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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岩小说在线阅读:第十四章
来源:360doc&&&&作者:罗广斌、杨益言&&&& 16:22:52
红岩小说在线阅读:第十四章
  明朗的太阳,在天空照耀着。正当农忙月份,才半下午时候,这座川北的小县城的集市,就渐渐冷落了。城里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分外萧条。
  街头巷尾,除了游动着一些&清剿指挥部&的匪兵以外,只有偶尔出现的,散市前给买主挑送柴草的农民,迈着大步,踩响街上的青石板,急匆匆地走过街头。
  一大挑绿油油的鲜菜,从野外挑来,来到离城不远的一条静寂的小巷。挑菜的人换了换肩,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前后看了看,走到一座半阳的黑漆门面的独院门前,叫了一声&老大爷&,不等应声就推开黑漆门,把菜挑了进去。
  撂下菜担,脸色黝黑的华为揩了揩汗,看了看堂屋两边阶沿上,预作警号用的一排整齐的小花盆。直到判明没有危险以后,他才穿过院坝,进到里间。可是,他没有找到住守这院子的老大爷。
  正厢房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条桌,桌上放着一把大茶壶。桌凳,四壁,地面都十分整洁,清爽。这地方华为来过好多次,他记得,江姐和妈妈曾坐在靠墙的两张凳子上,商谈过工作。后来,江姐就率领着一支工作队,沿嘉陵江上游向大巴山脉一带进发了。不久,从嘉陵江两岸,从大巴山脉,便传来了许许多多抗丁抗粮抗捐的消息。几天前,江姐带信说,上级要在华蓥山根据地召开扩大干部会议。后来又带信来,今天她先在这里找妈妈和几个同志,在会前交换一下情况。
  江姐约定了时间,她总会准时到的。华为喝了一碗凉水,看看愈见西斜的太阳,心情却又有些烦躁不安起来。联络站的老大爷怎么老是不见回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江姐呢?江姐还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华为推开厢房里边的房门,一眼就看见,床上放着一个蓝布口袋。啊,江姐来过了。那口袋,正是江姐离开山区时,妈妈亲手缝好送给她的。经过日晒雨淋,蓝布已经褪色,发黄了。华为兴奋地拿起那只布袋看了又看。布袋口上,露出了两双沾满尘土的布鞋尖,华为认得,那也是江姐离开根据地时,妈妈亲手送给她的。鞋面还没有坏,可是随着江姐的千里跋涉,鞋底已补过多次,补过的地方又都磨穿了。
  看见江姐的这些东西,像见着了江姐亲切的笑脸,华为放心了。也许江姐有什么急事,一回来又出去了,但她一定会回来的。也许,江姐还没有吃到东西。想着,华为打算到后面的厨房去看看。正在这时,厢房外面传来了江姐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江姐已经悄悄走进院子来了。
  &华为,你一个人来的吗?妈妈呢?&
  &江姐,你好!妈妈没有下山。&华为边说边迎着江姐亲切的招呼,走上前去。
  江姐点头微笑着,进了厢房。她鬓角上沁出的汗珠和尘土凝在一起,还没有干。
  &重庆约定送来的军火,运到了吗?&
  &没有。&华为赶紧汇报说:&重庆出了问题,余新江被捕了。妈妈叫我赶来接你回去!&
  &余新江被捕了?&江姐吃了一惊。
  这时,正是许云峰等同志被捕后不久。川北派到重庆联系运送军火的同志,按照江姐原来约定的地址去找余新江时,却发现余新江在前一天就被捕了。联系的同志无法找到地下党,也不敢久留,连夜赶回来报告情况。老太婆估计地下党最近会派人来详细说明重庆出事的经过,但她不肯坐视事态的发展,决定先把江姐接回去商量一下,以便迅速采取对策。可是人们还不知道:徐鹏飞根据叛徒甫志高提供的线索,已经派了大批特务,赶到川北来了,领头的便是特务头目,西南特区副区长沈养斋。
  听华为把情况讲完,江姐立刻把今天早上在河东听老蓝同志讲的,县城发现重庆来的便衣特务的情况,联系起来了。她马上感到,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警惕来自敌人的突然袭击。她自己更应该尽快结束城里的工作,赶回山里去,从老太婆那里直接了解更多的情况。
  &啊,妈妈还叫告诉你,&华为补充着道:&情况紧急,原来约定今天在这里碰头的会议,她已经临时决定改期了。&&哦,这就好了,&江姐早上听满脸胡须的老蓝同志在河东讲城里的情况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她已觉察到这里出现便衣特务,必然和重庆出事有关。虽然重庆地下党还来不及派人来说明全部情况,但是富有斗争经验的老太婆一遇风吹草动,便当机立断,是完全应该的。&老大爷今天怎么不在家?&华为关心地问。
  &华为,你来得正好,帮我一道转移联络站剩下的东西。&
  原来,江姐一回到联络站,便听老大爷说,前两天曾有不明身分的人,在门口逗留。她一听,便觉得联络站应该马上转移,老大爷带着东西走后,江姐又出去观察了一下情况,才转回来处理剩下的东西。
  华为立刻懂得了江姐的决定,马上找来了几根棕绳。&这里用得太久了,容易被敌人发现。刚才我已经告诉老大爷不要回来。剩下的东西,我们带走。&江姐有些担心地说道:&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更要提高警惕。&
  华为点点头,便进里屋去收拾行李。江姐想进里屋去帮忙,华为阻止着她说:&江姐,你在路上辛苦了,休息一下吧。马上还要上山。&
  华为的身影,转进里屋去了。江姐转过身,四边望望这座空旷无人的房舍。她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身蓝布旗袍换上,又梳理着自己略嫌纷乱了的头发。
  华为把江姐要他带走的东西,捆在鲜菜里,江姐又从身上摸出一包文件,交给华为,要他先带走。江姐和他的装束不同,不便同行。就和他约好地方,叫他在那儿等她。华为走后,江姐又转身进去,以她特有的谨慎和细心,最后检查一下所有的房间。
  几分钟以后,江姐确定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才提起自己的布包走了出来,慢慢向黑漆大门走去。
  &江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姐一转眼,便瞥见一个瘦长的人影,闯进门来。啊,这人是甫志高,穿着一件半旧的蓝布长袍,比送江姐上船时瘦了一些,装束也朴素了一些。他一见到江姐,嘴角上便露出一种惊喜的笑意。&江姐,我找了你好久。&甫志高四边望望,脸色略显慌张:&我有要事找你,这里没有外人吧?&
  江姐犹豫了一下,便招呼对方走进堂屋。她不明白甫志高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更不知道他已成了叛徒。&支援农村工作委员会派我秘密送来一批军火,要马上派人去下货,最好你也去检查一下。&
  江姐沉默地听着,看看甫志高,没有答话。
  &老许同志亲自派我送来的,余新江病了。&
  &余新江病了?&江姐审慎地问。同时,她注视着对方回避躲闪的眼睛。
  &他患了斑疹伤寒,进医院好久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唔&&老许有信给我吗?&
  &他怕路上不安全,没有写信,叫我口头汇报。&&重庆最近的情况如何?&江姐忽然问。
  &你离开重庆以后,各方面工作变化很大。&甫志高笑嘻嘻地回答着,仿佛他对情况十分了解,江姐想要知道的事,他都说得出来。&群众运动热火朝天,前些时候各厂举行五一联合大罢工,声势大极了,弄得敌人一筹莫展,毫无办法。&&最近有同志被捕吗?&江姐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甫志高故作镇定地回答,并且反问:&你从哪里听到这样奇怪的消息?连我住在重庆都不知道,这完全是谣言!&
  &哦&&&江姐淡淡地说:&没有人被捕?我还担心同志们的安全嘞。&江姐又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老许亲口告诉我的呀!&
  **着,心里却在盘算,这处联络站的地址,是许云峰不知道的。李敬原知道这处地点,但甫志高和李敬原没有任何联系。她立刻联想起老大爷说的,前两天有人在附近逗留的情况,以及甫志高说余新江生病的假话。
  &哦,你吃饭了吗?&
  &不,工作要紧。&甫志高又急切地提出要求:&江姐,车上的同志们正等着我们的人去搬运哩!&
  &好。&江姐应声道:&不过这里没有人手,麻烦你到根据地走一趟吧。&说着,她找出纸笔,一边写着纸条,一边说道:&你把这封信送上华蓥山,山上便会立刻派人来运军火。&&上山的路,我不熟&&&甫志高嗫嚅着,不敢接江姐递给他的纸条。
  &你不是本地人吗?出城去一条大路,就上山了。&江姐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不过,&甫志高狡辩道:&新来乍到,我的行动容易引起注意。&
  江姐不再勉强对方。这时,她只想着出门不久的华为,应该等他走得更远才好。
  &江姐,你还是去检查一下运来的军火吧。&
  &你等一下。&江姐走到旁边,拿起梳子静静地重新梳理她的短发。在这时候,她还想找个脱身的机会。可是她发现,敞开的黑漆大门外,已出现了几个陌生的人影。甫志高心神不宁地在堂屋里走来走去。
  &江姐!&
  江姐没有理睬。甫志高又在室内踱上几步,用充满了感慨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回到川北,我感到变化真大,到处在抗丁抗粮,到处有民变武装。江姐,你们在这里工作得真好,群众这样高的觉悟,搞得敌人日夜惊惶,听说华蓥山纵队现在牵制了敌人不少的军队,真是了不起&&&
  说着话,甫志高斜眼瞟了一下,江姐仍旧默然坐着,脸上毫无表情。他又把话题一转,十分诚恳地娓娓动听地谈起来。这时,便衣特务已经守在门边了。
  &江姐,我真感谢你的帮助。你在重庆临走时教诲我的话,至今我也不敢忘怀。我一定永远遵循你的教导,为无产阶级光荣伟大的不朽事业献身&&我记得,那时我们说过,胜利就要来了,雾散云开,阳光普照大地!可是真没有想到,我们敬爱的老彭同志,竟在胜利前夕,永远和我们分别了。江姐,我心里真是悲痛&&&
  &住嘴!&江姐脸色一变,鄙视着甫志高,知道脱身已不可能,华为已经走远,便不再和叛徒周旋,厉声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你&&&甫志高猛然后退一步,眼珠转了转,又露出伪装的奸笑,迎向前来。&我送军火来的呀!&
  &你想骗谁?&
  &老许亲自叫我来的。&
  &老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地址。&江姐一挺身,昂然站在甫志高面前。&你想搞什么鬼?&
  &我好意来看你,请不要误会。&甫志高强自辩解着,一步步退向墙角。
  &原来是你带领便衣特务&&&江姐盯着甫志高陡然变色的脸,她缓缓地,但是斩钉截铁地说出几个清清楚楚的字:&无耻的&&叛徒!&
  &叛徒?我叫叛徒?&甫志高咬咬牙,阴森地冷笑着。干瘪的嘴脸,现出凌厉的凶相,一再后退的脚跟突然立定,声音迅速一变:&党给了我什么好处?凭什么要我为你们卖命?哼!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还要装出笑脸忍受无尽的批评指责!许云峰,成岗&&还有你,哪次见面不是斗争,斗争!&&可是现在,老实告诉你,我是专员了,军统局的中校专员!&&住嘴!&
  &哼!我要抓完&&&叛徒一步步逼上前来,&为了找你,我吃尽了苦头,现在,你,你再教训我吧!&他伸手一摸,乌黑的手枪,突然对准江姐的心窝。&举起手来!江雪琴,我今天到底找到了你!&
  江姐轻蔑地瞟了一下枪管,她抬起头,冷冷地对着叛徒狰狞卑劣的嘴脸,昂然命令道:&开枪吧!&
  叛徒一愣,仓皇地朝后退了一步。江姐立刻迈步向前,一步,又一步,把紧握手枪的叛徒逼到墙角。江姐站定脚跟,慢慢抬起手来,目光冷冷地逼视着不敢回视的叛徒,对准那副肮脏的嘴脸,清脆地赏了一记耳光。
  一群便衣特务,冲进门来,惶惑地张望着。叛徒躲在屋角,一手握枪,一手捧住**辣的瘦脸发怔。
  江姐不再说话,伸手披拂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凛然跨出堂屋,迈开脚步,径直朝洞开的黑漆大门走去&&盛夏的田野,一片诱人的景色。
  在一阵急骤的阵雨之后,和火红的太阳争艳的是条光芒万丈的彩虹,彩虹从华蓥山凌空而起,弯向远方的天空。
  彩虹辉映着湛蓝的晴空,阵阵凉风吹来,美丽的嘉陵江两岸,风光更加动人。
  一乘张着白布篷的滑竿,带着雨迹,一闪一闪地渐渐走近了。
  高高的白塔尖插在碧空里,白云轻轻飘动,给人以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坐在滑竿上的老太婆,却感觉不到这些。在她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焦虑:在这次行动中,可能遇到什么事呢?能够把江姐抢救出来么?掌握的情报是否可靠呢?滑竿均匀地闪动着,发出&叽卡、叽卡&的响声,这种单调的轻快的声音,无法解除她内心的焦躁与悲痛,要是江姐有了三长两短,怎样对得起党,对得起无数战友和死去的老彭啊!一想到江姐,她感到无穷的责任和内疚。回想起江姐温和坚定的笑容,回想起和江姐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她禁不住心痛难忍&&
  滑竿的移动变慢了。
  抬滑竿的是两个青年狙击队员&&其中一个是华为。他们走到河边,停住了脚步。前面是一道大石桥,联通着公路,桥上的乡丁,正在搜查过往的行人。
  &伙计们,抬到么店子去歇口气再走。&
  滑竿又走了几步,桥头上的乡丁便叫喊起来:&喂!滑竿从哪里来?&
  &余家场!&抬滑竿的大声回答。
  &到哪里去?&
  &一条大路,进城嘛!&
  滑竿接近桥头,老太婆就跳下滑竿,满不在乎地拍拍白大绸衫子,毫不在意地向卡子上的乡丁打招呼:&又要检查?东西都在滑竿上,你们来看嘛!&她伸出一只戴着重甸甸的金手镯和硕大的宝石戒指的手,手里摇着一把鹰翎扇,象牙柄上坠着长长的青丝流苏,不耐烦地朝着滑竿的篷布一挥。乡丁望着金珠宝玉的闪光,骄横的气焰立刻收敛了。&抬了大半天,去吃点东西,趁凉快赶路!&
  老太婆一边说,一边战葳葳地走近桥边的么店子,在靠近铺门口的桌边坐下,老板娘立刻笑嘻嘻地走上来搭讪着。&你老人家吃点啥?来碗米劳糟蛋?&
  &泡碗茶嘛。&老太婆问道:&县城边怎么也这样吃紧罗?&
  老板娘拿来茶碗,冲上开水。又给抬滑竿的人,盛了两大碗绿豆稀饭。
  &哎呀,你老人家不晓得,还不是说**要攻城,乱嘈嘈的,谣言才叫多,一天到晚,少说也要潮几回!&&哪有那么凶哟!&
  &你老人家怕没走过这一方?&老板娘说,&如今连胡子老汉也不敢出门。前几天,说是县里要抓个蓝胡子,把赶场的胡子老汉都抓完了。白胡子,黑胡子,花白胡子,什么颜色的胡子都抓,就是没抓住那个长蓝胡子的**。后来才听说弄错了,该抓的不是蓝胡子,是一个姓蓝的胡子&&&
  几个乡丁在滑竿边看了一阵,也没精打采地围了拢来。&在余家场看到**么?说是走马岭那边成了**的天下,该不是真的?&
  &余家场潮得凶呵!街上有钱的绅粮躲的躲,跑的跑,县衙门里又不派兵去,唉&&&
  老板娘打断老太婆的话,罗罗嗦嗦地,接下去说:&县城里也潮得凶哇!你去看看城门边的大告示,说得活灵活现的,简直遍地都是**,说**头目人里头,有个 &双枪老太婆&,双手打枪,百发百中咧!我才不信,老太婆还有那么大的本事?省府里哇,我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罗,这阵哪还有心肠管乡下?&
  &告示写得清楚,就是有双枪老太婆!&一个乡丁插嘴对老板娘说:&你不认得字,看你铺门上,还不是贴得有通缉双枪老太婆的告示!&
  &通缉个屁!&又一个乡丁扁扁嘴。&人家是纵队司令,一下山起码是百十条硬火跟起!&
  &这也难说,前些日子清剿指挥部还不是把**的政委也拿来示众!&另一个小头目似的家伙趾高气扬地说。
  &啧啧,人家的政委硬是天上星宿下凡,打救贫民百姓的!&老板娘仿佛有着真凭实据。&天上的星宿哪能久住人间,当然要归位嘛!你们没听说?彭政委通灵显圣,白昼现形,双河场那边,天天不断线的人到他升天的地方烧香磕头哩!&&你也见过显圣?&
  &见过的人多罗,穷人见了消灾消难,有钱人见了耍脱脑壳!&
  老太婆用半信半疑的神情,望望周围的人,口里也连声打着啧啧:&这样稀奇的事?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嘞!&乡丁们也是半信半疑,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怪不得穷人都跟**跑,人家有天神保佑!我看还是少走夜路,免得碰到夜游神。&
  &城里兵多,卡子又守得紧,住在乡下就是有点怕人罗!&
  &县城里还不是照样调空了。警察局长都下乡来了。&&警察局长今天一清早就从这里过路,&老板娘又插嘴说:&白市布篷的滑竿,两杆硬火跟在后头,威风才叫大哟!&&威风再大,碰不得**。&一个乡丁说道:&还是我们这个差事好,站得远远的,不犯危险。&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放走了**,上头不敲你的沙罐?&
  那小头目模样的家伙,没有参加这场杂七杂八的议论。两只贼眼不断打量老太婆的金手饰。他鬼鬼祟祟溜到桌边找老太婆搭讪着。
  &你老人家背枪的都不带一个&&这条路不清净啊!&说着,他拉条凳子过来。
  &你坐嘛。&老太婆摇着扇子说:&再泡碗茶!&&坐,坐&&&他讨好着说:&不消泡茶了&&不怕得,歇一会我叫卡子上派两根枪送你老人家进城。&
  凉风从远处吹来阵阵山歌。远远地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农民。
  随着阵阵山歌声而来的,正是农忙季节里常见的,结队到四乡揽活路的农民模样的人群。但是那气势却又有点不同。
  &今天要出事情?&一个乡丁畏缩地退进了么店子。另几个也躲了进去,互相低声说:&少惹是非,那边路上又来了一群!&
  &硬是要出事啊?&
  &啥哟!&那小头目看见老太婆正在喝茶,便偷偷地在一个乡丁耳边说:&你看&&戴的是金***,起码是几两重!骗到卡子头,跟她摘下来。&回过头,他又开腔了:&老人家,看到没有?风声不好唷!&
  &啊&&&老大婆应了一声。
  &不怕得,我们兄弟伙跟你扎起!就是双枪老太婆来,我也不怕!&他愈说愈有劲:&我就是等着要捉双枪老太婆去领赏,一万块银元,怕有桌子这么大一堆!&
  &还多得多哟!&老太婆笑道:&你看我值不值得到那么多银子?&
  &咦,咦!你老人家玩笑开大了咯!&声音一变,他又讨好地说:&&&这阵是有点危险,你老人家到我们卡子上去躲一阵,我派人送你进城嘛。&
  &对呀。&老太婆赞同地笑道:&喝两口茶再去嘛。&
  一群又一群的青年农民,无拘无束地走过么店子,走过石桥,在公路两边散开了。
  接着,又一大群人,在么店子附近歇脚,有的到井边喝凉水,有的互相低声谈着话。一霎时,么店子附近宁静的气氛完全变了,老板娘也默不作声,不敢多话。
  那小头目模样的家伙,坐不住了,往后面溜。
  &冲点开水。&老太婆招呼一声,微笑着叫老板娘在桌边坐下,似乎想问她什么。
  正在这时候,一乘快步如飞的白市布滑竿,突然在么店子门口出现,滑竿后面,紧跟着两个全身武装的弁兵。
  &警察局长!&老板娘叫了一声,赶快站起来。
  穿一身黄军装的警察局长,跳下滑竿,神气十足地了望着空无人影的桥头关卡,他双脚一顿,大发雷霆。&混蛋!卡子上的人到哪里去了?&
  几个乡丁,这时才慌张地从么店子里窜出来,恭恭敬敬地敬礼。
  &报告局长!&
  &放跑了**,我把你们一齐枪毙!&
  &是,是,局长!&匪兵敬着礼,胆战心惊地朝后退。
  两个弁兵,已经摆好了椅子,请警察局长就座。老板娘赶快送上一碗沱茶。
  &大石桥的凉水米劳槽,甜得安逸,给我来一碗。&
  警察局长刚刚坐下,一眼看见了先到的那乘滑竿,随口赞赏地问:&这是谁的滑竿?铺陈得漂亮嘞!&老板娘正在冲凉水米劳糟,听见警察局长在问,她立刻搭上话说:&这位老太太的。&
  警察局长一转头,突然呆呆地望着邻桌正在喝茶的老太婆,他大吃一惊,朝后一退,把椅子也绊倒了。&你&&双枪老太婆?&
  老太婆抬起头来,满面春风地笑道:&局长,你好健忘啊!不认识我啦?&
  老太婆用她那坠着长长的青丝流苏的鹰翎扇招了一招,警察局长不禁又退后两步。旁边,几个人影已经逼了拢来,退路也没有了。他仿佛看见老太婆的白太绸长衫底下暗藏的两支上了膛的快枪,只要老太婆的手稍微一动,快枪子弹就会穿透他的脑袋。他左右望望,尽是对方的人,不由得额角上冷汗直流,手脚发抖地陪着笑脸对老太婆连连哈腰。&你亲口判过我的死刑,难道就忘记了吗?三年前我越狱出走,你还带着人马连夜冒雨追过我五十里路!&老太婆随手用鹰翎扇指着铺门上的告示: &你们不是又要通缉我吗?今天我是特地来投案请赏的,看你怎么处置!&
  &哪里,哪里!&警察局长心慌口软。他知道,这和三年前那个风雨之夜完全不同。那时老太婆是一个人,赤手空拳。今天,双枪老太婆是带队下山的司令员,他哪里还敢动手动脚?冷汗不住地滴,他不知所措地连声音也在颤抖:&这,这&&是,是误会,误会&&&
  &误会!悬赏大洋壹万元,白花花的银子你都不想要罗?&
  警察局长满头流汗,嘴唇发青,不敢乱说一个字。
  几个农民装束的狙击队员,不慌不忙地,缴去警察局长腰间的枪,两个弁兵和乡丁们,早已把枪、弹全献出来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老太婆问。
  &报告你老&&老人家&&重庆二处来人,抓住一名女**&&名叫,叫江雪琴&&今天下午,专车&&押送重庆&&这不关我的事,西南特&&特区沈副区长亲自指&&指挥&&我&&我是奉&&奉命巡查护路&&&
  &带走!&华为喝叫一声,狙击队员便把警察局长连同一群乡丁带到么店子的里屋去了。华为也跟着进去&&过了一会儿,几个狙击队员,换上了乡丁的服装,走了出来。老太婆仍旧坐着喝茶,眼望着华为他们走向大石桥去&&
  突然,山间响起一阵急遽的丁丁伐木的斧声,这是事前约定的信号。
  一会儿,隐隐听见了汽车马达由远而近的响声。公路上,一辆军用的十**卡车,飞驶过来。瞬息间,便到了桥头。这时,几个化装成乡丁的狙击队员,不慌不忙地排在公路当中,拦住车路,大声命令道:&停车检查!&
  卡车被迫刹住,马达还在轰鸣。从司机台上伸出一个头戴青天白日帽徽的军官的头,傲慢地说道:&长官公署的军车,谁敢检查?&
  &不行,停车检查!&枪柄一搬,子弹顶上了膛。
  &***!&车子关了油门,军官跳下车来大骂:&混蛋,你们瞎了眼睛!&
  &龟儿子,你才瞎了狗眼!&狙击队员马上解除了特务军官的武装,把司机也逮住了。接着,狙击队员把头上的军帽一丢,撕开身上穿的乡丁衣服,露出了臂膀上的红色臂章。&你看看老子是什么人?&
  被包围在车厢里的一群匪兵,莫可奈何地把崭新的美式武器缴了出来。匪兵中躲藏着一个穿便衣的人,一看情势不好,立刻从车后跳下,冲下公路,要想跳河逃跑。 &站住!&华为大喝一声,正要开枪,一个狙击队员,几个箭步便冲到逃跑的人背后,伸手抓住了他纷乱的头发,拖了回来。
  华为看见那个被抓回来的人,披着长发,脸色灰败,立刻认出来了。华为脸色一变,喝道:&甫志高!叛徒!&
  甫志高周身一抖,向前走了两步,膝头立刻瘫软了&&狙击队员搜遍了车厢,却没有找到他们急于抢救的江姐。
  老太婆这时正站在大石桥头,厉声审问着那军官模样的家伙。
  &你是干什么的?&
  &少校行动员魏吉伯。&军官模样的特务,抬起头来,慌张地望着四面围住他的愤怒的面孔,他还装模作样,不肯老实低头。
  &江雪琴在哪里?&老太婆怒不可遏地大声追问。&说!&
  周围一阵雷鸣般的怒吼。
  特务硬着头皮,不肯开腔。
  老太婆胀满血丝的两眼喷出怒火,她把绸衫一撩,掣出了双枪,毫不犹豫地瞄准特务的心窝。魏吉伯动也不敢动,恐惧地望着乌黑的枪口,面无人色,两条腿拚命地颤抖。&我&&说&&说&&&
  魏吉伯斜眼一瞟,看见了华为,一种窄路相逢的感觉,立刻在他绝望恐怖的眼里透了出来。
  &说!&老太婆的枪口一晃,几乎要扣动枪机。&昨,昨,昨天半夜&&特区沈副区长&&临时改变计划,亲自把江雪琴&&连夜用船秘密&&押送重庆&&&&什么?&老太婆脸色霍然一变。
  华为突然举起手枪,狂吼一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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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纪实小说《红岩魂》,章轲、黄先钢著
不久前,刘国志险些被杀,真使他的家人非常紧张。为了营救刘国志,一家人尽了最大的努力,跑重庆,跑南京,求了许多达官贵人,快把国志几个兄弟的腿都跑直了。好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就连曾任南京政府经济部长要位的刘航琛也移樽就教,登门拜访徐远举,力求保全刘国志的性命。刘航琛还向徐远举示意,只要他同意将刘国志释放,可以在川康银行和川盐银行随意透支用款,而且全部是无偿的信贷。
  这会儿,刘国志的五哥刘国其又专程从香港赶回重庆,在何北衡公馆宴请徐远举和二处的特务骨干,并向徐远举赠送了金表、金烟盒等贵重物品。
  酒席上,徐远举矜持地微微笑着,对刘国其说:“我这个人其实还是通情达理的。你知道,上个月,连南京都批了,一定要杀掉你弟弟,要不是我顶着压力把他从名单里勾掉,这回你赶来,也只能给他办后事了。”
  刘国其对此事的内幕,多少也了解一些,明明就是这个徐远举提出要枪毙刘国志的嘛!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强龙难压地头蛇,只好敷衍道:“是,是……全靠徐处长多多关照!”
“说真的,像你们这样的人家,也闹什么共产党,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现在倒好,令弟成了个共产党的重犯,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说到这里,徐远举停了停,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刘国其赶忙劝酒,见徐远举一口爽快地干了,便趁机说:“国志年轻,不懂事,还得请你多多通融,多多包涵。能不能找个机会,尽快地把他释放?”
  徐远举沉吟片刻,说:“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让一步,只要刘国志肯声明脱离共产党,就可以将他放了。”
“登报?”刘国其知道弟弟的脾气,认定的事,三匹马都拉不回头。于是,他不无担忧地问。“这个嘛,让我再想想,”徐远举显得有点为难,“上峰那边,我也总得交个帐。”“能不能让我跟他见个面?”刘国其小心地说。“当然行啊,”徐远举说,“他年纪虽然轻,共党那一套,他却是中毒很深啊,好像真的是走火入魔了,硬得很……这回,你这个当哥哥的,还是要好好说说他。”
  徐远举心里自有盘算,兄弟相见,骨肉情长,真说动心了,自己也好顺水推舟。刘国志的生杀大权说穿了还是捏在自己的手心,真放了他,刘家还不把他看成救命恩人没齿不忘?
  杀了许建业,倒多了几分怅惘,使徐远举不得不多动动别的脑筋了。招安,是历朝历代都用惯了的啊。对刘国志这样的人,还是要在精神上寻找瓦解的缺口。
  突然,他想到了那个刘国定,刘国志与他仅仅一字之差,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当刘国其来到徐远举办公室的时候,徐远举似乎显得格外亲切,又是递上香烟,又是亲自倒水。刘国其与徐远举寒喧几句,便问:“国志他,还没到?”
  徐远举笑笑说:“早到了,我让他先休息休息,然后,再跟你好好团聚。”“我能不能马上见到他?”徐远举看他热切盼着见到弟弟,心中窃喜,点点头,高声地说:“请刘国志!”两个特务,随即押着刘国志进来。刘国志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刘国其,惊异地问:“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到。刚到一会儿……”徐远举喝退特务,给刘国志让座。刘国志轻蔑地扫了徐远举一眼,说:“今天一早把我押出来,我还以为要枪毙了呢!”刘国其怕国志的话开罪徐远举,忙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细细端祥国志瘦削了的脸庞。
  徐远举今天的情绪似乎特别好,不但毫无怒色,还宽宏大量地一笑置之,彬彬有礼又给刘国其敬上一支烟,接着将那金光闪闪的烟盒递到刘国志面前。
  刘国其想,这金烟盒,徐远举这么快就用上了?“怎么样?你也来一支?”刘国志未予理睬。徐远举略微愣了愣,收回烟盒,自己点上烟。刘国志转身问哥哥:“五哥,你生意那么忙,怎么想起赶回来了?”“你哥哥,”徐远举接腔说,“特地从香港回来看你!”刘国其忙道:“是啊,是啊,我这次是专门回重庆,来搭救你的。”刘国志笑笑:“搭救我?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徐远举抽了一口烟,缓缓说:“其实,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要晓得,登报声明脱离共产党,这是恢复自由最起码的一步。现在你哥哥来了,我总要给他个面子嘛。算了,这个报也不要你登了,只要你签个字,表示个脱离共产党的意思,我就释放你。怎么样?”
  见刘国志不语,徐远举又补上一句:“当着你哥哥的面,我说到做到。”刘国志瞥一眼徐远举,说得斩钉截铁:“要我脱离共产党?你莫做这个梦!”
  徐远举把烟按灭了,说:“刘国志啊刘国志!共产党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搞得你这样死心踏地!你总要为你自己想一想,为你的一生、你自己的幸福想一想呀。签个字,只不过是一个手续嘛。你签个字,我才好把你交给你哥哥嘛。我已经答应你哥哥了,既然放你,去香港,去美国,都随你的便。”
  刘国其眼中涌出泪来,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对刘国志说:“你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抓共产党,广州、南京,天天都在杀人。你现在这样,一家人都急得很,大家的心,天天都是悬起的啊!”
  刘国志故意掉转话题:“哥,你的生意,做得还好吧?”“好,好……”“五哥,你是个在生意场上转的人,不懂得我在政治上到底追求些什么。”刘国志说,“真的,我们别说这些好吗?你也该好好回去做你的生意了。今天,让我们见上一面,算是这位徐大人开恩,多谈点家里的事给我听听,好不好?”“刘国志,我劝你好好想想,不要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徐远举又在一旁敲起边鼓。刘国志望着徐远举,淡淡的口气中却透出一股坚决:“徐远举,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要是真肯释放我,何必要我五哥来呢?你是想用他来要我的组织!我明确告诉你,这个,你办不到,永远也办不到!&
“你……”话刚出口,又缩了回去,在这样的场合,徐远举很想保持自己的风度。
  刘国志不再理会徐远举,转向刘国其,决然地说:“五哥,你走吧,好好地去做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了。我不去香港,更不去美国。我有我的信念。我的意志和决心,是谁也动摇不了的!”
“国志!……”刘国其喊了一声,都带着哭腔了。“走吧五哥,不要挂念我,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来了。”刘国志笑笑说,“方便的话,回去给我送一张全家的照片来,最好还能带点药品来,你知道,这里总免不了要受刑的。”
  这番话,与其说是对他阿哥的嘱托,倒不如讲是向他徐远举表明自己的态度。徐远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看手表,催促道:“不早了,刘先生,你要抓紧时间啊!”
  刘国其却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五哥,回去告诉家里的人,我想他们。”刘国志在哥哥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还有一件事,也拜托你了,以后给我寄东西,给紫霞也寄一份,多寄点。你再想想,我是个共产党,他们把我关起来,还算说得过去,把紫霞也关着不放,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可不是菩萨,没有菩萨的心肠!”
  徐远举开了门,招招手让特务进来。兄弟俩都知道,徐远举下逐客令了。“五哥,你保重!”“保重!你要保重啊……国志!”两双手紧紧握着,刘国其还在不停地呜咽。徐远举大声说:“送刘先生!”刘国志轻蔑地看他一眼,嘲弄地说:“送什么?应该说,把刘国志押回牢房!”
  刘国志兄弟见面不久,又钻出个罗广斌的事来。
  由于刘国定的出卖,罗广斌不得不撤离重庆,转移到成都他父亲家中避风。但徐远举他们还是很快就查出了他的行踪。
  这时的徐远举,反倒踌躇起来了。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因为罗广斌也有个声名赫赫的亲哥哥——国民党第七编练司令部中将司令罗广文。
  这个事情,就棘手了。罗广文哪里是好惹的?眼下,全川上下,哪里还有多少军队,只有他罗广文手里还握着十七万大军。他要火起来,连朱长官都要让他三分。前些天不是还在绥署闹过一场吗,说什么“十七万饿老虎就要放出来吃人”……
  共产党给罗广文起了个绰号,叫“罗屠户”!这家伙在川东剿匪,那才真叫杀人如麻。没想到,连他这样的人,也有个当共产党的亲弟弟!
  难是难,抓还是要抓,只不过要多费些周章。徐远举想,他罗广文终归还是国军的司令嘛!他不是一向以效忠党国自命吗?事关党国兴亡,谅他也不敢公开包庇证据确凿的共党分子!
  可得罪他总不是件好事。毕竟是人家的亲弟弟,就算是不好公开发作,心里头怪罪起来,以后又多了个仇敌!从暗处朝你放上几箭,也够可怕的!
  想来想去,徐远举下了决心,还是亲自到他府上去,把罗广斌的所有材料都摊给他看,然后当面向他请教,让他自己说,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置?礼多人不怪,礼到了,想他也没什么可以怪罪了。
  驱车去了罗广文公馆,刚在沙发上坐定,徐远举便开门见山将一堆材料从卷宗里抽出来,摊在罗广文面前。
  “还请罗司令体谅。”徐远举陪着笑脸说,“我们这是使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啊。”
  罗广文匆匆翻了翻材料,问:“这些东西,不会有什么错吧?”“不,不会。如果不是千真万确,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到你罗司令家里找麻烦?”
  罗广文点点头,说:“你们这是公事,我总不好让你们为难。我这个弟弟也是,都怪家父对他过于溺爱了,从小就调皮得很,连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你们把他弄去,好生管教管教,洗洗脑筋,对他也好。”
  徐远举暗自松了一口气,忙恭维道:“罗司令真不愧是党国的忠臣,忠肝义胆,大义灭亲,实在令人钦佩!”
  罗广文显然不喜欢听这种虚伪的恭维话,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舍弟现在就住在成都家里,你们要找他,最好快些去。如果让他听到什么风声开了溜,我也没办法。”
  徐远举说:“是的是的,我们马上就办。”罗广文拿过一张纸,将地址写了,交给徐远举:“这是我成都的家,就按这个去找。”徐远举“哎哎”应着,忙不迭地将那张纸接过来了。他随即派左志良去了成都。
  按照罗广文亲自提供的地址,没有准备的罗广斌在家中被捕了。由于情况不明,他们未能同时逮捕就住在罗家对门的一个更重要的人物——中共川康特委副书记马识途,反而惊动了马识途,使他得以及时转移。后来,特务们称这次行动是“抓了兵(斌),跑了马”。
  罗广斌被押进渣滓洞的时候,发现牢门口有不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有难友叫住黄茂才:“哎,这人是谁?”黄茂才有些卖弄地说:“这是谁你们都不知道?他就是罗广斌啊!”
“罗广斌?”“罗广斌不知道,罗广文你们总归听说过吧?罗广文就是他亲哥哥!”“什么?罗广文的弟弟?”牢房里顿时有几个人议论起来:“谁?谁是罗广文的弟弟?”“不对吧?罗屠户的弟弟,怎么会弄到这里来?”“是不是龟儿子们又要搞啥子鬼?”“难说……”
  罗广斌站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进了楼上一室,罗广斌笑着向同室难友们打招呼:“你们好!”
  可没人回答,一张张脸上都透出冷淡。罗广斌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盯着他看了一会,那个叫陶敬之的人开始发问了:“叫什么名字?”“罗广斌。”“干什么的?”“教书的。”“教书的?那你为什么被关到这里来?”罗广斌看了看大家,带着几分警惕地说:“我也不晓得他们为什么抓我。我也没犯啥子法啊!”陶敬之又问道:“那我问你,罗广文是你什么人?”“是……是我哥哥。”罗广斌回答得有些迟疑。“亲的?”“也算亲的吧,同父异母。”
  陶敬之一把拉开身旁一名难友的衣襟,难友身上顿时露出了一道粗大的伤疤,厉声问:“你知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吗?”罗广斌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这就是你那个屠户哥哥干的好事!”罗广斌默然无语。整个晚上,牢里的气氛都有些凝重,谁也没再跟罗广斌说话。
  夜深了,难友们都已躺下,牢房里静悄悄的。罗广斌翻了个身,朝难友们看看。这时,他发现,暗夜中始终有好几双亮闪闪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罗广斌叹口气,只得闭上自己的眼睛。第二天一觉醒来,罗广斌颇觉无趣地独自踱到牢门边,从风口朝外观望。突然,却听到一声亲切的喊叫:“小罗!”罗广斌一怔,回头。是陶敬之。映入他眼帘的,是难友们的一张张笑脸。罗广斌反倒愣住了……
  陶敬之招招手,让罗广斌过去,将一个小纸卷展开了,递给罗广斌看。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我相信他
陶敬之笑眯眯地问:“你能认出是谁的笔迹吗?”罗广斌仔细看了看,有点熟悉,却一时说不上来。“是江姐,这是她写的!”“江姐?江竹筠?”“对!”罗广斌有点好奇地问:“是从哪儿传过来的?”陶敬之神秘地笑了笑,指指墙上的一个小洞。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哩!这时,难友们也都围上来了。
“小罗,我们进来几个月了,”白深富对罗广斌说,“外头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真憋坏了,你给我们说说,啊?”其他难友也七嘴八舌起来:“对对对,说说战场的形势,现在的战局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我们重庆、川东的情况,也讲讲!”罗广斌连声应着:“好!好!”陶敬之挥手让大家静下来:“大家听小罗慢慢说!”
  罗广斌来劲了,盘腿坐在地上,摆出一副说书人般的架势说起来了:“先说远的吧。现在,解放战场的形势是一天比一天好。蒋介石已经被迫由进攻转入了防御,而我们的解放军却从防御转入了进攻。哎,对了,解放军收复延安的事你们知道不知道,进来以前听说过了吧?”
  “这事我进来以前就知道,也告诉大家了。”白深富说。
  陶敬之说:“小罗,你就说最近的事吧。”
“最近,解放军又接连打了几个大仗。”罗广斌说得活灵活现眉飞色舞,“在中原战场上,解放军攻克了开封,而且全歼了开封的四万多守敌。蒋介石急了,调了三个兵团来进攻开封,还亲自坐着飞机在天上督战,结果又被我们的解放军消灭了他五万多……”
  难友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在我被捕的前几天,有消息说,南线的华东野战军已经包围了济南,北线的东北野战军也开始围攻锦州。”罗广斌接着说,“看来,又有几场大战要开场了。”
“这么说,好戏还在后头?”“是啊,现在,真的是一仗接着一仗,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而且,仗还越打越大!”白深富欣喜地说:“我看,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年,蒋介石就会彻底完蛋!”
  罗广斌点点头:“一点没错!毛主席已经做了一个预计,五年左右消灭蒋介石全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陶敬之算起来了:“五年左右?从一九四六年七月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了。照这样算,最多还有两三年,蒋介石就完蛋了!外面的形势发展真快呀!”
  “哎,我们川东的斗争情况怎么样?”白深富又急切地问。
罗广斌想了想,说:“我前些日子转移到成都去了,所以,川东的斗争情况,只是从新闻报道里了解了一些。华蓥山发生了大规模起义,广安、武胜、岳池,还有合川、渠县,都闹起来了!”陶敬之兴奋地说:“这一定是王璞同志领导的,好啊!他们终于干起来了!”
  华蓥山起义,震撼了国民党反动政权的神经中枢。身为西南最高军事长官的朱绍良神魂不安,一月之内连发三道金牌,在兵力部署上连番加码:先是指派少将高参樊龄出任“剿匪”指挥官;一周后改派内政部第二警察总队总队长彭斌为“华蓥山剿匪指挥部”总指挥;后来又报呈蒋介石批准,由罗广文亲率主力部队组成“川东北清剿指挥部”。由于敌强我弱,起义遭到了严重挫折。王璞在岳池、武胜交界的木瓜寨不幸牺牲。此后,华蓥山遭到血腥的清洗,又一批共产党人遭到逮捕……
  王璞的妻子、中共地下党员左绍英在合川被捕。
  国民党重庆市长杨森的侄女、中共地下党员杨汉秀,也在渠县被捕了。
  搜捕杨汉秀,动用了一大帮军警。押着她下山,到了渠河旁,杨汉秀停住脚步,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谁都晓得,她是杨森市长最宠爱的侄女,渠广一带有名的杨大小姐,他杨森想把她关起来就关起来,想把她放了就把她放了,而杨森的权势在西南正扶摇直上,得罪不起啊。押解的军官只能好言相劝:“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好多路呢。”
“我走不动了,”杨汉秀说,“要走,你们自己走!”“杨大小姐,你也别发什么小姐脾气嘛,我不把你送到重庆,怎么交差啊?”“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吧?我一个女人家,用得着你们派这一个连的兵来抓?”“要保护你嘛!”“我就是不走了,你让杨森来接我吧!”
  军官哭笑不得,说的倒也还是实话:“杨大小姐,你不要为难我们办差的人好不好?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他老人家嘛?”
  杨汉秀干脆坐下了,扒下鞋子,抖着鞋里的泥土,抬起头悠然地欣赏着渠河的风景。日已西沉,河水无声地泛着粼光,风景还真不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军官急得头上都冒汗了,再不走,说不定真要闹出大事情来哩。
“还是走吧,”声音都有点颤颤,“杨大小姐!”杨汉秀晃晃手上的鞋子,瞥了军官一眼:“你瞧瞧,穿着高跟鞋,让我怎么赶路?”“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抬着你走吧?”军官说。“你说得没错,”杨汉秀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想让你们抬着走。”“这……”“我要坐轿子,不给我坐轿子,今天我就不走啦!”杨汉秀说。拿她没办法,只得去雇了顶轿子来,可杨汉秀依然坐着没动。这下子,军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提高了嗓门:“大小姐,上轿吧!”“这几个轿夫,面黄肌瘦的,抬我还不行。”“那……那你要找哪个来抬?”杨汉秀指指军警:“他们抬,他们抬……”军官叹口气,无奈地挥挥手,指使旁边的军警:“还不快给杨小姐抬轿子!”
  汉秀俨然是个胜利者的模样,钻进了轿子。轿子起动了,军官和一大帮军警跟在轿前轿后,倒像成了杨汉秀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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