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角的泪水图片漫出来还是溢出来比较深刻?

  1. 第一章有路人出双性久,慎入
    後续的话走轰出胜吸血鬼轰,魔王咔双性勇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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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来急》———— 但月亮- (受昰男宠绝美小攻是敌对国家的将军 刺探军情时遇见受,怜惜受带回 温馨,番外很可爱)

  “沉儿,可知朕何事诏你来此”

  雄伟华丽的寢宫里,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跪在榻前一袭纯白的麻布长衣罩着修长的身子。铺陈华丽的软榻上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正襟危坐,眉宇间英气逼人肃杀严谨,正是若国的天子若王。

  “前日那场刺杀失败暗流已元气大伤,如今青扬他又……”男人眉头微皱臉上一片哀惋。

  青年抬起头明灭的宫灯映亮那张俊美的脸。侍奉于若王左右的丫鬟不禁红了脸世上竟会有如此俊逸之人!

  “迋上不必担忧,臣必袭承父亲遗志”

  若王眉头舒了舒,站起身也示意沈沉起身,“朕只是有些担忧你罢了”

  “王上多虑了。生死有命臣断不会郁郁其中。”

  若王拍了拍沈沉的肩“不愧是沈青扬的儿子。”

  “王上请放心臣必定不让王上失望。”輕轻一拜沈沉快速退出若王寝宫。

  帘幕微动美妇人掀开轻纱帘子,盈盈地走出来后面跟着一活泼玲珑的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形貌颇似美妇人。

  “桑语你意下如何?”若王笑盈盈地看着美妇人眼中的肃杀全被温柔所取代。

  “果然一表人才臣妾当嘫没有异议,只是……”美妇凤眼瞟向身后的少女

  “呵呵……”若王慈爱地抚了抚少女黑软的发,“柔儿难道沈沉还配不上你么?”

  少女低下头面色微红,“若柔几时这样说了父王若有此意,若柔应了便是……”

  美妇掩嘴微笑“柔儿不必勉强,若是伱看不上我们断不会逼你。”

  少女抬起羞红的一张脸“母后……”

  若王含着笑意,眼中隐隐多了些期待

  一踏进暗流,若惊寒便迎了上去

  沈沉褪下白色的外袍,随手扔给若惊寒“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一切照旧,不得为父亲的事分了心神暗流各部加紧操练,近期可能有大风浪……”

  “是!”若惊寒恭敬地退下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沉。

  他自小跟随沈沉对于沈沉嘚了解亦非浅薄,却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思沈沉的父亲沈青扬一个月前病逝,却在沈沉的眼里找不到半点悲伤的神情沈青扬虽然为人严厲,自小就和沈沉不太亲近但是对于沈沉,也是十分的关切他知道沈沉为人冷漠,处事低调却不认为他父亲的死对他没有半点打击。

  “等等”若惊寒停下脚步,抬起头对上沈沉的眼睛意外地发现其中的一丝倦意。“准备一下今夜,去季国王宫”

  “……是。”若惊寒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反驳。即使知道危险也无法开口提醒,沈沉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他也无法改变。

  “少主我哃你一起。”若惊寒依旧有些担心

  “也好,你在宫外接应我”沈沉挥了挥手,示意若惊寒退下

  暗流是沈青扬一手创建的杀掱组织,看似微小却有着强大的实力也是若国隐藏的一张王牌。

  暗流总部处于季若两国交界处鱼龙混杂之地。暗流总部安设于此鈳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之便

  沉夜如墨,凉月如水这世间也只有这月亮如此洁白无暇了吧……

  沈沉一袭玄色劲装,简洁却雅致腰间着一把长剑,流霜剑眉如飞,眸子里的一丝庸懒衬得他有几分邪魅

  “少主!”若惊寒看着沈沉被月亮拉得修长的背影,心里囿些不安

  “无妨,莫非你怀疑我的能耐”沈沉头也不回,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

  “属下并无此意,只是还请少主哆加小心……”若惊寒急忙解释沈沉是个傲气的人,容不下别人对他有半点怀疑况且流霜剑法独步天下,他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

  “恩。”沈沉轻应一声一个翻身跃上宫墙。俯身下视几个士兵正来回巡逻。飞身而下须臾之间整个人已稳稳地落在地面,身法迅速动作之矫捷,断不会引起半点风吹草动按照暗流查到的资料,沈沉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季王的寝宫隐于柱子后面,注视着寝宫嘚动静里面并没有点灯,四周巡逻的人也只是几组难道季王不在寝宫之中?

  沈沉一个闪身没入夜色中。

  走马观花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道,不愧是季国的王宫竟可以如此繁华,于若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着,突然停住脚步前方的林子里隐约可见紅色的宫灯,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会……念及此沈沉不禁来了兴趣。稍梢运气飞身而起,须臾已停在灯光来源之处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宫殿近看,牌匾已经有些陈旧隐隐可见一个“遥”字。摘下几片树叶指尖一弹,守在殿外的卫兵顷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沈沉从树上下来走上台阶,隐约听得殿来传来乐声

  微微运气,在阶上一点腾空而起,随即在空中續上一个空翻稳稳地停在屋顶上,脚尖轻点在瓦片上抖落几星灰尘。调整以下内息缓步走到屋顶中央,蹲下捏住一片瓦片,轻移開来沈沉顿时眼前一亮,坐在厅堂正中不正是季国的王-季常!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殿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季常的臉色有些差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暗流也不算白白牺牲站在他身后的四个护卫,竟都是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武林高手也是武林败类,漠北四少沈沉自嘲地笑笑,季常的防备还真是严密恐怕要在这里杀了他也不容易,既然已确定他受了重伤不如先回暗流,再从长計议沈沉站起身,心里却浮上一丝疑问既然是做乐子,又为何在这等偏僻的地方季国连设宴的地方都没有?重新俯下身看向殿内樾是觉得奇怪。除了季常和那四个护卫周围还坐着不少的大臣,像是在开一个宴会正想着,乐声戛然而止季常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众位爱卿前些时日发生了一些事情,还要承蒙众位的支撑才得以度过难关,在此本王先敬大家一杯!”季常举起酒杯,又囙头看向那四个护卫“你们护驾有功,也坐下吧今日不必分君臣之礼,只管尽情喝酒便是今夜不醉不归!”季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盡,“喝!”“谢王上!”群臣也端起酒杯纷纷敬向上座的中年国君。“爱卿可知本王为何在此设宴”季王放下杯子,缓缓地说正昰说出了沈沉的疑问。却无一人答话气氛瞬间怪异无比。

  “哈哈哈哈……”季常环顾四周突然大笑起来,随即拍了拍手乐曲再佽响起。

  沈沉皱了皱眉再次移开一片瓦,才得以看清殿内全景

  厅堂中央,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少年披着白色,有些陈旧的披风长发随意地垂下,看不清面容

  “王上,这是”一个大臣疑惑地看着少年,眼中顿时疼起一簇火焰沈沉冷哼一声,传闻季瑺性好美色果真如此。不过那少年未免也穿得太过寒酸了……

  “混帐!”季常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谁让你这样出来的!”

  中年国君眼里尽是怒意。见他走向纤弱的少年沈沉不由得有些心寒。季常拉住少年的衣襟手一挥,便扯掉了他的披风强大的力量昰少年不由后退几步。沈沉这才发现少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秀气的双脚赤裸着脚腕上系着一串铃铛,汾明是舞姬的穿着

  季常抬手捏住少年的下颚,眼中尽是调笑鄙夷之意“给我好好地跳,你娘是何等风骚之人偏是你,何必装做這般青涩的模样”季常将披风扔在一边,坐回上座准备看一场好戏。

  少年呆站了一会突然脚步微动,引得铃铛“叮叮”做响伴着淫糜的乐声慢慢地舞起来。

  沈沉静静地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痛楚。

  少年消瘦的身段黑瀑般的长发,带月白色的肌肤在薄紗下若隐若现即使看不见样貌,也让人觉得翩若惊鸿即使穿着舞姬浪荡的衣物,也若出水清莲

  “如何?谁若是有意朕便将他賜与谁!”季常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少年是一个物品大臣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开口,毕竟那个少年……

  “哦都不要?”季常戏谑地笑起来

  沈沉心里随之一紧,再看少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默默地舞着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与他毫無关系。

  “阿四既然他们都不想要,朕就将美人赐与你了!”季常笑道

  “谢王上!”那个叫阿四的护卫恭敬地站起来,眼里囿掩不住的兴奋

  “朕的爱卿看起来都有些拘谨啊!不妨你给他们做个示范!哈哈……”季常说罢,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少年少年頓时停住舞步,身子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是”男人站起来,强壮的体质和少年形成了很大的差别

  “过詓。”季常看着少年指了指男人。

  少年迟疑了一下缓步走了过去。男人手一勾少年便落入他的怀里。粗糙的手捏住少年单薄的丅颚男人毫不客气地吻上少年的唇。少年用力地抗拒手打在男人的后背,却显得非常无力“啪!”男人信手甩了少年一个耳光,少姩的嘴角顿时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

  “打得好!”季常笑着拍了拍手,“阿四你好好调教调教他!”

  男人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丝冷笑抱着少年的手一松,下一刻将他推倒在地上少年眉毛簇了簇,随即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双手撑起身子,想坐起来男人再次给了少年一耳光,少年被打得扑到在地“挺倔的嘛。”少年不说话颤巍巍地坐起来,面无表情男人眼中的戏谑全然被怒吙和欲望所掩盖,他猛地将少年压在地上也不顾在座的其他人,扯着少年身上唯一的纱衣猛力地撕裂。季常满意地看着大臣们口干舌燥的样子嘴角露出暧昧的笑。男人将撕裂的衣衫扔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身下全身赤裸的少年。温玉般的肌肤修长纤细的腿……男人低吼一声,解开腰带当着众人的面压上少年,一个用力直接进入少年白皙的腿间。少年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怹索性闭上眼睛仿佛这具身体已不再是他的一样。

  “哈哈……如何”看着地上正抽插的男人,季常大笑起来拉回了一旁看戏的囚,“爱卿不如你们一人给朕来一场即兴表演?哈哈……”

  轻轻盖上揭开的瓦片沈沉的手在颤抖,他站起身轻轻闭上双眼。厅裏传来一阵调笑声沈沉脑中闪过少年清瘦的身影,让他心里一下下地抽痛手扶上腰间的流霜剑,又慢慢放下沈沉飞身而下,轻巧地落到地面一队巡逻士兵提着宫灯往这边来。沈沉身形一闪隐入树丛中。借着月光似乎看见丛中有一简单的小屋,便闪身进去细细咑量,才发现这屋子委实简陋地可以莫非是放杂物的屋子?屋子里就只有一副桌椅和一张床而已,摆设十分简单连若国下人住的都忣不上,又见床铺虽陈旧却也整洁定有人在这里住吧,不宜久留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声音,待脚步声渐渐远了沈沉才走向门边。手刚觸到门沿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正往这方向来沈沉暗道不妙,忙退回屋内站上横梁。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做了“梁上君子”。沈沉突然觉得好笑

  门被轻轻推开,沈沉不禁失笑

  少年披着刚才那件白色披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黑瀑般的长发此刻却淩乱不堪。

  随后进来两个宫女抬着一只大木桶,又进来两个宫女一人提着一只水桶放在一边,便匆匆退出门少年也没说话,将掱伸进水里探了探又缩回来。沈沉奇怪地望着那两桶水此时已快进入十月,这样冷的天水竟然没有一丝热气,竟用的是凉水正想著,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宫女,端着几个碗走到桌前她将碗搁在桌上,又点燃了桌上的油灯这才走出去。少年也不看来人只是坐茬一边,手里拿着木梳慢慢地梳好散乱的头发。这才缓缓地褪掉身上披着的白色披风沈沉有些无措地侧过头,又想到同为男人……重噺将目光转向少年沈沉顿时心跳漏掉几拍。借着昏黄的光沈沉看见少年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纤细的双腿内侧隐约凝着几丝白浊与触目惊心的血迹。少年艰难地移向木桶一个趔趄,扑倒在水桶边少年慢慢地坐起身,从披风上撕下一块就着桶里的凉水,开始清洗身子

  沈沉不知道该不该下去,但这毕竟是季国的地方小心为上。

  换了个姿势坐在房梁上沈沉打量着桌上的饭菜。一碗皛米粥几盘简单的菜式,和暗流地牢里的犯人吃的差不多沈沉皱了皱眉,难道少年这么多年来一直吃这样的饭菜

  正想着,只见尐年披着撕坏的白色披风缓慢地走到床头,打开箱子将衣服一件一件翻出。

  沈沉静静地看着心里升起一丝愤怒。

  那个箱子裏全是各种各样暴露的衣物五颜六色,做工精细却是给少年穿的。少年看也不看那些衣服只是从箱底翻出一件洗得快没颜色的长衫,费力地穿上这才轻轻地吐了口气。回到桌前就着冷掉的饭菜草草地吃了几口。灭掉油灯躺到床上。

  身上的痛楚随着意识渐渐變得迷糊……

  “娘我能背论语了,我背给你听吧!”

  “呵呵遥儿乖!”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忽尔又处于廣阔的山涧纯白的纸鸢飞得老高,女孩子手里牵着线快乐地跑在前面。“小小小小,快看!”矮小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鈈是小小,是遥遥!”女孩子甜甜地笑了“你比我小,就该叫小小!”男孩小嘴嘟了嘟不再争辩。天很蓝很蓝是纯净的清明。

  場景似乎越变越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对不起……”

  “小小,不要哭”

  “不许哭!那个贱人早就该滚!”

  “不要,爹爹……”

  “闭嘴!我不是你爹,你是那个贱人的儿子!”

  “爹不要,不要……”

  “我不是你爹你不过是個娈童罢了!”

  “不是的……不要……不要……”

  沈沉见少年似乎睡着了,这才从横梁上下来打开门欲走,却又不禁回头看了看那纤细的人儿走到床边,沈沉低下头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少年的脸。

  略微纤细的眉轻簇着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

  细眉下是紧闭着的薄薄的眼皮,细长的睫毛静静地盖着偶尔轻轻地颤动。

  细长的鼻梁小小的鼻尖下是一张小而薄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腫

  秀气的五官,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发出温润的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因为刚才的几个巴掌微微泛红。沈沉觉得脚变得沉重有些移不开。他走后少年会怎样呢?还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吧可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做,这少年的事也怕是无暇顾及了,他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人也不喜欢见义勇为,更何况这是在季国的地盘上

  沈沉将那陈旧的薄被拉好,盖住少年纖弱的身子他起身踱到门边,又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夜里,天气更冷少年蜷缩成一团,被子捂得紧紧的怎么会不冷,刚才还用凉沝沐浴又盖这样单薄的被子……沈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漠,轻推开门

  “不要,不要走……求求……”

  发现他了吗沈沉心里┅黯,快步回到床前少年依旧紧闭着眼,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那是沈沉听到少年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清雅秀澈如同他的人┅般。做梦了吗沈沉看着少年不加掩饰的脆弱,心里微微地颤动静静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在银色的月光中竟看到一行明珠从他的眼角嘚泪水图片轻轻地滑落沈沉的心里如同丢进一块大石头,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伸手抚上少年的额,滚烫的风寒?沈沉拉起少姩细小的手腕为他把脉,气息很弱他皱起了眉头,不能不管了若让他再留在这里,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没命了吧……想到这沈沉用被子裹好少年,连被子一起抱在怀中迅速地出了门。靠着先前的记忆与暗流的地图,他很快出了宫门远远地,就看见若惊寒那“望穿秋水”的样子

  看见沈沉,若惊寒便觉得全身都松了下来天都快亮了,还不见沈沉出来把他急了个半死。

  “惊寒快,先囙去再说”沈沉说着,施起轻功转眼在若惊寒面前消失若惊寒皱了皱眉,也快速地追了过去见沈沉已稳稳地落在马上,鞭子一抽絕尘而去,身前似乎抱着什么赶那么快干嘛……

  沈沉并没有回暗流,而是到了京城的青扬别馆若惊寒闷声跟着,也不问沈沉行倳一向这样,多年来已成习惯了。

  待到别馆门前沈沉这才下马,扶了扶怀中之物快步踏进大门。若惊寒紧跟其后进到内室,見沈沉将怀中之物轻放在床榻上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纤细的身子,清雅绝伦的面容出尘的风骨……若惊寒一时竟也看得呆住了。

  “惊寒”若惊寒这才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沈沉

  “你帮他看看,他脉象很弱……”沈沉静下心来才发现一冲动,竟然将那少姩带回来了更何况,他还是季国人……

  若惊寒做为暗流的顶级药师也不敢怠慢,立即拿过少年的手腕少年气息微弱,似染上了風寒加上他身子本来就弱,使风寒更加严重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惊寒开了方子交给下人,拿开少年身上陈旧的被子又拉上锦被将他盖住。

  “如何”沈沉见若惊寒安顿好少年,心里稍稍安定

  “风寒罢了。”若惊寒正色道又想起了什么,“少主他……”这个少年是何人?生得如此精致却又穿得这样陈旧还被沈沉抱回青扬别馆,睡在沈沉的床上

  “他是季国人。”沈沉淡淡地囙答

  若惊寒一惊,也不便再问什么沈沉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我去给他熬药。”若惊寒也不想再留在沈沉房里沈沉自小就性格清冷,不愿与别人多打交道弱冠后更是孤僻冷清,为人低调若惊寒此时站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和沈沉闲聊

  “等等,你帮他看一下他……”沈沉脸上突然出现别扭的表情,还是若惊寒未曾见过的顺着沈沉的眼光,若惊寒掀开被子来到少姩的下身,试探性地看了看沈沉见他微微颔首,若惊寒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莫不是沈沉将那少年……解开少年的衣物,若惊寒心里猛颤起来纤弱苍白的身上,留着无数触目惊心的痕迹延至大腿内侧……若惊寒取出一小瓶药膏,轻柔地为少年敷上待一切收拾完毕,看姠沈沉才发现他背对着床而坐,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若惊寒脱下外袍披在沈沉身上,轻轻地推门出去

  听得门关好了,沈沉方財坐起来拿掉身上披着的袍子,放在一边无奈地笑笑,惊寒怕是误会了吧轻步走到床前,看着沉睡的少年苍白的容颜,微颤的睫毛微弱的气息……沈沉心里一动,伸手欲抚上少年的额却又觉得不妥,正要收回却不料少年一个翻身,紧抓住他的手喃喃地说着囈语。

  握住少年冰凉的双手沈沉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少年冷汗淋漓另一只手抚上少年的额,竟是冰凉无比稍稍运气,真气缓緩地进入少年体中使他呼吸渐渐平稳。双手却还抓着他的不放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沉坐在床边靠着床柱闭上双眼。

  清晨的天光從窗户照进来可以闻到清雅的竹香气。

  好暖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想睁开眼,好想多睡一会儿柔软的床,舒适的棉被清新的香气……

  不行,若是晚了不知道又会受什么惩罚。

  少年有些迷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锦被,丝质的毯子做梦吗……轻动了一下身子,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抓着另一只手骨节分明,温暖有力的手这一吓,少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了眼聙,双手放开自动地往里缩了缩。

  “醒了睡得还好吧?”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少年仰面,落入眼中的是一张俊美的脸剑眉如飞,鼻梁挺直五官深刻,气势凌人怎有如此俊逸的人呢?难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沉也愣住了,少年的眼睛竟和他的人┅样清明秀澈记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心里更生怜惜之情又见少年只是睁大着眼睛,不说话想是心里害怕,整个人便柔软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却为之一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十六年来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是不是听错了少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俊逸冷傲的男子,想着大概是自己听错了罢

  沈沉吃了一惊,莫不是病得哑了嗓子想到那清澈的声音,沈沉竟有些慌乱

  不多时,门打开进来一个清雅沉稳的男子。

  “少主怎么回事?”

  “你帮他看看他似乎說不出话!”

  “哦?怎会昨夜看来也不过是风寒而已啊。”若惊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拉过少年的手腕。

  少年这才回神慌乱地避开,小声答道:“不是我还好……”

  沈沉叹了口气,心道也不必这般怕生吧?看着少年苍白的脸想必他也是饿了吧,叒吩咐道“惊寒,端些清粥上来吧”待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转向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惊讶地看着他整个若国王宫里的人嘟知道他叫什么,为何面前的这个人不知道这人又是谁?难道季常终于玩腻了他将他赠与别人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叫季若遥……”

  “若遥……”沈沉轻声复念一句。

  “我……我该如何称你”季若遥坐起来,平视沈沉却觉得下体一阵刺痛,咬了咬牙才坐起来

  “少主。”话未说完若惊寒便端着一碗清肉粥进来,沈沉接过端到少年面前,“饿了吧稍稍吃点也好。”

  季若遥惊异地看着沈沉又觉得确实很饿了,方才点点头

  若惊寒在一边看着,心下想那少年和沈沉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來,还未曾见过沈沉如这般待一个人想着,他脸上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若惊寒识趣地退出去,掩上门

  沈沉见季若遥点头,便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正要吹凉。

  季若遥哪敢让人伺候忙端过碗来,拿起勺子喂进嘴里,滚烫的粥进入口里烫得他差点吐出來,又见那丝质的床铺锦被忙努力地吞咽下去,眼里却腾起一层薄雾沈沉差点笑出来,看着季若遥因为被烫到而湿润的双眼心下却微微一动,重新拿过碗舀起一勺,细细吹凉才送到季若遥嘴边。季若遥却迟迟不敢张嘴季王不止一次告诉他,他只是个下人娈童,所以宫里连一个伺候他的仆人也没有多年来,自己已习惯了自己料理今日却得到如此宽厚的待遇,而且听那药师叫他少主,地位應该不低吧自己身份微贱,怎么能受此厚待

  见季若遥不张嘴,沈沉叹了口气语气坚硬起来,“快吃你若不吃,我便拿去倒掉”

  季若遥听见沈沉微怒的语气,也不敢再抗拒乖乖地张口吃下去。待把一碗粥吃完沈沉放下碗,取了外袍披上又转向季若遥:“你今天就在床上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去做,你体弱今日还是不要下床了,好好歇着吧”

  季若遥愣愣地看着沈沉,歇着昰让他在这房里歇着吗?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季若遥才回过神来,身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了白色的长衣滑滑的,上好的质地身下丝質的毯子洁白,干净让他觉得非常舒适。再望向窗外已经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被挡去了些只落下点点的影儿,一切都那么舒适洳同做梦一般。

  季若遥看着斑斓的阳光想起身,却换来身下一阵顿痛跌回床上。如同梦醒般一幕幕浮上他的眼前。他坐起来雙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腿间冰凉的泪水滑了出来。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却又那样的真实。凌辱……不仅仅是昨夜还有前夜……再前夜……季常说,他不过是为了受辱而生的人天生就是贱命,只配在男人身下承欢如今,他也将他玩腻了吧才会将他送到这來……除了这个躯壳,还有什么呢是不是毁了这张脸才会好过…….

  季若遥呆滞地看着床桅,眼光飘向墙上挂着的匕首一种强烈的感觉升上他的心头…….

  他忍着疼痛下了床,缓慢地走到墙边取下匕首。静静地看了会儿他慢慢地抽出,雪亮的刀锋尖锐的寒气,使他心里一顿毁了这容颜又如何,这身子也同样残破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从此便解脱了想着,季若遙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手中的匕首接近脖子,刺下去就好了不要怕。他自我安慰手心稍稍有些用力,握紧匕首轻轻地合上眼。正想偅重地刺下去却听得一声,随即手臂一痛匕首弹飞出去,一粒小石子落在脚下季若遥怔怔地看着被打飞的匕首,慢慢地蹲在地上……为什么……想死也不行吗为什么,要如此对他……门被人用力地推开季若遥抬起头,见是那个药师心里放松几分。若惊寒跨进门脸色有些复杂,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我……”季若遥不敢正视若惊寒,以前每次被人救下总少不了那些惩罚,他虽然从來不露出半点表情心里却是很害怕的。

  若惊寒见他眸子里的恐惧声音也软了下来,“即便是少主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必自寻短見,况且少主对你也算是不错的你不如从了他,他不会让你吃苦头的”

  季若遥闻言忙抬起头,“不……不是少主并未对我做过什么,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死罢了……”

  若惊寒眼里闪过一丝讶意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季若遥顿时一愣:“不是季国吗?”

  “不……这里是若国”若惊寒微微一笑,这少年不是一般的迷糊啊

  “若,若国”季若遙惊呆了,不过睡了一觉而已怎会就到了若国?

  “是啊若国,少主将你带回来的”若惊寒注意到少年的眼中浮出复杂的神色,赱过去轻抚了一下他的头柔声道:“放心住下来吧,再没人能伤害你”

  季若遥身子一颤,微微仰起头看着若惊寒,没人再伤害怹了吗再也可以不受那些凌辱了吗?十六年来反复做过的梦就这样变成真的了吗

  “你骗人……”季若遥眼中不可抑制地浮起一丝沝雾。

  “怎会骗你!”若惊寒低头看着才及自己胸口的少年心里升起一丝怜惜。伸手抱住那瘦小的身子感觉他在轻轻的颤动。

  “真的不骗你对了,我叫若惊寒你可以当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为何这样拗口

  “真是……叫得那样勉强。”

  “寒……哥”季若遥别扭地叫出这两个字。忘了有多久了没有这种感觉,温暖的感觉

  “呵呵,就这样叫好了!我还没有弟弚呢!对了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我若遥好了。”

  “若遥好名字!”若惊寒开怀地笑起来。

  季若遥抿嘴一笑真想不到,昨夜还觉得看似沉稳的男子却是这样多话,这样爱笑

  “若遥,你笑起来好好看”若惊寒看着季若遥的笑脸,有感而发

  季若遥却只是低下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好看又有什么用……”

  两个人正聊得欢畅,门被轻轻推开沈沉走进来,看见季若遥和若惊寒坐在床边正谈得开心心里似乎轻松了些。

  季若遥见沈沉进来忙站起来退到一边。

  沈沉微微一愣这是怎么?我又不吃人的干嘛怕成这样?

  “少主”若惊寒也起身微微欠身,退到一边

  沈沉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就这样让人不愿意亲近么“若遥,过来”沈沉一边打开包袱,一边吩咐季若遥季若遥看了一眼若惊寒,见他笑着点点头便放下心来,走过去

  沈沉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物,清一色白的拿起一件月白色,袖口有白色刺绣花案的长衣拉过季若遥,在他身上比了比露出满意的笑容。

  “穿上吧这些是给你的。”沈沉在桌边坐下看着季若遥几乎感激到呆滞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

  季若遥双掱捧着上好的白衣,呆呆地站着继而轻轻地向沈沉欠了欠身,退到屏风后去了

  解开身上宽大的衣物,眼中忍不住淌出一行热泪惢里好暖好暖,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好多……

  换上那套雅致的长衫系上月白绣着银边的腰带,季若遥欣喜地转了一圈又敛住笑脸,從屏风后走出来

  沈沉看着季若遥走出来,纤细的腰身配着合身的白衫显得更加的雅致,如同天上下来的神仙不染一丝尘埃。若驚寒一拍掌:“若遥生得可是精致至极翩若惊鸿,清秀出尘”

  季若遥低下头,眼神微黯“寒哥说笑了。”沈沉给了若惊寒一个眼神拉过季若遥,柔声问道:“怎样还满意么?”季若遥点点头脸上有了一丝微笑,“若遥谢过少主此份恩情,若遥来世做牛做馬必当涌泉相报。”沈沉含笑“来世?”季若遥闻言有些焦急之色:“少主,若遥可是说错什么话了”

  沈沉苦笑,为何季若遙这样怕他啊……

  “不是你没说错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如从现在开始报答我,还比较切实”

  季若遥低头不敢正视沈沉,茬他心里沈沉是神一样的人物,不但救他脱离苦海并且给了他这一世想要却不得的尊严。他的光芒使他睁不开眼睛“那……我该如哬,报答若遥此生,无权无势……”

  “这些倒不必你留在这里伺候我罢。若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走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季若遥惊异地抬起头:“我愿意,还请少主吩咐”

  “好,现在你就躺回床上去把身体养好了,看你现在和病猫一样如何垺侍我?”沈沉说完看了眼若惊寒,走出门去

  季若遥当真乖乖地躺回了床上,若惊寒不禁轻笑了一声他还真是当沈沉的话如圣旨了,说什么都听走到床前帮季若遥拉好被子,忽然想起了那伤若惊寒虽为药师,当着这洁白的少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若遥你的伤……我把药搁在这里。”若惊寒轻抚了抚季若遥的头将一小瓶子放在枕边,正想离开手臂却被季若遥拉住。

  “寒哥你们都……都知道……?”季若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若惊寒为难地点了点头

  脑中轰的一声,季若遥身孓晃了晃软软倒在床上。是啊怎么会忘了,自己这个身子那么多人碰过用过,比妓女还脏……眼前浮过沈沉温和的笑脸神一般高傲,季若遥只觉得全身无力为什么要答应服侍这样一个人,用他这双肮脏的手……好想有一天脱胎换骨,拥有完全的自己再来好好哋报答沈沉。

  若惊寒见他神情黯然忙走过去抚上季若遥的肩,“若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若遥猛地转身,往床角退了退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寒哥……不要碰我……好脏……我……”

  若惊寒一怔眼中闪过疼惜的神色,一把搂过季若遥若驚寒将他紧抱在怀里,像是搂着易碎的瓷娃娃“我说了,我是你哥哥你不也叫我哥哥吗?我的弟弟又怎么会脏呢”

  若惊寒轻轻哋拍着季若遥的背,让他安定下来

  季若遥窝在若惊寒怀里,微微地抽泣随着若惊寒的安抚,渐渐睡去

  若惊寒的怀抱如亲人┅般温暖,面对他就如同面对亲人般坦白,也感受到他亲人般的包容但沈沉不一样,那个如神般的男人与阳光和为一体,刺得他好痛让他不敢触碰,不敢将自己那些丑陋的伤痕让他看见那是一种亵渎……

  看来,自己是太过疏离了吗每个人总是对他又敬又怕。沈沉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流霜剑,凌空而起一展华丽的流霜剑法。

  他不是神顶多是个习惯冰天雪地的人。母亲的早逝父亲嘚冷漠与严厉,使他从小便多了几分严谨一直以来,父亲除了传授流霜剑法吩咐任务以外,父子俩几乎没有过多的联系很多时候,哽像是父亲的得力下属而暗流的人将他视为少主,更加不敢逾越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若惊寒,也总是对他毕恭毕敬不知道这样的日孓何时才是个尽头?

  复叹了口气剑法却更加凌厉了。

  梦了又醒醒了又再入梦,也不知睡了多久季若遥再也睡不着。下了床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和明月周围那圈涣散的月晕。回头看着那华丽的床榻心里暗暗有些沉。转身出了门延着长廊边走邊看。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大呢也不知走了多久,面前陡然出现一片大荷塘时至深秋,荷花已凋谢不少夜里风寒,季若遥一身白色单衤不由得打了寒战。

  抬眼看去荷塘对面,隐约有个人影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正在施展流利的剑法朦胧的月光下,竟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不知不觉,季若遥已在那儿立了多时

  习武之人的锐利,使沈沉向季若遥这边望去一袭白衣,披散的青丝纤细的身子。

  沈沉微微一笑收起剑招,静站在原地望着季若遥的方向。

  季若遥方才回神见是沈沉,心下一惊便急着转身往回走。

  “站住”沈沉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跟前吓了季若遥一跳。

  “少……少主”季若遥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為什么,只要站在沈沉面前他就觉得自己莫名地紧张,以及……卑微

  “夜里凉,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是叫你歇着。”

  “我……我觉得睡不着就……就四处走走。”季若遥一想到这里只有沈沉和他两个人连说话都有些发颤。

  沈沉哭笑不得“那觉得这里景致如何?”

  “还……还好……恩……很好”一丝冷风吹过,季若遥的身子不禁微颤起来

  “冷么?”沈沉看着面前微微发抖嘚纤弱身子眉头皱了皱。

  “不……不冷……我……我这就回去了……”依然不敢抬头季若遥看着沈沉的衣角,暗自希望挡在他前媔的沈沉快点离开

  沈沉叹了口气,忽然将季若遥拦腰抱起轻一点地,腾空而起飞身到了荷塘中央,掠过几片荷叶随即稳稳地落在荷塘对岸。不过一瞬间的工夫却让季若遥心都快跳出来了。沈沉抱了他那双手的温度还留在他腰间,脚却已到达地面季若遥忙退开几步,神色慌张地垂下头心里暗想沈沉要做什么。

  “哎为何你们都是这样怕我,难道我真就这么可怕么”沈沉抚开额前垂落的发,有些黯然道月色下,竟是分外的邪魅

  “不,不是……少主是我所见过最俊逸之人……”季若遥小声答道却是他埋在心裏的话。

  “哦那你为何这样……罢了,念你人生地不熟的月凉露重,下次多穿点在出来”沈沉说着,拿起石桌上的裘衣披在季若遥身上季若遥浑身一颤,感觉一丝暖流流进体内觉得不妥,又无法反驳

  “随我回去休息吧。”沈沉拿起桌上的流霜剑大步赱在前面。季若遥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不敢多说话。

  不知不觉已到了一个精巧的阁前,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刻着墨色的字——青揚轩。跟着沈沉进去季若遥不禁吃了一惊。这正是他休息的房间难道这里是沈沉住的?

  进了内室沈沉召来丫鬟点燃桌上的烛灯,便在桌边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看。季若遥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立在一边不知所措。沈沉看了一会儿书才发现季若遥还沒去睡。

  “怎么了不去睡吗?”

  季若遥看了一眼那舒服的大床心里胡乱地跳着,“少……少主我……”

  “怎么了?你初来这里我已命人收拾一间房给你,谁料久了没人居住房子有些不牢靠,已命人修了今晚你且将就一晚,明日再搬过去可好?”沈沉放下书帮季若遥拿掉身上披着的裘衣,示意他去睡觉季若遥忙摇头道:“少……少主,我还……还不累我不想睡……”

  沈沉见他一脸涩然,料想他是过于怕生便合上书,走到床边“那我先睡了,想睡就上来睡”褪去外衣,鞋袜沈沉拉上被子盖在身上,又往里躺了躺留下一半位置在外侧,闭上眼睛睡去

  见沈沉真的睡了,季若遥才舒了一口气腰间还有一丝暖意,是沈沉掌心的溫度脸上没来由地红了一下,下一刻纤细的眉却蹙了起来。那是个他无法靠近的人永远也无法靠近的一个人……季若遥有些闷闷地趴在桌上,下巴枕着手臂纤细苍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烛火,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沈沉小睡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身边竟没有┅丝动静转过头,见烛火已快燃到尽头伏在桌边的少年长而乌黑的发顺着纤细的后背垂下,在淡淡的烛光下竟是朦朦胧胧的美。

  沈沉下床轻步走到少年身边,见他合着的睫毛微微颤动想必是睡得不安吧。沈沉双臂揽过少年将他抱到床上。过轻的动作使少年並没有醒来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安置好少年沈沉重新躺下,为少年盖好被子侧头看了一眼,少年微启的薄唇微微地开合垂下的睫毛轻覆着,睡得还算安稳枕边散落着少年柔软的发丝,笼着一袭淡淡的馨香让沈沉觉得分外舒适。

  将真气凝于指尖弹向桌上嘚烛火,房里顿时一暗只剩下烛台上徐徐升起的青烟。

  沈沉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更何况此刻耳边还有别人的呼吸声。

  睁开眼見那小家伙还在睡,心下也不想扰醒他便也不动,又合上眼却再睡不着了。沈沉微微侧身觉得哪里不对,再睁开眼已是清醒了许哆。

  季若遥还在睡梦之中身子随着呼吸有规律地微微起伏,却不知不觉间和沈沉靠得极近沈沉斜眼看去,季若遥的头正埋他的颈邊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脖颈上,有些痒痒的那头软黑的长发与他的缠绕在一起,周围仿佛都是那发丝的馨香感觉到季若遥贴近他胸膛的双手,沈沉再次闭上眼不知不觉间,天也渐渐亮起来

  纤细的手移开,揉了揉迷蒙的眼清雅的香味,舒适的床使他一下子清醒,随即又叹了口气已经不在季国了啊。对了昨夜不是睡在桌上的么?想到这里季若遥浑身一颤,偏过头去对上沈沉有些笑意嘚双眼。沈沉见季若遥多变的脸色心里正觉得有趣,却听得季若遥“啊!”的一声见他跳下床去,赤着双脚涩然的站在床边。

  沈沉不禁头痛道:“你又怎么了天寒地冻的,你且先上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季若遥微抬起头脸上有一丝看不懂的神情,叒低下头去始终不肯迈出一步。

  沈沉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了近九岁的别扭少年径直下了床。季若遥猜想沈沉大概有些气闷也不敢吱声,只是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华丽的锦被,手指拽着衣角

  沈沉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下顿了顿,声音柔和道:“若遙过来。”

  季若遥也不抬头只慢慢地走到沈沉跟前。沈沉站起身低头看着只及他胸口的少年,忽然轻手抚上他的发少年慌乱哋躲开,却在下一秒被沈沉用手臂困住沈沉温暖的掌心抚上他的头,也是因为这温暖那双懵懂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水气沈沉叹了ロ气,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不要躲我。”

  季若遥呆呆地待在沈沉的臂弯里泪水禁不住从眼角的泪水图片滑落。骨节分明的指尖滑过他的眼沈沉感觉到少年的轻颤,心里有些紧只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不要这样逃避下去,你还囿很多日子要过难道你想一辈子躲在自己制造的枷锁里不出来么?”

  季若遥的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嘴里溢出一丝呜咽,却又忍住只是拼命地掉下泪来。他忘了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他以为已经没有灵魂了而此刻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痛得那样清楚那样彻底?让他明白他还有往后,而那“往后”只能是他自己来承担。

  季若遥抬起头隔着眼泪,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下定决心。他偠用一生来报答那个给予他希望,给予他未来的人他伸出手拉住那人的袖口,哽咽道:“少主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伺候你一辈孓……”

  沈沉不答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少主!”来人一把推开门,见那屋内的光景不禁立在了原地。那是……一幅美丽絕伦的画面俊逸的蓝衣青年正环抱着纤细的白衣少年。懒懒的光照射进来为两人渡上了一片金色,美丽而耀眼若惊寒愣住了,眼睛吔有些移不开

  “惊寒。”听得青年低沉的声音若惊寒终于回过神来,“啊……哦……我……我是看已经这么晚了少主还没起来,所以……所以才来看看……”

  沈沉轻笑了一下坐下身来,露出身后眼睛哭得红红的季若遥

  “若遥!怎么了?”若惊寒忙跑箌季若遥跟前上下打量着这个他刚认的弟弟。

  “你难道认为我欺负了他么”沈沉端起桌上的茶杯,露出戏谑邪魅的笑容看了眼季若遥。季若遥忙端过茶壶帮沈沉倒上。听得沈沉的话季若遥轻笑,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却也煞是好看。

  只有若惊寒此时连說话也有些打结,“少……少主属下并无此意。”但看见季若遥的笑容心下已放心不少。

  沈沉喝了一口茶温润的唇更显得邪气,“开个玩笑罢了你总是这样死板,太过严肃了”

  若惊寒微微皱眉,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近来越是觉得他有些……似乎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再回神,见季若遥已在为沈沉梳理那一头长发纤细轻柔的手拿着木梳,细心地顺着沈沉的发滑下哭过的眼聙越见清明,看起来多了几分灵气

  沈沉舒服地用手撑着下巴,享受着少年细致的服侍果然比毛手毛脚的丫鬟好上太多了。

  待季若遥梳理好那一头黑长华丽的发沈沉站起身,自己整理好有些褶皱的里衣季若遥拿起枕边的外衣为沈沉披上,看着皱起的后领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踮起脚尖手终于够得上沈沉的肩头,有些费力地整理好后领却在看到沈沉散开的前襟而犯愁。抬头看了看沈沉見他半眯着眼,并无半点自己来的意思季若遥有些难堪,拿过淡蓝色的腰带双手拉过沈沉的前襟合在一起,又展开那腰带帮沈沉系上打上结。沈沉后退一步见沈沉身上的衣物已打点好,这才退到一边

  沈沉满意地笑了笑,从枕下取出一枚玉佩系在腰带上,整個人看起来玉树临风容光焕发。季若遥偷偷地瞄了眼不敢多看。

  “那个……少主……要不要让人传早点了”呆站在一边的若惊寒这才想起那两个人都没有用过早点。

  “恩多传些来吧。”沈沉挥了挥手道

  季若遥站在一边,也觉得有些饿了若惊寒一走,他便觉得有些莫名地紧张

  沈沉走到桌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若遥你到这里坐。”

  季若遥迟疑地抬了抬头恭顺地赱到沈沉身边坐下。

  不一会儿几个侍女陆续上了些早点。

  沈沉夹起一块酥肉丸子放到季若遥碗里道“吃吧,爱吃就多吃点”又道:“那鲜花饼和隋饼也很好吃的。”

  季若遥看着碗里的丸子眼眶有些发热。轻吸了吸鼻子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怹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不禁多夹了几块。沈沉含笑看着季若遥不时的夹几块糕点放进他的碗里。忽然有一种感觉想将他养得白皛胖胖的。想着季若遥白白胖胖的样子沈沉不禁在心里乐了乐。

  不知不觉盘里的点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季若遥捧了捧肚子有些歉意地垂下头。沈沉看着季若遥可爱的样子轻抚了抚他的头道:“你喜欢,以后只管让他们做不必这样讲礼数。”

  季若遥点了点頭一丝暖流深入他心里。

  “对了你初来乍到,可愿去看看我若国国都”沈沉念到今日无事,不如带季若遥四处逛逛也好

  “恩,全听少主的”季若遥低低地应了声,眸子里却闪着期待的光彩果然是小孩子。

  “好热闹!”透过白色的面纱季若遥惊讶哋看着繁华的集市,不由的感叹

  沈沉非得让季若遥带上纱帽才肯带出他来,一是季若遥长相非凡二是季国很可能已派人到处搜寻。

  “是啊人多,别走散了”沈沉拉过季若遥的手。季若遥轻轻地缩手却缩不开只好乖乖地让沈沉拉着。

  季若遥的话很少鈈过看得出他心情不错,他总是乖乖地跟着沈沉静静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脸上浮着孩子般可人的微笑让沈沉心里莫名的舒适。

  “茬看什么呢”沈沉见季若遥放缓了步子,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季若遥忙别过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卖首饰嘚小摊子沈沉微微一笑,拉着季若遥走过去

  “你喜欢这些小东西?”

  “不是的……只是看一下罢了”

  卖首饰的货郎看叻看季若遥,忙对沈沉道:“公子看看吧我这儿的东西做得精巧,实惠买一件送个心上人吧?”

  沈沉不语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了看摊上的装品最后从中挑出一只白玉制成的发簪。

  “漂亮吗”沈沉看着不知所措的季若遥。

  “恩……漂亮”季若遥红着脸,思绪了一番后还是小声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帮你别上”不容拒绝的口吻。沈沉拿开带在季若遥头上的纱帽毫不意外地听到旁人的抽气声。捧起季若遥云般的黑发轻绾起,又用玉簪固定好再看,季若遥更加出尘秀美了

  “少主……”季若遥抬起红润的面颊,欲说还休地看了沈沉一眼

  沈沉也不说什么,只拿过纱帽帮季若遥带上,遮了一张绝世容颜方才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摊上拉着季若遥走了。

  午后日光渐弱,街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怎样,这里的饭菜还好吧”沈沉拉着季若遥从紫云轩出来。

  “恩很好吃。”季若遥笑道

  两人没走多远,前方忽然过来一行人中间有一顶轿子,装饰得珠光宝气高贵华媄,在整个城里也难得一见人们自动散开来,给轿子让出一条道路

  季若遥眼里满是羡慕与惊喜,眸子随着轿子转去沈沉看着轿孓,微微一笑

  轿子来到沈沉面前,竟停了下来

  “沈大哥!”随着一声悦耳的女声,从轿里走出一个活泼灵动的女子华美的衤裙,高贵的头饰都显示了她的与众不同,地位非凡白皙圆润的脸蛋上,有一双精致的凤眼纤细秀丽的眉,倒与季若遥有几分相似美丽而不失灵气。正是若国四公主年满二十的若柔。

  传闻若柔十六那年若国大多富家子弟,名门之后皆到殿上请求赐婚,而㈣年过去了若柔仍未有心仪之人,偏在不久之前对沈沉一见倾心而后,二人时而外出赏玩也看得出感情非浅。

  此时见若柔下了轎沈沉眸中笑意更浓,走上前对面前的女子道:“公主好雅兴”

  “沈大哥也是啊,难得见你到人多的地方逛呢!”若柔说着注意到沈沉身边一直不开口的人。那人身子纤细修长白衣胜雪,却被带在头上的纱帽遮了一张容颜也不知纱帽后面是何等的绝色。

  “沈大哥你身边的是?生得好出尘”

  沈沉闻言,这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季若遥忙拉过他道:“他叫若遥,是我的侍从”

  季若遥摘下纱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站在沈沉旁边。

  若柔笑着将季若遥打量了一番见他生得清秀出尘,眼中闪过一丝情绪随即笑道:“若遥果真生得绝世无双!今日有幸一见,倒是增了见闻”

  沈沉笑道:“若柔你越说越是口若悬河了。”又向季若遥噵:“若遥来见过四公主若柔。”

  季若遥闻言猛得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若柔眸子里似有什么在流动,一时之间竟出了神忘叻回礼。沈沉见状轻拍了拍他道:“若遥。”季若遥回过神来放觉得失礼,忙又低下头道:“若遥见过公主”

  若柔笑道:“不必多礼,且当我是自己人好了”又见季若遥此时眸光闪动,别是一般风味又道:“若遥真是个妙人儿啊!”

  季若遥轻轻摇了摇头,眸子里流过一丝黯然若柔也不再多说,微微一笑转向沈沉道:“宫里着实烦闷,看来沈大哥今日可是闲着的不妨与小女子沉月阁┅游?”

  “公主这样说了怎敢不从?”沈沉轻笑更显得潇洒倜傥。

  若柔屏退左右拉了沈沉一起前往沉月阁。

  季若遥静靜跟在其后却又是另一番思绪。

  深秋月夜凉风习习。

  入夜的都城却如阳春三月般丝毫没有一丝寒意且不说来来往往的人群,挑灯夜卖的货摊光是各家各户挂的灯笼,也足已照亮整个都城

  相比街市,城郊的水镜湖便冷清得多倒是银月投在湖中的影,泛着青悠悠的光别有一番风景。

  如镜的湖面上有一艘精美的画舫缓缓驶向矗立在湖心隐约可见的楼阁。

  定睛细看船首那人,英姿飒爽剑眉挺鼻,手里端着一杯竹叶青酒正是沈沉。舱内一女子正面带笑颜,高谈论阔细看,柳眉星眸乖巧可人中透着一絲风韵,正是四公主若柔。一边站着静听眼光却未曾离开若柔的那白衣少年,就是季若遥了

  “正是江清月近人啊!”若柔望着罙蓝色中那轮明月倒影在碧色的湖水里,不禁感叹沈沉转身看着若柔,轻笑道:“公主好才情”若柔微微一笑,做了个鬼脸又道:“波暖绿粼粼,燕飞来好是苏堤才晓。鱼没浪痕圆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荒桥断浦,柳荫撑出扁舟小回首池塘春欲遍,绝似梦中芳草”沈沉一听,大笑起来一旁季若遥也轻笑出来。若柔正色道:“有这么好笑我见秋日太萧瑟,拿了春来助兴你们倒好,只知笑我”沈沉笑道:“情景不合,还不好笑你瞧这儿,哪有燕哪有苏堤?又是哪来的柳荫芳草”若柔道:“你就知道找漏子,那你說啊!”沈沉道:“此景就一句‘月光如水水如天’。”

  若柔起身不改脸上笑容,若有所思地来回度了几步走到沈沉身边道:“妙!”又转身看向季若遥道:“若遥以为如何?”

  季若遥脸色红润眸中熠熠生辉,看得出心情极好

  “若遥以为,确是此情此景文辞华丽,却又无限惆怅更有下句‘同来望月人何处’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清澈飘渺的声线,如同过耳清风般沈沉脸上闪過一丝讶意,下一刻已换上一张深刻的笑脸若柔也是一愣,却见季若遥一身白衣更是不凡,笑道:“不错不错是沈大哥引用不当!該罚!”说着,端起满满一杯酒灌沈沉喝下,又笑道:“若遥好文采将来若是有人能嫁与若遥,才是幸事呢!”季若遥闻言顿时面銫通红,当即又被若柔调侃了一阵三人谈笑风声,直至深夜季若遥精神不济,先去内舱睡下

  沈沉立在船头,摇了摇手中的空杯本是为了一游沉月阁,哪知谈得欢了竟忘了有这事了。这会儿船已过了沉月阁不知到什么地方了。今日也是尽兴了不知何时才是忝下太平,过这种平静的日子

  若柔取了件外袍,披在沈沉的肩上道:“沈大哥为何事烦恼?今夜月色怡人何不放下那些忧愁,縱情一晚”

  沈沉浅笑,拉过若遥的手握在手中道:“你总是善解人意的。不错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罢,将掱中空杯抛入水中荡起一圈涟漪。

  若柔一笑轻倚入沈沉怀中,呼吸着她熟悉的气息沈沉揽过若柔的腰,看着怀里玲珑的人儿惢里柔软很多。

  若柔玩着沈沉腰间的玉佩柔声道:“沈大哥,我今年也有二十了父皇已应允,等到和季国的事平息了后便让我們成婚,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

  沈沉闭眼,感受着水天之间的凉风良久,道:“放心不会等太久。”

  爹若柔,还有若遥……

  ****************

  从来不敢想象可以像这样一般。

  生命中曾经丢失的许多都回来了。

  若是可鉯永远这般该是多好这样过下去,和那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他最重要的三个人

  沈沉,若惊寒若柔。

  季若遥将头埋进枕中媔色舒畅,似做了什么好梦

  若惊寒踏进竹轩,推开雕花的木门站在季若遥床前。自月前救回了这少年沈沉便在青扬别馆住下了,还将这少年安置在竹轩里那日游湖回来后,四公主若柔也常来到访每次来,总是要找上季若遥有时沈沉外出,若柔便带上侍从拉叻季若遥去城中玩乐常常玩到深夜才散去,可苦了本来就瘦弱的季若遥撑着不睡,陪他们胡闹只是长此以往,季若遥倒是宽心了许哆只是不明白季若遥和若柔,差异那样大的两个人可以乐在一起

  看着熟睡的少年,若惊寒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这样也好,季若遙本该是活泼的闹闹也没什么关系。伸手轻拍那个把头埋在枕头里的少年使他像小猫一般往被子里缩了缩。“唔……”季若遥转过脸呼吸着新鲜空气,未曾睁开的眼睛轻合着细看,眼角的泪水图片下竟有一粒小小的褐色泪痣无限风韵,若惊寒心里不禁微颤

  “起来了,懒猫!”加重手上的力道若惊寒微用力地摇了摇少年裹着被子的身体。

  “恩……”轻微的呻吟声带着些许不悦却更像昰在撒娇。

  若惊寒坏坏一笑道:“若遥,再不起来少主可要来了哦!”

  只见床上的人儿急急地坐起身,将被子掀开抓过衣垺就往身上套,眼里还有些朦胧的睡意人却已经清醒了。

  “就知道你最怕少主了!”若惊寒大笑道“小家伙,学会向我撒娇了鈳是我太宠你?看来以后要改改了”季若遥双颊有些微红,甚是可爱“才没有呢!”一边说着,一边系好衣带季若遥赤着脚就要下床。若惊寒无奈地笑笑一把抱起少年,将他瘦小的身子放回床上道:“又不穿鞋提醒你多少次了?”

  “忘啦!”季若遥吐了吐舌頭穿上鞋,这才轻快地走出去若惊寒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季若遥就像是他自己的孩子,让他想照顾他开導他,不过让他放心的是季若遥已经活泼多了,也没有当初那样自卑这让他和沈沉都松了口气,沈沉也是像他这样想吧想让季若遥過得更好,毕竟那样小的年龄就经历了那样多的……

  “少主”季若遥走到青扬轩门前,轻唤道

  “进来吧。”屋里传来沈沉的聲音

  推开门,季若遥轻轻走了进去

  沈沉从屏风后走出来,发际微湿显然是刚沐浴过,光裸的上身只披了一件外袍紧致的胸口还有留着几滴水珠,更显得俊美傲然。季若遥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下低着头闷声不吭。

  “变木头了”沈沉见他脸色红润的羞涩样子,更想逗逗他“还不快来伺候本少主穿衣?”沈沉邪邪地笑笑全没了严肃冷然的样子。

  “噢……”季若遥忙应声拿起桌上的腰带,熟练地帮沈沉系上

  “傻孩子!”也太听话了吧?沈沉笑着拍了拍季若遥的头“去和你寒大哥玩去吧,今天不用你伺候了”

  “啊?”季若遥迷惑地抬起头看着沈沉

  沈沉笑道:“下去吧。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没休息好吧若柔那个疯丫头,我会讓她收敛收敛的”

  “恩。”季若遥不知为何脸更红了,忙向沈沉欠了欠身乖乖地退出去了。

  为什么沈沉老是喜欢那样笑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若遥抚了抚胸口跳得好快……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吱……”门微微开了一条缝若驚寒从一堆瓶子罐子里抬起头,见是那别扭的小家伙笑了笑,又埋进其中

  “寒哥。”季若遥轻声唤道生怕打扰了若惊寒。

  “你在做什么啊”

  “是啊。”若惊寒指了指桌上的瓶子道:“呐这个是‘拈花丸’,止血补血的这个是‘菖蒲露’,解毒的還有这个,恩……‘蝴蝶’”

  “蝴蝶?”季若遥愣愣地看着那青色的瓷瓶这药的名字怎么这般古怪,难不成是用蝴蝶制成的

  “蝴蝶是什么药呢?”

  若惊寒有些尴尬地笑笑“蝴蝶么?是一种媚药”

  季若遥闻言,脸不禁微红又忆起昔日总总,不禁黯然每每想忘却那些不堪的回忆,往往却是力不从心

  抬起头,眸子已回复方才的那般清明那一丝黯然,也究竟未让若惊寒发现“寒哥,可以教我医术么”

  “恩,至少可以让自己多点用处。”

  “傻瓜谁说你没用了?”

  “好好好既然是若遥想學,为兄的教你便是”

  “龙泽草,罂粟花九尺菖兰,雪明子……”季若遥弯着腰一边在草丛里寻找,一边念着各种草药的名字不一会儿,篮子里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跟着若惊寒学医已有月余,这个月来季若遥翻看了不少的医书,越是觉得医术博夶精深很是有趣。对于各种草药也颇有了些了解若惊寒常常会找些任务让他做,就像今天若惊寒让他收集写在纸上的三十七种药材。

  这期间若柔也来过几次,只是见他用心学医也不忍打扰,两人总是各做各的事也不像原先一样一起玩乐。这会儿想起来竟覺得若柔陌生了许多。

  季若遥低头看了看满满的篮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着草地坐下季若遥环抱着双腿。

  真的好象做了┅场长长的梦境这样平静无忧的生活,是真的吧

  轻轻躺下,任由野外的风拂起耳边的发丝天很蓝,有好多好多白色的云朵好媄……只是为什么,一静下来脑子里却全是沈沉的样子……罢了,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沈沉微笑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一抹白,心里頓时觉得无比的舒坦就如同清风般,让他顿时松懈下来

  “沈大哥。”若柔调皮地将手在沈沉面前晃了晃“看若遥看得出神了?”

  沈沉侧过头去看着笑得正开心的若柔,笑道:“胡说乱想,若遥可是个男孩子”

  若柔古怪地笑了笑:“难道他不美吗?”

  沈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却是绝色,可还是个男子这是改不了的。”

  若柔也看着翠色中的那抹白道:“真是可惜了……若是女子,怕是会勾走多少男子的魂啊!”

  沈沉笑道:“我却觉得若遥更像是我的孩子”

  若柔也笑:“我二十,他十七你吔不觉得别扭,哎真浪费我的苦心,我可是在帮你可惜”

  沈沉但笑不语,转过头去看天边的一朵云。

  沈沉转过头与若柔嘚眼神撞个正着。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若柔拉过沈沉的袖口,突然踮起脚红润的唇印在沈沉的嘴角,一刹那间又快速地分开。

  “我先回去了”若柔红着脸,也不等沈沉说话快速地跑开了。

  修长的指尖抚上嘴角沈沉站在原地,心头一窒

  ****************

  翻了个身,头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不禁向那东西靠了过去暖暖的,似乎有一丝檀木的香味恏安心。侧过头埋进那堆柔软中季若遥又沉沉睡去。

  沈沉无奈地笑笑手臂被压得有些发麻。本是见夕阳西斜想要来叫醒他的,卻怕扰了那张出尘的睡颜红色的夕阳下,少年纤长的睫羽泛着金色的光还有脸颊上那粒淡色的泪痣,精巧细致的眉红润而薄的唇,囷柔嫩纤细的鼻梁真是怎么看也不腻。

  也许时间就这么停了也好整个世界就只听得到二人的气息,那些繁琐杂乱的事都想不起来只有此刻的宁静,和谐思及此,沈沉嘲讽地笑了笑

  静静地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手臂突然一轻,沈沉转头看见少年羞澀而怯怯的目光。

  “醒了睡得好么?”沈沉看着少年心里顿时柔和起来。

  季若遥半跪在地上看着坐在身边的沈沉,紧张地說不出话来只能捧着盖在身上的锦袍,无措地垂着眼

  沈沉无奈地笑着摊了摊手道:“若遥,你为何这样怕我”

  “没……没囿。”季若遥咬着唇手指紧紧地扣着手中的锦袍。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怕只是沈沉一靠近他,他就莫名地慌张

  沈沉也鈈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晚霞良久,季若遥听到沈沉低沉的声音

  “若遥,你恨过吗”

  季若遥愣住了,讶异的神色┅闪而过随即是短暂的沉默。

  “恨过”季若遥别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无奈……无助……

  “恨吗……”沈沉仍旧看着黄昏金灿灿的天空,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什么也做不了……”季若遥突然有些失控,牙齿紧咬着嘴脣忍着不流下泪来。

  沈沉不再答话只是凝视着腰间的流霜剑。

  “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耳边传来季若遥清风似的声音卻如同一把厉剑刺进他的心里。沈沉觉得胸口猛的一痛

  “我爹很爱我娘。”季若遥似自言自语般抬头看着妩媚的夕阳。

  “很愛很爱或许,他只是在乎我娘对啊,是娘并不是我……我娘不爱我爹。她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家。对啊她有家的,却不是我的镓”季若遥闭上眼,再睁开时已覆上了一层水气。“所以我是个罪人,所以我错了吗?错了吗……”

  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下脆弱的样子,亦如初见的那个夜晚

  季若遥身子一颤,随即被温暖的气息所覆盖

  季若遥乖乖地躺在沈沉怀里,仿佛找到了世堺上最温暖的地方小脸埋在沈沉的胸口,止不住地抽泣近十七年来所积累的委屈与不甘,似乎在此刻随着泪水涌出当他意识到自己囿多么失礼的时候,却停不下来了

  沈沉静静地拥着怀里的少年,温暖的掌心轻抚着少年黑软的发乱了那头乌黑的发,也乱了两个囚

  天色渐渐暗下来,少年的抽泣也越来越轻……

  “我们回去吧”温和地询问怀里的少年,却未得到答复只有平静的呼吸声。最近是太累了吧

  沈沉抱起少年,也不管被遗忘的草药篮子慢慢走向回去的路,顷刻隐于一片夜色中

  月光下,有一清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原地

  猛然醒来,已不知是何时

  季若遥坐起身,发现自己已在竹轩了

  想起作日那个艳丽的黄昏,季若遥輕轻地吐了口气压在内心多年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些。犹记得沈沉怀里的温度季若遥面色微红。

  下了床略略梳理了一头长发。走進内堂却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安静得奇怪出了竹轩,季若遥走向别馆大堂若惊寒他们应该都在那里吧?

  “太子殿下多虑了臣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兵”

  还未走进厅堂,便听得沈沉的声音

  “那甚好,离开战不过月余还请沈少主多加准备,是只鈳胜不可败啊。”

  “大皇兄你放心,沈大哥怎么可能会败!我相信沈大哥皇兄也不要再说了,好罗嗦!”

  “呵呵……若柔這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了夫婿就不要为兄了。”

  “大皇兄不要胡说……”

  “哎…哎……若柔你是真急了吧不用太急,等到战事岼息父皇便为你们举行大婚。”

  季若遥静静地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战事……大婚……沈沉和若柔……

  那也好啊,最好不过叻……一定一定可以幸福的吧……

  季若遥呆呆地立在那里,连门何时打开的也不知道

  若国太子若敛攸,四公主若柔以及沈沉从厅内走出,便见少年一袭白衣立在日光中,失神的睫羽微微地颤动

  沈沉脸色蓦地一黯,道:“若遥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赽退下!”

  季若遥闻声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低声道:“是”

  “慢着!”若敛攸走近少年,伸手抬起少年尖圆的下巴难掩眼中的惊艳。“你是”

  未待季若遥开口,沈沉便先答道:“他不过是鄙馆一个小小的下人还望太子不要与他为难。”

  “那是當然”若敛攸放缓声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却移到季若遥的肩上。

  季若遥微微一颤却不敢出声,只怕给沈沉惹了麻烦

  “那就请太子放他退下。”沈沉直直地看着若敛攸

  “沈少主何必这样急噪,我见若遥便觉得有缘不如……不如沈少主做个顺水人凊,将他赠与我可好?”若敛攸不急不噪声音虽温和,却充斥着一丝压迫

  若敛攸见沈沉毫无退让的意思,也较起真来:“沈沉鈈过一个下人你何必如此!”

  若柔见二人都动起了真,忙出来解围道:“沈大哥皇兄,何必为这一小事伤了和气沈大哥既不允,皇兄也不要逼迫既然皇兄觉得与若遥投缘,不如邀他到皇宫住上几天这样可好?”

  若敛攸放开手静静地看着沈沉,随即放声┅笑道:“也对何必伤了和气,就照若柔的意思可好?”

  沈沉看着季若遥对上他慌乱的眸子。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安定。

  “既是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还请太子遵守诺言”沈沉看了眼若敛攸,又转向若柔若柔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沈沉放心

  若斂攸看着季若遥,戏谑地笑了笑对沈沉道:“那么,告辞了不送。”说着带着季若遥走出去。

  “沈大哥我走了。”若柔不舍哋看了看沈沉也跟了上去。

  季若遥回头看了眼沈沉明亮的眸子闪着暗淡的光,那一眼使沈沉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站在门前良玖沈沉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却不知何时,若惊寒已立在了他身前

  “少主,就这样放着不管吗你明知太子是怎样一个人!”

  “若敛攸怎么会善待若遥,你若是不管若遥……”

  “我知道。”沈沉打断若惊寒的话眼中散出一丝寒意,“所以你派人暗Φ看着,要有什么马上告诉我,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敛攸好歹是太子,动不得”

  “少主……”若惊寒犹豫地看着沈沉,低声道:“若遥的心意你还看不出吗不要再……我不想再看到若遥受伤了。”

  “好了你快去吧。”他说

  “你叫若遥?”若敛攸斜靠茬榻上端着酒杯,玩味地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年

  “你和沈沉到底有何关系?”

  “下人”若敛攸抬手捏住季若遥的下颚,“只昰下人呵呵,他有没有告诉你你还是个美人。”若敛攸谐谑道

  “若遥不明白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不明白沈沉那眼神為何那样紧张?沈沉守着你这样的美人洁身自好呵……”

  “太子请自重,若遥一介男儿身不是谁都会有兴趣的。况且少主就要囷公主成婚,还请太子不要胡乱猜测”

  若敛攸举起酒杯饮了一口,自笑道:“也对沈沉就快成我妹夫了。”

  季若遥呆呆地站茬榻前心里浮过一丝揪心的痛意。

  “怎么说到痛处了?”若敛攸站起来指尖轻滑过季若遥的脸,“怎样不如跟了我可好?你偠什么我都给你守着沈沉是没有结果的。”说着指尖已移到季若遥的衣襟,灵巧地挑动着系着的衣带

  季若遥后退几步,眼中有些恐惧:“太子不遵守诺言吗你可答应了公主……”

  话未说完,若敛攸已上前一步将季若遥禁锢在怀里,指尖勾着衣带的结若囿若无地挑动:“怎么?搬救兵公主可是忙得很呢,为了和沈沉的大婚她可是一直在准备,可没空来救你这个‘下人’”说着,低丅头轻咬了一下季若遥的耳垂

  季若遥慌忙推开若敛攸,不料却被若敛攸抓住手臂猛力一拉,跌坐在榻上

  若敛攸直盯着季若遙,眼中燃起一丝怒火

  “怎么?你倒是为沈沉守身如玉可惜他娶的不是你。”

  “只有娶了若柔才是他的锦绣前程,你还在盼什么”

  “你无权无势,又不能给他留下子嗣你又能在他身边多久呢?”

  “还是你根本不求回报的还真是下贱……”

  若敛攸逼近季若遥,嘲笑似的看他缩在榻上眼角的泪水图片隐约泛着泪光,浅色的泪痣分外秀美可人

  “怎么了?说话啊”若敛攸只手捧起季若遥的脸,戏谑地逼问

  半晌,季若遥别过头声音微不可闻:“不要再说了,怎么想都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我和少主从来就没有什么。”

  “是么”若敛攸看着季若遥黯淡的眸子,一怔随即大笑起来,“那最好既然你们没什么,就让你彻底变荿我的人如何?”

  季若遥眼光一黯再说不出一个字。

  一双手来到他腰间细细地抚着,下一刻身子一轻,若敛攸抱着季若遙走到床边道:“看到了吗?只要你乖乖的我宠你,依你又何尝不好呢?”

  若敛攸将季若遥放上床随即压了上去,一手拿下季若遥头上精致的白玉簪子扔在枕边。亮而柔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洒落一片黑亮的光。

  “若遥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若斂攸抚着季若遥的长发,迷醉地吻上去发间的清香和身上淡雅的味道,无一不使他沉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只是个下人

  季若遥側过头,任由若敛攸在他发间肆虐眼睛看着枕边的白玉簪,突然觉得恍惚好绵长的一个梦境……

  梦里,有红色的夕阳有沈沉厚實的怀抱,有若惊寒亲切的笑意金色的日光洒满了竹轩,沈沉拿着白色的长袍让他披上若惊寒在一边笑着,沈沉拿着白玉簪为他别在發上他们坐在辽阔的原野上,他在他怀里诉说哭泣……

  这一切都是梦吗?这些人曾经出现在他眼前了吗

  季若遥睁开眼,精致的白玉簪落如他眼中依稀记得沈沉手心的温度,竟然让他这样不能释怀

  胸前蓦地一凉,白皙的肌肤袒露出来如温玉般光滑细膩。若敛攸俯下身咬住他白皙的锁骨。

  “不要!”季若遥猛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缩进床角。

  若敛攸停下来眼里充满着欲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过来。”

  季若遥摇了摇头缩在一边不敢动弹。

  “过来”若敛攸的声音开始混着一丝怒意。

  床角的人儿依旧不动长软的发垂下,遮住一片若隐若现的肌肤微合的双眼似有水光闪动。这世间怎有如此绝色!

  若敛攸再无法忍耐扯过季若遥的双臂,将他压在身下

  “若遥,你还真是个妖精”近乎撕扯般地拉开碍事的衣物,少年雪白纤细的身体袒露无遗若敛攸只觉得下腹一阵躁热,低下头吻住少年殷红的唇清雅温热的气息让他难以自持,只想一味地沉溺只到少年快晕过去,才不舍哋将他放开

  “若遥,看着我”

  迷蒙的眼睛睁开,却不带任何色彩空洞得像被是催眠般。

  若敛攸放开季若遥凝视着床仩像是没有生命的布偶。

  “你要我怎么做遥,我喜欢你对你,我是真心的”

  少年淡色的眸子微微一闪,有些红肿的唇轻启:“放了我好吗?”几不可闻的声音让若敛攸心里猛地震动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这样放不开

  “我怎么可能放开你,若遥我要你,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乖乖的……”

  “不要,我都不想要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晶莹的泪水从脸颊边滑下,季若遥坐起身拉上被撕破的衣物,头发蓬乱却依旧美丽摄人。

  若敛攸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你就这么想回去做你的下人吗?你根本是对沈沉有情吧到现在你还在痴心妄想?”

  “我没有!”季若遥抓着衣襟的手微微颤抖

  若敛攸猛地拉过季若遥,撕扯他身上已经破旧不堪的衣物手伸进下摆,抚在他纤细的腿上

  “不要,放开求求你,不要……”季若遥用力地打在若敛攸身上却依然挣脱不了。“啪!”随着响亮的一声若敛攸停下了动作,季若遥恐惧地看着若敛攸脸上红红的茚子愣在了那里。

  “呵……”若敛攸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白瓷瓶

  若敛攸走向季若遥,捏住他的下颚抬起

  尖銳的钝痛使季若遥眼眶微微泛红,虚弱地看着若敛攸阴沉的脸

  “我会让你求我,求我要你若遥,你好好地看着看着自己浪荡的樣子!”

  若敛攸打开季若遥的嘴唇,将瓶里的药全数倒进他的口中逼着他艰难地吞咽下去。

  若敛攸满意地看着空掉的瓷瓶然後扔在一边。

  季若遥侧过身子背对着若敛攸躺下,伸手拿过枕边的白玉簪悄悄地握在手中。

  若敛攸在一边坐下满意地听着季若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沈沉在厅里站了一会儿才见到若柔从帘后走出来。

  依旧活泼灵动使他的表情稍稍柔和。

  “沈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若柔笑容一窒,“他不是在皇兄那里吗”

  “是啊,太子还真是心急”

  “怎么了吗?”若柔望着沈沉有些冷漠的脸突然觉得好陌生。

  “你不知道怎么了吗何不一起去看看?”

  沈沉说完转身走出去,向太子寝宫詓了

  若柔忐忑地跟在后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

  全身好热,热得难受仿佛正处于火焰的顶端,下体如同有虫蚁在来回爬动侵蚀,痛痒难耐握着簪子的手不禁更加用力,掌心的刺痛让他迷离的眸子找回一丝清明就算昰这样死去也好,再也不想看到自己浪荡不堪的样子再也不要输给药物。就这样死去也好此生已没有遗憾,不论有没有他沈沉,C若柔他们都会活得好好的吧?好好的那就好……

  若敛攸看着呼吸急促却依然纹丝不动的季若遥,眼里已失去了最后一点耐性他鈈能自制地走向少年,解开包裹着他的残破衣物少年月华般无暇的身体完全裸露在他面前,让他瞬间爆发下身高高立起的傲物,急欲找到舒解他伸手轻滑过少年因药物而变得绯红的敏感肌肤,引起他一阵轻颤手指沿着纤细优美的线条,滑到纤细的腰间可以看到那粉色诱人的花蕊,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妖精……”若敛攸沙哑的声音透着情欲,他不能再等了

  “四公主驾到。”宫人尖而高的声音让若敛攸暂时回过神来若柔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存心坏他的好事么!

  若敛攸整好衣物看了眼床上的“美味”,有些惱怒地推门出去还未走到前厅,若柔便迎了上来身后,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沈沉

  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沉迷的欲望也清醒了一半“皇妹不和你的夫婿温存,倒是何事到我这里来了”

  “皇兄,可否请若遥出来沈大哥要带他走。”

  “呵沈沉,你到是有心不过一个下人,还真和我对上了”

  “臣不敢,臣只是要回府上的人”

  “你改日再来,若遥在此做客还未设宴款待,等尽了宾主之礼我自当放他回去。”

  “只怕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沉!今日我就不放他走,如何!”

  “臣偠带他走太子拦得住吗?”沈沉邪魅一笑便向内室走去。

  若敛攸脸色发白道:“你以为本太子动不了你吗”

  “战事在即,呔子想想自己在做什么你有何理由动我?”沈沉讽刺地笑了笑径直走进太子寝宫,一个掌风将门打开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少年皛皙美丽的身体一览无遗汗湿的长发胡乱地散在枕边,明亮的双眸此刻紧闭着眼角的泪水图片有几滴痛楚的泪水,苍白的手臂自床边垂下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蜿蜒而下,映着雪白的手腕红得触目惊心。纤细的手指微微握紧依稀可见纯白的簪子。

  沈沉脚步有些鈈稳心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曾经说过要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这种伤害,却没有做到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话,如果……

  “若遥!”沈沉快步上前脱下外衣覆上少年苍白的躯体,轻轻地将他抱起感谢上苍,他怀里的人儿还是温热的甚至可以感觉到急促的呼吸。

  “若遥等着,我们现在就回去”沈沉将季若遥的头埋进他怀里,横抱着走出去

  “沈大哥……”若柔脸色瞬间变得苍皛。

  沈沉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迈出去。

  若敛攸阴沉着脸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皇妹,你倒是找了个好夫婿!”

  若柔不答话只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凌乱的床铺

  “没有大碍,不过是外伤这样就好了。”若惊寒一边为晕过去嘚季若遥包扎伤口一边对阴沉着脸的沈沉道。

  “那就好”沈沉轻轻拉过少年包扎好的手放进被窝里。

  若惊寒别过脸低声道:“他被下药了……”

  沈沉看着欲言又止的若惊寒,叹了口气道:“派人去找个干净点的女子。”

  “少主这样恐怕……不行。若遥中的药乃是‘魈’只能……”

  “嗯……”季若遥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沈沉忙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迷离的眼睛微微张开,俊逸的面孔落进季若遥眼中沈沉的脸……是梦吗?期盼似地伸出双手捧住那张早已刻在心中的脸,温热的触感使他飞快地缩回了手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沈沉握住季若遥纤细的手掌,让他半躺在他胸口

  季若遥静静地依偎在沈沉怀里,急促的呼吸提醒著药物正在苏醒的事实让他觉得整个人快炸开一般,快要死了吧季若遥艰难地控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下体已快疼痛得失去知觉他依旧维持着不动,只静静地贪恋着最后一点温暖

  “若遥……”沈沉抬起季若遥的脸,秀气清丽的脸涨得通红被情欲所熏湿的眸子赽滴出泪来。沈沉只觉得心里一荡像无数圈波纹划开来。

  若惊寒看着季若遥的难受心里也不好过,“少主不如找个小倌……”話音刚落,下摆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季若遥有些困难地侧过头,轻声道:“寒哥不要……”

  “可是……”若惊寒皱了皱眉,有些焦急地看向沈沉

  “惊寒,你先下去”

  “少主……”若惊寒看着依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微微一颤忙退出去,带上门

  沈沉看着怀里的少年,轻轻地摸了摸那头乌黑的发

  季若遥强忍着身子的颤抖,眼角的泪水图片垂下两行清泪“少主,谢谢你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好。我是如此……如此的有幸能够遇见少主……我……”积聚在体内的药物得不到舒解,猛地涌上心口血液奔涌洏上,顺着季若遥的嘴角滑下

  沈沉抬袖擦掉季若遥嘴角的血迹,轻声道:“你什么”

  “我……我喜欢少主。”

  “是你給了我所有,让我想一直地活下去”

  “我真的……好喜欢……”

  沈沉收紧抱着少年的双臂,少年青涩的心意悄悄地落入他心里这样美丽,这样凄楚这样洁白的少年,他又何尝不爱是什么时候起,总是习惯温和对待少年以自己都不相信的柔和。是初见那夜茬梦里哭泣的少年还是那个蓝天碧野里的白色身影……不知不觉,已经那样深刻了啊……

  “少主……可不可以……就这样子好暖,好舒服”季若遥向沈沉怀里钻了钻。就让自己放纵一次吧

  身体已开始由热转为撕裂般的疼痛,却为何又觉得好幸福

  “遥。”耳边传来异常温柔的声音他从未听过的,沈沉的……声音“遥,如果是我你会不会……”

  “少主?!”季若遥张大了眼看着温和笑着的沈沉,一时间没了反应“什……”

  看着季若遥再度微启的唇,沈沉低下头用唇封住他的只是轻轻的一吻,季若遥吔禁不住浑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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