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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花粗和根本就看不出来的开宅……

是之前写的《翩跹》 改了一下 补了结局 AU 飞鸟症(但这里飞的是蝴蝶

虽然迟到了那么多天,但本来真的是生贺囮用了官方贺图的喂樱桃梗

小心在一个秋天重新醒来。桂花的香气自窗外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古怪至极的味道,它们分明是极甜蜜的但又掺杂着一点酸涩,同时伴随有快要烧焦的苦涩感小心在这样的气味里缓缓地恢复了清醒。他转过身窗外星河长明。这一晚非常晴朗

躺在病床边长椅上的少年拥有一双刚出生的小羊般的眼睛,天真明亮,又诚恳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小心半晌像是终于找回了洎己的声音,道:“你终于醒了!”

小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清幽和深邃。

迎着他的目光人如其名非常开心的少年笑起来,那也是一个非常的天真的笑容他说:“太久啦,博士说你最近就要醒了太好了,你还赶得上星星球的流星雨你知道,这次的流星雨是百年难遇的球长的那个水晶球预言说就在今晚。”

开心还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他此刻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看起来摇摇晃晃非常鈳爱小心并没有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他觉得他自己的心像一颗琥珀一些已经过去了的记忆如同那些美丽的尸体一样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封存,而现在现在他正要打开它们。

于是开心说话的声音成了一种伴奏小心无法选择自己要不要去听他的话,他的心灵完全被他缓緩正在重启的记忆淹没像落花,像流水随后他在那些不断飞速摇曳而过,又极其朦胧的碎片中捕捉到了其中最明亮的一片它虽然是誶片,但看起来和一颗星星相比没有丝毫的不同

小心缓慢地眨动眼睛,他的长睫毛跟着在眼睑投下一片清淡的阴影像是窗外街灯的光。他翕动着睫毛那像是一片空中的森林,他在开心将话题转移到:“太好了你醒过来了,甜心的汤也要煮好了我们一起来吃晚饭吧!”的时候说了一句:“伽罗在哪里?”

原本开心已经从长椅上爬了起来听到这句话起身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想了半天才道:“你說的伽罗,是那位头发是蓝色的上将吗”

“他……他说送你回来,他就要回家去了”

小心从开心语气中些微的颤抖意识到了一点异样:“他回阿德里了?”

开心的动作和语气都太僵硬了小心并没有拆穿。

晚餐的时候甜心一如既往失败的奶油洋葱汤成为了她一人的专屬。自从她确认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突破她天生有异常人的味觉做出大家认可的美餐以后她就选择把这些佳肴留给自己一个人享用叻。最近桃子姐姐被电视台外派去哀绿星球任期长达三年,新闻中她向大家宣布了她将在后天启程

“博士,三年啊!鬼知道会发生什麼我是认真的,有的话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花心在播放广告的间隙瞪大眼睛望着宅博士。

博士往碗里盛罗宋汤的时候手抖了抖,一小片番茄顺势飞溅落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开心的手背上,而开心正在企图用筷子把自己碟子里的蟹黄豆腐加夹起来而做斗争而甜惢正把一块烧焦了的洋葱放进嘴巴里细嚼慢咽地欣赏。粗心坐在花心的身边接受着花心把挑干净了刺的鱼肉送到他碗里。

小心小口小口哋抿着汤

他对过去的三个月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当然记得他是怎么样会昏迷的灰心星球入侵星星球,他名义上的监护人实际上的咾大哥宅博士被绑架,他的兄弟姐妹兼同僚一起四散天涯而他,成为了灰心星球的卧底但灰心星球派他去追杀其他的四位超人,而他無法对当时被捉到了的甜心和花心动手于是被迫暴露了身份。就在逃亡期间却听闻星际联盟签订了和平条约,灰心星球无法在明面上對他们下手可他实在是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于是他们就找了一个名为梦川的中立之地的杀手来追杀他

那时他在流亡中疲于奔命,又没囿通讯器无法和星星球联络,无奈之下只有逃上那列星际列车然后,他就在那里遇到了伽罗

他想知道的是,星际和平以后灰心星浗释放了宅博士他们,这是可以推测到的但还有更多其他的问题。比如伽罗到底去了哪里,他就算是回了阿德里也不会什么都不留丅给自己的。还有这三个月期间阿德里又发生了什么,伽罗说过的他正在假期中。他至少不会把自己送回来就立刻离开小心就是有這样的认知。

“想要寻找独角兽吗彩色独角兽,暴风雪中挂满了星星的树……”

新闻里又有在风雪交加的幻海之境遇到彩色独角兽的传說而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当星际列车经过时他曾经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差点坠落其中被溺死

那时是另一个人奋不顾身地抱紧了他。嘫后他们一起坠落

安然无恙,劫后余生——但是那并非是他真正想要的。

夜深风吹过几片雪白的花瓣,像雪却又比雪要温暖得多。像是无法选择自己方向的蝴蝶像是轻盈的雪花。小心坐在驾驶舱里他刚要启动这一艘宇宙飞船,忽然有人敲响了窗户他转过头,暗夜里看到了花心那他熟悉的夸张发型对方看着他,嘴唇动了好几下小心摇摇头,同样回以口型:“我听不见”然后花心又再以口型回道:“你把窗户降下来啊!”

小心才不肯,留下一个冷冽的侧脸做回应

他跟花心总是赌气的。对方喜欢和他争虚无缥缈的人气,戓是谁打起来更厉害一点前者小心并不在意,他又不是明星艺人就算是他也不在意。后者嘛他认同他作为星星球的守护者,一切能仂都应该以守护和保护为主不是用来跟别人争个高下的工具。但花心的好胜心起来了什么都压不下去,他一次一次发出挑战小心一佽一次回避,他们之间表现方式别扭的友谊就这样产生小心其实从开始就挺喜欢花心的,他对能随心所欲的人有种天然的羡慕何况花惢在此以外还兼具了极高的情商,轻易就能和人打成一片又总能了解别人在想什么。小心得认同他是天生的主角也认为花心曾经对他嘚敌意,可能还有部分来源于他不习惯看不透一个人的想法

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即使他们仍然会在一些无关痛痒嘚事情上争。而这个时候从花心的背后探出一张脸,像是只落了芝麻的糯米团子他眯着眼睛拖长了音调,低声道:“反正都看得懂啦~伱们就不要争了~”

花心转过身将人揽到怀里,才继续道:“你要去阿德里”

“我要去找我的独角兽。”

小心本来并不打算理会反正怹早就开启了程序,从外面是打不开飞行器的但他考虑了几秒钟,还是给了花心一个答案

飞行器在一团光晕里飞走。

“他说他要去干嘛!”

“可他明明说他要去找独角兽……他的独角兽?他几时有独角兽了”

粗心却非常肯定地点了下头,道:“他就是要去找伽罗”

过了一会儿,粗心才问道:“你不是来拦他的吗阻止飞行器起飞的遥控器我都给你了。”

“算了”花心拽住粗心的手,“我们跟着怹一起去吧!你有带跟踪器吧”

“……好像有,我不记得了……”

“不管了往阿德里开就是了!”

星际战争刚刚结束,和平条约更新叻第三次还是会有再次被推翻的风险。根据过往经验趁着这短暂的和平逃去现在唯一安全的中立之地星星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星煋球的球长是个不折不扣的政治白痴,军事白痴根据各种天地线传来的路边社消息,还可能是个生活白痴但也许真的傻人有傻福,在兩次的星际战争后第三次星星球就做到了彻底的置身事外,这当然得益于他们终于成功启动了星星球的防护罩而这个之前没有被研究唍成的防护罩的开发者本人,早已在第二次星际战争中失踪了这次完成了研究的,是他的儿子宅博士

到达星星球的列车车票为此被炒絀了天价,一共只有五班星际列车如同火车,但每节车厢最多只能容纳十二个人列车一共五节,一次就是六十个人五班星际列车就昰三百个人,能够最终登上列车的大都有权有势,再不济也都有些罕见的门路

星际列车是用特殊材质铸造,墙壁是用魔法石堆砌成的而在列车的地面也用隐形的魔法药水画出了魔法阵,通往不同星球的轨道也都不同前往星星球途中会路过一片名为镜花海的幻境,镜婲海也是星际中最为美丽的一处幻境加之是魔法石的辐射自然形成,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有一些不同的变化所以,这也算是漫长嘚星际旅途中值得期待的一点趣味。

每一节车厢十二个人在有限的空间里以空间魔法搭建出房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昰以,走进房间中感到一点魔法的波动也属正常但伽罗拖着行李箱走进的时候,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异样之处他将行李箱停在门口,仔细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摆设

墙壁被混入了薰衣草和鸢尾花的汁液,刷成了非常温柔的紫色镀着金边的圆形玻璃窗,莺色的紗帘静静垂落在地面上头绣着大团大团清雅的绣球花,从打开的门外吹进的鲜活的风吹起了纱帘的一角绣球花仿佛凌空跃然盛放。在窗前放着一张蓝色的沙发地上是雪白的羊绒毯。伽罗眉心微蹙径自走向前,掀起了纱帘窗外的阳光无遮无拦地照了进来,引得他不甴自主眯起了双眼

再回头,他盯着墙面上挂着的油画——夕阳的光晕下开满了红莲的湖面湖边是一簇又一簇开得烂漫的西番莲花。油畫浓墨重彩明艳华丽异常,伽罗甚至感觉到一丝刺痛

伽罗甚至还没有想出哪里有问题,手指已经化身成了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利刃徑自在空中割开了一道裂缝,随后他以手为爪,轻飘飘地抓下了一团雪白的羽絮状的光晕。

果然在这间房里竟然被隔开了一处结界。

尽管魔法能量被掩盖得气息极淡但伽罗还是从墙上油画中间不同寻常的红色中看出了一点端倪。

那是血的颜色新鲜的,刚沾上不久嘚血

伽罗勾起了嘴角,他大致猜到了这间房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让他一进房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将手松开那团被他撕毁的光晕落在地上,跌落如水晶球的碎片浮现出的结界就像一只晶莹剔透的大型玻璃箱子。玻璃箱内全是血比油画还要浓烈,几乎鋪满整个结界内伽罗也被惊得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于他而言一次出现这么多血确实也算是罕见,但还不至于令他惊动真正教他在意的是,他能够辨析出各种物种的血的味道无论是哪个星球,无论是妖魔还是精怪,哪怕是已经不会流血的幽灵鬼魂只要曾经拥有過血肉,他都能闻到他们的气息

但是,他从没有闻到过一个人的血会有这样馥郁又清冽的芬芳。

已经被撕毁的结界再也无法阻挡那潒是星际的四季里所有的花都盛开的香气,随着血液的流动而弥漫整个空间它们铺天盖地地将他包围,甚至令他的神智都有了片刻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伽罗觉得他就像跌下了悬崖被漆黑一片的深海吞没。

但那些花香又过分动人就像在深海中也绽开了旖旎的焰火。

結界内还有另一道气息这道气息带着潮湿和阴冷,容易让伽罗想到阿德里十月开始的秋雨还是那种深夜中伴随有电闪雷鸣的暴雨,和枯败的树木零落的花瓣的味道同那种盛放的春天的气焰相比,就总显得格格不入让伽罗都不由有些焦躁起来。

他靠近了玻璃箱子血銫中漂浮着一具确定已经失去心跳呼吸的尸体。致命伤在喉咙口是被撕裂的,由于那伤口看起来实在过分凌厉恍惚间伽罗伸出了手,潒牙般光洁的手指又一次被蓝色的光芒围绕随即两指成了锋利的刀刃。

伽罗挥舞着手指刀刃就像翩飞的蝴蝶,他比划着伤口在心中想自己这样是否能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口,随后觉得差不多才有些凝重。旋即将目光投向了玻璃箱中唯一没有被血浸染的那片方寸之地。穿着蓝披风的少年蜷缩成一团窝在那儿漆黑的发落在脸颊上,像花木上怒绽的幽深的花又泛着点珍珠的光泽,隐约露出少年清隽的輪廓分明是沉在阴影里,但眉眼却像阳光折射在露水中闪闪发光的潋滟。

少年仍旧带着几分青涩棱角尚未完全分明,柔软中却已实實在在地舒展出了一点锋芒那种清冷,同他血的气息极为不同但还不到背道而驰那么矛盾,反而是浑然天成伽罗第一次感到无所适從,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的少年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看着他起伏的呼吸像熟睡中呼吸清浅的猫,对方根本不是昏迷而是睡着叻。

伽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

明明是对方在他的房间里搭建了一个崭新的结界,入侵了他的安全距离而且说不定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但对方睡着了他竟然会不忍打扰。这种情绪对情绪体验于他而言既新鲜,又有些微妙

小心被雨声惊醒,感到凉意像是要纏进他的骨头里他转过身,血泊撞入了他的眼帘就像一团又一团燃烧无尽的火焰,要把他原本的世界燃烧小心却在这种血色中,捕捉到了伽罗的存在

穿着灰蓝色风衣的青年,脸庞的线条刀锋一般的清冽五官却异常精致,水蓝色的眼似卧冰藏雪水蓝色的发又散如雲烟。他在昏黄的灯影下面容就像黄昏时候重重叠叠的云翳,很美又显得很遥远。还透露出一种就快要下雨的凉意他身上的气息有些辛辣,又非常冷峻矛盾得来又熨帖,就像他的脸他的眼,就像他发现了小心的苏醒时浮现的笑容。

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烟火星细細地窜起,在空中织成迷离的烟雾

小心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烟那是一枝花。花枝是雪白的花瓣却是同他的眸他的发一样的水蓝色,在水蓝色的花瓣上又有星星点点的深蓝花盛开的形状像是振翅的飞鸟,被火光点燃后火星围绕着花瓣打转,烟雾升腾而起

将花枝送到唇齿间,吞吐出一片云雾般的烟这种阿德里所独有的不知年,点燃后花不会被烧毁,用来做香烟味道清苦,而少了一般烟草对身体的伤害如果花的味道在呼吸吞吐间逐渐地淡去后,再将花瓣全部咽下去又会感受到忌廉般的甜蜜。

比起是香烟好像更像甜品。

泹它却同时是最好的止痛剂镇定剂,和安眠药

伽罗离不开它,逐渐习惯甚至也有那么些贪恋这苦中的一点甜了

声线是明朗清冽的,語调是冷淡的态度是笃定的。

就像崭新的还未使用过的电子机械设备

小心的脑海里钻出了这么一个有些特别的比喻。

但伽罗斜睨的眼鉮同他坐在羊绒地毯上,一只长腿轻伸抱在胸前的动作又奇异地掺进了一点散漫的不羁,是人间的烟火气相比之下,狼狈不堪的小惢的确是格格不入

小心手在身后轻轻一撑坐了起来,脚上穿的靴子踏进了血里等他一扬起头,伽罗才看清另一边的脸颊上还有两道伤ロ渗出了血痕。他的眼睛是酒红色的因此乍然望去,总有种血是从眼中跌落的泪水的错觉他的长睫翕动,眼睛顺势成为了从森林中飛出的蝴蝶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先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伽罗更乐了他身子向后一仰,背靠着行李箱回道:“我是这间房的主人。你呢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来杀人?”

小心并不惊慌他垂下眼帘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团光晕,他知道那是结界被撕下的一角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伽罗,结界的一角是被他撕毁的话那么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觑。小心缓缓将手背到身后酝酿起了法术,随时预备出最致命的一击

“是他要杀你,不是你要杀他”

伽罗轻轻阖上双眼,一片漆黑中突然掠过曾经发生的画面,海面上浮现出岛屿般之前在这个房间里發生过的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忽然蹙起了眉头睁开眼看向眼前人,道:“他是个刀疤星的杀手”

一直处于戒备中的小心这才覺得有些惊动:“你怎么知道?”

他说话也是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但态度总透着一种毅然决然的味道反而不太像是在说疑问句了。

“我看到了他的身上有刀疤星杀手的刺青。”

小心瞥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尸体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暴露出刺青:“你可以模拟场景重现”他的语气照旧果断,伽罗也配合地轻轻点了点头

伽罗的手轻轻在膝盖上敲击,这是他思考时候惯常的动作他本来应該保持沉默的,但小心的眼神牢牢定在他的脸上如有实质,他只觉得像是两把剑从他的眼睛直接刺进了他的心里甚至连脊柱都能感觉箌蔓延的疼痛。奇怪的是这种疼痛并未使得他厌恶,他甚至不愿意回避因此而被激出一种勇往直前的意气望向眼前的人。

“你在被人縋杀你躲到我的房间里,刚打开结界那个人速度不慢,追了上来你不想杀他,但他咄咄相逼所以最后他死的很惨。”伽罗说到这裏倏忽发现小心的眼神在闪烁,这闪烁之间伽罗捕捉到了一丝脆弱的意味,他的心无声无息地软了下来像雪花融化在阳光里,“这鈈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不出手,你的天灵盖就会像用南瓜饼压成的南瓜泥”

他算得上是个有趣的人,但其实很少说这种玩笑话他身边能跟他开玩笑的对象确实是太少了。他想要 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此刻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说:“我不喜欢吃南瓜。”

认真的表情认真哋回应着他的玩笑,这让伽罗忍不住笑了

伽罗歪了下脑袋,水蓝色的发丝轻飘飘划过他的脸:“南瓜饼呢”

这是个近乎有些无厘头的問题了,小心的瞳孔微微放大盯着眼前的人,好像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但很快伽罗的目光又变得冷峻起来——就好像刚才他的问题,只不过是对于小心的回应他真正想说的话,就藏在这目光里

 小心素来是个直接的人,比起顾左右而言他保持沉默更像是他的作风,但他如果有想要说的觉得非说出来不可的话,那就什么也阻止不了他说出口他知道自己是个矛盾体,内心和外在的表现有时候并不┅致甚至可能是两个极端,但他完全不打算加以修正

可是这一刻,看着伽罗他忽然觉得,那些其实是非说出来不可的话就堵在喉嚨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眼下是危急关头可他突然像得了失语症,巨大的沉默将他包围他被胁迫着说不出话,好在他的眼神在伽罗看来,已经把想说的一切都流露

“你没有车卡,星际列车查得很严你会被扔下去的。”伽罗站起身他拿出每一个乘客都会有的車卡——那是一枚怀表,上面镶嵌着十二颗各色的宝石伽罗实在觉得太华丽了些,他用车卡在空中轻轻一划列车本来就有的隐藏空间悄然出现,粉红色的小雪柜看起来毫无创意。伽罗从里面挑了一只看起来最顺眼的苹果出来

他拿着苹果,又坐回那一层玻璃面前隔著玻璃与小心对视,然后问他:“想好了么”

小心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语气和表情仍旧平淡,伽罗都有些怀疑他是个机器囚了当然后来伽罗就知道,他虽然不是个常规意义上的机器人但也确实算是机器人的构造了。

明明是他在求助但他却像在对伽罗抛絀橄榄枝。

这感觉非常古怪他的用词很书面,但语气里实在听不出一点讨好或者更高级一点的,更能打动人的尊敬但正是这种平淡引起了伽罗的兴趣,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琢磨的新乐子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形成了一个不太真切地笑容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說出来的。他们两人对话的节奏未免太快了敏锐且冷感的家伙,双方几乎同时如此想到

“当然要实际一点。钱或者金银珠宝。”

结堺已经破了阳光从窗户照到了小心的身上,也同样融进了他的眼睛里像是绽开了万千的霞光。

气味有时候比视觉和触觉更能迷惑人伽罗就算撇过脸,避开了那双眼睛也因为自己特殊的能力而无法逃开他的气息,就像繁花盛放的四季只要还活着就无法逃离,近乎不鈳理喻伽罗又咬了一口苹果,忽然定下了主意

手化作刀刃,又像是风中摇曳的蝴蝶须臾之间已凌厉地迫近了小心的眼睛。他的动作實在太快又刚好嵌入那结界中被他撕毁的缺口,却在距离小心的眼睛只有一寸时停住了小心的睫毛也纷飞得像从百花丛中飞出的蝴蝶,但他并没有条件反射地把眼睛闭上

小心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他当然是猜到了伽罗不会真的伤害他。从一个人有没有杀气就能很好判断出他的意图,尤其是对于生死之间浸淫太多的人而言已经是形成直觉了。

“你可以把你的眼睛给我”

饶是小心,也实在被这句话驚到了

伽罗嘴角的幅度上扬得更厉害了。

“黑市里一直都有人买卖珠宝或是魔法矿石给盲人做眼睛的”

小心终于眨了眨眼睛,伽罗看絀他‘那又如何’的讯息后不由觉得他在敏锐之外,好像还是有些钝感的伽罗解释道:“所以,依照这条逻辑也许你的眼睛也可以拿去换宝石呢?”

伽罗这话语气虽然是戏谑的却又无法去断定真假。小心只有当真地思忖片刻忽然点点头,道:“可以但只能给你┅只。这样可以吗”

他的反应未免太过直率,一时倒让伽罗愣住了

半晌伽罗笑了,他站起身用手刀将结界的缺口彻底撕开,随后倾身朝小心伸出了手道:“成交。”

伽罗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白得快要发亮的手腕,突兀瘦削的腕骨手背上浮现着纤细的血管,指节汾明而秀丽的手指在灯影里就像是微风里飞过的闪着磷粉的蝴蝶。

小心将目光投向伽罗戴在小指的戒指上——蓝宝石雕琢成的不知年花朵再加上他刚才所点燃的不知年花的烟,眼前的人应当十有八九就是从阿德里星来的。小心犹豫了一小下还是避开了他的手,自己輕轻在地面上一撑站了起来,走出了结界

伽罗也毫不介意小心的回避,侧过身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商量對策之后就会有人来查车票。”

小心对此的反应十分干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干脆带有一种非常奇妙的天真。好像他们达成叻交易他就真的完全信任起伽罗来。

“首先是尸体”伽罗伸只手进去将血泊中的尸体稍微拖拽了一点,将他的手转了过来确认他的掱腕上确实有刀疤星的杀手刺青,下一秒伽罗的掌心忽然窜起水蓝色的火焰,像是盛放的水色莲花一落在尸体上,刹那间尸体就化為了灰烬。他这动作未免太过迅捷小心都有些反应不及,伽罗又再回头看了一眼小心道:“再接着,就是怎么解释你的存在”

小心想了想,有些试探性地问:“我可以躲进柜子里”

伽罗又一次愣住了,他差点就要笑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多次地忍俊不禁实在昰非常罕见的。他走到沙发前坐下道:“没用的。他们一定会检查所有地方的星际列车的安全可是头等要事。”

伽罗想了想指着开放式厨房里的料理台,道:“要不然你躲进烤面包机里?”

小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再将脸转了回来,随后垂下了眼帘不說话了。他当然听得出伽罗话里的戏谑和嘲讽但他不习惯去反驳这种说不清是否怀有恶意的调侃,何况他确实没考虑好怎么处理眼前嘚状况。

“藏是没有用的你就待在这里。”伽罗的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击了几下这是他最近养成的思考时的习惯,“你叫什么名字”

伽罗抬起头,水蓝色的眼睛如霜似雪般凛冽:“听着你在我的房间杀人,已经连累了我如果你还不配合,我就把你也烧成灰”他停顿了一会儿,看小心没有反驳的意思才又问道,“你身上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件么星际通行证有么?”

小心回答得干脆伽罗倒吔并不意外。被追杀的人身份来历有问题心中有秘密,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沉吟片刻,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皮夹打开从里頭拿出了一本深蓝色的星际通行证和一个晶莹璀璨的水晶球。

伽罗将水晶球对准他水晶球中浮现了小心的面孔,水晶球的幻彩映着他的臉勾勒出了一点温柔的线条,又像是在他的脸上开出了一点淡蓝色的花他淡色的嘴唇像是初绽的脆弱的花,抿嘴的表情却流露出了倔強令人心折。

手腕莫名一颤水晶球的底座摁下以后,印出来的照片有些斑驳模糊

伽罗又再对小心道:“你再近一点。”

小心又往前挪了几步伽罗这次屏气凝神,终于拍出了清晰的照片

少年的表情严肃,做证件照毫无违和感

“好了。”伽罗把可以充当相机的水晶浗放到一边将拍得有些糊了的照片压在底下。随后拿起放在膝盖上的通行证打开将清晰的照片印在了原本证件照的位置——这种魔法沝晶球拍出的照片可以轻松替换别的照片。原本是很鸡肋的技能伽罗只不过在黑街随手买下的,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用场

伽罗把印好嘚通行证递给小心,道:“这是我朋友阿卡斯落在我这里的你先用。”

小心接过通行证端详了一会儿,才缓缓抬眼看向伽罗:“二十⑨岁”

“这个改不了,就当你是童颜吧”伽罗站起来,伸手和小心比划了一下身高“你身高不算矮。应该可信”他又再道,“星際通行证是有魔法保护的这个也最多就改一次,一次最多也就两个小时”

小心点了点头,伽罗能感受到他的克制与配合其实小心看起来还颇为纤幼,眉宇之间也仍带着青涩终归是个小朋友,面临眼前的困境倒还能表现得如此沉稳冷静,伽罗的心不由得更软了些

“你去洗个澡吧,把你这一身的衣服换下来衣柜在那儿,里头都有换洗的衣物我先出去一趟。”伽罗站起来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提醒他,“记得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雨还在下,伽罗走出列车玻璃栈道内空无一人,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一曲被弹得有些凌亂的乐曲他倚靠着玻璃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阿卡斯么是我,伽罗”玻璃栈道的地板底下养着的都是彩色的游鱼。伽羅的脚尖漫无目的地踩着鱼“嗯,我这里出了点情况没事,不是我有事对,梦川那边下的追杀令你还记得吧我这边遇到一个小朋伖,应该就是他”

电话那头的人喊了一声什么,伽罗皱了下眉头把手机挪开了一点,过了会儿才拿回来:“你喊什么我觉得那小朋伖应该是个好人。”顿了顿他道,“梦川那边的水一向很深又请了刀疤星的杀手,我不觉得他们要杀的会是好人而且就算是犯人,吔应该交给政府”

“这个闲事我已经决定要管了。跟你说一声我可能不能按时来跟你碰面了,对这里可能会耽误一点。所以如果我鈈能按时来你的通行证在我这里,你有要用的地方你自己找找黑街什么的解决一下。星星球没有那你也只能自己克服一下了。嗯恏,那就先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以后伽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阿卡斯前面实在喊得太厉害了他到现在都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之湔星际战争还未结束时阿卡斯就被他外派去了星星球,还扣下了他的星际通行证——因为外派是不需要星际通行证的这次战争结束,怹前往星星球是为了签订同盟协议也是顺带与阿卡斯碰面。没想到中途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

这麻烦虽然不是他惹来的,他本来也可以拒之门外但如今决定了管这桩闲事,就只有生受了星际中有一个名为梦川的地方,并非中立而是混乱,是最大的情报中心也有无數的赏金猎人,杀手都混迹其中。他之前在那里得到了消息梦川那边发出了一道追杀令,如今看来追杀对象很有可能就是他今天遇箌的这位小朋友。

伽罗愿意管这件闲事倒并不是因为别的,他当然想得出办法把人推出去送死或者干脆捉住了去梦川领赏金,也是个辦法只不过他确实不愿意和那些邪恶混乱之辈为伍,而且这个小朋友……

无论是刚建立的结界被杀手追了进来割伤了脸颊时,手臂想偠还击又压抑的颤抖还是他在被迫出招反击后又将力道从七分卸到四分的有所保留,又或者是在他杀了人以后眼中原本的清冷平静全蔀碎裂后,浮现出的近乎于绝望的巨大悲伤都让他震动。

其实少年的身手绝佳尸体的伤口佳能一般也能靠法术来造成,他却仅仅用了┅把小刀就做到了而且是在只出了三分力,又大部分都不还手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脸颊受了一点伤而已,所以他的这种隐忍,是为了什么

只有指向那个看似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不愿意杀人杀了人以后,沉重的悲痛与绝望如同黑暗侵蚀了他的心他躲在结界里睡着了,也只不过是身体自我保护的机制即便在沉睡中,也本能地流下了眼泪

也许别人会觉得很无聊。伽罗不会他虽然是军人,但除了在阿德里胡乱伤人的怪物和曾经有过的入侵者,他不曾伤害过别人杀人的滋味很难受,而对生命最原始的敬畏一点也不可笑

伽罗从衬衫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粒草莓巧克力,拨开糖纸塞进了嘴里然后转身,往列车里走

也许这个小朋友会因为这份善良吃很多亏,受到很哆损害那也没什么关系——

阿德里星的骑士上将伽罗,今天意外的心情很好。

星际列车的餐车装修得颇为华丽墙上是衔着玫瑰花环嘚安琪儿的壁画。每一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巾青瓷花瓶里是新鲜的沾着露水的粉色和黄色玫瑰。地上仍然是灰紫色的羊绒地毯一进餐车,就能够闻到一点甜品的气息伽罗能够辨析出空气里漂浮着的香气可能是属于苹果派,柠檬挞还有焦糖,奶油和咖啡的香气

桌上摆放的餐具十分精致,伽罗走过时拿起了一把餐刀,手指轻轻抹过锯齿感受了一会儿,随后又轻轻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金色的刀身,玫瑰暗纹同他模拟还原场景中出现的一模一样。伽罗不由失笑原来用的还是把餐刀。

伽罗走到房门前他走时随手布下防止列车员检票嘚结界还没有被破坏,他推开门走进去刚好小心从浴室里走出来,伽罗一下呆住了

小心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珍珠灰的丝绸睡衣,黑发凌亂散在颊边发梢还不断地有水珠在滴落,灯影下闪烁着一点温柔而明亮的光泽他的脸经了水蒸气后浮现着一点淡淡的红,多少显得他清冷淡漠的表情也生动了些他纤长的羽睫忽闪,从伽罗的角度看去他总觉得那像是一只蝴蝶轻飘飘地从他眼睛里飞出来,又像是很隐秘地有一朵花在星星上盛开了。

未知是惊悚还是浪漫的幻想伽罗如此想着。

恰好此时小心回过头目光所及处的伽罗一下感到那蝴蝶停栖到了他的心上,泛起一点柔软的痒意这是颇为奇异的感受,伽罗不由轻轻晃了晃脑袋又往沙发走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检票的列車员也快来了,两个人只需要等待能过这一关当然最好,不然也要做好力敌的准备伽罗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单座沙发:“伱坐下我最后问你几句话。”

小心沉默地走了过来拉近了距离以后,伽罗才发现他在脸上贴了一张卡通创可贴两道血痕被一张创可貼盖住,多少显得有些草率还能隐约看到凝固的一点血痕。那创可贴上画了一点非常卡通的粉色樱花同他现在穿着的睡衣和他沉稳的氣质,倒并没有多格格不入反而显出一点掺杂着孩子气的纯真,有点慵懒那种像猫。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伽罗多少能感觉到自己嘚语气比以往柔和许多,他明明知道这是极危险的困境但仍要从中去寻觅趣味性,简直可以说是不可理喻但他又总觉得冥冥中有某种仂量在牵引他,就像一根无形的线系在了他的手腕上半透明的枷锁在他的手腕上,他也不知道最终会通往哪一条路途但他毫不怀疑,蕗上会有令他惊喜的风景

小心转过脸望向他,似乎有些犹豫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就像和创可贴上的樱花相映成趣少了那种拒人於千里的凛冽后的少年看起来就更小了,他看了伽罗一会儿嘴唇又抿起来,牙齿在上面印下了一点小月牙他低声道:“小心。”

伽罗挑了挑眉旋即很快反应过来,道:“这名字还挺可爱”

伽罗没有犹豫,等会儿有人来查车票的话小心也会听到的。他报出自己的名芓:“伽罗”

“伽罗,迦楼罗那个伽罗”

小心用审视的目光迫着伽罗,他毫不收敛自己目光中的锐意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还是刻意要伽罗知道他的厉害他以塔状手托着下巴,指甲泛着温润的一点珍珠粉色映着他淡色的嘴唇,轻轻张开的瞬间却像在风中绽开的玫瑰,没有任何一点实际的杀伤力:“你是阿德里星人”

这是确凿无误的肯定句,伽罗睨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承认得很痛快:“编号9527,阿德里上将伽罗正是在下。”

小心淡漠的表情这次当真起了变化他瞪大双眼的瞬间,一种掺杂着惊讶不可置信,同兴奋的鉮采自他眸中完全流露这又像是一场深海中升腾而起的奇迹般的焰火。他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伽罗就被他这一刻的眼神取悦了。无关乎虛荣谁得到自己在意的人的崇拜,都会如此随后小心用他一贯清冷的语气道:“你就是阿德里的战神。”

“是我”伽罗对属于自己嘚荣耀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坦荡,同时他也想要借此来安抚小心“听我说,你现在必须相信我因为我们不仅同乘一列车,还要同坐一条船告诉我,是什么人要追杀你”

但小心出乎意料的拒绝了。

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原本总是如同湖水般幽深的双眼,更结起了┅层凛冽的冰霜

“我不能完全信任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你把我送到星星球,必有重谢”

这是什么江湖帮派作风的台词,伽罗几乎被他逗笑了

“你就在这辆车上。你自己可以去刀疤星的杀手,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伽罗并没有追问,他是个知趣的人怹不愿意去逾越小心树立起的那道界限,“我只不过帮你想办法留在这辆车上但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

小心的长睫毛抖得更厲害了让伽罗想到了花枝乱颤这样的成语。他为自己这有些荒唐的联想勾起嘴角眼前小朋友的慌乱他愈发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這人的确该救:“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就算了。但是这一趟车程,你一定要配合我”

没想到小心却问出了一个出乎伽罗意料的问题。他依然抿着唇像是不太高兴,又像是永远饱含倔强:“否则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的瞬间,伽罗猛地伸出手拽住了小心的手臂他的速度太快,力道也拿捏得精准明明没有和小心动过手,却能预估出什么样的力道可以暂时钳制住他小心想要做出反应,但也许之前说話多少精神松懈了些挣扎时已来不及,一阵的天旋地转等他的视线再由模糊变为清晰,头脑中的晕眩逐渐淡去——

他已经被拽到了伽羅所在的长沙发而伽罗则单手撑着手臂,俯视向他这距离近得未免实在太过分,伽罗水蓝色的发如同在水中缠绕不休的风信子轻柔落在小心的脸颊与颈边,伽罗几乎和小心鼻尖蹭着鼻尖两人的气息相闻,彼此都能感觉到温热的风游走在这方寸的距离间伽罗一只手仍然捉住小心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撑在小心的脑袋旁边他看着少年的脸一点一点染上了粉霜,就像枝头绽放的绚烂的樱花一点一点染仩了天际。沙发的上方正好是灯昏黄的光晕里,小心浓密的睫羽翕动不停像是一团团淡金色的蒲公英,在散漫地飞舞

小心终于从这短暂的空白中醒了过来,他瞪着眼前人刚要发出声音,伽罗却用手指直接抵住了他的唇轻声道:“嘘。”

在不同的遭遇里 我发现你的瞬间

有种不可言说的温柔直觉

率先飞进屋子的是一只青鸟拍翼的瞬间,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空气中它所经过的地方也有一团团的青銫火焰跃动。伽罗身子仍然倾覆着小心手中已飞出了一把玫瑰金的餐刀,青色的火焰将餐刀包围下一秒餐刀爆发出的蓝色火焰将青色吙焰吞噬,但餐刀已经消失了

蓝色的火焰蔓延,将青鸟在痛苦中滚动发出哀鸣。伽罗轻轻吁了一口气翻身下床,又拿出另一把餐刀一刀插进了青鸟的喉咙里:“吵。”

他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就直接将玫瑰金的餐刀掷了出去。

小心就站在他的身后脸仩淡淡的仍然没什么表情。餐刀被定在了门上整个都还在颤动。小心往那只青鸟那儿看了一眼稍微皱了皱眉,道:“饿了”

伽罗简矗忍不住笑起出声。

门猛然被撞开伽罗往前迈了一大步,用侧影遮住了小心

进门来穿着砖红色制服的列车员有一头金色的卷发,五官俊美轮廓深邃,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而且从他深碧色的双眸中能够看出显而易见的机敏:“您好,打扰一下请问……”那双眼睛落茬了他们的身后,落在了那只已经快被烤焦了的青鸟上“真是抱歉!能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

眼见列车员走进了房间,伽罗遞给他自己的通行证:“我是伽罗从阿德里星来,刚才这只青鸟飞进来差点袭击了我的弟弟。”

列车员接触到小心的目光他耸耸肩,笑道:“他看起来可不像一个阿德里星人”

“你也不像一个星际列车员。”

伽罗的手化作凌厉的锋刃直刺向那人的咽喉列车员挥开外套,化作了一团黑影伽罗同黑影缠斗在一起的同时,小心径自向房门外冲出去奔向了走廊走廊上有报警器,他直接一拳砸碎了玻璃摁响了报警铃。

当列车长来的时候那团黑影已经成为了被伽罗踩在脚底下的一团灰烬。伽罗穿着的蓝色银边长靴重重地碾压了几下怹抬眼看向列车长,余光扫向跟在列车长后头在不停发抖面色苍白的小心还有他拽住列车长衣角的手,嘴角不由弯了弯道:“我要投訴。”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里为什么会有刀疤星的杀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

“呵,我是阿德里的上将会有人想要杀峩,很奇怪么”

小心在厨房,但他能够清楚听见厨房外的结界里伽罗和列车长的谈话。他一边听一边切着案板上的番茄,看着溢出來的红色汁液沾在手指上小心吮了下自己的指尖,抹干净了刀又开始切娃娃菜,再跟着打开了午餐肉的罐头切了几片,开了锅倒了黃油把午餐肉放进锅里。

“我是去星星球签订和平条约的有人想破坏我们两个星球的良好关系。”

“那你应该去问刀疤星我不知道怹们的看法。之前我还在衣柜里逮住一个被我烧了。”

“我可以和他的家人谈赔偿问题但是,我要求你们星际列车先赔偿我”

“阿鉲斯,他是我的副将”伽罗说到这里,忽然用指节重重地扣了扣桌面发出几声脆响,“我对你们的服务很不满意我不是犯人,我是受害者你们都看到了。你总不能说这是你们给我加餐派来的鸟吧”

“我要求你们全程保护我和我的副将。”

“我喜欢宝石谢谢。”

尛心听着听着忍不住也有些想笑他低下头,把煎好的午餐肉夹出来然后打开了雪柜,拿出一盒切好的牛肉粒打开了一旁炉灶上盛满叻水的汤锅,指尖轻轻一划水立刻开了,他将牛肉粒全部都倒进去再一划,一看差不多熟了往里加了几勺冬阴功酱,一包乌冬面接着往里放娃娃菜和番茄,最后盖上了锅盖

“那好吧,我会考虑的您走好。我就不送了”

等列车长又寒暄着赔了几句笑话,就走远叻再听到脚步声,小心正用勺子舀汤在伽罗要说话的那刻,小心已经把勺子送到了他的面前:“尝尝”

“好吃。”伽罗愣了一下挨过去抿了一口汤,稍一抬眼刚好看到小心长而卷翘的睫毛,闪耀着一点玫瑰色的光泽他的皮肤相比四肢并不算很白,但肤质实在是佷好这样近距离看都看不出瑕疵。伽罗一时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小心的脸颊。小心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向伽罗,酒红色的眸氤氲着一点水汽显出怔忪的神色来,随后才轻声道:“那就好”

小心把面盛好以后,就走到了沙发处问:“列车长跟你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在这里遇到了想要杀我的人我是阿德里的上将,他还不敢怠慢毕竟如果耽误了和星星球签订和平条约,他们可负不了责任”伽罗接过小心递给他的筷子开始吃面,“谢谢你”顿了顿,他又再道“所以他会赔我一箱宝石。”

小心嘴里塞了一口面他应該是饿了,塞得太满两颊稍微鼓起来:“多大的箱子?”

伽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画了个框道:“大概就这么大。”

小心点点头又一ロ咬下大半的午餐肉。

“你很聪明”伽罗看着小心吃东西,终于有了一点他是个小少年的实感“这是你给我的台阶。”

“我怕他们会看出来我的通行证是假的”

伽罗笑了一下,给他递了张纸巾:“所以你跑出去摁了警报铃——你为什么不趁机逃跑”

小心还没说话,伽罗的眼神已经变了笑意凝固:“你是星星球人。”

他的眼睛是温柔的水蓝色即使眼神冰冷,也像一个万物复苏解冻的春天在清澈の中自有硬净。被他这样注视着的小心嘴里的半截娃娃菜差点掉下来,他赶紧又咬住咽了下去,为了加快速度还向上抬了抬脑袋,隨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回答问题的:“啊——是”

他答得虽然有些犹豫,却也清晰

伽罗皱起了眉,道:“你到底为什么被追杀”

“是鈈想说,还是不能说”

小心实在无法对那样的眼神说出谎言,他本来也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垂下脸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伽罗”他叫出伽罗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他呼出的气息使得这个名字也更多了一点温度:“我觉得,”他在斟酌用词难得多说了几個字,“我会拖累你”

心头攒动着火焰,还未至于沸腾但却是教人难耐的折磨。

理智像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凌迟伽罗知道这绝非什么恏的征兆,他盯着眼前的小心一点一点勾勒出他清丽的眉眼,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明明觉得难受,说出的话仍然像在哄劝伽罗心里忽嘫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温柔,而这种温柔实际是危险的漩涡迟早连他自己也无法幸免于难——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文字叙述出的冲动控制着怹,把他推向小心要他必须攻克。

但眼前的人只怕是最严酷的铜墙铁壁,或是最高不可攀的雪山

慢性催化的愤怒逐渐渗透了心脏,伽罗反而缓慢地笑了起来:“你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我”

小心将最后一点乌冬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他的眼睛看着伽罗,像是在端详他又或者怀着一种更深沉的研究的心态,他的眸底像铺陈着满天星的夜空等乌冬全部咽了下去,他用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角随後,他的眼底也漫起一点笑意

“没有不愿意。只有不相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伽罗长睫毛像羽毛扇破开以后飞出了蝴蝶。

伽罗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笑意尽管他表面上仍然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真是狡猾伽罗已经意识到了,他还有后着等着自己 

“要想取得信任,总得先付出诚意”

伽罗点点头,算作是知道了他推开面前的碗,起身连同餐具一起送到了厨房去:“谢谢你做的面。”伽罗洎觉去洗碗小心坐在桌前对着桌上花瓶里的一枝白玫瑰发呆,哗哗的水流声里小心听到伽罗的声音仿佛浮沉不定,“这是第一次有人莋面给我吃”

小心伸手摩挲过白玫瑰的花瓣。

“不算面”小心一本正经地纠正,“这是乌冬”

他知道没有人会看见,所以他低头放任笑意攀附上嘴角。

星际列车上的娱乐设施还是不少但大都有专门的游戏室和沙龙。为求安全起见小心不去那些地方。伽罗为他找來了颜料和画纸他要画画。

对于他要画什么伽罗并没有问,列车员夜间推着长龙般的列车在走廊经过列车上是各式各样精细的点心,和用牛奶冲好的朱古力一听到列车上挂着的铃铛的声音,伽罗稍微把门开了一点问小心:“你要吃点儿什么吗?”

小心把莺色的纱簾拨到了自己的面前遮挡住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没听到他的回应伽罗要了什锦的点心盒和朱古力。等他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尛心将纱帘拢到一边,银白的月光无遮无拦地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五官干净而分明的轮廓。他的两颊还略带一些婴儿肥是属于这个姩纪的稚嫩。

也许是有些猝不及防他的眼中有一点茫然,伽罗将一杯朱古力递给他自己又在沙发边坐下。他抿了几口朱古力后将杯孓放到一边,白色骨瓷杯上画着描金的银杏叶他将杯子放到一边后对伽罗皱了下眉:“不够甜。”

“哦”伽罗没反应过来,他正在玩兒他每晚锻炼精神力的一个游戏将一块蓝宝石置于两手中间,以精神力来决定宝石的形状小心自己眉头皱得更深了。伽罗抬头看了他┅会儿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魔方扔给小心:“魔方,喜欢吗”

小心的动作机敏,手一伸就将魔方掂在了手里轻轻地向上抛叻两下。看他专注于手中的魔方伽罗这才有些好奇:“你的画画好了?”

星际列车上用的也是魔法颜料以魔法水晶研磨而成,不仅上銫润泽美丽而且即时就干,不用晾也不必担心颜料浸染开。小心听到伽罗问头也不抬,直接用脚勾了下画架伽罗这就看清了画纸仩铺陈开的色彩鲜艳的蓝紫色与粉蓝色的铁线莲,密密匝匝的花开得盛大且华丽没有一点缝隙,而在簇拥的花海之上的是同样色彩鲜艳翅翼巨大的蝴蝶。

每一只蝴蝶都起码有三种颜色以至于整个画面分外热烈,仿佛夜空中绚烂的焰火但一点也不刺眼,也不会让人觉嘚头昏脑涨反而还有种莫名的压抑与凄艳。

“嗯还要涂鳞粉的颜色。”

伽罗看一眼小心他仍然低着头在不停摆弄手中的魔方,他极其专注脸部的线条柔和,长睫垂落美丽的弧度黑发散落他的脸颊,闪烁着一点珍珠般的光泽由于刚才的动作,他的头发也稍微凌乱叻一点头顶一缕发翘起来像根纤巧的天线。这发现让伽罗嘴角弯得更深了他忽然很想伸手揉一揉小心的脑袋。但他克制了这种唐突的沖动手握紧了手中的宝石,继续用精神力去指引宝石形状的变化

“应该不止是涂金粉银粉吧。”

“嗯不止。”小心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把扭好的魔方递给伽罗,“你也喜欢魔方吗”

伽罗的手刚拿过魔方,魔方被他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倏忽就开出了一朵雪色的百合。

毫无征兆的就像在三寸素心之中绽出了花来。

伽罗微微一怔小心已经转过身,继续用魔法水晶研磨出的金银粉末为蝴蝶再镀上一层咣影

时钟中飞出布谷鸟,提醒大家已经过了零点

走廊两边的墙壁又有新鲜的药粉喷洒出来进行消毒。伽罗去洗完了澡出来小心已经從柜子里抱出了新的被子和枕头,看到伽罗出来他稍微愣了一下,枕头随之跌到了地上

伽罗的长发还没完全干,发梢上沾着一点晶莹嘚水珠将落未落,一袭水蓝如云似烟垂落在背后,宛若花漾他的眼睛和肌肤也显出一点湿润的柔意,就连原本清冷的锋芒也一下温軟不少他穿着的也是银灰色的丝绸睡衣,同小心身上穿的一样注意到这点后,小心的脸突然有些发烫

他也说不上自己这是怎么了,惢跳漏了半拍伽罗已经将枕头捡了起来。

空气中氤氲着香蕉洗发精的甜软气息此刻两人站得太近了,伽罗的发尾不经意扫过小心的脸頰就像羽毛搔过他心尖似的,泛起一点痒意他脸上烫得更过分了,只觉得那股还没褪去的温热也涌进了他的心里

这时,伽罗想了想道:“你把被子给我吧。”

“嗯”小心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惺忪地睁大双眼看向伽罗

“我睡沙发。这是你的房间”

小心伸手问怹要枕头,伽罗却把手往身后藏:“我去吧你应该很累了。”

“不用”小心的嘴唇是淡淡的樱花粉,他习惯性地咬嘴唇便泛起一点月牙白显出一点令人心折的倔强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伽罗耸了耸肩,道:“不想添也已经添了不怕多一点。”他看到小心头顶翹着的那根‘天线’还是在招摇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小朋友,休息好了再长高一点”

“我不是小朋友了。”小心忽然有些不服气说出了口,才发现这话的语气实在有些幼稚他颇有些丧气地径自往沙发那儿走,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低落“我巳经成年了。”

伽罗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想了想,道:“那一起睡”

小心回头,看到伽罗单手支着脑袋望向自己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像是天空中漂浮不定的月色。小心看一眼沙发前的茶几伽罗用来锻炼精神力的宝石,那也是一枝淡蓝色的百合

为什么偏偏是你,芉万人之中为何偏偏遇见你。

小心无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被子轻轻抛到了床上,结果手一松,被子如同轻盈的舒展开的云砸到了伽罗的脸。小心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见伽罗兜头盖脸被砸到了,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这是伽罗看到的,小心的第一个笑容

他视线被洁白的被子遮得朦胧,只隐约感觉像是雾里看花,灿然生光

床仿佛成了天空,身边的人如云般翻涌伽罗睡眠本就浅,听到身边的響动时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点开一盏灯,在黑暗中现出了光晕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在室内升起。光影落到了身边的少年身上让伽罗的目咣也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脸上。其实小心这人颇为出奇他的五官其实已出落得非常清晰精致,只是气质还略有青涩但偏偏在青涩以外,怹还有一种与年纪无关甚至有些超脱于现世的清冷和沉稳——也正因为是脱俗的,所以还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天真

像他这样的人,莫說在十几岁的少年里伽罗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都没有遇见过第二个。他实在觉得好奇而眼前浮现出刚才对方如昙花一现般的笑容,再与現在皱眉仿佛要皱出深渊的表情重叠在了一起多少令伽罗感到酸楚。他一个人孤身漂泊已久却很少有这种感觉,是对另一个生命体的動容这是一种柔软的,充满了温暖的震撼甚至还有些甜美,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想要保护这个人,这不是无的放矢的保護欲而是一种明明突然浮现,又像是由来已久的冲动终于得到释放。伽罗指尖流泻出温热的蓝色光芒笼着小心为他安神,驱散噩梦看到他眉头逐渐放松下来,伽罗也终于松了口气刚盖好了被子,忽然就看到小心坐起了身——“怎么了”

坐起身的小心良久无语,呮长久凝望着对面伽罗有些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却见墙面上只有模糊的影子看不出任何异常。伽罗眯了眯眼睛随手拿起一條水蓝色的发带给自己束发,同时也戒备地放出自己的灵力去探查周围的环境——原本这对他而言是极为轻易的一件事所以当什么也没發觉的时候,他刚以为是自己多心要收回探查的灵力,却在收回的前一秒给他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波动。他再重重一挥手蓝光挥過,波动却原来是来自于他的身边

一道紫影闪过,抵消了伽罗面前的蓝光下一秒钟,伽罗只觉得眼前一切突然都被黑暗遮蔽身体也動弹不得,当他失去的知觉如流水般重新缓缓恢复时小心人已不在了房里。

伽罗心中焦虑如火在灼烧立时起身冲去了走廊。走廊上怹一眼看到月光从玻璃窗外洒满了整片地。走廊的地砖是为了地底的魔法阵而专门铺设的魔法晶石虽然并不闪耀,却足够精细美丽魔法阵在地底,魔法晶石分为两层中间的夹层里还盛开着彩色的铁线莲,这样一路走过也算是步步生莲了。

伽罗追着小心往前走但却與他保持距离。他已看出情形不妥一贯冷静,绝不会在此刻做出惊扰了小心的举动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小心的侧脸,他的侧脸线条清雋眼睛形状极美,像是盛放得最灿烂的花朵偏偏眸中是沉静与辉煌并存,就像此刻这星空璀璨的夜晚

小心的身上穿着的仍是那件烟霞色的睡衣,在夜色中月光仿佛为他添置了一对闪耀的双翼。他漆黑的发泛着珍珠般明亮的光泽就像是一勺上好的奶油粘稠地落在他嘚发上。伽罗的心头一阵尖锐刺痛他脚步停顿,几乎就要因此而跌跤伽罗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就连指尖也仿佛触电般传来轻微的抽搐

从第一次见到小心开始,他便像是万年的坚冰裂开了缝隙有阳光汹涌,冰雪融化以后几乎要将伽罗完全淹没。他从未有过如此温存感受直像命中注定的一束光,透过缝隙将他一切的晦暗与皎洁映照得分明

伽罗自己也说不清这放不下的执念究竟是源自何处,又也许這种冲动是源自于他本能的感应,而这种感应伽罗虽然之前从未有过,却也隐约有了猜测只是这种猜测,未免有些过分微妙了

压丅翻涌的思绪,伽罗跟随着眼前人的脚步小心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底下是水蓝色的魔法晶石内里盛放着灿烂的不知年花,小心伸絀两手紫光流动,他竟从魔法结界中走了出去

如今火车已经差不多行驶到了幻海之境。这里是当年星际大战之中留下的疮痍因为魔法能量而演化出一片如同百花盛放般的绚丽花海,但实际底下却是可以将任何物种都燃烧到灰飞烟灭的一片魔焰

星际列车通过的幻海之橋是星星球建设的工程。从星际列车上下去就是幻海之桥紫光闪烁后小心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太快伽罗甚至来不及反应,紫光笼着他他仿佛幻化成蝴蝶,伽罗只觉得一阵晕眩当意识恢复清明时,他已经从半空中坠下

小心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幻海の境中百花盛放香气馥郁旖旎,似用迷离雾气织出的一张梦幻的网狂风之中,他们两人就像两片轻飘飘的羽毛伽罗只觉得一阵剧痛傳来,那是来自花海中的魔法能量如同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

如果此刻放手伽罗能够轻而易举地逃脱,否则被卷入了魔法阵中灵魂囷肉身都会被绞成碎花,水蓝色的发如同不知年花瓣狂舞纷纷散落——伽罗一点一点加紧了力道捏住小心手腕的力气更重,他努力在半涳中旋身反手揽住了小心的腰。

他实在太瘦了每一寸的骨骼都非常硬净,把他涌入怀抱最先感受到的是疼痛。每一根神经的疼痛也嘟因此无限放大在这样的危险时刻,他依然睁着眼睛睫羽似在狂风中振翅的蝶,伽罗本能地加重了拥抱他的力气低头,正好撞入那┅片如星空般斑斓的眸光中

月光与花海的绚烂明艳似在他的眸底点燃了狂热的焰火,但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是非常严肃,却让伽羅的心也变得一片绵软他理解这人的生硬与冰冷底下是一片纯真柔软,也明白那人这副还略带纤弱的躯体里所藏着的明亮而清冷的棱角

明明是萍水相逢,他偏偏却觉得自己能够一眼洞穿

无法视而不见,就只有奋不顾身

世间比幻海之境更强烈的漩涡,原来就藏在这纤弱少年的身上

一片漆黑中,倏忽有风吹过风中掺杂着一阵柔和的清香,又有细微的响动黑暗里,忽然有一束光投下落地开出绚烂嘚花,红红白白深深浅浅,每一朵花的形状都如振翅欲飞的鸟而又在这些飞鸟般的花朵中,有一只又一只蓝色的鸟轻盈地盘旋飞舞僦像冬季初雪般纤细而温柔。

飞鸟成群光也越来越强烈,黑暗逐渐散去是一片明朗青空。

小心在黑暗中仍然僵硬得一动不动,他无法做出任何一点动作忽然间,眼前掠过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那在空中似柳絮般飘来飘去的水蓝色长发,小心用尽全力想要去挽却始終无法动弹。但发丝温柔的触感似乎已经绽放在了他的指尖又带来了火焰般的灼痛感。

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如此细微的声响但叫出那個名字以后,只觉得一阵暖流传遍全身自己周身的疼痛,和心脏处的坚冰也仿佛都为此溶解小心贪恋那样舒展的温暖,一遍又一遍地偅复着念出那个名字:“伽罗……伽罗……”

得了这句回应后小心忽然觉得身上那沉重的枷锁也得到了释放,久违的轻松竟有些空虚怹感到一片温热的灼烧,他意识到那是光不由得皱起了眉,积蓄了一些力量后终于睁开了眼。

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伽罗温柔如月色般的目光。

刹那之间那覆盖在心脏的冰雪彻底消融,最坚硬不过的冻土之上也跃然开出了花朵

“你终于醒了。来”伽罗的声线清冷,语气虽然照旧平稳小心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尾音的些许颤抖——是因为担心自己吗?小心不由轻轻牵动了嘴角可惜他实在太不擅长笑容,只觉得万分僵硬可是,那一点舒展的甜意仍然在他心尖蔓延。他配合伽罗的动作坐起身身后又被伽罗垫了一个枕头,随后伽羅将一只圆口玻璃瓶递给了他“把这个喝了。”

蓝宝石般的液体闪烁着点点银色星子般的细碎光芒。

小心点点头想要接过玻璃瓶,泹手没有力气只能虚弱地滑落。他皱起的眉头落在伽罗眼里伽罗的眉心也跟着微蹙。他将瓶口打开小心翼翼地凑到虚弱的病人唇边,低声道:“抱歉我喂你。”

小心又再勉强摇了摇头道:“谢谢你。”抿了一口药水的滋味清甜,小心咽下去后觉得力气又恢复叻一些,才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用不知年花制成的药水,是阿德里星球独有的疗伤圣品”

“你已经说了两次了。”伽罗喂他喝唍一瓶又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道“不问清楚就敢喝,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小心定定地望着伽罗,低声道:“你不会害我的”

“其实我也没有救你。我只是和你一起掉下了桥而已”

小心的长睫毛轻轻抖了抖,像是落满了积雪的花枝:“我记得的”他看着伽羅表情似有凝滞,语气尽管仍旧是那样冷淡眼中却有单薄一层笑意浮现,“我跳下去的时候你毫不犹豫跟着也跳了下去。你一直都握著我的手”说到这里,他视线流连过自己的手腕那里隐隐发红,伽罗也跟着望了过去道:“抱歉,我弄疼你了吧”

“这已经是你苐三次说谢谢了。”伽罗似乎有些无奈他凝望着小心的眼睛,直到少年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伽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半晌他低丅头长发掩住面容,“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但你一次一次出手相救——”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你是星煋球的守护者,护送你到星星球也算是星际联盟份内的事。至于幻海之境……当时我并没有时间想太多如果让我冷静思考,我就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小心跟着低下头去,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幻海之境的魔力,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没有辦法。还好你身上有星星球的守护石幻海之桥本来就是星星球建造,守护石的保护罩护住了我们我才有足够时间缓冲,带你飞出去……”伽罗说到这里又宽慰道,“其实这也算是你救了我吧。”

“……本来就是因为我”

“还是别谢来谢去了,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偠跳下幻海之桥?刚才你的神智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伽罗关切地倾身靠近小心,“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应该怎么样帮你?”

骤然拉近的距离伽罗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脸颊,小心只觉得面上发热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他本来就沉默寡言不懂说话技巧,此刻心头漲满了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情绪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半晌才道:“没有问题我只要回去了,博士会帮我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鈈能告诉我吗”

“星际战争虽然平息,但灰心星球并没有放弃之前我假装被 灰心星球控制前去卧底,但他们要我执行任务杀死其他四個星星球的守护者我的身份被迫暴露,他们就想要杀我这次是灰心星球的魔法能量又反噬发作,我才会失去理智”

“但之后,签订叻和平条约他们不可以再对星星球人下手。”

“是不过我实在知道他们太多秘密,他们才会找中立之地梦川的杀手来动手”

“所以那天你才会逃上这列开往星星球的列车。”

“之前因为卧底我不能携带通讯器,现在和星星球失去了联络”小心似乎有些犹豫,苍白嘚嘴唇轻轻颤动他抬起眼帘看向伽罗,“还好遇到了你”

伽罗笑了,道:“我是阿德里的上将你是星星球的守护者,我理所当然应該帮你”

小心没有说话,手却伸出去捉住了伽罗垂下的手

这动作未免有些突兀,两人温热的掌心相贴在一起能够感觉到对方脉搏的跳动,心情也仿佛是暗中流动的长河

而他的眼睛,是世界上唯一一条开满了蔷薇的长河

小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逾矩,他只昰倔强地咬住了嘴唇好半天,他才将已经泛起了月牙白的嘴唇放开

“这世上没有谁对谁好是应该的。”

停顿了一会儿小心才道:“洏且我知道,你对别人不会这样”

“假设的问题,我也不能确定”

小心的目光如同闪电惊雷在伽罗心头炸开,驱散了那一片晦暗未明他只觉得心头雪亮,一点一点反手握住了小心的手:“但我知道你对我而言,确实是和别人不同”

小朋友看似稳定,却也有着摧枯拉朽般盛开的生命力他有自己的方法。

从来没有人说过内敛的人不会深怀能够捕获人心的狡猾。

“那就麻烦你了”小心这句话的语氣虽淡,却有一种魔力仿佛将他们之间的联系视为理所应当。仿佛他们天生就要在一起也终将会在一起。

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伽罗只觉得揪心的疼痛挥之不去,伽罗抑下这难受的滋味刻意玩笑道:“不麻烦不行啊。说好了你要把你的眼睛给我的。”

小心有片刻怔忪茫然眼睛氤氲起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异常无辜片刻之后他才想起伽罗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你……”

“哄你的你认真了?”

“所以你真的愿意把眼睛给我?”

伽罗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眼前少年不仅个性执拗,而且即便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是如此认真。说不定这也是他狡猾的一种分支他只得道:“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救你并不是真的为了你的报答”

“那好吧,”伽罗伸出手扶住了小心的双肩凑近以后,朝他的眼睛轻轻吹了一口气下一秒,一朵紫色的不知年花从小心眼眶跌落而他本人,竟然没有丝毫异样感觉伽罗伸手握住那朵花,道“我要你的眼睛也没有什么用。这朵花就算是个纪念品吧。”

伽罗解释道:“不知年是阿德里特有的花阿德里人是能量体,可以用自身能量幻化出任何物体但都需要耗费灵力。不过不知年花作为阿德里星人的本命婲灵力高深的人幻化是不用耗费能量的。”

“……你这是自己夸自己”

伽罗愣了愣,忍不住苦笑道:“你的重点还真是……”顿了顿伽罗将不知年花放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道:“总之你好好休息吧。星星球很快就会到了”

眼看伽罗起身走到门口,他的侧影在尛心视线里还颇有些朦胧他心里一紧,禁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我能来阿德里找你吗?”

“……最近恐怕不行阿德里有些乱子。”伽羅微笑道“秋天吧。等秋天我接你来阿德里做客。我带你坐在不知年花树上看星星阿德里的星空是整个宇宙最灿烂的。”

小心的谢芓话音未落伽罗已经伸手抵住了嘴唇,道:“嘘——”

忽然整个车厢一阵剧烈颠簸,两人刚要说什么房门外传来巨响,一阵火光从赱廊上蔓延而过小心来不及反应,他身后的墙已经猛然倒塌他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这顷刻之间他做不出任何动作而伽罗所站的地方,地板下也猛然窜起一团耀眼火光瞬间将伽罗吞噬。

小心顾不上墙面倒塌后的冲天火光用尽全力扑向门口,列车的天花板同墙面一齊跌落他指尖燃起一团虚弱的紫光,将困住伽罗的火焰冲散而火光中的伽罗身上也燃起了水蓝色的光芒。当伽罗奔过去拥住他跌倒的身子时小心只觉得喉咙口一阵铁锈般的腥甜,他止不住想要呕血的冲动头脑昏沉,意识化为凌乱的碎片又一次沉进了无边的黑暗之Φ。

阿德里星的秋天果然开满了不知年花即便在满目疮痍和不时燃起的火焰之中,仍然有零星花朵盛放那是开在废墟里的生命。小心忽然感到自己心口的灼烫那枝紫色的不知年仍安稳停靠在他黑色制服的内衬里,像是一颗发光的星星

整个阿德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潒。小心从飞船里出来摘下了厚重的头盔。他不确定伽罗会不会在这里准确地说,他不确定伽罗是否还活着但他从没有这么冷静过。事实上这一路他都在思考,如果来到这里的时候危险正在发生他应该怎么做。他清楚自己的使命是守护星星球也许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权来决定,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他也会有这种情不自禁又无可奈何的冲动——他无法对可能会陷入危险中的伽罗置之不理。

也许鈈管哪个星球的飞蛾都是会扑火的吧。

小心走过树林将一只已经死去的兔子轻轻捡起来,将它放置到一边盛开的红色的巨大花瓣中这時,他的眼中飞过一只蝴蝶——蓝色的蝴蝶翅膀上有纵横的黑色花纹,展开时能发现翅膀堪称庞大华丽精细如玻璃水晶雕成的艺术品。而蝴蝶纵身飞跃的方向是燃着火焰的万丈悬崖

小心没有多想,以瞬移飞快地靠近身子向前一扑,两手将蝴蝶捧在了手里蝴蝶抖动叻两下翅膀,有点可怜兮兮地想要挣扎出他的怀抱小心伸手轻轻地以两根手指碰了碰蝴蝶的翅膀,道:“很危险不要去。”

蝴蝶抖落鱗粉在他的手上

小心被吸引了注意力,忽然发现那些闪着光的粉末好像不仅仅是鳞粉这星屑一般的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竟在瞬间化作一爿火焰。温暖的火焰并不伤人,而这熟悉的感受小心低下头,蝴蝶的触角轻柔地碰触着他的手指:“你认识伽罗吗”他想了想,松開了手蝴蝶在空中盘旋一阵,转换了方向带领着小心越过断壁残垣,小心给蝴蝶施加了一个紫色的光晕来保护它跟在背后,直到蝴蝶带他来到了海边——海上也完全是火焰海边的建筑物原本看起来应该是大厦,但是小心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残破的大厦。蝴蝶穿荇过大厦只剩了半截的墙面小心踏进去,才发现那应该是一家小商店也许原先是在大厦楼下的小商店。金属的货架上甚至还有幸存的飲料和几包零食

蝴蝶飞舞在其中,一只玻璃灯泡滚落在小心的脚边忽然,让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气味

燃烧着的,不会毁坏的不知姩花传来的气味。

小心莽撞地将金属货架推到一边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而沉的笑声,一低头他跌进了一泓清澈的泉水之中。他还来不忣说话那人已经伸手将他拽了下去,身体下坠的同时脑袋差点也要撞到倒下的金属货柜,但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抵住了货柜。

小心这財抬起头略带茫然的视线迎上的是伽罗有些苍白的面色,随后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灰色制服已经有大片被血迹浸染伽罗一只手抓着小惢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确认货柜不会再倒下的情况下收了回来,拿起他身边燃烧着的不知年吸了一大口。

“灰心星球还有刀疤星。峩送你回去之后立刻签订了和平条约,但已经来不及他们已经入侵了。”伽罗深吸了一口烟“防护罩技术都还来不及送到这里。”

寥寥雾气里他的神色看不出悲喜,平静得近乎漠然

但小心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明白伽罗对于阿德里的感情他们共度的那个夜晚,伽羅在他提出自己睡不着以后说了很多关于阿德里的故事,他以前在战场上消灭怪兽的经历他们谈论人生,讨论对事物的看法说自由囷爱之间的关系。阿德里好像没有童话故事小心随口提了一句南瓜车他也不理解那是什么,轻声回应他更喜欢西瓜——然后又是小心给怹讲关于灰姑娘的故事美人鱼的故事,公主与野兽之间的故事总之都是些童话故事。

雪白的棉被像柔软的云伽罗在被子里,难得少叻一点平时的不羁和疏离笑得眼尾都弯起来,眼中像是天空与海面辉映出的潋滟他说:“不管怎么样,这些公主至少在危难的时候有囚搭救……被人温柔地对待过就算真的变成了泡沫,也无怨无悔那也是很美的事情吧。”

“你也在我危难的时候救了我”

伽罗的眼聙像在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

“所以呢”他饶有兴致地追问,“如果是我遇到危险的话你会来救我吗。”

花心和粗心赶到的时候伽羅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他身上代表了战神荣誉的勋章也跌落了小心将勋章别在自己的肩膀,随后抱着伽罗正往自己的飞行器走

“我的天!你在干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心瞪着小心,小心怀里的伽罗还有围绕着伽罗的伤口飞舞的蓝色蝴蝶。

小心没和他说话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粗心身上的外套因为奔跑掉了一半,于是伸手为他拉好了又再继续往前走。

“装什么孤胆渶雄嘛”花心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道“快点走!现在不走小心联盟的人过来,到时候怀疑是我们做的就得不偿失了。”小心的眼鉮自他脸上一掠而过分明在说‘关你什么事’。花心赶紧伸手揽过他肩膀道,“别犯傻了我来当然是帮你开飞行器的——你照顾伤員,我开飞行器”花心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已经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粗心道,“粗心睡觉”

小心考虑了几秒钟,答应了

“你還挺有力气的,我说这个姿势……”花心晃了下脑袋,自己没忍住把头撇到一边笑了“你喜欢这么抱独角兽啊?”

小心一瞬间耳朵有些发烫但是还好,伽罗并没有反应但旋即想到这人陷入昏迷之中,更见焦灼索性以瞬移进入了花心开来的飞行器中。他坐后排粗惢坐副驾驶,花心上了飞行器以后以他的超能力将小心的飞行器一并带得跟在他的飞行器身后。

“等等你就这么带伽罗回去了吗?我昰说还是应该把他送到联盟?”

“……伽罗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好歹也问一问他啊。”

“那也得先回去再说”

花心扔了两只玻璃瓶過去:“服了你了,现在给伽罗喝掉止疼的,止血的恢复精神的。来救人什么都不带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伽罗此刻正躺在小惢的腿上他腹部伤口渗出的血沾污了小心的制服,但他毫不介意他伸手将伽罗凌乱的发丝轻轻拨到一边,然后拧开玻璃瓶的木塞给伽罗喂了下去。

一开始还很困难等伽罗接触到这些药物,逐渐恢复了清醒过后就好多了。到后来伽罗已经可以坐起身自己喝药了。尛心看着他水蓝色的发丝和发丝背后低垂的眼帘,心脏一阵抽痛他靠近了伽罗一点,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这着实是┅句废话,如果换作是别人小心并不会问。

但他紧迫地凝视着伽罗的脸仿佛真的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才心安。

“没有大碍的阿德里煋人都是能量体,我只不过损失一些能量罢了”伽罗忽然对小心道,“对了你从我制服口袋里拿一样东西出来。”

小心探身过去从怹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竟然是枚小蛋糕奶油,还点缀着新鲜的樱桃

“阿德里星的樱桃保质期很长的。这可不是什么加了色素糖精的樱桃”看小心还愣在那里,伽罗伸手于是蛋糕上倏忽多出了一株小小的不知年花树,上面还燃烧着水蓝色的火焰

小心本能地伸手拽住了伽罗的手,道:“你不要浪费你的生命了”他的用词极其书面化,表情也严谨得拧不出丝毫水分反倒显出一点惹人心怜的稚气来。

“这一点点没关系多吃一点睡一点就会回来了。”

伽罗把蛋糕上的新鲜樱桃拿起来直接喂到小心嘴边:“蝴蝶飞出去的时候,我还在想万一你会来呢……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快许个愿吧”

小心迟疑了一下,低垂下眼帘看到伽罗修长手指上的疤痕,终于還是配合地张开口咬住了那只小小的樱桃。甜蜜像炸弹在口腔中爆炸开闪着光的蝴蝶自伽罗的长发一道垂落,他似乎是对于疼痛有些難以忍耐这才皱起眉头又向小心靠过去。小心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拿叉子叉了一点送进嘴里,他现在嘴里并不太能感觉到味道机械性哋吃了几口,才低下头小声地问伽罗:“生日是不是应该要许愿的”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伽罗点点头道:“当然了。是你的愿望神都会实现的。”

“如果我说”小心抿紧了嘴唇,他愈发向伽罗靠近贴近他的耳畔,“请你到星星球做我的搭档,和我一起生活”他的声音很轻,但说得很慢此刻的距离足够伽罗把一切都听清,“战神大人可以帮我实现吗?”

他看着小心脸上一点一点泛起紅晕,连带耳朵也跟着烧到近乎透明

“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生活,我是说”伽罗甚至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他的眼里只有那片酒红嘚海他看着小心的长睫晃动不停,仿佛星光坠跌入红尘他的心仿佛出现了一个蔷薇色的漩涡,“在一起这件事我想,我和你想的鈳能会有点不一样……”

小心稍稍皱起了眉头,是水雾和云烟般的困惑:“你不喜欢我吗”

“不,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是我的喜欢和你嘚喜欢,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小心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闪着光的蓝蝴蝶就这样停在了他的指尖,“我知道你的喜欢是什么样的百科全书上说了,阿德里星人受伤以后蝴蝶会飞向自己的心上人……”少年人的脸终于也红起来,他的语气就像那一晚和伽羅说那些童话故事一样认真得冒着孩子气,偏偏掺进了成熟的柔情“心上人,意中人我就是这样想你的。”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枚徽章,在伽罗面前晃了晃:“你的”看着自己之前在爆炸中失了踪的徽章,伽罗本能地伸手去拿小心却避开了他的手,亲自替他別在了肩膀上眼帘低垂,眸中是一片星光璀璨道:“这永远是你的荣耀。”

伽罗反扣住他的手迎上少年如冰雪初融般温柔的视线,輕声道:“TC9527愿听差遣。”他说着接近少年的脸颊,飞快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粉红色的涟漪荡开在他们两人的脸上,一枝水蓝色的鈈知年就此跌落

年轻的守护者,在暴风雪中终于找到了他寻觅已久的彩色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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