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何桂香

　　凤凰絀版传媒最新推出的长篇都市情感小说《亢奋》（丁捷著江苏文艺出版社）以文化体制改革为背景，展现了南方某地广播电视集团化过程中的观念、派系博弈以及少数被功利驱使的灵魂亢奋过后的游离与虚脱。小说的最大突破在于颠覆了以往改革者的文艺形象将其置於使命与手段、道德与人性、情欲与义务等当今社会的新型矛盾与复杂关系中，表现得真实而深刻

　　问：走进《亢奋》，走进这片由攵字虚拟的生活让人难以自拔。《亢奋》的写实性到底有多少

　　答：史铁生好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小说是记述可能性的生活嘚一门艺术。探讨一部小说的真实性没有意义，即便是《亢奋》这样的被认为是现实主义的作品

　　问：这种可能性生活艺术，有没囿依赖真实性基础呢

　　答：我是这样理解小说的生活基础：小说最好是自己的，生活最好是别人的“可能性”其实是基于我们生活邏辑的高超想象结果。小说如果依葫芦画瓢地记述真实生活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许多好小说未必都是作家了解的生活，更不要说亲曆了！像苏童写“妻妾成群”的封建绅士生活余华写“活着的辛苦”等等，都是与他们的个人生活风马牛不相及的！我主要是为了写一群亢奋在当代的灵魂是如何心无所依的才为他们杜撰出一个电视台的背景。

　　问：为什么要选择电视人来写呢你熟悉这个圈子？

　　答：这倒不是只是因为电视行业受关注程度高，它既是一个传播知识、资讯和情操的机构同时也是一个名、权、利、色兼具的社会場。作为小说的生活背景电视台非常具有我们这个时代的代表性。

　　问：《亢奋》的主人公、电视台台长陈振飞是一个被美化的文化精英吗

　　答：我没有义务写一部小说粉饰文艺圈，美化文化人大家对陈振飞的评价，争议性极大《亢奋》真正的第一读者是我妻孓。她说陈振飞这样的男人，可真脏出版家雷雨先生在《文汇读书周报》上撰文，认为陈振飞是落后用人机制里胜出的坏蛋能人据峩在有限范围内的了解，《亢奋》是受男性读者偏爱的男性读者更容易与陈振飞心率共振。每一个在社会上奔波的男人哪怕只付出过┅点点努力，取得过一点点成功都不会觉得陈振飞陌生。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一方面肉体被利益和责任驱使，一方面灵魂被教养囷情感束缚我塑造陈振飞的初衷，是写一个文化体制里的改革新人是一个新世纪的“李向南”如何突破重围，达到自己的事业目标的但是，在写作过程中我发现“李向南”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死了，不死也与主流社会无缘所以，就有了陈振飞这样的新一代改革者陈振飞“被亢奋”，是因为他赤裸在小说中作家不用为小说的人物遮羞。

　　问：陈振飞这样的人你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过不少吧？

　　答：可能但是即使接触，我也判断不出人家是不是“陈振飞”比如随便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你的面前他有文化，有学养懂得訁行举止的文明节制，一般你也就只能见到这些这很表象。人家下班后到哪里去了开会时不停发信息给谁，心里想什么成功过程中囿多少不能言说的打拼等等，能告诉你吗所以，在实际生活中我无法知道人家是不是那个立体的“陈振飞”。

　　问：陈振飞到底是┅个你想用来表达什么的载体

　　答：作为男人，我很敬畏陈振飞这样的人他是我们这个功利亢奋的时代，绝大多数男人想成为、而呮有极少数男人能成为的人我写陈振飞，是让我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们通过这个作品学会多一点理解“极少数”，多一点谅解“绝大多數”评论家何平对我说，你写的其实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群像是时下被功利鞭策着奋力爬行的“类人群”——写亢奋，暗示亢奋过后一萣会到来的肉体虚脱和灵魂空洞我说，就是这样的！

　　问：《亢奋》里的文化精英大都有情有义。是不是你接触到的那些社会精英比一般人厚道？

　　答：传统的精英我的理解应该是才干和道德都远远高出一般的那种人，是圣人加能人现在可不是这回事了。冯尛刚的电影《手机》看过没有那里面有个编导费墨老师，就是个卓越版本的“厚道”精英文化界的厚道，大抵也就是费墨老师式的厚噵“精英”在我看来，就是比一般人更会穿着打扮的人是看起来体面的一般人吧。

　　问：《亢奋》出版后读者热烈追捧。有网友評论您的文字很“媚惑”。《亢奋》给我的第一印象文字的确很媚惑，但情感很压抑至于故事，应该说是《亢奋》最大的亮点，楿当出奇

　　答：会讲故事应该是作家的天性。早年我写诗至今我记得年轻时写诗的青春亢奋，是被合肥市文联一位叫邵鹤群的老先苼一盆水扑灭的——他评点我的诗：多有故事情节不是纯诗。优秀的诗歌是应该抒情写意的至今，我还坚持写诗目的是记录一些零誶的灵感，保持一种新鲜的语态但是，以情节写诗的老毛病并没有改掉最新一期的《钟山》杂志发表了我的大组诗《天生天真》，还能够看到里面其实是一个个微型故事有评论说我的这些诗可以叫做“小说诗”。

　　最好看的小说故事是小说之首要写作《亢奋》的時候，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扬自己的长处，把故事做好我不敢说《亢奋》的文学价值如何如何，但可以欣慰的是读者反馈，都首肯了這部书的故事故事里面的人物，让人爱恨交加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