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图,背景是白色的,小兰睡着了靠在新一肩膀上,都两个小女孩穿着校服服,高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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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1dd27d21_a01ad9d',userId:610069,blogListLength:30};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刚从警视厅出来,为一件案子做好了笔录。
工藤新一,17岁,高中生名侦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最近,案件频繁,错综复杂。他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秋日淡淡凉
风中,他的背影显得那样孤独,恍惚中,空虚似乎一直萦绕在他身上。
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便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女孩就
冲下楼来,速度之快,只来得及看清她的侧脸,清秀可人。她边欢快地
叫着“新一、新一”边挽着他的手臂。而他,工藤新一的脸上于是也有了
一种称作温柔的笑。
这或许就是幸福吧。女孩暗想。眼里闪过一丝惆怅。瞬间又让冷漠代
替,那冰蓝的眸子,她转身没入黑暗中。
周末如同时间的影子,即将捉住是由硬生生的挣脱开去。星期一就这
样不请自到了。他打着哈欠走出家门,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多年的青梅竹
马早已笑容满面等候在外。
他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小兰”,女孩便笑盈盈的迎上前去。
被称作小兰的女孩亲密的拉起他的手,忽然拔腿跑了起来。边跑还不
忘边回过头来教训他。
“要迟到了,新一!你就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吗?”声音清脆动听,犹如
春天里百灵鸟的叫声。
他呆呆的看着她的侧脸,漆黑的长发,灵动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及
樱桃般的小嘴。
顿时,他的脸红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她不愧是运动
天才,就在他分神的片刻,转眼便拖着他一起踏着预备铃来到教室。
第一节是化学课,每个人都准备迎接那个凶狠的老女人——北川老
上课铃正式响起,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拉开了,教室
内顿时一片哗然,被眼前绝美清冷的面容震慑了。
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宫野志保”四个字。轻启朱唇,冰冷的目光扫
视了四周,缓缓说道:“大家好。我是宫野志保,担任化学课老
师。你们可以叫我宫野老师。”
她的表情漠然,声音里没有夹杂着任何感情。仿佛只是诉说着一件与
自己丝毫不相关的事。
&& “天啊!好年轻的老师!”
&& “好漂亮哦!”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 “不知道她学历多高呢?”
她依旧冰冷的的看着大家,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可以下课再问,现
在开始上课。”&
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没有谁再纠缠不休,只是谁的目光都没有离开
包括他。因为背景优越,父母在世界的知名度,加上头脑聪颖,一度
被称为关东的名侦探。他见过的美女是数不胜数,各种各样,可从来都
不曾有让他如此呆滞的。
宫野志保,是吗。他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莫名的痛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神志恍惚,竟睡着了。在一个个梦境中徘徊,却总
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凄凉的哭声让他的心痛得仿佛被撕裂,他回头去
看,漫天纷乱的秋菊花瓣下是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清醒过来,却发现早已下课了。抬头望去,一
堆人正围着她问问题,而她依旧面无表情。
正想走出去散步,园子便跑过来对兰汇报自己的调查情况了。
“你们知不知道,她今年才17岁,和我们一样大。但已经是博士学
位,刚从美国回来。据说她还是混血儿耶。你没注意到吗,除了她的头
发是茶色,她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嗯,的确很厉害。”小兰一脸奇异的神色,声音平静得可怕。但却没
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是一向细心的他。
工藤新一只是闻言仔细的打量起她来。纤细的身材,一头茶色的及肩卷
发,混血儿独有的摆细肌肤,清秀的眉毛,一双透着淡漠的冰蓝水眸覆
着纤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以及小巧的樱红嘴唇。
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如蛛丝千丝万缕的缠绕在心头。
距离她刚来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本没有什么,仅仅一周而已。
可自从她成了他们班的代课老师后,他每天夜里都是在不停的重温着那
个梦,梦境中那凄凉的哭声总是回荡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终而彻
夜不眠。因此白天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叫人担忧。
回想起昨天课间时与小兰的对话,便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新一,你怎么上课总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
甜美的嗓音溢满了当事人的忧虑与不安。
是累吗?应该算是吧。
&“嗯,还好。只是看卷宗看得有点晚。”他随意地把视线移到操场旁的
大树下,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
为什么不告诉小兰真相?是怕她担心吗?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说?为
“你要多休息,别忙坏了身体。我……我会很担心的。”说最后一句话的
时候,她低下了头,眼睛藏在了刘海下,但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淡
淡的红晕。
“你放心,我会记住的。”看着她闻言后单纯的笑脸,如同拥有着洁白翅
膀的善良天使般可爱。
天使。或许她就是天使的转世吧。温和的笑自微微翘起的嘴角荡漾开,
就像蜻蜓点水后轻轻散开的波纹,虽小,却也能漫及心湖。
对她一直以来的情愫,便是喜欢吧。
为了能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他决定晨跑。第二天清晨,大约是五点多
的时间,他换好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跑向了米花公园。
也许是因为还很早的缘故,天色依然很黑,而空荡的街上没有一个行
人。清冷的风贯穿了每一个角落,伴随着温婉的歌声,留下了点点音
符。离米花公园越来越近,柔和却透着绝望的声线,混合着丝丝凉风逐
渐渗入了血液中,流入了心脏。
步幅无意识的慢了下来,凭着自己的感觉找到了声源处。
是她。远远的看见,米花公园的树林中最古老的那棵早已仅剩空枝的树
下,倚着的白色身影。不知名的音律,缠绕在树枝上,遗落在裙摆间。
他缓缓的向那棵树走去,而她却依然毫无感知。
一向细心的她,怎会连他的存在都没发现呢?男孩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霎时,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并不了解她,不过是才刚认
识了一周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他呆呆的站在离那棵树不远处。对于女孩独自一人,在太阳没有降临一
丝一毫的清晨,闭着眼倚在大树下低吟浅唱,似乎一点疑问都没有。
就是这种似乎相识已久,彼此间默契的了解。
忽然之间,歌声骤停。宫野志保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他的脸上。盘踞在
四周的寒风,顿时凛冽的依附在空气的微尘中。
“是你。”清冷的嗓音与刚才温婉的歌声大相径庭。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宫野老师。”微微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
特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的音。
“通常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不是都会问原因的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他早就知道她不是
普通人,就像他知道她是怀有目的而来的一样。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
了然于心。
“这就是大侦探所谓的追究真相的好奇心?我总算领略到了。”虽说只是
淡淡的嘲讽,却表露无疑。
只见她轻轻的一踱步,悄然无声地拉开了他们之间原本暧昧的距离。
“我真的只是老师而已。”云淡风轻的笑容浮现在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
“哦,这样啊。”没有指出她这句话的所透出的破绽,只是内心坚定的相
信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原因。
随着破晓,丝丝缕缕温和细腻的阳光从浓密的树叶间隙里,投下了斑驳
的阴影。他们之间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轻柔的风声中掺杂了鸟儿
清脆的鸣叫,才终于打破了这景况。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六点了。
“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餐吧,走,我请你去吧。”看着她仍然无动于衷的样
子,只得无奈的加上了一句。“还是你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肯给你的
学生呢?”
听出了他无可奈何的语气,不忍扫他兴,于是便一个人走在了前头。但
他似乎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在身后叫个不停。为了能让自己耳朵清静一
点,只好回过头去说了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早餐吗?”
他才终于醒悟,跑上去与女孩一同向拐角的早餐点走去。
时常被人追捧的大侦探,似乎只有在和她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拿
她没办法的表情并承认自己被耍的事实。
虽然两人只是第一次这样交谈,但他感觉却仿佛已经是很习以为常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宫野志保出神的看着身旁的男孩,俊逸的面孔,修长的身材以及那温和
的笑脸。时光仿佛还停留在半年前,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是男孩看着她陌生而茫然的眼神却在提醒着她这残忍的事实,已经无
法再回到以前了。念及至此,她只能流露出苍白的笑容以证明自己对一
切都已经妥帖了。
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滚烫的包子,在初秋的早晨清爽的凉风中,冒出蒸
腾的白雾,温暖的慰帖着冰冷的内心。虽然依旧是沉默的气氛,却多了
一份温馨。走在即将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分别的街上,工藤新一惊讶的发
现的自己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是希望能够拖延时间的脚步吗?也许
可是人类毕竟还是没有违逆时光洪流的能力的,站在十字路口中央,他
有点不舍的看着女孩,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在此时,有晨跑习惯的两个死党却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这一幕。其
中一个远远的便大声地怪叫道:“我还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原来是为了
“天啊,居然还是情侣装。”而另一个夸张的表情无异于发现了新大陆一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才窘迫的低头发现,居然都是一身的白色,站在一
起自然多了份暧昧。难怪刚才两人的口气,的确是让人百口莫辩。
走近了当事人才发现,此次意外的女主角居然是新来的化学老师。他们
才放弃了继续开玩笑的打算,但两人还是用一脸奸笑的盯着工藤新一。
“宫野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
“呃,老师怎么会和工藤在一起呢?”语气中暗藏着的全是虚伪的纯真。
“那不过是碰巧遇上的,所以就顺便一起吃早餐而已。”字里行间满是不
容置疑的坚定。
“哦,原来如此。我们先走了,老师,待会学校见。”两人终于识趣的先
行离开了。远远回过头去,男孩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而女孩则是一条素
白的裙子,柔和的裙摆上是精致的针线绣的秋菊花瓣,若隐若现,恍若
折翼的蝴蝶无法抑着断翅继续翩飞的悲哀。
无力挽回的结局,为何还苦于纠缠?
看着岁月如水般流淌,任心的痛楚再怎样的难以言表,只能做到的,恐
怕就是放任时光的潮流过蜷曲的手指间,闭上双眼,沉浸在这窒息的漩
涡中。往事亦不过是过眼云烟,何苦等到一头青丝皆化作消融的白雪,
才终于悔恨自己当初所谓的固执呢?
放手吧,抑或那才是唯一的归宿。
&终于回到了教室,却惊讶的看到,一如节日才有的欢腾景象。无奈的
叹了口气,定是那两个好事的好友传了出去吧。见他走进教室,顿时起
哄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想必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就是这样。唯独一
个孤单的身影站在无情的讨论中。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轻轻回过头安抚了情绪波动的小兰。而她只
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上课铃终于应约而来,同时伴随着楼梯口传来的清晰的脚步
声。当看到身着纯黑色的制服走进来的宫野志保,所有人都收起了肆无
忌惮的笑容,温顺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让人看不出一点波澜。
&她真的有感情么?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恬淡的笑容,他肯定会对这一
点保持怀疑。
&平淡的语调,樱红的嘴唇,吐出一串串化学公式。一道难解的题目,
经她说过后,变得那样易懂。而全班化学的平均分成趋势上升。而每次
她的课,时间却总是飞快的溜走了,在不知不觉中,下课铃的钟声就回
响在耳际。
&他失神的注视着正在整理教具的她,却恰好触碰到她随即抬起头的目
光,他微微一震,在里面他好像读到了隐隐的忧伤。
&忽然,小兰的身影映入视线,只见她走到正要离开教室的她跟前说了
些什么,而她的反映不过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她早就知道她的归来是错误的,那是不是引起别人的疑问也是在预料
之中?她回到办公室放下教具后,便径直向天台走去。
&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了。她走了过去,习惯性的倚在栏杆上。
&短暂的沉默后,小兰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这次回来的目的究竟是
&“你觉得呢?还是你认为我做什么事都一定会有目的?”她知道她想说
什么,毕竟离开了半年后又主动现身,总是应该有让人怀疑的目的。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回来的,那为什么你又回来了?是想影响新一
吗?”她绝望的眼眸里盛满了泪水。
&仿佛遭到良心的谴责,于心不忍的别过头不敢与她对视。“但我既然
以新的身份回到这里,便代表我不会再涉足从前。我回来是打算长期定
居,以便照顾博士。所以,我并没有要打破现有的宁静的想法。”看到她
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之后,终于露出苍白的笑容,说了句“你放心,我是不
会威胁到你们的关系的”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
&是不是于被上帝遗忘的人来说,只能独自默读那些永远抛不去的悲
伤。转身离开那一刹,泪流满面,模糊了视线,磕磕碰碰的回到现实。
即使脱离黑暗回归光明,也还是会被遗弃,永远拿不到等待幸福的号码
&已经习惯了伪装,刚才狼狈的泪痕如同瞬间蒸发,一如既往的一脸淡
漠。细碎的心迹,此刻被淡化,能有谁看得清,那恍若透明的忧伤?
&推掉了下午的课,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早早的离开了学校。走在无人
的街上,,莫名的找寻着快乐的影子,只因自己未曾拥有过,那隐约的惆
&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她,心底是掩饰不去的失落。而本是她上的化学
课,却是另一位老师代课。同时知道了她身体不适提前离校的消息。
&她病了么?
&恍惚忆起,小兰课间回来时奇异的表情。是去找她吗?可她们彼此从
未说过一句话,又怎会认识?
&一切难道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一如既往的下午,平淡的如同一杯早已凉透了的白开水,无色无味。
可是,为什么往日淡泊的心境,却多了分焦虑呢?
&他站在操场上,看着地平线上夕阳无力的召唤。
&脑海中繁杂的记忆拼凑出的画面,如同电影般的一幕幕上映。那个总
是一脸淡漠的茶发女孩,冰蓝的眼眸荡漾着无尽的忧伤,站在不起眼的
角落里,视线永远定在某一处。
&旁边的人唤她——灰原哀。
&如此真实,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多个月不断重复着的梦,又再次回到了原点?曾经试图到记忆中的地
点寻找,相同的人或事,只要一点就可以证明所谓的幻觉的真实性。可
为何,与梦境无异的只有地点?那么,人呢?
是从人间蒸发了?抑或是一切都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敲了敲自己混沌的思绪,他再次强迫自己认真听课。这节是化学课,
她依然没有来,说辞依然是身体不适。
&他平静的心情随即焦虑起来,难道是真的病了么?那会不会很严重?
下课铃终于响了起来,他立刻去了老师办公室打算询问一下情况,但是
却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是自己太快了,才刚下课。
&他径直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惊异于自己看到的满桌的鲜花和信件。
太夸张了吧,他嘲讽的提了提嘴角。同时,忽略不计的是心中异样的难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老师回来。就在他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看到了
没有锁上的半开的抽屉中,露出了相架的一角。
&按奈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他轻轻的拉开了抽屉。那是一个精致的
相架,叶脉的暗纹,淡淡的绿色边框,镶嵌着白色的雏菊,渲染着温馨
的气氛。照片中的是五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他的目光再次被一个熟悉
的身影吸引住,茶色的卷发,清澈的蓝瞳里却少了那份冷漠的隔绝,而
是溢满了淡淡的柔和,以及温暖的笑容。
&是她童年的回忆吗?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孩子气的面容满是阳光。
&这不都是长久以来一直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人物吗?身边的人不断告
诉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过于疲劳而产生的幻觉吗?不是没有过怀疑,只
是一切的一切都无从探究。
&可这究竟有说明了什么?他无知觉的把照片放回原处。站起身悄悄的
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次,他选择中午留校。或许只为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吧。
&走在林荫路上,斑驳的阳光映在他迷茫的眼底,清澈的蓝,温暖的却
没有焦点。自然的把手插进口袋里,头呈四十五度角微微的低着,从侧
面的角度,不难发现他已闭上了疲惫的双眼,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
&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呈四十五度角向上仰着的脸,在柔和的阳光下显
得异常苍白。略带淡黄的阳光折射在她犹如一泓深潭的冰蓝色的瞳孔
中,散发着宁静的不言而喻的浅绿。
&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一个呈四十五度角的低着头,一个呈四十五度
角的仰着头。注定的擦肩而过,两人在这场注定以悲哀画上句号的戏
中,不过是本分的饰演着自己的角色,在无形的线中如同傀儡木偶一般
的被牵引着,完成自己的使命。
&即使这并非本愿,即使只因自己一时忘了要去挣扎。
&但借口就是借口,永远不会也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理由。
&就像被逐离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既然选择了就必须有勇气去面对自
己犯下的后果。
&机会只有一次,是逃避抑或是面对。都是自己的选择。
Chapter 6&
上帝的算盘又落空了,是他忘记了还是不肯承认?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认为&
正确的选择,不需要他人的主导,和所谓的神的主宰。&
可是即便是二选一的题,成功与失败却也同样是百分之五十。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往往连上帝都无法辨驳。&
何况,是人呢?&
电影里俗套的情节,却再次上演。只不过原本浪漫的气氛,注定只能随风&
流逝而不留痕迹。&
他抬起了头,而她也低下了头。看见的是对方眼里只能用诧异来描绘的神&
情。但仅仅在一瞬间,他们就抹去了适才的狼狈与无措。他嘴角划过了一&
个弧度,温暖的笑意;她拉起了以淡漠为主调的面具,虚伪的冰冷。&
“早上听代课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好点了么?”他首先打破了&
已经能够听见空气沉滞的沉寂。&
“你觉得这是学生见到老师应有的招呼方式吗?”她红润的嘴唇勾起了一&
抹冷笑。答非所问,一向是她的优点,无师自通。&
“……”他怔住了,只为她生疏的冷淡。&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她从他身旁绕开,打算逃离这让人不自在&
“等等。”他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直视她淡漠的眸子。颤抖的声线&
透露出了他此刻的不安:“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
变成这样?”虽然清楚她生性冷淡,但他却强烈的感受到她心底所堆砌的&
绝望与无奈。&
“我变成怎么样了?一切还不是都因为你。只要你不再死皮赖脸的缠着&
我,就是上帝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她狠狠地甩开了他拉着她的手,失去&
理智的对他吼道。&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以至于让人不知所措。&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你生病的原因。那么,就如你所愿。”他欲&
离开,却又淡淡的侧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宫、野、老、师。”&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抱着自己。冷,真的很冷。即便是&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透彻的冷,以至于她&
的脸色再度呈现出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她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里透出的嘲讽、冷漠、疏远,愤怒以及绝望和不留&
余地的决绝。&
恨,为什么一向冷静的自己却一次次在他的面前丢失了往日的尊严与不&
羁。他总是能那么轻易的影响自己的情绪,主导着自己所有的情感。&
终于,酿成了这种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果。不敢面对,那么就只能离开。这&
是唯一可供的选择。无声的掩藏好自己的情绪,径直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坐在校长对面,淡淡的陈述着要离开一个月的理由,而因急事需要返回美&
国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公式化的笑容恰到好处的点缀着歉意,最后则是&
面无愧色的看着校长批下了请假条后。离开了学校。&
多么完美的演技,多么华丽的骗局,她具备着演员应有的资质。但即使拥&
有再好的技巧,终而也只是骗得了别人,瞒不过自己。&
回到公寓后,她匆忙的收拾了行李的同时,边打电话给中介公司要求退掉&
公寓后,就拖着一个行李箱,离开了刚住了不到两个月的公寓。&
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她十分明白自己的去处——能够远离孤独,躲避黑暗&
一刻钟后,她便站在了一幢高大的房屋前。而那略微褪色的门牌上,却清&
楚地印着——阿笠府。
她只是呆呆的站立,过了许久,终于伸出了颤抖着的手,按响了门铃。听
着久违的声音再次缠绕耳际,她淡淡地笑了。
怀旧、绝望、伤感抑或是惨淡?不是,都不是。那不过是即将回到亲人身
旁的安心。这显然验证了那句不知出自何人的“家是心灵的避风港”的肺
腑之言。只要能回到家,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而随即响起的则是非某位可爱的老人莫属的大呼小叫声:“小哀、小哀,
你总算肯搬回来了!”老人急忙打开了大门,脸上是如同看见分别已久的
女儿的喜悦的表情。
她定定的看着老人,原本打算要说的话在瞬间被丢却。接着是行李箱被扔
在地上的声音,她跑过去抱着老人,紧紧的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抛掉所谓的尊严和虚伪的面具,在最亲的人的面前,从来不需要冷漠来掩
饰自己的脆弱。她悲痛的哭声回荡在四周的空气里。只能听见她因哭泣而
变得嘶哑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博士,不要丢下我一个
老人十分清楚她的心早已遍布伤痕,知道她的痛苦。于是只是轻轻的俨然
一位慈祥的爷爷安慰着自己的孙女,拍着她的头,没有说话。
她没有告诉博士什么,但老人也十分理解的没有去问。待她整理好从前的
房间后已经是傍晚了,所以她便立即去做饭,顺带扔掉了老人平时吃的一
些“垃圾食品”,重新担任起老人的营养顾问。因此,半小时后,一顿既
丰富又低卡路里的晚饭便出现在餐桌上。
浓郁的米饭香味四处飘散,从开着的门窗溢出,渲染着屋内温馨的氛围。
亲情,往往能给予人最简单的慰藉。
他落寂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感受。是的,很痛苦。眼睁
睁的看着自己的心因为悲痛而扭曲地纠结着,却无力挽救。
站在那个熟悉的相遇的十字路口,看着夕阳一寸一寸的下沉,余下满天如
同血染般的红霞,诉说着这个无情的事实。
他很清楚,今天下午她对他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激怒他,他看得到她眼里的
绝望与不忍,但他还是选择成全她。
既然,那是她的选择。那么,他是不是就应该接受。
她所导演的戏,他终究是失去了拒绝配合的理由和借口。
只是固执的告诉自己,是她选择了无情的伤害自己,那自己为何还一厢情
愿的认为她是有自己的苦衷。即便是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盛满的悲痛。
他只能更残忍的去伤害对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仅剩的一点
卑微的尊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因
而失去了知觉。
她是走了吧。一直以来最想留在身边的人,却被自己硬生生的赶走了,毫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上帝的惩罚了。当一个人失去了对两个人而言重要的记
忆时,就注定了失去了一些东西。因此,遗忘一切之后,往往只剩下悲
恍惚中,已经走到了家门前。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就这样走进去。这
所谓的家,却从不曾拥有过让自己的心平静和受到慰藉的瞬间。渐渐的,
从裤袋中掏出钥匙的手变得颤抖,只好作罢,呆呆的站立着。
忽然,一阵淡淡的米饭香味扑向鼻翼。
连续几天下来,他都能闻到那种洋溢着温馨的淡淡的米饭香味。附近并没
有公寓和房屋,唯一的邻居——也不过是独自一人居住且不会做饭的阿笠
他按耐不住自己过剩的好奇心,终于打算在附近走走或许是刚搬来的住
户。可却又转念一想,自己早已忘却了昔日作为侦探时不羁的本性。
很多的事情不需要看得太明白,因为真相往往都是最难以接受的。
即使,是对于他来说也一样。
日子依旧平静,毫无波澜。她已经在博士家住了四天,总是在特定的时间
内外出买菜,然后便是呆在屋子里看些杂志或是做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事
她很忙,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她很少有空闲,时间的缝隙总是能够
被她努力的填补。
只是,即使拥有再完美的技巧,终究还是能轻易的看出——那永远无法磨
灭的伤痕。以至于最后,往往会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为脆弱。
这些天的夜里,她无疑是受到了失眠的苦苦纠缠。只要是心细的人都会察
觉,她的脸色日益苍白。尽管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但事实总是毫无防备的被曝露在别人眼前。
是的。甚至连博士,那个粗心的老人,也多次关切地询问着有关于她身体
是否不舒服的问题。
她能怎么回答?她还能怎么回答。只是轻轻莞尔,淡淡地说声自己很好并
附带一个无力的微笑。
她的心再也承载不起更多的关心。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接受任何的好意。
否则,即使是她自己,也不会清楚的预测出自己崩溃的一天。
每天夜里,因心痛得无法呼吸而独自一人,仅仅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庭院
里。看着残月微弱的光芒最终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
才有了浅淡的意识——又一个满是煎熬的夜晚的过去。
虽说是修养,一个月的假期,却如同一个可以轻易折磨自己的借口,正当
的无可厚非。
她定是希望上帝可以把带走的一切,完整的还给他。至少这样,她痛苦的
原因可以就此瓦解。但如果等价的交换必须是他的幸福,那不如让自己承
担一切,即使包括将注定纠缠她一生的惩罚。
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一想到他可以与幸福相伴,可以永远摆脱掉
因、她的出现从而仿佛被诅咒的命运。
她从不奢求过多的什么。只是,上帝从一开始就欠她的,现在已经还清
了。一个理由,不过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理由。
还清了,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真的,没有了。
如同往常一样。洗完碗后的下午,又被她花在了看杂志上。看着她依旧颓
废的窝在沙发里,博士轻轻皱了皱眉头。
到底怎么了?虽然从客观上分析这并没有存在任何的疑问,虽然早已习惯
了小哀淡漠的处事风格,虽然从她突然搬回家开始就很清楚的一定发生了
什么事。但他似乎还是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开端、过程、结果以及导致如此
人老了,果然思维也变迟钝了。
随着发出一声长叹,他又无奈的回到了工作室。
看着老人蹒跚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她终于把头从杂志后面抬了起来。细
碎的刘海下,那双忧郁得恍若一泓深潭的冰蓝眼眸,仿佛正在诉说着一个
悲伤的如同水晶球般易碎的童话。
时间静静的流逝,一分一秒的。客厅里听不见任何杂音,只有女孩细微的
呼吸声盘旋在清凉的空气中。
她,睡着了。
这么多天来的缺少休息,她终于支撑不住了。
不,并不是不能坚持——不过是忘了,早已到了该为自己泡杯咖啡的时
候。对于她来说,神经上的松懈,才会酿成如此愚蠢的错误吧。
过了很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唯独听见的是伴随心跳节拍,时针转动
的声音。沉重的、寂寞的。
迷惑了心里的天平,终究倾向了错误的一端。
阳光已从最初的绚烂变作几道残缺而柔和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散落在广
袤的土地上。
夕阳的终结,也意味着黑夜的开始。
猛地她一把跳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指向六点了。
糟糕,做饭的时间早已过了。可她却连准备晚餐的材料都还没出去买。
即使发生了这种状况,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立即行动。顾不上换衣服
的她,拿了前后飞快的冲出了屋子。
一切都那么突然,来的始料未及。这是否也预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自从她离开了以后,他就一直没有让自己停下了。不断的接案子,参加更
多的课外活动,包括和身边的人调侃。
是怕自己一旦停歇了,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直至心痛的麻木失去知觉。
纵然他很清楚这一点,但却不肯承认。如同罂粟般的诱惑,即使清楚着那
致命的毒,却依然固执的去涉及甚至渴求更多。
令人恐惧。
可即便是拒绝了去想有关于她的一切,局面却往往就这样轻易的失控。
一开始只是和自己重复着同一个供词,仅仅是偶然,仅仅是不习惯。仅仅
是还适应不了她突然的离开。很快,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回到即使少了她
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的日子。
他努力的说服着自己。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努力的微笑,努力划出
完美的弧度来证明自己的信心。
可是,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停下来就自然而然的想到她的一颦一
笑?甚至出现在与兰谈话的过程中,真的努力的不去想了,真的很努力的
认真听小兰说话,可思绪就如此简单明了的脱轨了。
眼前小兰明亮的如同阳光般的笑容,似乎再也照不进心中最晦暗的角落,
清冷的露出了青绿色的霉斑。
身旁的小兰好像说了句什么,接着便欢快的拉着他朝另一条熟悉的街道跑
去哪里?究竟去哪里?
他真的不想到任何能想起她的地方,纵然她无处不在,时时刻刻徘徊在自
己的心中。简直要做到面无表情的往自己伤口上洒盐一般,他宁愿逃避,
时间总是能够使一切褪色。
即使这很不切实际,但无疑却是最聪明简洁的办法。
终于,看到了拐角处的目的地。
“新一,看吧。是最近才开的新超市。”听到小兰甜美的嗓音,他才如释重
负。还好,无论是在虚无的记忆中,还是在脑海里崭新得如同刚印刷完不
久的新书般的画面,都确切的证明——这里并不存在任何有关于她的记忆
他轻轻勾起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惆怅的角度。
Chapter 10
看着早已走在台阶上的小兰,他终究还是没有更多地反应。只随意的把手
放进裤袋,微微低下了头,一双暖蓝色的眼眸隐没在细碎的刘海下。
笼罩在忧伤之中的他,阻断了自己全部的退路。
忽然,似乎听见了小兰的一声惊呼。本不想多加以理会的他,却仿佛感觉
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前方,视线越过了小兰——恍
若命中注定一般的,在他本笃定的认为她已经离开了四天后的傍晚,再度
遇见了她。
很明显,她刚从超市里买完东西出来。因为此刻她纤细的手上正提着大大
小小的袋子,而从她微微颤抖的动作及白皙的肌肤勒出一道道红痕中不难
发现这对于她来说似乎太勉强了。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他在她淡漠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慌乱。但仅仅又在同
一瞬间,她所有的情绪波澜都已恰到好处的被伪装完美。
就在气氛即将转换成尴尬时,小兰的问题无疑使其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宫野……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语气里透出了疑惑、诧异、失落,还有责问。是她的错觉么?为什么她会
认为那柔美的嗓音里隐藏了对她行为的责备?
“我只是突然有事所以才提早回日本的。”
“是吗?”小兰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怀疑。
她只是淡淡的笑了,夹带了嘲讽的意味。原来,自己是如此不值得别人的
信任。似乎就在不久前,也曾有过这种如同被审问般的感觉。
“嗯。”可在对上天使眼中脆弱的神情,她终究妥帖了。恶魔,永远都不曾
拥有伤害天使的权利。
即便是站在伤害自己的立场上。
随即,她的肯定终于唤回了天使脸上明亮的笑容,荡漾着一片纯净。
“你买那么多东西,需要我们帮忙吗?”没有戒备、没有防范的天籁般的声
音沉淀时,却再次吓退了她的勇气。
“谢谢,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停顿了许久,她才轻轻地说了句“回
家小心。我先走了,再见。”
随即,转身离开。一切都那么自然,以至于让人看不出其中残有一丝留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明了的映入瞳仁,恍若一幅格调零乱如斯的水彩画,眼
睛所看不到的不过都藏匿于那些淡薄的色彩及纷乱的线条之下。背景基调
为血染般的色彩,缠绕的旋轴以伤感为奠基,刻画出那个唯独弃下一个灵
魂的拐弯处的淡漠女孩。
素白而整洁的棉布衬衣,折卷至手肘处的袖口,随意敞开的领口露出纤细
轮廓的锁骨和雪白的后颈。纯质地的黑色短裤,宽松舒适,细白修长的双
腿。以及那一头凌乱的茶发。
侦探之所以被称作侦探,正是因为他们往往有异于常人的思维。
敏捷的猜想到,如此注重衣着的她,能穿得这般随意,并将往日的冷静弃
于不顾,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狼狈。而她手上提着的显然是刚从超市买回来
的菜,那么就不难判断出她定是住在这附近,至于怎么会在傍晚才慌乱出
现。恐怕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吧。
他微微颦蹙着眉,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其实真正让他不安的,应该是她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子。
Chapter 11
她漠然的走着,行尸走肉般的。只知道自己神志清醒地答复了一番话后,
在他冰冷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甚至无法用语言去概括,那短短一瞬间的感受。
真的很怀疑支撑着从那里离开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自己早已如同虚脱的
身体,居然能够从容不迫的留下一个不含丝毫脆弱的背影。
自嘲的笑,淡漠的神情,以及那狼狈至极的模样。究竟又是什么压下了在
那一瞬间急于逃走的堂而皇之的念头。
是他眼中明明灭灭的晦暗么?是那嘴角划过的弧度隐藏着的淡淡惆怅么?
还是那可以让她误认为是他因为失眠而伪装不了的淡淡的眼圈?
或许都是吧。
即使强装的坚强可以垂怜于自卑;即使勉强的程度可以持续至舞台的闭
幕;即使难以抑制的泪水可以忍耐直到观赏的对象离开。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笨拙的在演戏。
真的,不过在演戏。仅此而已。
过了很久,他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意识和反应。
或许是看出了问题所在,小兰只是轻轻走到他面前说:“新一,我先走了。
终于在看到他的眼眸在霎那间溢满了鲜活的色彩,放心的微笑,乖巧的附
上了一句“我会小心的”示意其不必担心后,才踏着看似欢快的脚步消失在
他的视线中。
自己现在的状况一定很糟吧。他暗暗的讽刺着自己,转身朝那个熟悉的方
向走去,那里一直都有着一个所谓的家。
冷冷清清、零零散散的。
那对活宝似的父母,自顾自的去环游世界,过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却就
这样把儿子抛下了,托付给了一位爱发明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老人。
不过也兴许有他,否则自己的心恐怕早已体验不到什么是亲情的感觉了
一阵清凉的风带着些许寒意盘旋而至,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已经深秋
了呢,自己好像也已经很久没去探望阿笠博士了。
不如就今晚吧。顺带一并把晚饭给解决了,尽管那食物也谈不上人是否能
吃,至少比自己弄的强,不然就叫外卖好了。
就在他欣慰地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时,也突然意识到由于多
天的失眠和烦忧,造就了愈发苍白的脸色及日益消瘦的身子。
唉。若是被老人见了怕是又要担心一番了。可是他是承受不了的吧,如此
的温暖,总是会换来自己越发脆弱的泪水和表情,那么自己仅剩的一点尊
严和一丝坚强又该往哪里放置?
还是等休养好了再去罢。
迎向夕阳,那格调凄凉的令人窒息的美。身后,使即将撒落一片无垠的月
色的希翼。如同再次看穿真相一般,只要一想到她幼稚的举动,自信的无
法掩盖的笑攀上了他的嘴角。
逃避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提着买回来的菜,她强装镇定的走进了厨房。悄悄看了看依然在实验室里
忙碌的身影,才终于松了口气。
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几欲胡思乱想的念头,然后终于安心的做起饭来。洗
菜、择菜一气呵成,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得心应手。二十分钟过后,晚饭已
经极具艺术的摆上了餐桌。
“博士,过来吃饭吧。”解下了绣着几朵淡青色菊花的围裙,她唤道。
Chapter 12
只是安静的吃着饭,偶尔博士会如意料中的一样说几个冷笑话,接着依旧
是换来她完全不给面子的评价,然后便是博士尴尬却又可爱的表情。
是为了缓和气氛么?今天的博士似乎看出了什么,比以往更卖力了——细
心就不难发现,那只会破坏气氛的冷笑话好像多了几个。
连博士也看出来了。她再次把在不经意间已透露出神伤的目光转向了自己
盛满了饭的碗。
轻轻的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身边
的人担心。一个人的悲伤,又何必将其扩大化呢?
撑起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抬起头对有点发愣说道:“博士,快吃吧。饭菜凉
了就不好吃了。”终于,看到了老人眼中欣慰的笑意,明白他已经放心了。
两人随即因心情好转,也天南地北的谈开了。尽管挑起的话题常常让人发
可是,在看到他们之间温馨的距离,一切的旁白也都显得格外无力了吧。
或许,她该抱怨上帝的不公,在她欲逃离他时又碰上了他;也或许,她该
庆幸自己的运气,他并没有嘲笑她的狼狈。
静静的坐在庭院的藤椅上,夹杂着落叶的味道的秋风携来了一丝冰冷,已
经是深秋的夜晚,她却依然穿着薄如蝉翼的丝质衬衣,搭配着淡蓝色的宽
松短裤。纤细而白皙的小腿轻易的暴露在干燥的空气中。不过是随意的装
扮,在她的身上却有了种慵懒又舒适的感觉。
她只是微微的仰着头,眼神显得有点呆滞的看着天上仅有的一轮残月。清
冷的夜里,唯独存在的一丝光源。孱弱的,也是不甘心的。恍若隐隐约约
的再次昭示着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
不愿继续想下去了。终于,她疲倦的闭上了无神的眼睛。
累了,真的累了。
那,就休息吧。
已经很晚了。他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可他脑海中浮
现的依旧是苍白的不见血色的脸,和她那一眼就看得出来愈加清瘦的身
想来,她定是过的不好吧。否则又怎么会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那么多的模
样,又是用每晚一杯咖啡的方法折磨自己么?
等等。原本极为顺畅的思路突然紧急刹车。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无意中的疑问前都会自然的加上一个又,而且明明是
不确切的问题却带着肯定的语气。那么坚定,让人难以置信。自己真的有
那么了解她么?
他懊恼的想着,但同时也只好承认自己的力不从心。无力地撑着异常沉重
的脑袋,一切都那么凌乱,现实中的抑或是虚幻中的。就像是城市夜晚的
霓虹灯,照着徘徊在街道上的一道道孤独的影子,充满忧伤而又遍布伤痕
的空虚的心上,折射出的一束束刺眼的光,投在夜幕的尽头。乱得使所有
的事物都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套上了唯独剩下黑白两色的礼服。单调却也
黑暗中,渐行渐远的迷离,映衬着停滞不前的灵魂,留下的是短暂的记忆
的空白。刷不上的颜色,褪不去的光华。
究竟又是属于谁的——冷色调。
Chapter 13
他赤着脚走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
依然是过早的醒来,汗水湿透了洁白的衬衣。梦境中,依旧是他难以触及
的悲伤。一切的一切,真实得形如虚幻。迟疑的伸出手,不过是自己满腔
理不清也看不透的思绪。
待洗漱完毕,他换上校服便推门走了出去。
灰蓝色的天空泛着微微的白,那么安静。
时间还很早,他缓缓的走着。走在一些梦境的边缘,却踏不进那内心的结
界。终究只是一圈一圈的绕着走着,俨然一个旁观者。停不下来,也走不
他用手摸索着墙面,上面那么细微又总是让人难以察觉的纹路。紧闭着
眼,稍稍舒展的眉头,嘴角是淡淡的笑。
这是自己选择的路。不需要用眼去看的路,只需要用心去感受。
仅仅持续不到两分钟的过程,就中止了。原因不过是手所触摸到的细腻墙
面忽然被陌生的冰冷触感所替代。
蓦地,他迟疑的睁开眼——是一幢隐约笼罩在清晨白雾中的高大而陈旧的
房屋。低下头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指,不过是缠绕在铁栅栏上,连带的
冰冷的触感。
仿佛无语一般。他自嘲的笑,眉眼沾染上了淡淡的冷漠。轻轻的转过头,
熟悉的把手伸进裤袋,正欲离开。
却也在那一霎那,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向了一个角落。
依旧未褪去的清冷的月光,透过迷蒙的薄雾,洒落在那个纤弱的白色的身
影上。茶色的卷发折射出淡淡的色泽,白净的脸庞映着清幽的惨白。那么
轻易的就让人产生了一瞬间的失明,以及短暂的恍惚被不知名的痛楚所替
不含一丝疑问的肯定句。可她为什么又会在这儿?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大门
上,只是虚掩着却并没有上锁。
轻轻推开门走进庭院,原本看不分明的景象终于明了,同时也让他为此而
有了一丝恼怒——修建的异常平整的草坪上摆放着一张略长的藤椅,而此
时她仅是穿着单薄的衬衫,倚靠在上面如同断线的木偶般。但是待他渐渐
走近,那所谓的怒气却在一霎那中消散殆尽。
风安静的飘舞,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卷起她素白的衣角。纤长的睫毛随着
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清秀的眉不复颦蹙而舒展开。睡得如此宁静安稳,
退去了往日冷漠的伪装,添了一丝柔和。
隐匿在黑暗中的天使,唯独在恬静的梦中遗忘了忧伤,方可触及光明。
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再接近。是怕惊醒了她,也怕再度使她戴上冰冷的面
具。因为他是那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虽已风干却抹灭不了的泪痕。他只
是想站在原地,不再带给她更多的忧伤和泪水,远远的看着她。似曾相
识,却始终唤不起尘封的记忆。对他,抑或是她的。
过了很久,俨然一个世纪的流逝。他抬头望了望淡蓝色的天,纯净的不染
一丝尘埃。温暖的阳光为清凉的风添了一丝牵挂,接着却是静静的沉淀,
那种实质的柔和名为祝福。
他转过身,离开。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不着痕迹。
或许,是该时候在你的生命中谢幕退场了。
一切早已注定,不过是顺着上帝的意愿,演了一出自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
的戏。终究,是和局外人划上了等号。
Chapter 14
朦胧的睁开眼,入目的虽是柔和的阳光,却依旧使沉睡了一晚的她的瞳仁
短暂的失去焦点。手抚上了疼痛难忍的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前模
糊的景象,耳边风的悲鸣,泪在瞬间滑落,跌碎在青草的末端。
无助的闭上眼,窒息的沉闷让她呼吸不到往日泪水带来的真实。心纠结成
一团,昔日破碎的伤痕再度染上了鲜血的影子。
无力的牵动着嘴角,苦涩的笑着。嘲笑着自己的一切。所谓的挣扎,殊不
知放弃来的如此简单。
风仍然静静的吹着,扬起她的发丝以及素白的衣角。如同被丢弃的布娃娃
一般,意识涣散的她正缓慢的向后倾倒。
依稀记得最后那个温暖的怀抱,带着熟悉的阳光的味道,还有菊花香淡淡
的干净的气息。
被世人所唾弃的恶魔,谁又肯相信天使愿俯下身回应那瑟瑟发抖的等待。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华丽的梦,那么会不会又是在以为自己能够永远摆
脱黑暗的冰冷时醒来,再次跌落在那片嗜血的土地上,只能无奈的咀嚼着
痛彻心扉的孤独,直至绝望,万劫不复。
毕竟是深秋了,十点多的太阳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淡青色的落地窗帘
半拉着,于是那给人以慵懒的感觉的阳光,便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斑驳的
屋内的洋溢的温暖,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上面躺着的女孩,苍白的面容此时恍若透明。竟给人
以一种如若一旦不留神便会丢失的布娃娃的感觉,美丽而易碎。
她已经睡了一段时间了,自她昏迷的一刻算起。他多么的庆幸,如果当时
他没有回过头,又会是如何的景况。他应该要庆幸,否则她定是就那样跌
在冰冷的草地上,直至被发现。他确实要庆幸,否则他们两个从此定是如
同两条注定的平行线,永无相交之日,永无相会之时。
眉眼间流露的是淡淡的苦涩,他轻轻的握紧了她纤细而冰冷的手。真的很
庆幸,自己能够在她倒下去之前将她接住,跌落人间的折翼天使。
此时,嘴角往日嘲讽的笑终于被替代,那种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干净的
不含杂质,沉淀出淡淡的光华。
幸福,亦不过如此了吧。
“小兰,又在发什么呆啊?”一下课,园子便立刻冲了过来。“你已经一整天
都是这样了,是因为新一没来学校的关系吧。”
而当事人则是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模糊不清的答了一声。
“园子,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她略为愧疚的看了好友一眼,默默的走了出
去。却没有看到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独自一人奔跑在跑道上,试图抛下自己所有的思绪,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
做事实摆在眼前。她对以往的坚定第一次持着怀疑的态度,心底升起的是
无尽的惶恐。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就真的意味着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还是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骗不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站在跑道的尽头,看着夕阳的余晖映着白云的斑驳,慢慢的消失在地平
线的最边缘。
强求的童话能够延续至永远么?
Chapter 15
轻轻的挣开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头比预料中的要沉重的多。一只无力
的手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探前额。
这时候,忽然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眼前,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完成了她刚刚
本打算要进行的工作。疑惑的抬起头,在看清楚了来人的瞬间,她便有了
种慌忙躲开的冲动。
她终于醒了。看着那颦蹙的眉头,他的心里溢出了淡淡的怜惜。
待她终于发现他的那一刻,慌乱的神色从她无措的表情中流露出来。不
过,也仅仅只是一霎那的事情。那么快,冷漠疏远的面具便回到了她的略
失血色的脸上。快得甚至连他自己都认为,那是自己眼花才看到的景象。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尝试着从床上下来。向来憎恨别人的同情的她,无论
何时何地都不曾允许自己把脆弱的一面轻易示人。
他并没有阻止她,同样只是看着她双手撑着床沿,脚轻轻的探下床试图找
到因一时顽皮而不失所踪的鞋子。他轻轻的别过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
会表露出来的想要搀扶的动作。
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往往忠于用沉默的方式来传递着自己的思绪。是剪
不断,理还乱罢。不过,也别忘了。真正被红线牵着的人,他们的心是相
终于站起来了,她轻扬起嘴角。自嘲的苦涩,却是唯美的弧度。原本小心
翼翼的动作,也随之纷乱。思想的松懈,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跌倒的理由。
只见她身体轻微的一晃,便有了后倾的趋势。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终于
在她即将倒在地板上之前,牢牢的把她圈在怀里。
她蓦地回过头,诧异的看进他的眼里。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些什么。
他最后还是他首先恢复常态,轻轻的扶她站起来。
“没事吧”。淡淡的语气映着他暖蓝色的眼眸。看不出那暗藏在背后的波
澜,俨然风平浪静的海港。
“没事,谢谢。”她随即把视线看向别处,淡漠的声线仿佛在陈述着一个不
夹带任何情感的演讲。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感伤,她终究是清楚了,这样的
插曲是不足以撼动早已无需定夺的结局。
他还是无法原谅她。过去的种种,想必定是在他的心剜下了一道道鲜血淋
漓的伤痕。倘若如此,那她最后句句伤人透彻的话,是否又再度成为了撕
裂伤口继而往上面洒盐的罪魁祸首呢?
换作是自己,也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永不原谅的吧。
两人短暂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在随后不到一分钟,响亮的敲
门声便如雷贯耳的传入他们的鼓膜。默契的挂上了无奈的笑容,彼此习惯
地对视却又延续至另一种尴尬中。
陷入各自思绪的二人并不自觉,老人却早已来到跟前。猛地幌过神后,脸
上的表情也实在能够让他人调侃一番。
“志保,我肚子饿了。”委屈的样子甚至可以为联想没能得到糖果的小孩提
供丰富的素材。
看着老人撒娇般的举动,她竟已无暇去想其它的事情。反射性的站起来,
却忘记了千斤重的脑袋,抽搐的神经牵制着她的行动,无奈之下只能死死
的绞着手指,让清醒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提示着自己以防再次摔倒在地。
“那我去做饭吧。”她扯起一丝温和如斯的笑,往日的冰冷不复存在。
说完便要朝博士走去。
Chapter 16
她停了下来。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此刻,她的右手正被他的左手拉住。紧紧地,包含着她许多曾经那么熟悉
的温暖。一直以来,都束缚着她的不忍放开的温暖。
他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一时想起了一些,也遗忘了一些一度深深埋藏在他
心底的记忆。巍巍颦蹙着眉,眼里是明明灭灭的隐忍和忧伤。
“我去吧。你应该好好休息。”温和的语调粉饰了阳光的痕迹,再一次洒在
她内心最晦暗的角落。终于回过头对上了他盛满笑意的暖蓝色的眼眸,脸
上的神色已从开始的诧异转向了应允。
他要扶她躺下,却察觉到她微微的阻拦。挑了挑眉正欲发作,竟听见了她
卸下防范的柔和的声音。
“我不想睡。可以到外面去吗?”殊不知,这是她第一次在作决定前询问他
的意见。是对他的信任,抑或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依赖?
轻轻扬起了嘴角,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同意,她随即便要站起来
“等一下。”他拿起椅子上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而她却只是呆呆的看着
他,一瞬间的失神。
揽过她的肩,小心翼翼的掺着她向饭厅走去。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她却惆怅的低下了头。
他们都已经忘了吧。有关于鱼的心情的这件事。
安静的坐在餐桌旁,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仅仅是看着那个在厨房
里忙碌的俊逸的身影。
泪水却不知在何时盈满了眼眶,扑簌的滑落。抬起手用力地擦去那昭示着
软弱的眼泪,白皙的脸上瞬时遗留下了明显的红痕。衬着淡淡的笑,划伤
了华丽的影子背后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二十分钟过后,便听见了博士大惊小怪的声音。只见老人飞快的闯进了厨
房,对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什么。没有听清楚,不过她也猜对了大部
分。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视力——那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标志性的半月眼和
抽搐的嘴角。
掩着嘴把一个过分夸张的弧度藏了起来,眉眼里却早已将一切揭示。她所
需要的从来都是那么单纯的快乐,不是么?
看着他乖张的把饭菜端上餐桌,绣着淡青色菊花的围裙系在他身上,显出
了平日不曾流露的俊美。果真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天使真的很幸福。她不无感伤的叹了口气,想必这便是她与身为恶魔的自
己最大的区别所在吧。
就在她发呆的同时,他早已把一碗刚煲好的白粥端到了她的面前。见她丝
毫没有反应,他佯装生气的曲着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唉,看来有的人肚子还不是很饿。”看她终于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
直至感觉到眼角淡淡的潮湿,才慌忙低下头。终于发现了那碗正溢出点点
的温暖的白粥,那么纯粹,只是那样简单的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恢复。
果然又让他们担心了。真的很没有呢,只知道拖累四周的人。
Chapter 17
就这样看着她慢慢的咽着自己煮的粥,便忽然对幸福的定义有了新的认
识。或许,从前的自以为是不过是一种杂乱的剖析罢了。
似乎过了很久,呆愣的他忽然发现眼前只剩下那只依然淌着余温的碗,静
静的摆放在餐桌的一角。她已经回房休息了。直到这个事实终于顺利的到
达大脑皮层,神经中枢却俨然丝毫反应也没有。
但方才耳边轻轻的叹息和谢谢二字,是否也只是过于疲惫而出现的幻觉
他阻断了自己漫无边际的联想,收拾了碗筷就向厨房走去。可随着他的瞳
孔在一瞬间有了焦点,疑惑的神色便自他眉梢流露出来。
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博士呢?他猛地回过头去,希望找到所谓
的线索。却只看到对面半开的房门里那稍纵即逝的一截白色的裙角。
会是她么?
背靠在门后,终于听见他洗完碗之后推门离开的声音。她才缓缓的从房间
里走出,静静伫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只是淡淡的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身
直至再也看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他突如其来的好竟让自己不知所措甚至恐慌至极。定是同
鲨鱼接受阳光一般的感觉吧。自卑甚至愧疚,对待始料未及的温暖。
忽然脚一软,便无力的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不会有一只手伸到自己
面前,再也不会有面对阳光清澈笑容时的无助。
再也不会有了。
她终于如预期的恢复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很明白除了上课以外,他大
部分的时间都往这里跑了。而且是不间断的,频繁的甚至都让她怀疑这几
天他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陪小兰。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随之降临的便是罪恶感,毋庸置疑。为了弥补自己
的愧疚,不得已的努力养病。只是希望能够早点灭杀掉他推搪的理由。
看着他嘴角温和的笑意,却意料的读出了失落的感觉。她转过身不再看
他,尽量用淡的听不出一丝波澜的语气。
“我明天就会去学校。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早已
离开了。没有回头,没有告别。
是在清楚的划分着彼此的界限么?他静默了片刻便走了出去。
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扯断两人的羁绊么?她做不到。当然,也包括
上帝不会无故创造毫无价值的相遇,因为生命中出现的或人或事,总是能
够成为主导自己的一部分。即使是注定的离别。也永远在心底烙下了不可
磨灭的印记,有关于过往的悲或喜。
看着镜中自己苍白而略显疲倦的面容,她无奈的笑了笑。换上本在衣柜里
搁置已久的黑色套裙,又被迫发现衣服穿在身上很是宽松。
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是个体弱多病的麻烦人物呢。
走到饭厅,看着桌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丰盛早餐,她只匆匆喝了杯牛奶,
又朝博士的房间望了望,留下一张纸条便推开门离开。
徘徊在街上的她才恍然发现其实时间还很早,于是就站在一个角落抬着头
瞻仰着那纯净而清浅的蓝。
Chapter 18
背景是一片湛蓝的天,几朵白云漂浮于上。他伫立在天台的边缘,怔怔的
看着远方。俊逸的眉梢写满了迷茫,细碎的发线勾勒出无措的画面。
回想起一整天所发生的事,来的那么匆忙,以至于没有丝毫的防范和抵
抗。尽管那看似平淡,实际上却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被动。
仍然清楚的记得,她独自一人倚靠在角落的身影,有着单薄的脆弱。当时
似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便走到她的面前,试图阻挡那不知名的忧伤。
虽然事后才慌忙忆起,她脆弱之外伪装的面具,或许并非完美。但却也能
归类于坚强的另一种性质。
“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哭?”说的话很唐突,他一时竟也想不起自
己到底希望听到如何的答复。于是只能看着她,让整个世界都充斥在视网
膜的死角,只有她。
她轻轻的抬起头,仓促擦去的泪痕在清晨的阳光中熠熠生辉,折射出的角
度将忧伤润色,铸就出绝望的魂魄。
“不要再管我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略显喑哑,却依旧字字透心,鲜血止
步。想要躲开,后退的路线被冰冷的墙所硬生生的隔开。她只能从右边跑
出去一段距离,连带化简了他安慰的动作。
背对着他,头微微上扬。抑制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装饰着最后仅剩的坚
“我们终究不过是两始终徘徊在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这对他而言算得上诧异的话,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应该也能和震惊画
得上等号了。
精神恍惚的熬过了一个上午,省略了所有人的疑惑。终于等到了化学课,
正激动的难以言表的瞬间,却看见了她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丝毫不夹带
任何的情感。一时间,竟让他怀疑起早晨所发生的一切是否仅是错觉。
从未有过的焦急难耐,他无力的把脸埋在双手里,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
为自己接下来的所要对她说的话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可时间总是无情的,尤其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仿佛预支而来的一节课,又
在以同样的剧情流逝于指间。
而耳边回响着的,只是下课铃的余音。飞快的把视线转向讲台,她依旧在
整理教具。他没有再犹豫,就那样轻松的走到她的面前。尽管他事后曾不
止一次的说服自己接受情商和智商成反比的看似歪理邪说的这个事实。
“我想我们有必要聊聊。”嘴角云淡风轻的笑容,此时却有了做作的嫌疑。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谈的了。”她的声音冰
冷,透着丝丝的尖锐。瞬时,竟让他有了想要逃的冲动。
“但是——”他再一次的语无伦次,只能通过她冰兰色的水眸,希望看出分
毫的破绽。虽然再一次的以失败告终。
“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师生而已。别无其他,与朋友都划不上边。”没有停
留,她轻巧的绕开围观的人群,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这么一个简短的过程,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挫败的垂下手,只有他明白
那不过是她逃避的方式罢了。
Chapter 19&
不知不觉,便到了放学的时间。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书包挎在一边的&
肩膀上,节奏缓慢的走在小兰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在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彼此难&
得的沉寂。经过操场的时候,一个足球顺着抛物线的轨迹以他为目标飞&
来。而他不过是轻轻的斜了斜肩,让不明物体呈自由物体下落并顺利的在&
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扬了扬嘴角,无关痛痒似的。&
正欲继续往前走,却意外的撞见女孩难以理解的眼神。&
“新一,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对足球的热衷?”明&
媚的笑容下无法掩饰的是从胸腔传来的一声声破碎的音痕。&
“记不起来了,好像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没有疑问,不过是忽然意识&
到自己的态度是否过于冷淡,在对待昔日的青梅竹马。的确,他说的都是&
事实。记忆中的一片空白,也许应该梗概为“过去很久的事情”吧。&
尽管那种无至今的空虚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生命的一部分已被割舍的&
近乎残忍的事实。&
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走着熟悉的道路,朝着长久&
以来的就一直存在的方向。清冷的风牵起了她顺直的长发,划过她仓促的&
只要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放开。是不是便意味着自己抓住了属于自己的&
幸福?等量代换或许是她唯一值得信服的理由了吧。&
抑或许可以解释成唯一足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呢?&
他以为那不过是暂时的,仅仅是因为她刚恢复心情不好所致。可是,在他&
默默的守望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数&
字,但却足以让他承认自己过于天真。&
对于他,她不是疏远。于这个发现,他无疑是兴奋的。不过如果要更精确&
的表述,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因为紧接而来得出的结论——她不是冷淡,而&
是冷漠兼沉默;不是疏远,而是能避免不见则不见。&
这样的关系想必连陌生人都够不上吧。那他们的关系究竟该划分至哪一个&
类别呢?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无力的用手撑着略显沉重的脑袋。&
假如这算的上让人心烦的难题,那再加上一件又如何呢?&
最近,小兰对他明显的比以前要好很多。每次和她在一起,即便是在谈论&
一些她丝毫不感兴趣的事情,她也是笑吟吟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温和的&
话语,总是能让他轻易的联想到有关“如沐春风”这个词的一切感受。而她向&
来引以为豪的空手道,似乎也不再将他列为展示的对象。&
他应该知足的,对于眼前这些从来都不曾妄想过的待遇。&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侦探永远是最无聊的。即便是清楚的意识到&
潘多拉的魔盒里隐藏着罪恶,他们却也要亲手揭示从而导致双手沾满污&
秽。”巧合的是,他正好就是其中的愚蠢侦探之一。&
同一个数字,同一个起始点。只是不知道是否也将会在相同的点上写下同&
一个句号。
Chapter 20
又一个星期五开始在倒计时。看着四周的人正忙于讨论周末的计划安排,
他再次感叹自己的遭遇——她的冷若冰霜,小兰的关怀备至。
虽说后者算不上一种折磨,但他也知道习惯毕竟不可能轻易改变。
终于放纵繁复的思绪于墙角。认真的听课做笔记,抛去一系列的身份名
号,目前的他依然是个学生。而作为学生的本分自然也不该忘记。
在经过一天的努力后才发现,其实自己也能如此轻松。于是,时间也显得
不再空虚漫长。
放学后,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他,却被小兰以时间还很早为由拉着他出去
逛街。面对她温和的笑,他终究失去了辩驳的可能。
在逛遍了所有的服装店之后,园子提议先吃了饭再接着逛。虽然听了后半
句话他差点昏厥,但转念想到总算是可以休息了他才打消了试图捍卫人权
走进了一家餐厅找到位子坐下后,同行的两人便讨论起菜谱来。要命的是
还十分热烈,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无奈之余,他只能借故去洗手。
磨蹭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才漫不经心的往所在的座位走去。
“工藤君,请等一下。”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
一个表情略带严肃的小男孩。而他身旁正站着一个可爱甜美的小女孩和一
个身材较胖且手里正碰着一大碗鳗鱼饭的小男孩。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蹲下身直视着小男孩,看见他点了点头又问:“那你
找我有什么事呢?”却没想到温和的语气反而让他更不好意思。
过了好一会,小女孩似乎失去了耐心,抢先道:“新一哥哥,其实是这样
的。我们很想知道柯南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个小男孩听了立即附和。
他忽的愣了。如果说他们知道他的身份纯粹是因为他的名声,那“柯南”这个
耳熟的名字究竟又是谁?是他认识的人么?
想到这里他混沌的思绪再次让他不堪重负,头剧烈的痛了起来。
“请问这个又柯南是谁?”无力的用手撑着头,胸口窒息的沉闷几乎令他喘不
“怎么会?柯南是你的远房亲戚啊!而且柯南的推理之所以那么厉害完全是
因为你教他的缘故。新一哥哥,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三个小孩一听,焦
急得不知所措。
“新一哥哥,你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好不好。灰原同学走了我们已经很难过
了,谁知道后来连柯南也跟着走了。”小女孩更是委屈的哭起来。
“别哭了。哥哥不是有意的。”他本想摸一摸她的头。却不想脑海中闪过的念
头使他安慰的动作僵硬直至完全停滞。
灰原?他们刚才说灰原?灰原究竟是谁?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徘徊在梦境中纤细的背影,茶色的头发,以及凄凉的
哭声。还有那漫天纷乱的秋菊花瓣下的无边的黑暗。
似曾相识的画面。
灰原哀么?他低声的呢喃。
一瞬间触发了记忆的底线,隐忍的伤痛轰然倒塌。连带淹没的还有他薄弱
上帝给予人类记忆时,忘记带走忧伤。可当上帝试图收回记忆时,人类却
选择了留下悲伤。
因为失去了记忆,纵使遗忘了忧伤。心却终究是空虚的。
Chapter 21
那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携带血腥的过往。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
么认为的。与组织的战斗无异于捉迷藏,只是作为故事背景的却是连丝毫
的蛛丝马迹都不曾夹带的晦暗迷宫。唯一清楚的便只有他们是在被捉的一
而他们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在保护色之下,隐蔽着一切的杀机。
黑暗与光明交辉的上映,绚丽的华尔兹。谁又看得出迷乱的舞步下所埋葬
的事件真相?还是早已在流魂街的一角遗失了自我。
他疯狂的侦破着每一起案件,尝试着将几乎毫无关联的零星碎片拼凑出完
整的示意图。但一次次的失败告知着无声的结果,他终究是无法看透纸的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有了放弃的理由,半途而废的真谛从不曾在他山上应
验。他替换了下一个目标。
从从前的不经意提起已升机至时常谈及,最后也逐渐演变成旦逢见面的开
场白。而她的回答也从从前的调侃到敷衍,最终沦落至夺路而逃。
她也曾诧异过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只是在看到天使眼中流露的浓烈的忧伤
蒙上了一层脆弱的色泽之后,她便果断的否决了一切的疑问。
频频增加了呆在地下室的次数以及延长的时间的日益上升,她憔悴的面容
和几近惨白的脸色无疑是博士担心的根本原因之一。老人总是一脸关切的
看着她未曾停止过的身影,她却只能无奈的牵起一丝让人稍微安心的笑以
蒙混过关。
她不是不累,也不可能不累。只是她永远都没有埋怨的权利。不能,也不
想。因为,她一直都那么的清楚——恶魔的分量和天使的身价。天平的两
端从未有过呈水平的趋势。
终于,她多次感染风寒而导致频繁咳血和昏倒的状况判定了他不可饶恕的
而他恍然醒悟却为时过晚。博士已采取禁止他进入自己家的抵制措施,甚
至连他们正常的交谈也试图一并省略。
经过千辛万苦才获得准许的谈话竟显得如此生硬以至令人难以适从。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见她消瘦的身躯被包裹在厚厚的
被子之下仍显单薄的模样,他的心又一阵绞痛。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床头侧着头不看他。
过了很久,就在他以为时间将就这样停滞下去的霎那忽然听见,她苍白无
力的声音。
“没关系。其实我都明白。”她缓缓地把视线投到他的脸上。“你知道么?工
藤。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轻易看透你。一直以来便是如此。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所以,请你不必自责。”延续
到最后一个音节的冷淡,漠然的声线。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冰蓝色的瞳眸,那是拒人千里不愿提及的隔膜。没有
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淡淡的“好好休息”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那么及时,那么刚好。他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在他转身那一刹那她溢满忧伤的清幽的眸子淌下一滴晶莹的泪。
没有看见。那跌碎一地的她的心。
Chapter 22
终于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除开她是解药制作者的身
份,她还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容否认的事实,那么清楚的摆在面前。又要怎样狡辩?他并没有义务要
把她放在心上。从来都没有这个必要。
为了不让博士担心,她只好半夜趁老人熟睡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到地下室
工作。很用心的似乎想要唤起所有对那个曾被她嗤之以鼻的药物的记忆。
有关徘徊幸福的课题边缘这个可笑的却依然占据她心思的想法,想来是根
本不需要犹豫。因为幸福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只是不要连累到他。
所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独自承担。不过是当初的失足造就了如今的恨。
果然,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无疑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同时收获的还有曾经
使她心力交瘁的两颗胶囊。
看到他欣喜的眼神,她微笑的走过去,摊开手。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那
么何不平淡的面对,这迟早都要放开的乞求而来的短暂幸福。
该满足了,不是么?对于她这种寄人篱下求人庇护的恶魔,血液里永远沉
淀着抹杀不去的黑暗的鲨鱼。
得知解药已经制成,他无疑是激动而欣喜的。可在看到她向他走来的那一
瞬间嘴角若无其事的笑容,竟抑制不住的从心底浮现一种失落感。
而且原因不明。
正准备也向她走去时,却发现她的身体微微的晃了晃,随即是那氤氲着淡
漠的冰蓝色眼眸紧紧的闭上。出于侦探天生思维的敏捷,他迅速反应过来
并采取了最快的行动——赶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她。
直至将她拥在怀里才意外的察觉出其体温的异常。
又是这样么?他垂下眼出神的凝望着她憔悴而苍白的面容。安静如她,只
能从轻微的呼吸捕捉到一丝灵魂的生气。总是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那么拼命的制造解药。为的是让他早日回到天使的身边。
只是自己一度的偏激,伤害了这个善良的女孩。这个永远自称是来自地狱
只会带来痛苦与灾难的恶魔的女孩。
可她何尝又懂得?她在他的心中并不仅仅是解药的制造者。这构不成他为
保护她几乎失去性命的概述。他从来都不曾要求过她为他付出这般代价。
即使真的收获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却终究是敌不过她的一个恬静的微笑。
而现在却要以她的身心痛苦为赌注,去赴那未知大案的赌约。
“抱歉,我做不到。”他接着又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嘴边再次洋溢
着温柔的弧度,暖蓝色的眼瞳也同样泛着深邃的光芒。
如果说之前因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而降临的隔阂是一场本可避免的误会。那
他对她许下的诺言必定就是这场自他们相遇便注定的错误中最美丽的意
一个星期后,她终于恢复顺利出院。同时,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离开,取
而代之的是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回归。
一个月后,曾沟通着黑暗种种脉络的庞大组织覆灭。只是在受捕人员中,
少了那一抹金色的璀璨。
Chapter 23
仇恨总是那么轻易便能引发复仇。她不无忧心忡忡的试图考虑周全进而找
出破绽。可在看到他温和的笑容后,也随即安心。
或许凡事都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吧,或许一切都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惧怕。
几天过后,一行人走上街有说有笑,始终无法插足于其中欢乐的氛围的她
远远的落在了最后。看着他只有在看着天使时才会不经意展露的幸福的
笑,终于再次验证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论现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忽然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那个繁华的十字路
口。他在那头,而她在这头。想追上前去,却被红绿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所阻抑。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无能为力。
这时,从另一个角落冲出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目标竟是远在另一边的
他。她竭尽全力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可一向敏锐的他依然未察觉丝毫。
是因为天使在身边的缘故么?她嘲讽的挖苦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果一切早已注定,那么无谓的挣扎只会让命运的枷锁禁锢得更紧。强迫
自己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指甲深陷其中的手心一瞬间淌下蜿蜒
的血,顺着决然的脉路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痕迹。
一阵眩晕,她便倒在了地上。
是不是只要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就可以看不见也听不到?是不是就可以装
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依旧扯着天真纯粹的笑容?
不,不是。即使看不到听不见,一切却都仍然存在。事实就是事实,逃避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目睹着惨剧的发生,恐怕恶魔也不禁会动容。何况是善良的天使呢?
她呆愣的望着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搬上救护车随即离去。
鼓膜充斥着无声的哭喊,只留下了地上的大片的鲜红。嚣张的昭示着死神
的残忍的邀请函。
泪水簌簌的淌下,模糊了视线,沿着心上伤痕的裂缝迅速蔓延。无穷无尽
的伤痛和绝望。
原本以为他的回归意味着诺言的兑现,履行彼此幸福的约定。可现在才真
正的感受到所谓天长地久不过是可以在一瞬间幻灭的玻璃碎片。一切都只
是自己可笑至极的想法——她早该明白即便是自己所有的思念都集于红线
的一端也中就不可能将童话延续一辈子。他们之间的红线早已割断在他丢
下她独自离去甚至都没回头多看她一眼的那一天。
纵然他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可她依旧明白他所有的牵挂已不再一如从前的
萦绕在她的身上。而他往日明亮如同晨曦一般的笑容也划上了忧郁的暗
于是,她忆起了那个跟他一同出现的女孩。清冷如画的面孔以及那隐匿在
恬淡的微笑背后浓烈的忧伤。
记得有人说过,感情是自私的。那么天使的美丽善良,抑或是恶魔的丑陋
邪恶,当面临着上帝的操控而蜕作傀儡木偶时,究竟又存在着多大的区别
在爱情的准则里,永远都只有伤害或被伤害。因此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
己不被伤害,唯一的方法就是伤害别人。
别无选择。
Chapter 24
她恍惚的睁开眼,四周雪白一片。又是医院么?看来不会有错了。轻轻的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惊动了坐在一旁神情忧虑的博士。
“小哀,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还好没什么事。医生说只是过度
疲劳外加身体虚弱。不过现在没事就好。”老人一口气说了很多,似乎并没
有多余的停顿,唯恐被听出丝毫的破绽。
“博士,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女孩犹疑了一会,镇定思绪后再次
看向了老人。“另外,工藤他怎么样了?”
“呃……这个……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不过……他好像失去了一些记忆。”
博士佯装乐观的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眼神流露着的却是无论如何也掩
饰不了的失落。
失忆了么?她苦涩的扬了扬嘴角。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吧。忘掉所
有会令自己悲伤的过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的待遇。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博士为自己办理好出院手续,便跟在老人的身后一
经过花园时的无意抬头,竟看到了自己早已下定决心要遗忘的人——血幔
下的残阳映着冷色调的华丽,在他的周围镀上一层落寞的影子。空白的过
往,熟悉却模糊的面孔,在脑中涣散直至再也看不分明。
出神的望着他消瘦的背影,瞬间泪水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落下。划过温热的
心扉,跌碎在冰冷的土地上,风干消散。
这段原本是两人共同拥有的回忆。你却把它们丢弃在未知的岁月,无情的
用思念的绳索将我束缚。残忍的剜下一道道鲜血淋淋的伤痕,拼凑不出完
整的碎片掩饰过往的空白。可你终究是忘了,那么多痛彻心扉干涸不尽的
泪水叫我如何独自一人去承载?
转身向要离开,却意外的看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时间竟无从躲避,只
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们是不是认识?”他的语调有些许尴尬,也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没有回答,把视线投向了天空的另一边。忽然,她失去重心的被拥进一
个温暖的怀抱。她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把下颌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秋
菊香再次萦绕在鼻翼间,莫名的让她安心。
他温热的手轻轻的抚去她的泪水,望向她的暖蓝色的眼眸里蓄满了忧伤和
怜惜。苍白的脸色让她看出了他的无助和茫然。
“为什么看到你流泪,我的心会觉得那么痛?”
是不是我把记忆弄丢了,也把你弄丢了。那这样我还要怎么保护你,怎么
留在你的身边。现在的你,是不是一个人停留在未知的国界徘徊不定,无
助的扯出冷漠的面具戒防的看着四周陌生的面孔,独自躲在角落瑟瑟发
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用冰冷来掩饰孤独的隐忍。
是真的。不想。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今生的相遇,抑或是来世的重逢。截断的线,错失的
缘。擦肩而过之后的越走越远,无从逾越的界限。
纵使佛前跪等千年,即便是奈何桥上的不舍离去。
终究还是尘世苍凉独自尝。
Chapter 25
从不曾想过,如果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你我究竟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饰演,
这场无所谓过去的未来抑或是将来的从前。是新的旅程的起始,还是记忆
沉淀过滤后归咎的未知结果。
回头。隔着这条难以触及的马路。他心底深处不敢轻易勾起的不舍与无
奈,还有最轻柔的眷念和牵挂。
那自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滴落在地的鲜艳的血。绽放的一朵朵妖冶而诡秘的
曼珠沙华。死亡的诱惑。错失于滚滚红尘。
零星的碎片在梦境中徘徊,过去的一幕幕重现。迷雾的消散,黑暗的驱
赶。一切终归是真切的摆在面前,来自塔罗占卜的命运再次揭晓。
他无力的撑着沉重的头,混沌的思绪却依然固执的停留,挥散不去。似乎
过了很久,才愕然发现四周一片惨白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进来的竟是小兰。
她转过身看到他正看着她,连忙扯起了一丝仓促的笑。脸上是遮掩不住的
憔悴,往常柔顺的长发此刻却显出些许凌乱。
“新一,你醒了。”把带来的东西摆放好后坐到了一旁。“医生说你突然昏厥
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还好现在没事了。”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从她的话里行间的温柔带着轻微的颤抖,透出的不
安表露无疑。他随即又打断自己的漫无边际的猜疑,转而想起了还有很多
“小兰,陪我出去走走吧。”已走到门边的他忽然回头,暖蓝色的眼眸深邃而
平静。语气的不容置疑让她一时无法接受。那么直白,那么模糊。看不出
丝毫端倪,无从揣测。
她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来到了花园。他悠闲的坐在草地上,一如当
年的留给她一个纯粹的背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使劲的眨了眨眼,将
近正午的阳光依旧肆虐的蹿进缩小的瞳孔。不留间隙的。
“不是没有对她的转变诧异过。即便是失去记忆,可我还是能够看出她的伪
装,那么努力的去刻意疏远。”
“我不知道当初她离开的原因,当然也不可能解释她忽然出现的举动。”
“你所说的‘她’究竟是谁。还有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
“小兰,你应该很清楚这并不是我要的回答。哀她对于我不仅仅只是简单的
朋友或者搭档。”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究竟又算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难道这就是你给我
的答案吗?你叫我等你,我就只站在原地。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即使
你不说我都愿意相信。新一,你知道我要求的不高。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我?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连宫野都比不上。”
“对不起。我想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小兰,我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想告诉
你,感情不是童话,不是躲在象牙塔里乞求就可以拥有的。青梅竹马并不
等于天长地久。还有,如果说为了保护自己而去伤害别人,那么天使跟恶
魔究竟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小兰。对不起。谢谢。”
对不起。你等了我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我自己的心。
既然作出了选择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无所谓正确还是错误。无所谓路
途中是繁花似锦抑或荆棘丛生。
Chapter 26
恍惚忆起爱情是一场简单而复杂的游戏。堆积木总是以为堆得越高越好。
却不知道堆砌的越高的积木就越容易倒塌。猝不及防的。
他独自走在因人迹稀少而略显空旷的街上,身上是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淡蓝
色病号服。修长的身影及俊逸的面容,在斑驳的阳光下变换着光与暗的华
丽的舞步。惆怅的味道漂洗不去。
从不曾想过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如此矛盾的人。一步步的演算着究竟伤害了
谁又遗忘了谁,这其中是否存在着等量关系。
天秤的两端,何去何从。
缓慢的移动着脚步,不知不觉中一处记忆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映入视线
范围之内——米花小学。
熟悉的大门,明亮的操场以及已有些许陈旧的教学楼。甚至连街道旁清淡
而素雅的白色秋菊也透彻的映出他最真切的感受。只是昔日的并肩而行变
作行同陌路。她毅然的选择了放弃。不留余地的不听任何的解释。
说不出是无心还是刻意。但事实却是无可厚非的——她竟又一次的来到了
这个她曾一度试图遗忘的地方。
看着走道旁种植的素白色的秋菊,清淡的色泽沉淀出纯粹的光华。一阵凉
凉的微风拂过,便轻轻的摇曳出浅薄的弧度。
她慢慢的踱着步往前走,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及膝的裙摆随之翩
舞,以月白为纯色调作基调,青绿色的针织勾勒出绝美的线条,逐渐流淌
出秋菊恬静的模样。
忽地发现,连带着映入视线的除了熟悉的校门还有他。淡蓝色的病号服穿
在身上令他显得越发的瘦消。她不禁微微蹙起清秀的眉。
而他暖蓝色的眼眸也同时看向她。四目相接。他嘴角便扬起似阳光一样温
暖的笑意。一时间竟让她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只是呆愣的望着他愈走愈
近直至来到跟前。甚至忘了要逃开,忘了她当初给自己的告诫。
他失去了记忆也如预料中的忘了她。那么他们如今的关系究竟又算什么
呢?从前是朋友和搭档,现在恐怕只能同师生扯上仅有的一丝牵连了吧。
可为什么一旦看到他恍若阳光般散发着足以使人安心的笑容中掺入了淡淡
的忧伤时,她的心也因此疼痛的纠结随即蔓延至指尖冰冷叠加。
“哀,你到底打算还要躲我多久?”察觉她的分神,他只得把话重复多一遍
顺带把脸凑近企图看出一点破绽。但结果却是当事人难以置信的睁大冰蓝
色的眼瞳流光闪现。
“我回来了。”他往前迈了一小步,便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不顾她的震惊
和反应,暖蓝色的瞳眸溢满深情的凝视着她,温柔的说出了六个字后,也
终于收获了她在感受过幸福的定义后第一次落下的泪水。
“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在将记忆弄丢的同时,也把你弄丢了。当你独自一人游走在黑暗
边缘强装镇定只能藏在角落瑟瑟发抖时,我却没有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可
我现在终于回到这里,兑现我曾许下的诺言——永远的保护你。
知道么?‘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从来都是我们的写照。无关天使抑或恶魔,
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告诉你。
我真的很爱你。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你是那个迷失在旅途中而蜕变作灰姑娘的公主,
那么,请相信,
我就是那个愿在下一站等待着你的王子;
如果你是那个因向往自由而被贬做女巫的天使,
那么,请相信,&
我就是那个愿陪伴在你身旁永不离去的骑士;
如果你是那个渴望温暖却被隐没在黑暗的地域中的恶魔,
那么,请相信,
我就是那个愿为拯救你而不惜被折断双翼的天使。
请不要怀疑,
不要多次重复着为什么,
只因,你是这般女子,
这般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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