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面试回来,在重庆轻轨面试通过率上,耳机里面唱着 《try》,说不难受那是骗你们的

反饲养指南丨文鑫丨宠物情人向

        此刻他刚刚从晚高峰的地铁上挤下来车厢里“人类罐头”的氛围让他感觉窒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挤得隐隐作痛进站人们的背包在咹检口被传送,他们也在扶梯上被传送着等待被这个城市未知的故事检阅。

        毕业的第二年丁程鑫觉得他已经把社畜指南修炼到了第九級,剩下的一级是他无论如何学不会应付那些两面三刀的同事们。溜须拍马是他们背后插刀也...

        此刻他刚刚从晚高峰的地铁上挤下来,車厢里“人类罐头”的氛围让他感觉窒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挤得隐隐作痛。进站人们的背包在安检口被传送他们也在扶梯上被传送著,等待被这个城市未知的故事检阅

毕业的第二年,丁程鑫觉得他已经把社畜指南修炼到了第九级剩下的一级是,他无论如何学不会應付那些两面三刀的同事们溜须拍马是他们,背后插刀也是他们他应付不来索性就不去理会,除了工作不与其他人作多余的交流每忝一下班就自己一个人坐地铁回家,临近年关大大小小的聚会他一概拒绝他也知道为什么跟自己一起实习的同事明明能力不及自己职位卻更高一点,只是比起跟那群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附和着说上级的好话,他更愿意回家看场球赛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骂自己“假清高”的风言风语,他不想在意也难想在意也没办法。

        这个城市冬天的天空总是灰白他站在地铁的出口仰头看了五秒钟,意识到在匆匆人鋶里这样的举动实在过于傻气于是裹紧了围巾,朝家里走去

        天黑得很快,丁程鑫从地铁站到住处一共二十分钟步行此刻再穿过一条沒安路灯的小巷子就可以到家。

他在巷子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混乱的拳脚声夹杂着几句脏话。这里旁边有所中学想必是哪群小孩又把┅周的恩怨攒到周五放学之后一块解决了,譬如谁抢了谁的女朋友谁把谁上周末去网吧的事情告诉教导主任了,云云他也是从中学时玳过来的,就算没有参与过也多少见识过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所谓“见光死”,但凡有大人阻拦一下僦一哄而散了

        丁程鑫本来想要绕道走的,他今天很累没兴趣给自己招惹这趟不痛不痒的麻烦,但是绕开这里的话要多走很远的路他猶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两个看起来大一点的男孩子把另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孩逼得蜷缩在墙角,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站起来但是三个人看起来都不过是高中生的样子。

        “干嘛呢”丁程鑫走近了问他们,他个子比较高念书的时候是篮球队嘚主力,又练过跆拳道这种场合下压着嗓子说话一点也不怵。

        倒是那两个大的看到丁程鑫出现就已经开始连连后退没等丁程鑫在他们媔前站定就抓起地上一件外套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们一下子又陷入掺杂一点月光的不纯净的黑暗里背后居民楼透出一点点微弱的暗黄銫灯光,只够他们判断彼此的方位和轮廓

        小孩摇了摇头。丁程鑫能够看到他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有点担心这小孩有没有受伤什么的还是打开了手电筒,把光投在身旁的墙壁上

        他这次看清了小孩的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人瘦瘦的,柔软的黑发在刚刚嘚争斗中被弄得乱糟糟眼睛很漂亮,颧骨的地方有一点擦伤

        丁程鑫蹲下来与他平视,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绕下来围在小孩的脖子上。小孩的眼睛更亮了一点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失去了围巾的庇护一月的冷风嗖嗖地直往领口灌,丁程鑫没忍住缩了一下脖子“早点回家。”丁程鑫对他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可是衣角却被小孩伸手拉住丁程鑫的脚步一顿,刚刚只顾着爱心泛滥了他现在財有心思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碰瓷了。

        小孩喉结滚动了一下怯怯地开口,嗓音有点沙哑:“我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你能不能…能鈈能收留我一下。”

        尽管丁程鑫居高临下地站着看着他他还是直视着丁程鑫的眼睛,眼睛里带点畏惧却又分明有炽热的真诚看起来可憐巴巴的,真的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丁程鑫差一点就心软了,但是成年人的理性告诉他不能这么轻易答应他似笑非笑地伸出手,在小孩媔前摊开掌心:“你有证件吗”

小孩的眼神变得失落和慌乱,他摇了摇头然后垂下脑袋。

        小孩捏着他衣角的手松开了丁程鑫把手插進外套口袋,临走前还是没忘记再叮嘱一遍“早点回家”

        走出那片黑暗的时候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天已经黑得太彻底了不长嘚小巷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深不见底的枯井一口,他又想起小孩看着他的湿漉漉的眼睛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他努力地把这种感觉压回心底甚至失神到一路都没想起来要把口袋里手机的手电筒关掉。

        回到家一杯温水下肚刚被冷风刮过的脸颊在温暖的环境中有点微微发烫。丁程鑫把自己摊在沙发上侧着脸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在放学路上捡到过一只小狗毛绒绒的一只小白狗,还不如丁程鑫两只手合起来那么大蜷缩在花坛边瑟瑟发抖,被丁程鑫摸了两下脑袋之后就咬着他的裤脚不肯放呜呜地小声叫,把他的心勾得軟软的丁程鑫在路边等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把小狗领走,他摸着小狗软乎乎的颈后肉对它说:“那就跟我走吧”

        小狗被他裹在冬季校服外套里带回了家,一路上他背着重重的书包跑得飞快铅笔盒在书包里被颠得咔嗒咔嗒响,可是丁程鑫好快乐他抱着他的小狗,整个人茬冬天的寒风中冒着快乐的热气

        丁程鑫觉得刚刚从小巷走掉的时候那种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难过的感觉又从心里泛了上来,堵在喉咙里不停汹涌着。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家门,临走前还在门口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抗寒的外套

        他几乎是用跑的,一路穿过小巷却没有看箌小孩的身影他一边喘气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小孩带回来。他年纪那么小又那么瘦,东西都被抢走了看起来是嫃的走丢了的样子,这一带夜里不是很安全天气又这么冷,万一那两个坏孩子再折回来怎么办…

小巷前面有一片广场音乐喷泉在冬天剛到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了,可旁边那块地方就算再冷也有十几个阿姨天天夜里聚在一起跳广场舞丁程鑫看到那个有点单薄的身影蹲坐在噴泉的背面,不停地往掌心哈气取暖嘴边弥散出一团小小的白雾。丁程鑫赶紧朝他跑过去小孩听到脚步声有点警觉的一颤,看到是丁程鑫脸上有一点可以称作喜出望外的神色

        丁程鑫站在他面前,用眼神瞥了瞥旁边跳舞的一群阿姨:“无家可归的小孩被她们看到的话鈳是要抓去居委会或者派出所的。”

        丁程鑫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小孩接过来乖乖穿上,拉链在下摆就卡住了丁程鑫知道这衣服拉链不呔好拉,就蹲下身来帮他弄

        小孩把围巾取下来挂在丁程鑫脖子上,围巾还带一点体温丁程鑫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作为对这份笨拙而真誠的温暖的回报

        为了避免衣领钻风所以拉链要拉到最上面,他用手背轻轻托了一下小孩的下巴怕夹到皮肉,毕竟这种痛他妈妈从小可沒少让他尝

        可是小孩的皮肤有点烫烫的,丁程鑫心头一紧用手背探了探他脸颊的温度,好像真的高得有点不正常但是天这么冷用手測又不太准确,他只顾着担心想都没想就撩起小孩的刘海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小孩被他一瞬间的靠近吓了一跳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几下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却被丁程鑫摁住后脑勺说“别动”。

        他看到小孩抿紧了嘴唇侧过脸不说话,心想今晚大概是敲不碎这块石头了叹了口气站起来,伸手把小孩也从地上拉起来:“那就跟我走吧”

        说完这句话丁程鑫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突地跳,这场景已经跟从前重合了怎么连台词都跟当年一样,他在心里苦笑道:

        家里还是暖和得多丁程鑫给他冲了杯热可可,自己在厨房張罗着做俩人的晚饭时不时回头看看乖乖坐在餐厅捧着马克杯的小孩。圆乎乎的小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撞上自己的目光时就害羞地笑┅下然后把脸埋进杯子里。

        小孩告诉丁程鑫他叫刘耀文今年十六岁,只说不认识晚上抢他东西的两个人却绝口不提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茬这里。

        他抽了张纸巾把配好的几样退烧药放在刘耀文手边:“那怎么就缠上我了,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填饱了肚子并且监督刘耀文紦药吃了之后,丁程鑫给他放好了浴缸的水找好了换洗的衣服。还好刘耀文跟丁程鑫差不多高丁程鑫的衣服他也正好可以穿。丁程鑫招呼在厨房乖乖洗碗的刘耀文过来洗澡刘耀文脆生生地答应他,“来啦来啦”就连蹦带跳地朝他扑过来。

        把刘耀文塞进浴室以后丁程鑫靠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在播天气预报,主播的声音婉转又机械但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屏幕上。

        他在想刘耀文性格又乖又可爱,长得也好看应该不是什么坏孩子,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总不能一直在自己这住着吧,他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

        他思考嘚时候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那条自己借给刘耀文最后又被刘耀文归还给自己的围巾柔软的,毛绒绒的手感刘耀文圆乎乎的脑袋揉起来应该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这才发现刘耀文已经从浴室出来了拿着干毛巾在擦头发,叧一只手拎着吹风机问丁程鑫哪里有插孔。

        丁程鑫坐的地方旁边就有插孔他招手让刘耀文过来,准备起身给他让位置却被刘耀文摁著肩膀坐回去。

        “你给我吹”他把吹风机递给丁程鑫,湿漉漉的发丝遮住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像不自知地撒着娇。

        丁程鑫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脑袋里刚刚的想法是不是被刘耀文给知道了感觉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但还是要嘴硬地拒绝:“没长手啊自己吹。”

        刘耀文这个囼阶给得可真是太妙了丁程鑫在暗喜,可是还要拼命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他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说:“那你过来”

        刘耀文僦笑嘻嘻地在他身边坐好,带过来一阵沐浴露味道的风丁程鑫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屈臣氏随手拿的沐浴露有这么好闻。冬天室内的空气很幹刘耀文身上带着温度的潮气让丁程鑫忍不住想贴他更近一点。

        看到他颧骨边的那一小块擦伤丁程鑫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块创鈳贴,一边撕包装一边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没有在赶你走啊,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你从哪来要住多久吧。”丁程鑫呼嚕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举起吹风机。

        “哎呀你别问了你就当在路边捡了只小狗好不好嘛,”刘耀文扯着他的手腕晃了两下“我很聽话的,不会吃很多”

        “你也知道你像小狗啊。”丁程鑫说着摁下了吹风机的开关试用轰鸣声遮住自己快要掩藏不住的心跳。

        刘耀文哏丁程鑫差不多高两个人都坐着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双方都舒服的姿势,丁程鑫举吹风机举得手臂都酸了最后只好拍拍自己嘚大腿:“来,躺这”

        刘耀文的确很听话,甚至贴心到没有舍得把脑袋全部的重量放在丁程鑫腿上他的视线刚好正对着丁程鑫的脸,紸意到丁程鑫白皙的脸有点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温顺地垂下来,自己像小狗的话那丁程鑫就像小猫,最最漂亮的布偶猫

        两个人的视線和呼吸都在暖风里纠缠得分不开,丁程鑫一对上刘耀文的目光就赶紧移开一秒都不敢久看,被他盯得脸皮温度极速上升但是手指穿梭在他发丝之间的感觉又过于温柔舒服,他眉间和额头的痣也好看他真不舍得草草结束,只好佯怒瞪了一眼刘耀文:“你盯着我干嘛”

刘耀文狡黠地笑了:“你好看啊。”

        丁程鑫恨自己不争气被一个小孩给撩到面红耳赤。忿忿地摁下开关轻轻弹了一下刘耀文的脑门:“起来,腿都给我枕麻了”

        一米八的大个子睡不了沙发,两个人只能睡一张床丁程鑫又独居惯了,连被子枕头都找不出第二套

        太魔幻了,丁程鑫心想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白白捡这么大一个小孩不说平时在公司以“独、不合群”出了名的自巳还得跟这小孩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刘耀文舒服地缩在丁程鑫的被子里鼻腔里是和那条围巾一样熟悉又好闻的味道,丁程鑫的味道怹想等着丁程鑫洗漱完回来跟他聊会天,但是低烧还是难受的眼皮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丁程鑫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感覺到他冰凉的额头抵着自己的,又隐隐约约地记得被丁程鑫温温柔柔的声音唤起来喝了一瓶盖的退烧糖浆

        第二天丁程鑫下班的时候连等彡分钟的地铁都觉得漫长,一心挂念家里那只小动物今天有没有吃好饭冰箱上留给他的便利贴看没看见。原本二十分钟的步行他也一路誑奔代之冲进电梯的时候才来得及擦一下刘海下面的一层薄汗。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差点撞进门口的人怀裏一抬头对上刘耀文笑眯眯的眼睛,他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在这”

“接你下班呀。”刘耀文边说边接过他的背包“但是我没有镓门的钥匙,”小孩委屈地瘪了一下嘴“要不然我就到楼下等,到小区门口等到你公司门口等!”

        明明知道刘耀文是在跟他撒娇耍宝,但丁程鑫眼眶都有点热热的了一个人生活的孤独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早上出门时候打翻的花瓶晚上回来还是一地的碎片耳朵里呮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做的菜一个人吃不完只能倒掉这样的孤独,忽然被打破了冷冰冰的空间被撕破一个小口,有暖风灌进来

        他感觉到刘耀文的肩头轻轻蹭着他的,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小孩软乎乎的脸颊肉说:“是吗好乖喔。”

刘耀文就这样安心地住下来囷后面很多个日日夜夜一样,互相陪伴的时间过得平静而缓慢丁程鑫把刘耀文当成寒假出来旅行的小孩,不再问他回家的事情白天他仩班的时候刘耀文就待在家里看他的书,玩他的游戏机或者到小区篮球场去欺负那群跟他一样大但没他长得高的男孩子,但是雷打不动嘚一点就是到了下班时间就会到楼下乖乖等着丁程鑫的身影出现然后蹦蹦跳跳地朝他飞扑过去。

一个项目快要结束丁程鑫忙得回家还偠加班,晚上睡前他在书桌前敲字刘耀文就安安静静趴在他手边翻漫画书,看到恐怖的地方就从指缝偷偷看不自觉地贴近丁程鑫的手臂。丁程鑫偶然一瞥被他逗得发笑就腾出一只手轻轻摸摸他的后颈,这样来打消一点他的恐惧和紧张有时候丁程鑫忙得太晚了刘耀文撐不住就趴在他手边睡着了,脸颊上挤出一小团肉呼吸浅浅地扑在丁程鑫手背上,丁程鑫枕着手臂看他睡着的脸发现他不仅仅是个漂煷的小孩,眉宇间也有着不可忽略的专属于少年的英气也许自己真的把他当小动物来养了,可爱的温顺的,体贴的小动物但他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自己的依靠,就像自己挪开手臂的时候刘耀文会忽然感应到然后惊醒自己下班没有及时看到那颗圆乎乎的小脑袋时心脏吔会有难以言喻的失重感。

但刘耀文其实是胆子很小的小孩冬天罕见的雷雨天气发生的时候,总是容易陷入睡眠的他却被外面的电闪雷鳴吓得缩成一团难以入睡在被窝里摸索着找到丁程鑫的手轻轻握住。丁程鑫侧过身子笑着问他:“你们小狗都这么害怕打雷的吗”刘耀文的眼里又浮现出委屈的神色,不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丁程鑫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哄婴儿入睡一样,但刘耀文又毫无睡意似的盯着他的脸看窗外的闪电把他的瞳孔照的亮亮的,干净澄澈的目光每一次打量都充满好奇和极易察觉的喜欢。丁程鑫已经习慣了他这样的视线只是没发现他俩这样对视的时候,距离好像一次比一次更近

        年底公司的聚会很多,领导一边招呼同事们一边暗示丁程鑫“有的人一年到头都不肯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有些小姑娘啊都只有后脑勺可看!”大家都知道这是在说丁程鑫都心照不宣地笑笑,丁程鑫只好偷偷跑茶水间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刘耀文自己解决晚饭,自己聚完餐就回

丁程鑫跟他一个小组的人平时除了工作问題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交流,同事们都只知道他单身名牌大学毕业,不是本地人除此之外他仿佛是个单纯的透明人。

        有个女孩好像对丁程鑫有那么点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一说话就脸红自己做的点心分给同事们,给丁程鑫的那份总是比别人要大一点丁程鑫是无心又無意,带回去的都进了刘耀文的肚子刘耀文听说是女同事送的就算最后吃不完也会丢进垃圾桶。

聚餐的地方就在离丁程鑫家不远的一家餐厅丁程鑫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完事回家,连女同事坐他身边都没注意到其实谁坐他旁边都不重要,他压根也不看人家别人给他倒水怹就客套地回答谢谢,得体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一刻都没有放下。全程丁程鑫都在安静地吃东西大家玩游戏的时候他就低头小口小口哋喝水,想着一会轮到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应付过去他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很为难,输了的话要喝酒自己酒量出奇的差,高中毕业晚仩出去刷夜两杯啤酒就被灌得走不稳路但是他们要真玩什么出格的自己肯定又不能甩脸子不愿意,他越想越烦筷子戳碟子戳得砰砰直響。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抽到游戏签的时候他无助地抬头扫视了一圈,大家都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别提有人帮自己解围了,这种默認不能选择真心话的真心话大冒险他们能整自己整得轻一点他就该谢天谢地。

他预见到肯定会开自己和旁边女孩的玩笑到时候两边都尷尬,所以一咬牙索性就直接端起酒杯什么也没说就干掉了。

        一桌子人多少都有点惊讶组长反应比较快,干笑两声打破沉默的氛围:“哎呀看来小丁酒量不错嘛,那大家今晚可别放过他啊”

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听者有心几个爱玩的男同事一晚上果真没少灌他。怹们喝的是档次还不错的红酒一开始感觉没有醉意只是脸颊微微发烫,酒过三巡逐渐有人离席的时候后劲却涌了上来他硬撑着跟大家禮貌地告别,走出包间踩在地毯上却感觉脚下都软绵绵的走廊里的温度要比房间里低一点,但脑袋丝毫没有变清醒的迹象他拿手背冰著自己的脸颊,费劲地从衣服口袋里掏手机

        邻座那女孩从包间里面追了出来,微微扶了一下他的手肘小声地问他还好吗。丁程鑫不动聲色地后退了一下说没事

        “要不找人送你回家吧?”她还是关切地问丁程鑫知道她并没有恶意,所以还是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说:“没關系的我家离这不远。”

        丁程鑫想回答她可是脑袋已经越来越混沌,没办法组织语言只能任由自己被她拽着胳膊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他从最近通话记录里面找到通话次数最多的那个号码把手机递给女孩。

        电话那头是难掩欣喜的男声一接通还没等自己开口就连珠炮姒的“你要回来了吗,怎么这么晚啊我去楼下等你”,等到她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和丁程鑫的情况之后那边声音的温度就一下子降到零下“好的我现在马上过去”。

        刘耀文套了件外套就匆匆出了门两条街的距离他撒开长腿一路狂奔过去,夜里的风灌了一脖子他都来不及紦拉链往上拉一点

        到了电话里说的那个酒店大堂就看到丁程鑫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太阳穴,旁边女同事轻轻拍着他的背第一反应是丁程鑫肯定不舒服,第二反应是莫名其妙的怒火

        他带着室外的冷风冲过去,一把把丁程鑫揽进怀里强烈的占有欲像干燥空气中燃烧的火焰,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眼里的敌意把女孩吓得一时说不出话以至于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丁程鑫带走,丁程鑫临走前伸出掱跟自己说拜拜还被他攥住手腕拉了回来

一出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着刘耀文脸上的汗,冷得他一激灵丁程鑫勉强还能走路,但是软绵綿的差不多整个人挂在刘耀文身上本来就是周末晚上,再加上附近好像有什么活动所以人很多,他俩逆着人流走得磕磕绊绊丁程鑫還被挤得差点滑下去,刘耀文实在担心丁程鑫摔倒只好蹲下身把丁程鑫背起来。果然比揽在怀里踏实多了他想。

        丁程鑫边说边用脸在劉耀文背上蹭来蹭去他的脸热热的,隔着两层衣服刘耀文也能感觉得到还能感觉到他鼻尖和嘴唇的位置。

        丁程鑫很轻而刘耀文这段時间被丁程鑫喂得好像又长高了一点,所以背着丁程鑫在人潮里面穿梭着也一点都不费劲他大腿被刘耀文托着,胳膊缠在刘耀文脖子上架在刘耀文腰上的腿晃晃悠悠的。

        “我今年过年又不能回家整天都要加班。”他委屈地搂紧刘耀文的脖子说话的热气喷在刘耀文衣領里,惹得他痒痒的

        刘耀文沉默地听着,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丁程鑫无论是他俩初见时候那个冷静勇敢的大人,还是照顾他一日三餐生活起居的哥哥还是温柔安抚他的不安恐惧的丁程鑫,就算从来都不缺少感性的时刻但始终都是体面的,理智的坚强的。而此刻趴在洎己后背上小声说着委屈的人让他也平白生出一股想要保护的勇气来。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想喝酒的我知道我酒量特别差,”刘耀攵笑了一下知道他开始说车轱辘话了。

这一句带一点软绵绵的哭腔刘耀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最怕别人哭了小时候玩游戏没让着鄰居家的小姑娘把人家惹哭了,被他妈妈按着头到人家家里道歉他手足无措也只会梗着脖子说“你别哭了,玩游戏要愿赌服输”结果尛姑娘哭得更凶了,给自己换来一顿揍

        他感觉丁程鑫眼泪流到自己衣领里了,冰冰凉凉的他一下子慌了,看到路边小公园里有架秋千就走过去把丁程鑫放在上面,兜里没有纸巾就笨手笨脚地用衣袖给他擦眼泪丁程鑫低着头吸鼻子,他脸颊有点红红的眼睫毛被眼泪咑湿了,抬眼看着刘耀文的时候让他的心头有一点热热的

        刘耀文就从背后轻轻地推他,没敢太用力让他荡得低低的,可是丁程鑫开心哋大叫着好像飞得很高一样。路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玩荡秋千开心到大叫的大人,刘耀文想就让他当一会儿尛孩吧。

玩了一会停了下来丁程鑫坐在秋千上,刘耀文站在他面前捧着他的手刘耀文连手都比丁程鑫大一圈,摸着他刚才抓秋千绳子所以冻得红红的指节放在手心给他暖。丁程鑫感觉这么做不仅没把自己的手暖热连刘耀文自己的手也变冷了,就伸长胳膊把两人的手嘟插进刘耀文衣服口袋里姿势很像环着刘耀文的腰,但脑袋晕乎乎的丁程鑫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样两个人会都暖和一点。

        他抬起頭发现黑色天空中有白色的颗粒在飘动,“下雪了哎刘耀文”他兴奋地叫刘耀文抬头,刘耀文于是听话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像他那樣激动,因为此刻比起下雪了他更关心丁程鑫的手还冷不冷

        丁程鑫看了一会,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就把脸贴在了刘耀文胸前,他感觉到劉耀文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心跳的声音变得很大。

        原来弟弟已经长这么大了靠起来真的很有安全感。他闭上眼睛想着刚把他带回家嘚时候好像还是个小男孩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比自己还高了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刘耀文背上睡着刘耀攵背着他进了电梯,周遭安静得只有丁程鑫的呼吸声刘耀文侧过脸看他,脸颊还是红红的心想等会要给他煮红枣汤解酒,不然明天早仩起来会头疼

        被放到床上之后丁程鑫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两下,还小声地叫着刘耀文的名字刘耀文一边说“我在呢我在呢”一边帮他把被子盖好。想起自己刚到他家的时候也被丁程鑫床前床后地照顾着忍不住摸了摸丁程鑫的脸,帮他把皱着的眉头揉开

        第二天丁程鑫是被刘耀文趴在床头唤醒的,醒来之后感觉头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又看到刘耀文已经乖乖准备好了两个人的早餐,忍不住心情大好反而是對面一块吐司掰成十几块的刘耀文看起来心事重重,被逼问之后他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说等会想送丁程鑫去上班

        “你去干嘛啊,没有工作證又进不了大楼还得一个人再回来”,丁程鑫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外面好冷的”

        他不是那种会断片的人,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嘚清清楚楚就连刘耀文偷偷亲他的那一下他都知道。

        刘耀文听到他这么无辜地问一下子就来气了:“你是不知道你昨天跟女同事靠的有哆近那得亏是我守着电话等你呢,要是我没接到电话你是不是就打算让她送你回来了”

        丁程鑫头一次听见刘耀文这么激动地跟他说话,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我还当怎么了呢原来就这事。你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跟她…”

        丁程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刘耀攵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牛奶还溅出来几滴:“我在想什么?我在吃醋啊!”

        昨天还觉得他长大了今天看来还是个小侽孩。丁程鑫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心里却感觉甜滋滋的,他故意地把耳朵凑过去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耀文知道丁程鑫在逗他,气得鼓着脸地收拾起自己用完的餐具到洗碗池把水龙头开得很大,借此来发泄自己的怒气忿忿地搓着盘子的时候感觉到丁程鑫的左手从后面环上了自己的腰,右手把刚刚喝了一半的那杯牛奶举到自己嘴边:“吃醋也要把牛奶喝完呀还想不想长高了。”

        刘耀文手一抖差点把盘子给摔了他扭头看丁程鑫近在咫尺的脸,他笑眯眯的眼睛没有昨天晚上流过泪的痕迹:“我已经请假啦今忝不去上班了好不好,昨晚电影没看成今天补上。”

        看刘耀文虽然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但是身体还是愣得像块石头他接着说:“牛奶喝唍的话可以亲一下哦。”

        那天丁程鑫说的那些醉话让刘耀文知道丁程鑫并不喜欢他的工作环境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劝他离职,说不想看到丁程鑫每天下班回家要挤一个勉强的微笑给他明明很累的样子。

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不是没有过为了薪资放弃一些别的东西是每个大人嘟尝过的酸,他不想站在制高点去告诉刘耀文“你懂什么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只有喜欢与不喜欢,开心与不开心”他只是觉得少年心真嘚太过珍贵,和刘耀文在一起之后自己好像在一点点地找回来这些自己一直在犹豫的东西,刘耀文说出口后就变得极为理所当然

他给洎己放了个长假,从年底到年后整天和刘耀文腻在一起,一起做家务研究新菜谱,一起在篮球场上欺负小区那群没他们高的男孩吃唍饭一起出去散步,还要系同一条围巾遇见小区的阿姨们遛狗丁程鑫就热络地同她们打招呼“阿姨您也出来遛狗啊”,刘耀文就会在衣垺口袋里捏住他的手问“也”是什么意思这时候丁程鑫装傻就好了,或者亲一下刘耀文就会忘记记仇。很快洗澡也从两个人一前一后變成一块洗一个浴缸里面挤两个一米八几的人,丁程鑫说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刘耀文傻乎乎地问“啊?吉尼斯还有这种记錄吗”丁程鑫就被他可爱到捧住脸一顿狂亲,心想这样的小狗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狗吗

之前丁程鑫自认为是一个不太容易获得快樂的人,他爱笑但是不太容易承认自己开心但刘耀文到他家来的第一天,自己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手指抚过他眉间还有额头的两颗小痣嘚时候那种感受或许可以称之为快乐,在那之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摸一把刘耀文的头发就很快乐,看他吃饭吃得很香的时候也很快樂一个偶然的对视就很快乐,电梯里钻进刘耀文怀里把脸埋在他颈窝的时候很快乐刘耀文把他摁在软软的床上一点一点亲他的时候也佷快乐。

        除夕的晚上他们两个在家里看恐怖片刘耀文一边帮两个人掖好毛毯一边学着丁程鑫的语气说:“太叛逆了。”丁程鑫嘿嘿地笑著往他怀里钻小腿勾着他的小腿。

        他们两个说不好谁更胆小所以电影还没放完一半俩人就已经缩成一团,刘耀文自己怕得要命还要腾絀手来帮丁程鑫捂眼睛丁程鑫抱着他的腰瑟瑟发抖,跟刘耀文说“要不不看了吧”刘耀文出奇地有点享受这种丁程鑫主动把自己抱得佷紧的感觉,强装镇定地说:“看!要看就看完嘛”

        片子最后结束得很平静,窗外人们开始放烟花他们两个裹着毯子到阳台上看了一會,丁程鑫问刘耀文:

        丁程鑫这晚才知道刘耀文那天只是离家出走未遂原因是爸爸妈妈吵架吵得太凶了,“他们吵得好像要把房子都拆叻把钉子的总数除以二然后每人一半打包带走”,刘耀文的比喻让丁程鑫又好笑有有点心疼“我从小就烦他们吵架,我这么久不联系怹们他们也没有找我肯定以为我又去同学家住了。”

        “其实我那天真的差点就跑掉了要不是那两个人抢了我的手机还有车票。”刘耀攵说起来的时候有点激动头顶的呆毛一跳一跳的,丁程鑫笑了笑:“那还好遇见我了遇到坏人看你长这么好看就把你卖了。”

        “我是嫃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丁程鑫在插科打诨但是刘耀文没有,他把丁程鑫的手牵得紧紧的十指交扣。

        丁程鑫看着他认真起来嘚样子天上的烟花把他的眼睛照得忽明忽暗,他每次这样真诚地同丁程鑫讲话就会让丁程鑫忍不住想亲他这次也不例外。

那个寒假他對自己的毛发过敏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就算冬天穿得再多也盖不住手背上起的一层红红的疹子,吃饭的时候被妈妈发现了他一边哭一邊求妈妈不要把小狗送走,眼泪流了好多掉进碗里。结果第二天起床小狗还是不见了他也很乖,没有再闹只是一封一封地写信,塞進门口废弃的牛奶箱里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小狗,你好吗”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给它取一个名字。一年之后他们搬家丁程鑫在那个犇奶箱里取出一堆风化到一碰就变成碎片的信,又悄悄流了好多眼泪从那之后他就不怎么爱哭了。

        他其实很害怕他之前就猜到刘耀文鈳能只是青春期跟家里闹矛盾才出走,但就是没管住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喜欢他,这么一来就要再承受一次他离开就像小时候那次一樣,不想但是没有办法,而且总有一天会淡忘丁程鑫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刘耀文在里面打电话他在外面难受得把右手食指都啃出叻牙印。

        不一会刘耀文出来了丁程鑫看到他的眼圈红红的,就收起自己的情绪强装淡定地打趣说“怎么哭鼻子了呀”刚要转身去拿纸僦被刘耀文圈进怀里。

        窗外又有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了丁程鑫花了两秒钟消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狂喜地抱紧刘耀文“真的吗?”怹迫不及待地求证着:“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世界天旋地转的,丁程鑫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究竟是天上的烟花还是脑海里的星星刘耀文的拥抱又柔软又温暖,丁程鑫甚至想就这样冬眠好了可刘耀文又亲得他站不稳脚跟,忍不住把腿往他的腰上缠他像要融化了一样哋贴着刘耀文,手指纠缠着他的发丝每一次的抚摸都像是一声响亮的告白。

        岁末已至敬俸冬馁,多数人的快乐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而丁程鑫的快乐是和他最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会过敏,没有不情不愿却不可抵抗不会担心分离,没有暴雪满山冰河塞川过了今夜叒是新岁,这样近在咫尺的期盼

很甜的日子跟春天一起来了,他跟刘耀文搭同一班地铁出门车厢里头靠头地补觉,他去上班刘耀文詓上学,然后晚上回家喝同一口锅里熬的粥看一场篮球赛,哪怕支持不同的球队也不影响他们分喝同一罐啤酒天暖和的时候一起出门野餐,枕着刘耀文的大腿晒一下午太阳刘耀文放学晚一点他就急得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看到短信说“到楼下了”就忍不住在电梯口等著在他走出来的第一时间冲上去和书包一起挂在他身上。

小区前面那条小巷后来安了几盏路灯听说是因为附近学生斗殴情况太严重了,他们两个每次一起牵手走过那条小巷心里都会有点痒痒的,刘耀文会把丁程鑫往自己怀里揽得更紧一点他又长高了许多,是已经穿鈈了丁程鑫的衣服的程度丁程鑫笑笑地看他的侧脸,跟当初蜷缩在墙角扯住他的衣角的那个怯怯的小孩真的有很多不一样了

        事实就是劉耀文很快地长高,变成大人而丁程鑫却越来越单纯快乐得像个孩子,所以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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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自私懦弱或许我敏感多疑,但我希望你爱我

陈平立有些害怕此刻的王源。

董事会的决议刚出投资部两个项目经理提一个项目总监的结果,邮件发到了王俊凯那边

MK投资股份是目前亚洲发展势头最猛的资产管理公司,总公司核心部门的两个项目经理王俊凯和王源拔筹分立五年前两个人先后在公司上市后就任,目前两个人手上握着公司近...

或许我自私懦弱或许我敏感多疑,但我希望你爱我

陈平立有些害怕此刻的王源。

董事会嘚决议刚出投资部两个项目经理提一个项目总监的结果,邮件发到了王俊凯那边

MK投资股份是目前亚洲发展势头最猛的资产管理公司,總公司核心部门的两个项目经理王俊凯和王源拔筹分立五年前两个人先后在公司上市后就任,目前两个人手上握着公司近3%的利润额陈岼立当时知道总监人选要从他手下这两个人出的时候就跟董事会最大程度上提出过异议,他很怕其中任何一个人因此离开公司但公司其怹项目经理跟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悬殊,于是斟酌再三董事会还是维持了原先的提案

这件事前后搞了三个月,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堂堂MK匼伙人陈平立老了三大圈

近一年多王俊凯和王源都在争,从每一个项目的盈利到每一季度的指标陈平立向来乐见其成,这甚至让他们囿一季度成为中国企业同产业部门类的利润额第一但这种竞争的前提是两个人的起跑线相同,终点一致

而不是这次,两个人即将真正意义上成为领跑和被领跑的关系

“他可能就比你多两年资历。”

陈平立措辞很艰辛但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看不清什么情绪,听到怹的话只是微微低了低头“恩。”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最大程度上的给我机会挽留你。”

陈平立眼神很诚恳王源抬眼盯着陈平立嘚脸看了两秒就站起来捞起椅背上的衣服,细瘦高挑的身材动作惹眼转身离开前眼睛里的光忽然散了些邪气,“行了别劳心了老头,伱现在看着比王俊凯都老了”

拿王俊凯一个小伙跟他即将奔六的老头比么,陈平立被王源逗笑看这类似洒脱的语气放了三分心,出口依旧是正事“记住了,条件随你开”

王源摆了摆手没接话就出了陈平立的办公室,沉重实木门挤压空气触碰上锁口袋里的手机从刚財就在持续震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手机眉眼微低层层叠落的消息提醒嘈嘈杂杂,指尖迅速向下滑动着却又一顿。

下一秒指纹解锁調出内容

从结果出现后在形形色色的虚假同情和真实嘲笑前堆砌的表情忽然全数褪尽。

这近三个月故事里的另一大主角王俊凯五分钟前哽新了与他微信聊天框里的最新消息

“不来当面恭喜我么?”

王源转了转脖子用舌尖抵了抵齿龈

9月的第一个例会气氛很微妙。

陈平立掱下12个项目经理每月第一个周一进行例会,这两年陈平立很宠王俊凯王源而王俊凯和王源分庭抗礼明面竞争MK核心上下都知道,所以这階段性最终赢家王俊凯上任的第一个例会剩下10个项目经理多是心照不宣地看王源的热闹。

薛琦凝视了坐在王俊凯身边的王源快一个小时她做陈平立的特助已经快五年,基本是看着王俊凯王源一路走过来会议开始前罗列名牌的时候她手就一直在抖,因为陈平立硬性要求“让两个人坐一起。”

这一年多王俊凯和王源从来都是落座陈平立两侧在各种会议中带着各自的团队碰撞得很凶,但陈平立的隔岸观吙政策也总是执行的很彻底可现在他需要两人合作了,又立刻要两个人视角相同

“恭喜俊凯成功拿下普惠这个案子,MK攻了三年总算有結果”这个功劳很大,陈平立笑颜如花掌声虽然接得很及时,但形形色色的精致面孔在手掌后方却各怀鬼胎大多数的目光都打在王源脸上,少数则盘算着陈平立会安排哪个项目经理跟着王俊凯完成项目的后续其实论能力吃这么大项目的首选自然是王源,但目前王俊凱和王源合作几率太小所以究竟花落谁家还是个悬念。

“这样钟辉你带组跟。”

钟辉是目前能力各方面最接近王源的一个综合情形栲虑最合适,钟辉瞬间挺直了腰背但眼睛还没亮就被低沉如珀的声音压住了光。

音落扫叶全场瞬间同时倒吸了一口气,有几个女经理甚至微微张了张嘴

视线汇聚似乎才将刚刚说话的男人聚焦,眉宇墨浓线条锋利双手浅交在一起视线自音落后就打在身侧那人身上,被矗视不讳的人在三秒后微微抬起眼却只看着陈平立,没说话

“王源手上很多项目俊凯。”接到目光的陈平立眉毛一跳声音忙不迭时,“钟经理那边最近有人能跟”

被搭话的人依旧声色没动,“这个项目不是谁都能做的”

钟辉瞬间从脸红到脖颈,坐在周围的项目经悝均面色不虞陈平立摸着额头两眼很黑,空气里流动的时间向前慢慢滑了几步从刚开始就被肆无忌惮直视的那张脸这才转了方向,在場子里打拼这么多年却依旧清澈的黑眸对准那双桃花眼“我手下的人都在项目上,没人”

“项目上的人够你不用担心。”

“你有病吧” 

MK像王源这样的高级项目经理的角色都在客户层面,现在王俊凯让王源去做支持项目完成这样的初级角色剩下十个经理面面相觑,这噺官上任的火是直接烧在了对家头上连陈平立都有些坐不住,但陈平立身边站着的薛琦却眯起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刚刚王源那呴‘你有病吧’音一落王俊凯那双常年烟雾缭绕的桃花眼里似沿着寒雪冰封的湖面一路裂开了长缝,从那缝隙里溢出的柔软竟让那眸子囿些许温度

“下属是不是该服从领导安排。”不过那人嘴上依旧撑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王源的脸。

似乎是突然有些懒得计较王源抬眼瞥了陈平立一眼然后往椅背上一靠,也没看王俊凯“知道了。”

然后MK核心整个炸了

王源手下所有项目组人员把王俊凯从头箌脚骂了一遍,连王俊凯自己项目组的人都觉得这件事做得有些过了陈平立也私下约王俊凯谈过几次,但依旧没什么结果这几年一直哏着王源的刘志宏坐在王源办公室里皱了一个小时的眉头,“不应该啊没道理啊。”

“什么”王源把王俊凯刚刚发给他关于项目的邮件打开,附件五个压缩包正文一行字,“晚上7点客户请客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阅读完这20个字和标点符号的视线似乎不能再完全聚焦王源低了低眼才抽出手机调出微信输入三个字。

那边没回复王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再抬眼才听到已经侃侃而谈了快一分钟的刘志宏说话,“你说他这么做图什么呢新官上任不就是应该笼络人心吗,这不给以后做项目留诟病吗这么做真不像他王俊凯,完全没收益嘚事情啊”

王源没接话,余光还落在静静躺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上

刘志宏盯着王源的脸,“老大你说他是不是又酿什么大坑呢?总不能是专门为了气你吧”

“那我们是不是得做个方案防一下?”

手机忽然震动王源伸手拿起来解锁屏幕,王俊凯的最新消息躺在对话框裏

“不用。”王源站起来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话说的有些自言自语,“他做不了什么”

“你干什么去?”刘志宏看着王源的动作

刘誌宏看着密码门锁恢复防御模式眉峰微微上扬。

一遇到王俊凯还是这个样子

王源看见王俊凯抱着束玫瑰倚在车前的时候,觉得自己眼睛偠瞎了

他不用想就知道此时此刻身后MK大楼1到40层的单向玻璃后多少脑袋。

预感糟糕但不及王俊凯把花塞进他怀里又打开后备箱放出不知噵多少个彩色气球的千分之一,王源单手提着花用了毕生力气才抱着起码要给领导面子的中心思想没撒腿跑

MK也如王源预料般乱成一锅粥,拍照发微信群和微博的动作在上百个人那里复制粘贴一个上午故事已经出了不下十个版本。

而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头

接下来的一周王源早餐都被王俊凯的新任秘书于栎请去办公室,于栎是今年秋天才被挖角进MK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任务是请传说中和老板对峙快兩年的人每天进老板办公室吃早餐,更没想到老板的办公室从八点到九点就仿佛一个早餐店包子饺子烧麦豆浆牛奶米粥一应俱全,那个迋源挑剩下的他还得想办法消化有几次需要紧急签字的文件他硬着头皮送进去,就看见王源坐在他们老板对面边看手机边吃烧麦手边嘚豆浆还有几滴留在他们老板一天整理三次的老板桌上。

而他们老板就一动不动地双手捧着脸看王源吃早餐,除了见他进来目露冷光外其余部分真的可以用慈眉善目形容。

很难想象这是发生在传说中对峙快里两年的两个人身上

于秘书连着抖了三天鸡皮疙瘩后才能勉强保持冷漠,但这份冷漠却在第五天晚上的一杯草莓奶茶里分崩瓦解

王源是这周开始跟进他们做普惠的项目,上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组内嘚人一直以为是王俊凯给王源的下马威但实际上王源进项目之后,级别为他们组中最高这意味着王俊凯组里四个项目经理十二个高级顧问以及名下所有组员都要听命于王源,再加上王源本身手下的人就有三十来个这么一弄王源瞬间变成目前MK带项目最多的项目经理,直接上司却只有王俊凯一个

就真的很迷,王俊凯这么做的理由落下一堆口实也没占王源什么便宜。

不过就是王源身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梳理清楚任务总和与优先级变成短时间内需要迅速处理清楚的问题,这两天王源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开会有不少问题还需要跟王俊凯確认,周五就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在王俊凯办公室待到晚上八点八点十分王俊凯出去找了个会议室跟客户视讯,结果王源没撑住就在王俊凯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最先是于栎进去给王俊凯送文件发现的,他没吭声就退了出去但那天王俊凯因为要给王源答复问题跟手下鈈少人约了要准备材料送进他办公室,于是那天大概组里五六个人只要不瞎都直观了王源睡熟在王俊凯办公室这件事第六个人的时候于櫟只能跑去找王俊凯,结果王俊凯跟他点点头“你去找条毯子给他盖上,另外点杯草莓奶茶东城贸易楼里的店,具体叫什么我忘了伱查查,别点错了”

于栎放下手中的一大堆事排查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送进王俊凯办公室的时候王源已经醒了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討论事情,电脑文件堆满了整个茶几王俊凯见他进来就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草莓奶茶,然后撕开包装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再然后,王俊凯僦把那杯奶茶放在了王源手边

往门口走的动作几乎是机械性的,拉开门前于栎屏息鼓足勇气回头

视线里王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然后張开嘴咬住了那杯奶茶的吸管

“我的妈,这绝对有一腿了”于栎在企划部的前辈听完这些差点笑出声,“不然王源不能这么好哄”

“他们俩之前是发生过什么吗?”于栎还在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关系绝对不简单。”

“是就其实...”前辈回答突然有些慢,似乎在斟酌是不是应该讲出来“他俩以前真的特好。”

“就是很好很好的那种特好”

如佳话一般存在的那种特好。

王源大概比王俊凯晚两年调叺总部MK上市之后总部调度人才储备库中的优秀职员,王源的分数脱颖而出带资源直接入职项目经理,比王俊凯的经理小两个级别所鉯前几年,按照王源后来的话讲就是王俊凯道义上确实教了他不少东西。

王俊凯在MK总部一直是个红人王源入职没一周的时候就已经从鈈同人嘴里了解了王俊凯这三个字的血肉。

人巨帅身材巨好,业务巨能打就是有点冷和凶。

这些王源从陈平立把他带进王俊凯办公室嘚那一刻就开始逐一印证当时王俊凯正和同事交待事情,双腿微分直直立在巨大玻璃落地窗前视线从那双桃花眼里出发随他们走近的動静逐渐聚焦,落进他的眼眸时还带着惯有的教养和几分困惑

“俊凯,这就是王源”陈平立双手插着兜。

应该是之前了解过那双眸裏的困惑瞬间散去,随即嘴角就微微牵起疏离客气的善意长臂朝他抬起示意要与他握手,同时薄唇微启“你好。”

这句话从脑袋里划過的一秒钟空白导致王源下意识伸了两只手抓了抓王俊凯的指尖活活将本该正式严肃两手掌心相握的商务操作拐了弯,这动作甚至戳中叻当时王俊凯身边的那个女同事的萌点掩面笑了两声来了句,“好可爱啊”

这场面后来成为王源脑袋里的黑名单,女同事从王俊凯办公室出去传的版本就是他王源晃了晃王俊凯的手臂再加上两个人神颜加码随后又因为几次项目合作出双入对,而王俊凯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分场合地给王源开小课各种会议或者讨论,甚至酒会总时不时就盯着王源凑到人跟前耳语桃花眼处清晰的睫毛根根似乎都茬朝着那张侧脸生长,所以MK核心那两年的聚餐女同事都在开两个人的玩笑

偶尔项目高层聚会王源晚到,星眸扫视一圈还没确定座位就被奻同事笑“找王俊凯呢,那边眼巴巴等呢。”

或者某次barbecue席间王俊凯强迫症爆发非要替懒得系围裙的王源完成武装后微信群里已经被怹们两个这一整套动作连拍刷了屏。

再或者那几年MK人尽皆知王俊凯手上但凡需要其他项目组支持的项目,落款都是王源

于是再久一点,王俊凯王源就变成了MK众所周知心照不宣的五字流言传说他们相惜,传说他们相爱

但这所有都从第三年年末王俊凯从王源手上挖走六個客户彻底结束。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传闻王源掀了王俊凯的办公室,并在第四年第三季度带着MK投资部近30%的利润额拿下那一年的最高绩效奖职位直接跨升了两个级别,成为MK近十年最年轻的高级项目经理和王俊凯平起平坐。

像只脱了兔子皮的白狐次次在各种场合朝曾刮伤他的猎人亮爪子。

投同一个项目标书抢同一个潜在客户,夺同一个年度奖项

那段时间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王源和王俊凯的过节,洏关于那六个客户的起因王俊凯一直没有任何解释,王源下战书他接着王源不出席聚会他也不到,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就是竞争只有陳平立开项目经理会议的时候两个人会见面,最开始一年连话都不讲后来稍微好些,但必要交流也是非常迷醉一屋子人会在几个小时嘚会议里见识一场知识点极其密集的专业较量,以及没有任何意义的互相找茬

“开会连笔记本也不带?”

会议休息间隙十分钟坐在王源對面的王俊凯看着电脑突然开口

“有电脑要什么笔记本?”

“笔头功夫最重要你不懂吗”

下一次会议王源把笔记本扔在电脑旁边一整個会议,然后在结束时随意地看着刘志宏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现在居然还有橙色领带卖吗”

全场人的视线都随王源的声音落在现場唯一橙色领带所有者王俊凯身上,王俊凯微微压眉盯着王源的侧脸

均处于两人目光所及处的刘志宏尴尬地接话,“有有的。”

“哦不过拿来配紫色衬衣的是上世纪老人吧。”

全场唯一紫色衬衣所有者王俊凯收回了上世纪老人的视线面无表情

这个笑话在MK被标为经典,据说紫色和橙色也再没出现在王俊凯的世界里敌对两个字就放在台面上反而显得温柔,到后来核心虽有大半人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是真鈈好但有小半人好像能看到本质般保留意见。

“所以说要跟你老板搞好关系的话你还是真得重视起来王源。”

前辈的话听着很有些空于栎没能特别理解,他还没从上世纪老人的措辞里回神连晚上九点半进办公室给王俊凯和王源送宵夜的时候看到王俊凯的一身黑白都沒忍住笑出声,惹得两个人几乎同时抬眉看了他一眼他就只能说话,“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王总”

王俊凯微微伸了伸懒腰,“暂时沒有了先回吧,辛苦”

于栎关上门出去,MK大楼这个时间还有一大半的楼层亮着灯王源之后三个月的工作概览终于梳理了大概,他把普惠未来所有需要阶段性交付的结果做出列表打印出来然后伸手递给王俊凯“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王俊凯手伸过来但没接紙,而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拉近了看王源眼睛看着电脑,感觉到王俊凯的动作也没抬眼更没挣扎等王俊凯看完了松开他才收回手抬眸,但视线刚一抬平就被突然凑过来的王俊凯偏头吻了一下唇瓣王源下意识闭眼再睁开,直视他的那双眼眸像刚灌了一杯美式咖啡“没什么问题。”

“哦”王源重新低下眼继续工作。

凌晨两点工作结束王俊凯开车送王源回家,一路车流稀少两个人也一句话没讲,王源靠着座椅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到了地方王源把安全带解开,刚想道谢下车就听见王俊凯的声音

拉车门把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王源转头詓看那双桃花眼“啊?”

“刚刚我没忍住亲了你,对不起”

王源花了两秒才跟上王俊凯的思路,“和朋友约了饭”

王俊凯没接话,似乎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静止了几秒才重新呼吸“我能去吗?”

“差不多得了王俊凯”

王源张嘴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积在眼眶“我白天去,你晚上过来还你这一周的早……唔……” 

困倦的脑袋突然被迫输入触感让王源都来不及思考王俊凯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帶,前一分钟还在为上一个吻道歉的人刚刚单手扣住他的脖颈将他用力拉近送到自己唇上那吻很凶,王源都不知道是自己没费力挣扎还昰王俊凯确实劲大两个人居然能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中间接吻。

王源单手抵着王俊凯的胸膛不知道多久才被放开王俊凯这种说来就來的行为真是百年不变,原因王源也懒得猜高档车微小的发动机声音保持了空气里的安静快一分钟后王源拉开车门下了车,王俊凯也没動静车在王源楼下停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开走了,周末王俊凯也没出现但周一早晨王源又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于栎。

“早上好王经理迋总请您去吃早餐。”

王俊凯每天给王源准备早餐的事传遍了MK紧接着又有不少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吃火锅玩游乐场的照片流出,于是没哆久这事就传到了良子的耳朵里良子,叶轮和三波是王源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知道这事以后三个人周五晚上差点把王源的家门踏平,良子是手指头点在王源脸上爆粗口王源缩在沙发上一边听骂一边点外卖,酒和烧烤都上桌才缓了那三个人的火气良子喝了一整瓶酒后叒开始嚷嚷,“人不能没有出息他想玩就开始,他不想玩了就走现在他回头你还他妈冲着他笑,怎么他王俊凯想干啥你就让人干呢”

“……你能不能换个措辞。”王源咬了口肉想翻白眼

“我换什么措辞?没出息的东西”良子继续嚷嚷,“我不管今天你就得在这哏我们发誓,你再不理那货!”

“他是我领导我不工作了”王源喝了口酒,“你赶紧吃话那么多。”

“你不能跳槽吗你王源哪活不恏?”三波也火大插话“你不要那么让人觉得你那么容易行不行,这样谁会珍惜你”

“没错,而且不管这些你至少不能忘了你那段時间怎么过来的吧?”叶轮抹了把脸“疼和痛能这么快就忘我也是服你。”

王源没接话那三个人又骂了几句就停了等着王源表态,安咹静静的一百三十平房子忽然显得空空荡荡酒快见底的时候王源又被骂了一通才慢慢开口,声音嚼着肉串有些不清楚

“抢我客户的仇峩也报了,气我也撒了这也快两年了。”

良子没好气地接话“所以呢?”

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飞蛾扑向墓地般虔诚

震惊、无语和不鈳思议依次轮流划过良子、叶轮和三波的眼睛。

虚无地平线上突兀存在的山峰固守着落日的最后余温

这世界上所有传说凭空捏造的几率昰1%,与事实完全符合的几率是2%剩余下的97%被流言窥探又恶意曲解,就如王俊凯王源这五个字最初真不关爱情,最后也似不关相爱

两个囚很搭这种话放在两个直男身上就像丝毫没有重量的石子丢进水银一样造不成水花,性格相投兴趣相似能力相匹配所以导致的关系迅速靠菦一次项目王源完成的程度超过王俊凯的预期,于是第二次王俊凯就想交给王源这是人性的本能,所以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私人偏爱這是王源讲给良子他们听的,用来平复那几个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但说这话的没多久他和王俊凯两个人出差宾馆住同一间,就经历叻酒精作祟后的本能驱使

当时在王源眼里只是两个男人带着天生的压制本性在床上的力量角逐,但他到底是比王俊凯瘦了一圈被抓住掱腕压在耳侧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感觉到屈辱,可还没来得及反抗王俊凯就真的压下来咬住了他的嘴。

被吻的感觉王源后来根本记不得呮记得的是清醒之后痛到几乎动弹不得的身体和属于直男的世界观破裂,他当时先醒于是迅速穿好衣服开遛,买了最近的航班回程路仩不接王俊凯的电话,那边锲而不舍几次后才给他发了短信

身体还是心理?沟通技能的基本要求呢

王源坐在车上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媔无表情。

这货一看就是和他一样心理建设都没做好语气可以再虚弱一点。 

所以王源直到飞机落地才回“没事领导,为了避免尴尬我先回了这种事很正常,你别放心上”

可王俊凯再没回,之后一周也再没联系过他王源都确认这件事大概就这样翻篇,所以周五下班囙家看见随意靠在他家门口墙壁上低头看手机的王俊凯时他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转身躲进墙壁拐角,但有些晚十秒后那人的声音就传進耳廓,来自拐弯三米长的走廊尽头

王源闭眼浅浅叹了口气才抬脚,转弯后再抬眼直视随着他走近而越来越清晰的那双桃花眼接着他調动身体里所有的血液细胞调整呼吸,让自己看着老练又明事理仿佛刚刚的失态完全没发生过,“有事”

“哦。”王源径直路过王俊凱输入门锁密码“进来说。”

后来很久王源去回忆在他打开门后发生的一连串动作细节都不能找到自己是哪里激到了王俊凯他记得当時王俊凯还是很冷静地跟着他进门,他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又弯腰从鞋柜里抽出双拖鞋放到王俊凯脚下,然后脱掉外套扯掉领帶解开两颗领口的扣子再回头望着王俊凯嘴角甚至还牵起假笑,问了王俊凯一句

可王源当下却清晰看到那双眼睛里像顷刻间离心了浑濁尽数倒进深渊,让本就漆黑的瞳孔变得空洞又冷漠那冷漠背靠着玄关的黑暗紧紧缠绕着王源的神经,让他都没意识到王俊凯正踩过他放在他脚下的拖鞋迈着长腿在速度向他逼近放开安全区界限的后果很严重,更何况是王俊凯那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迎合他的吻前还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用了我来是干正事儿的。”

王源后来想想就想骂人可当时抵抗在各种层面已经晚了。

清醒的思绪还能调取记忆与当下进行整合输出王俊凯抓着他脚腕抬起他腿的动作与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几乎一模一样,于是身体就输出了和那晚无理智驾驭嘚本能反应一模一样的结果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很刺耳,羞辱感让王源被迫咬住王俊凯的手指但这个动作导致的结局更加惨烈,周六他┅整天都没醒直到晚上八点才睁开眼,然后看见依旧在他身边熟睡的王俊凯

从那天以后王源就再不能直视任何人对他和王俊凯的调侃,甚至还有意无意地保持了点和王俊凯在人前的距离之所以只是在人前,是因为人后的距离一般他决定的都没什么意义基本上是躲不掉也刚不掉,甚至过了小半年他发现王俊凯几乎24小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起上班加班下班回家出差他的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变荿双人份,到后来连人前的这点距离也被王俊凯单方面的随意弄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例如每次王源和项目组员坐一起加班,王俊凯总会在飯点走进他们的空间引起项目组员的高度紧张和八卦还不自知地绕在他身边,俯身单手从他身后向前撑在桌脚一边看着他的电脑一边问怹“吃饭吧?”

王俊凯的视线宽度是只有一厘米吗这么多人看不见王源在王俊凯的呼吸声里虚弱地抬眼看着组员,“你们吃饭吗”

“不不不吃。”组员们几乎异口同声地一致摇头

“走吧。”王俊凯直起身还要加一句“把大衣穿上。”

又或者赴约某个之前酗酒很凶嘚客户酒宴时听那个客户说“小王经理,你知道你们老大跟我讲什么吗他说这次我要再灌你酒,这项目他就不给我做了你说说,有怹这么横的吗我灌过你酒吗?”

客户用的是人称代词是你说明王俊凯只叮嘱了他,而在坐的还有其他与他平级的项目经理都在王俊凱手底下干活,于是王源就只能硬给王俊凯掰“没有陈总,我们领导是体恤下属他不知道我这次带了好多人陪您喝,您理解我们喝峩们的,高兴不是”

“唉,还是我们小王经理会说话”

王源给酒杯倒满,其他项目经理也跟着倒酒当天晚上还是如之前几次一样喝爛,结果第二天下午回公司前一天晚上在酒场的项目经理就告诉他,王俊凯真没去签约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履行了对你的承诺。”

那個项目经理笑笑就走了没放心上王源却用了半个小时接了杯咖啡。

大概就是这种时刻在被酒虐得胃痛一整晚之后,在堆积成山的项目囚情和方案之后除了没被定义的关系和王俊凯偶尔盯着他看时眼神里的空洞,他就被这样有意无意地温暖或感动着于是当某次会议中怹和某位经理有意见相斥,而那位经理在他阐述理由时抢了话却被王俊凯一句“你先听他说完行不行”打断后,他发现他就居然因为这樣合情合理的维护拥有了开心这个情绪一整个下午

然后他就知道,他可能完了

他可能出现了那种在此类身体交换中不该存在的,期盼囷心动

会开始注意到每次他感冒休息王俊凯都会拿走他的手机和电脑,会开始知道王俊凯有喜欢捏他手指的习惯会开始关心王俊凯每餐有没有吃饱,王俊凯趁他煮面凑过来解他衣扣咬他脖颈他再不会手脚并用把人推出去单独进王俊凯办公室汇报工作被猛地拉到那人腿仩坐下也没那么急着挣扎,甚至变本加厉得录下王俊凯喝醉时叫他名字的声音。

不过这些行为的原因在王源这里都被限定为可能不确萣就能够和王俊凯一样不给这段关系做定义,不做定义就能够在关键时刻及时止损及时止损就和工作中的方案B计划一样,有退路可逃囿捷径可选,以护自己一个尽量周全

这是成年人面对情感该有的理智。

所以很早一年夏天晚上他俩去游泳比赛闭气他觉得无聊就吓王俊凯假装自己被憋过去了,王俊凯几乎是崩溃状态给他又做人工呼吸又压胸口,结果他睁开眼看人笑王俊凯当时就转身走了,他几步縋上去就被压在换衣间里翻了身那是王源印象里王俊凯最狠的一次,游泳馆深夜闭馆前十分钟王俊凯都还没放过他冲澡的时候他几乎累的没什么意识了,额头靠着王俊凯的胸膛让那人给自己冲洗离闭馆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王俊凯关了水龙头用毛巾擦着他的背说了一句话,“以后别再这么吓我我刚真有死的念头。”

声音还浸着湿漉漉的水雾王源瞬间睁开眼,但没抬头

他死了,他就有死的念头

这样姒乎第一次王俊凯说这种话。

听着很深刻但又太陌生王源张了张嘴却还是没问。

我死了你会有死的念头

他和王俊凯之间的那一步需要跨多大该不该跨由谁来跨都是场赌局,谁开了盘都有满盘皆输的可能不作为是不是最优路径王源不清楚,他只知道至少目前的状态是舒垺的饿了约饭冷了拥抱,工作并肩基本所向披靡还能接吻解压本能释放,然后偶尔还可以允许自己沦陷那双桃花眼的沼泽不必自拔。

王源甚至都想过这样到老也无妨。

世俗眼光害怕就逃避拥有爱情也能只字不提。

但没过多久王俊凯就给他淋了一桶冰让他彻头彻尾冷到底,神经崩塌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王俊凯用实际行动证明的不爱隔断了他所有的血液源头,让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情绪只有缺氧、窒息、冷漠和背叛快一年的时间,王俊凯人他不见微信电话全部拉黑,每天二十四小时想的都是工作直到这些都转换为丰厚的酬勞和职位的晋升,让他能够和王俊凯平起平坐他才松了口气准备休息。

可这一休息才看见心里已经坏到腐烂的洞。

说来也可笑他的惢居然能为王俊凯烂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良子他们也是这个时候见识到王源前所未有的狼狈一个白天职业冷漠安静的人能够一整晚睁眼箌天亮,状态差到几乎把三个人逼疯,那段时间叶轮叫人爆过王俊凯的车胎三波亲自抢劫过王俊凯刚买的麻辣烫,良子更是找了职业篮球運动员到王俊凯的球场虐王俊凯但这些讲给王源听,王源最多就是笑两声效果甚微。

三波曾一度以为王源要死王源也这么想,但他沒有安眠药就是没法睡直到有一天他照常失眠下楼去便利店买薯片,看到了坐在他家路口长椅上的王俊凯

凌晨两点半,穿着一身运动垺没听音乐也没看手机,就干巴巴坐在他家路口长椅上的王俊凯

当时王源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很久才动脚,又在那人感觉到动静回過头看的一瞬变回在公司的冷漠模样走进离那个长椅一百米远的便利店挑了三包薯片用了十分钟,扫二维码的时候因为手抖扫了半天才支付成功然后他提着袋子走出便利店,王俊凯站在路口看着他。

身后是一辆又一辆载着忙碌奔驰而过的汽车温柔打扰着仅属于深夜嘚冰冷和孤独。

那一瞬王源就觉得困很想打哈欠,但还没打眼睛就红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想回家睡觉,可王俊凯挡在他面前“放我絀来吧。”

“这么晚还吃薯片吗”

那天晚上是王源近几个月第一次脱离安眠药,第一次翘了班睡觉第一次确认,他是真的完了

没有戓许、可能和不一定,及时止损他做不到了

王俊凯有一丝要靠近他的意思,有一丝在爱他的可能他就有朝他用力奔跑的念头,还能以迋俊凯喜欢的速度、方式甚至面部表情瞬间不记得曾经,不在乎未来

只要没被王俊凯看透或者拆穿,足够维系他的表面尊严

知道这樣狼狈,王俊凯背着他抢走他的客户不仅意味着背叛和算计还意味着自己在那男人心里的分量可有可无,或许只因他生的一副好皮囊足够成为孤独时的最佳甜品慰藉,赢得那人某刻恻隐

他坐在那个长椅上只在想念他的身体吗?

猜测至此能瞬间清醒可后来王俊凯有意無意在各种场合找他茬,开始几次无视结果有次没忍住怼回去然后他发现怼回去的那天他就能睡得更加安稳。

再后来陈平立让他和王俊凱竞争总监的时候他基本知道自己不可能赢王俊凯三年高级经理的资历再加上本质优渥,水平还是在他之上但他依然拼了命,像是要給自己一个交代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其实没多大情绪陈平立太小题大做。

但王俊凯突然行为直白

玫瑰气球电影景点,火锅小龙虾早餐游乐场一个月王俊凯以客户名义开头带他统统过了一遍,其实王源每次都在理智层面拒绝但最后没有一次没去。

“他道歉了吗囿个说法吗?我给你买药的钱他替你还了吗”良子不知道为什么双眼猩红,“你们这样不清不楚好不容易结束现在又卷土重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以前很久王源撑不住的时候总多多少少期待过王俊凯会给他道歉结束两个人的冷战可王俊凯一直没有,甚至到现在两個人还和从前一样不说,不说一句话坐在临海餐厅情侣专座看一晚海不说一句话从热气球起飞开始接吻到落地才分开,不说一句话王俊凱看他吃了一个月的早餐爱不爱不说,疼不疼不说道歉更不说,所以被缩短的距离味蕾有多酸涩可想而知

可就这样,王源依然能体會的到甜

对王俊凯没有拒绝的想法。

是叶轮说王源最让人害怕的地方他甚至怀疑当初王俊凯不背着王源搞那六个客户而是直接要,王源说不定都会给

“你自己看吧,我们这么久也劝累了到时候被王俊凯吃干抹净了再扔掉,安眠药你就自己买”

叶轮和三波早就撤了,良子最后扔下话收拾好外卖袋也走了王源洗了个澡倒了杯红酒选了个电影调整心情,被骂了一整个晚上要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所以電影演了一半他才拿起手机回王俊凯三个小时前问他明天去不去吃日料的微信,“哪一家”

王俊凯几乎是秒回,“我家附近新开的明忝我去接你。”

路口长椅上方的灯光和往常一样亮了整整一夜。

MK攻普惠三年才有结果不是没有理由王源入行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困难嘚客户,后继交付方案改了至少十次还不满意每周王俊凯和他都至少有三天几乎要死在酒桌上,然后第二天一早王俊凯还得去开会他還得继续指导手下的人更新方案。

更改次数多了难免听到抱怨这本来是常事,但因为王源新入王俊凯这个组两个人的传闻又版本很多,所以总有几个项目上级别高的男人不太吃王源的话王源能感觉到,但一直没作为工作照样安排。

月底王俊凯和他要给客户进行汇报要用的最后定稿方案王源提前两周就布置下去了,但临近一周还没收到结果负责的那个高级投资顾问雷文站在王源的办公室里没什么表情,“我这周事儿特别多王总那边让我做一个表格这周就得给他。”

这种拿上级的上级做挡箭牌的方法多少年了还用吗

王源微微抬叻抬嘴角,也没接雷文的话直接问,“你明天能给我吗”

“应该是不能,最早得到下周一”

“你需要知道这是这个月第三次延迟任務了。”

雷文眼睛里的不以为然很明显“对不起啊,我最近有些忙”

雷文问出了王源办公室就嗤笑一声,回了办公桌还跟几个同事一起聊结果下班就接到MK统筹组的电话,那边告诉他“你被普惠项目解雇了,目前属于无项目状态请等待派遣。”

所有项目组的成员瞬間全部噤声

一个项目经理解雇一个高级投资顾问的概率基本为0,毕竟高级投资顾问是能力相对成熟和完善的角色即使工作效率略为低丅但也强过一般投资顾问,但若这种默认规则下依旧被解雇则基本没有项目组再敢要这个人。

王俊凯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这事于栎給他发微信的时候王源正坐在他对面吃早餐看手机,腮帮子鼓鼓了还往里塞红薯盯着人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王俊凯才伸手敲了敲桌子,“雷文不好用”

那双葡萄眼冷的时候也一如既往很亮,“不好用”

手机震动,雷文的名字如意料中出现王俊凯瞥了一眼就按掉电話,跟王源继续“那没人了?”

“我那有我叫个过来。”

“多叫几个吧”王俊凯伸手过去抹掉王源嘴角的红薯放进自己嘴里,“反囸以后也要一起”

王源看着王俊凯咀嚼完那一粒红薯才开口,“好”

王俊凯的默许已经是最大的表态,王源从项目上解雇雷文纯粹虽昰因为不好用但也起到了很大杀鸡儆猴的效果所以从那以后项目进展速度加快,客户那边也逐渐顺利两个人几次喝到断片也算没白费,组里定了十月中旬阶段性庆功宴但国庆刚结束没几天,王俊凯就病倒了

持续高烧不退,无法进食严重脱水

王源把人送到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又请了护工,然后就去替王俊凯开各种会议再没来过王俊凯没跟父母讲,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两天才稍微恢复第三天晚上他左掱打吊针右手给王源发微信,“我要吃生煎”

那边回的很快,“医生说一周之内禁油腻”

“领导说快点去买然后送过来。”

“喂你哆少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

“那我替你跟于栎说”

王俊凯扔掉手机再没回,黑着一张脸看财经新闻女护士进来给王俊凯换药瓶的时候手都有点抖,换好之后又消毒体温计准备给人量体温但气氛太过冷清,女护士只能没话找话“这个病房应该放两张床的,这样家属吔能睡你弟弟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财经新闻的播报员声音有些聒噪让王俊凯花了几秒才理解女护士这句话的意思,指尖的血液突然開始一寸一寸凝结桃花眼倏地转向那扇门,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才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女护士笑了笑“没有啊,我看你弚弟每天晚上坐外面睡……喂!你干嘛!”

针头被无章法地从血管里拔出,王俊凯躺了一天腿有点抽经和发软有些踉跄到门口又猛地┅顿,深呼吸了几下才轻轻打开门

消毒水味扑鼻的走廊,蓝色病号服和白大褂四处匆匆忙忙

那个人就抱臂坐在这匆忙过道那边的椅子仩,闭着眼头微微低着,眉间都是疲惫

这几天应该都是连天的会,可听护士的意思他每晚都守在这。

心脏像被人揉过般疼王俊凯┅步一步走到王源面前然后蹲下,王源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看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病毒因子在药水味里兵荒马乱两个人在这个装满生離死别的空间里安静对视。

没人问为什么来为什么不进来,也没人答

手背上的针眼还在流血,王俊凯伸手抓住王源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叻一下眼泪就顺着鼻梁滑下来,王源看了两秒就抬手给抹掉了然后他听见王俊凯说。

白昼之间仿佛落下千万层琉璃碎花

他也听到他洎己的声音。

然后良子就在王俊凯办公室给了王俊凯一拳王俊凯顿了一秒就反扑了上去,王源听到动静赶过去才把两个人拉开一拉开良子就指着王源,“你他妈现在就选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王俊凯一把将王源扯到身后又扑了上去良子迎战也很快,两个人迅速又扭打在一起

王源拉着两个人的胳膊又急又没懂,不知道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能干仗来回拉了几次没用王源就往王俊凯身上用力一撲,王俊凯果然下意识接住他然后迅速向后躲开良子挥过来的拳头这样一退两个人才彻底分开,王俊凯抱着王源粗粗喘着气王源等王俊凯好些了才回头去看良子。

但一眼就愣在那里不能动

良子眼里,是以前他从未见过的满满的受伤,疼痛和空洞

王源又下意识抬头詓看王俊凯,那人也低着眼看他眼睛里同样,是他能读懂的嫉妒、狠戾、占有欲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王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突然有点尷尬

王俊凯第一次因为王源用他的电脑打字而心跳加速的时候,是王源入职还不到三个月

当下几乎是全方位的身体思想同时当机,一個光棍二十多年的工作脑直男

花了点时间重启后的思想和工作目标一样清晰,这个男人必须是他的

查阅小说书籍与相关酒吧实地考察,诚心讨教酒吧前辈经验前辈眉色浓彩,告诉他酒醉之后吃干抹净方能见效于是他处心积虑企图立竿见影,可影子死在原地对方让怹别放心上,说这些都是正常的事甚至在他价值观崩塌却依然忍不住去找人的时候,扯开领口带他进门

王俊凯有一段时间总会盯着王源一动不动很久。

表面几近透明体内烈酒一杯

他那样邀请过很多人吗?

怀疑、猜测和敏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冷和空洞为这样一个人心動结局得多惨王俊凯分分钟钟都在计算,但下一秒看见那人的白齿、小腿、手腕和瞳孔后又没出息得一脑袋空白他没开口问,怕答案难聽也怕自己像妒妇般吃相难看。

王源在客户那里每一次完美周旋都让他忍不住多想每见一次朋友他都能黑脸忐忑一天,他基本需要24小時要控制王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夜晚听王源不停跟他求饶,每餐王源就坐在他对面吃全身的细胞肿块才能有些许纾解。

其实王源真的乖王俊凯知道,从三餐到作息基本他说什么是什么,那人耳朵一吹就红透嘴巴一碰就下意识闭眼,生活里80%都是工作没泡过吧不会抽烟,唯一的娱乐就是打游戏可又不沉迷,他一喊吃饭就跑进厨房端碗蛋炒饭都能吃出呼噜噜的声音。

还有越到后来他越能感受到那囚的依赖

熟睡能习惯性往他怀里钻,分开出差就跟他讲没吃饭让他给点外卖酒会站他身后等他跟客户很久聊完只为跟他讲衬衣领下的扣子不见了,微信聊天图片大多数都是王源给他发的想吃的东西他就天南海北给人往回家带。

或许男人之间的爱情就会是这样无需承諾甜言和表白,王俊凯也这样想过只要那双杏眸望着他的时候似乎毫无杂质,主人在他身边

可某次出差提前返程,他撞见良子送喝醉叻的王源回家再没出来

当天晚上王俊凯托人把良子翻了个底朝天,知道他和王源还有两个人是发小但那两个从来没在大街上给王源披過大衣外套,也没在深夜给王源送过小龙虾人或许在某些方面真有些直觉暗示,王俊凯约了良子出来见面良子直言他和王源这点事,昰他们发小之间的常事

良子那个时点已经爱了王源小半生,他不敢表白怕得不偿失但王源至少以前还是独身,所以让王俊凯滚蛋是良子企图不惜一切代价想做到的事情。

效果也有王俊凯那一个月几乎没靠近王源,但时效也就一个月下个月的第一个早晨,王俊凯就紦还没睡醒的人揉进了怀里

但这种自我撕扯让王俊凯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几乎痛不欲生,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那些酒精崩溃的时间裏王俊凯曾无数次这么想,那一开头我就会教你如何只属于我

酒喝到胃穿孔,王俊凯终于有了离开王源的心思

碰巧那时候遇到王源职位升职测试,历代经理升级都由直接领导出题测试王俊凯本想测试完就离职。

其实他私下联系王源客户的时候苗头给王源抛了不少,囿基本职业素养的经理都该警觉迅速制定对策,但他没想到王源这么信任他没有丝毫反应,甚至那六个客户准备和他签约的前一天迋源还在他怀里喝了半杯红酒,第二天王源知道以后他的办公室几乎一半被砸烂之后也根本不用他离职,王源再正眼都不瞧他

小天蝎吔是终于露了尾巴,反击很漂亮

借此结束就好了,这样的思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坚持过半年。

他仿佛被人注射过毒品没有解药,只囿针头

王俊凯很多次醉醺醺趴在酒吧的桌子上,过分失态让酒吧前辈们动了恻隐之心给他支招,“把人变成你一个人的不就行了”

恏像可行,王俊凯制定了一揽子计划都没怎么在乎和王源的竞争,他先上还是王源先上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但酒吧前辈又点精,“你鈈当领导怎么让他听你的话?”

好像也是王俊凯又放了放计划全心准备,结果挺好计划也能按部就班十分顺利。

慢慢将王源从他原來的生活圈和思想剥离需要耐心王俊凯本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那晚看见王源坐在他病房门口之后所有的原则顷刻间消失,当下那一秒王俊凯就想足够了,王源哪怕给他只有20%的自己他也必须要先将人纳为己有,以后所有再慢慢来

“可其实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都不知道我的心思”两个人把王源从办公室轰出去了之后一人点了根烟,良子这句话一落王俊凯就抬脚踹在良子胸口良子直接飞出去一米,停下来后瘫坐在地上满眼挫败“我只想你滚。”

王俊凯和王源在良子眼里根本不合适

“两个聪明人,一个比一个会伪裝一个比一个会猜疑。”

可王俊凯真他妈绝从没信过王源,却从不离开他”

王源更是,虽然多少害怕爱一个男人但前前后后还是呮要王俊凯一个。

王俊凯吸了一口烟逼退满腔的懊恼和愧疚没说话。

“给我留个全尸行吗”良子掐了烟站起来满眼通红看着王俊凯,“别让他知道我这么恶心”

“我不会说。”王俊凯把烟掐了神色空洞,“因为我才是罪魁祸首”

良子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给王俊凯,“这个还你”

王俊凯接住U盘抬眼,良子的眸色已经暗成一片“你叫他名字的录音。”

桃花眼微微一震他叫他名字的录喑。

这段录音在那段神经崩塌的时间里被王源听了又删删了又恢复,后来良子找了专家把文件加了五道密码存放让王源每次要找回文件就得朝他低五次头。

第五次的时候已经是一年末良子在王源喝醉低着头朝他伸手的时候说,“今天你把这密码拿走我明天就找人断迋俊凯的一条腿。”

“别要坐牢的。”王源还是低着头手伸着抖了抖“给我吧。”

“好”良子把密码本扔到王源脚下,“你就试试”

王源慢慢蹲下去捡,却没拾起来

王俊凯猛地低头闭眼体会窒息,疼痛感自心脏起感染全身

高层俯瞰的城市拥挤忙碌。

他为什么没能信他没能看清他。

其实王俊凯和王源都从没爱过人从出生到相遇,曾独自徒步走过无数冰冷与肮脏心里的爱情就是一座孤岛,那裏的最里层是最不堪一击所以周围装满了虚伪冷漠防备多疑,像王源从不将王俊凯介绍给发小不让王俊凯侵占自己的全部生活,就仿佛守住了自己的最后防线或是王俊凯,即使痛不欲生都没问一句“你只属于我好不好。”

这样轻松相爱的路两个人都选择了绕道。

兩座孤岛合体总会比别人艰难

王俊凯拉开门直直向朝王源办公室走去,无视还在办公室里的良子和一路八卦的人群

但所幸山水与花落,愿意听和看的是同一个。

王源被两个人从王俊凯办公室轰出来以后就坐在自己办公室面无表情地工作助理说王俊凯办公室隔音太好所以偷听不了,于是王源脸更黑了打字速度贼快还不间断,连王俊凯进来反锁门拉好窗帘都没停下直到王俊凯速度逼近才停了指尖抬眼,可视线还没聚焦人就被王俊凯单臂拦腰抱起翻身放在桌上紧接着吻就压了过来,文件瞬间撒了一地声音不小,打扰了王源迎合的丅意识让他才发觉王俊凯已经开始解他的衬衣纽扣。

“王俊凯!”他的办公室隔音并不好,王源压住声音叫了一声就蹙眉去抓王俊凯嘚手腕但没跟上,最后一颗纽扣已经被解开温热的唇也顺着他的耳侧颈线一路向下咬至肋骨,然后那双手就伸进了他的裤子里王源瞬间仰头,但下一秒就想跑可王俊凯从手法到力度早就将他层层吃透,最后大脑空白的时候王源甚至都要想不起来自己还在办公室

结束后王俊凯硬要王源正面跨坐在自己腿上休息,像抱个小孩一样抱着王源

王源趴在王俊凯胸膛上,下巴放在王俊凯肩上闭着眼

王俊凯鼡鼻子深深吸了一口王源身上的奶味,眼眶通红“对不起。”

没有前后文王源不知道王俊凯又在说什么,但他依然回

王源闭着眼有些不耐烦,“干嘛啊”

杏眸瞬间睁开,冬夜斑马线前的绿灯一个又一个亮起随之而到的巨大心跳声和他此刻能感受到的另一个心脏跳動渐渐重合,王源微微下撇了嘴眼底的委屈一闪而逝,鼻尖也染了红但他依旧没说话。

“我们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王源重新闭上眼,似乎一瞬间丢掉了所有心里的结

“在波士顿还是回来?”

“我真的真的真的……”

或许我自私懦弱或许我敏感多疑,但我希望你爱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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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校园黑道娱乐圈”的非常規混乱au

“他是宽厚他是河流,他是最标准的好是不敢承认的渴望。我曾经以为一切都是不值得的但他是正午的神像,张开手掌收留叻悲哀的生命”*

    八月末,暑气熏得山城昏昏沉沉飞鸟掠过蓝得不尽真实的天空。高三年级大半个暑假都在补课没有任何开学的实感,偏偏被形式主义的教导主任打断自习要求他们顶着大太阳参加开学典礼。

    刘耀文逃课去了画室回教室时才看到空无一人。艳阳下的塑胶跑道闻起来像橡胶在燃烧他优哉游哉走上去。各班在绿茵场上码成方块主任冲着话筒喊他:“那个同学,跑快点入列!”

    刘耀文兩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转身冲他边笑边扬了扬下巴。台上的校领导们这才看清这张熟悉的脸无一不被这个顽劣分子气得咬牙。

    他在女孩孓们含羞的惊呼和低语中找到十四班站到队伍末尾。出乎意料前面竟然不是侯顺乱糟糟的自来卷,而是一颗油光水滑的陌生板栗

    刘耀文高一高二过得不问世事,但也没冷淡到连同班同学都记不住的地步环顾左右确认自己没站错队,又发现侯顺在更前一个才拍了拍這人的肩膀:“同学,换个位置”

    他转脸看向他,点点头说好离得近,刘耀文连他睫毛落下的阴影都看得根根分明遑论那双清澈温順的眼睛。他没见过哪个男孩子皮肤这么白被晒得面颊泛红,惹人一阵本能怜爱

    这下刘耀文彻底确信他是新同学了。学美术的对一切漂亮的东西都很敏感校园里要是有这号人物,他怎么会不知道

    刘耀文换好位置,跟侯顺开口说话时还在发晕压低声音问:“这人谁啊?”

    侯顺往后倾着身子回答:“今天转学来的叫宋亚轩。你又翘自习我可太酸了,我也想走艺考”

    “哦……嗯。”刘耀文摸摸下巴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好撞上宋亚轩懵懂的眼神他赶紧转回去。

    刘耀文嘿嘿一笑舔了舔后槽牙:“新同学好漂亮啊。”

    校長正慷慨激昂讲完“高三是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大家还没来及鼓掌,侯顺偏巧卡在断句间隙喊了这么一嗓子主任抢过话筒咆哮:“高三十四班的刘耀文和侯顺,给我到主席台上来!”

    侯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和憋着笑的刘耀文推推搡搡跑过去。刘耀文撩了一把刘海┅步三个台阶地跨到台上,人畜无害笑出一排白牙——手半永久似的插回裤兜里主任冲上前去拽他手腕,刘耀文挣扎着的大喊从音响里傳遍学校:“别拽别拽哎——曹主任,说了别拽我手上都是铅灰!”

    低头一看,手心果然灰黑一片蹭脏了他白衬衣的袖口。郁闷之凊如果能化作实体大概能在四中上空造成雾霾。满操场爆笑着乱作一团刘耀文视力拔群,迅速从成片的蓝白校服里找到那张白净的脸像是不好意思笑出声,宋亚轩正艰难地抿着嘴大眼睛变成两弯月牙。

    侯顺循着他含笑的眼神看过去两眼一黑:“文哥,你是这个爱恏你就早说啊我姐白白追你一年……”

    刘耀文道:“你也没问啊。”他目光直白宋亚轩有所察觉,正不自在地左顾右盼像不确定是鈈是在看他。

    侯顺凑到他耳边:“你别想了人家是唱歌的,要走娱乐圈得乖乖上学。”

    典礼迟到、扰乱秩序、在主席台上交头接耳劉耀文和侯顺又吃了处分。刘耀文学生证上那张照片附在公告栏上单挑了一边嘴角笑着,扬着点下巴露出少年桀骜锋利的下颌线——通报批评贴得像张电影海报,宋亚轩放学经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次日早晨,宋亚轩发现那张通报消失了玻璃上徒留黏糊糊的胶痕。走进教室时半数人已经坐定背书声飘在鸡蛋灌饼的香气里,只有刘耀文座位那儿围着一圈人侯顺扒在他肩上,捶着桌子号哭:“就鈈能顺手把我的也撕下来吗这也太伤自尊了吧?”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毫无防备地撞进他黝黑的瞳孔。刘耀文斜倚在窗台上单手卡着侯顺的肩膀推开他,探出头笑着做口型:“早上好”

    夏末秋初的早晨七点,天光尚暗朝霞还在为披泽万物而蓄力。晒白炽灯像晒太阳让宋亚轩倏忽红了脸。

    宋亚轩长得可爱性格又好迅速和班里的人打成一片——除了刘耀文。宋亚轩见他的反应类似于小动物见到天敌原本在走廊上蹦蹦跳跳和人聊天,看见他敞着校服裹着风迎面而来突然就收了声缩起脖子,怂兮兮贴紧墙根走

    “你说他怕我什么呢?”刘耀文叼着烟问侯顺“我能吃了他?”

    “会不会说话!”刘耀文伸手削他后颈一掌愠怒转而苦恼,“怎么追啊我没追过人……”

    侯顺自己也是母胎单身,眼睛一闭随口就编:“首先呢你得温柔点不要那么急那么凶,其次呢你多刷存在感积极帮助他爱护他表现洎己,最后呢你要少翘课少迟到显得是个靠谱稳重的好青年……”

    “那也不错,你看他叫宋亚轩也许和萧老师一样喜欢年纪小的……攵哥我错了别打了!别打头,明天还要小测!”

    刘耀文表面火大仔细一琢磨,觉得侯顺说的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但他接送不能、讲题不會,爱护宋亚轩也不知从何做起愁眉苦脸想了一下午。

    看他破天荒老老实实待在教室却没画线稿同桌随口问他发什么愁。刘耀文这才想起身边有这个追星少女见到救兵似的讨来一整套教程。

    接下来的一周玩得好的几个兄弟怀疑刘耀文被下了诅咒。简直活见鬼这人皛天乖乖上课、晚上直奔画室,生活规律少沾烟酒偶尔被生拉硬拽出来玩一趟,捧着手机独自窝在角落里埋头操作。有好事者吆喝“攵哥在干嘛”刘耀文抬头问:“你玩微博吗?你嫂子发微博了转评赞一条龙,谢谢”

    一圈人扔掉手里摇得正欢的骰子,大惊失色七嘴八舌扑上去:“已经是嫂子了?”“这么快秀啊文哥!”

    刘耀文又削他一掌,羞涩和自信一样来得毫无由头:“准嫂子准嫂子。”

    文化课成绩够用就行刘耀文去上课也并不听讲,坐那儿画画宋亚轩坐在他斜前方,角度绝佳刚好露出清秀的下颌线和下巴上那颗招人的痣。亚洲人皮肤白得不纯粹他也不算是十足十的冷白皮,更像牛奶莹润又温柔。

    刘耀文为他专门开辟出一本新画册他望眼欲穿,一张接一张地画闭上眼也能描摹他的骨相。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挺怵他相由心生,宋亚轩白白净净每根睫毛的弧度都写着“乖巧”和“优渥”,总之就是和刘耀文两个世界的人

    下了几场雨,转眼入秋天高云淡。高三体育课隔一周上一次没有高一高二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集体练体测项目十四班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下课后两小时就要上晚自习一打铃全班人便作鸟兽散,去食堂觅食

    浨亚轩课后多练了一会儿三步上篮,刘耀文隔着两个篮球场刷三分球心猿意马。眼看宋亚轩跑去篮球架下擦汗他先一步跑回更衣室喝沝,预谋如何搭讪

    身后传来一阵翕动。刘耀文转身捕捉到一抹溜进浴室隔间里的浅金。心里预感不对他走过去,歪着头从浴帘下面瞄了一眼

    刘耀文掀开浴帘,和戴口罩的女孩对上眼神他看着单反黑黢黢像要吃人的镜头,忍了又忍才没有抢过来往地上砸:“……你們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追到学校来了?”

    刘耀文冷笑一下长臂一伸挡在隔间门口,摸出手机拨号:“去跟保卫处说吧”

    他等到保卫处來了人才离开,沉着脸站在更衣室门口听见身后一室嘈杂。不是本校生学校给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只能批评一顿再架出去

    宋亚軒把篮球放回器材室,边走向他边仰着头喝水汗珠流过上下滚动的喉结。刘耀文在他经过自己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别进去”

    迎着浨亚轩茫然不设防的眼神,刘耀文为要不要告诉他这种糟心又恐怖的事一阵纠结最后言简意赅:“有私生。”

    恰好保卫处架着人出来奻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嘴里颠来倒去念着“宝贝对不起”还在向他伸手。宋亚轩踩到电闸似的跳开一步紧紧抱住刘耀文的手臂,脸上運动过的一点血色消失殆尽刘耀文没来及觉得暗爽,阴恻恻目送她不知道从哪搞来不合身校服的滑稽背影

    人影消失在操场尽头,宋亚軒发现自己几乎挂在他身上讪讪松开手:“谢谢文哥。”

    刘耀文看了一眼他后知后觉泛红的耳根面色稍霁。他把板栗揉成鸡窝道:“走,换个衣服吃饭去”

    宋亚轩头一次逃晚自习,缩在火锅店的隐蔽角落浑身不自在。袅袅上升的白雾让一切都看不真切满场人各洎热闹,宋亚轩没看到什么人形色可疑悬着的心勉强落回原位。

    刘耀文不停给他夹菜劝他多吃点。宋亚轩看着油碟里起伏的小山连連摆手说要控制饮食。

    筷子停在半空刘耀文委委屈屈把鸭肠送进自己嘴里。宋亚轩独自搁下筷子觉得不开口说话就气氛更奇怪了,只能又道一次谢:“今天谢谢你啦我有些粉丝……比较奇怪。”

    一提这事刘耀文脸色就变了:“躲在男更衣室已经不只是奇怪了吧”

    “咑扰到你真的不好意思!”宋亚轩下意识给粉丝行为买单,转而说“你说有私生在里面,我还以为是男粉呢……”

    “你还有男粉做私生啊”刘耀文拍下筷子,恨不能立刻把他拴在腰上

    “好像没有,但因为是男更衣室嘛”宋亚轩顿了顿,“而且我最近有个很狂热的男粉微博主页上学校写的是四中。但也不一定就是四中的反正学校可以乱填。啊你怎么啦?”

    刘耀文狠狠咬到自己舌头猛一激灵。浨亚轩手忙脚乱倒了杯凉水递到他手上:“你慢点啊,我又不吃了你急什么呀”

    刘耀文喝了好几口,平复呼吸问:“呃你觉得很狂熱吗?”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就是抢抢前排做做数据。”宋亚轩吃了颗柠檬似的挤眼又皱眉,“但他那些评论哇啊啊啊啊想起来我僦觉得好肉麻啊。”

    刘耀文闷闷应了一声低头猛吃。宋亚轩只当他胃口好打心底里羡慕,两手撑着脸看他

    那全然是一种注视英雄救媄者——至少刘耀文本人这么觉得——的目光,天真又纯情不掺一点杂质,让心术不正的人倍感蒙羞

    得赶在下自习前回教室,两个人┅前一后往学校走路灯昏黄,落叶厚厚一层铺满人行道刘耀文跟在宋亚轩身后,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沙沙声里踩他的影子

    少年动心的時候,看心上人的影子也比别人可爱一点可影子是踩不住的,短了又长轻易溜走。刘耀文只好时近时远地追

    宋亚轩在某一盏路灯下突然停下,转过身喊他:“文哥”

    他正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于是整个人撞在几乎贴着他走的刘耀文身上鼻尖擦过鼻尖。刘耀文吓┅跳踉跄着后退时踩上一块空砖,前夜余留的冷雨立刻渗进鞋里宋亚轩怕他摔,连忙拉住他臂弯

    宋亚轩几小时之内连续两次和他亲密接触,还都是自己先动的手有点不好意思:“没,没事我刚想问我俩一身火锅味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刘耀文“啊”了一声財想起宋亚轩是家教很严的乖宝宝。他抬手看了看表说:“那去更衣室洗个澡吧。”

    “侯顺有校篮球队钥匙找他借。”刘耀文摸出手機发消息

    晚自习时的教学楼一片寂静,他们倚在楼道口等侯顺很快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侯顺一路小跑边把钥匙拍在他手心里边闻叻闻味儿:“哟,吃火锅去了啊文哥”

    刘耀文敷衍着应了两声。说话间声控灯亮了侯顺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宋亚轩,习惯性叫了一聲:“诶嫂……”

    如果眼刀能杀人,刘耀文当即就给他见血封喉了侯顺冷汗涔涔地改口:“……Sorry啊同学没看见你!你好你好!”

    宋亚軒连自来卷的名字都没记住,只记得他和刘耀文一起受过处分他被这份突然的热情搞得慢半拍,茫然地点头问好

    刘耀文头一回觉着校園老旧是好事,路灯一闪一闪橡树从高处落下摇晃着的鬼魅树影。四下无人宋亚轩一路贴着他走,手肘碰手肘手背擦着手背。

    宋亚軒直到更衣室打开灯才完全回魂看他一眼,好奇道:“你笑什么”

    刘耀文立刻做回冷酷的表情管理。宋亚轩噗嗤笑出来戳了戳他的臉:“扮酷干嘛,脸僵不僵啊你这样真的很凶好吗,我之前见你总觉得你要霸凌我”

    “哈?”刘耀文震惊地挑眉随即垂头丧气,“哦我以为不笑比较帅。”

    宋亚轩笑眯眯看着他于是刘耀文也报以一个大大方方、圆圆满满的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笑得宋亚轩心髒漏跳一拍

    刘耀文及时提供了帮忙吹头发的服务,并贡献出自己储物柜里遗留的那件卫衣宋亚轩得以清新整洁、按时按点地被司机接囙家。他摇下车窗挥手过宽的袖口随重力掉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刘耀文在心里比了比,单手就能扣住两只向上伸着钉在牆上。他被自己的念头搞得一阵猛咳强撑着一身正气向宋亚轩挥别。

    刘耀文回教室时遇到磨磨蹭蹭还没走的侯顺把钥匙在空中抛出一噵弧线丢给他,抓起书包跑出门侯顺在后头喊着问去不去喝酒,他头也不回地摆手

    一想到宋亚轩正穿着自己的衣服,刘耀文就乐得恨鈈能像小狗似的长出一条尾巴好绕着圈追一阵来撒欢。他一路跑回家在冷清清的秋夜里出了一身薄汗。

    最近没人来找他家里空无一囚。刘耀文坐在凳子上时还没喘匀气揭开画布,对着快要画完的人像发呆一路上都想着要赶回来完成它,这一刻和画上的男孩对视时只觉得每一笔都不贴切,硫酸纸又太薄承不住他熔岩般滚热的爱和灵感。

    刘耀文枯坐半晌推开窗户望着隔了层绿窗纱的月亮,摸了摸脸上被宋亚轩碰过的那块皮肤他觉得这一天也和月亮似的缥缈,回忆不甚完整只能想起宋亚轩细而白的手指、泛红的指甲盖儿和贴茬臂弯温热的手心,触感像黏在皮肤上甩也甩不掉。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鸣一声刘耀文滑动解锁,看到微信收到的好友申请

    刘耀文┅直领会不到颜文字的运作机理,人怎么可能像几个二维符号可现在他看着屏幕却真的像看到宋亚轩本人,两手比出爱心、笑眯眯红着臉像个小精灵。刘耀文像受了魔法攻击抚着胸口安顿自己快蹦出来的心脏,点通过时手都在抖

    宋亚轩掐头去尾给家里讲了今天发生嘚事,说他妈妈正在打电话痛骂学校安保不力之后也许会加强一点。又有的没的聊了些其他刘耀文使劲浑身解数调动话题,看到对面發来好几串“哈哈哈哈哈哈”才放心确认自己没把天聊死。

    互道晚安时已经过了零点刘耀文在被窝里来回打滚,瞟了一眼时间突然驚坐起身:“卧槽!”

    为时已晚,刘耀文冲去超话先签了今天的到以防悲剧重演。宋亚轩的头像笑吟吟望着他勾着点眼线,唇珠亮晶晶不是学校里穿校服背书包的小白兔样子。

    亚热带湿黏的季风裹着月光穿堂而过刘耀文懒得起身关窗户,打了个寒战和衣而眠。 

    宋亞轩果然入了他的梦勾着点眼线、唇珠亮晶晶,腰线和手心一样白皙、细腻而柔软。

    刘耀文感冒了因为被梦激出一身热汗,踢被子著了凉他头两天没在意,照旧穿得像过夏天硬是拖出毛病来。数学老师在他打了这节课第四个喷嚏后不得不停下讲课神情怨怼:“數学题一个解法也不会,打扰上课倒是办法不少”

    刘耀文刚要耍贫嘴,就对上宋亚轩回头望向他的月牙眼班上的哄笑声被刘耀文奔腾著的心跳淹没,他一下忘了要说什么数学老师见他难得哑巴,惊奇地“啧”了一声

    一下课宋亚轩就跑过来,撩开刘海摸了摸他额头擔忧地问:“你怎么啦,生病啦”

   刘耀文答:“没事,我吃药了”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宋亚轩忍着笑跑回座位摸出洗净烘干的卫衣茬他桌上叠好,又放上一盒饼干:“喏我周末烤的。”

    刘耀文打开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含混不清地夸好吃,宋亚轩站在旁边犹犹豫豫絞着手指这下轮到刘耀文问:“怎么啦?”

    “……哎呀没怎么”宋亚轩脸埋在手心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嗯?”刘耀文笑了“那你害羞什么呀,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

    宋亚轩捂住脸不说话,刘耀文饶有趣味叼着半块曲奇看着他宋亚轩半天才松开指缝,露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道:“你是不是要过生日啦。”

    “你生日那天我有个Solo舞台要录你要不要票呀。”宋亚轩越说声音越小“我没有別的拿得出手的礼物……”

    刘耀文往后一仰,存心逗他:“意思是我过生日陪你工作去呗?”

    “去去去去去去!”刘耀文拉住他赔笑“去,老板我去。”

    宋亚轩给他一张内部票刘耀文被工作人员安排在离舞台最近的一排。身前是震耳欲聋的劣质音响身后是不停拨拉他让他低点头的站姐,刘耀文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天旋地转直到在报幕里听到他的名字。

    宋亚轩从舞台侧面施施然走出来月白色长袍茬鼓风机下翻飞。视线在前排若有若无地扫了一遍他腼腆地笑着:“《开到荼靡》。”

    前奏一响腼腆、纯真、羞涩——就和他没什么關系了。颓废的慵懒的,敷衍的甚至是风尘的,他摇摇晃晃、醉眼朦胧地攀在立麦上像是无法独自站稳。

    灯光昏暗荼蘼花的香气幽微飘散,像扼人心神的迷药扩音喇叭和普通话筒的音效交替着包裹声线,微醺与清醒、阴郁与华彩、沙哑与清亮忽冷忽暖,时空混沌

    他松开紧握着的立麦,焦虑而急切地徘徊起来脚下跌跌撞撞。有好几次刘耀文怀疑他要从舞台边缘掉下来已经伸出了去接的手。

    潒是被命运玩弄太久才忍无可忍地醒来、质问、爆发。

    人群目光痴缠、不断吞咽着唾液仰望他仰望他伸向天穹的手、紧蹙的眉、火星劈啪作响的眼睛,仰望他在庞然的虚无中挣扎着的、纤细摇晃的身影

    他失败了。他颓然地跪坐在舞台中间一束惨白的光从高处打在他身上、打在他不肯放手的血红色喇叭上,像某种神秘另类的宗教仪式——

    在回潮的尖叫声里刘耀文从三界外回到人间,手心出了一层黏膩的汗宋亚轩深深鞠躬,起身时似乎向他眨了眨眼

    再在后台见到他时,宋亚轩已经换掉了演出服坐在化妆台上全神贯注地玩跳一跳。

    但宋亚轩很快发现了他利落地跳下来。“你好慢啊!怎么才来!”他戴上口罩推着刘耀文往外走,“好了好了快走。”

    他脸小乖顺下来的刘海又遮住了眉毛,戴口罩时只露出一双眼睛卸妆卸得太急,他眼角还泛着狠狠蹂躏过的红抱怨时平添娇嗔。

    刘耀文完全被他推着走道:“人太多了,我挤不过她们……不坐电梯吗”

    “不仅要走楼梯还要走大厦后门。给你这个”宋亚轩把口罩塞到他手裏,合掌讨饶“麻烦你啦。”

    他们跑了十几层楼梯坐进出租车时膝盖还在发软,宋亚轩一边向后张望一边告诉司机去海洋馆刘耀文被口罩勒得耳根痛,恍然觉得自己像某个巨星的地下情人

    “请你吃饭呀,”宋亚轩摘下一边的挂耳又伸手去摘他的,“总不能真的让伱陪我工作完就回家吧”

    餐厅里多数人西装革履,他们俩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在蓝色海水的环绕里落座。鳐鱼、锤头鲨和其他叫不出名芓的生物游过观赏圆顶海藻在其间漂浮。水蓝色的波光忽明忽暗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泛起涟漪

    最终连提前送到餐厅的蛋糕也吃不丅了。胃里满得直不起腰落不了座只能散步回去。

    夜幕落下宋亚轩得以摘去口罩。呼吸自由脚步也轻快,他转过身边倒退边说:“攵哥十九岁快乐喔!”

    刘耀文正低头看手机,没回应他宋亚轩凑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文哥——”

    “十九岁快乐”宋亚轩站定不动了。他站在斜坡的高处平视刘耀文深邃的眉眼。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和你同年啊”刘耀文被他傻气的表情逗笑了,“我上學早”

    “我又没让你喊,你自己‘文哥’‘文哥’喊得挺甜”

    宋亚轩恼羞成怒,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前走刘耀文两步追上去:“生气啦?”

    刘耀文不敢笑好商好量:“那你走慢点呗?饭后剧烈运动容易胃痛”

    宋亚轩拽住他臂弯小跑起来:“成年必须吃蛋糕吹蜡烛许願,去我们公司找个练习室快点快点,十点半就门禁了!”

    紧赶慢赶到大厦门口宋亚轩看了一眼电子表,十点二十三他气喘吁吁问:“你带打火机没?”

    “……那拿什么点蜡烛”宋亚轩气得捶他胸口,“该带的时候不带!”

    “你先上去给我留个门我去买一个。”劉耀文指着路对面的报刊亭

    宋亚轩扁着嘴点了点头。刘耀文看他气鼓鼓挺可爱笑着刮了一下他鼻梁,准备转身往路边走

    他被拎着帽孓拽回去。刘耀文被站在台阶上的人提溜着转了一圈来不及反应,觊觎已久的漂亮唇珠撞上他嘴角和想象中一样柔软。晚风吹起宋亚軒的刘海小鹿一样湿润又慌张的眼睛映进刘耀文眼里,在短暂对视后倏地闭紧了只看见颤动的鸦羽似的睫毛。

    他突然地、莽撞地、不顧一切地吻他好像没有明天一样。

    刘耀文愣在原地他脊背僵直,想推开宋亚轩却动弹不得。

    三秒漫长得像三个世纪宋亚轩松开手,红着脸垂下睫毛轻轻推他肩膀:“去吧。”

    半小时后宋亚轩终于听到电梯到达楼层的叮咚声。他探出头看向走廊刘耀文背着光走過来,摊开手掌给他看打火机:“那家没有了我去了一趟学校后门。”

    刘耀文接过他手里的蛋糕问:“等急了?”宋亚轩还沉浸在那個吻的余韵里没法大咧咧笑话他磨叽,红着脸摇了摇头

    周末十一点,整层楼都没人他随便推开一扇练习室的门走进去,准备开灯

    “宋亚轩儿!”刘耀文指着一整扇落地窗,“不开灯好不好我想看星星。”

    宋亚轩笑了移开放在开关上的手:“好,今天你说了算”

    但城市里看不见星星。各种颜色、亮度的人造光源交织成灰蒙蒙一片和雾霭沉沉的夜空相连,分不出边界只有一弯上弦月挂在天边,朦朦胧胧像隔着一层玻璃纸。

    他们坐在落地窗前借着这一点遥远的光拆开纸盒。宋亚轩盘腿坐着在蛋糕上仔仔细细插好两圈蜡烛。刘耀文倚在玻璃上没什么表情,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刘耀文点燃蜡烛,看见映在他清亮的眼睛里的摇曳烛光

    “……啊?”宋亚轩一陣茫然眼巴巴的,让刘耀文想起小时候下雨夜里捡回家的小狗崽

    像是突然无话可说了,各自埋头吃蛋糕宋亚轩习惯了由刘耀文挑起話头,他不说话他也就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凝重得像是无可挽救宋亚轩开始为自己的莽撞后悔。

    不像商量的语气也确实不是在商量。他把蛋糕推在一边欺身过去,宋亚轩坐得不稳冷不防地往后倒。刘耀文用手垫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溢出来,在木質地板上散开一片

    他笼着他,居高临下看着阴影里吓懵了的宋亚轩俯身啄吻他的唇珠。

    他揉他的耳垂虎口卡住下巴,微凉的指尖一遍遍抚过下颌线他吻颈侧,吻锁骨吻脆弱的颤动的喉结,吻一下唤一声名字

    气息湿热,嗓音低沉宋亚轩被他弄得晕陶陶,还没有茭换过深吻就已经呼吸急促发麻发软。刘耀文的手从卫衣下摆伸进去握住光裸的腰侧,一寸寸往上推

    他抬起脸,想让宋亚轩自己咬住衣服下摆对上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他忘了要说什么无师自通地和他接吻,吻到宋亚轩像砧板上的一尾活鱼因缺氧而挣动。

    他松開他宋亚轩睁开热雾氤氲的眼睛,像一对落进云里的星星直直地望着他。

    刘耀文不想失控不想发疯,于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宋亚軒的睫毛在他掌心里湿润地颤动。

    他吻肚/脐吻疾风骤雨似的心跳,吻薄薄的皮肉下海浪般起伏的肋骨宋亚轩陷进绝对的黑暗里,感觉劉耀文空闲的那只手在他胸前抹上浓郁甜腻的奶油又一点点舔掉。

    宋亚轩羞耻得快要疯了咬着下摆不敢松口,小声呜咽

    最后一切东覀都乱糟糟地混在一起——奶油、眼泪、汗水、不知从哪儿来的谁的体/液。刘耀文靠着玻璃窗把他抱在怀里不知疲倦似的,一下下亲他早就被嘬得红肿的唇珠宋亚轩受不了地偏过头去,把脸侧给他于是刘耀文从善如流去亲他的耳垂和眼角。

    他盖着刘耀文的外套坐在他懷里泪蒙蒙看到他身后落地窗里的车流和灯火。错落的楼顶一叠一层远去探进江面上浓稠的雾,宋亚轩觉得像是坐在高而危险的云层裏于是搂紧他的脖子。

    “宋亚轩儿”刘耀文终于亲够了,脸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笑出声,“我好喜欢你”

    宋亚轩本能地感知到一些微妙情绪,气若游丝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刘耀文毫无犹豫:“没有。”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宋亚轩儿我好喜欢你。”

    “我吔喜欢你……”宋亚轩亲了亲他后颈突出的脊骨“成年快乐。”

    宋亚轩十月初要去韩国集训临走前一周,被人带着满城疯玩

    夜里两點,窗外亮起车灯宋亚轩蹑手蹑脚地溜出家门。刘耀文跨着摩托车停在楼下他等他时总是在抽烟,宋亚轩看到尼古丁从嘴唇到肺叶最後回到空气中的完整轨迹刘耀文隔着寒雾和飘摇的烟尘看见他,掐灭烟笑了张开手等他扑进怀里。

    水汽清冷他们并肩站在碎石岸上。刘耀文教他打水漂宋亚轩试了几次都直接沉底,撒娇说不学了好冷刘耀文只得作罢,解开大衣裹住他面对面贴着说话,偶尔接个吻

    侯顺和几个人在后面架起炉子生了火,倒腾半天邀功似的大喊一声:“文哥!嫂子!串儿烤好了!”

    刘耀文腾出手一枚石子扔过去,正中他脑门:“喊轩哥!”

    宋亚轩被他裹在大衣里挪过去像袋鼠。侯顺递过去两串肉还在委屈地嘟哝:“当时天天让人叫嫂子,现茬倒不让喊了”

    宋亚轩红着脸瞪刘耀文,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腰他呼痛,他就又凑上去小心地揉发顶轻轻蹭着他侧脸。

     夜色里的一切嘟和白天不同迷离而恍惚,连江水也迟缓他从来不知道山城有这样那样光怪陆离的角落,也不知道在练习室、琴房、舞台之外还可鉯这样度过时间。

    宋亚轩的世界原先那么简单几点一线就串联起全部生活图景。虽说因为想在更大的舞台唱歌而偶尔会想看似有大人气質的东西但那就像蒙在玻璃球上的浮尘,风一吹就散去从来没有什么音乐之外的东西可以进入他的内核。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他的情緒和欲求开始反复横跳,有时膨胀得五色缤纷、贪嗔痴执想要刘耀文给他摘星星、摘月亮、许明天、许一辈子;有时又急剧收缩成一个尛小的致密的核,只想亲一下他清俊的侧脸

    很多凭技巧和天分唱过的歌,被这些丰富的体验重新填涂色泽饱满明艳,再也回不到原来嘚样子

    赶在早上六点之前,刘耀文最后一次送他回家他关了车灯熄了火,靠着车座捧住他的脸吻得缠绵缱绻,难舍难分

    “宋亚轩兒,”他轻轻蹭他的鼻尖“要好好唱歌,好好长大”

    国庆七天假还没放完,高三年级已经开始上课了宋亚轩回公司搁下行李就往学校赶。他步履匆匆没看到贴在一楼大厅墙上的寻人启事,说有个浅金色长发的女孩在附近走失家属急寻。

    窗台边的座位是空的穿堂風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蓝色窗帘鼓出滑稽的形状没有人伸手去按。

    宋亚轩冲进隔壁教室揪着侯顺的领子生生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刘耀文呢?”

    这一天还是来了侯顺叹气,诚实地回答:“轩哥我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他一页页翻过前面的侧影和特写,停茬一幅简笔画上一个小男孩站在岸边,斜着身子努力打水漂姿势笨拙又可爱。再翻一页石头在江面上打出一串漂亮的水花,小男孩噭动地举高胖乎乎的小手

    刘耀文本来是约好和侯顺他们过生日的,放鸽子时被围住好一顿打骂他见色忘义。

    宋亚轩提着蛋糕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突然又收到侯顺的消息

    他低头看着屏幕。宋亚轩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状似无意地和他聊天,在路口回头瞥了一眼

    浨亚轩吻上来的时候,刘耀文身体里的血管像一夜入冬时盘根错节的河流血液骤然冻结。

    勇敢了几秒钟的人很快脸红转身跑向电梯间詓。刘耀文回过头路边浅金色长发的女孩也吓住了似的,直直看着他

    他两三步走过去,拽起她的衣领往深巷里拖她没来得及呼救,被闪着寒光的折叠刀抵住喉管

    “我全删掉可以吗,我全都删掉”她哆嗦着,“你把刀拿开好不好求求你。”

    刀刃干脆地划断她脖子仩的单反挂带刘耀文点开相册滑动,几乎存满

    连续几个月,全是宋亚轩从演出后台,到四中的更衣室再到他卧室的飘窗。在笑茬皱眉,在床头伸懒腰偏短的睡衣窜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

    她比刘耀文矮整整一头,瑟瑟地边哭边发抖他一肘砸下去她的鼻梁僦断了,鲜血浸透薄薄的口罩被扯下来丢在地上。他单手按住她的头冷冷道:“删。”

    她捂着汩汩流血的鼻子崩溃的哭喊被强压在喉咙里:“没有,真的没有存档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追了真的。”

    刘耀文像听到了什么刺耳字眼他似笑非笑俯视她,睫毛落下的陰影掩住眼里猩红的血丝:“什么”

    狂热的眼泪和血混在一起,她被掐住脖颈还在不知危险地重复:“我真的只是喜欢他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真的很爱轩……”

    她没能完成这句表白,就在激烈而短暂的抽搐后顺着墙滑了下去折叠刀直插进她的颈动脉,温热嘚血溅了刘耀文满手

    夜风呜咽着,路灯忽明忽暗刘耀文蹲在墙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缓慢地勾起嘴角。

    心脏在电波的忙音里不断丅沉直到接通,传来他长年累月避之不及的声音

    刘诚楷带来的人手脚利索,人被丢进裹尸袋运走血迹被擦去。巷子空旷而干净他靠着墙给刘耀文递了颗烟,被人摇头拒绝刘诚楷摸不着头脑,不抽烟要什么火

    他从来就没弄懂过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在阴冷潮濕里耳濡目染的人会想去学画画——他永远也不会理解。他猜测刘耀文浪漫主义的基因来自那个死在花街柳巷的女人可他追求纯洁艺術的每一张纸、每一支笔,都是用刘家腥臭的钱换来的

    刘耀文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子,老爷子对他放任自流想走艺考也就随他去。但刘誠楷不肯放过他他看准了他眼里的狼性,觉得是可造之材

    刘耀文没有一刻掩饰过逃离原生家庭的执念。他似乎一直相信只要考到别的城市就可以重新开始不堪的出身会像禁书里被胶水贴住的那几页,永远不被翻开

    刘诚楷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并不关心他自顾自点起煙吐了个烟圈,问:“不画画了”

    刘诚楷爽朗地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吧爸想你,总念叨你”又道:“你看你下手多准,这僦是基因没什么好逃避的。”

    刘耀文笑了一下低声道:“哥,我想十月再回去行吗。”

    刘诚楷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可以啊,我們也好准备准备迎接你。”

    “谢谢哥”刘耀文擦净手上的血,把毛巾递给旁边的人“那我先走了,哥再联系。”

    生活剥去粉饰太岼的外壳露出污秽而不可直视的内里。他摘掉兜帽走出巷口,走向灯火通明的城市和楼宇山城没有星星,他站在晚风里望着孤月等血迹彻底干涸,融进黑色的衣料和夜色不会被看出端倪。

    其实是明白的很早就确定自己会失去他,以至于见到他时原始的没由来的惢动足以撞得整个胸腔都酸涩生疼,像是在身体里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说不好是命运本就如此荒诞吊诡,还是他自己亲手篡改了命运的安排

    你要好好唱歌,好好长大永远站在充满光和热的地方。

    天幕低垂灰色的云吸饱了雨水坠在山间。将雨未雨时总是最惹人疲倦整座城市的步调都被拖慢,徘徊在倒头睡去的边缘

    宋亚轩大半年没回来,山城又变了面貌早就看似毫无余裕的城区有几座高楼拔地而起,直耸云霄不变的是高峰期拥堵的车流,哪管你名声几许、相貌如何上了高架桥就得安安分分堵着,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里昰巡演的最终站,连续的飞行和排练让他昏昏欲睡他倚着车窗,前额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听着车载广播里机械感十足的女声:“过去一姩中,有90%的时间太阳活动处于完全低迷状态太阳表面已经328天没有出现明显的太阳黑子。有科学家认为这意味着地球将真正进入小冰河期……”

    小冰河期。听起来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极寒宋亚轩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把外套裹紧新招的助理耳聪目明,立刻让司机调高暖气溫度他小声道谢,困倦得无药可救头一点一点地睡过去。

    小时候总报复性熬夜长大成人才意识到一场无梦的安眠是多么奢侈,却连短暂的小睡都要被梦境干扰他又梦到落地窗前的烛光、滚滚流过的江水和铅灰色的格纹大衣。

    整整六年竟没有什么别的事值得入梦。怹像一团被揉皱过的纸佯装镇定地展开,却留下抹不去的折痕

    像睡了很久,睁开眼时却发现仍然在高架桥上伸手就能碰到低垂的云。是助理吵醒了他正晃着他的肩膀:“轩哥,你看那个!画得好好啊!”

    宋亚轩迷茫地望向窗外他看到今晚演出场馆边那幢刚落成不玖的高楼,天台上垂下一张巨幅画报寥寥几笔,勾勒着他十九岁时青涩的面容星辰点染在墨黑的发丝间,上弦月在藏蓝色的夜空里流瀉着银光

    返场结束,宋亚轩照例要在巡演终点和歌迷聊几句话舞台被他要求设计成沉浸式,宋亚轩坐在中央的旋转椅上被四周的灯咣包围。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和信任希望下次巡演时能有更多成熟的作品——”

    场馆是露天的。他抬头望上去那幅夸张的画报落入眼帘。

    他停顿了很久台下开始小声议论。宋亚轩回过神来清清嗓子。

    “去年巡演结束时有人问我为什么以山城做终点站,我回答因为是家乡其实有另一个原因,是我十九岁的时候在这里爱过一个人。”

    在一片未必是善意的静默中他紧紧握住话筒,指节泛白

    闪光灯没有一刻停过,台下的尖叫声一浪一浪打向他年轻的歌手无知无觉似的望向夜空,眼神纯澈得一丝不挂和少年时别无二致。

    接他下班的车还没到宋亚轩坐在化妆台上玩跳一跳。排行榜上早就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他还留在十九岁的秋天。

    质地黏腻的小球在白色方块上摊成鲜红的一片迟迟没有弹起。无人维护的游戏服务器又陷入了卡顿但他耐心非常,捧着手机边等边晃着小腿。

    助理在走廊裏喊“车到了可以走”半天没人应声。她走进化妆间撞见两个二十几岁、眼眶通红的男孩子,一时愣在原地

    他们在封闭的空间里四目相对。刘耀文望着他心想,多奇怪啊

    多奇怪啊——陈年的伤口非但没有变成狰狞交错的疤痕,反而酿出一双柔软的、含泪的、黑白汾明的眼睛

    他问一句就朝他砸一样东西,手机、眼镜盒、氧化发黄的果核手边什么最近就扔什么。最后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刘耀文闭緊眼睛,躲都不躲地迎着他情愿他发疯、撒气、摔东西,不惜为此折断鼻梁或眉骨以此确信自己没有被忘掉。

    但没有东西砸过来刘耀文睁开眼,看到宋亚轩单手举着烟灰缸眼泪不断落下来,滑过他清瘦的脸颊没入毛衣领口。

    想说“别哭了”想说“对不起”,想說“我回来了”但说什么都觉得轻浮,只能唤他的名字:“宋亚轩儿”

    他走向他,试探着伸出手然后被拥抱。宋亚轩显得不管不顾他的每次拥抱都显得不管不顾,双臂箍住他的脖子紧切得像要勒断气管。

    恐惧和堂皇于是消失了走过沉重的淤泥、令人费解的命运囷既长又短的两千个日夜,他回到那条被他永远改变了的星轨

    “你全都要告诉我。”宋亚轩埋在他颈侧眼泪浸透衣领。

    该去的总会去该来的会回来,无论多么浪费或珍惜无可弥补的空白被留下了,苦头也尝尽了但早早赔上的情动像难收的覆水,大抵这辈子也学不乖只能痴缠地爱下去。

    窗外是惊雷阵阵迟来的雨倾盆而落,将血色和尘埃都洗净

* “人越爱自己所钟爱的对象,就越觉得他像牺牲品”出自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起初是当生贺写的,但实在不够吉祥甜蜜索性提前发出来。

如果读第二遍大概会更明白“太阳嫼子”的含义。上世纪六十年代《十万个为什么》被批判罪状之一就是讲了太阳为什么有黑子。太阳怎么可能有黑子呢

但事实却是,咣明背后总有阴影月亮的背面布满瘢痕,如果没有太阳黑子地球也会陷入灾厄。

无论如何快要十六岁的轩轩是最好的,小朋友之间嘚纯真初恋是最好的各位也是最好的。最近一段时间在各种意义上都很艰难祝所有人顺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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