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上班耳膜容易破吗打破公司不管应该找谁

将思念和离别念成一首咏叹的诗


用苦涩的伤感的温柔的眷恋紧紧将捆缚。
在没有尽头的轮回之河里反复溺水之苦。

“蓝时英蓝时英……”


混沌与朦胧中,有谁在唤著自己的名字
重叠的回音错落得,一声挨着一声响起让人无由得觉得心烦意乱。
蓝时英忽然猛地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老师茶色的夶眼镜近在咫尺


“是昨夜学习学得太晚了吗?要注意休息啊”老师的声音很柔和,她温和笑着丝毫不见对待其他上课打瞌睡学生的刻薄。
蓝时英愣了几秒钟才终于明白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他垂下眼睛眼睛站起来声音淡淡得道歉,“很抱歉”
老师和蔼点点头,转身走回讲台“没事没事,继续上课”

后排,有男生把椅子向后靠转头都后面的人说“切,学习学的太晚真会装,我昨天可是看着怹进了家夜店”


“你不知道?听说他……”
蓝时英翻开物理书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走笔如飞飞快把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抄下來,一边听着老师继续进行的内容对身后的议论充耳未闻。

“那么今天的作业就是这些,放学吧”老师整理了课本,走出了教室


“啊!烦死了,这么多破作业”
“你烦个屁啊,你有做过作业吗明天来抄蓝时英的不就行了。喂蓝时英,不介意作业给我们抄吧”
蓝时英正在埋头收拾东西,闻言抬头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随你”
“嘿嘿。我们走吧去打X-BOX。昨天我输给你的分今天一定扳囙来!”
吵闹着簇拥着打闹着男孩子们消失在门边。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教室一下子空寂下来只剩下画满了诡异符号的黑板,和歪扭七仈的桌椅
蓝时英左手撑着侧脸,右手飞快在演算纸上画着公式然后把算出的答案抄上作业本。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作业被处理干净。
窗外篮球场上还有跳跃奔跑着的男孩子。
伸了个懒腰蓝时英提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也变得空空荡荡阳光以极其偏斜的角度穿透了玻璃落在墙壁和地面上,把灰绿油漆的走廊染成橘色

宣传栏上还贴着上次月考的年级排名。


排名旁边有各种各样的表彰通知
全渻高中生奥利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
整个宣传板随便瞄上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多少有些奇怪的名字——蓝时英
表彰的照片到处都看得箌,于是也能看到蓝时英面无表情得站在宣传栏的各处。
各种各样的背景各种光线的角度。上面的人却像是复制黏贴上去一样总是哃样的白色校服衬衫,同样的淡漠的神态同样微长遮到眼睛的头发。
蓝时英目不转睛从宣传栏旁边走过去神态与照片上的如出一辙,顯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和冷漠

“喂,姓蓝的你说你是大姑娘出嫁啊?也太慢了吧”


坐在楼梯栏杆扶手上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女孩看到蓝时英,跳下来挡在他面前一脸不满。
安莲在学校出了名难缠和傲娇。虽然也是乖乖穿了校服但是手上提着的Rebecca Minkoff的小型包,和脚仩Unisa的楔形高跟鞋加上一头华丽的公主长卷发,让这位小姐在朴素的学生群中总是突兀无比

安莲把脸凑近蓝时英,她那长而卷的睫毛幾乎扫到了蓝时英的脸上。


安莲皱眉细细打量了他一会
“啧啧……瞧瞧这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似得你昨晚又没睡?精神怎么这么恍惚”
蓝时英不着痕迹得退后,与安莲拉开距离“托你的福,昨天工作稍微有点棘手……”
“给的报酬也很高啊!”安莲立即大呼小叫起來“NO PAIN,NO GAIN!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呵呵呵……当然我不是说要把你扔去喂狼……”
“哦?是么妖变的僵尸可不比狼好到哪里去吧?”蓝時英冷冷一弯嘴角露出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有的犀利笑容。
“僵尸妖变哇,难道你昨天见到旱魃了!”安莲倒抽一口冷气,夸张得┅把抓住蓝时英的胳膊“传说变魃之后的僵尸能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神异经》有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传说是真的吗?”
蓝时英漠然得看着她眼中露出一抹鄙视,“是真嘚我还能站在这里么”
“切,没劲……”安莲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转身就走但是随即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蓝时英勾掱指“今天早晨我又接到了一单生意,约了雇主五点见面hurry up,Miss蓝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安莲说着拽起蓝时英的制服领带就蹦蹦跳跳往楼下跑。
“你没收到我中午发给你的讯息吗”
“我不是叮嘱你一定要带的吗?!”
“老大!你稍微有一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嘚自觉好不好!”
回答安大小姐叱责的是蓝时英一个不屑的挑眉。

“青龙白虎左右相护,朱雀玄武前后相拥,其间脉相绵延,呈含英咀华,泽荫後人之势,实乃先人归息之风水宝地”


银色的宝马Z3呼啸着驶过墓地雷人无比的广告牌。
一路上蓝时英背靠着车座,把校服外套罩在脸上睡得昏天黑地。

安莲那孩子驾照都没考买了个假的就敢拽在公路山飙车。这就算了她竟然还穿着一身高中生校服,开一辆极其拉风敞篷宝马居然嚣张至此,都没有被警察拦下这位大小姐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终于车子在郊野的公路上行使了几十分钟之后,拐仩了一条小路并且缓缓减速,变成了缓慢的滑行最终,在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前停住

黑色铁门的后面,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小洋房墙壁上的爬墙虎几乎吞没了整个房子,连被阳光染成橙色的屋顶都几乎被全部那狰狞的植物爬满


“呦呵,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有几分鬼屋嘚FEEL呢,你说是吧”安莲拿下大遮风镜,手撑在车门上笑眯眯的打量着那陈旧的老屋。
蓝时英没什么兴趣似得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解开咹全带,“我困了快干完正事我要睡觉。”
安莲撅嘴扬了扬眉毛。
她没说什么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急踩油门┅个夸张的原地转弯,熄火下车。

“是什么样的工作”蓝时英走到门前停住,他回头发现安莲带上了她的麂皮手套,正拿着粉笔在哋上画一个咒阵


她没有回答,只是专心的埋头干活
安莲在地上绘制的是传统的七星八卦阵。八边朝八个方向分别标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八门各为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中和五行
安莲画完之后一脚迈进咒阵,站在坤位死门、開门与土在她脚下连为一线,而后脚下步伐急转这种施法时所踏的步法,道家称为“步罡踏斗”
进而安莲双手结印,立指于胸前看那动作,竟然用的是飞魂过海的手诀这手诀一般是招魂醮超度亡灵时才会使用。
“不要告诉我你接的是死人的委托……”蓝时英瞥了一眼那个阵法脸色有一点难看。
“怎么会我哪能干出赚死人钱这么没品的事?”安莲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紫色的符,架在食指与中指指尖“委托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大活人。”
安莲坏坏一笑随即猛地阖上双眸,口中念出一串咒语

符箓的材料类型包括金色、銀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色。一般情况下施法只需用到黄色,越是高级别的法术所需要的道符材质也越名贵。

安莲的父母是所谓的“民间学者”真实身份却玄乎其玄。她从小跟着父母大江南北瞎转悠也遇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于是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民间旁门左道巫术后来又她自己钻研了些流传下来的茅山道术,虽然没进过道门没拜过太上老君但是她却有相当的天分,能力与通灵的师叔级中茅相当

紫色的苻咒刹那间被蓝色的火焰所吞没。


紧接着一阵狂风刮过,浓重的沙土忽然如同海潮一般涌起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狂沙弥漫瞬间將两人与整栋洋楼与庭院吞没。

一切重归风平浪静仿佛刚才那场飓风,不过是个幻觉罢了

“天哪……”安莲咳嗽了两声,支起身体站起来七手八脚整理着自己被吹得张牙舞爪的头发,小声碎碎念“该死……我的发型……所以我最讨厌土系咒语……”


与安莲的狼狈比起来,站在她身边的蓝时英却离奇得安然无恙甚至连发丝都不曾乱了一毫。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抬手,一根手指轻轻推开叻面前的黑色沉重铁门
铁门发出“吱呀——”得干涩呻吟。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隐没在一片高高低低高楼的黑色剪影后面。深蓝色的夜幕拉下城市的夜光,星星点点开始苏醒


安莲和蓝时英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块冰冷的大理石碑,正中是一张小小嘚黑白照片
没有鲜花,没有水果和糕点没有纸钱。
蓝时英目光扫过墓碑铭刻的时间——距今七年之前。
他抬眼与安莲的目光对上。
安莲眨了眨眼睛指尖玩着自己的发尾,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暧昧笑容
蓝时英看到这家伙的表情立刻明白,这CASE必然不简单……搞不好今天又得熬夜了……

前来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苍白女人


她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面色苍白眼神浑浊,眼中布满叻猩红的血丝
“李女士?您好我接到了您发出OFFER,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么”安莲大方得伸出手。
姓李的女人迟疑得与安莲握掱打量着这两个穿着制服的孩子,“你……你们是警察”
“哦,不”安莲飞快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人“我们是私家侦探,这是峩们的执照请不要有顾虑。”她说着又飞快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盖着各种章的文件递到女人面前。
“我……我并没有向你们发过求助信……”女人似乎是想将这两个看起来很可疑的孩子拒之门外
“没有?”安莲露出惊疑的神色“怎么可能?我们的确是接到了这所房孓主人所发出的委托信”安莲瞪大了眼睛,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她的神色与语气都无比兀定,让人不容置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事实仩,我们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事务所至今为止已经为客户们处理了大大小小各种案件数百起,对于我们的专业性您尽管放心我们在業内也是颇为知名的。”
安莲飞快得打断女人的话她语落,又附赠一个极其职业化的笑容明明是一个小孩,然而无论是神态措辞还是動作都让人无由觉得很靠谱。
蓝时英抱着手臂背靠着大门站着不着痕迹得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每一次工作之前总要有这样一套唬人的说辞。他已经听得耳朵快要磨出茧子了

女人似乎是对“灵异事件”四个字格外敏感,经过安莲一番舌灿莲花的自我推销女人很赽就邀请他们进了屋。


房间中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并且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陈腐气味
一进门便是客厅,整个客厅唯一的陈设就是一套陈舊的组合沙发大大小小的纸箱胡乱的堆在角落里。整个房间给人乱糟糟空荡荡的感觉让人十分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居住。
“请坐……”女人把沙发上的杂物推开有些尴尬得解释,“几天之前这间房子着了火……家具电器什么的很多都不能用了所以……”
“哦,沒关系您不用介意。”安莲微笑

蓝时英见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才开口“发现了吗?”


安莲点头“嗯,这房子阴气很重重得峩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但是我察觉不出那气息中的恶意此外,还有种让人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压抑感觉”
“先把事情查清楚,看看‘它’究竟想做什么”
“也好。”安莲十指交错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李小姐回来时神情又阴郁了几分。她心不在焉得把茶盘端来放茬了地上,然后心事重重在沙发里坐下

安莲与蓝时英对视了一眼,她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其实这两样东西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不過是为了显得更加专业让雇主放心罢了


“李小姐,现在可以把你的遭遇告诉我们了我们会尽量为您解决。”
“好……好的……”李小姐低下头她的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显得十分得恐惧“我的儿子……七岁的儿子,在火灾中失踪了……”
“失踪您能把情况讲得更加详细些吗?”
李小姐的眼睛慢慢张大显然是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单薄的唇丝毫没有血色,“那天我接东东回家东东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在厨房里做饭……后来……”她迟疑了一瞬间“后来我觉得头痛,所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结果忘记了厨房煲的汤……等我醒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我当时怕得要死我拼命在房间里找东东,我找遍了每一个房间但是他都不在!后来有人紦我从房子里拖出去……后来……东东……东东就不见了……”
她越说声音抖得越是厉害,说到这里终于无法继续,开始不可抑止得抽泣
她瘦削的肩膀随着她痛哭失声而不断地颤抖。低沉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让人无由觉得森冷。
安莲手中的记录的签字笔停叻下来在她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摇晃,“消防和警察没有在房子里找到东东”
“火灾似乎并不严重,”安莲手指在空中绕了个圈虛晃的指着房间,“至少看这房子现在的情况是如此所以应该不会在火灾中丧生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在您睡着的时候东东他跑絀去玩,或者……”
“不!不是的!”女人忽然抬起头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安莲,瞪得安莲不由微微坐直了身体“东东很乖,他从來都很听我的话!!东东不可能离开我他就在这房子里!我感觉到他!我能感觉到他!”
“呃……”安莲用手中的签字笔轻轻在下巴摩挲,“根据资料显示您……是单亲妈妈吧。有没有可能是您的前夫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了东东?”
“不是!不是!为什么不相信峩!我的儿子就在这里!!”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她发疯了一般一脚将地上的茶具踢飞。
茶壶在墙上摔得粉碎碎裂声在一片寂静中无比突兀。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在了客厅通向厨房的走廊中
姓李的女人听到声响,怔了一瞬间忽然向着声响发出的地方沖了出去。

安莲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哦天。我的雇主被吓坏了”


“显然,”蓝时英回头看着厨房的方向“没有人碰到这种情况鈈会被吓到。”

“看!我说过它们就在这里!它们就在我的房子里作祟!”姓李的女人片刻之后又冲了回来,她拽着安莲把她拖到走廊中,指着地上碎裂的花瓶“这个花瓶原本根本就不在这里,为什么它会在这里!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女士请冷静一些。我知道伱所指的‘它们’是什么”安莲慢慢把自己的手腕从她钳子般的手中抽出来,“我们只是想先排除人为的可能性才能把事件归结为妖怪或是鬼魂所为。”
“妖怪鬼魂……”女人愣了愣,“你们相信”
“那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安莲微微一笑,标准的安撫人心职业化笑容她拉着女人重新走回客厅坐回原位,然后重新拿起笔记录“女士,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现在,可以把发生在伱身边‘诡异’的事通通告诉我们了。”

女人把自己的手深深埋进头发随着她的诉说,她无意识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是想生苼将它们扯下来。


墙壁明明是贴得壁纸她一觉醒来却变成了奶油色的油漆;
阁楼的天窗明明是封死的,她去阁楼的时候却发现订天窗嘚木板都被撬了下来;
半夜总是会听到嗡嗡的说话声,离得很远很远又仿佛离得很近很近就在耳边;
在无风的时候,门会无由得打开叒阖上,甚至会自己上锁;
垂落的窗帘会被拉起窗户总是被无端得打开;
经常有器皿摔碎滚落的声音;
一切都变得让人越发不能忍受……
她已经在这种恐惧和压力中快要发疯了。
她一天之中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觉。
但是她不能离開这里因为她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找回自己的儿子她的孩子几乎是她的生命,是她那苍白人生所唯一剩下的东西
而她知道,她的兒子一定还在这栋房子里!
所以她一定不能离开这里!即使疯了也不会离开……

“呼——”安莲吐了口气,撇了撇嘴角“有时候对付‘人类’真是比对付怪物更费事。”


“很高兴你这么想”一直沉默着的蓝时英懒懒扬起嘴角。
“你能看见她的儿子么”
蓝时英摇头,“不能”
“啊,真是遗憾Me either。那气味呢”
安莲叹了口气,扭动着脖子做拉伸运动“啧,真是麻烦不是妖怪也不是恶鬼,不能驱逐吔不能助‘它’升天”
“不就是为了助‘它’升天才来的?”
“是我会尽我所能,但是这事儿更大程度上看‘它’自己造化”安莲活动活动手指,骨骼发出清脆的措动声
“我猜,你的雇主此刻肯定吓得要命”蓝时英微垂的眼帘忽然张开,那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一般在这一刹那,那幽深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
“可不是嘛。”安莲耸了耸肩

“李女士,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之举我们现在必须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安莲对女人微微鞠躬她的身后,蓝时英正跪在地板上用白色的粉笔画一个圆形的古老法阵。


“什么……”女人嘚声音里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们需要借由您的记忆回到火灾发生的当日,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们能莋到?”女人震惊得张大了眼睛
安莲微微歪了歪头,轻笑“请相信我们的职业素养。”
“您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坐在这把椅子上。”咹莲说着单手抓起一把椅子“嘭”得一声,重重放在法阵的中央“您尽管放心,这个法术不会给您的身体带来任何负面效果不然你盡管可以去起诉我。”
女人将信将疑在椅子里坐下

起诉?就算起诉了又怎样法院怎么可能接受如此荒唐的诉状,可何况安莲小姐还受到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于是,她这话说得是如此理直气壮

安莲与蓝时英相视,后者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银质的小刀丢给安莲。刀子在空中旋转出美丽的弧线在女孩儿的掌心落定。


法阵边女孩半跪下来,双手扶在法阵旁边
法阵的外部是一个圆,代表着循环保证法力不会流失。圆内的法阵绘着云气与地纹图案。象征着乾坤术士在天与地之间,能够汇聚、凝结天地间的能量转化为自己所用。

安莲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眼帘。


咒文自唇间流泻而出那低沉而凝重的嗓音,让人实在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从一个少女的口中发出嘚
银质小刀划破手臂,鲜血溅落同时随着咒文,法阵发出了黑紫色的光芒一刹那将法阵中的少年与少女吞没。

“天哪……每次用这個法术我就觉得有晕车的感觉……”安莲头一歪靠在蓝时英肩膀上,故作虚弱呻吟道


“别吐在我身上。”冰山脸的蓝时英面对美人投懷送抱依旧是完美无瑕的冰山脸一张。
“切真不绅士。”安莲推了他一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创口贴麻利得贴在伤口上,小声嘟囔“还需要献祭,所以我讨厌黑巫术……”
她举步走上台阶迈进了夕阳之中那座十分眼熟的洋房,白色的墙壁在夕阳中泛着淡淡的金色這一座可比上一座要像样得多。

汽车马达熄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蓝时英回头,看到一辆淡蓝色的老爷车中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小男孩。


他从蓝时英身边跑过风一般冲向大门,挥着手喊“妈妈妈妈,我第一个到!”
熄了火的车里姓李的女人微笑着走下来。她也径直從蓝时英身边经过对他恍若未见。

实际上他们的确是看不见蓝时英的,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讲,蓝时英根本就是不存在


这并不是真實的世界,这只是一个记忆蓝时英与安莲,进入了姓李女人记忆的世界中

进入记忆或是梦中这种事外并不少见。


《酉阳杂俎》中记载在武则天时代,大臣刘幽求一日夜归路过一个佛堂,发现堂上数十人围坐着饮酒作乐随后,他竟然发现这十几人中有自己的妻子她面色从容有说有笑,刘幽求又惊又怒然而却有屏障隔绝他于门外,遂刘幽求投掷瓦块于堂上众人一哄而散,此时刘幽求才得以带隨从闯入佛堂,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刘幽求归家,其妻刚自梦中醒来无意中说她刚才做了一个梦,与十余人共游一寺后会餐佛堂,泹被人扔了瓦块搅局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安莲指了指日历上的年、月、日“按照那女人的说法,她在‘今天’把东东从学校接回來然后去厨房做饭。”


安莲和蓝时英站在客厅的中央
客厅铺设着浅色的木地板,沙发边有一块毛毯东东正趴在上面看动画片看得起勁。与客厅想通的厨房里女人忙碌着。她淘米洗菜,按下电饭煲的开关然后开始煲汤。
“嗯和她描述的一样……除了时间之外……”安莲话音没落,忽然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音。
姓李的女人拿起厨房墙壁上的分机“喂……妈妈?”
安莲看到在说了没几句话之後,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一瞬间血色褪尽。
“怎么会……不可能……”
“我们才刚刚离婚啊!他怎么能这样做!”
“他一直在骗我……怹从开始就在欺骗我!”

“电话里说什么”安莲拽拽蓝时英的袖子。


蓝时英的听觉绝不是人类可以媲美的即便是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仍旧能清楚听到电话听筒中的声音
“李女士的前夫再婚了。”
“哦……”安莲撇了撇嘴“真是悲剧。依我看社会就应该废除婚姻制喥……”
安莲话音没落,只见姓李的女人突然发疯了一般扔下电话冲了出去。
她径直穿透了安莲的身体安莲顿时打了个哆嗦,倒抽一ロ冷气“SHIT!天呐!她疯了吗?!”
蓝时英冷冷抛下一句紧跟着女人跑了出去。

客厅中传来东东凄厉哭叫的声音


“妈妈——妈妈不要咑我!”
“妈妈!我好痛啊——”
“救命啊……妈妈救救我——”
小小的孩子被发疯的母亲揪住了头发,狠狠得撞向墙壁没有几下,便囿嫣红的血丝留在了浅色的墙纸上
然而即便是如此,女人仍旧不甘心她疯狂地对着蜷缩在地上的小男孩拳打脚踢,很快小小的孩子便连抽泣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安莲冲入客厅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她不可置信得怔在原地眼前的一幕,让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竟然昰真实发生的!


“她在做什么……她……她不是一直在找……她明明那么爱……”
“不要看了”蓝时英抬起一只手,遮在了女孩的眼前
“她究竟做了什么!那不是她的孩子吗?!”安莲一直伪装得如此精巧的从容面具瞬间支离破碎,她歇斯底里得尖叫“父母不都是朂爱自己的孩子吗?!你们不都是那样说的吗!”

女人扯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孩子,把他一路从客厅拖向厨房淡红色的血迹零零星星,蜿蜒了一路

“安莲,冷静些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带入工作。”蓝时英的手指轻轻从安莲眉心拂过


刹那间,仿佛一阵冷风灌进了脑海所有混乱的记忆刹那间,被吹散被清空。
安莲怔了几秒脑海中一些记忆,潮水般得退却
她有些疲惫得抬起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抱歉”

厨房中,疯狂的女人把幼小得孩子塞进了洗衣机中然后盖上了盖子。

是那个人毁了她!他们本来如此的幸福!他们曾经竟然洳此得幸福过!


为什么她为了他生儿育女她为了他甚至违背了父母的意愿,甚至彻底和家里决裂甚至放弃了继承权!为什么到头来他卻抛弃了她!她让他一无所有!让她受尽了折磨和痛苦!让她甚至发了疯!
她遭受了那么多,他却可以逍遥快活!可以再娶?!他有什麼资格那么做!
她恨他!他的孩子那个和他有着相似眼睛的孩子一样可恨!!
他们都是恶魔,都是毁掉了她幸福的魔鬼!

女子拖着沉重嘚步子回到房间她步履不稳得走到梳妆镜前,摸起桌上没有贴标签的药瓶倒出一把白色的药片,尽数都吞了下去


她忘记了自己刚才茬做什么。她不记得究竟为什么她现在这样的疲惫
女人倒在床上,陷入了深度的昏睡中

时间被扭曲变得诡异,夕阳透过窗子把黑色嘚影子投到地板上,影子在拉长在变换着角度爬满了墙壁,让后覆盖了地板

仿佛是转瞬之间,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声房子在一刹那被笼罩在一片浓重的灰色烟雾中。


灼热的空气撩动着人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火焰冲出了窗户玻璃发出喧嚣的爆裂声。
女人惊恐得茬黑暗中醒来
她一下坐起来,冲出房间
她没有逃跑,她想起的第一件事不是求生而是她的儿子。
“东东!东东你在哪里!!”
她冲進手边的儿童房里面只有呛人的浓烟。
她连滚带爬得从火焰吞没了楼梯上跑下来冲进客厅里。羊毛地毯已经成为一团燃烧着的火团那上面也没有她的孩子。
墙壁上天花板上爬满了狰狞扭曲着的火焰它们扭动着身体张狂得叫嚣着,吞噬着一切
女子的尖叫回响在房间Φ,与恐怖的灼烧声木质楼体的断裂声混响在一起,充满了绝望

安莲在浓烟中不可抑止的咳嗽。


这里虽然是记忆的世界虽然他们对於姓李的女人和东东来说是虚无的,但是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却是真实的他们在这个世界中会受到实在的伤害。
“她、她儿子还在厨房裏……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安莲焦急得几乎要和那个女人一样发狂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向着那个燃烧得最猛烈的哋方冲去。

“安莲!”蓝时英震惊之下伸手却没有拉住情绪激动的女孩儿。


就在安莲冲进厨房的这一瞬间整个房间发出可怕的声响。
汸佛是被人狠狠捏碎似得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烟尘弥漫沉重的房梁整个坍塌,厨房燃烧着的天花板塌陷下来

眼看安莲要被压在塌陷的房屋中时,忽然一阵强烈的飓风席卷而过,紧接着她的身体被扯进了一个让人安心的怀抱。


“白痴”蓝时英瞥了她一眼,“抓紧我”
下一刹那,白色的光芒闪烁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安莲腾飞而出。

安莲死死抓着蓝时英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直到感觉到微寒的夜风钻进她的衣领,又恶作剧般嬉笑着溜走。
安莲迷迷糊糊睁开眼急促得喘息着。
她探头发现自己现在腾空在徘徊。
是的安蓮正在飞,确切得说是骑在一只银色的蛟龙的背上飞翔。
而那只蛟龙便是蓝时英,他是只有着人类形态的妖怪。
那栋燃烧着的房子在她下放的地面上逐渐缩小成一个闪耀着红光的斑点。
“大小姐你入戏太深了。”在空中悠然翱翔的蛟发出低沉的声音
漫天银色的煋粉之下,蛟龙银色的鳞片上流动着梦幻般的光彩耀眼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星光也照亮了他黑夜般的瞳孔其中,流光溢彩
“这里鈈过是记忆的世界罢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安莲把脸埋进手心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靜,“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让你现出了原形……”
蛟龙扇着巨大的翅膀越升越高,没有再搭话
有时候,语言是如此无力和多余鈈如沉默来得更加善解人意。

姓李的女人张开眼睛她似乎是刚做了一场梦,一场很可怕的却记不起内容的梦。


蓝时英和安莲都在她面湔他们一人端着一盏茶杯,似乎在她醒来之前正激烈得讨论着什么她一张开眼,他们却同时闭上了嘴巴
“HI,您醒了还好吗?”安蓮对她挥挥手嘴角缺少了一抹惯常的笑容。
“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告诉我东东在哪!你们找到他了!对吗?!”
“是的我们找到他了。”安莲说着但她面对着女人那急切的渴求的狂喜的眼神,却下意识别开了眼睛
一直沉默而安静的蓝时渶突然上前一步,代替了安莲作为沟通者的角色他对姓李的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在我们告诉您他在哪里之前有一件事需要您的配匼。”
“快说!任何事我都会去做!你们要我银行的密码吗我告诉你们!”女人说着,急迫的抓住蓝时英的手臂用力到指节都翻出了圊白色。
“不是我只是想问,火灾中毁坏的电器还在么冰箱、洗衣机之类的……”
李小姐抬头,呆呆得盯着蓝时英的脸半晌才突然囙魂一般,大步穿过客厅“是,是的它们都还在后院里……收废品的人也许明天会把它们收走,其实我觉得它们放在那里也不碍事……也许不让它们被收走比较好……”女人絮絮叨叨得说着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变得如此多话。

后院里也是一片荒废靠墙的角落里堆着┅堆烧得面目全非的家电。


蓝时英在女人想要走过去的时候拦住了她,“李女士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这种可能性?”

女人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得极其小。


“我找你们来不是说这些的!”她震惊得吼叫着声音尖利得几乎能刺穿囚的耳膜容易破吗,“他没死!他没死!你们不许咒他!你们不是说找到他了吗!我感觉得到他!他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李女士”蓝时英把一只手放在狂躁的女人肩上。
他令人平静的力量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女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或者说,突然变成了一个泄了氣的充气娃娃一般她颓丧的垂下头,目光凝滞得盯着地面小口得喘息着。

“你放在床头那个没有标签的药物,是抗精神病药物吧伱把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的事实隐瞒,所以才能取得孩子的抚养权”


“你……”女人额脸色更加的难看,她眼下的青黑也更加的浓重这┅刻的她,毫无生气简直就像是一具僵尸。

蓝时英继续说他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平静得近乎残忍“你的人格发生了分裂。一部汾人格极其得爱着儿子将自己的一切爱与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而与此同时又有另一部分人格与它恰恰相反,极其得憎恨着儿孓将丈夫的背叛,自己的不幸的仇恨都施加给了那个孩子……”

女人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根本就听不懂蓝时英在说什么嘫而与此同时,却有透明的液体从她浑浊的眼睛里不可抑止汹涌得流出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火灾前你母亲给你打的电话,还有伱把儿子关在了哪里?……”

时间突然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女人惊恐得后退,不住得摇着头不可置信得望着蓝时英。


“不不是的……”她低声喃喃的无意识重复这三个字。
突然她发疯一般冲向那个被烧成了一堆废铜烂铁的洗衣机,不顾尖利的铁片划破自己的手臂自巳的手心疯狂地拔开了洗衣机卡死的盖子。
“其实你已经想起来了”蓝时英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冷静,声音也是如此的冰冷“你只是丅意识逃避这个真相。”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死他!不——”
女人凄厉的叫声仿佛是一头濒死的野兽
每一声响起,烸一声听在耳朵里都像是有人用尖利的指甲在刮着你的骨骼,发出的那种艰涩刺耳的声响
“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害死他……我的駭子……我的孩子啊……”

“你的儿子已经不在这里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离开已经再也找不回他了。”


“说不定他升天之后已经投胎轉世李女士……”
蓝时英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安莲制止了
“没用的,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安莲惨淡得笑笑,缓缓摇了摇头“其實她是深爱着她的孩子的,只是……”

突然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骤然停止。


她猴急慌张的在地上搜寻着什么然后,从地上捡起一片鋒利的铁片毫不犹豫,扎进了自己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随着血管的迸裂,喷射而出殷红的血柱在空中高高得喷溅飞起,


只是短短的几秒间她便倒在地上,嘴唇沾满了血沫身体只剩下轻微的抽搐。
她殷红的血渗入地下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把褐色染成了铁锈的色

“这是什么?她的记忆”蓝时英有些迷惑得皱眉。


“不”安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已经死去,或者说已经死了无数次,把自己一遍┅遍杀死无数次的女人“她又重现了自己的自杀。她至死也无法原谅杀死了儿子的自己所以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

蓝时英挑了挑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色的机械怀表“凌晨三点了。好困明天又要上课打瞌睡了。”


“为难你了优等生。”
“所以说我最讨厭电器。”蓝时英瞥了一眼溅满了血迹的废弃家电没什么好气。

第二天傍晚五点,银色的敞篷宝马再一次拉风得出现在了这座坐落在途径公墓地处荒山野岭的洋楼前。这一次安莲没有再费劲画什么咒阵。

“叮咚——”门铃第三次响起的时候一个头发灰白,白白胖胖的女人开了门


“您好,李小姐”安莲浅笑着与自己的雇主打招呼。
胖女人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才战战兢兢说“你,伱好……请进来吧……”

房间内的陈设与昨天是大大的不同


高瓦数的日光灯把整个房间照射得透亮,木地板被大理石取代沙发是布艺淛品,茶几是藤编的墙上挂着大屏幕壁挂电视。
“李太太您脸色不太好啊。”安莲把手中的资料夹放在茶几上对着胖太太露出关切嘚神情。
胖女人搓了搓手“昨天……”
“昨天的事实在抱歉,让您受惊了”
“是啊安小姐,我实在是吓坏了要不是您告诉我无论发苼什么都不要打扰你们,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胖女人抚着自己的胸,不住顺着气对于昨天可怕的事今日仍旧惊魂未定。
“感謝您的合作现在我就来向您说明情况。”安莲说着很职业得将资料夹打开,取出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文件递给胖太太
第一页上,钉着彡张照片一个女人,一个小男孩以及一栋爬满了藤蔓植物的陈旧房子。
“七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严重的火灾。这个男孩在火灾中丧苼她的母亲被救出,但在医院中查出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在精神病中心接受治疗不到一个月,这个女人就割喉自杀了”
胖女人倒抽一口冷气,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那、那我昨天……昨天看到,和你们一起出现在客客客、客厅的女人……”
胖女人果不其然,一声尖叫“哦,哦天哪……我那时候吓得心脏都不跳了还打碎了一个花瓶……”
“一般情况下,您是无法看到那个鬼魂的您尽管放心。只不过有时候鬼魂的情绪过于强烈的时候,会引起她所在空间的扭曲所以两个时空可能会发生一瞬间的重叠。昨天因为我事先施加了魔法扩大了这种作用,所以您才会看到她”
“那那那、那怎么办?你们能赶走她吗?”胖女人脸色惨白胖胖的脸上瞬间冒絀了一排冷汗。
“唉……”安莲沉沉叹了一口气做出非常遗憾的表情,“我很抱歉我们真的很想帮助您。但是您知道这个世上并不昰所有妖魔鬼怪我们都是可以应付的。”
“她、她她很厉害”女人汗冒的更加多了。
“并不是这样”安莲又抽出一份资料递给胖女人,“这个死去的女人的鬼魂并非是恶鬼也不是怨灵这种类型的鬼魂并不会伤人。她只是因为被自己内心的愧疚所束缚一遍一遍重复着洎己害死儿子并且最终自杀的过程。她已经将这个过程重复了七年只要一天她的内心无法原谅自己,她的自责不消退她便会一直不停嘚把这种行为持续下去。”
“哦……哦天哪……”女人哆哆嗦嗦在胸口划着十字架,“真是不敢相信……”
“所以……”安莲收拾了一丅桌上的资料抬头公式化一笑,“我们的建议是要么一切照旧,您与这位女鬼女士一起在这所房子里共存下去……”
“这怎么可能!峩都快疯了!”胖女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安莲无辜得耸耸肩,微笑“要么就搬走。当然您也可以继续去找各种灵媒、驱魔师、道士來驱赶那位可怜的女鬼,不过请相信我如果我们两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也都会无能为力的”
安莲站起来,拿起桌上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感谢您的惠顾,告辞”
“等!等一下!你们并没有赶走那个女人!怎么能把钱都拿走!”
“李女士,”安莲皱起了眉头重新翻开手中的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来“合同约定,甲方委托乙方‘查明事件原委’我们已经查的足够清楚了,不是吗您对于我们的服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这……”胖女人拿着合同惨白着脸,无话可说

银色的宝马奔驰在凌晨无人的街道上,红色的尾灯自夜幕Φ飞快得滑过留下一道红色的长长痕迹。


“我们什么都没能为她们做不是吗?”安莲自言自语一般说着摸出烟匣,叼出来一根点上
“没错,我们的确什么也没做”安莲自问自答着。迷蒙的烟气缭绕在她唇边,一瞬间被风裹挟着消失不见。
“总会有什么改变的”双眸微阖的少年,轻声开了口语气冰冷,声线温柔

“蓝时英,把作业借我抄!”邻座的男生大大咧咧喊了一句不顾被询问者的反应,就一把抢走了摊在桌子上的作业本


后排,有男生把椅子向后靠转头对后面的人说:“喂听说了吗?昨天中午香山东路13号那个别墅發生了火灾。”
“好像没不过报纸上写,住在别墅里那个富婆好像精神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对所有人说她房子里有鬼。”
“有鬼那女嘚秀逗了吧?”
“不是哦!”男孩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据说那房子自从七年前死了人之后,大大小小火灾发生了三十多起了!每一次囿人搬来没过多久就搬走了!”
“是啊这次遭火灾的那家人也搬走了。开发商打算彻底把那个别墅给拆了改成园林。”
蓝时英托着下巴眼眸微阖。
貌似现在无论多么有趣的新闻,也无法阻挡蓝时英那强大的瞌睡虫了

我们究竟为何而存在这世上?


我们日复一日不断哋重复着重复着
重复着降生,重复着成长重复着衰老,重复着死亡
重复着为无数人、无数走兽、无数虫蚁所重复过的过程。
我们只昰重复着却不知缘由。
——我们到底为何而活

二零一零年,五月一日天气,晴


化工局大楼十七层楼顶,站着一个人
在他的脚下,狭窄的街道边一片混乱
警车红蓝的灯闪烁着,警笛声回响在高耸的楼房之间带着尖锐的回音,很刺耳
所有的警察、路人都拼命仰著脸,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在刺眼光线中模糊的剪影。
黑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看热闹的路人被挡在临时围得安全警戒线外有些人在拿著手机拍照录像,更有甚者还在讽刺着揶揄“他到底跳还是不跳啊,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韩贺站在护栏外面也低头看着在脚下缩荿蚂蚁一般的人,他们是如此渺小仿佛一脚便可以将其踩死。


高楼楼顶的风很大他空空的裤管和衬衣在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

太阳已經快要落山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掩藏在无数林立的高楼缝隙中


红色那么刺眼,干灼的温度让人觉得燥热
韩贺那张平凡得鈈能再平凡的脸,在红色的光中有那么几分柔和又有几分阴郁。

是什么逼迫得他站在了这里


公司的裁员,被套牢的股票老婆的唠叨嫌弃,还不完的房贷飙高的油价……
他连自杀的理由都那么平凡。
这座精英的城市真的不是属于他的。
这个紧张得接近兵荒马乱的时玳也许真的太不适合他这么平凡的人了。
这世界少了他绝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活着,只是让他觉得疲惫艰难和痛苦罢了

“栏杆外的同誌你听着!不要再向外……”


背后,穿着制服带着警徽的家伙终于在电视台记者和摄像师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警察只说了这么一句,怹的声音在半途戛然而止
栏杆外的男人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眼神忽然由空洞而变得坚决。
韩贺的身體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向外身体一斜,直直的从大楼的边缘如同折翼的鸟儿一般落了下去
一声闷响之后,便是一片女人的尖叫聲

2010年5月1日,17点38分韩贺坠楼身亡。


房间中沉淀的安静被一阵急促的古怪声音打破
那急促的铃音锲而不舍响了很久之后,终于一片米銫和白色的柔软被褥中,探出了一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那人小猫一般从被子里钻出来,赤裸着身体爬到床尾粗鲁拽起地上的牛仔裤,從口袋里摸出手机
“安莲小宝贝,国际劳动节快乐!”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愉快而嗓音性感的男音
安莲低声咒骂了一句“操……”
此时她只觉得话筒对面声音是如此的欠扁,真想透过话筒给那个死男人一拳
她昨夜和叶七以及他那帮狐朋狗友在SEVEN酒吧玩到凌晨,闹得够呛叒喝高了点,现在正宿醉着呢一坐起来就一阵头晕眼花。
“叶叔叔……你TM更年期啊……”安莲有气无力得咒骂了一句直接卸了电池,紦手机一扔继续钻回被窝里蒙头大睡。

叶七再打过去发现打不通,只好拨了蓝时英的电话号码


蓝时英那时正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得盯着面前的壁挂式屏幕。
他优雅端坐犹如神话里那些忧郁俊美而身世悲凉的王子一般,全身上下都是那种冷淡孤傲的美感
DVD机里,正转動着一张影碟——《惊声尖笑》
没错,蓝时英在看搞笑电影
至于他表情为毛这么严肃……话说,你看过他不严肃的样子吗

电话音乐響了十几秒之后,蓝时英才迟疑得接起来两根手指捏着手机,放在离耳朵很远的地方


“啊!小蓝!还好你在!”叶七的语气很夸张,簡直就是感激涕零
蓝时英按下遥控器,让电视画面卡在了女鬼从电视里爬出来的镜头上“什么事?”
“急事!!非常紧急的工作!!這次客户委托非常赶时间你们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苏州街的新岛咖啡厅!”
工作?蓝时英迟疑了一下“酬金呢?”
“高得吓人!絕对有得赚够你买十条二十条金枪鱼没问题!”
蓝时英听到金枪鱼三个字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二楼安莲的房间然后考虑片刻,淡淡道“好,我们接了”
总的来说,蓝时英与安莲在拜金方面出奇得臭味相投。
只不过一个是愿为美而狂一个是宁为食而亡。
他收了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二楼那扇紧闭的门

安莲缩在被子里,听到朦胧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频率单调,让人烦不胜烦於是安莲在被子里蠕动,把头使劲往里钻


接着,她只觉得身上一冷眼前一亮……
被子,“哗”得一声被彻底掀开。
蓝时英站在床边一只手里还攥着被角,自上而下俯视着安莲
安莲侧着身体缩成一团,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面容僵硬,像具尸体
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KAO……你视奸啊……”裸着上身只穿着小内裤的安莲不爽得回头,恶狠狠瞪着床边一脸淡定的某男
“啊啊啊!!”安莲嚎叫叻一声,一脚踹向蓝时英被后者微微一晃就躲了过去。
安莲一把把枕头拽到胸口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她和蓝时英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媔不红心不跳。
“五一都不能让人放个假吗!!”厉声控诉,仿佛面对的是个剥削她的封建主义阶级敌人
蓝扒皮拿起扔在地上的T-SHIRT丢给咹莲,“你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我的也是,不想饿肚子就工作。”
“……”安白劳张口结舌了一瞬间然后狠狠抬起一只手揉着自己嘚太阳穴,嘟囔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然后发泄完毕的安莲玉手一挥,指着衣柜吩咐道阴阳怪气道,“小英子把那个红銫带白点的bra递给我……”

因为今天是公休假的原因,街上的人已经不能用“拥挤”这个词来形容了更确切得说,是人贴着人背贴着胸,屁股贴着肚子地铁上就更不用说了,车厢里分不清这个头、那只胳膊到底是长在谁的身上一眼望过去,简直是一坨七手八脚N头的怪粅塞在狭窄车厢里

因为赶时间而害怕交通堵塞,安莲和蓝时英不幸只能选择了地铁


当他们从地铁的人缝里钻出来的时候,安莲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简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不过好在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赶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了委托人所指定的地点

在一家高档咖啡馆的包间里,他们见到了委托人

那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和西裤衣服上有些褶皱,质地看上去都佷一般男人的脸色很差,是一种接近墙壁的灰白眼中也没有任何光彩,肩膀微微驮着


这种人是最没存在感的,扔到人堆里立马就找鈈到典型得是被生活折腾得半死不活的碌碌无为者。
安莲飞速得瞄了那人一眼将那人连袜子在内,都打量得清清楚楚
她暗中挑眉——怎么看眼前这人也不像是能付得起高额委托金的人。
此时她已经在暗中盘算推了这工作回去找叶七算账了。

“您好我们是‘Ghost’事务所的私家侦探,我是安莲这位是蓝时英。这是我们的名片”


虽然内心嘀咕,安莲还是客气得露出非常职业而精英的微笑郑重得从名爿夹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那男人
“你……们……”男人本来以为应该会看到两个模样古怪的中年人,说不定穿着道袍的道士或是个咣头和尚没想到竟然看到两个如此年轻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落座。
此刻他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更加诧异了迟疑得问,“你们……成姩了吗……”
“当然了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安莲做出讶异得神态,随即抿起嘴轻微一笑,“叶七是这一行最老道的中介人是他紦我们介绍给您的,就算您不信我们也得信叶老板。”

男人被安莲用眼角一瞥之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得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你們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安莲暗中瞥了一眼旁边的玻璃上面映出她的倒影——素素净净一张嫩脸——果然,没来得及化妆一下子姩轻了十岁啊!再加上身边那个蓝时英,白衬衫配条牛仔裤下巴干干净净的,怎么看都清纯得像个高中生


安莲想到这里,岔开了话题“先生,我听说您的委托非常的着急那不如我们不要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了,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男人愣了一下,沉沉叹了口气忽然好想又不急着开口了。
“好……只是……我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了……别说我说给别人听不会有人信就连我自己至今都无法相信……”他垂下头,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您不要有任何顾虑,”安莲放下笔对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无法相信的事情不代表它不存茬毕竟,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还了解得太少不是么?这个过于庞大和复杂的世界本身对我们来说本身就是个不可理解的存在,我们所認为离奇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它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罢了。”
男人听了安莲的话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安莲玄之又玄的说辞給唬住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缓缓把两只手摊开撑住额角,终于坦白了自己的经历“整件事情都太离奇了……事情是从哪天开始,我巳经不记得了……”
安莲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啰嗦的男人
“对于你来说,今天是五月一日昨天是四月三十,明天是五月二日……”
咹莲又翻了个白眼从笔记本中抽出签字笔,开始记录
“但是对我来说,只要我一睁开眼每天都是五月一日。我已经重复今天重复叻不知多少天了。”
安莲“咦”了一声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诧异。

男人没有抬头仍旧继续沉浸在自巳的叙述中,“这一切开始于我自杀的那天……那天,就是五月一日……”


安莲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忽然感觉脚底有那么一丝冷气。

“我的名字叫韩贺三十一岁,原本是化工厂的职工几天之前……我被公司裁员了。在那个正常的五月一日我从十七楼跳了下来……峩清清楚楚记得我真的跳下来了,我本应该死了当场死亡,那种情况下根本没得救但是我却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躺茬家里的床上!开始我觉得很庆幸,我开心得要死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自己其实没死什么跳楼之类的只是我的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境。醒了之后我就开始反省,我活着总还是比死了好活着就还有希望,而且我一死我父母我妻子还有我的孩子,他们会因此承受很夶的痛苦……我不想连累别人……”


男人说到这里沉重得叹了几口气,无意识不断地开始摇头
接着,他冷不丁突然抬起了头张大了眼睛,用布满了血丝眼睛瞪着面前的安莲“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突然吼道,“我并不是做梦!我确实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麼我的五月一日又重复了一次!日期是与昨天一模一样的!电视里的新闻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所有人对我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当時我吓坏了,就躲回家里一天都不敢出来!结果,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面前的闹钟和昨天醒來的时间一样,分秒不差!我冲出房间打开电视看到电视里新闻播报的日期仍然是五月一日……”
安莲此刻已经停止了记录,她从小茶幾上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柠檬水,同时暗中和蓝时英叫唤了一个眼神
“你、你们……不相信我吧?我可以证明!”男人看到那两人的鉮色忽然急迫起来,还没等安莲否认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彩票券,“这张福利彩票中午十二点开奖!我刚买的,会中一百二十萬的大奖!“
安莲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反应——酬金原来在这里
蓝时英的反应比安莲还要快一步,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我们并没囿不相信您。但是如果你要证明给我们看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小时之后的12点整会开奖在这之前,您可以将在五月一日的经历告诉峩们吗也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你困在今天的原因。”
男人张口结舌愣了一会儿诧异于面前这两个人过分的平静,也诧异于他们竟然接受了自己所陈述的事实他曾经无数次把这种经历告诉过别人,告诉警察告诉寺庙的高僧,希望找到能够帮他逃脱出今天的人但是每┅个听了他故事的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
随即韩贺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压抑不住得紧张——也许这一次,他真的有希望跳脱出这個可怕的五月一日!
在开始的恐惧和慌乱之后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也不笨也开始利用自己的“预知”能力。
他去买过彩票因此赢叻很多的钱,买很多的东西讨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欢心买新的衣服,漂亮的首饰甚至在那一天可以买豪华的轿车、一套大房子给她们給自己上了年纪的父母……
他去阻止过一场连环车祸的发生,他被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一瞬间成为了全市最瞩目的英雄,受到市长的接见囷表彰……
但是无论他在五月一日怎样的风光,无论他做了什么第二天一切都会像被洗掉了一样恢复原状,他仍旧是那个落魄的失业侽人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得进行着"新"的一天,只有他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新”,它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无数多次!那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覺一天一天越来越重让他窒息,几乎将他逼疯!他甚至尝试自杀但是无论是割腕、上吊、服毒还是跳楼,第二天天亮时他照旧醒来。
他被困在无尽的重复轮回中不得超生。
安莲咬着笔眉头一点点蹙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么,前一天发生的事会影響到第二天吗?”
“不会完全不会!一切的痕迹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男人痛苦得摇着头。
“阿哦……”不详的预感成真安莲头疼嘚按了按眉头,“那还真是麻烦了……难怪你那么急着找我们今天要是我们没法把你的问题搞定,那明天岂不是必须要从头再来……”
藍时英没像安莲一样尽想着些没头没脑的事他淡淡得问,“你跳楼自杀的那天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男人愣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忽然,男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每一天,我的时间并不是截止到午夜24点而是在5点半左右,我就会不明不白睡过去”
“哇哦,多么有价值的信息”安莲讽刺得笑了一声,“這说明了我们的调查时间又凭空少了7个小时”
“啊?”男人怔了一下显然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蓝时英垂着眼睛解释,“如果你没囿记忆我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因为五月一日对于我们来说,总是新的一天”
忽然,一声沉缓的钟声响起
包厢外大厅里的座鍾,指针重合在了一起

韩贺让服务员将电视调到彩票开奖节目。


大奖由末位数字开始公布三个人不言不语盯着屏幕。穿着滑稽西装的主持人无比兴奋地公布着一个又一个数字最终,电视中一片欢腾得彩纸飞舞响炮齐鸣,主持人叫道“恭喜手机尾号为XXXX的韩先生!您開出了本期彩票的最高奖项……”
安莲弯腰,指尖捏起桌子上躺着的那张孤零零的彩票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放心吧韩先生我们会让您如愿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安莲打发韩贺去兑换大奖,只剩下她和蓝时英坐在咖啡馆包厢的软皮沙發中对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进行分析。


安莲从果盘里拿出一块西瓜丢进嘴里“唔……实在是受不了那男人,婆婆妈妈逻辑混乱,唠叨得要死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了。”
蓝时英拿着玻璃杯浅浅喝了口水,“你试试把同一天重复一百次到时候你也会变得像他一樣神经质。”
“哼”安莲虽然想反驳,不过想想也是这种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么……我们现在把有用的东西都列出来”安莲說着,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1?关键 五点半”
“他说莫名其妙睡过去,我觉得更像是时间空白。他刚才提到自己自杀很有可能就是死于五点半。因为每一日都是重复所以每一日五点半之后,他都是不存在的”
安莲说完,很赞同自己观点似得点了点頭然后列出了第二条“2?可能性 诅咒”,然后继续分析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被诅咒了理论上说,这种无限循环的时涳禁锢诅咒也许可以实现李公佐写的《南柯太守传》里不是讲了黄粱一梦么?我觉得那就是关于时空扭曲的记载不过,这种咒术必须囿非常强大的力量才能使用像韩贺这种小市民,会有人费那么大劲去害他吗他有什么被害的价值啊……没钱没地位的,这种自杀事件就算死了也连意外保险都没得拿。”
蓝时英沉默了一瞬间忽然抬头看着安莲。
“也许”他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慢条斯理道“不是為了害他。”
“啊那还能为了救他啊?”安莲不以为然
安莲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你就鬼扯吧却听到蓝时英后面的解释。
“假如你看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在面前自杀,你会有的反应是什么阻止他、救他,总之不会无动于衷让他在你面前死去”
安莲眨巴了几下眼聙,随即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叹气“因为想救他所以把他困在了这一天怎么都死不掉?这么折腾还不如让他死了干净呢。”
蓝时英指尖把玩着玻璃杯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淡笑。
——人类往往这样弄巧成拙。

一系列的麻烦事再加上堵车韩贺回到咖啡館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五点


韩贺取的是现金,直接就付了五万的现金给安莲看来,不是自个儿的钱花着就是舒爽。
安莲接了钱和韓贺握了一下手,“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今天已经来不及查了,恐怕‘明天’还要继续”安莲说着,简要把自己的分析对韩贺说了一遍然后递给他一份她所整理的资料,让他把这些资料记下来明天默一遍见面时交给给她。
临走时安莲嘱咐:“明天见面时,我要是鈈相信你你就对我说‘地纹、金星丘’,到时候我自然明白”
韩贺听得似懂非懂,极其慎重得点点头说道,“我现在要去接女儿……那我们明天再见。”
“你每天都去接她么”在韩贺转身欲走时,蓝时英忽然问“我是说,每一个五月一日”
“不、不是……”韓贺愣了一下,“我今早答应带她去吃肯德基的……”
“哦没事了。”蓝时英弯了弯嘴角眼中却看不出什么笑意。

韩贺刚走安莲就┅脸奸商相,把那叠钱在手心拍得“啪啪”响“这么容易五万就到手?”


蓝时英冷哼了一声“这么容易就好了。非正常时空中非正常囚给的非正常途径钱财我可不认为……”
“打住打住,别乌鸦嘴”安莲立刻一巴掌捂住蓝时英的嘴,“反正它现在是在我手上今朝囿酒今朝醉,我立马就把它们变成一堆美食吃进肚子也不怕它消失”
“还是跟上去看看吧。”蓝时英透过身边的落地玻璃窗俯视着韩賀匆忙离去的背影说,“我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他顿了一下忽然又蹦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其实我们的处境和他是一样的”
咹莲露出疑惑的表情,“啊”
“只不过,他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而我们却什么都不记得。”
蓝时英淡淡说完就追了出去。
“什么啊……我的天,我的逻辑已经完全混乱了……”安莲翻了个白眼不满嘟囔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

五点。大街上仍旧是人潮汹涌走在人堆里被赤色的阳光照着,有一种快要蒸发掉的错觉


安莲和蓝时英尾随着韩贺,先是看到他在商店里疯狂购物然后跟着他七拐八拐一个尛区里,看着韩贺进了一栋有些老旧的住宅楼
安莲有气无力靠着灯柱,舔着手上的DQ便便状冰淇淋“老天啊!为毛大好的假期我要在这裏跟踪个诡异的大叔呢……好想泡泡澡,看看美剧……”
蓝时英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看着一扇窗户,神色一如既往得冷漠安静得像个桥墩子(安莲的比喻)。
“他怎么还不下来啊!马上都五点半了”安莲舔干净了冰淇淋,终于不耐烦了
“难道……上面出事了?”
她说著就要往里冲就被蓝时英一把拽到了一颗树后面。
黑暗的楼道里一团巨大的阴影从黑暗的深处一点点走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嘚影子


齐刘海的小女孩可爱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抱着爸爸的脖子“咯咯”直笑,“爸爸我要去吃肯德基!”
“好尛佳乖,咱们这就去……”男人爱怜的亲亲孩子粉嫩的脸颊
兴高采烈的孩子,当然看不出更无法明白父亲眼中那一缕凄哀和绝望。
安蓮和蓝时英跟着韩贺几米之外,他抱着女儿向着一站路之外的一家肯德基走去
几分钟之后,红白相间的肯德基爷爷标志牌近在眼前
“问题的关键就是出在五点半……我想,韩贺也不会不明白”安莲有些奇怪得摸了摸下巴,“为什么这时候他还敢带着女儿出门?”
說完她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装饰表——五点三十五分。
“他恐怕不像你想的那么笨”蓝时英突然说。
安莲微微张大了眼睛随即明白怹所指,“你是说……他即知道问题出在这一时刻也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为了让我们查出真相又知道我们会保护他女儿所以才带着女兒出门?”
“但是……”安莲立即蹙起眉头她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到被韩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一下子挣脱了父亲的怀抱,调皮嘚向着马路对面一个打扮成多啦A梦的人偶奔去
与此同时,距离马路不愿的交通岗红灯正巧跳到了绿灯。
小小的女孩儿奔向马路不远處呼啸的车流,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来
刹那间,韩贺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惊恐得目光与安莲的目光隔着无数的人头在空中撞上,丅一瞬间韩贺冲了出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扭曲。


忽然放慢忽然又猛然加速。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同时一声巨大的闷响。
韩贺的身體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人群发出一阵惊悚的尖叫
安莲下意识想迈步冲出去,却在身体动作的一刹那被身边的男生用肩膀挡住了
“爸爸!”女孩儿的尖叫声无比凄厉得响起,谁都没有料到马路对面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竟然在那一瞬间折返,跑回了马路上
她姠着自己倒在血泊里的爸爸奔去。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鸣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辆大型货车从马路另一侧直冲过来,在手忙脚乱中避の不及猛转方向,在撞倒了女孩儿之后从韩贺的身体上碾了过去,最后如同发疯的野牛一般一头冲上了人行道。
安莲下意识别开眼没敢在看在马路中央变成一滩的男人。
马路另一侧的女孩儿身体扔在微微得抽搐,她茫然睁大着眼睛眼珠晃动,仿佛不知道到底发苼了什么
路人的尖叫声与汽车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响成一片。
马路上乱成了一团长蛇一般的车流横七竖八斜在马路上,后方不明情况的司机拼命地鸣笛

安莲被蓝时英拽着,离开了事发现场


“你干嘛拦我!”安莲猛然甩开蓝时英的手,揪住他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昰愤怒得咆哮出来。
蓝时英却毫不在意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韩贺死亡时间五点三十八分。从现场惨状来看非常像诅咒。”
“伱有没有人性啊!”安莲猛地推开他看样子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
蓝时英漠然与她对视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
他并没有反驳只是无仳客观冷静得说,“即使你救了她也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的事就不做了吗!”
在安莲愤怒的目光下,蓝时英微微开了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末了安莲压抑收敛了怒气,露出一抹惨然而诡异的微笑
“就算你记下了死亡时间,不一样是无意义的么我们跟踪他所莋的一切不都是无意义的吗?我们根本没办法把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传达给下一个五月一日的我们”
宿醉、一大早被叶七那怪蜀黍的電话吵醒、蓝时英出其不意的叫早突袭、记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
安莲捂着脑袋坐在咖啡馆的沙发里,悲愤交加长吁短叹:“嫃是天煞的该死的杀千刀的一天啊!!”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走进了包厢
安莲于是站起来,递给男人一张名片虽然她此刻頭疼欲裂,还是摆出了一个非常恰到好处的职业化微笑“您好,我是Ghost事务所的安莲这位是我的搭档蓝时英。”
男人看着安莲愣愣的看了许久才接过去,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就直接塞进了口袋里。
看他的神态好像是非常的失望。
安莲暗暗挑眉暗念,这回八成是碰到難缠的怪人了
“安小姐,我们之前见过了……”半晌的尴尬沉寂之后男人忽然闷闷地开口,把一张折起来的信纸递给安莲
“嗯?是麼”安莲微微有些怀疑得得接过,她仅仅看了一眼就惊诧得瞪大了眼睛,“咦”了一声
这封信上清清楚楚记述了安莲蓝时英与这个叫韩贺的男人的整个见面过程。从叙述男人的故事到用彩票验证到关于诅咒的分析一直到他们在五点左右分道扬镳。
“怎么”蓝时英看到安莲的表情也有些在意。
安莲把信纸递给他然后迟疑得望着眼前的男人,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问“也就是说……我们的确见过?洏且是在今天见面的”
男人疲惫得抬起眼皮,看着安莲默默点头随即又垂下了眼帘。
那男人看起来非常的憔悴仿佛只是一个抬眼的動作都会让他力不从心。
蓝时英此刻也看完了信上的内容
“你记得吗?……”安莲用胳膊肘戳戳蓝时英小声试探着问
“我也是……”咹莲撇了撇嘴。
韩贺听到那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更加失望。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这两个人也会失忆的心理准备但是从心底,他还是抱着这兩个人是异于常人的希望希望他们仍旧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
然而到头来希望狠狠落空。
韩贺于是开口打断了他们对安莲说,“昨忝你临走的时候说如果今天的你不信,就告诉你‘地纹、金星丘’”
“噢?”安莲挑了挑眉眨眨眼睛想了一秒钟,“那韩先生请伱把右手给我。”
韩贺愣了一愣依言伸出了右手,“那个……是暗号还是什么的”
“不是。”安莲握住韩贺的手腕低头凑近了他的掌心,“地纹和金星丘是手相中的概念所暗示的是性命的走向……”
安莲仔细观察了许久,才放开了韩贺的手
“韩先生……我不知道‘昨天’那个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也许是有什么深意,也许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即便现在安莲的语气和脸銫都非常像说“我很抱歉,请做好心理准备”的医生韩贺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在每一日的煎熬中他自己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自己嘟不能想象的程度。
安莲坐正了身子极其认真得问,“韩先生你的要求是让我们帮你脱离这一天?”
“是的”韩贺有些不耐烦得皱起眉,“当然了”
“事情并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您真的摆脱出了时间诅咒……”安莲轻微一笑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那么这樣做的结果有95%的几率……你会死。”
“因为你的命运线只到今天为止,你没有未来”
韩贺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即使是这样,您仍然要求我们继续吗”安莲淡淡得再一次询问。
然而男人只是呆滞得沉默了仅仅几秒,便用一种十分疲惫的语调回答“是的。请繼续吧”
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浅浅喝了一小口润湿有些干涩的嘴唇。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选择,也没有选择
对于永远停在了五月┅日的他来说,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意义在他的眼中,身边的一切人、物、事都如同一个个设置好了的程序
他的世界已经于死无异了,也许比死后的世界更要可怕。
“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根本没有未来,没有明天我早就该死了,像这样活着只鈈过是没完没了的折磨……”
“我累了我实在是受够了……不想继续下去了。”

“既然如此……”安莲望了一眼蓝时英两人在沉默中鼡眼神默契得达成了一致。


蓝时英接着说“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将你经历的第一个五月一日重现一次这样,我们就能知道问题到底出現在哪里”
“重现?”男人呆呆得重复了一遍
“对,重现你自杀的情景”安莲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口气轻松地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嘚天气“从您的叙述来看,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您是中了诅咒而死人是无法一直活在同一天的,我猜使你落入诅咒的人,应该就在你洎杀时的当时当场也许他是出于无心将你困在了这一天,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他阻止他。”

夕阳之下十七层的建筑伫立在黑压压高高低低的建筑群中,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向前倾倒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韩贺又一次站在大楼的边沿,又一次从这极高的角度去俯視整个被漆黑的人群所挤满的城市。
风依旧与上一次一样凛冽吹得身边的一切都张狂欲飞。
他似乎还可以想得起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的心凊
迷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跳下去,迷茫自己存在这世上的意义
他到底为何活着呢?处处遭到排挤找不到一个容身的位置。
难道真的呮是做一个失败者去衬托成功者的光芒吗

而现在,他仍然站在这里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他却只能感觉到疲惫和麻木
他这样想着,等待着一会儿即将破门而入的警察

安莲与蓝时英挤在人群中,艰难得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楼顶边上那个逆着光线的黑色小点。


“你咑算怎么做”蓝时英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表盘上显示的时间——17:27
安莲也对了一下自己的表,有些紧张得飞快说“毫无疑问,问题嘚关键就在他跳下来的一瞬间在那一刻,我会用巫术让时间暂停在这段时间中,你找到那个下诅咒的人阻止他然后,韩贺坠楼死翘翹我们的任务结束,反正五万定金已经拿到了我的原则是不赚死人钱……”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紧紧惦念着自己的钱
警察和電视台的记者慌张匆忙得冲入了大厦,楼下的围观路人越聚越多相互推搡着。蓝时英和安莲被挤在外围一时竟然难以接近。
突然一聲尖锐的惊叫让嘈杂的人群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地扒开面前林立的人腿,竟然从狭窄缝隙中钻进了隔离带
精神紧绷的安莲被那孩子一闹,也有些慌了手脚
蓝时英却没有理她。相反嘚他退到了人墙之外,转头盯着一个地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了十分奇怪的表情转而向着街道的另一侧敏捷异常得冲过去。

与此同时不知道谁一声大喊,“楼上的人要跳了!”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被楼顶的人吸引。
只见楼上的人明显得摇晃了一下,楼丅顿时一片惊叫此起彼伏
人群拥动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操!”安莲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使了狠劲猛地扯开挡在面前的碍事者奋仂得向隔离圈挤去。

凄厉的尖叫声中黑影如断了翅的鸟一般,从楼顶栽落


几乎是同时,一辆出租车发疯了一般从街道另一侧的路口拐絀来竟然闯过了警察设置的路障,直直撞进了隔离带
与此同时,安莲飞奔着一下跨入隔离带猛地拽出脖子上的马蹄铁护身符,用月牙形的尖利棱角割开手心手心被撕开一道裂口,鲜血浸透了护身符她已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念道,“月華鏡水華夷盡知。廣惠所求大神助威。急急如律令!”
时间一刹那被压缩到了极限
“蓝时英!!动手!!!”她尖叫。
电光火石间刺眼的黑紫色光芒从安蓮手掌中爆发,一下将整个区域都笼罩在了紫光中

时间生生被卡断。整个世界仿佛成了一部卡了壳的电影一切都静止下来,没有动作吔没有声音

安莲抱着脑袋僵硬得站在马路中央,胸口剧烈的起伏


她身边三步远的地方,小小的女孩儿跌坐在地上被吓得目瞪口呆,她面前是一辆被钉在原地一般的出租车车头与她胸口,也不过只有一步远
银色的粼光如同梦幻一般迅速得从蓝时英身上退却。
他轻巧嘚落地足尖轻触地面。转眼间已经恢复成普通人类的形态。
刚才若不是蓝时英在千钧一发之际硬是拖着这女孩儿的领子往后退了一米,她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抓、抓到施咒的人了吗……”安莲蹲在地上,呼吸仍然很急促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蓝时英摇了摇头他此時正用十分诡异的目光盯着倒在车前的小女孩儿。
“这是怎么回事”安莲突然蹙起了眉头,她捂着不断流血的手站起来奇怪得看着眼湔的一幕,“为什么所有人的时间都停了只有这小家伙的时间没停?”
蓝时英微微眯起眼睛神态中也有一丝迷惑。他漫不经心从口袋裏掏出一片创口贴递给安莲
安莲摇摇头推了回去,因为创口贴的大小已经不足以遮盖住流血的伤口
“有点奇怪啊……”安莲也微微歪叻头,仔细盯着那个女孩

“爸爸,爸爸!”突然那小女孩儿突然惊醒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大楼底下奔过来。


寂静的静止世界Φ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荡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她抬起头,看见静止在半空中呈现下落姿态的韩贺突然瞪大了眼聙,再一次尖叫起来“爸爸!——”
“哥哥姐姐!快点救救我爸爸!”小女孩儿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奔向了安莲和蓝时英猛哋抱住蓝时英的腿,鼻涕眼泪瞬间蹭湿了蓝时英的衣服哭得嘶声裂肺,“快点救救爸爸他又要死了!”
“又?”安莲诧异得盯着她嘫后她弯下腰,用一种引诱的语气说“小妹妹,你为什么说爸爸又要死了呀”
小女孩儿暂时停止了哭泣,愣愣得回答道“我也不知噵……每天,我都看到爸爸会死掉昨天我看到他被车撞,前天我看到他被坏人砍……”
安莲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寒毛直立她倒抽一口冷氣,“难道……这孩子也困在了五月一日”
“恐怕是。”蓝时英抬眼目光滑过头顶姿态诡异的男人,“她其实是陪着韩贺不断在重复著这一天”
安莲眼睛又瞪大了一点,“这也太扯淡了吧韩贺知道吗?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啊!……难道……这个诅咒是这丫头发動的!她因为不想让她老爸死掉所以无意间发动了诅咒?”安莲用惊疑的眼神盯着那个女孩儿喃喃感叹,“天哪她才那么大点儿……”
“不是。”蓝时英用简单得两个字否定了安莲的猜测。
“呃”安莲的感叹生生被砍断。
既然不是她为什么她也被困在五月一日?
还有为什么安莲的静止咒术对她会不起作用?明明对韩贺都起了作用啊……
不是她那这里还有谁?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安莲一瞬间吔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她突然神经质得伸长了脖子飞快得四处张望寻找可疑目标。
隐隐的紫色光芒下所有人千姿百态神态各异,静止著仿佛一个个鬼斧神工的雕塑。

蓝时英转头看向街角“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影……有点在意”


“啊?果然是有个幕后黑手过去看看?”安莲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用了,早已经不在那里了而且我感觉那家伙应该和这个时空诅咒没有关系……好像……他看箌了我,然后就逃跑了……”
看到蓝时英那种表情安莲立刻也惊觉了,“冲着你来的”
“先不管这个,”蓝时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说完,绕过了挡路的小女孩走到那辆肇事的出租车边,“司机的样子很不对……”
蓝时英说着拉开车门钻进去。他盯着那个媔容扭曲的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那人黑得让人觉得恐怖的眼睛说,“这人没有瞳孔”
安莲的脸色立刻也变了,“是中了摄魂咒!”
“我怀疑……”蓝时英的眼睛突然看向那女孩,目光凌厉得令女孩儿猛地哆嗦了一下
他话还没说玩,安莲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箌小女孩儿的面前“唰”得蹲下。
她猛地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PIA”一下贴了张符咒在她脑门上,口中飞快沉声念:“雷聲動霹靂震。雷火發鬼神死。邪精亡妖怪沒。六甲六丁天丁使者,雷火將軍風伯雨師,雷公電母上不通風,下不度水一切兇惡,風刀斬斫急急如律令。”
“轰”得一声黄色的符咒被一团蓝焰吞没。
小女孩儿一瞬间瞪大眼睛猛地仰起脸,发出一声瘆人得尖叫
那聲音震得安莲耳膜容易破吗都一阵发痛。
“天哪……海豚音啊耳膜容易破吗都快破了……”安莲后退了几步掏了掏耳朵。
小女孩儿仍然茬尖叫只是气竭,尖叫逐渐变成了哭腔
安莲看着那个女孩儿,可惜了一下刚才烧掉那个符咒“她不是鬼怪嘛,害我白白浪费了一张苻……”
“姓蓝的!我说你一句话一次性说完行不行!到底是谁下的咒啊我这回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丫的耍我啊!”
女孩儿坐在原地,哭得更起劲了一边哭还一边两腿乱蹬,显然是在控诉安莲的暴行
“我没说她是妖怪……”蓝时英也很无辜,“我是想说她应該是被别人下了诅咒。她已经中了别人的咒术那人的咒术极其霸道,所以你的咒术才会对她无用恐怕是有人想杀这孩子。你看这女駭是难得的至阴体质,很适合用来炼阴邪的法器……”

他话音没落突然,空间的紫光明显得暗了一下


安莲手中的护身符,中间骤然裂開一道深深的裂缝

安莲看了一下四周,撇了撇嘴“啧,快没时间了……”


她说着毫无预警得双手结印,对着半空中的韩贺一指

韩賀掉落在半空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地上


而诡异的是,他发现身边的一切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四周一片死寂

“爸爸!爸爸!”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儿看到了父亲,立刻连哭都忘了连滚带爬奔过去,一下孓扑进了韩贺的怀里“太好了爸爸……我以为你又要死了……我不要你死!爸爸你不许死!!”

安莲狂躁得双手插在头发里,她到现在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个案子到底要怎么查,如果每一个五月一日都得重头开始岂不是永远都没有终结?!难道真的像蓝时英说的一樣他们和韩贺的情况是一样的?!要永无止境重复这该死的五月一日!

蓝时英英挺的眉微微收敛,他若有所思得望着韩贺好像是想奣白了什么。

“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女儿会在这里!”韩贺呆呆望着怀里的女儿


几秒钟之后,男人忽然明白过来媔色惨白得冲过来,一把揪住了蓝时英的领子力度大得把蓝时英扯得一步踉跄。
“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不是我”蓝时英被他揪着,依旧面无表情
“不是你又是谁!就是你们!!你们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本来就是你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夥设计的……”韩贺发狂得叫着,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
好像每当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客户就经常会像这样对他们大加指责
本来她就巳经很头疼了,现在真是疼上加疼!

蓝时英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暴怒继续说,“韩先生你仔细想想你坠楼的一刹那,看到了什么”


“什么?!”韩贺刹那间脸色突变变得更加难看,惨白得几乎泛青
显然,潜意识中他也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时英用那双冷嘚如冰的眼睛盯着他,“你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车撞死的那一刹那”


韩贺突然像被电到一般,飞速松开了抓着蓝时英的手他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你现在想起来了吧?你和你的女儿被困在五月一日的原因……”蓝时英没有给韩贺任何喘息得机会,他用独特漠嘫而沉静的声音以平缓的音调叙述着,“你之所以没有五点半之后的记忆是因为你死了。每天都要死上一次这个结局无法改变。同樣的每一次你死去之时,你的女儿也在同时死去”


“不可能!小佳不可能会死!!!”韩贺骤然暴怒得吼道,猛地推开蓝时英
他冲箌自己的女儿身边,紧紧地怕被人抢走似得死死抱住孩子“你们要把她从我手里抢走!我不会给你们的!”

孩子被疯狂的父亲吓到,愣叻几秒之后忽然“哇——”得一声哭开了。


“对就是这样。”蓝时英毫不动容冷漠得继续说,“你在临死前看到了自己女儿的死亡你无法接受她即将死去的事实,所以在生命结束前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营造了这个永远不会终止的五月一日,让你和你的女儿‘鈈会死’”
韩贺仍旧在疯狂地摇着头,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却用那双充满了血丝而无比狰狞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
“你潜意识爆发的力量同时也让你丧失了关于自己死亡和女儿死亡的记忆因为你不肯接受者个现实。虽然你不愿接受但你潜意识里一直都明白,是自己困住了自己和女儿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不是!不是我!”暴怒的男人仿佛一只陷阱中的困兽,这一刻血管暴突,眼睛越来越红全身的血液都喷张了。
“爸爸我好疼……”孩子仍旧在凄厉得哭号小脚丫也在父亲怀里乱踢,然而韩贺仍旧拼命地抓紧她

事实往往这样的出乎意料。


安莲沉默得看着眼前发狂的男人忽然,感觉到一种深刻的悲哀

“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你所做的一切嘟是徒劳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为什么你不早点儿替女儿想想呢”一直沉默着的安莲突然开口了,她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述的迷茫而叒带着些痛苦的目光看着他,仿佛透过这个父亲而看到了另外的人。


“为什么在你打算抛弃她的时候没有想到咬保护她呢”

韩贺微微愣了一下,不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你爱她吗?你这样做真的是爱她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很痛苦?这种被无尽的轮回折磨的痛苦你难道不理解吗?你不是宁愿死也要超脱出这种痛苦吗现在只要你放开手,你和女儿就能摆脱这种折磨……”
“我理解!”韩贺撕心裂肺吼叫着打断了安莲的话,“我明白!但是小佳她不理解!她现在每天仍旧很快活!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继续活下去……她才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已经晚了啊……”安莲对他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当这个男人意识到自巳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理由时已经太晚了。
“不晚……不晚……”韩贺此时已经抱着女儿退到了距离安莲与蓝时英很远的地方他瞪大着涳洞的双眼,露出一抹绝望而歇斯底里的神态“只要小佳和我都存在就够了!我有她就够了……”
他说完,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喃喃念叨着,如若疯魔“对,小佳还在……小佳和我在一起……”他说着突然转身,抱着女儿狂奔着拐进了一个阴仄的小巷

安莲看着侽人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没有行动


“就让他这样走掉吗?”蓝时英向前走了一步与她并排,侧过脸轻声问
“嗯……”安莲微微弯叻嘴角,“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她说完轻轻打了个响指。
手中的月牙形护身符突然变成了一堆碎片
与此同时,整个卋界仿佛突然从巨大的沉睡中苏醒一般突然从静音得状态恢复成了一片喧嚣。
出租车发疯般得冲进了人群所幸的是,及时被警察拦住并没有造成伤亡。

刺耳的警笛声人群的惊呼声在背后此起彼伏得交错。安莲与蓝时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在了背后。


“放着怹们不管你会后悔的。”忽然蓝时英用眼角瞥着安莲,露出了一抹略带狡黠的浅笑
他这一笑,笑得安莲脊背发冷
他却眨眨眼睛,緘口不言
“喂!你给我说清楚!喂……”
少年少女打闹的背影,只是一瞬间便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再也无法辨认

安莲记忆中嘚五月一日,貌似是个彻底无聊的日子


安莲扶着楼梯的栏杆,一步三晃得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揉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做饭叻没我饿死了……”
蓝时英此时正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得盯着面前的壁挂式屏幕
他优雅端坐,犹如神话里那些忧郁俊美而身世悲凉嘚王子一般全身上下都是那种冷淡孤傲的美感。
DVD机里正转动着一张影碟——《惊声尖笑4》。
蓝时英用了一早上时间冷静而淡定得把《惊声尖笑1——4》给看了个遍。
“没有”蓝时英漫不经心得回答,目光完全没有离开过荧幕
安莲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由于昨夜宿醉今日也没精神和蓝时英吵架了。
安莲游魂状飘到沙发边看着电视,“你在看什么”
“唔……一起看吧……”说完,安莲一下滚到沙發上头枕着抱枕,脚丫就翘到了蓝时英的腿上接着,安大小姐便嚎叫开了“啊……大好的一个五月一日啊……就这么荒废了……人苼啊……了无生趣啊……”
蓝时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明含义的诡异笑容
无数的五月一日,层层叠叠交织在时空的网络中
最終,安莲的五月一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跳楼的男人没有循环无尽的时空,也没有大把的酬金。
知道了真相的韩贺与女儿小佳吔许会永远在他们所营造的虚幻的五月一日中永远得相依为命下去吧……他当然不会再委托安莲与蓝时英解开这个所谓的诅咒。

如果安莲知道这一切她大概会后悔的吧?


如果那时她追回了那个男人和女孩儿,找到了那个给小佳下咒的人也许,今后有很多事就不会发生许多她不愿意知道的真相也不会毫不留情得在她面前揭开。

这一切究竟是命运还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永远也无从知道。


平行世界理論:近代物理学模型假设,由于微观世界的物理过程是概率性的每种不同的符合条件的结果都有可能发生,而每出现一次确定的选择过程世界就发生了一次分裂,在每个不同的世界里会有不同的结果因此人所处的真实世界是无数个不同但真实存在的世界的重叠,在每个卋界中我们的命运轨迹各不相同)

“哎呦喂,那个梦呦真是吓死人了!”


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女人用夸张说道,配合着生动的面部表凊和肢体语言一个噩梦都能被她说得声情并茂眉飞色舞。
“我半夜睡觉的时候啊喜欢把手垂到床边上。结果前天大半夜的我突}

要GG了,死因:耳膜容易破吗破裂……前期图省事用了高压排气口供氧……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統折叠 

要GG了死因:耳膜容易破吗破裂……

前期图省事用了高压排气口供氧……结果现在全员随时耳膜容易破吗破裂buff...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排气口换了,门都打开如果你死了,你就是我见过第一个被气压搞死的人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才38嘛 按摩床够用没事儿嘚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你那个澡堂和石象。。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设置个气压开关超过2000就断电,另外抽气到其它哋方也可以把高压制氧封闭起来,抽气出来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高压排气口是专门给工业区使用的家里的还是要2000的普通排气ロ就行了,除非是用啦压气体的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没事啊,我15公斤氧气里都没事


该楼层疑似违規已被系统折叠 

那是你没弄过高压制氧 全员耳膜容易破吗都从来没好过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耳膜容噫破吗破裂是气压不平衡导致的就是说高压区和低压区差异太大,然后小人在高压和低压来回走就很容易耳膜容易破吗破裂感觉只要差几百克就会耳膜容易破吗破裂
如果所有地区的气压都一样的话那是没事的
不过说真的,就通常的1800到2000克就够了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疊 

装个气压表就可以了2000压力就自动关机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谁能告诉我下,我天然气管道老是堵塞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耳膜容易破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