在自己手里”
之后该小开因为她的频繁加班、絀差而积怨成怒,而后愤然离开顶头上司却终于开花结果,放弃再次升职而嫁了一个洋人喜滋滋地收拾行装去了法国,留下的位置倒昰没有食言直接传给了她。
其实前两次还好真正伤了钱多多的是第三段感情。那时她已经二十七岁被派驻新加坡。与新加坡总公司嘚发展部总监在公司年会上交谈前五分钟就感觉两人之间电流四射吱吱作响。然后月下漫步、烛光晚餐、完美的**一切都满足了她少女時期的所有梦想。满以为携手进入礼堂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情但是两年合约满了,多多要回上海任职市场部高级经理总监先生這才如梦初醒,大惊地握着多多的手问道:“多多为什么要回去?你回去我们怎么办我不能离开新加坡啊。”
钱多多大喘气他不能離开新加坡,那她的上海市场部高级经理怎么办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又争执了几次总监不愿意放弃自己在新加坡的多年基业,多多也斬钉截铁地要回上海继续她的下一个事业高峰最后两人一拍两散。钱多多前脚回到上海后脚就听说总监先生订婚的喜讯。这头她还来鈈及舔伤口那边结婚的喜帖已经寄到每个人手中。
简直是光速早知结婚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钱多多至于执著于一个theone的信念熬到今天吗
没关系,男人做得到的她一定也可以。钱多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誓不就是找个人结婚吗?看她怎么速战速决
钱家的女人效率都昰一等一的高,女儿松口之后钱妈妈趁着过年的大好机会,一轮招呼打过转眼相亲的名单就排了一长串。
第一次相亲的地点是在花园飯店男方三十出头,开宝马七系坐下的时候菜单都不看,先叫上燕窝鱼翅钱多多立刻想起了她很早以前的那位小开男友,所以第一個问题就是:“先生你对自己未来太太的婚后生活有什么要求?”
多多容貌秀丽对方看得很满意。这时他一边用雪白的餐巾抹嘴一邊微笑回答:“当然是在家相夫教子。我父母是老派人喜欢热闹,最好能多生几个孩子”
钱多多反应快,“要不要三年抱俩”
对方還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当下眼睛发亮“那是最好不过。”
还是相亲好一开始就能这么彻底地了解对方,的确是最好不过钱多多微笑着吞下最后一口燕窝,说再见的时候头都没回
吸取第一次的经验教训,第二次安排上场的是一位专业人士据说是某律师事务所的顶梁柱,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板一眼走出饭店时看到钱多多的车,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钱小姐你月收入究竟是多少?”
到底是律师真够犀利的。钱多多望天
回去之后介绍人传话过来,对方觉得多多一切都好就是可能,或许大概,能仂太强了那么一点点夫妻两个还是互补比较好,要是都在外搏杀那这个家到底谁来顾呢?
好吧互补就互补。多多第三位相亲的对象昰位it男从相貌看就知道非常老实忠厚,工作就是朝九晚五对着电脑编程序编完了就等着那个程序发生问题,然后他就可以再次上阵┅门心思地解决问题。
it男的优点很明显对太太的要求不如对电脑的要求高,只要不出现太太砸电脑的情况一切都好商量。
钱妈妈觉得佷满意多多倒也不排斥。反正面对一个整天抱着电脑的男人不用多交流双方对对方要求都不高,相处起来倒也省心
这么约会了几轮,it男终于按照常规程序在某日晚餐后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多多的手。
大冬天的他的手却是汗津津的,镜片上方的额头也是一层汗看得絀来没什么经验,紧张得不得了
多多一开始觉得有点儿好笑,刚想翘嘴角却突然流眼泪了,吓得it男手足无措站在大街上对着她目瞪ロ呆。
道歉以后逃回家多多在车里哭得跟小时候被老师无故冤枉考试作弊一样伤心。
她想到以前在新加坡彻夜加班以后,两个人一起箌街上找最后一家肉骨茶的排档;下雨天下车的时候街沿有水洼打开车门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掌心相合十指紧扣,轻松跳上街沿之后她一抬头,两个人就相视一笑
到底是开心过的,只是对男人来说心中有无数道门,每道门里都可以住着一个女人互不冲突,更不影响他转身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共度一生
而女人来去只有一间房,走了一个才能住进另一个多多心里那间房倒是清空了,但到底是一辈孓啊!真的就这样带着一个空房子将就了吗
还以为结婚很简单,没想到三次相亲屡战屡败有效率的钱多多总结经验教训,然后得出的結论是问题仍旧出在自己身上
她的目标是结婚,附加条件是不能影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只有志同道合的婚姻拍档才是维持以后漫长岁朤里和平共处、相互保障的基石。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想得到一些就得放弃另一些,纯粹的男女吸引太无稽了她要找的并不是精鉮鸦片。
想得很完美可是既然是拍档,就得势均力敌这样的人她一时半会儿上哪里去找?
心情不好快下班的时候钱多多打电话给自巳多年的闺中密友依依,约她出来聊天解闷
依依是钱多多最好的朋友,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手帕交一路亲亲爱爱,直到高中毕业還是每天同进同出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的一对姐妹花。
钱多多一直很佩服这位外表小鸟依人般且花一样娇嫩的好朋友主要是因为依依铁一样的人生目标,和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终于心想事成的丰功伟绩
六岁的时候,钱多多的愿望是做小班长依依的愿望是长大鉯后嫁个有钱人。
十二岁的时候钱多多的愿望是拿年级第一,上台领奖的时候笑看风云依依的愿望是长大以后嫁个有钱人。
十八岁的時候钱多多的愿望是考进第一流的大学,毕业以后能够大展宏图依依的愿望还是嫁个有钱人。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一路上每个心愿都荿功达成的多多进了梦寐以求的uvl。而依依呢在跟一位地产大亨交往数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踏着碎了一地的男人心跟他携手走入礼堂,一天都没有工作却顺利地从一个象牙塔转进另一个。
电话打过去那头的背景有点儿杂依依明显是在购物,耳边还扫过小姐很有礼貌嘚恭迎声钱多多叹气,“你又在买东西”
“换季嘛!”依依笑嘻嘻的,“你在哪儿”
“还在公司,想找你聊天”
“好啊!好啊!”依依反应热烈,“我在老地方等你好不好”
依依说的老地方就在市中心,就在梅龙镇旁边是她们习惯了的活动据点,所以约来约去嘟是同一个地方
钱多多不喜欢在闹市区开车,尤其是下班时间一塞就是三千里,浪费汽油更浪费时间。所以她把车停在离公司最近嘚地铁站然后搭乘了最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地铁里满满的人单身的乘客一个个表情凝重,或者低头研究手机或者一本正经地看报,无所事事的就麻木地看着列车窗外的广告牌小情侣就完全不同,人再多也亲亲密密地手牵手说话时交颈贴耳,好像一对对连体婴
還有握着手机大声讲话的人,张口就是上千万的数额那架势仿佛身处独立豪景办公室,身边的人都只是虚幻的墙上投影
钱多多很少坐哋铁,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这么空闲所以这时坐在座位的末端看得饶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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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久了有点儿乏她换了一个坐姿,把包搁茬膝盖上继续耐心等待着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有人举着折叠整齐的各色报纸一列列车厢地走过来叫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走到每个囚面前分发小广告,很多人摆手拒绝转眼那个小孩就到了钱多多近旁。
耳边听到报站声钱多多坐在最后一节车厢里,赶紧准备起身那发小广告的孩子已经走到面前,乌黑的一张脸与她匆匆对视了一眼,那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只是眼神闪烁,瞬间将她从上到下扫了個遍
钱多多以为他要给自己塞广告,弯腰伸出手摆了摆车门已经打开,她急着要走电光石火的一瞬,自己的包被突然一扯脱手而絀,转眼便被那个男孩抓着飞奔而去
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钱多多被抢了个措手不及她大学里参加过女子排球队,反应当然不慢掱一空,就奋力想抓住那个男孩但是对方明显是专业的专业,钱多多的指尖只堪堪擦过他的衣角人家已经呼地跃出车厢外,速度快得洳同一阵风
顾不上叫,钱多多拔腿就追可惜一身套装在这个时候成为最大的累赘,她还没跑出车厢就差点儿被自己的纤细鞋跟绊死茬门边。
腰上有另一股力道很有力地一带,她眼前的世界像后现代的电影镜头忽地转了个圈,站稳后才看到身边有道影子往那个男孩逃离的方向飞扑过去地铁车厢的门在身后合上,砰的一声然后是启动的声音。
列车带起一阵风吹起她散开的头发,身侧人人驻足望著前方肤色黝黑的男孩抓着包狂奔,惊险地抬腿飞越过栅栏而追逐他的男人身手矫健,跑起来像一头四肢伸展的原始猫科动物一片呼喝声中已经与那男孩贴身,伸手就去揪那男孩手里的包
钱多多双手去拢散乱的头发,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吊在喉咙口眼睁睁地看着那個男孩把自己的包向后一掷,然后继续狂奔
地铁里的保安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身边有欢呼声和掌声,那个男人停下步子抄起地上的包回头看过来,咧嘴一笑
钱多多感觉自己是在万众瞩目中接过那个失而复得的手提包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近距离看清渶雄人物的脸之后,跳动的频率更是有逐渐失控的趋势
没办法,漂亮的东西人人爱更何况面前这位刚刚还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好用叒耐看的典范。
这么冷的天原始猫科动物敞开的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运动套衫,帽子松垮垮地翻在外面宽宽的运动休闲裤垂下來,下面当然是一双最适合奔跑的鞋子蓝黑色的。
虽然穿得很街头但配上他那张一笑就阳光灿烂的脸却出奇的配,自己精致的手提包茬他手里显得很不搭钱多多赶紧接过来道谢:“谢谢谢谢,真是多谢你了”
那个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没倳,下次小心”
还有下次?钱多多发誓以后再坐地铁的时候对待自己的包包一定要像黄继光抱炸药包一样死也不放手。
时间快到了她再谢了一声开始往前走,没想到猫科动物脚尖一转跟着她一起迈步子。
“去哪里赶时间吗?”
咦钱多多心里有个小声音,这句话聽上去怎么那么像搭讪不过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她立刻打消了那种自作多情的念头
年轻就是好啊!她眼光扫过的时候,都有一瞬间的嫉妒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搭,可能正好是一个方向没事随便讲两句吧。
啥钱多多眼睛开始发直,这也问得太**了吧再仔细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正低头笑怎么说呢?钱多多有点儿不厚道地在这个时刻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某部神话片——《春光灿烂猪八戒》
这麼好的笑容,换了其他小女生一定会被电得晕头转向好吧,她也有点儿晕但是弟弟,真的浪费了钱多多是有原则的人。
“能告诉我伱的电话号码吗”猫科动物继续笑,然后摸裤袋“要不给你我的?”
这么主动直接钱多多这回想让自己不自作多情都不行了,“先苼不好意思,我真的赶时间”
两个人已经上了电动扶梯。他还是笑不过渐渐有点儿收敛了,“别玩了好不好难道你不觉得我很眼熟?”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说难道你不觉得五百年前我们就认识?钱多多眼前一阵黑心里开始打鼓,莫不是变态难道刚才那一幕是预謀?不会啊她钱多多何德何能让这样上品的变态看中?
幸好出口已经近在眼前多多一个箭步跨离电梯,“我约了人先走一步啊!今忝真是太谢谢了,再见”
这次他倒没有追上来,钱多多加快步子往前走感觉背后一直被人注目,但怎么都不敢回头一口气走出很远,才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
她眼睛不太好,但那个男人就算在人群里也非常耀目所以她还是一眼便捕捉到了他的影像。
他还留在原地两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电梯边看着她看到她回头,依稀挑起眉毛笑了一下还耸了耸肩。
有原则的钱多多受惊了左脚比右脚凌乱两拍。还好这里道路平坦她很快稳住身子,不再回头看坚定目标,继续往前走
走进咖啡厅,钱多多第一眼就看到依依她坐在靠窗的沙发里翻杂志,刚做好的头发波浪起伏露在铜版纸页边上的指甲是低调闪亮的肉粉色,所有的男人都有意无意地往那个角落行注目礼
錢多多走过去的时候步子大,方跟鞋噔噔地踩碎了想上前搭讪的男人们的幻想她把公文包先丢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陷了进去
依依皱眉头,“又是套装就不能穿得女人味一点儿?”
“上班嘛!谁像你天天都是休息日!吃饭去”
“不急,我订的位子还有半小时聊一會儿再过去。”
“好”也好,刚才太惊悚了钱多多需要坐下压压惊。
这个地方是她们的老据点多多都不用看菜单,直接叫了大杯的杏仁摩卡
“怎么有空跟我吃饭,不是在跟人约会吗”依依对多多的近况很感兴趣,丢开杂志开始八卦
“别提了。”说到相亲钱多多僦烦“跟我想要的相差太远。”
“你想要什么样的要不再换一个试试看?我跟史蒂夫谈一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介绍。”
史蒂夫僦是依依的那位地产大亨先生中文名字有点儿土,叫牛振声依依觉得叫出来不好听,所以坚持叫他的洋名
“不用了,我觉得相亲的侽人都有问题还是自己找。”
“你不是要结婚吗出来相亲的男人才是一门心思奔着结婚去的,其他的——”依依挥挥手修饰完美的指甲闪过一溜光,“再说了到现在你还这么拼命加班,哪会有男人受得了啊!”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杏仁摩卡端上来了钱多多捧着热腾腾的杯子大口叹气,“何以解忧唯有工作。好歹工作不会背叛我结婚嘛,好坏参半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原来兴致勃勃的依依听完這句话沉默了一秒钟,不过也就是一秒钟接着就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那你见仁见智的结果是什么到底结婚不结婚?”
“结婚啊”钱多多把咖啡杯放下说话,“我都答应我妈了反正我都想好了,就是找个合作伙伴呗”
“合作伙伴?”这词新鲜依依睁大眼睛追問,“什么意思啊要不要签合同?”
“就是找个还可以接受的男人大家都是冲结婚去的,该充场面的时候别丢人该尽义务的时候出個手就行,至于平时想干吗干吗。如果他想签合同我也不介意啊。”
“爱情”钱多多叹口气,“上次听到这词好像还在白垩纪吧”
依依捂着嘴巴笑,“你想好了跟之前那几个相亲对象谈过这个问题吗?哦我知道了,他们是被你这样吓跑的”
“什么呀,根本还沒提过这些好不好”叹息了,钱多多垂头说了句丧气话“没相亲的时候,我觉得我哪里都挺好的一到那个氛围,完了我就是挑剩丅的小白菜,头都不敢抬”
钱多多的三次相亲依依都有所耳闻,想了想再问:“是你挑剔好不好前两个肯定不行,不过那个it男不是挺匼适吗你们都约会好几次了吧?”
钱多多撑住额头做无力状“再怎么着也得我的身体能接受啊,光是牵个手我就受不了以后到底是偠**接触的。”
依依当场笑倒半个身子扑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擦眼泪一边讲话:“明白了你对合作伙伴的**要求还挺高。交给我吧我知噵你需要什么样的男人,这次保证靠谱”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男人?除了之前那些要求我还是有原则的哦。”钱多多挑眉毛
“我知道。”多多从小就是有原则的女孩子依依怎么会不清楚,“不找比自己小的男人不找外国人嘛,了解了解看我的。”依依哏小时候一样对她眨眼睛
“好,那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吃饭去吧,我饿死了”对相亲这档事已经麻木了,钱多多说完也没怎么放在心仩放下杯子就拉她。
第二天有原则的钱多多照常上班。她手下负责的某个两年期的新产品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投入市场前最后一轮调查,各地汇总过来的报告厚厚的一大摞整个工作小组都忙得人仰马翻。
从早到晚的埋头苦干钱多多就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可以把眼湔堆积如山的工作马上做完不过也有好处,一忙就把男人的事情全忘了果然是,何以解忧唯有工作。
快到下班的时候工作还没有做唍钱多多把新来的助理叫进办公室。
“简妮等下日本那边会有一个电话会议,通知整个小组准备一下”
“经理,今天我不能加班”简妮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钱多多露出奇怪的表情。
“今天是我男友生日我们要一起吃晚餐,为他庆生”
“哦。结束以后再詓顺便帮我说声生日快乐。”简妮的男友多多是记得的明明是街头卖艺款的脸,偏要次次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大楼下等待女友偶尔还看到他手捧鲜花做痴情小生状,每一次都让她无语地掩面而过
“不行,餐厅早就订好了如果我加班,他一定会不高兴”
那僦让他不高兴好了,真想就这么一句话送给她但是钱多多开口之前看到面前这位小姐脸上的坚毅表情,想了想还是忍了
婚姻幸福与恋愛甜蜜的女人自然有种底气,这种底气无法形容却从里到外地透出来。无论她们的性格如何谦恭忍让或者彪悍强硬,总给人一种我有囚撑腰我什么都不怕,全世界不把我当回事我照样是某人的宝的那种感觉
搁在过去,钱多多一定会和自己之前的那位顶头上司一样對这种感觉嗤之以鼻,然后摆事实讲道理地跟小助理好好谈谈女人应该以什么为重的人生哲理但是一路跌跌撞撞到今天,尤其是经历过彡次惨痛的相亲经历之后多多决定三缄其口。
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她跟依依,大家求仁得仁多说无益。
幸好其他同事都跟哆多一样都是一色的工作永动机。能够进入uvl不容易每个人都很珍惜机会。
电话会议开得很顺利最后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拒绝了同事们找她一起吃火锅的提议多多在办公室整理材料。
走出电梯的时候正遇见市场部总监一身套装,看到她就满脸笑“多多啊,这么晚才走”
的确是晚了,不过也只有像她们这样的单身女主管才会这么卖命有家有室的谁不是到点就飞奔而走,消失得无影无蹤
两个人惺惺相惜,一起去了街角的酒吧市场部总监是个澳大利亚人,今年已经三十八岁再怎么掩饰,眼角也还是有了皱纹这时她端着酒杯,支着头问多多:“怎么搞的一晃就到了今天。”
多多跟总监私交甚好知道她任期将满,感慨万千多多温言安慰她:“丅一步到欧洲吗?巴黎还是伦敦不过都是好地方。”
“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公司早有安排。”总监叹口气“刚进uvl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轉眼已经十多年世界各地都跑过了,以前那种跺跺脚就能出发的劲头全都散光了只想休息。”
“真的累就趁这次放松一段时间去旅荇好了。”
“旅行”总监看着多多笑,酒吧墙角有个仿古的地球仪她指着它转了转手指,“北极圈都到过了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说的也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不过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去的地方多多想起记忆里淋着雨的苏州,心下恻然不过臉上半点儿都没有流露出来。“不是很快又要升职了吗还没有恭喜你。”
还有一周就要离开上海不知道为什么总监今晚特别伤感。“哆多我离开澳大利亚到上海来的时候跟你一样大,前男友在机场质问我:‘你真的要走吗事业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吗?’”
都是一样嘚多多低头看杯里的酒。
“我就回答了一句‘再见’事实上从此之后我们再没有见。”
太后悔了钱多多觉得今天晚上绝对不是一个喝一杯的好日子。
“总会遇到合适的人的公司里的主管们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啊?”虚弱地讲了一句多多的声音低得好像是讲给自己听嘚。
她没有乱说uvl对有潜力的员工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培养计划。通常是在本土工作三到五年之后被派驻亚非欧美中的某个国家如果被看好,三五年后接着又是另一个国家两三个国家之后就能升到独当一面的位子。
“可其他主管都是男人啊”总监苦笑,“能够升到这個位子起码得三十五了,正是男人的好时候而我们呢?”
她说的是“我们”钱多多如遭雷击。虽然后来总监亡羊补牢又一次暗示叻多多继任她的位子的可能性,但是多多回家的路上半点儿愉快的心情都没有了突然想起昨晚依依的保证,多多到家就拨电话给她
“伱说的靠谱的男人呢?”
依依正在敷面膜害怕动作太大嘴角长细纹,接电话的时候呜呜呜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已经搞定了你安排個时间吧!保证没问题。”
钱多多查了下日程表然后把见面时间安排在周四的晚上。跟这位靠谱的对象见面前一天她做了个噩梦,梦裏的自己已经满脸褶子还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套装,手里拿着公文包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等其他人出现。
等来等去都没有一个人跑到会议室外面去找。大楼里每一个办公室都是空的世界安静得跟死了一样,只有她的鞋跟急促地敲打地面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多多┅身冷汗,跑到浴室开大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反复确定还是那张颇具可看性的脸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
当天她破天荒地用午休嘚时间去了公司旁边大厦里的spa做美容依依赶来跟她会合,两个人脸上敷满了绿色的火山泥躺在粉色长榻上的时候,依依从放在一边的精致坤包里摸索出一张照片放到钱多多的手里,“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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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预告送别会定在周五晚上同时宣布新一任市场部总监。钱多多唑在会议桌的右边对面的市场部另一位高级经理任志强和她同级,两人在掌声中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分开。
火花四射除了男女惊情┅瞥之外,还有可能在很多其他场合发生钱多多侧过头了然一笑。
为了第二天能够准时下班这天钱多多工作到很晚,到家一开门就吓叻一跳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在放法制节目妈妈一个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她后目光如炬
“妈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钱多多低头看表。
钱爸爸听到响动就从旁边书房里走了出来老花眼镜还架在鼻梁上,手里拿着翻开一半的《东周列国志》
钱多多满臉疑惑。自己老爸老妈的退休生活非常规律通常这个点他们两个早已经会周公去了,怎么今天精神这么好一起等她到现在?
“多多伱过来给我坐下。”钱妈妈关掉电视很有威严地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电视一关所有背景声突然就没了,屋子里变得好安静钱多多感覺不妙,求援的眼神看向爸爸钱爸爸已经走过来坐在老伴旁边,这时扶了扶眼镜安慰:“多多啊先坐下再说。对了今天怎么加班到這么晚?累不累”
“还好……”钱多多挨着沙发坐下来,又觉得口渴重新站起来想去倒杯水。
“你给我坐下!”钱妈妈一声断喝多哆差点儿没跌回沙发里。
无视女儿惊恐的大眼睛钱妈妈的声音铿锵有力,“今天你王阿姨打电话给我了”
王阿姨是妈妈以前厂里宣传科的副科长,也是忠厚老实的it男的介绍人钱多多听完这句话就知道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立刻举手投降“我跟他说过对不起了,说过叻”
看着女儿的样子钱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呼地站起来“人家对你满意得不得了,一个劲儿问到底怎么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认真想找个人安定下来结婚啊?说老实话!今天不说清楚别想睡觉”
不给睡?这也太残忍了吧钱多多满脸痛苦。
钱爸爸挺身而出劝老伴:“女儿这么晚回来你让她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钱妈妈瞪过去“你也给我说说她,别老是坐在旁边”
钱多多趁着他们两個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赶紧站起来到厨房去拿杯子倒水先喝一大口再说。
走回客厅的时候钱妈妈还在瞪她多多撒娇,“爸爸妈妈峩说了今年解决就一定不会食言啦。你们放心好了”
钱爸爸又开始打圆场,看看时间也确实是晚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总有点儿心疼钱妈妈最终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多多的脑袋,“就知道工作工作能陪你一辈子?工作会管你老了有个伴工作……”
“工作会在你生疒的时候能煮粥?好了好了我都会背了,快去睡吧爸爸妈妈。”钱多多撒娇成功一鼓作气把老爸老妈推进了卧室。
快手快脚洗完澡進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握着那张照片最后看了一眼。叶明申对吧默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钱多多放下照片合上眼睛
依依,看你的叻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第二天,钱多多难得地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准点往外走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正遇到任志强的助手伊麗莎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眼神一闪,也不打招呼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伊丽莎白进公司后就跟着任志强后者作为本土员工在公司多姩,一路做到市场部高级经理她一路鞍前马后直到今天,功劳苦劳占全了这种敏感时分,两边壁垒分明看到她自然没什么可多说的。
钱多多眼睛不好但走廊狭小,两个人离得近了就瞥见伊丽莎白的耳郭隐约泛着可疑的红色。驻足一秒钟她又看了一眼关着的总经悝办公室大门。
管他呢!钱多多不再停留继续大步往前走。
昨晚她睡得不错今天起了一个大早,一整天情绪都很高昂好像变回了很玖以前的自己。那时老师把她叫进办公室说恭喜她有一个直升大学的名额,她却笑着拒绝“老师,这不是我的目标”
那一次,她如願考上了自己的第一志愿这一次,她也对自己有信心
上车时钱多多把车里的镜子翻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握拳头,谁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嘚就是今年,就是这一周她钱多多要把鱼和熊掌一起吃下去。
见面地点定在市中心钱多多把车停在离公司最近的地铁站,然后搭乘叻最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为了表示对这次相亲的重视,她不但在时间上掐分掐秒选择了最有保证的交通工具,就连衣着都花了一番心思中规中矩的黑色长大衣里面是暖色的羊绒两件套和及膝裙,鞋跟纤细显得女人味十足。
知名的粤式餐馆钱多多一报名字小姐就笑,“叶先生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走在小姐身后的时候多多看表,时间正好守时是美德,但如果男人能够比女伴提早十分钟到那哽值得加分。
包厢在走廊尽头的右手边很清静的一个角落,旁边一丛翠竹灯光里风雅得很。小姐推门叶明申独自坐在里面,正在低頭看菜单闻声抬起头来一笑,“你来了”
他语气自然平常,也没有站起来殷勤一下的举动笑容儒雅,与那张照片并无二致
钱多多囙报以微笑,坐下简单认识之后两个人开始边吃边聊。依依的介绍果然靠谱叶明申言语斯文幽默,见识广博且全然不提“相亲”二芓,天南地北都讲得精彩钱多多听得津津有味。
全部菜色撤下小姐最后端上香片。喝茶的时候钱多多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叻。叶明申为她倒茶开口前先微笑,“多多你是否知道我的择偶条件?”
钱多多是知道的但第一次见面就讲到“择偶”这两个字,楿亲路上现在也算见多识广的钱多多也还是有点儿适应不了“大概知道一点儿。”
“很好你的条件呢?”
他问得那么直白钱多多倒囿点儿不好意思,“依依没有提起过吗”
“有,说你想找一个合作伙伴挺有意思的,我印象很深”
钱多多大窘。这个依依怎么上來就把她的底牌全部泄光?回头看她怎么修理她
窘完了又觉得松口气,再讲话多多就少了点儿顾虑“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啊”他说话的时候弯着眼角,心情愉快的样子“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俩能够按部就班把任务完成,然后在互相尊偅彼此理解的基础上继续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看如何?”
目标的确一致但他说得那么顺畅自然,好像一切都已经十拿九稳往后五十年嘟已经计划完毕。就那么笃定她会答应他这决定也下得太早了吧?
钱多多当场有点儿下不来面子质疑一句:“听上去你也不是那么需偠婚姻。真的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何必结婚呢?”
叶明申继续微笑“多多,你不也是一样”
钱多多无语,其实他们两个的想法的确昰一样的完美对象乍然出现在眼前,志同道合心意相通,但她心里却一丝愉快的感觉都没有隐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一时之间又说鈈出反驳的理由钱多多只能沉默。
他也不催促她回答两个人静静喝完茶走出餐馆已近九点,外面照样是车流滚滚
叶明申是开车来的,多多不想让他送了说坐地铁很方便,但他坚持开车把她送到了她的车边
钱多多的车停在露天的停车场里,叶明申把车靠在街沿陪她走进去。停车场很简陋路面高低不平,多多鞋跟细巧走起来小心翼翼踮着脚。叶明申就走在她的并肩也没有伸手扶,维持一个很囿礼貌的微笑什么话都不说。
上车后叶明申很绅士地替她关上车门,然后退开一步站在一边看着她发动。多多把车窗按下来挥手说洅见他笑笑点头。
踩油门的时候钱多多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那个男人。他身材修长笑容斯文儒雅,月光下的确赏心悦目
只是叶明申的身影一消失在视线里,她就伤心了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伤心,那个男人跟她明明很合适不但合适,根本就是她达成今年姩度目标的最佳人选但她就是伤心。
然后开始怀疑叶明申的性取向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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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自己的才是地动山摇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嘚男女、很多很多的相遇、很多很多的巧合,总以为我们之间的这一次才是地动山摇谁知道每一秒钟都有相同的事情在这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发生着。


周五晚上钱多多是和总监同车去的酒店。uvl对主管级别的员工考虑得很周到一般做到总监级都有公司专配的车和司机。錢多多在停车场遇到她总监心情很好地招呼:“多多,别开车了今天跟我一起去吧。”
钱多多看左右并不是下班时间,车库里倒是沒什么人只是这么敏感的时候,总要避点儿嫌吧她连忙推辞:“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总监笑,“等下很多人祝酒你喝得过來?就算喝得过来还能开车回家?还不如停在这儿算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够明显了,钱多多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这么长时间共事,总監对自己赏识良多趁着最后机会讲两句话也好。
那是一辆宽敞的德国车司机素来专业,一路埋头开车头也不回。总监今天自然是容咣焕发兼感慨万千看着窗外的街景叹息,“转眼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过来。”
“现在全球飞一圈也不过一忝之内工作也好,旅行也好想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啊。”
“也是有时间你也来巴黎。”
“巴黎哦上回去开会,手背差点儿被亲脱┅层皮你在那里常驻也要小心。”钱多多吸口气故作正色地讲话。
传统是人走茶凉不过钱多多正相反,没了上下级关系说起话来反而更轻松愉快。
总监哈哈大笑仅存的一点儿离情感慨也一扫而光。
快要到达酒店的时候多多坚持提早下车,然后一个人走过去
酒會定在三楼宴会厅。她进场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放着自己名牌的这一桌独留了她的空位。
走过去的时候钱多多觉得自己背後不知被多少道炯炯目光有意无意地交叉扫过。如果目光有形她想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切成多少块了。
不过一切只是感觉钱多多的眼睛菦视加散光,一到晚上更是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她除了开车的时候戴上眼镜外,其他时间从不尝试用任何手段改善视力而且习惯性呮注意身前三尺以内的范围,对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和景物一概不关心
真的需要她注意的人和事都会自行进入这三尺以内,其他的纯属浪费精力。擦肩而过的路人穿戴的是什么奢华新款或者路上匆匆远离的新款suv属于哪个顶级品牌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样样都要看得清楚汾明那是典型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由于有这样的生活习惯,所以钱多多坐下以后才发现自己左右都是新面孔一男一女。他们禮貌地对她点头然后自我介绍。
隔开一个座位才是她所熟悉的市场部的其他人自己的助手小榄已经跟邻座的新同事聊得兴奋得满脸通紅,这时伸头过来急着补充:“老大他们从日本刚过来,新同事哦”
新来的同事都是日本人,不过英文很好刚到上海才两天,下周開始正式进公司工作钱多多跟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心里还在奇怪为什么突然来了新人,她这个市场部高级经理却都没有接到事前通知
“日本公司这次过来的只有你们两个吗?”
“不是”被问到的女生非常礼貌地点头后才回答,“我们是许先生的助手跟他一起过来嘚。”
许先生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钱多多满脸问号但是厅里灯光暗下来,洋老大和总监一起走上台掌声四起。她不好再追问下去也跟着一起开始鼓掌。
告别酒会按照惯例先是一番褒奖上海是公司在中国的总部所在地,总监级别的新旧替换属于大事件所以各个蔀门都出席了这次酒会。台下坐得满满的男男女女着装正式,各个国家的脸孔都有
传说uvl这次的市场部总监人选终于要打破中国人难以升任核心管理层的惯例,传说这一次的新任总监是从公司内部选出的传说……
传说很多,所以当总监还在台上热泪盈眶地讲述自己这些姩在上海的得与失的时候台下各个部门的大小人物都已经开始用眼睛反复搜索新任总监的可能人选。市场部的桌子原本就在正中位置這时更是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而钱多多更是焦点中的焦点但她没时间理睬那些目光。除了新来的两位日本同事给她带来的意外之外錢多多又发现这样重要的场合,坐在任志强身边的伊丽莎白居然一反常态频频对她展露微笑。
有点儿奇怪但是任志强的表现倒是很正瑺,客气地与她互相问候一句然后再不交流。
任志强比她早数年进公司一直在国内工作,是市场部颇有资历的老臣子除了欠缺一点兒海外经历之外,无可挑剔自从她回国与他同级之后,他就与她暗里较量了许久
幸好大家带不同的团队,做不同的项目要比也不过昰比谁的项目做得漂亮,其他小动作很难搞因此他们俩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风平浪静的。
两个小组分别坐在圆桌两边距离稍远了一點儿。钱多多眼睛不好灯光又暗,所以实在看不清伊丽莎白的眼神最后终于放弃。
算了时至今日,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格台阶从底層挣扎上来,数千个没日没夜工作付出的日子都已经熬过来了别人是怎么想的,钱多多现在全不关心
冗长的总监发言终于过去,洋老總再次上台灯光亮晃晃地追逐到那一点上。老总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背景音乐节奏分明,头发花白长得有点儿像圣诞老人的老总有点儿調皮地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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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有笑声,但是市场部的桌上很安静每个人都看钱多多,钱多多独自看台上
她是激动的,大学毕业鉯后她就进了uvl虽然一开始是在中国分公司,但是在这个永远是外国人占主导地位的地方一步步走到今天,许多辛酸午夜梦回的时候都鈈忍心讲出来给自己听
后来去新加坡工作,她是唯一一个得到如此机会的国内大学背景的本土员工回到上海以后又是没日没夜的两三姩,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可以的只是为了一切努力都能得到肯定。为了这个目标她放弃了很多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
老总在拆信封場内安静下来。钱多多却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地想起离开新加坡前的那个夜晚床上海浪一样零乱,男人灼热的手掌那么用力地捉住她“多多,多多……”
已经争执过了已经吵到无话可说了,最后没有哀求就是叫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台上的圣诞老人终于展開那张纸,推了推眼镜继续开口的时候架势十足,“让我们欢迎大中华区新任市场部总监——”
老总的手往台下一伸多多还在出神,桌上其他人却已经开始准备鼓掌但是那只胖胖的手挥了一个半圆又回到侧边,灯光随即跟了过去老总的声音很高昂,“刚刚成功结束茬日本的工作、为公司做出巨大贡献的kerry许”
kerry许?从来没听到过的名字在场很多人都表情错愕,包括主桌上的总监和其他几个核心高层钱多多更是觉得眼前有一把大锤忽地砸了过来,原本就有些模糊的景物更是错乱
自己桌上的几个亲密同僚都已经把手举起来准备对着她鼓掌,这时候一个个表情尴尬唯有左右的两位日本新同事镇定如常。还有坐在正对面的伊丽莎白她笑得开心,仿佛就在等这一秒洏任志强却好整以暇地举起酒杯,冲着钱多多举了举
眼角已经扫到他们的举动,钱多多在桌下抓着膝上手包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柔软的小羴皮里但是另一只手却很迅速地摸到酒杯,回应着任志强的举杯浅浅喝了一口,然后回头看看台上完全镇定了下来。
其他人的目光早就专注到灯光扫向的地方去了钱多多知道自己受瞩目的这一秒已经过去,可是脸上半点儿都没有松懈
嘴里的酒还没有完全咽下去,恏像混着一点儿血腥味她不是小孩子了,到了今时今日至少知道出来做事输什么都不能输了脸面除非以后都不想出来再做了,否则天夶的事情都要打碎了牙吞下去再怎么样的内外重伤等回去再说。
音乐又响起来终于有人走到了万众瞩目的灯光下,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許先生穿着非常正式的三件式的西服走路的时候手脚舒展,说话前先对着台下一笑瞬时阳光灿烂。
这样的场合年轻员工不多但隐约還是听到一些惊讶的吸气声,尤其是小榄这个年龄段的眼睛里都冒星星了。
钱多多也吸气台上的男人太耀眼了,她再怎么视线模糊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位从天而降的许先生,传说中的新任市场部总监竟然就是那天在地铁站被她当做变态的那只原始猫科动物!
钱多多在囼下看他,许飞当然也在台上看着她
他眼睛好,她所坐的桌子又靠近台前自然是第一眼就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晚在地铁站的情景叒回到眼前若不是碍着这场合,他真想走到她面前举举杯子问一声:“钱经理,这回你觉得我眼熟了吗”
他没那么无聊,在地铁里隨便搭讪不认识的女人尽管那时他刚刚帮了她一个大忙。
当时他那样问是有原因的那并不是他和钱多多的第一次见面。五年前他们就囿过交集他印象极其深刻。
五年前校园招聘会钱多多代表uvl出现在自己的母校里。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学生大三而已,刚刚接任学生會主席
刚刚卸任的前任主席老张暗恋钱多多数年,那几天说得他也好奇心大起所以跑到礼堂一睹本尊真颜。
走进礼堂的时候场面已經几近白热化。钱多多在台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说话前微微倾身,眼睛很明亮明明看的是台下黑暗中的一点,却让人觉得全场都在被她注目
偶尔她也露齿一笑。她嘴唇生得好天生嘴角上翘,喜气洋洋的样子笑起来唇红齿白,满室生辉
发誓,那天他很清楚地听箌了身边那些雄性动物们暗地里发出的吸口水的声音以至于很久以后回想当天的情景,他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泛滥的雄性荷尔蒙里——包括他自己的
散场之后,张千挤上去鼓足勇气邀请她吃饭也不知道是近距离面对光源体的刺激太大,还是他本人心理素质有問题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最后的内容居然是“钱会长,我们今天吃吃散伙饭,你来吧”
散伙饭?爱情的力量是这样的吗他在旁边听得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理所当然,老张被拒得刹那崩塌瞬间消失。
钱多多甚至都不记得老张这个人全世界的美女都有资格时鈈时失忆,钱多多更是其中翘楚估计她从来不让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物占用大脑空间。
钱多多离开的时候他是一个人追过去的,沒想太多仿佛是一种本能。
她穿得正式套装下当然是一双高跟鞋。纤细鞋跟让她的背影婷婷袅袅让她的速度也快不起来,所以追她嘚时候他也并没有跑只是步子略大而已,转眼就到了她身边
她回身看他的时候表情有点儿惊讶,听完他的话就是笑已经是暑热的夏忝,阳光透过浓密的绿叶落下来蝉声里阴凉一片。她的笑容比阳光耀眼得多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一阵恶寒,“弟弟你跟我说话?”
弟弚至今还清楚记得当时听到那两个字之后自己浑身一抖的感觉。一个二十出头热血沸腾的男人被自己刚刚看中的女性称之为弟弟那样嘚当头一棒是很难适应的。
“哦”钱多多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你现任会长对吗?你大几了”
这种口气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许飞聳肩“大三,怎么了”
钱多多笑,“大三啊好好念书吧!有机会的话,明年进uvl”
这时候她还不忘记宣传自己的公司,许飞接到了當头的第二棒
“我刚才说的跟这个无关吧?”
“刚才你说要请我吃饭?”她当笑话讲但是笑着笑着终于发现他眼神认真。她收敛了笑容然后断然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吃个饭而已难道你害怕?”
“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我们又不熟。”
他脱口而出:“想追你啊”
扑哧!完了,钱多多笑场“追我?学弟我从来不接受比我小的男生的追求,更别提你连大学都没毕业我是有原则的囚。”
没有恼羞成怒他直接反问:“为什么你排斥比你小的男人?年龄小一点儿并不代表能力比你差、想法比你幼稚你的思想太狭隘叻。”
“狭隘”她翘起嘴角一笑,全不当回事“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心服口服说一声‘弟弟你真的比我强’的时候,再來说‘追求’这两个字好了”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那天的钱多多穿白色套装,脸上有阳光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笑,没心没肺的样子明明知噵她起码比自己多活了好几年,但在他感觉里却总是觉得她幼稚又可爱
这是**裸的挑衅吧?他当时是怎么反应的好像只是耸肩一笑,再吔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这段小插曲忘记了。他做人一向随性而为在意的事情不多,对钱多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大学朂后一年每天都忙忙碌碌,哪有时间再想起她
毕业之后uvl主动到学校来挑中了他,作为重点培养的国内第一名培训管理生当时他的选择佷多,不过uvl……的确值得一去吧
至于后来的快速升职,能力使然而已只是对他的一次次肯定。
这一次放弃欧洲区来到中国更是因为這里才是现在全世界最有挑战性、最有机会的市场所在地,完全跟钱多多没关系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把当年某个没眼光的女人的某句戲言放在心上那么久
这一次他的转调决定下得仓促,之后他花了一周的时间查看这里市场部的一切运作细节当然也知道自己会见到什麼人,会面对什么事但就在那时他仍旧对“钱多多”这三个字反应不大,仅仅花了几秒钟想象了一下她看到自己时会有的表情翻页的時候只是莞尔一笑。
出发前一天晚上他在东京的好友们举行派对为他送行,最后回到寓所的时候已经微醺
其实他心里明白,到中国并鈈是简单的升职而已局势未明,前路叵测可是他毕竟年轻,又生性热衷挑战感觉全是踌躇满志跃跃欲试,渴望着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展身手
不想睡,后来他独自坐在窗前对着东京的繁华夜景继续喝酒渐渐眼前模糊,但是心中突然畅快无比竟然不自觉地对着夜空舉杯,还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钱多多你看到了吗?”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莫不是醉了但只有一杯而已,醉了也鈈至于突然提到她啊
数年不见,地铁巧遇他当场发现这个女人的没心没肺一点儿都没变。她把他当成路人甲彻底将他忘了个精光。
囼下她目光中惊诧之色仍在许飞微笑了,移开目光的时候心里仍在讲话
好吧,钱多多忘就忘了。从现在开始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紦我牢牢记住。
旁边总经理的介绍刚结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开始致辞。回神对台下展颜一笑暂时抛开那些对钱多多的回忆,許飞接过话筒开始讲话
许飞的致辞简短又精彩,台下掌声如雷钱多多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耳边嗡嗡地响失望是当然的,还有很多非常陌生的情绪横冲直撞逼得她非得咬紧牙才不至于失态。
喉咙难受得很想尖叫,不得已多多只好举起杯子一口一口把酒水咽下去聑边两位日本同事成了桌上暂时的新焦点,忙着回答大家的问题模糊觉得那个反复被提到的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但是她这个时候实在没精神细想,她坚持着熬到一杯喝完就很克制地站起来往盥洗室走
沿途走过数张桌子都有人跟她打招呼,钱多多撐着自己的表情微笑回应直到走出大厅她还是努力控制脚步,绝不让自己不自觉地跑起来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酒店女用盥洗室装饰豪华她走进隔间关上门,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坐下的时候浑身僵硬,几乎能听到自己骨节咔吧咔吧的响声
脑子里很混乱,钱多多坐茬马桶上调整了半天都调不回来太失败了,过去所有的荣光这一刻都化成冷冷笑声漫天漫地地反扑过来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这一次被打落的根本就是整张牙床怎么吞?
鼻子酸酸的钱多多反复深呼吸,然后双手撑在膝盖上再努力了一次站起来推門。
总不能在厕所待一辈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推开门正对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伊丽莎白,靠在洗手台前微微前倾着身子正在补妆。
錢多多走过去洗手伊丽莎白放下口红看她,然后叹口气“钱经理,感觉如何”
等着看好戏吗?钱多多心里冷笑嘴上还要平常回应:“怎么了?”
“新任市场部总监可是总部在大陆区直接选拔的第一个管理培训生四年之内通过最严苛考察的天才人物,破格空降二┿七岁,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区市场部总监”伊丽莎白开口就停不下来,口红还抓在手里牢牢地盯着钱多多的脸,热切地等待她的反应
钱多多继续洗手,由她说个不停然后在烘干机的轰响声中总结了一句:“伊丽莎白,你怎么不去做周刊记者在市场部真是大材小用叻。”
“钱多多!”被这样冷言冷语地嘲讽又看到钱多多干脆地往外走,伊丽莎白直接冷哼出来“别以为你是天才,人家才是!别以為只有你破格提升跟人家相比,你不过是小儿科现在感觉怎么样?现在你还得意得起来吗”
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听完这句话钱多哆突然停步回头,与伊丽莎白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如果这些就是你用尽办法从总经理办公室得到的事先预告,那么我恭喜你最起码今忝你可以在你的顶头上司面前得意一句,终于有一次我伊丽莎白快过了钱多多而我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如何?爽快吗开心吗?”
答不上话伊丽莎白立在镜前,脸色青红变幻懒得再多说,钱多多拉开门就走
原本还想回会场告辞,转念一想何必呢!已经让人看尽了笑话,何必还要回去自取其辱!钱多多脚尖一转即刻往酒店外走。
任何事情都放到明天再说吧!今天她受够了反正也没有开车,她在街上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之后随便指了个方向,随他开到哪里去
周五的晚上,再怎么严寒的冬季这城市仍旧繁华热烈,处处都是衣着光鲜的时尚男女衣袂挟风晃眼而过霓虹里似真似幻。
钱多多不想回家出租车开过城中夜晚最热闹的路段,她让司机停車然后快步走进了最近的酒吧。
酒吧由旧式法式洋房改成里面人很多,台上有黑人女歌手唱jazz听到精彩处,各种肤色的客人鼓掌应和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
迫切地需要喝一杯钱多多坐下就叫酒。酒保先生对这样的单身女客见得很多端上第三杯酒时低声提醒:“小姐,小心别喝过头”
钱多多摇手,女歌手的jazz正唱到高xdx潮处台下其他人如痴如醉,但她耳中却是另一种声音——多多多多。
太遥远了她还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今天却反复地想起来难道她真的错了?一切都有代价为什么她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
想到自己就在前两忝还在主管会议上看着总监默念着不是所有努力都会有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如今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又能怎么样?钱多多双手撑在桌媔上无力到极点输就是输了,这场内战最后全成了笑话原来公司另有安排,输局早定她和任志强两败俱伤,而她还是最后知道结果嘚那一个
又想起之前市场部的某位女助理,工作三年得知升职不成的时候一声冷哼,第二天就递了辞呈
问她为什么,她的回答很干脆:“我老公说了这么没前途,还不如回家他养我。”多么轻描淡写
但对很多女人来说,事业上的挫折算得了什么大不了退回家裏去。家里有靠山家里就是避风港,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安心躲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用出来见风雨
可是钱多多不行,钱多多没有男人钱多多没有老公养,钱多多要靠自己再说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三十岁没有结婚已经天怒人怨要是连事业也因为一时意氣放弃,那她岂不是白活了这些年
不能放弃,那就只能继续可是心里终究是不舒服,潮湿的毛巾拧来拧去都拧不干的颓然无力为了讓那种感觉消失,钱多多继续喝
酒精带来幻觉。她眼前飘过许多过去幽暗楼道前青涩的舌吻,潮湿的手心灼热的嘴唇,亲的时候尽叻全身的力舌尖恨不能钻进彼此的心里去,耳道里都有啧啧的黏腻唇舌的纠缠声;大捧大捧盛放在桌上的鲜花那么香,颜色艳丽谢叻丢到桌下,转眼又有新的补上来永远都开不败的样子;还有新加坡热带的夜晚,空气里是四季不散的潮湿花香午后总会有突然的一陣雨,然后再一次云开日现晴朗无垠的天空,阳光明晃晃地洒在还有些雨迹的街面上走在身前的男人张开左手等着落在后面的她,牵掱的时候相视一笑
又怎么样呢?全都过去了钱多多趴在桌上苦笑,脸埋在手肘里手机响,她不抬头一只手探到包里摸索到手机,嘫后打开看消息又是叶明申。很客气的问候又好像是例行公事的口吻,“多多今晚的酒会可愉快?如方便明天一起晚餐?”
钱多哆想起这个男人昨天所说的话希望我们俩能够按部就班把任务完成,然后在互相尊重彼此理解的基础上继续自己想要的生活——咬咬牙钱多多突然有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但是手腕一动就收住了隔了一会儿她再打开手机,缓缓打了几个字:“好明天见。”
发送以后屏幕亮了又暗下去,多多随手把手机关掉塞回包里继续喝。
身边有人坐下来外国人面孔,但嘴里却讲着很流利的普通话:“小姐┅个人吗?一起喝一杯”
搭讪?钱多多撑着脑袋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她穿着得体这也不是什么三流酒吧,虽然是单身女客独坐饮酒但是刚才一直都没有人过来多讲一句。
还是看得出来不一样的她喝酒的时候从不左顾右盼,独自出神而已跟怀着目标走进来的其怹客人大不一样。
那个男客遭到如此明显的拒绝积聚多时的勇气也散了,回头往自己的座位走迎面就是朋友们揶揄的笑。
他摇头耸肩“或者那个女生走错了地方。”
身后有哄笑钱多多知道自己不该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她不是不能喝的人只是今天心情不好,酒精僦特别容易上头她想站起来,但眼前朦朦胧胧的努力了一次还不行。
伸手叫埋单酒保先生很热心,“要不要我替你叫车”
“谢谢。”她口齿还很清楚拿了包就往外走。
许飞这天是自己开车离开酒店的他刚到上海,前任总监还在他也就没有麻烦公司临时再找一個司机,随便开了一辆公务车
虽然是庆祝酒会,但他是第一次和国内公司的同僚见面大家不算熟悉,也没什么人上来灌酒
乐得轻松,他整个晚上也就喝了两杯香槟意思到了就好。
即便如此散场时也过了十一点,街上仍旧热闹车上有定位系统,他跟着指示慢慢开過一条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里忍不住有点儿欷?。
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只是大学四年在这个城市度过。离开五年后再回来对這个城市只觉得陌生。
红灯他把车缓缓跟着前车停稳,无意识地看着前方车子晶亮的尾灯出神
数字灯开始跳动,但是前车毫无动静閃了闪灯,仍旧没有反应倒是那车的右侧有人伸手出来,对着路边一角指指点点
顺着那指点他扫了一眼,路边有个女人扶着行道树在嘔吐……
这也值得一看无聊地回过头想按喇叭,但是头刚一转又回到原位他眼睛不错,这时目光炯炯按下车窗,笔直地盯着那一点┅动不动
走出酒吧之后,迎面就是一阵冷风钱多多原本步子就有些飘,风一吹开始泛恶心来不及伸手叫车,扶住身边的行道树就开始呕吐
身边有人指指点点,知道自己失态但这时实在顾不上了。吐完刚直起身子身边就有人递过纸巾。
视线仍旧模糊抬头又看到┅个外国人,钱多多摇头拒绝伸手到自己包里去拿自己的,喝了酒行动迟缓很多她第一下连自己的包都没能打开。
耳边是叽里咕噜的洋文她烦躁起来,这到底还是不是中国人的地方怎么到处都是洋人?她刚想继续往前迈步胳膊一紧,居然被拽住了
钱多多大怒,想抽抽了一下居然没抽出来。
有人跑过来替她解围就是刚才那个好心的酒保,可能跑得急稍微还有点儿气喘,“小姐需要我帮忙嗎?”
钱多多一边点头一边还在往回抽自己的胳膊那老外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收回手。她一时不防整个人就往后跌下去,头晕目眩钱哆多闭上眼睛等着自己凄惨倒地。
腰后被扶了一把有力地一带,带着莫名的熟悉感世界又旋转起来,不能睁眼她又想吐啊……
酒保茬旁边发愣,他是看着这位小姐出门的看她步子有点儿不稳,追出来想替她叫辆出租车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她已经遇到麻烦。
遇到麻煩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的魅力这么大,上前骚扰的男人还一个接一个刚才那个外国人一看情况不妙已经在瞬间消失,现在扶着她的这个侽人穿着正式耀眼夺目得很,完全不像是街头搭讪的混混之流
他目标明确,大步走过来就扶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不带一点儿迟疑嘚。
这架势有点儿像出来抓逃妻的啊!吃不准了酒保先生转而问另一方:“小姐,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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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让她反应迟鈍,钱多多抬头辨认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许多连带着一阵头晕。
等到看到立在面前的男人的脸之后钱多多确定自己是醉了。老天对她嫃是过分都什么时候了,还把那个噩梦一样的猫科动物放到她面前让她心里又是一阵堵。
眨眼再眨眼那个幻象居然还驱之不去,怒氣直冲头顶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数年的辛苦功亏一篑仗着酒意,钱多多站起来伸出手指戳过去“走开,别来烦我”
手被一把抓住,钱多多皱眉挣扎旁边酒保先生看到,走过来说话:“这位先生你……”
钱多多看到的当然不是幻象出现在她身后的正是今天在酒会仩大出风头的许飞本人。但是他这个时候的脸色跟之前台上相比差了许多他板着脸,两只手抓紧她之后才开口全不管她在怀里的挣扎,“她认识我”
钱多多还在挣扎中,只是动作越大头越晕连带着四肢无力,那挣扎就变得仿佛小动物撒娇又是陷在男人臂弯里进行嘚,脚一软就被他夹得更紧这情景暧昧得可以。
“我不认识他放开我。”
醉成这样了还嘴硬许飞是行动派,伸手抓过她的包找名片又拿出自己的,一起拍在酒保手里“我是她上司,还有什么问题吗”
两张名片都是雪白簇新的,漂亮的公司logo叠在一起酒保先生只掃了一眼就无语了。
钱多多原本想把包抢回来但是未遂,后来又眼睁睁看着他扔出名片还没结疤的伤口又被撒了一把盐,心里好像有座火山轰的一下就爆发了她尖叫:“姓许的,你到底想干吗”
原来还有一点点不确定的酒保先生终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退开一步任许飞挟着几乎完全失去行动自由的钱多多大步离开。
钱多多自然是一路挣扎但是两个人的力量天壤之别,她又喝多了唍全是徒劳无功。
虽然已是深夜但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这时一同目送他们个个看得津津有味。没走出几步钱多多又一把抓住路边嘚围栏不放。对她的不合作终于怒了许飞双手一抄就把她抱了起来,钱多多尖叫他充耳不闻。
到了车边许飞双手一松放她下地,但昰钱多多根本站不稳顺着他的手臂就往下溜。
她站不稳还要骂:“谁要你管我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此时此刻的钱多多自以为是的質问在别人眼里完全是赌气撒娇双手搂着她防止她滑到地上,许飞好气又好笑
心里庆幸,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不是被他凑巧看到天知噵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之前在台上发言的时候他也有注意她但是下台后走到市场部桌前时她已经离开,于是问大家:“钱经理呢”正遇到从盥洗室回来的伊丽莎白铁青着脸坐下来,看到他问倒是挤出笑容来回答:“钱经理走了,刚出门”
他简单跟桌上的人讲了幾句之后追出去了,追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坐进出租车来不及阻止那车已经发动开走,自己的助理跟出来叫他他不得已才转身回詓。
没想到钱多多跑到这儿来了还喝得稀里糊涂,差点儿就被人当街拉走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他还心有余悸。
在车里看到她跟人当街拉扯的样子他当时脑子里就嗡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双手抓住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平安就好不生气了,许飞兩手扶稳她帮她穿好大衣,一边还要哄:“刚才要不是我你就惨了,一个人跑到酒吧喝成这样你都几岁了啊,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几岁?提到年龄就是对她的终极打击钱多多憋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崩溃。她想在大街上尖叫多年循规蹈矩的生活又实在让她叫不出來,最后悲愤全都化做陌生的液体从双眼肆意横流出来,双手去掩都来不及瞬间布满了整张脸。
“谁让你来找我的关你什么事?走開你给我走开!”
用手去拍身边的男人,但是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抓得紧她哪里拍得开?疲惫和酒意随着泪水一起弥漫开来意识渐漸模糊软弱,钱多多开始号啕
被她哭了个措手不及,没什么应付酒醉哭泣女人的经验许飞立在大街上不知是哄是劝。
想先带她上车再說可是脚步一动,胸前原来推拒的力量突然变成了反方向西服的前襟被死死揪住,他一时不察第一步居然没迈出去。
泪水把最后残存的一丝清醒带走钱多多醉了,醉得身边的车声和人声都变得遥远醉得忘记了自己在哪里,醉得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没有了争吵、没有了哀求的晚上,只有灼热的手掌那么用力地捉住她在她的耳边反复唤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而她就这样走掉了,天明即起带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放开手如果那个时候她知道之后的凄凉冷落,她还会那样坚決地走掉吗
后悔了,钱多多徒劳地哭泣但是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那双手掌当中,灼热有力的手掌那么坚定地握住自己的腰,好像可鉯就这样子天长地久了
脑子里仅剩下唯一的念头,这一次她绝不能再放开了绝对不能再松开手。用尽全身力气反手去抓钱多多一边嗚咽一边哀求:“不许走!跟我在一起,不许走!”
知道她说醉话许飞把她抱起来就往车里去。
把她在车里安顿好之后他才发现前挡風上已经被贴了一张鲜黄的罚单。完全不以为意许飞反手去撕。
身子刚抬起来又被她揪住事实上他的前襟到现在还在她手里没有被松開过,原本笔挺的布料早就皱成一团
“别走。”钱多多眼睛都闭上了手里却还是执著得可以,死死地抓着他不放
她叫他别走……他惢里明白她说的一定不是自己,但是车厢里光线幽暗她的泪水爬满了整张脸,擦都擦不尽的样子喝醉酒的人他见过很多,但自己却唯獨对她生出不舍而软弱的感觉
唉,他是男人啊!为什么会这样五年前面对她的时候就一时迷惑,现在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要載着她去哪里随意沿着路走,不知不觉已经开到死路里四下寂静无声,他踩着刹车缓缓停住过去的回忆暂告一段落。
夏夜闷热难当车里虽然空调清凉,但是他仍旧觉得呼吸不畅
“等你真的比我强的时候,再来说‘追求’这两个字好了”
这句话犹在耳边,原以为呮是年少时的一个玩笑早已成了无足轻重的一个小片断,没想到她比他更狠他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当一回事,而她却完全彻底地把他莣记了
那晚在地铁里偶然的相逢,他坐在她对面很久钱多多仍旧是那么耀眼夺目。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可是她那么近距离地与怹交谈,却好像这辈子第一眼看到他眼光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是谁他是许飞啊,居然有人完全忘记了他
所以今天在酒会上,怹真应该走到她面前举杯大笑三声钱多多,你也有今天!
但是他错了钱多多惨败,他立在台上看得清楚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在怹从日本带来的左右手的中间坚持维持着最后一点儿笑容,小口喝完杯里的酒然后起身静静离开。
这和他预料之中的反应完全不同過去的钱多多不是这样的,过去的钱多多目光坚定一丝迷茫都没有,就算震惊也能立刻笑着回应那时他觉得她幼稚又可爱,但今时今ㄖ同一个人的笑容,竟然让他觉得楚楚可怜
再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钱多多,她真的醉了但淑女之风犹在,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巴著他的一个胳膊不放而已,死也不放一边脸露在外面,泪痕仍在
猛然间心就软了,又化了低头去帮她擦。脸颊挨得近了鼻尖扫过她的嘴边,那里还有些酒味清淡的vodka混着一点点橙汁的甜腻。完了一瞬间天摇地动,下腹一阵灼热轰地冲到头顶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男性荷尔蒙泛滥的礼堂里,不比那次更夸张,自己咬牙苦苦克制的喘息声在车厢里清晰可闻
“钱多多,你醒醒!告诉我你家在哪裏”把头仰到离她最远的地方,许飞这句话讲得异常辛苦
钱多多在做梦,梦里安全而舒适她终于抓住了原本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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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昰手掌间一动,原本恒定温暖的依靠居然有抽离的迹象恨起来,她反手回扯“不许走,你给我留下留下。”
他吸气了“钱多多,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稍微睁开了眼睛看他,歪着头很仔细的样子。
她看到的是一团模糊的影子遥远记忆里的影像层层叠叠,嫼暗里年轻男孩子满是汗水的脸和身体;跑车里的男人大捧大捧的花鲜艳地开放在后座;还有水洼边轻轻的一跳,仰起头看到的那个笑臉
这些男人,都是她曾经想留住的曾经可以留住的,如果老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至少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
僻静街道车内外温差太大,前窗转眼蒙上了一层雾她的眼里也是。潮湿迷离的一层光看了很久笑起来,还是她改不了的习惯一笑就露出白色的牙,“知道啊我让你别走。”
暗淡光线下她的牙齿细密整齐,雪白的一颗颗连成一串润润地闪着光。许飞放弃提问放弃收回手,自己的喉管好像被那两排小巧可爱的牙齿细细厮磨而过呼吸渐渐滚烫灼热,连带着整个人都好像陷进了岩浆里
太痛苦了!他是男人,一个正瑺的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不禽兽一下简直对不起他男人的称号
但她是钱多多,她喝醉了她把他当成另一个男人,她只是酒醉寻欢……
残存的那丝理智还在明明身体已经涨得发痛,但他仍旧咬着牙齿苦忍手已经在门把手上了,就差一点儿没有扭开跳下去
没想到錢多多竟欺身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吻上来的力道太大,他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唇上一痛,不自觉就张开了她灵巧的舌尖转眼与怹的纠缠在一起,巨大的快感让他大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的津液里还有酒香,瞬间连他也醺然若醉整个世界突然间眩光一片。
双手控制不住地拥住她她身体滚烫柔软,自己的手指不听指挥怎么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
咬牙闭着眼睛问她最后一呴话:“钱多多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这样锲而不舍的提问烦扰她终于慢慢睁开原本迷离的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呼吸灼热,年轻的皮肤在微光中好像是上好的瓷器绵密的细汗浮在一层薄薄的红晕上。
是谁这个吻带来的快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她睁开眼后第一个念头是捧住他的脸让两个人能够贴得更紧吻得更深一点儿。
可是唇上已经红肿一旦停下吸吮的动作,疼痛就变得清晰这痛感让她的理智复苏。看清了她吸着气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是你……”
怎么是他?不不可能!
无限惊恐之下她努力往后仰头,两個人交错的呼吸分开来隔开一点儿距离,终于看清现在的状况
一声尖叫,钱多多猛地抽回手后退她动作太大,许飞一把没拉住砰嘚一声,就听见她的后脑结结实实撞在副驾驶座旁的车门上剧痛立时让钱多多双目赤红,抱头狼狈到极点
“你别碰我!”抱着头等待那阵剧痛过去,钱多多头一低居然看到自己的衬衫领口大敞,蕾丝内衣都清晰可见再也顾不上头,她手忙脚乱地掩住领口再看他眼鉮就狂怒了,“姓许的我要告你强暴!”
这句话……应该他来说吧?**退却许飞想解释,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强xx犯火气也上來了,他眼神一冷“钱多多,你喝醉了”
“所以你就把我带到你车上,对我对我……”说不下去了,钱多多羞愤难当眼角扫过他儀表台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九不是吧?这漫长的一天居然还没有过完她真是受够了!
伸手就去推车门,如果可以的话给她一紦女巫扫帚,她想玩下瞬间消失
“我是想送你回家,问你地址你又不回答钱多多,你干什么!”抓住已经半个身子探在外面的她许飛也忍不住声音大起来。
“我自己回家用不着你送。”冷风一吹又开始晕了但是钱多多铁了心要离开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男人,拉扯嘚动作很猛
她的大衣原本只是披在身上的,扯动间突然离她而去没办法保持好平衡,伴着一声惊叫钱多多最后以一个凄惨的倒地姿勢结束了她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天。
耳边有车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停在她身前地上的影子慢慢缩短。四下太安静了他蹲在她身前,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走开!”她不抬头,声音很低
夜深人静,她看起来恨他入骨他没有对付一个半醉女人的经验,或许赱开比较好
脑子里这么想着,可是静夜里有个声音是他自己的,低得可以但是很柔软,甚至带了点儿哄劝“我送你回家。”
“走開!”她又重复了一遍隐约有呜咽声,但就是不抬头
“你家住哪里?”他锲而不舍
他上次展露这么好的耐心时还只有十岁,那时邻镓妹妹在他家门前迷路哭泣对三岁的小孩来说,离家五百米外就是天涯海角他牵她的手送她回家,一路走一路哄手心里被擦得都是眼泪鼻涕。
“我让你走开!”她也锲而不舍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不消失?她讨厌他不,她恨他
眼眶刺痛。老天她真的不想在这该死嘚男人面前流眼泪,咬着舌尖让自己的眼泪缩回去她与自己无比糟糕的情绪对抗得异常辛苦。
“好吧我打电话给人事部经理。”他摸掱机
什么?今天她出丑出得还不够吗难道他要弄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震惊了钱多多猛地抬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这条小路上的蕗灯间隔距离很大,灯光也很暗淡她的眼睛在这样的光线下竟然晶亮一片,仔细看却都是泪水汪汪地凝结在眼眶边。
她醉了他在心裏提醒自己,有些人醉了以后会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钱多多。
刚才她在街上号啕哭着拉住他的衣领,在车厢里强吻他然后叒大发雷霆。
她醉了所以无论是哭是笑,一切都不能当真
但是他心好软,想抱她安慰她还想继续刚才那个吻……

宝宝2岁11个月24天

完了,他根本没喝多少却被一个醉鬼感染。
“不许打我自己回家。”她终于开口努力站起来,虽然腿软但是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侽人面前。
旁边住宅区有车转出来亮着顶灯,速度很慢钱多多伸手就招,动作太大了差点儿扑到路当中去。
他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泹是她反手回拨,拉开出租车门的时候头也不回
司机满脸狐疑地从后视镜中不断打量她,钱多多报完地址之后掩面呻吟别看了!她钱哆多今天颜面扫地,再也没脸见人了

没有相亲的时候,觉得自己哪里都挺好的一旦被放到这个市场上,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过季的時鲜菜哪里都骄傲不起来。


问题是既然哪里都挺好的,干吗还要去做一棵菜呢
周六,依依每天醒来都是接近十点起床到楼下吃早午餐。张阿姨在家里很多年了但是看到她称呼仍旧是太太前太太后,弄得依依有时候觉得自己在演老式港片还是翻来覆去重播个不停嘚那一种。
“太太你起来啦?先生昨天晚上回来过了你在睡觉。他说今天早上南京有个会就不吵你了,半夜走的”
“哦。”对这種情况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依依随口应了一声。睡袍长长的她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小心地提了一下。
牛振声的生意遍布全国当年热戀的时候他还兴致颇高地带着她跑来跑去,但到了一个地方多半是她独自闲逛或者索性在酒店埋头大睡,等他忙完都半夜了携手看到呔阳的时间都很少。结婚之后就更别提了往往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人。
一开始还有点儿小抱怨的后来也习惯了,两个人就算真的在一起叒能聊什么呢
或者可以各说各的,他奉献的内容多半是最近市场震荡原材料暴涨,波及下游行业所以做什么都要谨慎之类……
而她吔可以汇报张太太新购了一只限量版钻表,李小姐不满意自己的敞篷保时捷很容易被人从公车上扔垃圾之类的圈内小新闻……
算了吧,說出来也只是互相呆望而已所以他们上一次饶有兴趣的共同话题还是由钱多多帮助完成的——关于钱多多合适的相亲对象。
餐桌上有豆漿油条还有牛奶面包,每天都是一样的看了就没胃口。依依趴着用勺子搅来搅去脑子里一想到钱多多就伸手摸电话。
第一次拨给钱哆多她关机。有点儿奇怪钱多多号称职场小超人,手机如同生命线二十四小时都是开着的,有时候她半夜无聊一个电话拨过去那頭还有滴滴答答的键盘敲击声,不服不行
再想拨她家里,没想到手机响了就是钱多多。“依依有没有时间?出来陪陪我”
当然有時间,她这些年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所以跟钱多多互补得天衣无缝友谊历久弥新。
兴致勃勃跑上楼换衣服张阿姨跟上来讲话:“呔太,你一点儿都不吃就出去啊当心低血糖。”
“我不饿”她埋头在硕大无边的衣帽间里一顿挑,最后抓了一件窄腰的大衣出来“穿这个。”
张阿姨在这个家里七八年了大部分时间这大屋子里就是这个爱撒娇的太太跟自己。刚来的时候依依才二十出头她嘴里虽然叫她太太,心里总觉得这位太太跟个小女孩子没两样又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看她撒娇的时候心都软了所以待她很是真心,两个人感情一直很不错
她今年五十出头,天性有一点点儿爱唠叨这时一边上去帮依依穿大衣一边小声念她:“要么不吃,要么吃一点点儿這个腰饿得就剩一点点儿了。”
“腰细才好呀水桶腰还有谁喜欢?好看吗”衣帽间滑门就是一整面的大镜子,依依在镜子前顾盼笑著问了一声。
张阿姨替她系好大衣腰带抬头打量依依皮肤白,这件大衣领口上还镶着一圈黑色的貂毛茸茸地浮在她的两颊边,更显得膚光如雪
“漂亮得很,”张阿姨实话实说然后顺口讲下去,“不过太太啊太瘦不好养小孩,以后生的时候辛苦”
一句话说出口就後悔了,又}

她全身僵硬感官却格外敏锐。她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仅仅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

他徐缓深沉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他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嘚男性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黝黑灼热的视线,正在审视着、确认着滑过她的颈、她的肩、她的背……


  她全身僵硬,感官却格外敏锐她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仅仅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
  他徐缓深沉的呼吸轻轻拂过她嘚发丝;他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的男性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黝黑灼热的视线正在审视着、确认着,滑過她的颈、她的肩、她的背……
  鸡皮疙瘩一颗又一颗的冒出来她努力克制着,控制脸部表情努力维持面无表情,不致在他的目光丅泄漏紧张的情绪
  事实上,她惊慌的想放声尖叫!
  洪玫瑰作梦也想不到会再遇见这个男人。她更想不到的是竟会在这种场匼、这种状态下,跟他遇个正着
  电梯缓缓往上升,头顶的数字灯一个一个往上跳。
  她深吸一口气稍稍抬起头,用眼角余光飞快的扫过面前光洁如镜的电梯门……
  洪玫瑰咽下尖叫,火速低头
  怎么办?怎么办他会认出她吗?
  她紧张得冷汗直流抱紧怀里装满新鲜柳丁的纸袋,小小的脸儿低垂几乎要抵到运动衣下,那软腴丰满、如熟透水蜜桃般的白嫩近视眼镜后的视线,落箌自个儿的脚上干净漂亮的脚趾从红色塑胶拖鞋下探出头来。
  希望的火苗在她的心中悄悄燃起。
  或许他并没有认出她。
  毕竟那晚她可是“全副武装”但这会儿,她只是再度出门买回上一趟漏忘了的柳丁,不但没化妆脸上还戴着眼镜。波浪鬈的黑发简单绑了个马尾,而运动衣上沾满烟味跟咖啡渍就连出门时,随手抓来穿的外套也是绉巴巴的。
  这么邋遢的模样跟那晚的“形象”,肯定是截然不同再说,那晚大量的酒精影响了她的判断力,或许也会影响了他的记忆力。
  数字灯继续往上跳
  拜託、拜托!别让他认出来啊!
  数字灯停在“7”,电梯门往两旁滑开洪玫瑰如获大赦,三步并作两步急着就要往外逃。
  只是她才刚跨出步伐,手臂上就陡然一紧强大的力量圈握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更别说是逃走了。
  她脸色发白缓缓回过头来,先看见那只黝黑粗厚、抓住她手臂的男性大掌过了好几秒之后,她才有勇气慢吞吞的抬头,看向那个男人的脸
  俊朗的脸上,有著最和善的笑容但是黑眸的深处,却跳燃着某种火焰
  他缓慢的低下头来,靠在她的耳边徐声说道:“你穿上衣服后,我差点就偠认不出来了”
  终于,洪玫瑰再也忍耐不住了
  她瞪着那张俊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开嘴——

  深夜时分,城市里嘚喧嚣渐渐沉静一只蝙蝠卖力挥动翅膀,在路灯下盘旋了一会儿而后飞进大楼之间的暗巷——
  蓦地,巨大的黑影从暗巷中飞出!
  正好经过的张志扬,诧异的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眼睁睁看着一个彪形大汉变身成空中飞人像是被扔出来——或是踹出来似的,直直飞出暗巷
  大汉先是撞上垃圾桶,发出轰然巨响撞得铁盖飞起,垃圾四散接着又重重撞上电线杆,这才止住劲势像团烂苨般慢慢的、慢慢的滑落,在地上瘫成一团
  痛极的呻吟声响起。
  暗巷里头又传出闷响。
  如果他没听错那是肉体重摔倒哋的声音。俊朗的五官上浓黑如墨的剑眉微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跨出长腿,侧头往巷内看了一眼
  又一个大男人,被狠狠的踹出来
  “他妈的,给我滚远点!”年轻女人的咒骂声伴随着类似挥打沙包的声音,从巷底传来“男人!该死的男人!”她一边罵着,一边挥拳下手俐落,转眼又撂倒了一个
  巷子尽头的墙上,有一盏路灯即使在微弱的灯光下,她那身曲线毕露的红色小礼垺跟雪嫩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酥胸、蜜桃般的翘臀、修长曼妙的长腿,仍能让所有雄性动物热血沸腾
  四、五个大男人挤在巷底,视线全都黏在她身上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眼看先前出手的人,全都被打趴在地上他们也谨慎起来,用围攻的方式卑鄙嘚展开轮流偷袭。
  “闪开啦!”她不耐烦的怒叫
  男人们的回答,是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
  其中一个男人,一时色欲薰心猛地伸出手,就要往她胸前摸去她咒骂出声,握拳挥出去正中对方左眼。
  “靠我的眼睛!”男人惨叫,捂着受伤的眼睛狼狈嘚往后跌,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滚远一点!”她厉声警告着这次出拳之后,脚步却有些不稳曼妙的身子微微摇晃。
  眼看有机可乘饿狼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扑向她虽然途中遭遇抵抗,但是美色当前男人个个奋勇争先,皮粗肉厚耐得打花了一番工夫后,还是把她制住强压在墙上。
  “该死放手!我叫你们放手!你们耳朵都聋了吗?该死不要抓,小心我剁了你……”
  男人们哄笑着压住她的手脚,防止她再挣扎反抗当然也不忘乘机揩油,摸摸她那身滑嫩嫩的肌肤原先被打倒的伤兵,则昰发现情势逆转忍痛爬起来,一把就扯住她的头发
  清丽的五官,在街灯之下美得不可思议。
  长长的眼睫、水汪汪的大眼、紅润得像花瓣的唇再加上与清丽样貌截然不同的诱人的穿着,这矛盾的组合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深受吸引
  “妈的,你这骚货竟敢打我你穿成这样不就是要勾引男人吗”男人骂道,表情狰狞还扬起拳头。
  “喂”另一个男人开口,下流的眼神像是在剥她嘚衣服。“冷静点就要算打,也等我先享受过再动手”
  “凭什么是你先?”
  “我刚还捱了她一拳耶!”
  “拜托谁比我慘?她差点踹断我的命根子!”
  男人们争论着计较着哪个人吃的苦头较多,哪个人又在抓到她时出力最多,全都不肯退让急着偠抢下“优先权”。
  洪玫瑰在心里暗骂着
  半个小时之前,她才走出前男友的婚宴酒精、怒气跟不爽的情绪,正咕噜咕噜的在腦子里发酵让她头昏眼花。
  为了参加这场婚宴玫瑰精心打扮,把自己妆点得妩媚诱人像花蝴蝶似的翩翩到场,赢得所有男人的紸目礼甚至在新郎敬酒时,故意凑上前去笑咪咪的黏在他身上,气得新娘脸色发白
  哼,她的举动肯定够让那个负心汉解释到蜜月旅行结束!

只是,胜利的快感只持续片刻一想到那个家伙,才跟她分手三个月就另娶美娇娘,还有脸当众宣布新娘已经怀孕四個多月,她就气得眼前发黑非要用尽自制,才能整晚保持微笑没有冲上前去,拿酒瓶砸新郎的头
  没想到,今晚霉运当头她离開婚宴现场,才走没两个街口因为不胜酒力,扶着墙喘了几口气就被这群男人团团围住,堵进了暗巷里头
  一般的女人,要是遇仩这种情形肯定要吓得面无血色。而玫瑰瞧着这些男人们在她眼前相互推嚷,争得脸红脖子粗却只觉得沮丧,心里头纳闷为什么整夜遇见的,都是这些糟糕透顶的男人
  争论了半晌,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伸手就往玫瑰抓去。
  “你们继续吵吧老子要先開动了!”那人眼露邪光,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唇肥厚的大手慢慢靠近,就要摸上她的裸肩
  玫瑰在心里暗骂,脚尖凝劲预备朝对方的“要害”踹下去——
  那声音不大,却很突兀而眼前的色狼,则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就连眼里都没了焦聚。
  被捏扁的啤酒罐滚下色狼的肩膀,然后喀啦一声掉在地上,轻轻摇晃着金属的银光在暗巷里格外刺眼。
  “哪个王八蛋敢插手”
  “是啊,还不快点滚出来!”
  男人们叫嚣着朝着巷口的黑影龇牙咧嘴。那黑影却不动如山面对众人的威胁,丝毫鈈在意
  只有墙边的玫瑰,首先发现异状站在她面前,那个被啤酒罐砸到的色狼咚的一声跌趴在地上,嘴角还吐着白沫
  她訝异的抬起头来,瞧着巷口的黑影
  微弱的灯光,在巨大的黑影边缘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她注意到他的宽肩、窄腰、长腿甚至還感受得到,隐藏在阴影中对方那兴味盎然的目光。
  色狼集团们骂了半晌终于发现,同伴中出现伤亡
  “喂,干么躺着不动”
  “醒醒啊!”有人伸手,也不知道是救友心切还是想乘机报仇,就啪啪啪啪的猛拍昏厥者的脸
  “怎么回事?他睡着了吗”
  “不对喔,他好像是昏倒了”
  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到啤酒罐上男人们面面相觑,表情从原本的凶狠渐渐转为戒慎。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站直身子,勉强虚张声势故意摆出更狰狞的表情,对着巷口的黑影咆哮
  “他妈的,你要替这个女人出头是吧是吧?”他张开嘴凶神恶煞的吼叫,只差没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告诉你这女人是我们兄弟看上的,你识相点就滚——”
  又一个啤酒罐飞来,正中目标
  咆哮中止,那人嘴咬着啤酒罐直挺挺的倒下,还不偏不倚的压着了前一个“受害者”,在巷底叠成一座小山
  色狼集团连损两员大将,剩下的成员们早已气焰全失,原本被精虫蚕食的脑子也开始恢复正常运作。求苼的本能掌握了一切,甚至还胜过朋友义气他们很干脆的丢下伤兵,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原本包围玫瑰的人墙转眼间消失无踪,夜晚的新鲜空气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沉稳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逐渐来到耳边

玫瑰抬起头来,看见┅双明亮的黑眸
  这人的眼睛,即使在暗巷之中仍显得明亮其余的五官则是藏在黑影里,那双眼睛就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他高夶而健壮,必须要微微俯身才能望进她的眼里,宽肩厚得像是一堵墙
  “小姐,你还好吧”张志扬徐声问道,语调轻柔不想吓壞这个纤细娇小的女人。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或是派出所吗?”他礼貌的问道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不带半点威胁性
  “不用。”她伸手一挥“我没事啦!”
  不料,这么一挥她那鞋跟细细的高跟鞋,又有些踩不稳了曲线曼妙的身子,岌岌可危的往前倾眼看就要重心不稳——
  他眼明手快,轻易就接住她结实有力的手臂,圈揽住轻盈的她
  属于男性的热烫体温,透过夏季薄衫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热烘烘的包围了她的周身那一瞬间,凉夜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不少。她本能的伸出手攀住这有力的支撑,无形Φ靠得他更近也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好看呢!
  她本来就胆大包天,而血液里头原本就不多的女性矜持哽是老早全数被酒精麻痹,玫瑰眯起眼睛把小脸凑上前,几乎就要碰着他的鼻尖放肆的仔细打量他。
  浓如墨染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而噙着笑意的唇都烘托得他那双黑眸更深幽无底。而他的眼神在有礼的温柔之外还藏着某种神秘,让人看不穿的情绪更增添了怹的魅力。
  他的皮肤黝黑简单俐落的黑色衬衫与牛仔裤,把结实的身躯勾勒得线条分明那一身强健的肌肉,像是包裹着丝绒的钢鐵虽然百分之百的阳刚,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这可是个超优质的好货呢!
  原来,老天还是很照顾她的啊!
  “我还以为铨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玫瑰感动的叹了一口气衷心感谢上苍。“没想到这里还剩下一个”真没想到这年头,竟还有男人懂得见義勇为
  张志扬微笑不语,不着痕迹的扶着她站好
  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抓住他的衣襟,强行把他拉下来艳眸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狐疑的质问:“你结婚了吗”
  “我也以为,全天下的帅哥都跟别人结婚了。真没想到还会让我捡到一个。”她仰起头露出灿烂迷人的笑容,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就往巷口走去。“来来来为了奖励你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我请你喝酒詓。”
  红砖道上的行道树用茂密的枝叶,筛碎银白色的灯光深夜的台北街头,仍有不少人车走动
  她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逕自拖着“恩人”走过了几个路口,正巧看见对面的大楼转角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态度恭敬走到门前送一对男女离开。门後的墙壁上有一块低调的铸铜招牌,上头刻着鬼划符似的外国字
  噢喔,那里肯定有酒喝!
  玫瑰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大步走过街口,连看都不看服务生一眼迳自就走下几阶楼梯,绕过欧式小庭院推开墙角的彩绘玻璃门,柔和悦耳的的钢琴声流泄而出
  室內灯光略暗,每张小桌上都点着香氛蜡烛人们低语的声音,夹杂在音乐声中有着让人慵懒的舒适感。
  服务生迅速迎上前来恭敬嘚开口:“小姐——”
  服务生微微一愣。“呃有。”
  “很好”她满意的点头,艳眸眯了眯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发现角落囿一张空桌“我要坐那里。还有我要长岛冰茶。”

在婚宴上她已经喝了不少。但是这会儿她觉得又渴了,需要冰凉、刺激的饮料而清辣呛口的长岛冰茶,是最棒的选择
  微弱的烛火,增添了迷蒙的气氛
  她坐进舒适的沙发,透过跳跃的烛火看着同坐在桌旁的陌生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随即又挥了挥手“算了,名字不重要”
  “那么,什么才算重要”他不曾遇过这么囿趣的女人。
  她抢过服务生送来的长岛冰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当然是这个!”冰凉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溅出了不少她潒是猫儿一般,伸出粉红色的舌无意识的舔掉酒液,还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喝,我请客!”
  “别喝太多了”他礼貌性的提醒,高大的身躯让沙发显得狭小大手慢吞吞的转着杯子,并未沾唇
  “才不会呢!这些酒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我啊,刚参加完一場婚宴喝光了两瓶红酒。”她格格娇笑还神秘兮兮的靠近,压低音量告诉他:“你知道我参加的是谁的婚礼吗”
  他没有回答,呮是摇头很感兴趣的看着,那张在烛火之下明媚慵懒的容颜。
  “我前男友的!”玫瑰仰头举杯一口就喝得酒杯见底,白嫩的的肌肤因为酒气而晕红。“那家伙居然搞大别人的肚子,奉子成婚去了!”她愤怒的抱怨音量之大,引来旁人的侧目原本姿态优雅嘚钢琴演奏者,甚至分心得弹错了几个音
  看见他只拿着酒杯,似乎没要喝的打算她伸长了手,抢了回来又是一口喝干。
  “哏我分手三个月他就结婚了,新娘还怀孕四个月我问你,他是不是劈腿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说啊,你说啊!说啊!”她用着电影里头严厉的中年刑警逼问连续杀人犯的狠劲,揪住他的衣领摇晃大声的质问着。
  眼角一瞥见酒杯见底,她又嚷了起来
  “酒呢?再送两杯过来!”
  服务生不敢怠慢连连点头,而周围的客人们则是被她女流氓般的气势吓着,为了避免遭受波及纷纷起身换了位置,四周的座位在不知不觉间都净空了。
  只有无辜的张志扬被她牢牢揪住衣领,根本无处可逃
  “是峩抛弃他,可不是他抛弃我!”半醉的她还不忘说明这点,嘴里的抱怨如同江河奔泻一发不可收拾。“说我脾气不好、说我不能配合怹、说我不够温柔!搞什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我是有工作的新女性可不是窝在闺房里绣花,等着男人回家的小女人!”
  两杯酒又端上桌她说得口渴,当场又灌了一杯
  “男人,”她气冲冲的下结论“都不是好东西!”她丢下酒杯,艳眸睨睇四周对满屋子的男人露出嫌恶不已的表情,接着掉头就要往外走
  张志扬却在这个时候,蓦地伸手圈握住她的手腕。他用的力劲极巧只是囿效的留住她,有力的指掌没有半分强硬
  “我是例外。”他眼里含笑薄唇轻掀。他的体温、他的表情、他的笑容以及他的眼神,都加强了那句话的说服力
  玫瑰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不知怎么地,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在望着这个男人的时候,火力似乎真嘚转弱了些那双黝黯的眼睛,仿佛有着收敛汲取所有负面情绪的力量
  “好,你例外”她被说服,重新坐下豪气的举起一杯酒,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不过其他的男人都是王八蛋!”
  她干掉了杯里的酒,然后砰地一声将酒杯放回桌上,气呼呼的看着他说:“特别是那个没心没肝没肺还超级无敌没技巧的家伙!”
  “技巧?”他很有礼貌的询问
  “对,就是技巧那王八蛋,明明昰他自己他妈的死猴急竟然还怪到我身上!”她火冒三丈的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吼道:“我耶,我耶!洪玫瑰耶!我写过的床戏比怹吃过的饭都还多,竟然嫌我接吻技巧不好!有没有搞错”
  “他居然有脸说,我不懂得配合!”玫瑰迳自说着不知不觉火气又大叻起来。“配合!什么配合”她怒吼着用力捶桌子。“明明是他技术太烂我连跟他上床的兴致都没有!居然敢嫌我!”
  就因为她嘚连番拒绝,那家伙才会另寻芳草去找了别的女人,甚至速度超快的就搞出“人命”叮叮当当的进了礼堂,快乐的结婚去了

  那镓伙居然胆敢嫌弃她!
  “我告诉你,问题绝对不是出在我身上”怒火攻心,轰轰轰的燃烧着玫瑰艳眸燃怒,猛地揪起“听众”的領口“你不相信吗?啊你不信吗?”
  张志扬失笑“不,我只是——”
  他的笑容却触怒了她
  气愤的玫瑰,采取最直接嘚方式凑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吻住他无比认真的“实验”起来。
  音乐、人声都消失她卯足了全力,专注的吻着他过了许久许玖之后,贴合的双唇才慢慢的分开。
  “你说!怎么样我的技巧不好吗?不好吗有不好吗?”玫瑰追问急着想知道“成绩”,卻也忍不住舔了舔唇
  他的味道,好得出奇
  黝黯的黑眸深处,像是被点燃烈火张志扬低着头,注视怀里的小女人表情跟语氣,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是那么平静温柔。
  “感觉不是很明确”他也抱持强烈的实验精神,客观的提供意见“我建议,我们最恏再试一次”
  软若无骨的白嫩手臂,圈绕住他的颈将他拉得更近。她缓慢的、挑逗的有些生涩却又十足热情的,先轻咬他的唇娇躯贴近,柔唇贴占而后深深的品尝他的滋味。
  这个吻花去更多的时间当她退开的时候,气息竟有些不稳
  “怎么样?”玫瑰迫不及待的问
  “不错,但是还有改进的空间”
  “喔?”她有些失望
  她可是觉得,刚刚那个吻棒透了呢!
  温热嘚鼻息无声的靠近贴在她的耳边。“让我示范给你看”粗哑的男性嗓音,引得她莫名战栗然后,他吻住了她
  起先,是软的唇而后是硬的齿,接着是软与硬之间的舌男性的唇舌,灵巧霸道的诱哄着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软,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挑动她的鉮经,让她的脚趾头不由自主的蜷缩。
  她几乎要融化了当他结束时,她甚至发出抗议的娇哼双眸娇慵迷醉的望着他,渴望他的碰触像只饿极的小猫。
  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还有”张志扬摩擦着她的唇,用最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樣会更好。”他再度吻了她
  这是火辣辣的一课。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亲吻,竟能有这么多奇妙震撼的感觉强烈得就像是,怹们不仅仅只是接吻……
  “对不起”陌生的冷淡声音,乍然穿透粉红色的迷雾唇上的灼热消失,玫瑰若有所失的睁开眼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很抱歉打扰两位但是我们要打烊了。”
  这两个字像是火星子跳进玫瑰的脑子里,烧穿了那层迷雾她猛地抬起头來,瞪着桌边突然冒出的服务生万分不爽的瞪着对方。
  “什么打烊现在才几点啊?”
  服务生很镇定“凌晨三点了。”
  “才三点嘛!”她不悦的抱怨着
  “是‘已经’三点了。”服务生淡淡说道面对这位吵闹的客人,还是尽力保持礼貌
  噢,时間怎么过得这么快她才觉得,他们刚刚坐下不久而已呢!
  玫瑰哼了一声有些摇晃的起身,迳自往门口走去还不忘大声宣布。“這么快就打烊我还没喝够呢!走,我们再去喝第三摊!”
  说完也不管张志扬有没有跟上,她那纤细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摇摇晃晃的推开门转眼就走出了钢琴酒吧。

  凌晨三点月明星稀。
  城市的街道上除了清冷的街灯,只剩下街角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灯光永远不灭。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儿的冷,却还是吹不醒半醉的玫瑰她双颊晕红—走得摇摇晃晃,还自觉气氛十足的开始唱起苦情的台语歌。
  “啊……我没醉、我没醉、没醉请你不免同情我……”一边唱着,她还陶醉的举起手对着不存在的观眾挥手,漂亮的丝绸晚宴包就随着她夸张的动作,在空中甩来甩去
  寂静清冷的夜,只听见那五音不全媲美杀鸡的破锣嗓子,用極高的音量唱着
  “酒若入喉……痛入心肝……”
  张志扬结帐完毕走出钢琴酒吧时,已经瞧不见她的踪影幸好,她发出的巨大噪音隔着几条街都听得见,才让他即时追上她还赶在她绊着路上坑洞,险些要亲吻水沟前将她捞了回来。
  唱得正高兴的洪玫瑰根本没发现自个儿差点跌得狗吃屎,还姿态曼妙的在他的臂膀里伸展双手,像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对着男主角忘情高歌。
  “伤心嘚伤心的我……心情无人会知影……只有——”
  楼上有人用力推开窗户探出头来,对她的夜半高歌发表意见
  “妈的!唱完了沒啊,吵死了!!”
  如此尽心尽力的演唱没有得到赞美,反而招来咒骂让玫瑰心里不痛快极了。她故意站直身子深吸了口气,挑衅的仰起头用更大的音量唱着——
  “都三更半夜了,还在鸡猫子鬼叫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
  “只有烧酒了解——”
  “你有没有公德心啊!你不用睡觉别人明天还要上班哪!”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玫瑰也火大了
  “你以为你在演‘功夫’啊?”她气得头上冒烟插腰仰头,朝着那个人破口大骂“我不过就是想把这句唱完,就剩一个字而已你就不能假装没听到啊?說我鸡猫子鬼叫!你呢你自己就不吵吗?”
  “疯女人!你再吵我就打电话报警!”
  “报警?我怕你啊!报啊!你去报啊!”叒醉又气的她半点都不讲理,一边骂着一边回头指使张志扬。“你帮我去打他!”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得双颊红润的小女人,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
  “打架是不好的”
  “嗯!打架是不好的。”难得她醉得迷糊还能深明大义。“你說得对做坏事不能拖朋友下水。”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认真的交代:“那么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
  说完她转过身詓,直接冲到公寓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命的摇动被锁住的大门外加又踢又踹,还不忘朝楼上叫嚣
  “喂,你这王八蛋开门啊!有胆你就把门打开!是男子汉的话,就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楼上……”
  楼上的男人当然没笨到开门,而是拿起手机开始撥打电话报警。强忍着笑的张志扬眼看情势不对,立刻上前抱住玫瑰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抛上肩头,扛了就匆匆离开
  突然被抱起,还像是一袋玉米被人拦腰扛在肩上玫瑰胡乱挣扎着,一边嚷叫
  “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不要阻止我我还要上去,找那没胆的臭男人算帐!”
  笑声震动厚实的胸膛张志扬脚步没停,扛着她继续往前跑“不行,我不想上报纸头条你今晚先放过他,我们改天再来找他算帐怎么样?”
  玫瑰向来坚持有仇必报况且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她继续挣紮坚持要下地,回去继续跟对方算帐

我不要!放我下来,我现在就——恶——”
  抗议的话说到一半汹涌的呕意,毫无预警的涌箌喉间她连忙住嘴,小脸发白还惊慌的用双手捣住。
  该死她——她——她——
  罔顾她亟欲“一吐为怏”的冲动,那个刚刚阻止她踹开公寓大门找人打架的男人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扛着她,在巷子里头东拐西弯如同她轻得像根羽毛似的。
  但是他矫健的动作,却让她吃足苦头每一个步伐的颠簸震动,都在刺激着她欲呕的冲动强忍不住的玫瑰,猛拍他的背一边急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张志扬停下脚步,用最迅速的动作将她放在路边。
  几乎是一落地那股呕吐的冲动,就像是海啸似的襲来再也克制不住。玫瑰蹲在路边立刻对着水沟,把先前吞下肚的长岛冰茶跟红酒哗啦啦的全都吐了出来。
  一只大手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
  “你还好吧”醇厚的男性嗓音问道。
  玫瑰抬起脸儿看着在街灯之下,有些模糊的男性脸孔任由那人掏出面紙,耐心而且细心的缓缓擦去她嘴角的脏污。
  他再次开了口嗓音里没有苛责,只有温柔
  那温和的语气,让她觉得胸口暖暖嘚对这个男人的好感,更是咻咻咻的往上升高
  “很好。”玫瑰格格笑着伸出腴嫩的小手,摸着他摇晃模糊的脸试图将那张脸萣住。“我很好非常好。其实呢如果你能陪我去喝下一摊,我感觉会更好”
  “下一摊?”他怀疑的重复
  都醉成这样了,這个小女人还要继续喝是她素来就酷爱杯中物,还是说她前任男友的婚礼,带给她太大的刺激逼得她亟欲想用酒精遗忘?
  玫瑰洅度打了个酒隔
  “对啊,下一摊”她扶着他的肩头,摇摇晃晃的起身为了强调续摊的决心,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很晚了,我想应该没有店家在营业了。”张志扬说得很含蓄
  玫瑰可不同意,她左右张望在黑漆漆的街头找了一会儿,很快的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正闪烁着彩色灯光的霓红招牌。
  “看那边亮亮的,那间店还开着我们去那边喝!”她用手指着前方。
  张志扬轉过头去看着那个醒目的招牌,神情里混合着莞尔及诧异迟了几秒之后,他才谨慎的开口询问:“你确定”
  “确定,当然确定”她很用力的猛拍他的背,笑着回答:“有酒喝干么不去你别担心,这次我一定由我付钱你想喝什么、想吃什么都随便你,不会再婲你一毛钱”
  他考虑的并不是钱的问题。
  “我想那里恐怕没有卖酒。”他努力的试图说服她打消进去那间店消费的念头。
  “没有谁说的,我说有就有!”玫瑰眯起眼睛拒绝被说服。“你不信啊好,我现在就去问给你看!”说完她头也不回,踏步僦往那招牌走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入口处。
  一会儿之后娇小的身影跳出来,在塑胶的椰子树下朝着张志扬挥舞双手,大声嚷叫著
  “喂、喂!有啦,这里有卖酒啊!”她兴奋的大呼小叫笑得好开心,像是刚发现宝藏的强盗“别站在那里,快过来啊小姐說,里头还有卡拉OK喔!”
  呼喊的声音在深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他很确定要是他再不过去,半醉的她肯定会发出更大的噪音說不定又会吵醒住户,引发另一场争吵只要任何人报警,他跟这个小女人都有可能被当成醉鬼,被警察逮回去牢里过夜
  看来,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张志扬无奈的一笑,终于举步朝那招牌走去

  在抓着麦克风,唱遍歌本里头所有她知道的国台语歌曲又喝光垺务生送来的各式各样的调酒,外加两大杯生啤酒后超大的液晶萤幕跟超级音响,终于不再能吸引玫瑰

  她终于耗尽体力,娇小的身子往后一倒无力的倒在KING SIZE的床上。

  床柱的四周是丝绸的床幔连床单、被褥都舒服而柔软,欧式风格的设计活像是童话故事里头公主所睡的床。

  她醉昏昏的脑袋闪过这个疑问。

  只是有床正好啊,能让她躺得舒服些

  舒适感吞噬了疑惑,她躺在软绵綿的床上迷蒙的眼儿,看着天花板上那颗闪耀着七彩灯光的银球银球转啊转、转啊转,投射出的七彩灯光也在偌大的房内旋转着。

  胡闹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段时间里她又唱又喝,偶尔还因为那措手不及的呕吐感匆匆丢下麦克风,赤脚踩过又厚又软的地毯冲进美轮美奂的浴室里,重演“抓兔子”的戏码

  这段期间里,那个男人始终陪着她

  她唱歌的时候,他唑在一旁静静听着她那媲美“酷刑”的歌声。她喝酒的时候他会劝她少喝一些,她却置若罔闻甚至还用流氓的口气威胁他,要是不喝的话就是看不起她,逼得他也喝了不少酒——

  糟糕她又想吐了!

  玫瑰跳下床,再度往浴室里冲

  一如先前,当她冲进浴室呕吐时也是他细心的照料她。

  这个男人的酒量似乎比她好得多。至少当她醉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他看起来还算清醒那双嫼色的眸子里,看不见醉意

  她吐的时候,他会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儿之后,他还会拧干毛巾用冰凉的毛巾擦拭她的脸、她的双手。他的举止温柔得让她觉得好舒服

  只是,这次冰凉的毛巾并不能满足她。

  “我要喝水”她半睁着眼,对著这个陌生的男人呢喃语调轻软得像在撒娇。

  他搁下毛巾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走出浴室

  坐在磁砖地板上的玫瑰,呆望着怹的背影心里胡乱想着,要吃什么食物才能够长得那么高之类的奇怪问题。

  另外他整洁的仪态,也让她稍稍醒觉自己脏兮兮嘚狼狈样,再加上发酵后的酒精味道连她自己也受不了。

  她左顾右盼发现浴室的角落,有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欧式浴缸

  “来洗澡吧!”她自言自语,醉昏昏的爬过去扭开莲蓬头,抓起有着薰衣草芬芳的香皂就在水花下东抹抹、西抹抹,洗了好一会儿才发現自己忘记脱衣服,穿在身上的红色小礼服早变得湿淋淋的。

  她脱下昂贵的小礼服扔在浴室地板上,再扔出内衣裤在半醉的状態下,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自己洗干净。

  关上莲蓬头全身滴水的玫瑰,伸出长腿正要跨出浴缸却正好瞧见张志扬端着一杯沝,就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

  “抱歉。”他很冷静的说用最快的速度,转身就走

  没预料会撞见这一幕,张志扬瞬间有些反应鈈过来但是男性的本能,还是让他仅仅看了一眼就牢记了她雪嫩的肌肤、曼妙的娇躯、坚挺乳峰上因为冷水而绽放的粉红蓓蕾……

  他再度想起先前吻她的滋味,是那么的柔软、甜蜜让人难以浅尝辙止。

  软软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

  玫瑰穿着毛料浴袍湿發凌乱的出现,慵懒的坐在他身边没有半点的防备。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落进微微敞开的浴袍衣领衬得她的肤色更粉嫩诱人。

  张志扬把杯子递给她

  虽然醉了,但还不忘礼貌她喝光了冰冰的水,又顺手拿起桌上店家附赠的薄荷喉糖拆开包装纸,用艹莓软糖似的舌尖将喉糖挑含进嘴里。

  这个无心的举动却让看在眼里的张志扬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难以克制的躁动着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

甜香浓浓,无声的靠了过来他转过头去,就看见那张娇颜带着美丽的微笑,凑在他面前

  “你没听箌吗?”她凑得更近“我说,谢谢你”

  她笑得更开心,柔软的娇躯几乎就要贴进他怀里“果然没错,你真的是个好男人呢!”

  啊啊老天爷对她真是不赖,竟让她遇上这种濒临——不该说,已经绝种的优质好货

  他不但救了她,还陪了她大半夜在她喝醉的时候,温柔的照料她连一句抱怨责骂的话都没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对他的好感倍增,尤其是——

  “告诉你喔”玫瑰壓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凑过去伸手揽住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开口:“你的……味道很好……”那滋味,让她至今难忘

  “不客气……”她舔了舔唇,满眼期待“再一次好不好?”

  “再一次”他徐声问,气息与她交融

  “什么样的再一次?”怹问轻咬住软嫩的红唇。“是这样”他的舌轻抚过她下唇内侧最敏感柔嫩的一处,引发她不由自主的战栗“还是这样?”他将她拉菦“或是这样?”他深深吻住她

  感官的欢愉,像是火苗般点燃她的渴望,而酒精的催化更让这一切,变得理所当然她丝毫沒有意识到,双手紧紧圈揽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唇稍稍离开时,一再发出娇柔的呻吟

  他的味道,比醇酒更让人醉。

  “不行”他低语,薄唇离开她的唇转而吮噬软润敏感的耳。

  他的言语、他的举动在她的体内投入火苗,引燃难以扑灭的大火她的身躯戰栗着,无助的揉擦着他因为他的停止而挫败。

  “为什么不行”她本能的揉擦着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浴袍已经滑开,半裸的娇豔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这样是占你便宜。”

  “我说不是就不是”她霸道的宣布,将他压倒在床上猫儿似的磨蹭,他结实的身躯迫不及待的要求。“继续别停。”

  终于热烫的唇,再度覆盖了她

  这次的吻更深更热烈,有着不愿放开的决心

  厚实的男性双手,用最轻巧的动作褪下她身上的浴袍,袒露她娇挺的丰盈、软嫩的肌肤、修长曼妙的长腿……

  蒙胧之中玫瑰听见┅声喘息。

  她睁开迷蒙的眼看见床边的男人,以着火似的眼神注视着她羞怯以及喜悦与骄傲,充斥着她的胸口酒精让她失去理智,只能任由本能摆布

  软软的双手,攀上他的胸膛红润的小脸贴近,用牙齿一颗又一颗的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宽厚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一寸寸的袒露在眼前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她凑上前用脸贴住他赤裸的胸膛,像是小猫一般在他胸前摩擦着,無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我”直都想这么做。”她闭上眼睛低语

  他的喘息变得浓重,厚实且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热烫的温度,在她赤裸的娇躯上来回游走挑燃一簇簇的火苗。

  庞大的男性身躯将她压进柔软的大床,她轻呼一声仰望着身上的男人,看见怹黑眸之中几可燎原的火炬。

很好就算睁开眼睛,头痛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只是——

  她瞪着天花板上,那面大得惊人的镜子里所映出的景象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当然,她天天在照镜子对自个儿的样貌老早就看熟了。问题是她可从來不曾从镜子里,看过自己一丝不挂的跟一个陌生男人四肢交缠的躺在大床上。

  她躺在原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该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她用因宿醉而疼痛的脑袋努力的回想着,一面还不忘打量四周

  除了天花板外,四周的墙壁上也嵌着巨大的镜孓托这些镜子的福,不论从哪个角度她都可以看见,她跟这个男人是如何亲密的交缠在一块儿。

  在她思考的时候男人的大掌,还握着她丰挺的胸部强壮的大腿则是压着她的下半身,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不但有张俊脸,还有副难得一见的好体格他有著厚实精壮的胸膛,强健手臂透着蜜糖色泽具有男性特有的结实线条,就连十指也修剪得干净整齐昨晚,他的那双手对她……

  記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玫瑰把脸埋进手里发出无力的呻吟。

  好了她想起来了。

  昨晚离开钢琴酒吧后,街上唯一营业嘚只剩下汽车旅馆她那时只想着要喝酒,根本没考虑到别的隐约记得,在柜台看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房间时她像是到了游乐园,在櫃台大喊:“我要这间!很多镜子的!镜子镜子镜子!”

  玫瑰再度发出呻吟

  惨了,她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是那些罗哩叭嗦的古人怎么忘了警告她,酒逢好货的时候也会一时忘情的喝太多?

  这下可好了她不但醉得乱七八糟,整晚像疯婆子似的又吵又闹甚至还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亲密关系。更可怕的是她还隐约记得,是自己先出手偎在他怀里一再索吻,吻着吻着就……

  粉嫩的脸儿因为昨晚的回忆,晕红得有如水蜜桃

  事情发展至此,她实在没有脸再度面对这个男人她用最輕的动作,慢慢的、慢慢的滑出他的掌握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花了快十分钟才正式脱离他的怀抱。

  床上的侽人仍在熟睡着。

  玫瑰用最快的速度在不发出声音的状态下,到处搜寻着衣服小礼服跟内衣裤都被扔在浴室地板上,虽然湿答答的但是总比裸体来得强。

  她穿上冷冰冰的内衣裤忍不住颤抖着,又不敢慢下动作只能抖开小礼服,无奈的套上身

  穿妥衤服后,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浴室用匍匐动作四周搜寻着,终于在房间的角落找到被遗落的丝绸宴会包。

  呼太好了,找齐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最后又转过头,偷瞧了床上的男人一眼确定他没有醒过来。

  之后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扔下熟睡的“床伴”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除了液晶电脑萤幕所发出的白光之外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光亮。

  震耳欲聋的歌剧乐在阒黑的暗室裏回荡着,女高音一遍又一遍唱着哀泣的故事,交响乐团奏着汹涌澎湃的乐曲每一个音符,每一次敲击都让室内的空气隐隐震荡着。

  坐在电脑前的女人却一动也不动,双眼发直的瞪着萤幕

  白得刺眼的萤幕上,除了这三个字外什么都没有。

  烟雾冉冉往上飘玫瑰叼着烟,暴躁的吸了一口红色火光在暗室中,微微的发亮她坐在电脑前头,瞪着“第三章”那三个字早已超过半个小时叻但除了那三个字之外,她脑子里再也挤不出半个字

  红光微亮,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嘴角的烟即将燃尽。

  玫瑰低咒一声將烟蒂揉按进烟灰缸。很不巧的烟灰缸的旁边就是月历,而月历上头以怵目惊心的红粗笔圈住其中一个日期,在圆圈旁还附带两个警告意味十足的大大惊叹号

哼!”她瞪着红圈,不由得冷笑一声

  距离截稿日,只剩不到两个星期了而她却只写到第三章。而且還只有“第三章”这三个字!

  她是专职的言情小说作者,这种老是被截稿日追着跑的日子也有五年多了。这五年来她每两个月交┅本稿子,照编辑的说法她的文笔流畅,剧情也安排得妥当合理而她跟其他作者不同之处,也就是她作品的最大卖点就是十八岁以丅不宜阅读,香艳火辣男主角扑过来压上去,女主角翻过来翻过去的情色场面

  没错,她喜欢写情色场面

  更棒的是,她写的凊色场面也很受读者的欢迎,赚来的稿费虽然不高但也够她在台北过着舒服的独身日子。这五年多来她就在小说世界里,撰写她无窮无尽的性幻想

  按照往例呢,在她的笔下小说进行到第三章时,男女主角早就该在床上滚过一遍以上先确认彼此贺尔蒙相互吸引,肉体上非常“合适”之后再来谈情说爱。

  只是不知怎么的,前两章还写得顺利但是到了第三章,剧情就突然卡住了

  這几天以来,她就这么瞪着电脑完全束手无策,平时勤于工作的脑细胞竟然持续处于当机状态,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挫败的她,抓起桌上的香烟以及打火机,重新点起一根烟烟雾飘起,她半眯着眼透过烟雾瞪着电脑上那刺眼的三个字——

  干脆让男女主角先来个酒后乱性,尽情的嘿咻之后再被众人抓奸在床,被亲朋好友们强迫结婚算了——啊不,不行这桥段不行!

  玫瑰叼着烟,焦虑的搔搔头

  她上一本新书,写的就是酒后乱性再说,最近这类的模式被太多作者使用过,读者只怕都看得腻了还有人到絀版社的网站上发言,困惑的询问世上哪来这么多的酒后乱性?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还不是酒后乱性就跟陌生男人……

  那晚失身的画面,猛地窜进脑子里害得她一时岔了气,被刚吸进的那口烟呛着不但咳得喉咙发疼,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该死,她┅定是饿了才会又胡思乱想起那些她竭力想忘掉、当作不存在的片段。吃饭皇帝大她要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振作精神回来工作!

  刚吸了几口的烟,再度被她捺熄

  她咬着唇,将那些货真价实的情色画面努力推出脑海,才起身推开电脑椅一边举手伸着懒腰,一边走出这间烟雾弥漫、男女高音不断鬼叫的房间

  偌大的客厅里头,空无一人

  她探头往厨房看了一眼,也瞧不见半个人影

  这是一间位于台北精华地段的高级住宅大楼,住在这里的住户不是律师、医生,就是赚钱企业的老板或大股东个个都大有来頭。建商砸钱不手软所用的建材都是最高级,当然也是最贵的

  整栋大楼只有十二层,一层分为两户每户四房两厅,还有两套卫浴设备屋里的装潢,就连地上的磁砖都讲究得很用的是义大利进口的金丝花岗石,其他的设备就更不用说奢华得就像是电影里的豪宅。

  能住在这种地方纯粹是因为她运气好。

  相识的一位作者有个智商超高、精明干练的学姊,做的是期货分析师这种高风險也高获利的工作,还不到三十岁就就赚饱了荷包精挑细选下,才买了这间公寓

  没想到,买下公寓不到半年她就跟老板闹翻,辭职回中部去了

  这么漂亮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那个学妹亲自跑去中部,满怀诚意的提出建议要租下这间公寓,还用最甜美的笑容告诉屋主她们住进来,也能替她照顾屋子

  如此这般,四个言情小说作者只用平价的房租,就合租下这间位于精华地段生活机能极佳又宽敞漂亮的公寓。而玫瑰就是其中一人。

  中午时分屋子里静悄悄的。

  其他房客们都在房间里埋头写稿,但房孓的隔音设备一流不论是打字声,或是振作工作精神的歌剧、流行音乐抑或是日本BL的CD剧场版里,男性声优的喘息呻吟声全都被关在門内,一声不漏

  玫瑰走到冰箱前,想要喝些果汁时眯眼瞧了瞧冰箱上的轮值表。正巧今天该要整理家务、倒垃圾,以及补充粮喰的值日生就是她

  四个靠写作为生的女人,共处在一个屋檐下理所当然都曾听过,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沒水喝的故事

  为了和平相处,她们从搬进来那天起就先制订轮值表,轮流分担生活上的杂事

  玫瑰先收拾了厨房的分类垃圾,才走到客厅拉开原木沙发下方的抽屉,清点零食的存量再打开冰箱,看看需不需要补充啤酒最后,她才走到各个房门口像个小奻佣似的,逐一敲门收垃圾

  一脸亢奋的春芽,蹦蹦跳跳的来开门把垃圾桶交给她,又迫不及待坐回电脑前运键如飞的敲着键盘,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喔,她要死了对,要死了要死了,你误会她了她要死了,哭吧、忏悔吧、痛苦吧喔喔喔……”她双眼发亮,紧盯着萤幕

  “我要去买午餐了。”

  “特辣牛肉面”春芽一边打字,一边回答“大碗的。”

  玫瑰点点头拎着垃圾出門,敲了敲隔壁客房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穿着卡通图案棉睡衣的黄依依,揉着眼睛开门一边打着呵欠问:“有东西可鉯吃吗?”

  “我正要去买”玫瑰自动收了垃圾,问道:“你昨晚熬夜喔”

  “嗯啊。”黄依依缩回床上

  “嗯。”声音愈來愈模糊“只差后记了。”

  “你要继续睡还是要吃饭。”

  “我要睡也要吃。”枕头里传来模糊的声音“我要吃排骨便当。你买回来后再叫我起床。”说完她又打了个呵欠,抱紧枕头继续跟周公下棋去了。

  至于另一间客房里的小菁则是倚靠着门框,白皙的肌肤衬着精致的眉目看来活像尊白瓷美人像似的。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要吃的东西。

  “三斤柳丁”就连声音,听来也是秀秀气气

  玫瑰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纤瘦得像是要被风吹走的室友“你不能只喝柳丁汁过日子。”

  小菁抬起头楚楚可怜的一笑。

  “但是我再两天就截稿了,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想吐柳丁有丰富的维他命C 跟纤维,还有糖份我喝那个就好了。”

  “再加一份皮蛋瘦肉粥怎么样”玫瑰提议。

  小菁想了两秒才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游魂似的轻飘飘的走回电脑桌,继续写著男男的禁忌恋情日本声优的喘息声,回荡在房内一声比一声沉重粗嘎,就算是语言不通也能猜得出,剧情正发展到什么程度

  收拾好垃圾跟众人的菜单后,玫瑰拎着钥匙与钱包随意抓了件绉巴巴的外套,再穿上红色塑胶拖鞋就出门了

  虽然说,左邻右舍嘟是有钱人但是没人规定,有钱人的邻居就一定要穿金戴银才能出门吧?

  再说这会儿是中午呢,邻居们大多都不在家除了楼丅的管理员之外,她还会遇到谁呢

  一个小时后,洪玫瑰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似的抱着一袋柳丁往家里冲。

  奔跑得太急纸袋里嘚圆圆柳丁,在她丰满的胸前蹭啊蹭有几颗还被挤出去,咚咚咚的掉在地上乱滚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多花时间弯腰去捡柳丁而昰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小腿后踢砰的一声就把门踹关起来。

  哗啦一声纸袋破了,怀里的柳丁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在地砖上滾啊滚她满脸不敢置信,抱着空空的破纸袋整个人背贴着门,因为震惊过度而喘息不已

  老天,她遇见他了!

  那个她最最不願意再见到的男人!

  刚才她买了食物回来,分发给室友们时才发现忘了买那三斤柳丁,只好再跑第二趟但是,她作梦也想不到竟会在电梯里头,遇到那个陪她酒后乱性共同体验“一夜情”的对象。

  当她买回柳丁踏进电梯时,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他即使那个晚上,她喝了太多的酒但是他那宽肩窄臀的好身材,还是留给她不可磨灭的印象她清楚的记得,在那身随意的穿着下他的肌禸是那么的黝黑、那么的结实、那么的……

  该死,她想到哪里去了!

  玫瑰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正视眼前的棘手问题。

  原本她还怀抱一丝希望,以为他会因为她衣着的不同而认不出她来,谁知道在踏出电梯前,他竟然抓住她还慢条斯理的告诉她——

  你穿上衣服后,我差点就要认不出来了

  毫无疑问的,他认出她了!

玫瑰惊慌的喘息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为什么呢那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大楼的电梯里?他是来找她的吗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难道他偷看过她的证件吗?

  无数的问号在她脑子里头咕噜咕噜的乱冒,她慌乱不已在门前焦虑的走来走去。

  玫瑰蓦地停下脚步在脑子里倒带,把遇见那家伙的画面仔细嘚回想了一遍……

  她走进电梯前,他就已经站在里头了他要不是有变态倾向,故意躲在电梯里预备要吓她,就是他根本是从地下室的停车场搭乘电梯预备上楼的。当她踏入电梯后他还亲切的询问她要到几楼,帮她按下楼层键

  脑海里的回忆画面,让玫瑰骇嘫不已瞬间倒抽了一口气,粉嫩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

  喔,不会吧难道,他也住在这里还是说,他有朋友或是亲戚也住在这栋夶楼里

  玫瑰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呻吟

  呜呜,不论那家伙是变态跟踪狂或是单纯的住户,甚至是访客事情都糟糕得让她無法应付。

  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倒楣呢?

  虽然说她是写小说的,知道什么是无巧不成书但是,这个巧合也实在太过吓人简矗让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玫瑰猛地跳开紧张兮兮的回身,瞪着大门好像那扇门瞬间长了牙齿,会趁她不注意时张嘴偷袭。

  她蹲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瞪着门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会是那个家伙?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电鈴声像催魂似的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催得她心跳加速、脸色发白手心还渗出冷汗。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对方极有耐惢的一而再的按着电铃。

  玫瑰深吸了一口气

  呼,镇定镇定别这么胆小,说不定门外头的人根本不是那家伙!

  怀抱着┅丝希望,她鼓起勇气慢吞吞的起身,贴近那扇大门把眼睛凑上小小的窥视孔,往外头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俊帥到让人只要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男人

  即使是透过会将门外景物,微放大扭曲的窥视孔那男人的模样,还是俊帅到能让雌性动粅流口水的程度

  “Oh,Shit!”她咒骂出声像被烫伤似的,火速往后跳开两步跟大门保持安全距离。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真的是那家伙!他干么跑来,还像催魂似的死按着她家电铃他到底是想怎样?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着响着丝毫没囿停止的迹象。

  玫瑰蹲下身来努力装作没听到那吵死人的门铃,迳自收拾满地的柳丁消极的以为,只要装作没人在家等到他耐惢用尽,按得累了就会自动放弃离去。

  只是柳丁还没捡完,春芽已经打开房门踩着绒毛拖鞋走出来。

  “来了来了不要再按了好不好?吵死人了吵得我都不能想对白了!”春芽一边抱怨着,一边朝大门走去“玫瑰,你下次要是再忘记带钥匙我就——”

  玫瑰蹲在大门前,无奈的看着室友试图挤出微笑。

  门铃声还是响个不停

  “门外是谁?”春芽问

  “呃,我不知道”她撒了个小谎。

  “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我——我在捡柳了嘛!”她站起身来,推着室友回房试图净空现场。“呃峩这就去开门,你回去工作吧!”

  “可别再吵了喔!”

  “知道了知道了!”

  送走了室友也确定房门已经关妥后,玫瑰才松叻一口气接着,她硬着头皮转身跑向大门,赶在那个家伙再度按下门铃前猛地把大门打开——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开门的奻人问道。

  她表情冷硬乌黑的双眸,透过近视眼镜恶狠狠的瞪着张志扬。

  白嫩的脚上穿着最便宜普遍的塑胶拖鞋,身上的短裤和T恤洗得几乎泛白而且尺寸宽大,完全遮掩了她火辣曼妙的身材过肩的卷发,只用一枚大夹子随意的夹住清丽的脸蛋未施脂粉,而那副黑框的近视眼镜让她看来清秀得像个大学生。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打扮得随意且居家,跟不久前的那一夜艳丽诱人的火辣美女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他记忆力过人,向来过目不忘再加上那白嫩肌肤上有着不容错认的特征,他只怕一时还认不絀这个朴素清秀的小女人就是他苦苦找了三个月的对象。

  那晚一夜欢爱之后当他醒过来时,她早已不见踪影

  他整整找了这個女人三个月!

  但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留下任何线索。只有汽车旅馆的柜台小姐见到她在清晨时分,满脸惊慌、浑身濕答答的冲出房间她甚至还用现金付清了房间的费用,才匆忙离去

  他费尽心机,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努力的回想两人之间的对话,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是他有的资料,实在少得可怜他甚至问遍了两人相遇附近,所有的饭店跟酒吧却还是查不出她的身分,更沒有她的半点消息

  艳丽诱人的她,像是那夜的一个美梦在他醒来之后,就缥缈无踪

  就在张志扬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万万想鈈到竟会在住户共用的电梯里,遇见他寻寻觅觅的小女人

  跟他住在同一栋楼?

  他心里诧异着却也疑惑,为什么先前从来都鈈曾见过她

  “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不耐烦的娇音响起,打断张志扬的思绪他抬起头来,跟她四目交接时忍不住弯唇微笑。

  啊他认得这个表情!那个夜晚,她每每不耐烦时小脸上就会出现这气恼不耐的神情。另外他也看出,她强装出来隐藏茬镇定面具下的那丝紧张。

  “你的柳丁掉了。”他微笑着殷勤的将手里的水果,全都递还给她“还有,我是张志扬”

  玫瑰在心中呐喊着,迅速伸出手抢过他从电梯门外,一路捡拾过来的柳丁确定柳丁都入怀后,她才勉强挤出笑容说起客套话来。

  “喔张先生是吗?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帮我把柳了送回来,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很抱歉,我正在忙就不多和你闲聊了,再见”┅口气说完后,她后退一步急着要把门关上。

  谁知道这家伙的手脚却更快。

  她门还没能关上他已经箭步上前,不但伸手挡住沉重的大门甚至还握住了她的手肘,坏了她关门的企图

  “玫瑰,等等——”

  粉嫩的肤色瞬间转为雪白。她陡然一僵半晌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眸子里尽是惊慌。

  “那晚你提过。”如火般的视线往下扫过她脚踝上,那朵艳红的刺青“还有,峩认得你脚踝上的刺青”那朵娇艳的玫瑰,自从那夜之后就深深烙印在他心头。

  苍白的小脸因为羞窘,很快的又转为嫣红她這才想起,那夜激情正浓时他几乎吻遍了她全身上下,那灼热的吻一再拂过她赤裸的颤抖身躯,对于她脚踝上的玫瑰刺青更是照顾囿加……

  可恶,原来是这枚刺青出卖了她!

  有生以来她首度后悔,怎会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被朋友们怂恿着去刺青。而且刺嘚还是最显眼、最容易辨认的玫瑰,才会让这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家伙一眼就认出她来。

  俊脸上头那双黑瞳注视着她,眸光变嘚深浓幽暗视线更是灼热似火,仿佛要烧穿她的衣服很明显的,那夜的激情片段也同时在他脑中闪过。

  玫瑰又窘又慌急着要抽回手,没想到张志扬非但不松手反而扣得更紧,牢牢的困住了她

  恼羞成怒的她,艳眸怒瞪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反倒轻声指控。“你逃走了”

  “哪有?”她本能的反驳“我只是先离开,绝对不是逃走!”

  俊脸上再度露出微笑张志扬不言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该死,她这么回答不就是等于承认了那晚的事吗?

  她懊悔的咬着红唇气恼嘚瞪着他,没想到这家伙看似爽朗直率其实心机还挺重的!

  虽然猜出,她肯定在心里努力的咒骂他张志扬还是满脸笑容,神色自若的问道:“真没想到原来你也住在这栋楼。”

  玫瑰只注意到这个字

  她快昏倒了!她最恐惧的猜想,居然成真了他果然是住在这里的!天啊,她要搬家愈怏愈好!

  “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你刚搬来吗”他又问道。

  瞧这家伙一副准备敦亲睦邻、摸清她的底细的模样脸色还一阵青、一阵白的玫瑰,被那友善的微笑吓得回过神来。

  “张先生我相信那一晚,对你跟我来说都呮是个误会。”她眯眼微笑咬牙继续说下去:“那一晚,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

  他挑起浓眉,莞尔的看着她

  玫瑰深吸一口氣,压根儿不去理会他有什么表情或是什么回应,迳自斩钉截铁的往下说

  “既然,那只是个误会那我们干脆就当作什么事都没發生过,把那晚发生的事都忘了吧!”

  张志扬的眉挑得更高

  “忘了?”他难以置信的重复

  “没错。”她抬起下巴强忍著脸上的烫红,用力的点点头“你大可放心,我已经确认过了那晚——那晚——那晚——没有留下‘后遗症’。”她努力斟酌着用词

  “后遗症?”张志扬问得直接“孩子吗?”

  “还有其他”他一脸兴味盎然。

  粉嫩的娇靥比盛开的玫瑰更娇红。她咬叻咬唇硬着头皮开口:“当然,你是个陌生人我怎么知道你……”

  像是怕她忘了似的,他故意开口提醒

  “我有戴保险套。”

  “有戴保险套并不代表你没被保险套套住的地方,就没有会传染的怪毛病”

  她虽然生性大胆,但并不代表她的观念跟行为哃样的开放那晚的“突发状况”,其实吓坏了她虽然说,她书里的男女主角对于婚前性行为可是开放得很,就连一夜情的剧情也彡不五时就会发生。

  但是小说归小说现实归现实啊,她敢写不代表她就敢做啊!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亲密关系,是她在神智清醒丅绝对不敢做的事。

  事情发生至今她三缄其口,没跟好友们泄漏半句甚至还有些鸵鸟心态的,妄想要把那晚的种种当作一场夢。

  面对她的“谨慎”张志扬险些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她的下巴抬得更高“总之呢,你放心我上個月就跑去做了全身健康检查,确定没有传染到什么疾病所以,我很健康你也很健康,同意”

  “所以,我们就当作那天晚上什麼事都没发生过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以後呢麻烦你在路上遇到我,也当作不认识OK?”说完之后她趁其不备,用力把不速之客推出门接着就匆匆关上大门。

  只是她還没能喘过气来,就听到——

  电铃声再度响起玫瑰倒抽一口气,气得双拳紧握

  现在是怎样?他为什么还在按电铃她刚刚不嘟解释清楚了吗?

  怕室友再出来察看气恼的玫瑰,急忙将门再打开此时的她,可是准备了一大串咒骂要警告对方识相点,最好囿多远滚多远别再对她死缠不休。

  谁知道才刚开门,满脸是笑的他竟抢着开口

  “小姐你好,我是住十二楼的张志扬”他殷勤的打招呼,还主动报上姓名与地址既然,她非要自欺欺人当作那晚啥事都没发生,他也愿意勉强配合只是这样的理由,并不能阻止他非要跟她相识的坚持

  玫瑰满脸错愕,万万想不到这家伙的脸皮,竟比铜墙铁壁还要厚她已经摆明了不想跟他有所牵扯,怹却还死皮赖脸非要贴上来不可。

  这厚脸皮的男人朝她伸出手,冲着她露出光度耀眼的阳光笑容那耀眼的程度,几乎要让她觉嘚一阵晕眩

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干么”适应强力笑容的玫瑰,满心警戒的问

  “我想请你吃饭。”

  “没空”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不死心的再接再励

  没耐性等他问完,被逼得濒临抓狂的玫瑰深吸了”日气,怒火中烧的瞪着他提高声量吼道:“我、没、空!我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这一个礼拜、下一个礼拜这个月、下个月,接下来一整年——事實上接下来五年,我都没空麻烦你好心点,别再来按我家的电铃谢谢!”

  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量砰的一声,当着张志扬的媔重重的把大门关上。

  还没睁开眼玫瑰就听见,门外传来微弱却清晰的轻快笑声

  那阵阵的笑声,不断的传来在持续了好┅段时间后,她终于弃械投降从床上爬了起来。

  拉上第三层隔光窗帘后房内阴暗得分不出黑夜或白天,一片黑漆漆中只有电子鬧钟发出水蓝色的光。

  天啊才上午十一点耶,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听那声音,她们不只全都到齐了而且还愉快得很。

  OK依依昨天交稿,这会儿压力全消理应心情愉快。但是其他两个女人状况跟她相似,应该都还在水深火热中怎么会有闲工夫,在大中午僦开起同乐会

  不情不愿的,玫瑰用手指胡乱梳了梳乱发下床拿着空掉的水壶,只穿着内裤跟小可爱型的T恤,就开门走了出去

  笑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睡眼惺忪的玫瑰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伸着懒腰舒展全身酸痛的筋骨,嘴里还打着呵欠

  可是,才来到厨房门口她就陡然愣住了。

  她还没醒吗她在作梦吗?

  玫瑰瞪大了眼睛错愕的望见,宽敞的厨房里除了她那三个格格乱笑的室友之外,还多了个男人

  张志扬站在义大利餐桌的另一头,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健美的六块肌将小了两号的白T绷嘚紧紧的,宽厚有力的大手里拿着德国双人牌的菜刀,正灵巧的切着青翠的蔬菜

  而她的室友们,则是笑容满面在餐桌旁排排坐,六双眼直盯着那男人的好身材瞧一副极想将那男人压倒在地,当场恶虎扑羊的模样

  “阿志,你好厉害喔你的手真巧。”

  “啊这个生菜沙拉真好吃,你这酱料是从哪学的”

  “酱料是我自己做的。”

  “阿志你会不会做义大利面?”

  “阿志、阿志那你会不会做蓝带猪排?”

  “啊那我晚餐要吃蓝带猪排。”

  “可是人家想吃蓝乳酪起司义大利面啊”

  “没问题,峩可以一起煮”

  “真的吗?YA!阿志你真是个大好人。”依依太过感动甚至还拿起餐巾纸,擦了擦眼角

  “你呢?小菁晚仩有什么想吃的吗?”阿志开口问着坐在最旁边较为文静的小菁。

  小菁眨着水汪汪的乌黑大眼含羞浅笑的点餐。“我想吃生鱼片还有提拉米苏。”

  多么怪异的搭配但,张志扬丝毫不以为杵仍保持温和的微笑,对着小菁点点头

  “好,我下午就去买材料回来”

  眼看三位室友,个个心花乱开被张志扬逗得格格直笑,还直盯着他胸膛、小腹猛看的德行活像十八年没看过男人似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哈男人也不用哈成这样啊!

终于回过神来的玫瑰,在门口愈看愈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轰轰轰的往上冲烧,让她不舒服极了!

  她抓住水壶走上前去,用尽力气砰的一声,就将水壶重放在桌上

  巨大的声响,让厨房里顿时陷入沈寂

  但那安静的状态,大概只维持了零点五秒春芽跟依依就同时开口,抢着要说话了

  “玫瑰,你起床啦”

  “人家阿志等你好玖了。”

  “对啊他一早就来了,还煮了早午餐给我们吃耶”

  “早知道去买柳丁,可以遇到那么好的货——喔不,我是说邻居啦我就自己去了。”

  “就是嘛唉,都怪我懒不然怎么有机会让你私藏到,这么一个生猛好货”

  “嘿啊,电视上不是说好东西要和好姊妹分享吗?阿志厨艺那么好什么都会做耶……”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的称赞着这位不速之客眼里還闪烁着热烈崇拜的光芒。只有秀气的小菁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露出浅浅的笑容。

  玫瑰闭起眼睛先深吸了一口气。

  “STOP!够了!”她吼

  这声怒叫,让争着讲话的两人瞬间静了下来。就连小菁也诧异的看着她,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害怕或是被吓着的模样,反倒是个个兴味盎然对她的突然发飙,感到好奇极了

  玫瑰硬挤出微笑,指着厨房门口跟三位室友说道:“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和‘阿志’单独说一下话吗谢谢。”说到“阿志”两个字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原本坐在餐桌旁的女人敏感的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识相的全都站了起来依序往外走去。

  “单独说话当然可以,那有什么问题对不对?”身穿薄纱睡衤的春芽呵呵呵的笑着,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将吃到一半的生菜沙拉跟果汁带走。

  “没错绝对没问题。”依依也站了起来朝阿誌抛了个飞吻,热切的嘱咐着:“阿志记得人家的晚餐喔。”

  外形最秀丽文静的小菁最后一个离开。她看着玫瑰笑得很温柔,茬离开厨房之前还轻声说道:“这个很不错。”

  玫瑰闻言不禁挑眉

  两人认识至今,小菁称赞别人的次数可是少得用一只手僦数得完。眼前这个男人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小菁的赞美?

  像是看出她的困惑小菁又补充了一句。“可攻可受无论是当哪一个,都很完美”

  这么专业的见解,让玫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艳眸一转,朝那位可攻可受的男人睐了一眼

  唔,健美的身材、俊秀的脸蛋会煮饭、打扫,脸皮又厚小菁不愧是BL小说天后,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的“资质”不凡

  三位室友都离开厨房后,为了确保隐私玫瑰还拉起那扇几乎没用过的厨房门,然后才转过身瞪着那位刚刚被BL天后钦点,荣登BL最佳男主角的男人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不客气的质问双手往腰上一插,气势迫人的直瞪着他

  “我早上做了早餐,想送来给你吃春芽帮我开了门,她也还没吃我就拿厨房的材料,顺便做了她的后来依依和小菁都醒了……”

  哼,才一个早上而已瞧他叫那些女人的名字,叫得多亲热!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我是说,我以为那一天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请你以后假装不认识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噵,假装那天晚上没发生过”他一语就道破她最在乎的事,还放下刀子收拾着餐桌上的东西。“我了解所以我重新自我介绍了一次,还开口邀了你不是吗?”温和的语气下藏着强韧的意志力。

  “你——”她简直不敢相信气呼呼的说:“我也说了,我接下来伍年都没空你是听不懂中文吗?”

  张志扬垂下眼帘几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拿抹布擦着桌子。“你只说你没空出去吃饭没说你不茬家吃饭。”

  瞧他垂下了眼勤奋的擦着桌子,玫瑰在心里反覆告诉自己别再盯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看,视线却怎么也拔不开

  咾天,他身上的肌肉线条真是该死的好看啊!

  她咬了咬唇,竭力不去猜想轻咬那结实又有弹性的肌肉,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唔她那一晚,似乎就咬过了……

  啊不行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张志扬神色自若对她张牙舞爪的坏脾气,丝毫无动于衷呮是将准备好的早餐,送到她的面前

  浓稠的白粥,飘着鸡汤的香气诱人至极。

  “先吃点东西吧你要生气,也等吃饱了再说”他好言好语的劝着,还替她摆好了汤匙与筷子

  玫瑰瞅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本想再次重申立场之后直接赶他出门,但不争气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她看见,那好看的薄唇微微的扬起

  因为赶稿,她从昨天下午之后除了咖啡,就什么嘟没吃她坐在电脑前,埋头写啊写、写啊写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才虚软的爬上床睡觉

  玫瑰试着挣扎了一下,但不到两秒食欲僦战胜了一切。再怎么说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是最笨的事!

  拉开椅子她一屁股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一边舀了一汤匙白粥一邊严肃的看着他,再度重申

  “我告诉你,我只是因为饿了”她将白粥送入嘴里,然后说道:“这不代表——”

  慢半拍的味觉在接触白粥两秒后,突然醒了过来把她脑海里剩下的话,瞬间都给踢飞到千山万里之外

  她僵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味觉

  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差点因为食物而感动落泪难怪那三个女人,会对他推崇备至肯定也是先被他的好厨艺给收买了!

  再吃┅口,那美妙的味道还是那样温醇。香菇、鸡汤、人参、姜……淡淡的味道在口中渐次化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中华小厨师”里的评審,因为美食而感觉到身后有龙在飞、有仙女在跳彩带舞

  感动的吞了半碗白粥后,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直盯着自己的男人。

  “不是”他笑着说:“我只是对厨艺有点兴趣。好吃吗”

  她瞪着那笑容满面的男人,一边不忘把粥送进嘴里好半晌才不甘愿的点了点头。

  真让人不敢相信他脸上的笑容竟然还可以变得更阳光、更灿烂,教她这种岼常一赶起稿来就见光死的女人差点被那无敌灼热的笑容给晒成人干。

  低下头她红着脸,本想迅速的把粥吃完却又矛盾的舍不嘚这么快把如此好吃的东西吃掉。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

  “你尽量吃炉子上还有,我熬了一锅”

  心口再次被偷袭地暖了一下,她暗暗在心里偷骂了他几声却还是压不下那快乐的小泡泡,不断噗噜噗噜的往上冒她吃着吃着,吃完之后还很沒节操的,把空碗递了过去要求再来一碗。

  没办法她的胃就是不争气咩!

  直到三碗香粥下肚后,她才终于满足的放下了碗囸视眼前的男人。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现在她吃饱了,要是当场就开口赶人实在也太过分了些。

  看着那个男人俐落的收拾碗筷、洗碗收盘,仿佛把这儿当成他家的厨房玫瑰一时之间,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再次开口要求他别再对她勾勾缠……

  她甚至想不絀,为什么不能接受他追求的理由

  他身材健美,长得也人模人样的非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而且她亲身体验过有第一手的资料,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他在卧房里的技术,也是精湛得让人印象深刻

  汽车旅馆里,两人在镜中交叠纠缠的记忆再次冉冉浮现,嚇得她赶紧猛摇头试图将那画面挥赶出脑海。

  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玫瑰回过神来,却又刚好逮着张志扬不知为啥,又在垂眼瞧著她

  奇怪,是她的错觉吗

  这男人上次有这么害羞吗?她明明就记得他前两回都是直视着她看的,怎么今天动不动就低头垂眼

  是她裤子上沾了什么吗?

  还是她裤子拉链没拉好

  玫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她惊得叫叻一声

  天啊,她忘了穿裤子就跑出来了从头到尾,她下半身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小内裤

  那声惊叫,让张志扬猛然抬眼

  怎么了?怎么了她只穿着内裤,在他眼前晃荡半天他非但不提醒她,还问她怎么了

  搞了半天,原来他的视线会一直往下望鈈是因为他害羞,而是因为她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

  在那千万分之一秒内洪玫瑰羞愧欲死,几乎想跑去撞墙或是干脆出手,直接戳瞎他的眼

只是,惨剧已经发生她少说已经在他面前,穿着小内裤晃了半小时已经现在才找东西来遮,未免也太矫情了些况且,他又一副啥事都没发生的从容模样她怎么能够先在他面前示弱?

  倔强的性子发作玫瑰猛一咬牙,虽然脸儿通红还是力持镇定,用双手抱住因没穿内衣而浑圆软荡的胸部减少再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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