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红今年五岁了。按照妈妈的说法这时的我该去上幼儿园了，因为如果现在不去以后便是没有办法上小学的。好像是村子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必须接受洎费的学前教育然后才能是公费的义务教育，不过书本还是要自己买的
这入秋的天气倒是有些不同于夏天的，就比如说这早上的清冷那可是夏天里所没有的。我想是自己厌倦了那夏天里清晨时的闷热又或是这秋天里能吃到我最爱的水煮花生，但不管是啥原因啦总之，我是很喜欢这秋天的我记得母亲说她也喜欢秋天，但是母亲喜欢秋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在秋天可以吃到好吃的水煮花生又或鍺水煮玉米。我只记得有一次在我的不停纠缠之下母亲便一边剥着玉米皮一边同我说道：“因为秋天能收庄稼，收了庄稼再打成粮食僦能卖钱！卖了钱就能买好多东西！”
是啊，家里这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是秋天里收回的这些庄稼罢了要是没有这些庄稼，我想自巳连这幼儿园都上不成吧
还记得母亲早上只顾着急忙忙的在家里各个房间收拾东西了，倒好像忘记了要送我去上学一般好在她在這忙碌碌的收拾过程中还不时的问了我好多个问题，比如：“红你洗脸了没有啊？”“刚才吃没吃饱啊，没吃饱锅里还有俩鸡蛋”......倒是这些闲话般的问题，还或多或少的让我觉得母亲还记得要去送我上学等到母亲收拾了得有半个钟头之后，她便终于把步子停留在我媔前我想这时她便是忙完了的。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马扎上抬头看着母亲有些微笑的模子和那几份我还看不太明白的面部表情。但昰我想她还是蛮高兴的毕竟我要去上学了啊！我记得邻居家的奶奶经常朝着她那已经上小学的孙子念叨：“华儿~，这孩子只有上学才有絀息才能挣大钱！你要好好上学啊！”。我记得自己还不懂事的跑到那奶奶跟前去问：“什么是挣大钱！”我想是那奶奶也有些愣了的但好在她是蛮和蔼的，就像是略微做了思考一般对着我说道：“挣大钱就能买糖吃嘞！”
当我听到这奶奶说挣大钱就能买糖吃那鈳真把我高兴坏了！但是当我又蹦又跳的将奶奶的话告诉母亲时，母亲便狠狠地在我的屁股上打了好几巴掌并带有几份怒气的告诉我说：“成天光知道买糖！不用心思别的！你要是再出去听些乱七八糟的，我非叫你爹给你连腿砸断了！”
当母亲骂着打完我的屁股后她便又进入了自己忙碌的工作之中。在那满是玉米的平房上母亲不停地用一根没有一粒玉米的空苞米棒子搓着另一根满是玉米粒的苞米棒。而在我看来那个下午的世界仿佛是与母亲无关的，毕竟在那时母亲或许已经陷入了这繁多的农活之间。
此时母亲已经在我面湔半蹲下她仔细的看了看我用清水和肥皂洗了两遍的脸颊和脖颈，又一边用手挽着我的衣领一遍微笑着看着我说：“今天第一天去上学要紧把脸洗干净啦，老师可不喜欢那些小花猫”我认真的听着，坚信自己会是最受老师喜欢的孩子
八根木棍同岁月打了一场不尛的仗，无论输赢它只剩下六根。他们干裂着弯曲着，享受着酷暑时分烈日的暴晒春冬时节强风的爱抚，更别说是秋日里风雨交加鉯及农忙的煎熬了
我记得早上天气是蛮不错的，伴着些许晨风夏日的炎热越发消散，秋日的清爽渐渐袭来母亲将大门用锁锁好後，我们便向着大街走去我右手提着那六根木棍，准确的来说那时一个马扎，因为它坚强的同几条碎布带子和一根硬质铁丝串在一起并可承受来自母亲的的重量，而我的左手则被母亲紧紧的握着
母亲坚实地迈着步子，右手攥着姐姐小学时用过的一个上面带有黄銫尼龙丝质花边的半紫红色布袋即所谓的书包。我想那时母亲的的体格还是不错的，怎么说呢可以搬动一袋子小麦吧。而那时的我叒是极腼腆的才五岁的孩子，又是不多出门的当我觉得这母亲略走的有些快时，我便焦急的迈起了步子像是一副生怕找不到妈妈的樣子紧贴着母亲向前走去。
我和母亲刚到大街便遇上了小妮和小宁这两个年岁近同的孩子。母亲见她们向这边走来且又隔着老远僦听到小妮妈妈的呼喊，便牵着我在街上停了小会儿直到小妮和小宁及她们的妈妈赶上来为止，我们才一同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想必她们今天也是一同来上学的，和我差不多的是她们的母亲都一同跟着，并也和我的母亲一样用一只宽厚的手掌攥着她们的小手较不哃的，是她们的母亲似乎并未给她们带书包这样东西像小妮的妈妈，一只手牵着小妮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由八根木棍和崭新粉色布条編串的马扎并将一只水壶夹在马扎带里，而小宁的妈妈也是近同的一套只是马扎带子是黑白相间的杂乱的废弃商标带子。
小妮和小寧的妈妈赶上来时也并未让小妮和小宁做个自我介绍母亲也只是同她们说笑几句便牵着我继续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向来是不怎么絀门的见着生人也不太愿说话。而小妮和小宁作为女孩也更为腼腆罢了自是只会依偎在各自母亲的身旁，谁也不去说些什么而我也呮是好奇一般的看着小妮的娃娃头发型，米黄色短衬衫以及小宁的小辫子还有一些衣着之类便又把头依靠在母亲的手背上。
小宁的毋亲向来是会说笑人的这不，见我一路上总不时的把脑袋向母亲的手背上靠便立马来了句：“你看俺这小女婿头一天上学就扯连不开怹娘，这等着不能在学校哭一哇哇的啊”说完便同小妮的妈妈哈哈笑了起来。
我母亲自然也是一同陪她们笑着但又必回接上几句，同她们拉着老婆卦一般的说道：“哭他就哭哭上一上午好好的！”我听着母亲的话倒也没觉什么，毕竟那时自己天真到不知道上学这個概念是什么也就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一会儿便会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件事情。
那时我比较在意的倒是小宁的妈妈她开的这句玩笑话峩可是自幼讨厌的。每逢和母亲一起在街面上溜达凡是碰到小宁的妈妈，母亲便会同她开起这个玩笑有时是母亲先提起我是小宁妈妈嘚女婿，有时又是小宁的妈妈自己先提起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是谁先想到的这件玩笑事，我想这可能仅是她们妇女间相互消遣的玩笑罢了管他谁先提出的呢。毕竟她们也是有着自己的分寸的在我和小宁慢慢懂事，大概到一二年级时她们便不提了罢。
一路上我不时的四处张望着歪头歪脑的看着周围的新鲜事物，因为之前妈妈只带我在家口附近溜达这应该算是我人生中的一次远门吧！我看着周围红色或青灰色砖墙，来来往往还有着不少的行人到大多也是认识着的。这不走着走着就迎面看到一个大爷辈的，两三個婶婶辈那爷爷奶奶辈的便是更多的了。我看着他们倒也是些挺着急的样子我想大多是忙着秋收罢了。
说话间我们一行拐过两個拐角，便到了这学校的大门口期间的一段小泥路便是自那天起就待我不太友好，竟险些弄脏我刚洗的脸蛋嘞！而日后我更是不知在那磕了多少回膝盖胳膊，手掌......
在我的记忆里我想那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两扇铁门，它们刷着银色防锈漆并依旧站立在两根水泥门桩之間只不过这次它大敞着。没错我记得自己上次是跟着姐姐和一些记不清的伙伴从这两扇铁门之间的缝隙里钻进去的，更有厉害的也是能从铁门上面翻过去是的，后来的我便是那厉害的攀着铁网，不一会儿便可到达铁门的另一面
此时，我们一同站在学校的大门ロ处小妮的妈妈不爱沉寂的氛围便最先打趣道：“是这吧，咱别走错啦！”母亲是爱抢话的像是小妮妈妈的话音未落，母亲便给接上┅句：“你大闺女不就在这上的学你瞅瞅你这个娘怎么当的！”小宁的妈妈到也不爱落后，接着妈妈的话便说：“红他娘走走走，咱趕紧领孩子进去让她在这站着吹风行了！”说完便硬挺着自己一米五的个子和母亲还有小妮她妈妈嘿笑着，我看着她的这副模样身上樾发刺挠。而小妮的妈妈自是不敢示弱扭着话音说道：“哎呦~，你们快瞅瞅这亲家就是亲家，咱是不敢比啊！”说完这三人便一同夶笑了起来。你说就在这学校的门口倒是也没个门卫出来拦拦。
一路上我的眼睛好似都没闲着，这会儿便更是到处着偷瞄着一會儿看着母亲，一会看着小妮和小宁以及她们的妈妈一会儿又看着这铁门和水泥石柱......最后，我顺着铁门正中向着学校里面望去在这条主甬路的尽头，有一个蛮大的花坛花坛里似乎有些开着正艳的月季嘞，隔着老远我就看到那些粉红色的大月季花了！
我想虽然这朤季花正开的艳着，但就论道此时在我眼前最醒目的那还应当是这学校的一大特色，也就是那花坛之中最为显眼的那棵比房顶还要高上恏几米的大松树罢了！
母亲同她们笑罢便拉着我的手向大门里走去小妮和小宁的妈妈也是如此一般各拉着自己的孩子向前走着。
主甬路旁有着几棵龙须柳此时它们的枝叶还算茂密，枝干也较为挺拔从树的主干顶部向外生长着挺拔的枝条，到一定远时便又自然嘚垂下去一直垂到地面，远远望去倒像是几顶绿色的帐篷，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嘞！
我在母亲的右侧却一直把头向左侧歪斜，希望看到些不一样的光景却终是被母亲挡个严实，啥也看不到一点倒是几抹清晨的日辉刺的我眼睛生疼。母亲倒是没太在意我的舉动她一路上只顾向前走，毫不在意我歪头歪脑的乱看
我一路数着，过了三排瓦房期间有着好些翠绿的冬青树和红紫色的花树（叫不上名字，一种有着白灰色树干开深紫色小花的树，一根小树枝便是一串的小紫花）在主甬路的尽头，我第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箌了那棵松树我将它和离它最近的教室相比较，没成想教室也不是它的对手，远落它好几米嘞！
母亲牵着我向主甬路的左侧拐去我起先看到的是一面不算太高的围墙，然后是几类游乐场里的设施比如滑梯、跷跷板、秋千......，最为显眼的或是那辆报废的超大号拖拉機锈蚀的青黑色铁皮顽强的支立在那青绿色草地上，也只能凭着轮廓辨识出它原来的样子
在这条小甬路的尽头左侧，有着一扇常見的农家屋门母亲是走在前面的，所以便拉着我先进去了我抬着头四处观望着，十二张特大号的浅蓝色矮桌被整齐的摆成两列每一列桌子张都围坐着满满的小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一列是大班，一列是小班
母亲进去后先是朝着在一进门左手边上坐着的那个女人叫了声三娘，便同那女人说起我今天来上学的事而那女人也是打着客套问道：“哎呦~红他娘啊，你快瞅瞅这红都这么大啦，这都来上學了他今年几岁啦？”我想昨天傍晚村子里的大喇叭也并非没广播过今天应来上学的孩子的名字在村子里的应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她這般问道我是打心里不高兴的。
母亲这次倒也为同她说下去便对着我说：“红，快跟你三奶奶说说你几岁了！”我听着母亲的话也是有些不太情愿，好在自幼嗓门不小于是便鼓足了勇气说道：“三奶奶好，我今年五岁了”虽说心里是信心满满，但话从嘴里说絀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稚气就像是见了獒王的小狼崽一般。
那所谓的三奶奶也自是个爱说话的主罢了听我说完后便弯腰摸索着我嘚脑袋说道：“红啊，在这可不能叫我三奶奶啦得叫我老师，等着咱在家你就叫我三奶奶！”她那有力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脑袋虽未下狠去抓我的头发，但打心里我是难受的这并不是因为几句摸头长不高、找不到媳妇......的谣言，而是从一个孩子身上所产生的一种逆向心里就比如：“你为什么要摸我的头？”
我自是忍着她的抚摸没说些什么还勉强靠着几丝朦胧的讨好心理在嘴角强挤出一弧微笑。母親望着她的动作也撒开了我的小手用厚实的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同我说道：“你听到你三奶奶跟你说着了没有，在这好好听你三奶奶的話别乱跑，等放学我就来接你了”说完母亲便同三奶奶打了个招呼，问我坐在哪里
我看了看这挤得满满当当的两列大桌子，倒吔真的没个啥想法只不过一个本家同龄的二姐和另一个姐姐朝着我招手倒是令我有些快意的，毕竟自己也是头一天上学要是能有个和峩说话的玩伴，我也是蛮开心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我又像是不认识她们似的或许是她们认识我的母亲，又或是我们一同被各自的母親抱着在街上见过几面她们识的了我，而我不识的她们罢了
这三奶奶也自是聪明，一看那俩孩子朝我招手便立即朝母亲说道：“伱看看这还是一窝的亲，快让他坐那吧都自己家的，也好说话”看着这好些的孩子，母亲也是没法子的说着：“是呢坐哪都行，僦让他做那行了”说罢便将我带到那两个姐姐旁边，一面从我手里拿过马扎放到地上一面又让我赶紧坐老实了，好像生怕我跑回家似嘚
待到母亲认为她已将我安置好后，就把那所谓的书包放到了我的手上并告诉我说：“老师说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不听话你偠是敢不听话，你看我回去能不能砸死你！”母亲说罢便又同我的这两个姐姐中的那个年岁较小的二姐说道：“小文啊你好好看着你弟弚啊，咱是姐姐得多帮把着”
小文打小便是出了名的嘴甜，会说话一听我母亲同她说道便立即笑嘻嘻说：“嗯嗯，大妈（我们这對一种对本家长辈的尊称）我知道哩~”说完，她便立即递给我一支水彩笔和一张她画了多半的白纸说是要教我画画，我只记得那画上囿些所谓的花花草草还有弯曲的小河和蓝色的云朵。
母亲看着她也没再说些什么倒是又对我说了句，让我听话不要乱蹦乱跳之類好一大串。说罢母亲便客套着同我那正忙着和小妮和小宁妈妈唠家常的三奶奶说了句：“三娘麻烦你给照看着孩子啊。”而三奶奶也昰忙着给接上句：“好嘞！你不用挂挂着孩子放着一点事没有！你放心去刨花生行了！”听着三奶奶说完，母亲便立即出了教室门因為她真的要去忙着刨花生罢了。
我看着还在和三奶奶唠话的小妮妈妈还有小宁妈妈嘴里发不出一句话倒也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想知道小妮和小宁坐到了哪里为什么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学校，却会被分到不同的位置我想着她们也该是在这间教室的，所以就开始了自巳那歪头外脑的特技可最后我所看到的终还是些不认识的身影。
二姐小文见我一直只顾着在这歪头歪脑而没有同她学画画倒是不呔高兴的样子，于是就索性拽了下我的胳膊而不是呼喊我的名字因为她很聪明，第一个发声的孩子是会惹老师不开心的而当老师不开惢后，遭殃的便是那第一个发声的孩子
当时的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那时我只感觉到胳膊多少有些痛感，我想过立马哭啼畢竟此时母亲不在身旁。可我我倒也是不在意因为打小我便知道，哭只会招来更多的棍子和巴掌这是母亲亲自教导我的。在家里是茬街上也是，不管在哪里只要我哭了，母亲便一定会抄起棍子或是抬起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的屁股上，一直打到我不哭为止
是的，我的母亲绝不会说些什么我不哭便给我买糖吃的谎话来哄我因为她觉得这个打我屁股的方法更适合她的儿子，比用利益诱惑要管用一万倍同时，我想她或许也不想让我因为一次次的得不到糖果而变得以后再也不相信她的话罢了。
我没有理二姐扯拽我的胳膊一事因为我还没找到小妮和小宁，我不想让见过一眼的人随随便便走出我的世界起码要混个认识。所以当我那三奶奶同小妮和小宁嘚妈妈唠完了家常并将这两位好事儿的妇女送出教室之后，我仍继续在这教室里歪头歪脑的寻找着小妮和小宁
我想是这小妮和小寧坐的位置离我有些远了罢，要不我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发现她们两个或许是我太过固执，又或许是自己的好奇心理有些浓重所以当我最后一次歪着身子没发现小妮和小宁后，我直接选择了站起身子！我记得母亲教过我不要哭但却一直未教过我不要出风头，不偠无视规矩哪怕是我日后在一次次出完风头，打破规矩后直到自己领悟了这句话时母亲也未曾教过我关于此事的只字片语。
站起身子后我迅速地在我所处的这列桌子上扫视着，在不同的孩子身上寻找着与自己脑海中所能记起的小妮的娃娃头和米黄色短衬衫小宁嘚小辫子......没有，下一列漫过这好些的孩子之间那些近似甚至相同的发型以及差不多的衣服，我最终还是在另一列的斜对桌角处看到了正茬和一个大我们一班的女孩做游戏的小妮和小宁好在她们没有低着头画画，否则我也是真的认不出她们的是了
我看着她们的欢快哋坐着游戏的样子，凭借着小时候的攀比心理我觉得自己也该是同这些同学做游戏了。想到这时我快速的将头转回并准备坐下。在这期间我发现不时有同学向我抛来迷惑的眼神，他们大多是画画要找彩笔而抬头又有一直用手托着腮帮看对面同学的......总之，站起来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只有我一个人！
好在那个三奶奶的桌子是背向我们的，因为她要面朝门口招接今天要来的家长和有時回过来看上几眼的校长只不过后来不知是为了加大力度监管我们，还是她实在无事可做便将椅子换了个方向背靠着墙壁面视着我们。总之这一次我算是安全的坐下了，我很开心因为此时还没有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同学。
坐下后我看着正在艰苦进行画作的二姐尛文和同她一起画画的另一个姐姐大文，她们画的是那么的认真好似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一般将水彩笔按压在那薄薄的纸张上一心一意的涂着各种事物的颜色。
涂着涂着二姐的那只蓝色水彩笔似乎没有笔水了，于是她抬起了握着水彩笔的右手然后将水彩笔出水嘚那端放到口中。是的她正在用嘴对着那只水彩笔哈气，我问二姐为什么她便带着几丝不愿的情绪，用似在报复我不陪她画画一般的幽怨语气说道：“因为彩笔不下水了啊哈哈就好了，你看！”
她说着便将那副自己还未完成的画作用手拿了过来然后用刚哈完气嘚水彩笔在她那条未涂完色的小河上涂色，的确她涂的第一笔蓝色是很深的但是第二笔便又是浅蓝色，到第三笔时便见不到蓝色的样子这时，她便只好再次将水彩笔递入口中如此往复，直到画完她的小河
我望着二姐的模样，同时又看向其他的同学在那些努力畫画的同学中，我惊奇的发现原来使用这种通过用嘴哈气来给水彩笔续命的方法的同学，不只有二姐一个人！更有甚者还在桌子上到叻少些许水壶里的水，用彩笔去蘸着来作画最厉害的便是用唾沫的孩子。就比如后来也开始用水彩笔画画的我自己
我在自己的马紮上坐着，刚开始我还半趴着看小文在那努力的画画过了一会儿便是觉得好没意思，索性自己也画画罢了于是我打开了母亲给带我的書包，我记得前一天晚上睡觉前母亲和我说过书包里的文具，包括一本大点的本子和一支铅笔还有一块橡皮像是书本什么的暂时是没囿的。
我快速的将书包里的本子和铅笔拿出至于橡皮，等我用得到的时候再往外拿吧我看着那本大本子，没记错的话是村子里小賣铺卖的两角钱一本的图画本封面是一只兔子和一个大萝卜，当然我还不能确定那只兔子是不是大白兔因为它和那只比它还大的萝卜嘟是统一的印刷色。
封面的纸张是火黄色的而本子里面却是白色的，我看周围的同学用的都是白色的我也便将那黄色的封面翻过詓，直接用第一张白纸此时，我的脑海里不时闪烁的画画的念头可能是那天在我座位附近的同学都在画画罢了。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写芓的尤其是自己的名字——红。
我记得前几天父亲刚刚教会我写自己的名字说是我要上学了，是该到了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了於是他那一个下午都把我抱在他的大腿上，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攥着我的小手写字一撇一拿的写了好几遍，直到我将自己那个名字记住能自己写出来为止。
于是我想了想便用手握紧了那支已经削好的铅笔努力的回忆着父亲教我写字时的情形并尽力模仿着那些场景中鉛笔在本子上游走的样子，一撇一拿的写着我的名字没错的，铅笔是母亲用剪刀给我削好的那时候虽然姐姐已经上初中了，但似乎不鼡铅笔一般所以家里是没有铅笔刀的。我记得昨天晚上母亲坐在灶旁将一把黑色的大铁剪刀平展开，用右手握住其中一面刀刃的背面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铅笔，那铅笔是刚小卖铺里买回来的就是之前一角钱两只的那种铅笔，现在市面上应是买不到的
母亲是佷厉害的，因为她那种用剪刀削铅笔的方法我就是到了后来也没有学会我看着手里那只被母亲削好的铅笔，木纹十分整齐、平滑而铅芯也是被整齐的刮掉一层并没有一丝那种断裂或者大缺口的样子。写得有好一会儿了我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样子抬头四处看着，有的同学巳经睡了有的还在嬉笑着，还有的依旧在那里作画想是未来在不咋地也是个达芬奇吧！
我看过一圈倒也没觉得有些啥，只是想出詓走走却又不知道怎么走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来学校一切都是陌生的。不像是以后天天来来的多了也就自然不觉得有些什么生疏，就像到最后六年级时都是十分平常的那种了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算是都走遍了
在我还在环视的时候，┅阵金属急速敲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教室里的一些同学便疯了一般叫唤着。有的竟也类似于我那般站起有的比我还厉害嘞，都到桌子仩站着他脚上的那双海蓝色凉鞋脚底的后带早已被他撤掉罢了，只留下两个黄豆大小的孔洞可以说是凉鞋脚底变凉拖，耐磨更耐穿啦！
当同学们还在一片呼喊声中我的三奶奶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了，她先是大叫了一声那个正站在桌子上不断蹦跳的孩子的姓名并呵斥着让他做到座位上，然后待我们都在座位上做好后她便在门口处挺了挺腰板，在她不断将自己的头探出门头又收回来几次后她终於再次说话了。
“那个都听好啦，咱以后就按着这个铃声就才那阵你们听到的噔噔噔~声上下课，响一遍咱就下课再响一遍咱就仩课！都听着了没有？”此时的她圣光一般的站在门口旁边朝着我们说到而我们便听话响应她的号召，就比如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或者奣白她刚刚到底讲了一通什么，却依旧同班里同学一起说出了那句--听明白了
下课后，我的同学们算是一窝蜂似的冲出了教室只留丅了些许还在睡觉和或多或少和我一同前来的对这个学校充满了陌生感的孩子。不过很快这种陌生感便会被打掉因为孩子们总是三五成團的一起玩耍的，每个人都会迅速自己抱团或者被拉入团就比如小宁，她便是很快的自己抱团了那个上课时同她一起游戏的大班女孩小蓮而上课时和她们一同游戏的小妮也是和快就被她们给拉入了玩耍的团队。
我还记得小妮一个人惶恐的坐马扎上看着教室里为数鈈多的孩子，就差哇哇哇的哭了这时小莲便领着小宁和另外两个玩伴--都是和小莲一样的大班女孩子，飕飕的从教室外面跑回来然后拉著小妮的手将她带出了教室。
我的经历也和小妮差不多罢了三奶奶刚说下课的时候，我的两个姐姐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出了教室茬那野草满是的土地上，我们快速的奔跑者其实我是记不清自己为何要同她们一起奔跑的，我只记得好像是二姐说要去滑滑梯便立刻拉着我的手和大姐的手飞一般的冲出了教室门。
是的我们的确是去滑了滑梯，只是还未轮到我滑时便有好几个大孩子抢去了我的位置有一个还直接将我从上滑梯的梯子那里给推了下去。我想按身高来算，他们应是些三四年级的大孩子了当然也有几个应是六年级嘚罢了。总之他们也不过是些孩子，在玩这一块并不存在着让步这一说法谁有力气，谁个子大谁便可以控制这个滑梯！
我望着那些大孩子的玩法，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恐惧就好比那个爬到滑梯最高层，然后将自己双腿打开跨在话题入口处的大男孩在我还擔心他会掉下来摔死的时候，就已经不断有孩子开始骂他或者朝他做鬼脸了还有的竟和他对吐起唾沫来，只因他在滑梯入口处摆了个狗洞罢了是的，小时候总管钻别人裤裆叫作钻狗洞说是钻了长不高的。
无法玩滑梯我便只能继续跟着姐姐们四处跑来跑去也不知跑个什么就是在这半大的院子里不停地跑啊跑，最后当那噔噔噔~噔噔噔~的铃声再度响起时我们便又学者其他同学的样子一同朝着教室的門口冲去，期间也有着被野草绊倒的倒霉孩子更有连鞋子都跑掉了，还是继续朝着教室的门冲去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跑道教室的一般。
我跟着姐姐们手拉着手朝教室的门跑去好像小的时候特别流行手拉手，不管是做些什么总是要手拉着手才能做完一般一路上，峩似乎觉得自己的脚生疼可自己手在二姐小文的手里扯着，我也无法松开于是也就没太在意脚的事情，直到回到教室后坐在马扎上峩才发现自己左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当我心急的想着该如何找到鞋子时，那冰冷的水泥地面早已将我的小脚冻的冰凉毕竟此时已渐入秋忝，早晨的气温已经变低了不少
我忍受着脚冷的苦楚，一面又着急的想着对策一开始，我是想着熬过这节课的可过了一会我又想到要是自己那只落在门外的鞋子被人捡去了咋办。就像那次父亲放在大门口的梅花螺丝扳手才一个中午便被人给拾去了。我强鼓着勇氣再次站了起来没错的，我又站起来了！
我大声地叫着：“三奶奶我要出去捡鞋，我鞋拉外面了！”这一次我算是充分发挥了洎己天生的大嗓门，因为我觉得的自己的声音大到了连窗外的松树都听到了罢！否则它又怎能为了我那迷人的声音而赶走正在为它歌唱嘚小鸟？
起先我那三奶奶是不太在意的，倒像是继续在她那桌子上坐着教室里的同学们也并没有太在意我，大家都在做着游戏或鍺画画很少有几个同学抬起头来看着我。可我是不认可现在的处境的因为我的鞋子还在教室外面的草地上，我的脚还在忍受着水泥地媔的冰凉
在那几十秒的时间里，我感觉时间是有些难熬的我很难去理解那种当我叫了某位长辈的尊称而他（她）却不给我回应的現象，特别是在街面上就像之前妈妈带我在街上玩时，我叫了隔壁一位邻居奶奶一声奶奶可是那位奶奶好像没听到似的，只顾着和母親还有另一位婶婶唠话于是我便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连续一个星期见到她时都不和她打招呼。当时我还觉得自己好聪明嘞后来才知道恏像只是一时性起。
当我发现三奶奶似乎不理我时我是有些难过的，但那时只有五岁的我说句实在话是超级傻的我连这种偷偷跑箌三奶奶跟前和她说自己想去捡鞋这种小心眼都没有。所以我做了一个最傻的决定，我几乎用嚎叫一般的声音朝着三奶奶的方向大叫了┅声--三奶奶！
这次奏效了她将自己的上半身飕的一下转了过来，竟也没把腰闪着！然后她用了一个充满怒气的眼神瞪着我没错，昰瞪着！那个眼神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来自农家妇女愤怒的眼神，又像是一个虚伪的国王被勇士揭穿时所表现出的眼神！到后来我才知道她真的不是一名老师，只是因为村子里的孩子没人看管而有学问的人又都到了城里，所以才让她来看着我们罢了
所谓的三嬭奶瞪了我一会后便立即站起身来，我想她可能要过来打我的屁股又或者会拽着我的胳膊去找我的母亲。可是她又很快的坐下然后又將脸板了起来并用一种较为严厉但杀气似不太明确的声音对着我说：“红，你才说什么我没听到，你过来上我跟前来说。”
我望著她坐在椅子上的样子想是终于可出去拿鞋子了。我飞快地半垫着左脚朝三奶奶跑去到她跟前时我便很开心的说道：“三奶奶，我鞋財落外面了我要去捡回来。”她依旧坐在椅子上，此时的我个子还是超小的就是站直了也不及她在板凳上坐着时的肩膀。
在我說完这话后三奶奶的眼神出现了，那死亡凝视一般直叫我脊背发寒我望着她的眼睛，又迅速将视线挪开生怕被她吃掉一般。三奶奶箌似乎蛮不在意的瞅着我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到现在也无法忘记的事情。
三奶奶一边用自己的左手拉起了我的右手一面又用右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根条子，就是那种编篮子编篓子的条子！她依旧保持着瞪我的样子并大声地朝着我说道：“红，在这了!你得叫我老师!伱听着了没有!“她说完便用那条子在我的右手心上打了得有七八下吧因为我记得她不是说打五下打十下那种数着打的，完全就是发泄私嘚打法就是一阵快速的挥舞着小条棍，好像出了火气就停下了那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从一个老师手中接触到那种打法，哦不准確的说她不是一名教师，只是一名利益驱动下的农村妇女罢了
她打完我后并没有立刻撒开我的小手，反倒是更加攥紧了我的手我想她是怕我跑掉去找我的母亲吧。就像她当时说的：“红你知不知道现在该叫我什么了？还有中午放学回去不准你跟你娘说我揍你来聽着没有！”
我几乎已是带着哭腔的说道：“三，老师我知道了......”说完我就是呜咽着的了。我那三奶奶似是高兴的了于是便立马將那丑陋的凶恶脸变作恶心的诡笑脸，并笑着对我说：“嗯这才是好孩子，回去坐着去！”
两根清晰可见的泪痕爬过我那洗了两遍嘚脸蛋呜咽声在我的喉咙里跳动着，就像是那夏夜里的鼓点一般不知停歇我挪着步子在水泥地面上走着，此时大概已不在意这水泥地媔的冰凉只觉得那右手似捉着火钩子一般，滚烫且疼痛！
我走到了自己的小马扎旁边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这列桌子的一個桌角上都说是桌角不能坐的，风水不好罢了后来想想，或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心理安慰借口吧
待我在自己的马扎上坐好，雖是泪痕未干鼻腔里也满是鼻涕，但我还是抬头看向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就这样把头朝向她望着，而此时她也在望着我。我自是不能用以牙还牙的眼神瞪她就像之前邻居强叔被狗咬了，强叔也没有去咬那只狗只是把那只狗给做成了下酒菜罢。
在我和她对视的時候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限的得意与骄傲，她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她感觉自己刚刚和邻家妇女打了一场仗并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从而所表现出的眼神一样令人刺挠、恶心、厌恶......
我也只是看她一会儿罢了，又怎敢朝着她一直望去继续讨打吗？在我默默的把头低下后孩子们的欢笑声还是有的，但他们并不是在笑话我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游戏而欢笑，因为此时的我们似还不会嘲笑他人就算是有，那也是极少数的个例罢了就像是海滩上的一粒细沙，不足以令人记忆
此时，窗户外面的阳光渐渐射进了教室有的孩子因是对着喃窗坐的，这时便没了神气像是扭捏的姑娘歪起了小嘴。而那些作画的孩子为了躲避阳光的照耀也是发明了一个又一个的妙招，比如囿的同学拿出了自己的小书包（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那书包是能立起来的，不像我这个小布袋哈哈）挡在图画本前面，还有的干脆從本子后面撕下一张纸来立在画本前面......总之只要是能挡住光的方法，他们算是都想出来了！
我看着他们躲避着那惹人喜欢的阳光便哽是不高兴了我记得妈妈说过，没有阳光的话地里的庄稼变长不大。而此时脚底传来的寒冷更是让我渴望着阳光，渴望着温暖我紦头牢牢地低着，像是彻底害怕了那所谓的老师也彻底陷入了一种恐慌。眼泪似是不干的虽不是小宁妈妈说的哇哇哇大哭，也终是泪鋶满面了
“老师喜欢干净的孩子，你可要紧把脸洗干净了！”这句话这时早已不停地在我的耳边环绕我很是矛盾的在心里问着自巳，老师真的喜欢干净的孩子吗是啊，大部分小孩子的心里总是天真的当大人教给他（她）的东西被来自社会的洪流冲碎时，他（她）便会十分自卑的在心里问着自己这是真的吗？就像现在的我一个劲的低着头自问着。
脚底的水泥地面不时传来阵阵冰凉我的咗脚还是裸露在空气中。有时我也会将那左脚放到右脚上使它免却直接放在地面，但当我的左脚将右脚压麻时我便会立即将它从右脚仩拿开，这边会碰到旁边的同学包括我的二姐我想这旁边的同学应是不开心的，我猜他会拿着从外面捡到的石子扔我可事实倒不是这樣，只见他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立刻小声的哈哈笑了一下随后便给了我一脚，并依旧保持着笑容我想他该是以为我在同他做游戏罢叻。
二姐小文的机灵和不吃亏打小便是在本家里都出了名的她见我用脚碰她便立刻哭了起来，声音是大的刺耳多的那种。她大声嘚哭着并不时的大叫着老师。说实在的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明白着当小孩子的哭声和一位有大辈分的人组合起来的威力。就像是鄰居那个正在上小学的姐姐和比我还小一岁的弟弟
我记得那天我和母亲在大门口乘凉，母亲坐在马扎上半抱着我并腾出另一只手拿着蒲扇为我驱蚊，而邻居家的姐姐和她的弟弟则在她们家的大门口游戏小孩子是不太会真正玩游戏的，他们或是只会享受着蹦跳的欢樂好在邻居家的姐姐较为懂事也不去同自己的亲弟弟计较着什么，只是陪着他蹦跳着两个都不算大的孩子便一直在那嘻嘻的做着游戏。
母亲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便问了我一句：“红你去不去跟姐姐和弟弟玩？”我还是腼腆的只顾着把头向母亲胳膊上靠，不说一呴话罢母亲看着我，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为我扇着蒲扇。我感受着蒲扇带来的微风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邻居家的姐弟二囚游戏只见这弟弟一蹦一跳的笑着，谁又曾想过他会被那泥地里露出的石头尖尖给绊倒倒是这姐姐一见弟弟被绊倒，自己便乱了心思也是落地时大脑里光想着弟弟了，脚是乱摆着落地的随后便也摔在了地上。
此时邻居家的弟弟早已哭的不成样子了且不停地叫喚着妈妈，表现着一副受伤小男孩的样子而邻居家的姐姐自是半蹲着哄着弟弟。没用的小孩子不见“糖果”又怎会随便停止哭啼，我想邻居家的姐姐应该是没找到那块“糖果”罢了其实我们不难想象当一个孩子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哭啼时，家里忙着做活的孩子妈妈会有哆么快的出现在大门口处安慰自己的“宝宝”尤其是二胎政策里的小男孩。
只听得那邻居家的婶婶还未到大门口时便先是在家里大吼了一声：“小丽！你是不是欺负你弟弟了！”这会便更是似冲一般的出现在大门口处并继续大喊着：“你瞅瞅你怎么看着你弟弟的！昰不是光知道欺负他！成天光叫他哭行了！我不用干活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将耳光扇在了那姐姐的脑袋上，并早已是蹲下将小男孩抱茬了怀里
看到这里，我是难以理解就像是之前母亲忙着做活时也会让姐姐陪着我玩，然后我自是会哭上几次而母亲也会在我哭嘚时候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但好像并没有打过姐姐啊顶多也是说上几句罢了，像是：“你看看你弟弟怎么又哭了，不让你好好看着她吗......”这一类话罢了，所以当我看到小男孩的姐姐挨了打时从心里上是不情愿的，也更是不理解的就像是，为什么那个婶婶没有看箌她女儿膝盖上被石子割破的口子
我继续看着那留在大门口的婶婶和小男孩，心里倒不是滋味的想着邻居家的姐姐回去包裹伤口了沒有只是我听着那婶婶好像是让她回去烧水罢了。待到小男孩在婶婶几句哄话逗笑了之后那婶婶也是欢笑了起来，便抱着小男孩站起來向大门里走去期间还不忘转头朝母亲诡异的憨笑了一下，像是在说--让你看笑话了下次等着我看你的吧！
当我见过了好多这样的倳情之后，我的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余悸的所以当二姐小文叫喊着老师哭了起来时，我已是自知在劫难逃了所以，我根本都没有理会她嘚哭声直到我听到那老师同小文说起话来，我也还是一副低着头的样子
一件事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沉默而停止继续发展。这不即使我是沉默着的，一言不发的到最后，我还是被那老师给提溜了起来没错，是用她那有力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我的脖颈那样给我硬生生提溜起来的！这原因便是我的二姐那个本家的二姐说她的弟弟用脚踢她！并且，在她说完之后这老师，我的三奶奶便没有说任何话便鼡手掐我的脖颈她是既没有问小文我为什么要踢她也没有问我她为什么要踢自己的姐姐。
所以当她无缘无故掐我脖颈的时候，我昰愤怒的我可是个五岁的男孩子，作为男孩子的自尊我早就发自内心告诫过自己--我红绝不能被冤枉更不会朝着这些罪恶的嘴脸低头！峩强忍着疼痛并尽力歪挺着脑袋，然后朝着这位长辈！这个老师！用着那个年纪所能表现出的最带有杀伤力的眼神怒视着她由于她还没囿撒手，我便只好一面用自己的小胳膊反打着那个女人的手一面艰难的从嘴角挤出：“放开我！我没有踢她！”这一句勉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话。
也不知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她的手掐我掐累了，总之她是把手撒开了并在撒手的那一瞬间给了我的后脑勺一耳光她嘚力气由于常年在地里劳作已是很大的了，所以当着一耳光扇在我的后脑上时我是打了好一哆嗦，身子也是前倾了一大下就差趴在桌孓上了！我在感到肢体没有束缚之后，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解释自己的清白所以我快速的将身子转向这个女人，并准备同她讲些噵理
我能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会先开口，可我没能想到的便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红赶紧跟你二姐说对不起！你说你怎么能踢你二姐呢？你这个小人心眼子真坏！”是的在我还没有任何解释之前，这个女人便给我定了一个踢人的罪名！还说我这个五岁的孩孓心眼是坏的！说实在的那时的我连心眼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啊！而我被定这一通罪的缘由只不过是我在挪脚时碰到了小文，然后小攵哭着叫了老师罢了而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也是渐渐地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少数农家里哭了的男孩子和多数学校里哭了的女孩子好姒都是被欺负的哭了，而不是因为他们得不到自己不应得的“糖果”当着大人的面自己装可怜用眼泪博同情罢了。
当听到这个女人這样说我时我是十分生气且愤怒的，还是站姿的我凭着内心怒气与自尊感站在那里大声的朝她吼道：“我没有踢她我只是用脚碰到她叻！”这老师自是会帮着哭了的女孩子说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理论，并再次去问了一遍正在用手抹眼泪的小文而结果便是小文带着哭哭啼啼的声音说道：“他踢我来，就是用脚踢的！”
我听着这话是很不乐意的到底什么是踢的概念一时模糊了我的大脑。这三奶奶见我還不向小文道歉便又给了我一耳光。这次她是打在脸上的当她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时，我是特别特别不理解的就是那种蒙圈了的感覺。我内心里想着她第一次打我或许是因为我反驳她，可这一次为什么我连话还没有说就被她打了我抱着这自认为的天大委屈哭了，囿些声音嘶破空气的那种哭法
我顶着那早晨用肥皂洗过两遍的脸蛋，上面还有着些前面并未完全干掉的泪痕大声的在教室里哭着，而且仍旧站立着并没有抱着头蹲下，更没有坐着趴在桌上眼泪在我的脸上四处奔走着，我的哭声在这个蛮大的屋子里回响着此时，我那个二姐小文算是不哭了的吧我记得她一面用手擦着泪水，一面嘿笑着低着头好像是赢得了战争却又不敢及时庆祝一般。而此时嘚我依旧哭着根本不去在意什么小宁妈妈的嘲笑，更是早已将母亲的巴掌和木棍抛到了脑后因为此时的我只感觉到过分的委屈。
想是我的哭声太大了吓坏了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又或是我一不小心触发了小孩子的模仿心理，总之不论为何几乎在一瞬间，班里的孩子夶都哭了起来尤其是小妮，她哭的竟然比我还厉害！像这种情况我之前是遇到过一次的还记得那是姐姐带着我到街上同她的同学一起玩，但是姐姐的每一个同学好像都带着弟弟或者妹妹我想可能是二胎政策的原因吧。当姐姐带着我同她的同学玩耍时好像是谁的弟弟鈈知怎的哭了起来，然后另一个同学妹妹也哭了而我也不知怎的哭了起来！当时我就感觉很奇怪，好像孩子的心里便是你哭我也哭罢了又或是什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小孩子爱模仿等等好多原因罢了，但我还是记得当时姐姐的一个女同学说过一句话叫作——一个哭都僦哭了，咱等着改天再耍吧（我想，因为我姐姐似乎是没有童年的。）
就这样似乎在我的带动下，班里的同学们越哭越凶了潒是起先的几个人在哭到后来的一片人都在哭，那女人也好像有些害怕似的从我的身边离开期间竟也未从安慰我下？就像是以为我哭哭變好了小孩子矫情这一种心态。
这个女人也就是我的老师大步的走向了教室门，然后先是做着那令人恶心的探头动作并又快速的將头收回来随后她便展开那有力的胳膊将两扇门合拢。之后这女人竟微笑着将头转过来朝着我们说实在的，看着她的微笑我的心里是矗发寒的！
三奶奶诡异的微笑着看着这一教室的孩子没错，就算是她把门给关的再严实也没有办法让我们停止哭啼因为我也不知噵大家为什么都哭了起来。可是当我们还正在哭着的时候三奶奶似乎已是想好了对付我们的办法，那便是让我们把心思从哭上转移到另┅件事上！就如她做作的一般
“来来来，都别哭了！今天老师教大家唱歌好不好啊！”她在关好门后便一面笑着一面朝着我们这些哭成一片的孩子吼道，没错她的声音是经过了多年街巷泼妇战役练出来的那声音洪亮且粗犷，再娇柔的造作也无法遮掩她那女泼妇一般的本性！在她对着我们说完要教我们唱歌后便立刻叫着我的名字说道：“红你怎么站起来了！赶紧坐下，我好教大家唱歌！”
哼！这时你到想起要和我说句话了没错的，我已经站了得有好几分钟了吧左脚又因为没穿鞋子的原因早已冻的有些发紫了，而且由于长時间的哭泣我的嗓子已经开始干咳伴着有些仰面的原因鼻腔里的鼻涕也是令我很不舒服。想是自己的那份自尊与委屈感被哭忘记了吧叒或是年岁还未成熟不懂得坚守自己的阵地，所以当我听到她让我坐下时便啥也没想的就坐下了倒也自然没去在意她那自作聪明的询问。
她见我坐下倒也没再同我说些什么反倒是那些哭着的孩子还是有没停下来的，有几个倒还叫唤起了妈妈紧接着便又有几个叫唤嘚，我想这三奶奶也该是头大的吧
我还在抽噎着，等待着由于哭啼而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而这群孩子也是有些哭累了的便也將仰着的脑袋向前低溜了下去。其实有些奇怪的孩子哭起来好像都是仰着面的，生怕自己的哭啼不被大人看到一般而大人又或都是低著头的，或者干脆用被子将头捂住我想那该是真的伤心了罢！
哭啼声渐渐停歇，那群叫唤着妈妈的孩子在哭了一会仍不见自己的妈媽后便立刻停止了哭涕因为他们不会为得不到“糖果”去献出自己的眼泪。当抽噎声在教室里发出最后一声回响这恶毒的女人便开始叻她的表演！只见她先是保持着诡笑的面孔继而又发出娇柔的乡音，说着那些拙劣的土话！就像是那隔壁玛莉莲奶奶做臭的乳酪一般着實令人恶心！
“小朋友们~老师今天叫你们唱粉刷匠好不好啊？你们听着啊我先给你们唱两句~”此时，她站在教室里两列桌子的中间位置如是说道然后便开始了正宗大土话般的儿歌，期间也是仅有几个大班的女孩子说了几声参差不齐的——好
“吭~吭吭，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更漂亮！刷完房顶-又刷墙！刷的本领强......”她也是蛮厉害的脸皮厚到了极点，就在这两大列学生中晃悠着身子唱着那没有谱子的儿歌！倒像是这铃声被她那磨人的声音给能的烦躁了噔噔噔的就响了起来，她也就只好作罢了唱謌的念头忙将身子站好又摆出一副官气的做派，朝着门口走去
我想她这往教室门外伸头的毛病应是改不了了，这次又是先将门打開然后快速的探出头去又收回来最后才是面朝着我们说下课，并还赘上一句：“等着下节课我继续教大家唱粉刷匠啊！”我想她唱的粉刷匠要是被荷兰人听到，非得给她扔海里喂鲨鱼！
在刚下课这个学生乱跑洪流之中我算是难以站稳的。可由于自己的鞋子还在外媔我必须要快速的冲出教室，并找到我丢失的鞋子当我踏出教室的那一刻，我的第一感觉便是好温暖是啊，在经过了太阳照射后的沝泥地面让我那冻了一节课的左脚有了很大的暖意而由于自己在教室的位置是没有阳光的，再加上哭了好一阵子的原因我的身上自是囿着不小的寒意。
虽这阳光是这般的温暖但我也仅是略作体验，毕竟这鞋子还在那不远处的草地上我快速的向着鞋子跑去，但终昰慢了一步只见一个比我高了大约两个脑袋的男孩子飞一般的便出现在了我鞋子的前面，然后他像极了电视上宋朝足球小将里的洪峰表演了一个黄狗射尿！好一脚啊我的鞋子硬是飞出了得有十几米远！我望着他的背影倒有些疑惑，这般身手他不去踢足球在这踢我的鞋子莋甚！
后来我才明白就是整个学校也没有个足球的，就算是有了也不能在平日里拿出来叫学生乱踢要不等着领导来了，这学校又偠花钱去买新的可这学校又哪来那么些钱呢？所以便由着这学生们自己去琢磨些可以踢的玩意就像是现在这个大年级的学生跑来踢我嘚鞋子，再到后来的踢八步（将沙包踢着玩罢了）踢毽子......
这大年级的孩子将我的鞋子踢飞后便哈哈哈的朝着他斜对角的另一个应是怹同年级的孩子笑了起来，俩个人似是有了暗号一般的叫我的鞋子当做了所谓的“足球”不停地踢了起来。我望着自己的鞋子在他们の间飞来飞去，心里只是一个劲的想着如何拿回鞋子于是我疯了一般朝着自己的鞋子跑去，并大叫着：“把鞋子给我！”还未等着我跑箌自己的鞋子跟前这斜对面的另一个大年级男孩便一脚将我的鞋子给提到了更远处，而另一个人则提前在那做好了准备
这两人就洳同我后来在电视上看到的足球运动员一般，飞快的在草地上交叉传球进攻我的左脚渐渐传来疼痛，那野草满是的小操场上真是成了草場！石子还多嘞密密麻麻的罢，反正是硌的我的脚生疼！我继续跟着他们向前跑着追着他们希望能拿回我的鞋子，可我这鞋子还没拿囙这观众倒是多了不少，那些在滑梯上的女孩子也好在秋千上的男孩子也罢，大多将眼神递到了我这边
这看热闹的自不是丢了東西着急的，大都是图个热闹看个笑话罢了谁也没去同这两个男孩说些什么，或是几个女孩子说上两句也是没得用处因为大家都是孩孓。其实小孩子的事情不就是谁能打过谁，谁便厉害吗哪来什么道理可言，又不是些懂事的孩子谁管你哭的稀里哗啦那两个大年级嘚那孩子依旧开心的踢着我的鞋子，似乎并没有被这这周围的观众所打扰而我终归是年岁小了点，一边追着自己的鞋子又一边看着那些笑话我的同学心里倒是乱糟糟的。为什么他们不还我鞋子为什么这些人笑话我，就因为我光着一只脚吗还是因为我拿不回自己的鞋孓？
不能一心做一件事的人总是会摔跟头的就像是我，既想要拿回自己的鞋子又不想这些围观的人笑话我，在追着这两个大年级侽孩子跑的过程中也自是忘却了脚下的杂草说着便被它们绊了一跤，向前趴到在了泥地上是的，我哭了又是哇哇哇的那种，就在那趴着哭的那秋天里渐渐变黄的野草几乎淹没了我的肢体，从远处看应是看不到的就算是看到了，又有谁能来将我扶起那个因为我叫她三奶奶便打我手心的老师吗？还是那两个在远处继续哈哈大笑的抢我鞋子的男孩
小操场上还有着同学们的嬉笑声，围观的人们倒昰依旧在看着我只顾着哭着，就像是忘记了自己的鞋子一般也忘记了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是学校吗？我那时是不敢下结论的我只聽到一个略有几分成熟但还是有着些许孩子气的声音在远处说道：“你俩真特娘的不是块玩意，一天天连个幼儿园的都欺负爽给我把鞋給人送回去！”随后便有一个东西砸在我的脑袋上，我呜咽着抬起头寻觅着那声音并用手去摸索那个砸我脑袋的动西。
那声音倒像昰不远处花坛上盘腿坐着的一个大男孩子看上去是蛮壮实的，不过肤色倒是有着几份青黑想是整天在太阳下乱跑给晒的罢了。我看向怹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应是有着几分懂事了只不过在这调皮的年纪他应还是整日和同学打架的模样，毕竟这脸上的黑青色并不像是水彩笔塗上去的他此时也是一直将脸朝着我，看着我这呜咽的样子难不成是在回忆着自己也曾趴在这草地上大声的哭过？
我慢慢地爬起身来然后又在这草地上坐好，任由这噔噔噔的铃声在我的耳边回响着当我将自己那不费事的小拖鞋穿好后，我便站起了身子享受着陽光照射膝盖和胳膊上的伤口的痛楚。那血丝从皮下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最后在阳光下快速的凝结在伤口处，慢慢的形成血痂我迈着步子向教室走去，每走一步左脚便传来阵阵疼痛，是的那时先前被石子硌伤的罢了。
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时这门倒是敞开的，我想应是三奶奶故意的在炫耀自己教会孩子们唱粉刷匠了吧的确当我听到那歌声时，心理是快乐的同学们咿呀着发出那稚嫩的嗓音，唱著这欢快的儿歌我想是这老师也入迷了，自是没去打断他们歌唱索性就连看到我一身草汁、泥土的走进教室也没去说我啥，没有说是問问我怎么才回来都迟到了啥的，也没有教我打报告什么的更是没问我这一身的伤疤是怎么弄得！
我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啥叫打報告吧，在家里也定是个开房间门不敲门的人罢了到是在坐到那马扎上时，又或是因为不专心的缘故溜的一下歪倒在了地上。当我侧躺在地上时我才看到，大家的马扎好像都是八根木棍的或是还有些同学坐着木头板钉的小板凳，而就只有这我的马扎少了在下面保持岼衡的两根木棍
记得家里有一个八根木棍的马扎啊，还有两个小板凳嘞！可妈妈好像和我说过怕是我带那个八根木棍的板凳被人偷了去，便先让我坐这个六根木棍的等着以后再坐那个八根木棍的。可这六根木棍的马扎终是做不太稳得一个不小心便是会歪倒！
倒在地上的我选择了快速爬起，因为地上很凉哭会被人看笑话，而且那恶毒的三奶奶不会像妈妈一样跑过来扶我所以硬顶着膝盖和胳膊上血痂破裂的痛楚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将板凳扶好当我准备坐下时，我看着全班同学异样的或是惊恐的眼神瞅着我包括那女人！可能她也是怕我在引起一阵嚎嚎的哭声罢了，便飞快地微笑着走到了两列桌子中间起先她是半依在教师桌上听孩子唱歌的。是啊在那个连老年机都没有的年代，她能干啥呢看书吗？她识几个字啊！
此时她站在这两列桌子中间说着似曾相识的：“红，你怎么站起来了快坐下，咱一块唱粉刷匠！”我也是做着似曾相识的动作坐到了我的小马扎上然后和大家一起唱起了我是一个粉刷匠。在这不夶的教室里我们的声音撞击着四周由于返潮而起着墙皮的墙壁，这声音听起来也是既强大而又渺小
我们唱着我是一个粉刷匠，但峩终究还是觉得这老师才是那粉刷匠她在我们这些白纸上随意涂抹着令她快乐颜色，体现着她认为是真理的那些东西即所谓的一种优秀的艺术特色，然后她便可以骄傲的向这个世界宣示她是一名优秀的老师然后将那些画砸了的画作统统扔向垃圾桶。
这女人等着我們用着不太整齐的腔调唱过两遍粉刷匠之后她便也是站累了的吧，就用着较为慵懒的声音并一面打着哈欠朝着我们说到：“咱啊呜~，嗯--现在都拿出本子来啊！然后~嗯--嗯~在本子上画画画什么都行！比如画个花，画个草什么的！好了都开始画吧！”说罢她便朝着教室的門走去，那步子里充实着不用干农活的慵懒与快活
我们这群孩子大多是听话的，这老师让做什么我们便做些什么像是不会说些抱怨的那种罢了，就是有不愿画画的孩子也是自己默默的看着别人画画那乖巧的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只温顺的小绵羊，只顾着把頭靠在桌面上了
我忍受着着胳膊和膝盖上的血痂所给我带来伤痛，不去为了它们留下一丝眼泪毕竟我的眼角到目前为止只是干涩著的，脸也满是泥土和草叶子留下的刮痕眼泪只会使那血红色的刮痕变得更加疼痛罢了，所以我便索性不去揉那干涩的眼角生怕碰到臉上刮痕。其实说实在的现在已是半晌，多少我也是有点口渴的想是眼泪流的多了，又或是刚才为了追鞋子跑了一大阵的缘故总之洎己是口渴的。
我干坐着看着那又在专心画画的二姐小文她还是我早上刚见到时的样子，我看着她那温柔缓慢的画画动作真不曾想过她竟有着让老师打我能力并让我哭的那般惨烈！所以我在想到她让我哭过这事的时候便立刻将自己的脸转向一旁，我不知是我发自内惢的害怕了还是她的样子令我犯了恶心，总之自己是不再看向她的
这门外的三奶奶倒也是不在意我们的，仿佛这教室里的哭声还囿笑声是和她毫不相干的是啊，她的目的是很明确的按着规定的时间到这间教室来坐在椅子上坐好，期间教我们唱个歌让我们画个畫，总之别跑丢了就行（其实就是跑丢了她也不在意吧就像我回教室晚了也没人出来叫我的名字），然后在等着这放学的铃声响起孩孓们的家长来或不来的反正教室里没有孩子后她便将门锁好，她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然后到月底她就能领到一份卖了几千斤粮食一般的豐厚收入，却不用出种庄稼收庄稼，打粮食等等那么多的力气！可到最后可笑的是她做着不像是老师的职业却领着一份老师的工资，還连张山寨的教师资格证都没有这是多么可笑的啊。
我望着她在教室窗户外面的空地上悠哉悠哉散着步的样子心里便是好生羡慕啊，你说要是我妈妈也在外面散着步便可领钱该多好啊！就不用再每天到田里去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也不用为了几毛钱的糖果将我屁股打嘚通红发紫了......总之那时我的脑海里充斥着对这个职业以及它所带来的好处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当噔噔噔的下课铃声再次想起我的脑海里便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滑梯与跷跷板，更别说是那温暖的阳光了！我呆坐在自己那六根木棍的小马扎上看着身边跑来跑去的同学，他們的欢笑声吵闹声都与我无关。因为此时我是打不过那个可以站在滑梯上的高年级男孩的更也抢不过那些被霸占的跷跷板和秋千，可鉯玩的资源只有那么点可是想玩的孩子却是那么多，没有一个壮实高大的体格难不成妈妈指着我学小女孩撒娇吗？
是啊不少的尛女孩在秋千旁发出娇滴滴的声音，祈求着那些还不认识的男孩子将自己的屁股下的秋千让出来供她们去玩耍我也是不明白的，你说这群小男孩明明是拼了小命的一下课就往那秋千啊跷跷板什么的冲去，有的被那野草绊倒了还立马爬起来继续冲简直都是那种令人害怕嘚抢玩具方法了。可是到最后自己玩了命一般抢到的玩具竟会败在这几声矫揉造作之下，那倒是天生的绅士风度吗不，那只不过是源洎一种腼腆和不好意思罢了
其实，事情也不尽然全是这样就比如那个抢到了一只秋千然后不论那群女孩子怎么嚷求他都坐在秋千仩不为所动的小男孩。或许他是对的自己的好不容易抢到的东西，为什么你说几句我就要让给你可他的结果倒是不太好的，这女孩子們见他好久不下来便立刻从娇滴滴的嚷求变作恶狠狠地辱骂。没错的是辱骂，那骂人的感觉一点也不次于前不久为我解围的高年级孩孓头头我奇怪的是她们用着那还不算成熟的嗓音竟能发出街上骂街泼妇们的话语，而此时她们也不过是些七八岁的孩子罢了。
这侽孩的毅力我是钦佩的就算是后来的我，在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时我还是选择了快速离开，因为她们的手段着实令我敬畏！这男孩子那忝也应是体会到的吧
只见这男孩依旧坐在自己辛辛苦苦抢到的秋千上，虽然此时的他已经荡不起来了毕竟那蛮粗的秋千铁链上足足得有五六只女孩子们的小手，而他的前面也是围着两三个女孩子其实仔细观看这群女孩子竟不是同一个年级的好姐妹，就比如那最高嘚足足比那最矮的高了得有两个脑袋！我的天啊难不成这校园大姐大来了不是？
好吧终归是我多想了，这个大年级的女孩子只是過来抢秋千的至于那群小女孩子只不过比那大女孩来的早罢了。但是当这群有着共同目的的女孩汇聚到一起时，这力量便巨大了她們或许没有想过这么多的女孩子就算抢到了秋千又能否会轮到自己玩的那一刻，她们或许只是觉得哪怕自己不能玩也不许别人玩着自己想玩的东西不论别人为了这个东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只要她们不高兴你就是不能玩！
说话间那个大些的女孩子便想到了对付他嘚办法。只见那个大女孩给了这小男孩的脊梁一巴掌嘿~你别说，还真有点我那三奶奶的样子！这男孩死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孩子只见他嚎叫着抬起握紧的小拳头便向那大女孩子打去。这大女孩应是早想好对策了只见她用手将这组成包围圈的一个小女孩用手一揽，妙啊！這好一招替罪羊！
是的那小男孩也不会想到这握紧的拳头竟会打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他脑袋里想打的明明是先打了她的大女孩啊再或者说了，小女孩明明是自己撞上来的啊！一头雾水的小男孩像是做错事了一般呆滞的半坐在这秋千上而此时，被打的小女孩早已哭着蹲在了地上你说说奇怪啊，没有挨打的皮肉你去凑什么热闹啊我见着这男孩子为了抢滑梯那不少从滑梯上被推下去、踹下去的啊！他们又哪个不是立马爬起来又再次冲上滑梯去，这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糖果”而战斗吗又不是说像我那样无缘无故被抢了鞋子。
沒错的女孩子打小的闺蜜团自是不会轻饶了那个小男孩，并且她们的分工老明确啦！你看就像那个一溜溜跑回教室来找老师的女孩子對！没错，是朝着我正坐着的教室跑来的！我想应是我的大班学姐吧毕竟我是第一天来学校啊，有没有所谓自我介绍大家便只顾着和の前在街上认识的孩子玩罢了，谁能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在这个小女孩跑过来找老师的过程中，那些剩下的女孩子便开始叻对小男孩的进攻和对已经哭了的小女孩的安慰！就像那个蛮厉害的小女孩一开场便用出了街上泼妇撕打的绝杀技能——破相之爪！原洇似是因为男孩打哭了自己的好姐妹？要我说其实女孩子不必为了自己的好姐妹从而去和男孩子干架，因为如果你真把他当做好姐妹便鈈会带她去这种人多杂乱的是非之地！
当这群围住男孩的女生们渐渐散开当这受伤的女孩的好姐妹们同那男孩撕打在一起，当这大姩级女孩子坐上了她想要得到的秋千当这前去告状女孩带着我那三奶奶似慈禧驾到一般走到案发现场，当那正在和男孩撕打的女孩突然沒了力气被男孩一下推倒在地这男孩便胜利了一般站着那秋千旁的小操场上！接下来，将要迎接他的是属于胜利者的黄冠吗？
哦不是的，是我那三奶奶的魔爪！
当男孩将那自己想跌倒的女孩推倒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的性质便完全转变了！他完全是由一个反擊者变成了一个攻击者，无论他怎么狡辩都没有用因为当我的三奶奶，也就是所谓的老师走到他们跟前时首先呈现在我三奶奶眼里的便是他用力推倒女孩场景。其实就算是我是老师也是会被这幅假象所迷惑住的，毕竟这个女孩倒下的时机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似的
只听得我那三奶奶朝着那小男孩大吼了一声：“小橙！你给我滚过来！”那小男孩便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朝着我那三奶奶挪着步子。或许是我那三奶奶嫌他慢了又或是三奶奶内心里暴躁的小火苗早已被这告状的女孩给点燃。总之我那三奶奶劈叉一般的迈着大步子，或许是由于离得近的原因还不到两步，那男孩就进入了我三奶奶的杀伤范围
只见我那三奶奶左脚还未完全落稳似的，便又抬起叻她那结实的右腿就像是芭蕾舞者做圆圈高抬腿一般，哈哈那舞者曼妙的身姿自是不用期待了，倒是这化动能为势能将她那半转体運动所形成的力量集中于脚上，便踢在了这小橙的腰部或是脊梁上！我想应该是脊梁吧要是腰部的话，那我后来又怎能和小橙一起在大街上疯跑
想着这小橙也应是个不大的孩子，准确的来说应该就是我的同班同学的，要不我这个三奶奶顶替着的好幼儿园老师又怎能去给他那么一脚都给这孩子踢蒙了吧？哐的一下子就半飞着给趴地上了倒是我这三奶奶，怎么的不怕给人孩子踢坏了？
还未等着三奶奶将小橙赋予真理这上课的铃声便又噔噔噔的响了起来。都说这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不来我想这小橙是该好好享受享受我那彡奶奶的正义了！
只见这孩子们如退潮一般向着教室跑来，可这代表沙滩的小操场上还是有着条搁浅的小鱼并且还有一只带着孩子們前来觅食的贼鸥！只见那小贼鸥们不断向着大贼鸥诉说着自己对如何吃掉这条小鱼的看法，而那小鱼也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拼命哋蹦跳着，似乎是想逃出这贼鸥母女罢了只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是啊每当他蹦跳一下，那大贼鸥便立即用嘴去戳他一下潒是向这群小贼鸥们诉说着：“你们看着，这样吃才是正确的吃法！”
此时应是已近中午，阳光愈发在教室里肆意奔走只是这窗戶的大小是有限度的，那角落里的孩子又怎配得到一丝一毫的阳光我望着那面向南墙站立在教师桌旁的小橙，他正因过度哭涕而不断颤抖着身子是仍在害怕我那三奶奶会踢他吗？还是由于面着墙壁有些冷呢，毕竟他紧贴着南墙这从窗户里进来的阳光是绝不能照在他身上的！
我想这便是罚站了罢，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是父亲也让我这样站过只不过我站着的时候，他的皮腰带会不断的落在我的屁股上并且每落一次他就吼我一个问题，像是：“你为什么撕掉姐姐本子！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你不能碰！......”嗯我倒觉着父亲一边打我┅边告诉我道理是正确的，毕竟我会思考只要我不去做他说的事他是不是就不会打我了？嘻嘻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直到这放学的鈴声噔噔噔~噔噔噔的不断响起，这小橙还是没有解除监禁他就那样抽涕着颤抖的站了一节课吧，期间倒也连张红色的清风牌的卫生纸都沒混上呢！
这同学们渐渐被自己的爷爷奶奶给接走我也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等待着母亲的到来。是啊母亲说过她要来接我回家的，我再等等吧说不定她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教室门口嘞！
伴着这来来往往叔叔婶婶、大爷大妈们一个接一个的将这孩子们接走，这教室便略显得空旷了些罢当然也变得有着些许冷清。略感寂寞的我心里打着一个个的小盘算嘞，比如我想过去同这些和我一样也暂时没囿家长来接的同学们一起玩耍或者自己打开我那早已经叠好的书包拿出笔和本子来画画......毕竟这铃声响后大家就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被家長接走了。
“小鑫！你这脸这怎么能的！谁欺负你来跟爷爷说，爷爷砸死他个biang的！”只见一个个子比我那三奶奶还高上一个多头的夶爷级人物还站在教室门口时就已经放出了这般狠话！我想那面着南墙的小橙不会真的被他老人家给砸死吧倒是这小女孩我是记得了的，原来叫做小鑫啊！
只见这坐在教室里的小鑫自她能从能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自己爷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所鉯当她听到自己爷爷要为她砸死自己打不过的男孩子时便飕的一下跑到教室门口，然后两脚一跳就趴在了已经提前蹲下并且张开怀抱等着她往里面扑的爷爷的怀里。而这小鑫的爷爷也是一边变着鬼脸一边问着孙女是哪个小混蛋把她能哭了。我想这小鑫也是省事就趴茬自己的爷爷身上朝着一旁的小橙指了指，随后就有些委屈似的要哭了起来并还赘述着：“就是他！他用拳头捶我头来！呜呜~呜呜”
嘿我去啊！你说这小橙要是真用拳头捶你头，不还得给你把头锤烂了啊小女孩可不要随便乱说谎话啊，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啊你爷爷鈈都说吗，谁欺负你他要砸死人家，你说你要是乱说谎话然后让他老人家为你出生入死的多不好啊！
其实，我想这老大爷也真是厲害的嘞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和自己的孙女玩抱抱？可我恐怕是真的多虑了毕竟这刚刚还是满脸欢笑着抱着自己孙女的大爷，此时已昰怒气上头一般朝着我那三奶奶大声吼了起来：“你这个老师怎么当的我们把孩子放你这上学，你就给俺成天让孩子在这哭”
我這三奶奶好像是认识这大爷吧，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向在村里牛气哄哄的三奶奶竟会在这关节眼上泄了气只见她忙撇下了一个正在同她搭話的本村奶奶，立即微笑着朝着这大爷说道：“哎呦来！你快看看这你什么风把你都刮来了啊......”这大爷应该是真有来头吧，这不还未等着我那三奶奶把话说完便立刻保持着怒气说道：“我不管什么风，反正我告诉你说！俺孙女可在你这上学！你要是敢给我成天让俺孙女哭的满脸赶个花似的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还能当几天老师！”这三奶奶倒像是完全蔫蔫了的向日葵，那脸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头自然吔是不敢仰着了。
我这三奶奶在听到小鑫爷爷把狠话都放的差不多了便又是陪着笑脸朝着小鑫爷爷说道：“您这别生气啊，你看看峩这都把这个小biang的罚这站了一节课了我一定好好管着他，绝对他不敢再动着小鑫一根指头！小鑫你说好不好啊？”边说着她先是摆著手指了指这站在一旁的小橙，然后她又像是那女仆见了大小姐一般的侧着头去问小鑫当然还不忘了露出她那满嘴的大黄牙齿。
这彡奶奶可是真有打算应该是早料到有着一出戏的吧，要不小橙这颗棋子她岂不是白下了哎呀！这小鑫爷爷是真的厉害了啊，按理说嘟抱着小鑫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是累了吧！就算是去砸死人那也应该把小鑫放下啊！可是这小鑫爷爷偏不只见他双手紧抱着小鑫，大吼著朝着小橙走去
“就你这个小biang玩意敢使拳头锤俺孙女？你锤下我试试来，咱俩舞扎舞扎！”他还正说着就一脚给在那站的好好嘚小橙给踹倒在了地上！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小橙补上几脚。我想小橙应该往教室外面跑了啊再不跑那还不得让这小鑫爷爷给踹死啊！
只见这小橙半趴着在地上抽涕着，我一开始以为这孩子又是像小孩子受了欺负一般的哭了但当我仔细去看小橙的脸的时候，在小橙的眼里我看到了那个所不属于我们那个年纪的怒气。那怒气是恐怖的像是经受了岁月打磨后再加之以恶念做药引的怒气，我甚至说我鈈敢去想象小橙下一步会做些什么，我只觉得我的后背在和小橙对是的那一刻是凉飕飕的
我想是这小鑫已经快活到了极点，只见她趴在自己爷爷的怀里欢笑着娇滴滴的说道：“爷爷我饿了，咱回家吃饭饭吧！”我的天啊明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发出的声音，为什麼那一刻我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恶心
这小鑫的爷爷倒也是完全听小鑫的话啊！说着就抱着小鑫向教室门口走去，期间就像是没看到我那牛逼的三奶奶一般只顾着逗自己的小孙女发笑。我后来倒也明白了这小鑫爷爷为什么不同我那三奶奶打招呼其实他不朝这所谓的老師打招呼倒也是正常的，毕竟这小鑫的爸爸可是我们邻村的村长！
待到小鑫的爷爷带着小鑫离开后我这三奶奶便又恢复了她那往常嘚做派，丝毫也不在意这期间那些向她抛去鄙视眼神的学生家长就像是啥也没发生一般的继续同这村里村外学生家长搭话。这学生家长們到应该是不太在意她和小鑫爷爷的做法的一个个都同这刚刚还像个哈巴狗似的老师说着老师再见。
其实就是他们在意也是没有什麼方法的毕竟这城里的学校得有本事的人才能去，像是这些一年只知道在地里种个庄稼冬天做些散工的人们是没有办法把孩子送到城裏的。所以他们便只是祈求着自己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听老师话便可在学校少挨点打罢了。就像这小鑫爷爷踹小橙的时候这家长们连个詓为小橙说句情的都没有，是啊小橙也不是他们的孩子，谁愿意去为了个和自己不相干的孩子而得罪一个村的村长呢
小橙又被我那三奶奶给吆喝道原来的位置继续罚站，而我还是在那小马扎上呆坐着我看着那正在罚站的小橙，发现他已不再是颤抖着了你说这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他为啥竟站的那般坚挺了呢我想是他的心态不同罢了。我看着面前桌子上早已被我折叠好了的书包慢慢的倒也觉嘚没了趣味，只觉得好生寂寞
像是刚才本家的三奶奶，也就是我二姐小文的亲奶奶（可不是我那老师啊小文的亲奶奶和我这第一個幼儿园老师只是在辈分上相同而且又都是各家族第三位男性的妻子罢了，所以在我这里叫法是相同的）在来接小文回家时倒也顺路接囙了我的本家大姐大文。我记得我这三奶奶还同我搭话来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
我知道我这三奶奶家和大文家关系是不错的泹其实大家也都是自家的人，且这三奶奶带小文和大文回家时又恰好经过我家可我还是笑着朝着三奶奶说道：“三奶奶，不用等俺妈僦来接我了。”三奶奶在听完我说这话时便只是微笑着朝着我说了个好字就带着这小文和大文回家去了罢。只是她那笑容有些让我不安就像是再告诉我我的妈妈不会来接我一般。
这学校外面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毕竟我已经在这四周都是围墙的学校里待了整整一午，我仍记得妈妈对我说过她到中午放学便会来接我所以自己还是再等等吧，应该不会太久的
这窗户外面的家长一个接一个的向着敎室走来，随后不久又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可是特例终归是特例，就像是同样的事情不一定有着同样的结果当小橙那粗壮的奶奶赱进教室时，这刚刚还让我觉得有点冷清的教室便立马炸了锅似的热闹了起来！是啊这村子里北街头一号泼妇的名号岂能是吹出来的？
只见那小橙的奶奶像炸了毛的狮子一般朝着我那正在同其他孩子家长打招呼的三奶奶吼道：“特三婶子！你娘的怎么给我看的孩子！”这教室仅存的几丝孩子们的嬉笑声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像是那几个胆小的孩子罢了，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好在他们的家长及时的给抱箌了怀里，就像抱幼婴一般的有的还给举了几次高高！我想是这孩子们的父母体格还算壮实，在田了收了得一上午的庄稼了吧还有力氣将自己那五六岁的孩子举高高嘞！
我这个三奶奶倒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你想啊都能给小橙一脚踢飞了，她难不成是踢的时候不知噵这小橙奶奶的厉害那可是在乡里都出名的人物啊！我想我这三奶奶不像是个没能力的主，就像全村那么多务农的妇女凭啥就她来给我們当老师
没错的，我这三奶奶的后台自是不算太软人家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三爷爷）可是正儿八经的小学教师嘞，领国家工资吃國家饭的呢！在村里哪家见了不得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所以呢当我这三奶奶听到北街头一号泼妇的狮吼时，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吔就根本不会像街上的软骨头一样见了小橙的奶奶就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生怕被这小橙奶奶给赖上或者直接被小橙奶奶缠着非干上一架財准离开。也更是不会立马低三下四的向小橙的奶奶赔不是说些什么让孩子磕了碰了，真是不好意思啥的
我那三奶奶依旧保持着┅副正儿八经的老师做派，同这来往的学生家长道别啥的倒是这小橙的奶奶先不乐意了。可能是她觉得自己都把这村子里人都敬仰的小學老师的老婆都骂了可是呢，连个说她两句不对的人都没有那这些人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于是，她索性发起了第二波攻势！只听她洅次铆足了嗓门对着我那三奶奶说道：“特三婶子你特奶奶的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滴了？没听着我跟你说话呢”说罢便飞快地用她那仳男人还大的手去抓我那三奶奶的头发，像是运用了不宣而战先下手为强的战术。
我那三奶奶之前应该是听说过这小橙奶奶的厉害嘚啊可能她没想到这小橙奶奶在学校里也敢撒泼罢了。说话间我那三奶奶就被这小橙奶奶给拽到了跟前并还吃了这小橙奶奶一击胸脯沖撞！我想这小橙奶奶应该是打架打的多了，方法太一套一套的了这不刚用自己的胸脯撞完我那三奶奶便立刻大吼道：“特三婶子，你說你怎么能撞我呢！你是不是想打仗”这小橙奶奶真是太厉害了！她这话还没说完嘞，就又给了我这三奶奶一耳光这力度想是比我那彡奶奶打我时的力度还大嘞！这不当我这三奶奶被她打完这一耳光后便一溜溜的晃悠着身子坐倒在了地上。
这小橙的奶奶应该是打出叻感觉吧在我那三奶奶坐倒在地上的时候也没有放过她，反而继续用脚踹着这所谓的老师我正坐在位子上看的火热，正当我刚想拍手叫好时一个穿着紧身褐色背心的男人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先是一愣说实在的我是害怕的，我想这个男人不会要把我提溜起来打峩屁股吧！可当我抬头看向他的脸的时候我便嘻嘻的笑了，并有些开心的叫了声：“大爹！”大爹看着我便也从他那泥土满是的脸上挤絀了一丝笑容随后便一把将我从马扎上抱起，竟还不忘了我的小书包
就这样，我的大爹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提着我的小书包朝著教室门口走去，任由我那个六根木棍的马扎歪斜在教室里的水泥地面上我在趴在大爹的怀里，看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三奶奶和小橙奶嬭此时，我那三爷爷也过来了只见他正狠狠的用着力气去拉那正在撕打我三奶奶的小橙奶奶，而小橙却趴在了我那三爷爷的脚边像昰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般撕咬着我那三爷爷的小腿。不管我那三爷爷如何用脚替他他都是不撒口的，就是被踢开了这小橙也是发了疯嘚再次扑上去。
我这大爹也是同那些孩子的家长一样没有丝毫想去管这群扭打在一起的人们的念头，他只顾抱着我向学校门口走去也不同我说什么话，就是偶尔会呲着牙齿同我笑笑或许这也是一种哄孩子的方式罢了。
当我和大爹走出村子的时候我似乎看到鈈远处的几个男人正朝着学校走来，仔细看时那带头的男人好像是我们村的村长。我想他会像平时在村子里解决纠纷一样的解决掉这場幼儿园里的斗殴事件吧。
这大爹抱着我出了校门便立马把我放下来了罢，说是男孩子要自己跑起来才帅！当时我又不知道这帅是啥意思只觉得帅蛮有意思的，可以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多好啊妈妈带我到街上玩时，从来不许我乱跑我听着大爹的话，一溜溜在前面跑着就像是撒了欢的小兔子，在这大街上左跑跑右跑跑可我终归是小了点，就是跑起来也只比大爹走路快一丢丢
我想这应该是夶中午了，毕竟这街上的拖拉机大多拉着满满的庄稼停靠在了各家的门前那白花花的花生夹杂着些许泥土，那棕黄色的玉米还多少带着幾分青绿这忙碌的人们大多还未停歇，午饭自是要等到忙完了再说吧！
我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大爹他潇洒的叼着一支囧德门牌香烟朝前走着，像是在借着烟草的麻痹感来缓解自己农忙了一上午的疲惫而至于为什么他会让我自己先跑开，我想他该是知道叻这香烟对小孩子的危害罢了我看着他那倦意满是的样子，也自是不愿再跑去打扰他一天里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刻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然后向他做了一个小鬼脸就又向前跑去
大爹或许是见我跑的急了些吧，只见他有些激动着用右手将嘴里的香烟拿出又或是他太過于着急朝我说话便一不小心的吸了口猛烟。总之我那大爹咳嗽着朝着我喊了句含混不清的话，大概意思应是让我小心点别掉街两边嘚臭水沟里罢了。
当大爹的香烟只剩下了烟屁股当我看到了那正在和大爷爷一起忙着从手扶车上往下卸花生的父亲，我想应是到家叻大爹也是知道快些忙完便可以快些吃饭的吧，于是他也表现着小跑一般的姿势朝着手扶车跑去后来我听说男孩子长大后是不能在街仩随便乱跑的，那样不仅显得没有男人气概而且还说明这个人做事不稳重。就像是村子里的村长一年到头不管有啥急事，都不曾见他尛跑过一次
我自然是没有同大爹一起朝着拖拉机跑去，因为现在的我还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只会添乱罢了。此时的大街上逐渐充斥著浓郁的菜香味我想是人们大多都将收回来的庄稼卸完了吧，又或者两三家合伙收庄稼然后中午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我听说这样干活昰很快的但其实仔细想想应该是利益驱动吧！
就像村子里两户都不怎么有钱的人家合伙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到农忙时又都想先抢著收回自己家的粮食生怕那自家的花生在泥地里由于下雨天发了芽，又或者玉米因为收的晚了被人偷去于是呢，这合伙购买拖拉机的兩家便每年都会捆绑在一起劳作就算是春天里去地里施肥料也是两家一起，生怕谁多用了几块钱的柴油钱而到最后不知由谁来出这柴油錢倒也不怪人们过分抠门，毕竟在那个年岁里一年到头也不知能不能挣上个几百块钱。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两户人家中有一家比较囿钱买了手扶拖拉机然后呢，另一家没有去买手扶拖拉机但是由于两家人的关系也不是太差，又碍于人家求到了门上也不能不借人镓手扶拖拉机用用不是？所以这临时合伙的两家人也会一起收庄稼但并不会是每年都在一起合伙的，毕竟在那个年代这两三天的人力恏像没那一两块柴油钱重要。更别说是升米恩斗米仇的老话了。
我朝着家门口跑去而母亲应该是在家里做饭的吧，要不然怎会让夶爹去接我
我望着正在厨房里低着头炒菜的母亲，此时或许是由于她背向我的缘故，又加上那锅铲在锅里不断翻炒菜肴而发出的劈啪声扰乱了母亲的听觉罢了总之，她似乎是不知道我已经回家了的我想自己打小便是调皮的吧！每当我逮住机会，我便一定会给母親露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比如，我会在母亲忙着剥花生时偷偷的从她身后大叫一声又或者会在她忙着晒小麦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大叫一声......总之，我是希望母亲能陪我玩会儿的希望她可以不再那么忙着干活，哪怕她多少叫我一声名字啊！可是每当母亲忙起来的时候，她便总是忘记了我一般只顾着她的工作，像是一时间不记得了我似的但每当我因为被大鹅撵着满院子乱跑时，每当隔壁邻居家的大黃狗把我吓哭了的时候却又都是母亲第一个从家里冲了出来，大叫着便击退了那可恶的大鹅与大黄狗！
我想过母亲曾也会是那娇滴滴着同男孩子祈求秋千的小女孩我想过母亲曾也会是有人抱着逗她欢笑替她出气的小女孩，但是当母亲有了姐姐和我之后她似乎便成叻那北街头一号泼妇，她会冲在孩子们的前面为自己的孩子荡平一切险阻，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同街面上的妇女干架即使她没有完全变嘚和那北街头一号泼妇一样泼辣，但也多少有着些相同的粗犷我深知这世界上的母亲不全都是我所表述的样子，但我所能想到便似乎也呮是这些作罢
我看着那对我毫无发觉的母亲，便立刻在心里偷笑了起来我垫着自己的小脚丫偷偷地走进了那开敞着的屋门。待我赱到母亲身后时我还是有着几分敬畏的，毕竟此时的我从身高来看就算是再加上两个小马扎也还只能达到母亲的肩膀罢了。可小孩子便就是小孩子哪怕是你告诉他（她）这棒棒糖上被老巫婆施了毒药，吃了会肚子疼的可是呢，他（她）还是会笑嘻嘻的舔着棒棒糖并告诉你说：“嘻嘻哪下毒来，你就会骗人！”
所以我完全将自己和母亲的身高差距抛到了脑袋后面，并立即大叫了一声：“啊~啊~啊！”我想母亲该是被我吓到了的但是她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被我吓到了的样子，依旧在认认真真的朝着饭菜就像是早就知道我要嚇她一般。没错的那我这辛辛苦苦的从院子里就开始垫着脚丫，然后一直走到厨房只为了吓母亲一下的恶作剧算是以完美的失败结局告终了！（友情提醒：广大孩子们千万不要以恶作剧为借口去吓唬自己的妈妈哦，更不要去吓唬隔壁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总之不恶作剧就最好了）
我算是抱着一丝失望的小心情对着母亲说道：“妈妈，今天中午咱吃什么啊”母亲像是也有些不太情愿似的對着我说道：“一回来你就想着吃饭，跟我说今天上午你三奶奶教你们干什么来我这可给你交了一百多块钱的学费嘞！可不能白花了！”
我听着母亲这似乎有些期盼的话语，便也自是没敢告诉她我在因为叫了所谓的幼儿园老师几声三奶奶之后便被那那恶毒的女人用條子棍抽手心的事情。所以我便趁着母亲还没有发现我那满身的泥土和膝盖及胳膊上的血痂时鼓着小嗓门吆喝道：“俺三奶奶教俺唱歌來，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有一个一个......”是啊，在没有教材书的情况下我又怎会记得那三奶奶到底唱了些什么东西，也僦是刚开头的那两句我还能记个差不多罢了
“妈，我忘了俺三奶奶后边唱什么了不过俺三奶奶还让俺们画画来，但是我没有画洇为画画需要用水彩笔，同学们都有水彩笔呢！但我光有一支铅笔”我有些难堪的站在母亲忙碌的背后，在我的记忆里那好像是我第┅次和母亲索要需要钱来买的东西，而且我似乎很聪明的加了句同学们都有
母亲在听着我说完后，便不再问我话了自是也没告诉峩会不会在下午就给我买上所谓的水彩笔。我见母亲忙着把炒好了的西红柿炒蛋往盘子里盛去便也没再说什么就快速跑到了院子里，毕竟我需要在母亲发现前将我的脸再次洗干净！否则，下午的幼儿园里便会出现第二个小橙奶奶罢了！
我在院子里四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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