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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日记】中国的壮志凌云：从巨型机场到空军飞行员
　　中国的巨型航空城
　　财新网/旁观中国 实习记者 周炜乐 | 整理写作
　　伦敦希斯罗机场该不该建第三条跑道？英国政客们就此还在做着年复一年的辩论。他们如果到中国郑州去看看，也许会大开眼界。在那里，两万名工人正在日以继夜地修建这座城市的第二座机场航站楼和跑道。它预计在今年12月就开始试运营，离破土动工仅仅只有三年时间。
　　中国的不少城市正处于一场建设新机场、改造城市规划的热潮之中，郑州——这个并不被外国人熟知的中国中部城市——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郑州的宏伟规划远不止于此。它计划建成一个面积七倍于曼哈顿的“航空城”（aerotropolis）。机场设在这座城的中心地带，在其周围则有可以将郑州和全球经济连为一体的完善的物流设施，研发中心、展示厅和工厂。到2025年，这里将可以为260万人（相当于郑州主城里的一半人口）提供住房和便利设施。
　　按照设计，围绕着机场建设的经济开发区可以实现全程免税的货物进口和再出口，将极大地吸引吸引生产小型、高附加值产品的企业进驻。
　　“航空城”的概念其实并非“中国造”。它由北卡罗莱娜州大学教授约翰·卡萨达（John Kasarda）提出，而他现在也正是郑州机场经济开发区的顾问。卡萨达认为中国建造“航空城”的潜力巨大，因为中国人更愿意将机场视为“具有竞争力的资产”，而不是对城市的“滋扰和环境威胁”。
　　不过，许多中国城市也想要转型成“生态城市”——这个概念同样是美国人发明的。
　　中国在2011年至2015年的五年规划中预期建设82个新机场，但已经有超过100个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政府官员很喜欢“机场经济”，也就是借修机场来振兴当地经济的好方式。
　　不过直接志在建设“航空城”的例子还不算太多。有另一个例子在北京南部、以一个叫南各庄的村子为中心的地区。现在那里高粱地旁的建筑设备还闲置着，附近土路上还有人在放着羊，但预计到2019年，那里会变成世界上最大的机场之一，建设耗资800亿元人民币。
　　也有人质疑这些庞大工程的必要性。。美国卡内基-清华全球政策中心的王韬认为机场建设热潮是“受到了误导”。他认为，随着高铁网络的迅速扩张，很多城市其实并不需要大机场，当地官员只是在追求GDP的快速增长，并且把债务问题留给他们的继任者。
　　卡萨达教授承认，并不是所有的城市都适合建“航空城”——特别是中国的小城市。但他力挺郑州的规划，并且对于中国有许多合适的城市愿意尝试感到兴奋。
　　城市居民们究竟愿不愿意每天听到一架架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国空军飞行员要从高中抓起
　　中国军队正在寻求吸引更优秀的新兵入伍。中国政府在3月16日宣布，已经在全国挑选出16所高中，作为飞行员新兵的训练基地。
　　据《中国日报》报道，分布于全国11个省份的这16所学校将为该项目招收1000名年龄为14岁至16岁的男性学生。他们入学后将在正常课业之外接受飞行训练，以及军事化的体能训练。
　　飞行员训练生将获得奖学金和食宿补贴。三年的训练完成后，学生将会参加飞行员考试，通过者将加入解放军的一所空军学院，而考试失败者则可以选择进入其他军事院校或者其他普通学校。
　　这是中国空军吸引更多优秀新兵入伍的最新举措。中国军方传统上都将注意力集中于陆军的发展，但在追求习近平称之为“并驾齐驱”的发展方向下，开始努力提升其空军和海军实力。
　　《航空知识》杂志副主编王亚男在上个月接受《中国日报》采访时表示：“中国在发展先进作战飞机方面已经取得了长足进步。但必须也保证有足够多的、有经验的飞行员来驾驶。”
　　为了提升新兵质量和军队现代化程度，中国军队开始招收更多的高中及大学毕业生。
　　参军在中国不算是一个热门的职业选择。美国一份关于中国军队转变的报告显示，新兵的质量和专业性已经成为主要挑战。
　　这份报告称，许多中国新兵来自于农村地区，教育程度不高。而计划生育政策也制造了“小皇帝”现象，导致新兵可能在军队的严苛纪律下表现得不够坚强。■
　　财新传媒出品，微信公众号“旁观中国”（on_china)，精选国际舆论对中国话题的报道、分析和评论。每天花上十分钟，看看全世界对中国的态度，了解态度背后的故事。
版面编辑：卿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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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中国的“壮志凌云”翻滚过美国飞机
& | & 来源： & | & 编辑：刘维靖 & | &
　　原标题：美媒：中国的“壮志凌云”翻滚过美国飞机
　　【环球时报报道】“犹如好莱坞大片《壮志凌云》中的场景，中国战机在距离美国侦察机仅30英尺(约9米)的距离做出翻滚动作。”刚过去的周末，一条中国歼―11战机在南海上空“惊险拦截”美军P―8巡逻侦察机的消息成为西方媒体上最抓人眼球的新闻。爆出该消息的五角大楼及美国安全高官宣称中方做法“非常危险”，是“令人深感担忧的挑衅”。对于美国的恶人先告状，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杨宇军23日予以回击。批评美方指责完全站不住脚的同时，杨宇军强调：“美方对中方大规模、高频度的抵近侦察才是危及中美海空军事安全、导致意外事件发生的根源。”不顾中国强烈反对，美国常年靠近中国近海进行侦察活动，并多次引发摩擦，2001年的中美南海撞机事件曾在中美之间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中国国防大学教授张召忠24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如果美国不停止对中国搞抵近侦察，我们也应该到美国在太平洋的军事基地，甚至到美国本土附近进行侦察活动，来而不往非礼也，必须“你来我往”。
　　“法拉利在笨重校车前绕圈”
　　美联社24日以“中国为拦截美国海军飞机辩护”为题说，中国国防部驳斥美国关于中国军机在南部沿海拦截美军侦察机是危险行为的指控，并谴责华盛顿对中国发起大规模和高频度抵近侦察行动。在23日晚发表的声明中，中国国防部发言人杨宇军介绍，19日上午9时许，美国海军一架P－3反潜机和一架P－8巡逻机飞抵海南岛以东220公里附近空域进行抵近侦察，中国海军航空兵一架歼－11飞机起飞进行例行性识别查证。他表示，中方飞行员的相关操作是专业的，并与美机保持了安全距离。美方对中方的指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在中方做出回应前，西方媒体纷纷引用美国五角大楼的说法，渲染事件的危险性。《纽约时报》称，五角大楼新闻秘书约翰?柯比海军少将22日表示，一架中国战机贴近美国海军的P-8“海神”侦察机，在距离美侦察机机翼不到30英尺处的地方飞行，随后还做出空中翻滚动作。柯比说，两架飞机的距离“非常非常近，非常危险”。 美国《华尔街日报》报道说，五角大楼官员称，中国战机做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空中动作，机身以90度倾角的姿势从美国巡逻机的鼻尖处穿过，以此展示机身下方携带的武器。之后，这架中国战机在美国海军飞机侧翼伴飞，两架飞机的机翼最近时只有20英尺(约6米)。美国《外交政策》称，美国国防部一名官员将两架飞机比作校车和法拉利，解放军的歼―11像风驰电掣的法拉利赛车一样在庞大笨重的美国侦察机边上绕圈。
　　“中国的‘壮志凌云’翻滚过美国飞机”，英国天空电视台23日以此为题称，美国国防部发布了此次拦截的照片。照片显示两机距离非常近，可以看到驾驶舱内的情况。英国广播公司说，五角大楼称中国战机的做法属于“危险拦截”。柯比表示，华盛顿通过外交渠道向中国军方提出抗议，称这架战机飞行员的行动是“不安全和非专业的”。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罗兹对记者说，此举是“令人深感担忧的挑衅”。【环球时报驻美国、日本、韩国、德国特派特约记者 李勇 李珍 王刚 青木 ●本报记者 卢长银 谭福榕 ●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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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凌云每一个中国人和在全球的每一个华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化的精髓国宝，不知有多少文人才子，高官贵人及统治者，领导者在唐诗宋词中学到许多做人，剖析人生，看淡功名等知识。然而，许多人对唐诗的了解远远低于对宋词的深研。宋代著名诗人陆游从过军，做过官，其文才和名气与当时的大文豪苏东坡齐名，他一生写下过无数首诗词，但最著名的最动人的莫过于他在悲愤和伤感中写下的《钗头凤》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错！错！错！……他与他的妻子唐婉恩恩相爱，感情甚深，可他那封建制度的家庭活生生地拆散了他们，他无力对抗家族，也只能在词中用东风恶发泄自己的不满，用欢情薄来寄托对唐婉的爱和思念，他的一生从此再未快乐过，唐婉后来也因思念前夫成疾最终病亡。一千多年前封建统治阶级家里发生的悲剧，没想到在一千多年后又出现了如此雷同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我空军航空兵的一支王牌部队里，一位尖子飞行员的一段恋情，丝毫不低于陆游的悲惨，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挺过来了，并且功成名就，扬名军界。从50年代的朝鲜战争到当时全国大跃进生产，从60年代中苏关系破裂，因还债而全国人民过苦日子，到70年代中国封闭，80年代的改革开放，90年代的国家飞跃发展，中国已飞跃发展到一个信息时代。然而，在物质文明快速发展的今天，每一个中国人，每一个中国家庭，每一个老二口，或者小二口，他们生活过得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吗？不是，太多太多的中国人，夫妻一辈子，也没有找到那种爱的感觉，稀里糊涂过了几十年，时间一晃，小孩二十多岁了，这不能不说是现代中国人的悲哀，和当代中国人的凄凉。 笔者是一个不相信故事的人，笔者认为所有影视剧中的各种曲折离奇爱情故事都是人们编的。然而笔者现在接触到一个真实的事例，她也就我们《壮志凌云》里的女主人公唐雯，她的爱情故事丝毫不低于影视剧中的悲欢离合，感人落泪，她与陆游一样，迫于家庭不可抗拒的强大压力，从遥远的北方来到陌生的南方，离开了她那一生最爱的初恋情人，离开了那最熟悉的土地，离开了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而他初恋的男友，也就是我们整个故事的男主人公，一气之下，弃政从军，投笔从戎，他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最终将自己炼就成为我人民空军，获得飞行“金头盔”奖的全空军十位获奖者之一，成为空军王牌师的尖子飞行员，并晋升为飞行副师长。 从古到今，人们常说女子不仅仅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我们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唐雯却恰恰具备了以上二者优点，她是即美丽而又可爱，她从小到大，长得是楚楚动人，活泼大方，见人就笑，人见人爱，凡是看见过和接触过她的人，即使是一瞬间，无人不在脑海里留下她那美丽，纯朴，天真，和灿烂的笑容。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省级医院当内科副主任医生，可固执的父亲出于对女儿的过于弱爱，和时刻都想看到女儿的心态，硬是将她调入自己的市交通局当一名公务员。父亲是该市交通局局长，对女儿的成长和后来的工作很是满意，每当人们说他生了一个漂亮而又聪明的女儿时，他的脸上就充满了一丝骄傲的笑容和自豪感。 一年后，局里又新分来一名男大学生，名叫柳小林，小伙长得很帅，1米76个子，均称的身材，标准的国字脸里透着浓浓的书生气，文章写得好，字更工整清秀，说话有分寸，从来不高声，为人很精干，他做的所有事情总让旁人夸讲，由于局长的老秘书已到退休年龄，柳小林被局里安排给局长当秘书兼通讯员。 由于工作关系，柳小林经常出入局里和局长家里，局长女儿唐雯本来就是在一栋办公楼工作，自然在家里时每次都热情接待柳小林，从相识，渐渐到了有好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渐渐有了爱慕之情，柳小林瞅准机会，主动出击，向唐雯表白心声，才子爱佳人，佳人恋才子二人郎才女貌，很快相爱，这一切必竟瞒不过局长大人，既然女儿谈婚论嫁，身为局长大人，挑女婿除了外貌，才气能力之外，还要“政审”一下对方的家庭，这一“政审”不要紧，“政审”之后局长大人勃然大怒，原来文革期间，老局长有一段在国民党部队里作过地下共产党的历史，柳小林的父亲则以此为把柄带领造反派说他当过国民党军官将他整垮，批斗，戴高帽子游街，最后，将他送到山西修了六年的铁路，在那场政治风波中，造反派的权势大于一切，有很多这样的老地下党都被整过，在修铁路的六年里，老局长在身体上，心里上吃尽了说不完的苦。现在，仇人的儿子要娶自己的女儿做媳妇，老局长暗想，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有好远走好远！门都没有！老局长很快跟女儿表明态度，这桩婚事不能同意，然后动用手中的权力，将柳小林立刻调到市交通局某县城的一个下属部门。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二个年轻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从天而降的意外变化会来得这么快，二人抱头痛哭不想分手。家中女儿向父亲苦苦哀求：“爹，女儿一生真的就爱小林，求您成全我！”父亲大手一挥，大声喊道：“不行！嫁鸡嫁狗，都不能嫁给那个人家的儿子！你非要嫁他，除非等我死了！”外面是大风夹带着暴雨，风声刮得空气是呼呼作响，唐雯在哭喊中和父亲的严厉斥责中推开房门，要跑出去，“雯雯！”母亲连忙上前拦阻，父亲一声大喊：“不用拦，随她去！”唐雯甩开母亲的手冲出出去，司机小高被当时情况震惊了，不知如何是好，唐雯被安顿好了，可人却病了，父亲表面无情，可暗里连忙安排医院在最好的病房治疗护理。唐雯出院后，由于是偶感风寒，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父亲随后请人给女儿介绍过六个小伙，可以说个个都是帅哥，自身条件和工作，家庭背景，都很出色，可唐雯就是不同意，这些小伙子们送的各种皮靴，名牌高档服装，全被以各种理由拒收。父亲失望了，他知道女儿的心里还是只装着柳小林，为了彻底地断掉女儿的心念，三个月后，父亲居然辞掉女儿的公职，将她送到一千二百多公里之外的姨妹家，并请她们在南方给他找个工作，父亲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用距离和空间来隔开这段爱河。南方的天气比较炎热。8月23日从河北来到南方的唐雯感觉气温没有北方好，且有蚊子，八十年代末期那时家里还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但那夏季的热空气吹在人身上，仍然还是感到热。最糟糕的是，唐雯听不懂当地方言，在家呆了半个月，还没走出过小区院子。天气热得给一北方生活惯了的小姑娘深感不习惯，饮食也有差异，南方辣味偏多，主食以米饭、肉类、蔬菜为主，面食不多，唐雯生活过得虽不顺意，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随乡入俗了。 柳小林得知情况后，迅速从河北乘列车赶到南方唐雯的姨妈家。二人在夜色的公园里谈了二个多小时，无论柳小林怎么苦苦哀求唐雯回河北，唐雯始终以泪洗面，哽咽地回答：“不行，我已答应我爹不和你好下去。小林，你回去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你人品不错，各方面条件又这么好，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不是难事，我真心祝愿你一生幸福！”柳小林拉着唐雯的双手：“你才是我一生的真爱，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的人，难道你不是这样吗？”唐雯伤心地哀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父命难违呀！我再爱你，但我总不能让我爹的心里再受一次伤害吧？修了六年的铁路，对一个革命过的老前辈来说，他有多么大的委曲和痛苦，你是不知道的，我是亲眼所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爹将这一切都怪在你爹这个造反派头头的身上，他是不可能接受你进入我们家的。”柳小林也哭了：“这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干吗非要降临到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这不公平，雯雯！我们私奔吧！无论走到天涯海角，走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给你幸福！我给你一切！我们从头开始！”唐雯：“不行，我爹若知道我俩私奔，他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他身体不是很好，他若倒了，或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面对我所有的家人？”柳小林：“管不了那么多了，雯雯，我长这么大从未求过人，就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说完，双膝“扑嗵”一声，真的跪在地上，唐雯连忙扶住，但她一个弱小女子怎么能扶起一个1米76的大汉，她被柳小林身体向下的重量一起带坠坐在地上，唐雯：“小林，你别逼我，如果你非要我选择，我只能以死来表达对你的真心。”柳小林连忙用手堵住唐雯的嘴：“不！请你千万不有这个想法，你若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天哪！我犯了什么错？这对我不公平！对我不公平呀！”柳小林张开双手，脸望天空，仰天长啸，唐雯低头不语，双手抱着柳小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像不停的雨点，从脸上一直流在柳小林的衣上。就这样，柳小林在当地一家小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乘车赶回河北。 三个月后，柳小林带了个同学，二次从河北乘车来到南方唐雯姨妈家，因为唐雯的父亲知道了上次的事，气得病了住进医院，唐雯姨妈这次没让柳小林进屋，而是请他的同学进去谈了实情，并请他做下柳小林的工作，转告柳小林让他死了这条心，早点回河北，天涯何处无芳草，祝愿他早点找个心上人。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还没有手机，柳小林用做成喇叭状，用哭泣嘶哑的声音朝楼上喊：“雯雯！雯雯！雯雯你出来呀！”唐雯躲在楼上的窗帘后面，窥看着楼下悲痛欲绝的柳小林，只有落下不停的泪水和哭泣，只有伤心和痛苦。 柳小林彻底地失望了，他的内心里蕴含着不知道是悲愤还是悲痛，和同学踏上了北上的列车，他痛恨这上一代人的恩怨悲要降罪于下一代人的身上，他更恨那场无情的政治风波还不知残害了多少个像他这样类似的爱情婚姻，他虽然憎恨唐雯的父亲冷漠与无情，可自己老爹害得人家在山西修了六年的铁路，确实也太愧对别人了。不怨天，不怨地，只怨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被自己赶上发生了错误的故事，他不想再回到那让他伤心的城市，他更不想以后还要经常面对那位带着上一代人恩怨降罪于自己的局长大人。 他想到从小到大一直溺爱自己，现任某大军区任空军副司令员的二舅，他以最快的速度打通了二舅的电话，他哭喊着要二舅为他作主，身为将军的二舅也被这件事情给打动了，他沉思了片刻，深深地说道：“孩子，来当兵吧！到了部队会让你忘掉这一切，成为军人会让你更加坚强，现在，空军正在全国招飞，弃笔从戎是你最好的选择，空军需要你。”柳小林本来是北京航空大学的高材生，大学里学的专业也是流体力学，从军对他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可因为是独生子，母亲下岗，父亲多病，父母执意让他回到本市工作，好照顾家里的生活，可现情况变了，太突然了，多病的父亲知道此事，深感内疚而又慈祥老泪纵横地道：“儿子，都是爹害了你，雯雯是个好姑娘，要不是当年我作的孽，你们现在可以结婚了，你千万不要怪雯雯，更不要恨老唐头，当年爹的确对不住唐家，一切都是爹的错，可爹现在说什么也无法挽回，儿子，爹对不住你啦！”“爹，快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父子俩抱着互相哭，父亲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是后悔地哭，儿子则是失去心爱的人伤心地哭，母亲在一旁不地擦泪。 征得父母的同意，柳小林立刻开始进行招飞报名工作，首先是政审、体检，文化考试，在全市二千多个报名者中，他终于脱颖而出，文化考试，体检结果都是第一。不久，区武装部将入伍通知书送到手里，柳小林激动了，他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解脱，总之，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部队干出一番事业，让那个瞧不起自己的唐老头，看到自己功成名就而永感内疚。 来到军营后，一切都是陌生的，新鲜的，好奇的，首先是学习军队各种条令条例，然后是队列训练，学习飞行理论专业课，深爱雯雯一事在这里变得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一年的理论学习，由于自己的勤奋和在大学学的功底，跟招飞一样，在整个飞行学员里，成绩名列第一。 二舅打电话表示祝贺，他也从不和飞行学院的战友们提起家族关系，父母打来电话要他安心工作，家里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在部队里争取早日立功受奖，取得成绩，就是给父母最好的回报，亲情的支持和二舅的关怀，都成了柳小林无形的动力和推力。 他是第一个放单飞的学员，他是第一个成为作战部队单独执行战备飞行任务的飞行员，在作战部队里，他的飞行技术越来越精湛，他敢于挑战飞行极限，他多次将战机的性能飞到极限的边缘，而安全顺利返航，待以在未来的实战中，将战机的综合战斗力发挥到最高顶点。他从僚机干到长机，从副中队长、中队长、副大队长、大队长、飞行副团长，到飞行团长，一步一个脚印，一路晋升，毫无阻力，并在飞行训练中，以高超的飞行技术处理了数起空中险情最后将战机安全驾驶返航，而做得最成功并受到空军总部嘉奖的一次飞行，就是在一次训练中，连遇二起突发空中险情，在七千米高度，单发的歼十战机空中停车，连续三次起动发动机无效，地面二次要求允许跳伞，机内机外一片静寂，无动力的飞机像断线的风筝飘来飘去，高度一降再降，最后在地面800米高度，飞机第五次重新起动成功，柳小林左手一推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立刻震响，左手轻轻地一拉驾驶杆，飞机一冲上天，他高兴得做了个大仰角90度垂直爬升，随后改平飞，连做数个筋斗、横滚，左、右侧滑，发现飞机仍然得心应手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耳机里传出地面要求立刻返航指令，柳小林驾机开始返航，在离机场20公里时，进气道突然一阵连续颤抖，发动机随后停车，柳小林马上意识到飞机进气道可能吸入了鸟类，他迅速向地面做了报告，然后请示准备空滑返场。地面立即询问：“高度是否适合，飞控系统是否正常，没有十足的把握做好跳伞准备。”柳小林回答：“一切情况符合空滑返场要求，我有信心和十足的把握将飞机带回来，请地面做好接机准备。” 地面机场立刻热闹起来，消防车，救护车响着警笛停在着陆区，各种抢修车辆人员，接机工作准备完毕。飞机的高度在继续下降，地面二次提示：“空滑条件变化不具备，准许立刻跳伞！” 飞机渐渐在机场上空由一个黑点变成了一架整机，所有人都看到没有动力的飞机在摇摇晃晃中不断修正航线，飞机前后起落架放下了，500米，400米，300米，100米，战鹰后轮很快触地，向前滑出几十米，前轮着地，再向前滑出，平稳刹车，停稳，地勤人员，放上楼梯，驾驶舱盖打开，柳小林激动地走下楼梯，取下飞行头盔，一个地勤人员接过头盔，数个地勤人员上前将柳小林搂起抬平，喊着“一、二、三”抛了起来接住，再抛起来，再接住，四周立刻爆发出其它，在场人员的一片热烈的掌声。 由于出现了重大空中险情，军区调查组很快来到师里，在师部小会议室里，几位师领导全部在座，虽然是做正常的程序工作流程询问，会议室里也显得有几分紧张，一位上校调查员询问：“柳大队长，你在处理本次飞行连遇二起重大险情时，第一次险情，地面命令跳伞，你放弃，在返航途中，又遇鸟进发动机，造成空中再次停车险情，地面第二次命令你跳伞，你又放弃，按照空军飞行大纲条令条例，你这是违反纪律，你知道吗？”柳小林回答：“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但我要陈述的是，第一次发动机空中停车，我的高度让我有时间尝试再次起动，我向地面做了报告，当时飞机飞行姿态尚好，操作系统也正常，我有把握在飞机失控之前继续起动几下，如果第五次起动失败，我会选择跳伞。”调查组一位中校提问：“柳大队长，你在空中无动力的情况下，选择空滑返场，这是歼十自列装以来还没有遇到过的首例纪录，你在即没有前人经验前提，又没有应急预案的情况下，着陆是危险的，鸟进发动机，是全球最难解决的常见空中险情，你空滑着陆万一不成功，那就是机毁人亡，要知道，你是军队培养出来的尖子飞行员，你的生命不仅属于自己，它还属于军队，你知道吗？” 柳小林：“我知道歼十自列装以来，目前还没有成功空滑返场的零纪录，我所要陈述的是，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要做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创新只有在实践中寻找，理论永远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再说我飞了这么多年，天天跟飞机打交道，它仿佛也有灵性，你对它好，好好地驾驶它，它也会努力配合你，一架战机价值上亿呀，这是国家的财产，还有二次空中险情的数据，这是科研人员急需的第一手资料，最主要一点，飞机一直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有决心，更有信心将它飞回来。” 全场掌声响起，柳小林在肯定他成绩的掌声中流下了眼泪，这是他在飞行生涯中，第一次流下胜利喜悦的眼泪，师里随后给他请功记奖，职务也从飞行大队长提升为飞行团长。 柳小林所在的部队是一线作战部队，由于部队飞行训练和空中战斗值班任务多，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回河北老家了。父母想儿子，老两口就来到部队住上半个月，他没有忘掉唐雯，经常让父母去打听唐雯的婚姻状况，后来得知在他当兵后的第四个年头，她嫁给了一个陌生而又根本不爱她的丈夫，且生活过得十分艰难，丈夫除了经常欺负她外，给她的工资很少，她经常一人打两份工，来补贴家用。柳小林想过去南方找她，让她早点结束那段不幸的婚姻，回到她河北的父母身边，可又一想自己现在已不是平民百姓，身为军队一名中级指挥员，怎么能去干涉别人家的婚姻呢？一晃就十年过去了，自己老大不小，师政委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知道她悲惨恋情故事，曾经请人帮忙介绍过几个地方姑娘，柳小林是连面都不见，一口回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师里新来个中校军医，身材纤细，五官清秀，也是因为读书和事业，27岁还是单身，性格内向，1米62的个子了，算得上是个军中美女，政委亲自牵红线，帅哥配美女，二人一见钟情，半年后，再次由政委亲自张罗，就在机场大会议室举行婚礼，参予者是师里各个连队，师机关，部门官兵，酒席不选择酒店，就在机场数个食堂同时开席，与全师人同喜同乐，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军人婚宴，该师自建制以来数十年这样的排场尚属首次，柳小林从心里深深感谢政委和师领导对自己的厚爱和关怀，他知道师里这样抬举自己，不仅仅是对自己成绩的肯定，同时，也是做给他妻子看的，全师人都祝福他俩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足见政委对自己的爱将关心褒奖时，是不惜余力，用心良苦。军人对领导给自己的爱戴，是从来不用语言表达的，而是用训练和工作成绩来回报领导。 部队转场到西北训练，那茫茫戈壁，遍地黄沙，一望无际，成了训练的好战场。东海轮训，驾驶新型战机打水面靶，弹无虚发。打地面靶，导弹从靶正中心穿过，弹翼离四周只有500毫米，并且十发十中，成为空中优秀射手。他驾驶国产歼十同样做出普加乔夫所创立的“眼睛蛇蛇形机动”在垂直平面内作立体360度转向圆形机动，和竖起挂在空中“大摆钟”等俄罗斯战机所能飞出名噪声世界各种高难机动动作，而一跃获得空军“金头盔”奖，在空军众多的飞行员中，获此殊荣的只有十人，同年，柳小林晋升为飞行副师长，并授予大校军衔。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知是否所有成功人士后面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和经历一些坎坷，很多人在失败和挫折面前被打垮了，但也有极少人却在逆境求生存，敢拼搏，敢对抗。痛苦能化作前进的动力，挫折能使他变得更加坚强，这就是强者，能忍天下人之所不能忍，能干天下人之所不能干。柳小林属于后者，但幸运的是他不仅仅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而是因为他正确选择了军队，这个可以让他任意天马行空，尽情发挥和施展自己全部能力的革命大熔炉，将他一次又一次炼成钢，将他一次又一次地煅造成材，而最终成为我人民空军飞行精英，蓝天骄子。很多了解他的人，包括媒体在一次公开电视采访中，记者问他的成功，是不是那段悲惨的恋情给了他逆反的动力，他微笑地摇了摇了头答道：“不！没有党的教育，没有军队这块磨刀石的磨炼，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的成绩应该归功于党，归功于人民军队，挫折的动力是微小的，是军队和飞行让我更加坚强，更加充满信心，当你手握驾驶杆，所有的杂念全部消失，你只有一个信念，飞好它，要对得起国家！要对得起军队！” 一个戴眼睛瘦瘦的小个子记者挤到前面，拿着话筒十分调侃地问道：“柳副师长，您的故事我也听说过，现在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还爱唐雯吗？”柳小林显得为难，他迟疑了一下：“这是一个与我飞行无关的个人问题，难道非要回答吗？”“要回答！要回答！”几个记者笑着同时吆喝。柳小林定了定神：“如果你们非要我回答，那我就告诉你们，军人是从不说谎的，我是爱过雯雯，那是过去，我祝她一生平安，终身幸福，但现在我更爱我的妻子！”“好！好！好！”一片掌声骤然响起许久许久…… 在一台电视机面前，一个消瘦但仍不失靓丽，身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年女士，她在哽咽中盯着电视节目，当看完刚才一幕时，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她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难受，那样的悲痛，她就是唐雯，不爱她的丈夫一直在外省做产品售后服务，女儿在医院上夜班，她现在一家私人医院工作了一天，还得自己回来做饭，独自一人吃。 她知道柳小林的成就，她从没有去打听过他，更没有想法去联系过他，她觉得自己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柳小林，虽然是父亲的强迫，但在那个年代，自己没有能力去与家里抗争，而是选择服从，她不想去打搅他的生活，担心给他增加新的烦恼，当她从老家得知柳小林30多岁才结婚，她先是震惊，然后是伤心，痛苦过后，还是为他高兴，她知道这一切里面肯定有自己存在的因素和影响，她知道也深信柳小林当年是爱自己的，刚才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他居然当媒体记者的面声明爱过自己，她的心都快碎了，碎得整个人都快倒下了，如果不是曾经真爱过自己，他不可能将婚期推迟得这么久，否则的话，他的小孩也快小学毕业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电视剧中的台词居然变成了生活中活生生的现实，为了一个情字，自己心里永远容纳不下第二个男人，为了不让父亲伤心，和执行父亲的指示，又匆匆忙忙嫁给一个自己不爱和根本不了解的陌生男人。柳小林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弃笔从戎，只身一人进入部队，好在他功成名就，也算是给自己带来一丝欣慰，因为她觉得爱是什么？爱一个人，就是要看到她所爱的人幸福，而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和付出自己的一切。现在好了，柳小林成名了，地位有了，娇妻有了，儿子也大了，这也是自己从心里想看到的结果。回想起自己当年，却是那么凄惨，是那么不堪回首，是那么步履蹒跚，仿佛在梦幻中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艰难地度过一年又一年。 当年柳小林带个同学，第二次南下找到姨妈家时，婕妈没有让他进屋，而是让他同学劝他早点回去，死了爱她的心时，她心里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雯雯！雯雯！你出来！你出来呀！”柳小林嘶哑的哭声在自己的脑海里永远难以抹去。 当柳小林和同学极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慢慢离去，他的同学一边扯他走，他却走一步回头望一望，走二步还是回头望一望，唐雯的眼泪跟下雨一样流下，视线早已模糊，脚感觉飘了，人觉得轻了，自己好像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好像是一个悬在半空中无法固定的魂魄一样，生命仿佛早已经离去，只是头脑还尚存有一点点清晰而已。 从河北来到姨妈家的第一个月内，唐雯几乎每天大门不出，虽然没进医院，却和病得不轻一样，情绪和身体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晚上经常在恶梦中惊醒，除了伤心，就是痛苦，再就是叹气，终日以泪洗面。一日三餐，感觉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苦度余生。姨妈看在眼时在，也替她难过，有时偶尔喊她出去走走，她可以在二个小时之内不说一句话，姨妈拿她没办法，想让他出看看外面的世界散散心，于是找人联系去深圳一家私企服装厂工作，找一个全新的环境，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让她的心思静一静，忘了一切烦恼，忘掉一切忧愁。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深圳经济腾飞正成迅猛之势，许多外企，相继在深圳落户，与本地人合资办厂经营。唐雯乘南下深圳的列车，来到一家私人服装厂工作，首先是岗前培训，学习使用电动缝纫机，唐雯在家里时，母亲就教过她做服装，在五天的培训中，她二天就掌握了所应学的技能，第三天就可以直接上岗工作。由于是流水线作业，除了吃饭，上洗手间，就是跟机器一样不停地工作，不到半个月，在新来的40个员工中，走得只剩下包括唐雯在内的5个人了，每天工作12个小时，她在家里那受过这个苦。一个月后，挺不住了，还是辞掉工作，踏上了返归的路程，那个年代，列车要先到广州，再换乘北上的车，车票很不好买，等了好几天，费了好多周折，总算买了一张到广州的票，上了车，上车后，又开始愁再买第二张返归的票，一个幸运的机会来临了，坐在唐雯边上是位20多岁的军人，也许是女孩子长得漂亮，加上穿着一身蛋黄色的短衣短裙很是打眼，招人喜爱，这位军人主动和唐雯闲聊，交谈后，方知他是回北京，在本地学习，唐雯本是河北人，过了石家庄便是北京，说起来也是半个老乡，这位军人立刻答应帮他买回去的车票。到了广州，军人带着唐雯一起先到部队办完手续，然后乘部队车直接先上列车，后补票，踏上返回归程。 虽然只出去一个月，回来后的唐雯心情好了很多，姨妈也很高兴。二个月后，姨父给她联系在本单位的附属医院上班，自己本来是北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做医生是她所熟悉的职业，工作起来还算是顺利。可每到逢年过节，就有一种孤独感，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幸亏姨妈的百般爱护，和新认识一些朋友，同事，人间的各种温暖渐渐融化了那颗早已冷却的心。当柳小林第二次带同学找过唐雯后，父亲虽没气得病倒，却也十分震怒，为了彻底断掉唐雯与柳小林继续来往的可能，他写下了一封长达10多页的书信，信中希望姨妹看在多年姊妹的情份上，早点给唐雯找个婆家，并声明不管对方人是农村还是城市，只要不少胳膊少腿就行了。唐雯看过信后，心都寒透了，她倔强的北方人性格使她决定：好！一切都听爹你的，你不就是让我嫁人吗？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是丑是帅，还是残疾，我嫁完以后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希望你再也不要为难我了。本着这种心态，唐雯匆匆忙忙和姨妈请人帮忙介绍一个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了解，是本市一名国企职工相识。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三个月，这样的婚姻能有爱情基础吗？别说谈爱，就连对方脾气、性格，爱好，共同语言，连边都没沾上就结婚了。 对方名叫杨大生，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你问一句，他答一句。但玩起来，却自乐其中，戴着耳机，对着电视，他可以手舞足蹈，甚至到了吃饭，还要三请四喊，由于在家里是个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别说不会理家务，炒菜做饭是四手不伸，吃完饭后，碗筷一扔，什么都不管，坐在电视机前或者是游戏机前，可以一直玩到睡觉，要么就出去玩，一玩起来，12点1点回来是从不和家里打招呼，更不可能还想到家里有老婆，以及老婆独自一人空守新房的感觉，可以说杨大生就是个实足的耍公子，找个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唐雯真是自己打断牙齿，只能往肚里吞，有苦说不出，她有种感觉，自己不是给别人做老婆，简直就是给别人做保姆，并且还是倒贴带工资的保姆。 杨大生的工资每月只交几百给家里，有时还一分钱不交，唐雯问他钱哪去了，他一句话：“用完了。”再问他，他头一歪：“没了就没了，问什么问？”说完，拉开房门，“嘭”的一声，拍屁股走人，扬长而去。唐雯气得是欲哭无泪，为了避免矛盾升级，和顾全大局，唐雯一直都忍着，强行控制自己忍着。 上世纪的九十年代，本市的经济还比较低迷，唐雯一个人的工资满足不了一个家庭的消费，尤其每当添置家庭用品，或一月遇上二个以上结婚请贴，杨大生从来不多拿一分钱出来给唐雯，二人为此事吵过多回，再要，杨大生眼睛一瞪，只差没伸手打人了。 杨大生的家境也不算好，结婚的新房还是爷爷奶奶过世后留下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小生活区，房子虽然有近60个平方，但比较旧老，生活区向外延伸的二公里路还是泥巴的，宽不过三米多一点，而且两侧全是鱼塘，每当有汽车路过，人还得小心翼翼地侧身站在边上，即怕被汽车碰着，又怕掉入塘里，尤其是每当刮风下雨，脚下的泥路与乡下没什么区别，四周更谈不上装路灯，到了夜晚，一片漆黑。由于老生活区地处荒凉、静寂，夜晚远处难见一个人影，每当杨大生上夜班，唐雯都不敢独自一人呆在家里，而是跑到单位和杨大生一起上班，然后一起下班回来。不知情的同事们都说杨大生福气好，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把家里大小事物安排好后，还来陪老公上夜班，唐雯则是咽泪装欢，还要笑着脸面对这些同事，内心的楚苦别提有多么难受。每当与父母通电话时，还不敢将自己的困境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远方的父母担心难受，可当与心痛自己的哥姐通电话时，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来，次次以泪洗面，一哭至少在10分钟以上，还要嘱咐哥姐不要告诉父母。 第二年12月，唐雯生下个女孩，婆婆重男轻女，当得知这一情况后，只在产房瞅了一眼，连屋都没进就回去了。杨大生到医院来了二次，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也不问，每次来时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出去到外面找地方玩去了，唐雯是看在眼，痛在心时在。好在姨妈知道情况后，是跑上跑下地忙乎，最后出钱请了个在我们现在称呼的月嫂来照料唐雯。 小孩100天时，杨大生去武汉做本单位产品售后服务，一去就是半年，家里无论什么大小事情，婆婆是从来不帮半点忙，比如带孩子，洗尿布，买菜还得等小孩睡着以后才能去，做饭，洗衣服，家庭卫生等等所有事情都是唐雯一个人承担。家务的劳累，唐雯坚强地干着，忍着，小孩从一岁到二岁多，由于免疫力差，经常感冒发烧，每次发烧都要到医院住上几天，拖久时，则要十天以上，小孩上医院看病成了家常便饭，每遇小孩病，唐雯就落一次泪，她不是惧怕辛苦，也不惧怕累，她惧怕孤独，她惧怕没有亲情，看到别人的孩子病了，父母、爷爷奶奶一大堆人轮流照顾，可自己没有，这是让她最痛心的，她渴望爱，但却得不到，如果是和柳小林结婚，她不可能惨到这个程度，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她就让它快点过，因为越想将会让她越痛苦。 六个月后，唐雯返回医院上班，小孩托寄给楼上一个专帮人带小孩的娭毑 家里，下班后，再从楼上接回来。由于小孩经常看病要用钱，杨大生每次寄回来的钱又很少，休了六个月带人假，唐雯的工资也少一些，家里的开支显得很紧张，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唐雯承接了某服装厂踩缝纫做衣服活，晚上哄着小孩睡着后，她就开始不停地踩缝纫机工作，天天工作到晚十二点，凭自己的勤劳来填补家用。 因为白天还要上班，医生的工作又容不得半点马虎，工作多少受点影响，同事都很可怜她，个个劝她别干了，再干下去，身体会垮的，时间长了，自己也深感身体的确吃不消，半年后，被迫放弃了这项第二职业。在小孩三岁的时候，与本单位联系，小孩送进了厂前托儿所，托儿所离医院有一公里多远，每天下班后就踩着单车去托儿所接孩子，再返回有三公里多远的住处，单车座椅是老家大哥送的，四周带围栏，金属丝结构，挺美观，然后用宽布带将小孩固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因为小区通向外面的二公里多泥路下雪后打滑，唐雯每次不敢骑车，还得推着坐小孩的自行车慢慢小心地走，否则，即怕摔自己的更怕摔小孩，这些本应该都是男人干的事，现在都让一个弱女子扛着。每天白天忙完医院工作，一到家就是做饭，洗碗，收拾家务。 在家最大的乐趣，除了看电视，就是哄小孩，小孩睡后，就独自一人坐着看窗外的天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每次累得忙不赢时，唐雯仿佛感觉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家庭主妇，更像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但这一切没在压弯她，她挺过来了。 然而，不好的命运却又接着而来，由于受到全国市场经济强烈冲击，全市的所有国企单位效益大减，五十多人的附属医院被医疗改革得无法继续支撑下去，该单位职工全转到本地大医院医保，附属医院全员下岗，自谋职业。 这个打击对唐雯来说十分沉重，丈夫单位产品也受到大气候影响效益不好，在外售后业务大减，工资也跟着减少，每月寄回的钱更少了，准确地说，下岗，就意味着断了生活来源。唐雯只有三个选择，第一，是找父母要钱，第二找朋友亲戚借钱，但这一选择只能解燃眉之急，不可能长期下去，况且，借的钱总是要还的，坚强的唐雯选择自谋职业，再找工作。她去本市找了几家大的医院应聘，院方都因为她小孩小，家里事多而没有录用，最后，在一家超市当促销员。半年后，又到一家私营服装店做服装。一天，下班后回家，骑车横过马路时，左侧一台小车因超车，车速过快，前面车挡住视线，等到看见唐雯时，刹车后的惯性已经停不下来，唐雯自行车的前轮被撞成麻花状，人被小车的冲击力撞得腾空摔倒，后脑重重地磕在水泥路上，人事不知晕了过去，到医院抢救诊断为严重脑震荡，后脑瘀血有15厘米，约一个手掌大，血包压迫头不能动，头若动，能感觉到血包内的血在晃荡，每天疼得直叫唤。因为血包太大，吸收不了，为了救人，医生决定用12号大针头和注射器往外抽瘀血。 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让唐雯住了一个半月的院，丈夫从外地回来了几天，又很快返回外地工作。唐雯可以说是在没有照料和伤心中度过了最艰难的一个多月，好在姨妈伸出援手，既要照顾医院中的唐雯，还帮她带了一个多月的孩子，这使她从心里上减少了一份顾虑，多添了一份温馨。出院后，休息了半个月，身体还在恢复状态，马路上看到行驶的汽车，她都离开很远，有种恐惧感，为了生计，她又选择在一家茶楼打工，由于茶楼工资低，她下班后，又去一家饭店做钟点工，一个弱不经风刚出院的小女子，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唐雯的身体很快垮了下来，她消瘦了许多，不得不再次终止这项工作。 一位好心的朋友见她如此劳累，既关心，又痛心，于是介绍她去一家加油站工作，时间是大倒班，白天12小时，晚上12小时，由于唐雯的字写得好，发票税钱算得准，老板便要她做开发票工作。 半年后，人总觉得浑身无力，整天打不起精神，到医院一检查，诊断为肾炎，再次停止工作，住进医院。出院后，正逢家里分了一套福利房，由于经济原因，只做了一个简单装修，就搬了进去，这时，小孩也上小学了，新搬的住处离学校很近，再也不用在雨天雪天推着单车走那条二公里多长的稀泥小路了。 女儿杨玉小小年纪，人却很懂事，别人上学都有爷爷奶奶或父母接送，杨玉却坚持自己走，因为她深知妈妈工作辛苦，如果再要接送自己上学放学，肯定要占用一些工作时间，她不让妈妈为自己费心。最让唐雯感动的是，一次下班回来晚了，看到小杨玉居然站小板凳上，右手抄起锅铲在炒饭，锅里面一没放油，二没放盐，看到妈妈回来，她高兴地说道：“妈妈，我会炒饭了，正好有二碗饭，你一碗，我一碗，现在就可以吃了。”唐雯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上前关掉煤气火，将杨玉抱了下来，然后搂在怀里，哽咽地道：“玉儿，你真懂事，你真可怜！”杨玉：“妈妈，我不可怜，因为你爱我！”“是的，你不可怜！妈妈永远是爱你的。”唐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心里别提是有多么地辛酸，却又有多么地欣慰。 唐雯毕竟是医科大毕业的，进本市大医院需要背景和很强的社会关系，可对私立医院来说，他们是求贤若渴，经人介绍，她进了一家私立医院，看病，会诊，开药，打针，拔火罐，推拿，按摩针灸，护理样样都会，她的到来，也使这家医院生意也红火起来，老板很高兴，同时还给她加了薪水。 由于单位市场经营变化，杨大生从外省售后又调回本单位工作，由于在外地工作了多年，他染上了抽烟、喝酒、打牌、麻将等不良习惯，并且，还沉迷网络，经常参加多个QQ群聚会、唱歌等各种群里活动，零点以后回来变成了常事，最让唐雯痛心的是有邻居和朋友看见他经常和女网友出现在商场、餐厅、卡拉OK等娱乐场所，每当唐雯问及此事时，他则以群里活动为借口，唐雯没有精力，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踪他，她忍气吞声，只能在医院里用更好的工作来充实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杨玉高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省里最好的一所医科大学，学制五年，每年的学杂费生活费要一万余元，而杨大生每月给唐雯的工资还是500元，和他吵一架，最多加300元，从来就没给过1000块。杨玉每年一万元学杂费成了唐雯头痛和伤心的事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只能向父亲、哥、姐开口借，但这是她最不情愿做的事情，父亲毕竟是父亲，开了口说寄过来钱不用还了，哥、姐也打来电话，随她多久还，没有还就算了，权当是支持杨玉完成学业。 亲情的关爱让唐雯深受感动，但她憎恨杨大生不管自己生活好坏不与他计较，可女儿读大学，他也不拿钱出来支付，他的人生观是只管自己过得好，过得开心，家人的生存，困难与他毫无关系。唐雯一个人的工资毕竟不够家庭这么大的开支，二人经常为钱的事吵架，吵多了，二人的感情渐渐地消失了，感情没了，家庭的温暖也失去了，虽然抓不住杨大生在外婚外情的证据，但他和女网友应酬多，有时电话打到家里喊他出去，他可以饭都不吃，立刻起身出门。 唐雯一直在忍受着在这个没有爱情和感情的婚姻里生活了近20年，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最后决定选择离婚，杨大生似乎早有准备，他表面上不同意，但又提出，实在要离也行，那你必须净身出门，除了你的所有衣物，其它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走。唐雯一气之下，愤然在协议离婚书上签上名字，然后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套一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的房子，过起了独居生活。 女儿对妈妈的离异十分同情并表示支持，每到周末就离校前去看望妈妈。 由于多年的劳累成疾，尤其是心灵的创伤，唐雯的身体再一次垮了下来，她在上班工作期间先后晕倒过三次，最后不得不住进医院，医院诊断为严重贫血，血液化验结果，血色素6.5克，几乎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同时还患有由于长年过于劳累造成的，颈椎、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到了非手术不可的程度。 几种疾病同时治疗，医疗费约二万多元，唐雯得知这一情况后，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二万多元目前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只身来到南方这么多年，这样辛勤地工作，苦苦地支撑早就没有亲情和这个没有爱情的家庭，没想到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身体拖垮了，加上离异的痛苦和伤心让她更加百感交集，这么多的医疗费，告诉父母，父亲已经80多了，她不想让父母为她再操心 ，找哥姐，哥姐一直和父母在资助女儿读书的学费，真是不好意思再开口。 她真想一死了之，离开这个世界，永远离开那个让她留下辛酸和痛苦的家庭，她撑不下去了，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当她将这一想法告诉女儿时，女儿和她是抱头痛苦，哭声感动了同房所有的病友，同时也感动了院方，院长也是河北石家庄人，他慈祥地以长者和老乡的身份安慰了唐雯，并表示可以考虑减免一些小费用，希望她好好地配合院方的治疗。 女儿很快拨通妈妈一个最好的朋友，并请她一定要带上那位是作家的丈夫前来医院开导，劝慰妈妈。当这位作家看过唐雯后，告诉唐雯，他早就想将她故事写下来，并发表在网络上，看来现在是时候了。同时，他说他想尽快联系她曾经的恋人，现在是空军某王牌师副师长柳小林，他相信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伸出援手，提到这事，唐雯更伤心了，她哭泣地摇了摇头道：“不！不！千万不要麻烦小林，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能打扰他的生活，坚决不能！但我希望你能早点将小说写出，让他知道当年我是真心爱他的，我就心愿足矣！” 作家被唐雯的大度深深地感动，他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月内完成初稿，然后改稿定稿，并以《无言的爱》这个小说篇名发表在某军事网站上，网络就像通电一样，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迅速传向全国，第一天点击率有10万多，第二天点击率超过了18万，第三天，第四天，很快被其它网站转载转发，全国各地每天都有书信，电话，找作家要唐雯的手机号码，通讯地址，为了给唐雯一个宁静的空间，作家都一一回绝。 社会上的媒体轰动很快传播到军队，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真实的故事，加上作家高超的文学水平和创作技巧，唐雯和飞行员的恋情故事很快在军队内部，尤其是在空军部队被广泛传开。 身为航空后某师飞行副师长柳小林听说这件事后，他在某军事网站上，一口气看完了《无言的爱》全文，他的心仿佛是被强烈地震动了一下，然后是落泪，他不知道唐雯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唐雯当年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他，更不知道唐雯现在的婚姻悲剧，身体病情以及生活上的艰难，苦于部队正在西北靶场进行空军每年一度的“红箭”军演，也只能等演习结束后再去南方看望她。 部队演习一结束，返回家里的柳小林将唐雯这近二十年的艰难与目前的困境告诉妻子，希望征得她的同意后去趟南方，通情达理的妻子早就听丈夫讲过此事，她点了点头道：“去吧，我没意见，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为有人能这样爱你和为你付出这么多而高兴，这证明你是个绝对优秀的男人，也是个值得我爱的男人。”柳小林兴奋地伸出双手抱起妻子转了一圈，然后在她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说：“老婆，谢谢你，谢谢你的大度和支持，更谢谢你的理解。” 一架波音客机在南方某民用机场徐徐降落，身着大校军装的柳小林，只带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安检口，一名三级空军士官迎了上去：“请问，您是柳副师长吧？”柳小林：“你是……”士官司：“我是大托机场的，我们政委接到你师政委通知，派我前来接你。”“谢谢！”柳小林道了声谢，将行李交给了司机，然后跟着司机从二号出站走了出去，上了汽车。 汽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士官司：“首长，请问是先到我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医院？”柳小林：“直接去医院。”军车行驶了约一个多小时，来到省第一人民医院，在10楼28床房门被推开了，房间里的三个病人都被这个不请自来的军人惊住了，有一位约50多岁的老大姐尊敬而轻声地问：“请问？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雯雯……”柳小林一眼就在三个看直目呆了人的眼神中认出了虽然憔悴而仍不失靓丽的唐雯，刚刚拨下针头，拿走输液瓶的唐雯，因为躺久了，正在床边踱步缓解有些发麻的腰腿，一个熟悉而又多年没有听到喊她小名的声音，让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定了定神，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掌在前面晃了晃，看清了是自己的手掌，才知道没有看错，她怔住了，惊住了：“你是……你是小林……我没看错吧……”，柳小林：“我是小林，你没看错。”唐雯激动地伸出双手快速地向跑了二步，想一下抱住对方，但很快又看到柳小林身后那位身穿军装的士官司，和眼前这位已不是平民百姓，而是身着大校军装的柳小林，她立刻像触电一样又清醒地停住了双眼，却又再也忍不住委曲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林！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住了……”也许是由于突然的变故和激动，更是由于唐雯手术后身体虚弱，话音刚落，唐雯的整个身体立刻像稀泥一样坐了下去，柳小林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他那翱翔蓝天，驾驶战鹰强有力的双手再次托起已经脆弱到了极点的唐雯，将她扶在床上躺下，柳小林心里十分难受，看着眼前的唐雯，他有好多话要说，有太多的话要问，但又不知一下从哪开口，从眼前那艳容尽失的唐雯的脸上，他已经感觉到了她这些年所忍受的艰难、痛苦、辛酸、疲惫和说不完的苦楚，没想到当年一别就是二十年，没想到当年美丽动人，众人夸讲、人见人爱，有多少小伙想追而不敢追的局长千金，变得如今几乎艰难地走到人间绝境的地步。柳小林的眼睛湿润了，声音颤抖地道：“雯雯……我来晚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吃苦了！”唐雯的眼泪立刻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嘀哒嘀哒直落下来，映湿在衣服上，她早已泣不成声，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喃喃地道：“小林，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一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病房里立刻响起了掌声，随行而来的士官司机也感动地跟着鼓掌。同房那位50多岁的老大姐说话了：“小唐，别哭了，快别哭了，你看你多有福气，居然有这么大的首长对你情深义重，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唐雯用手抹了把眼泪，哽咽地道：“是的，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就是想哭……”柳小林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唐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的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清楚，所有医疗费用我已转账给医院财务，你就好好治疗吧，希望你能够早日康复出院。” 唐雯从心里感动了：“小林……这怎么行……我真不知说什么好……除了谢谢，我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表示谢意……”柳小林双手握着唐雯的双手安慰道：“不用谢，这也是我妻子让我这样做的。” 唐雯更受感动了：“小林，那我更要感谢她，我还没见过她的面，她对我这样好，她一定长得很漂亮。”柳小林：“她是我们师里的中校军医，政委牵的红线，对了，顺便告诉你，来之前我已和老政委通过电话，他现转业在我们老家当副市长，兼副市委书记，我在部队的成长是他一手提携的，他知道我和你的全部故事，我已请他帮你调回河北，并希望能安排到一家医院工作，你是北京医科大的高材生，还有高级职称，你应该干你擅长的职业，什么超市促销员、加油站开发票，服装店，饭店，茶楼打工都统统见鬼去，真是委曲死你了。”唐雯被眼前接二连三的惊喜，感觉人都像漂了起来：“小林，你能来，已经让我深感意外，居然还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惊喜，你真是个好人！”柳小林：“这些都是我能够办到的，你应该早点来找我，否则，你现在的状况不会糟糕到这个程度，早点回河北去吧，回到你父母身边，回到爱你的哥姐身边，回到你生长成长熟悉的土地，那里会重新给一个真正属于你的温暖的世界。” 唐雯怔住了，她心事重重地道：“小林，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何尝不想早点回去，其实，我的心早已回去了，可我回去了，丫头怎么办？她一个人留在南方孤苦伶丁，她爸从小就对她不关心，不爱护，丫头在大学成绩，年年都是全连级前三名，年年都得奖学金，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她读书真的很勤奋、很刻苦，我舍不得她，我不能离开她。” 柳小林：“她的性格很像你，长得一定也很像你，你读大学一直被人称为双花，不仅人长得是校花，成绩也是拔尖的一支花。”唐雯淡淡地一笑，深沉地道：“还提那些干什么，那都是过去的光环，早就消失得没有了。小林，我真的放不下丫头，但我还是从心里感谢你！”柳小林沉思了一下，“你丫头是今年大学毕业吧？”唐雯：“是的，今年六月毕业，现在已经有二家省级医院要聘用她。”柳小林：“雯雯，我看这样吧，国家从今年起实行夏季征兵制，对应招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国家一次补贴在校期限间的全部学费，你正好可以拿这笔钱还掉丫头读书时所借的费用，以你丫头这样的优良条件和成绩，空军需要她，我回去后会向上级争取个特招指标，入伍后尽量分到我们师里，我们师是空军的王牌作战部队，我们的要求，上级从来都是优先考虑，我们既需要强悍的战斗力，同时也需要良好后勤保障和高素质的医疗队伍，本科生进来是军官，军衔是中尉，工资虽然没有地方高，但这是在为国家和军队服务，这是一种无尚崇高的荣誉，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到这个荣誉，雯雯，你对这个安排怎么看？”唐雯十分高兴地点了点头：“好，那是再好不过，丫头的姥爷和舅舅都是军人出身，如果丫头进入空军，姥爷和舅舅别提会有多么高兴，真是三代同堂保国家，军魂永系到唐家。”说完，唐雯露出少有的灿烂开心笑容。柳小林：“这就对了，你应该开心点，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你笑起来真好看，还是有年轻时的那么美……” 唐雯不好意思了：“别取笑我了，我老了，那里还有你说的那么美？”柳小林：“不老！不老！50还差好几岁呢，青春的芬芳还没有吐完呀。”唐雯：“别耍贫嘴了，说得我真的不好意思了，你现在是副师长，不是平民老百性，不能随便开玩笑，只是，丫头的事就有待你费心了。”柳小林：“没问题，你丫头就是我丫头，于私，我是给你帮忙，于公，我在给部队寻找人才，岂不是二全其美双丰收。雯雯，部队军演刚回来，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我买的是往返机票，我要先去一下友邻部队，然后坐晚上九点的班机返回部队，你明天要丫头将个她的个人资料用电脑发到我的电子信箱里，医疗费我已付满，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好好补一下身体，回到河北，我和你父母一起为你接风洗尘。” 说完，打开皮包取出一叠钱交到唐雯的手里。唐雯连忙推辞：“小林，你别这样……我不能接……我真的不能接！”柳小林：“你不接，那我就永远不认你了，我不是拿钱让你出去玩，我是让你带个健康的身体回到河北，我希望下次看到仍然是过去那楚楚动人，活泼可爱的雯雯，而不是现在弱不禁风步履蹒跚的雯雯，我的时间很紧，今天在这里就此别过，日后有时间我还真想看看你丫头，看看她那一块像你，开心点！快乐点！拜托了！”说完，对身后的士官：“备车走吧。”转身带着士官出门而去。“我送送你！小林，你等一下！”唐雯连忙换上外套，准备追出来。“不用了，雯雯，不用送，虽然是微创手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不用下楼了，你病好了，身体健复了，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也是给我最大的支持，否则，我的工作会不安心，还将影响飞行安全，别让我担心，听话，别要我不放心，真的，早点康复吧！”柳小林把话说得这么完美无缺，唐雯不得不止住脚步，她用感激含泪目光，遥望着柳小林那魁梧的身影走到走廊的尽头，进了电梯，然后快速跑到窗口，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辆悬挂空军牌照的黑色小汽车，十多分钟后，柳小林和司机来到汽车旁，柳小林回头向上望了一下10楼的窗口，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唐雯手机：“雯雯！去休息吧！再见！”“再见！”唐雯拿着手机的手向下摇了摇，虽然她知道柳小林在底下并看不清自己，但还是不停地摇着手，直到那辆军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同年六月，唐雯的女儿杨玉以优秀的成绩大学毕业，并被评为省优秀大学生，获得证书，和一个由水晶制成的晶莹透亮刻有湖南省2013年优秀大学生字样的水晶座雕，获此殊荣的在全省数以万计的大学生中仅有十人。在柳小林的安排下，杨玉进入部队特招程序，政审，身体军检，文化考试，面试，部队领导面谈，全部条件符合特招要求，当区武装部将入伍通知书和一块印有烫金“光荣军属”的牌匾送到唐雯手里时，唐雯是既高兴，又激动，虽然人还在住院期间，她却感到了身体好了许多，她立刻拨通老家电话，在第一时间告诉父亲，丫头很快就要成一名解放军现役军官，父亲很高兴：“雯雯，我会立刻将这一喜讯告诉你的哥、姐以及所有的亲戚，你一个人只身在南方不容易，都是爹当的决定让你受苦了，爹对不住你了……” 唐雯落泪了：“爹！女儿不怪你，你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女儿不在身边，不能尽孝，家里什么事情都只能让哥姐出力，对不住了，请您原谅！”她这是第一次听到父亲承认对当年决定是错误的，她并没有将自己来南方后二十年的辛酸、艰难，悲惨的失败婚姻和离异以及现在的病情告诉父亲，也不让姨妈告诉父亲，其目的就是不想让年迈的父亲为自己操心、受累，所有的困难都是自己一个人顽强撑着，撑着，挺着，今天，父亲间接的认错，让她原谅了父亲所有的一切，如果是在老家，没来南方，无论和谁成家，以她家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她不可能悲惨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也无可挽回了，女儿出息了，这使她担忧多年的一块心病终于消失了。心情的好坏往往胜过药物的治疗，唐雯由于被接二连三的喜讯到来，心态一直处于在快乐中配合院方的治疗，也许心态的好转，加上医院精心的治疗，她的身体康复得很快，比医院预料提前了二十天出院。 8月底，唐雯和众多的家属在军分区乘坐市政府调拨的十辆前面悬挂大红花的大巴车，送女儿杨玉去火车站，然后再换乘专列去部队。 在火车站站台，已经穿上空军蓝白迷彩作训服的杨玉，握着唐雯的双手：“妈，女儿以后就没有时间陪你了，帮你了，你太苦了，我真的舍不得你！”唐雯：“傻丫头，妈不可能守你一辈子，到了部队要好好干，柳叔叔说，新兵训练结束后，你还要另外培训专业知识三个月，再分到他们基地，做医生是你的强项，妈也相信你一定干得好，争取早日立功受奖，也不枉柳叔叔对你一片关心和爱戴。”杨玉：“妈，你放心好了，从高中到大学，我从没让你失望过，到了部队，我同样不会让你失望的，早点回去吧，把身体养好，早点回到河北，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土地。”一个做母亲的本能让唐雯再次落泪：“玉儿，你这一去，妈真的还有点舍不得你，你读大学时，每月都能见上二次面，可到了部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玉用手轻轻地抹了抹唐雯脸上的泪水：“妈，别难过了，现在通讯发达，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就此别过了吧，呆久了，会让部队接兵干部笑我像小孩的。”唐雯：“好，上车去吧，妈不留你。”“再见了，妈！保重身体，女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健康，女儿等你全面早日康复的好消息！”说完，拥抱下母亲，右手在后背拍了拍，然后转身上了列车。望着杨玉离去的背景，唐雯觉得女儿在好多地主像年轻的自己，只是比自己更优秀，更出色，虽然大病一场，自从柳小林的突然到来，和女儿杨玉进入空军，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还算公平，只是这些想不到的意外惊喜来得太晚了点，但幸运的是毕竟还是到来了，否则的话，她将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完后面的人生旅程，虽然前面的二十年受尽了人间沧桑，说不尽的酸甜苦辣，也许是苦尽甘来吧，当苦难走到尽快头时，幸福也就跟着来了。 一个月后，唐雯领到了国家拨给应届大学生应征入伍，政府补贴五年的全部学费4万块钱，她立刻将女儿读大学时找父母，哥、姐，以及二个表姐借的读书费用全部还清，当把这件事办完时，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轻了好多，包袱卸下了，不知何时能还清的债务一次性还清了，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解脱，加上柳小林给她的一万块钱用心调养，和自己本身懂的医学常识，以及一连串惊喜带来的快乐，身体康复的速度比所有正常人要快许多，心情好得快，病也好得快，人的疾病与心态变化的好坏有很大直接关系，这是一个人人皆知的科学常识。 二个月后，唐雯的身体不仅恢复了正常，而且精神与原来简直判若二人，身体一好，加上心情一样好，脸上的肤色也好看多了，皱纹也没了，光彩又出来了，皮肤的弹性光滑都好了起来，并且还渐渐出现了红润，多年不见做姑娘时的活泼可爱，好动，热情，善良，纯洁，幽默，见人就甜甜一笑，喜欢调侃，大方，开朗和那楚楚动人美丽的面容仿佛在一夜之间又还原到了她的身上。 家乡一家省级大医院录月聘书快递投了过来，迁户口调回老家的手续全部办好，唐雯知道这一切的顺利，肯定是柳小林老政委帮忙的结果，她虽没见过老政委的面，但她从心里感谢老政委为她所的一切，当然，她更感谢柳小林，她盼望多年想能够调回家乡的梦想在一夜之间变为了现实，她曾热恋却又因父辈恩怨造成与她分离而去的柳小林，在她二十年后，居然改变了她的人生命运轨迹，使她再一次好像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就是这样难以解释。就像唐僧去西天取经非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一样，唐雯虽然受了数不清的艰难和痛苦，但最后的人生结局是好的，并且是完美的。 一列北上的列车驶到了河北石家庄站，前来接唐雯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姐都一起来到站台，唐雯一下车，大姐上去抱着唐雯：“雯雯，这回你算是真正地回来了，家乡欢迎你，全家都欢迎你。”唐雯没想到前来接她的人来得这么多，她的心里立刻有了一种大家庭没有抛弃她的亲情感，她朗朗地说道：“是啊，原来每次回来都感觉只回来半个人，现在好了，整个人和户口全都迁回来了，感谢哥姐这些年对我的支持和牵挂，感谢父母对我的操心和帮助。”大嫂快嘴：“行啦，都是自己人，别说二家话，你回来了，大家就再不用牵挂你了。”全家一起上了自家的面包车驶向家里。 唐雯在医院工作很顺心，毕竟是北京医科大的高材生，去南方之前，也在本市医院工作过，是后来被父亲调去做公务员，在外二十多年，最后还是在私立医院工作，业务水平很精练，医术很不错，遇上有心里负担的病人，她主动地用热情的服务和最美的语言开导病人，和传授一些保健医学知识，每个经她会诊的病人，虽然满面愁容地来到这里，但却都高高兴地走她的门诊科室，由于她的高超医术，和认真的工作态度，以及众多病人认可，获得了全院对她的好评，和对她出色工作成绩确认。 一转眼，很快临近春节，柳小林的父亲去年过世，今年是第一个年头回来祭拜，同时看望年迈的母亲。唐雯将这一消息告诉父亲，父亲很受感动地道：“雯雯，没有小林，你就没有今天的解脱和新生活的开始，当年是爹的决定造成了你们的分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对你还是情深义重，看来爹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不该将上一辈人的恩怨强撒在下一代人的身上，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你联系一下他，我想请他吃个饭，把全家人都喊上，不是我一个要谢他，是我们全家人都要深深地感谢他。” 唐雯：“爹，我会尽快地安排好这件事。” 在本市场一家最好的酒店里，豪华的包厢里音响播放的是《志愿军进行曲》，电影《英雄儿女》主题歌《英雄赞歌》《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人民海军向前进》等军歌、军乐，房内身穿红色服装二名服务员双手背后，站姿伫立随时准服务，唐雯十分高兴对还沉浸军乐军歌中的父亲：“爹，今天是请小林吃饭，你老可把饭店变成了军营。”父亲：“这有什么不好，你爹戎马半生，你大哥二哥也是军人出身，小林是现役军人，我要让他一进来就有到了军营的感觉，嗨！我是多么怀念在部队的那段日子。”唐雯：“爹，现在是和平年代，军人好像已无用武之地，您老驰骋疆场的年代过去了。”父亲有点夹带着严厉：“这是什么话？没有强大的国防，那来的国家安宁与和平，这个你不懂。” 父亲又看了一下手表，显得有些焦急：“都过半个小时了，小林怎么还没来？雯雯，你打个电问问，他会不会是生当年爹的气，过后找个借口不来，让我们白忙乎一场？”唐雯笑了笑：“爹，不会的，你老多心了，小林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肯定会来的。”包厢内服务员的对讲机响了：“118房！118房！有位空军首长过来了，准备接客。”服务员回答：“好，收到！”服务员对唐雯：“你们等的客人到了。”二名服务员来到门口的两侧，二人各自伸手打开一侧门，一名身大校军装的军人，和一名身着空军中尉军衔婷婷玉立的女军官出现了。 唐雯对柳小林身后的女军官感觉有些面熟，却又一下好像想不起来，有些惊讶地：“小林，这位是……”“妈，我是玉儿，穿上军装就不认识女儿啦。”杨玉伸直双手，仍然像小丫头一样，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唐雯迎着女儿的双手，将女儿一把紧紧地抱住：“玉儿，真是你，穿上军装，配上军徽，又戴了帽子，我是第一次看见，真的差一点没认出来，现在的军装真好看，女装还带掐腰的，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杨玉：“妈，07式军装都是量身定做的，老式的大腰身，大裤裆军服早就改革了。”唐雯：“好，好，你妈落伍了，我上那去知道现在军队改革变化，快去给姥爷拜年。” 杨玉一个站立，双手握拳，一个向后转，向前跑二步，一个立定，举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姥爷同志，空军航空兵309师中尉杨玉向您致敬，给您拜年，姥爷新年好！”姥爷乐了：“小丫头片子，不错，声音宏亮，还有点精气神，像你姥爷当年的风度，中尉同志，请入席吧，你坐你妈边上，小林，你坐我这，今天你是我们全家的客人，也是这桌酒席真正座上宾。”柳小林来到唐父的身边坐下：“唐伯伯，我去机场接杨玉，所以迟到半个小时，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唐父：“那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你。”杨玉高兴得像小孩一样，头一摇一晃：“姥爷，我的假是柳叔叔找政委特批的，十天之内必须赶回部队报到。” 唐父对柳小林：“小林呀，对玉儿不能太惯了，部队有条令条例和纪律，你对她要和对大家一样一视同仁，才能带好你的兵，才能服众。”柳小林笑了笑：“唐伯伯，等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就会认为我没有搞特权，敢向政委去要假了。” 唐父：“有什么好消息，小丫头片子才去部队半年，总不会还立个什么功，受个什么奖不成？” 柳小林：“你说对了，杨玉代表我师参加全军区战地医疗救护技术大比武，理论，现场战地救护双向第一，被军区记予三等功。”“妈！姥爷！你们看！这是我的军功章。”杨玉很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军功章，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手摆弄着。唐父心急地：“拿过来！拿过来！让姥爷先看一看。”说完，接过军功章：“噢！不错，玉儿真不错，你二个舅舅在部队都没得过，我们唐家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雯雯，看看吧，看看你丫头成绩单。”说完，将军功章递给唐雯。唐父又转向柳小林：“小林，你说的第二个好消息呢？” 柳小林：“还是让杨玉自己说吧？”杨玉自豪地：“报告姥爷，妈妈！我去年十月参加全军研究生统考，成绩又是第一，已被解放军第一军医大学录取，地点北京，离我家很近，今年九月开学，是带军衔和工资的学员，攻读硕士研究生，读书其间，每年都有寒暑假，我又有时间陪我妈了。” 唐雯高兴得有些激动了：“死丫头，这么大的喜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妈？” 杨玉天真地：“妈，早告诉你，那岂不就是不惊喜了，嘿嘿。” 柳小林：“但政委有个指令，研究生毕业必须回我原部队工作，否则，不能放人，杨玉也同意了。”唐雯：“那当然，那当然，你带来的这二个惊喜让我很满足，很高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柳小林：“这都是杨玉个人的自身努力，你当年读大学校是校花，杨玉现在可是我三零九师的师花，她还能歌善舞，全师的人都很喜欢她，每当飞行结束返回时，只要她的歌声一出现，大家立刻感觉要轻松许多，她可真像当年的你。”唐雯不好意思地：“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也只有你总是把我当个宝，我那有你说的那么好，开饭吧，今天这桌饭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你既带来玉儿，还带来了二大喜讯，看业我们家今年真是大吉大利大丰收，服务员，马上上菜。” 数个服务员像走马灯似地端着一盘盘盛满不同热菜摆在桌子上。 服务员打茅台酒，给每个杯子斟上，唐父对柳小林：“小林，你对雯雯的帮助，我用语言是不足以能够表达的，我身体不太好，酒早就戒了，为了表示我对你的诚意，和当年不正确决定的歉意，今天我破例，喝完这杯酒，多话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说完，端起酒与柳小林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唐父是个从来不向别人低头的倔领导，倔老头，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认了当年的决定是不正确的，足见他对当年的事真心内疚和诚心。 柳小林：“唐伯伯，请你千万不要自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反过来说，不是由于后面的变故，我也不会进入部队和取得现在的成绩，我的成功虽然离不开部队的培养，磨炼，和党的教育，当时我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和你较一把劲，我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奋斗，一定要光芒四射，让你看得起我，让你永远不要小瞧我。后来，梦想成真，但我最终要感谢的是军队给了我施展能力的平台，和表现成就的机会，没有军队，没有党，我柳小林可能永远是默默无闻，永远是无所作为。” 唐父：“是呀，部队是个大熔炉，是块好铁在那里就一定能炼成好钢，我们在解放战争期间打老蒋时是那么轻松，横扫千军，可在朝鲜战场上打的是那么吃力，伤亡是那么惨重，我的好多战友还没有和敌人见面，就被美军飞机炸死了，永久地长眠在朝鲜三千里江山，技术落后就挨打呀，我虽然是从死人堆里活了下来，但深感没有制空权，就难以在未来战争中战胜强大的敌人。小林，听说你是空军王牌部队的尖子飞行员，祖国天空的宁静与安全就要靠你们来保卫，你肩上的担子不轻，任重而道远呀！” 柳小林：“唐伯伯，你老人家说得很对，国家对空军现在越来越重视，三代机换装的速度已经加快了，我们有信心和有能力保卫社国的天空和安全。” 唐父：“小林，你爹去年病重临终前我去看过他，他说：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大错事，就是在文革期间，将我整下台，流放到山西修了六年的铁路，让我受尽了苦难，他说他很对不起我，成了一块割不去的心病，希望我能够原谅他，他落泪了，他是诚心地向我忏悔、道歉，我也感动落泪了，那场政治风波还不知害了多少人，我不怪他，我也有错，我希望他也能够原谅我，我不该将上辈人的恩怨迁怒在下一代人的身上，硬是生生地拆散了你和雯雯这对真心相爱的有情人。你爹居然调侃地笑道对我说，老唐头，那我们就算应该扯平了，我狠狠地踢了你一脚，你也毫不留情地打了我一拳，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话虽这么说，可我从内心觉得既对不住你小林，你对我家雯雯可是超出我意料之外的真爱，我更对不住雯雯，让她一个人在南方无依无靠受尽了这么多年的苦，我痛心呀！小林！”说完，忍不住地老泪横流，在座的人无不伤感。 唐雯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连忙团场：“爹，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是过年，是您请小林来吃饭的，我们应该高兴点，别忘了今天的主要任务。” 柳小林：“是的，唐伯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毕竟是我爹伤害你在前，才有后面恶性循环，说实话，我和雯雯分手时，我的确恨过你，而且恨的要命，但到了部队，我没时间也没有精力恨你了，到后来我一点点淡忘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后来如此竭尽全力帮助雯雯，我都不在意了，希望你更不要放在心上，你看今天有这么多喜事，杨玉在部队干得又是那么出色，她又可以在空军继续发挥你唐家的光荣传统了。”一句开心的话说得大家是哈哈大笔在，一个完美的故事，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让干戈化为玉帛，让仇恨变成各自的原谅和报恩，让人间的温暖变得更加灿烂，让世界上的一切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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