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98生一个女孩子,帮老板帮妈妈干活作文了,他不给钱了,证

纪实小说《市井碧玉&&——一群打工女的痛苦生活》  白 雪 琴  第一天 :站了十二小时  日 星期六 阴寒  今天是我到“华客隆”购物中心上班的第一天,是西方的圣诞节,救世主耶稣降生的日子,将世人从罪恶中请救出来,得到天家永恒的生命。  十点左右,我慢慢从桃林小区出发,早餐吃了家中煮的牛奶麦片,现在,我的心情并不好。  昨天平安夜,我去问了老板娘,她那里正招人,她对我讲了条件,一个月四百五十元工资,每天差不多做十二个钟,只有两天休息,包吃包住,她眨着那双精光灵灵的大眼睛:  “你回去想清楚,先试工三天,这三天无工资给。”  我点了点头,还道了一声:  “谢谢阿姨!”  其实,我一听就不想干,用不着考虑,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三十岁,难到还要父母供养吗?  站在闺房中的镜子前,打量里面的人,还是白白嫩嫩的如花女孩子,眼中却是有无尽的忧郁,幽幽的苍桑,拿起书台上的一本《儒林外史》,我现在真成了范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大专细专,还不是要到超市去当售货员,和那些外来妹在一起。”  厨房中那个一天到晚老在骂老婆骂女儿的男人正是我的亲生老豆。  “先干干吧,现在有什么法子。”  老妈摇了摇头,她也失望,她花了一万多元供我读了三年的电大,拿了个大专文凭,到头来,还是要和那些只有小学初中文化的外来妹站在一起看货摊。  “现在除了医生、教师、公务员、警察吃香,读这些就有用,其他的没什么用。”  老豆捧了一碟炒五柳蛋出来,他对时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的眼泪直涌出来,是啊,我那个在电大夜校读的行政管理大学文凭,真是不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国家是承认学历,不过人家公司是要正规的大学毕业呢,《广州日报》上登的招聘广告,有的要全日制的,我这个大专证书,满街都是了,没有优势。  三个人坐在客厅中吃晚饭,电视新闻播放“广钢年产量突破300万吨,目前引进的生产线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现在读大学,不如读技校,如果你当时初中毕业就读广钢技校,现在都有十年工龄了。”老豆夹了一条青菜心。  “十五时期, 广州人年平均收入为15509元,增长12.8%”  那个笑眯眯的女主持正说着社会形势大好,前途光明一片。  “省十届人大三次会议,下月23日在广州召开 ”,大会筹备处决定接受100名公民旁听会议……”  我正喝着一碗田七花旗参煲老鸡汤,低头笑笑,什么人大代表,一个虚名,我们宿舍小区也选过两届人大代表,贴个大头彩照,写上简历,在那里工作,什么文化程度,冷若冰霜就让你去投票,他们是谁,他们到底为人民干了什么,能代表我们人民说话吗?外国又不同,人家那些议员,个个出来演讲,个个亲民,受民众检查,听听我们的心声,民主真是不同的。  “我次次都弃权,选人大可以弃权,但是到明天到华客隆做苦工却是不能弃权的。”  三十岁的女孩子,接近人老珠黄的临界线,还有什么工给我挑选?  “雪茹,你有无问那个老板娘,她帮不帮你们工仔订劳动合同,卖不卖养老保险?”  老妈边喝汤边天真的问我。  “你就开胃了,我不敢问,一问,她可能马上叫我过路了,这些私人老板,一般都不订劳动合同的,劳动局也不来检查他们。”  我苦笑着放下饭碗。  晚上,我走路去了教堂,在那里开着平安夜的快乐会,大家唱着赞美诗,牧师讲道,大家很开心,我则祈求天父保守明天的工作顺顺利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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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实的作品,再不好也好,尤其是打工的,怎么没人支持呢?大力支持,我将一直关注下去。
  我支持
  穿过一个菜市场,这里是沙荒村最热闹的地方,两边都是小商铺、小食店,附近还有西洋菜地、白菜地。  华客隆是本市杂最大的超市,有二层高,大约六七百平方,大门口土里土气的贴着广招四方客,财源滚滚而来这样的老式对联。  空地上摊满了出卖的各种卫生卷纸、食用油甘竹贵夫人金龙鱼粤皇等、因为天气冷,有一些都凝固了,低价丝棉被,十元一双的男女特价皮鞋……  因为冷,雪藏汽水可乐的冰柜已经关闭电源,那张红纸上还一直贴着招工,30岁以下,男女服务员,包食包住,工资入内面谈。  一只瘦骨如柴的黑狗和一只两排奶奶垂垂的白狗冲了进去,随意奔跑玩耍,一大摊屎拉在门口货库边的小山似乱七八糟的纸皮堆上……  三十多岁的矮个子老板娘正在熟狠的收银,她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短短黑发,圆圆娃娃脸,眼睛特别雪亮,屁股翘翘,就像一只好食的鱼旦,弹牙丰圆……  她是超市的灵魂人物,代表老板管理这间家族赖以谋生的饭堂……  “细凤,海天生抽王几钱一支?”  她用粤北的家乡话问自己的亲姨生女,那种方言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很是娇媚。  “两文半,舅母。”  一又矮又小的女孩子快上欢喜地回答,她叫细凤,十九岁了,来了三年了,比老板娘还矮。  很多时候,她总是无聊地看管和擦拭着那些酱油辣椒酱老抽,瞧着自己的那双粉红色的波鞋出神,心思不知飘渺到那里去了。  老板娘眼明手快地收了钱,把生抽放入粉红色的袋子中,递给了那个阿伯,满脸笑容:  “我是做的是街坊生意。”  是啊,老板娘十分会做生意,开张五年了,生意兴隆,早上七点半开门,晚上十一点才关门,比你好又多、百佳都要克勤克俭。  她没问我要健康证,什么证件都不要,招工表也没有,就叫我:  “你,靓女,现在人手少,你到处走动走动。”  这主要是防小偷,附近的技工学校的学生和民工特别多光顾。  我数了数,一楼至少有十条货架,一条货架一个人,至少也要十个服务员,她这里叫服务员,其实就是售货员,这里特别的怪。  现在空荡荡的只有连我在内,一共才三个女孩子,细凤,我雪茹,还有一个是张月仪,她暂时被老板娘叫来看洗发水,飘柔、潘婷、海飞丝洗发水是小偷的主要目标。  张月仪是白白瘦弱,容貌清秀,是一名来自雷州的高中毕业生,她穿着铁红色的工衣,蓝色牛仔裤,两条牛角小辫子,青春娇俏。  我还没机会和她谈话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人少地方大,就到处走来走去的……  
  十点正,上中班的女孩子们从宿舍来了,一楼才多了四个,她们住在沙荒村的出租房里,一个大房间十多个人住,是老板娘出钱。  那个吃着早班剩下的一大碗斋白米粉的女孩叫卫红,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长发披肩,粗眉大眼,有男孩儿的气概,是一楼的领班,她是老板的老乡。  她边吃边走过来,看了看我,粗声粗气的说:  “你新来的吧,管糖果零食那条货街,人手少的时候,就那里都要管。”  我点点头,连忙整理那些话梅、陈皮、乌梅、情人梅、梅肉干、红蕃片……  正忙不过来,突然身后一把男人声很倨傲的指挥:  “你,过去帮张月仪擦煤气炉,手脚要快。”  我吓了一跳,托了托小巧的眼镜,回身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瘦得头骨几乎要突出来的男青年。  他真是瘦,牛仔裤包囊着两支竹枝一样的脚,脸尖下巴尖,那些骨向外棱棱角角露出来。  他叫金国荣,是老板的姐姐的儿子,是亲侄子,正宗的皇马褂,皇亲国戚,是这里的主管。  我只好放下话梅等,走到货架的最后边,那里放着出售的新煤气炉、电饭锅、铁锅等,蹲下身,手拿一块湿布,一个水桶里是洗衣粉水,用洗衣粉水擦洗煤气炉上的灰尘,那里都是新的煤气炉,许久都没有人擦拭,才那么脏。  我听到荣仔和卫红用家乡的土话咕噜咕噜的交谈,我气上心头:  “我一个广州本地人,却被你一个乡下仔指来指去欺负,真是衰了!”  我们叫他白粉仔……  等白粉仔上了二楼,月仪咬牙切齿的偷偷骂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指这个说那个,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打工仔。”  “他一个月多少钱?”  “他们老板的亲戚比我们的多,荣仔一个月有一千元,他的女朋友在两楼卖鞋的,都有六百元一个月,细凤也有六百元一个月,我们最少才四百五十元,很偏心的,脏的,累的叫我们干,轻松让她的亲戚干,钱又比我们多,活比我们轻松。所以走了有七八个人,每一个人都做不长久的,最多是半年,有的只做了一二个月就走了,只有她的亲戚做得长,她给我们四百五,好像还便宜了我们似的,很骄傲……”  我远远望过去收银台,老板娘安闲的站在那里,双手端正的叠在台面,挺着高高的胸脯,双眼注视着街上的过路人…….  “他们亲戚一个月休息多少天?”  “和我们一样两天,你以为荣仔是谁?他也是打工仔。”  “你来了,我就可以快一点走了,你对卫红说了,要辞工,她已经对老板娘说了。”  月仪偷偷坐在一张塑料凳上,我不敢坐,我的侧面正对着老板娘。  “你来了多久?辞工要什么手续?”  “我来了一个多月,上个月二十多号来的,辞工要提前十五天对老板娘说。”  “月仪,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吃她的早餐?”  我想起了那一碗白米粉,连一粒的绿色的葱花都没。  “谁吃她的早餐?”  月仪一听火气就来了,脚一坠。  “雪茹,你知道吗,她给我们吃的是最差那种米粉,一块八毛一斤,白水煮粉,加一点油盐,我不吃,我表妹在面包店卖面包,天天拿面包回来,放在冰箱里,我吃面包。”  我点点头,那碗白米粉,自己也看见就怕怕。  “你住不住她们的宿舍?  “我不住宿舍,我住在桃林小区,我叔叔那里。“  “我也住桃林小区,你叔叔是重型厂的吧?”  “是啊,我叔叔在外面卖了房子,那间单身宿舍给了我们三姐妹住了,我们从雷州出来打工的。”  月仪的几缕秀发落在额前,碍住了眼睛,我帮她拿上去。  她友好的笑了笑,我们一下子亲密起来。  “起来,起来,不许说话,不许坐着。”  荣仔又下来巡逻了,执行老板的命令,递给我一张《员工守则》,其中有一条是不准三五成群说话聊天,不准坐,吃饭除外。  我们很辛苦,蹲在地上擦煤气炉,天冻,那些水更为寒冷刺骨,一双手冻到又黑又紫,又加了洗衣粉的,浸手都开裂口……  
  这文章要比我的床单好得多  会有一天,我回到纪实风格的  白雪琴  我会像关心枫中琴一样关注你的
  人生天地中,似流蚁千万,低贱的生命,又没有什么社会福利,活着没有人注意,死了无人知道。  中国十三亿人,人太多了,老板娘不愁找不到人做工,还前伏后继呢!  妈妈来看我,悄声对蹲在地下擦东西的我说:  “好好干,给点心机干!”  说完,转了一圈就走了。    总经理来了,四十出头,穿一射黑皮衣,黑西裤,黑色有跟硬皮鞋,高大威武,红红的眼睛,皮带是旧的,他是老板的老乡。  “靓女们,那些货物很脏,快点擦一下了。”  他不怎么管事,对女孩子们也不凶。  “我也是打工的!”他回地在商场巡看,没有事做这看场,订货的事自有荣仔和卫红打电话给供货商,一个电话过去,自会乐颠乐颠开着车送来。  他最喜欢和那个卖香皂洗衣粉洗面奶的丽云和那个梦丝迪化妆品的促俏员阿绿打情骂俏。  商场里很闷的,如果不说说话,开开玩笑,时间是没法过的。  皮肤黑暗的丽云是广西人,马尾松松卷曲的阿绿是东莞人,都是三十刚出头的少妇,青春正浓,都是十多岁就出来广州打工的。  “经理,你来看,这包立白加香洗衣粉破了一个口。”  正坐着擦一包包洗衣粉的丽云叫经理。  “来了,靓太,你想我点,你想我点?  ”  红眼经理踱着方步笑逐颜开款款走来。  “吃了先再说吧!”  戴着大红毛线围巾的阿绿眉开眼笑。  “她老公在工地上打工,有一个儿子,在石溪租了房子住。她是厂家的促销,每天只上六个半小时班,老板娘管不了她,她才干了三年。”  月仪悄悄对我低声说,我见阿绿正对着一个技工学校的男生推销那种杂牌的梦丝迪洗发水。  “靓仔,这个牌子的去屑洗发水好清爽温和的,最适合你们的,你看张柏芝做广告的,一流品质!”  这种洗发水其实并不便宜,是白云区乡镇工厂出品,小瓶200毫升的也要十七八块,和和名牌的飘柔、诗芬、依卡路有得一拼。那黄色瓶子上只不过是一个秀发飘飘的美女,不是张柏芝。  “我用开飘柔的。”  男生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绿色的飘柔。  “飘柔开始是好用,慢慢你就觉得没那么好用了,不如试试梦丝迪,用法国进口材料做的,洗了又滑又清爽,不骗你,我在这里干了三年了。”  阿绿贴身跟着那个男孩子,缠着不放,老在他后面游说。  直到他买自己促销的洗发水……    老板娘到厨房上厕所,经理顶上她帮着收银,收钱的都是她的自己人,不会让我们接近。  收银台和玻璃烟酒柜连在一起,负责卖烟酒金莎巧克力铁罐装奶粉的是她的另一个姨生女桂香,她二十三岁左右,圆圆脸,白白粉胖,戴着金珠耳环,自有一股富态,正坐着看老夫子漫画,轻松自在,她是细凤的表姐。  对面,细凤坐着小板凳正一块湿一块干两块布擦着酱油瓶,和我们一样干活。不过,荣仔看到她,也没叫她起来。  “荣仔,表哥……”  她老这样叫他。            
  好贴,不看不行
    罗卜煮牛肉  忙了两个小时,终于达到白粉仔的要求,擦完三层的煤气炉、铁锅存货,就到了十二点吃中午饭的时候。  那个十六岁的江西小妹妹黄小芳第一个从厨房捧着一个黄色搪瓷碗,里面是满满的白饭,五六片牛肉、罗卜,边走边吃。  “雪茹,吃饭了。”  卫红招呼我这个新来的服务员。  “哦,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发现不见了张月仪,她到那里去了,不吃饭了?  “月仪呢?”  “她下班了,四点钟再来上班,她回家吃,不在里吃。”卫红说完就快快走去厨房了。  我走到厨房,缩在一个暗角,里面真热闹,粤北的土语叽里咕噜满天飞,大家干了一上午,就盼着吃好一些的。  锅里炒着青青绿绿的嫩菠菜,还有香喷喷的腊肉,闻着很香,腊肉油肥美,让菠菜更鲜润可口。  老板的六姐姐在努力炒着自家菜,猛火快炒,边还问蹲在厕所里出死力的老板娘:  “还要不要斩点烧鸭回来?”  伙头六姐夫清远佬带着一双红色的胶手,正在分我们的菜,他是很怕湿手湿脚的中年男人。  什么菜都会先留一大碗,保证上层们够菜,老板娘那只带不锈钢碗里的罗卜牛肉最多最好,老板、桂香、经理、老板弟弟、弟媳、二楼收银的姨生女家珍,他们的都另外多给一点。  细凤、荣仔、还有两楼的二三个表兄弟和我们吃一摊的饭菜,饭是两个三角牌大电饭锅煮的,任你吃,女孩子们饭量大得惊人,一勺子一勺子的死死压在搪瓷碗里,四两,五两,比我老豆吃得还多。  荣仔一把拿起一支洗洁精,一下子倒了许多出来洗手,另外二楼卖毛巾帽袜的林玉玉也跟着倒了来洗手。他们用家乡话说笑,荣仔很快活,声音又高又尖,玉玉也哈哈笑个不停,丽云笑着说:  
“荣仔,小心你老婆知道了,和别的女仔说笑。”  “管她呢,一脚踢她去大西洋。”  “你敢,她在床上踢你下来就得。”  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健康证,他们吃公筷公碗,是清远佬用热水浸过的,算是消过毒杀过菌了。  我自己带来了粉红色的饭盒,一个印有史路比公仔的水杯,放在桂香的玻璃柜台里了。  这些低档的超市没有员工柜,私人的东西没地方放,女人的东西不知要放在什么地方。  请桂香把我暂时放在那里的粉色背包拿出来,她的态度还是友好的,马上拿出来:  “你放心,放在我这里,没人会动你的东西的。”  我拿了饭盒和水杯,这些以后就放在厨房里了,以后不带背包来上班了,放在她那里是很麻烦的。  白开水满满一大铁缸,这种铁缸就像七八十年代单位食堂里常见的,一开小水笼头,就有热水流下来。  重新洗过饭盒筷子,才拿菜倒过来。大家都会围在一起挑碗菜,那一碗肉多一片,那一碗罗卜多一二块。  我是特别小心地拿碗菜,怕万一拿错了放在一起的上层人物的碗,他们的特别多一些,要是拿错了,那个清远佬会喝过来的,闹个脸红就不好看了。  有点怕,我随便拿了其中一个碗,多多少少,差不多就得了。  回到货架后,我就吃起来,边吃边工作,仅有的三张小板凳都让他们占了,我只好站着吃。  我们都是一群怪物,来卖东西的客人观看着我们吃饭,还要招呼他们。  我感到难为情……    阿绿自己到外面卖盒饭吃,三块钱,一菜一肉,菜是茄子鱼肉,青菜是西洋菜,比我们好多了。  细凤和黄小芳坐在生抽老抽那边,也没凳子,坐在货架边边。  细凤从一瓶广合辣椒腐乳中挑了两块出来,她每顿都要吃两块才够下饭。  黄小芳吃三华牌的辣椒酱,里面有豆鼓、辣椒干,她走过来,问我:  “你要不要吃一点。”  “一点好了,我怕辣。”  “我自己卖的,细凤卖了腐乳,她也怕太辣了。”  她把一点豆鼓拨到我饭盒。  “你是外省人,能吃辣椒的。”  我看着她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青春洋溢的美少女,长发柔柔的,瓜子脸,单眼皮,身材修长纤秀,江西的水土好,是这里最美的女孩子。  “你怎么不去上学读书?来这里做苦工。”  我用普通话问她,她穿着工衣,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黑色半跟布鞋。  “不想读,我在学校时英语考试才十多分,其他科也不合格,门门开红灯。”  她摇了摇头,她不会说广州话,只会听一些。  “有没有考上高中?”  “本来,我是考上技校的,我们那里的技校,我不想读,初中毕业就来广州了,我大哥在重型厂,他读书的时就考上这里的中专了,干了十年了,现在在翠丽苑买了二房一厅,娶了大嫂,我妈我爸从江西都出来了,老家没有人了,地都租给别人种了。”  牛肉很咸很硬,咬不动,她都不吃了,吃了许多三华辣椒。  “你吃那么少饭,你不饿吗?”  “我不饿,我吃二两就够了。”  “你是不是读了很多书?戴着眼镜。”  她看着我的无边眼镜,有点好奇。  “高中毕业。”  我不敢说读过大学,虽然是夜大。  “读书有什么用,你看你,又不是在这里干。”  她一句话,我就没声出了。  知识真的能够改变命运吗?有时不能,命运是一个不可捉摸的东西。命不好,有知识也没用。  菠菜腊肉被老板娘一大碟捧出来,桂香本来吃着罗卜牛肉,看见了,马上大叫:  “我又要。”  给她一些,老板娘边吃边捧到二楼去了,老板在二楼,他们坐着悠闲地慢慢享用自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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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水杯不能放在货架内,老板不许放的,被他看到了,要骂的,要扣钱的。”  丽云瞧见我把水杯藏在货架边边。  这么多规定,水杯只能统一放在厨房里,我们在外面工作很不方便的。  整一个上午,我只在吃饭的时,喝过一杯水,老板怕我们多喝水,要上厕所,没有给他看档,无形中又限制我们喝水。  在家里,我一天要喝8杯水,这里做工,那敢喝啊,你上多两次厕所,厨房里的清远佬和六姐都会眼看看,说你到底在不在用心看货街……    终于看到老板了。  老板是个美男人,一米七五的高高瘦瘦身形,褐色西装骨骨,风度翩翩,在商场到处巡视,他很少和女孩子们说话,衣服留下阵阵馨香……  看起来是那怎么的斯文,在厨房中清洗紫砂小壶,泡好的铁观音,拿到二楼办公室细斟慢饮叹茶去也…..    一点多钟,老板娘捧着吃剩的菜肉下来,油光满脸,前大后大。  她女王一样开始中午的例行巡场,那双裹着粉红色牛仔裤的丰厚小腿风一样直卷过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员工、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她那双锐利的鹰目,静悄悄然,只听到她高跟鞋咯咯咯……  擦,擦,擦,干吧,我们在她眼皮底下做小工,  “你这条街,每一包糖、每一包话梅陈皮都要擦一遍。”  她卷过来,吩咐我这个新来的小下女。  “是,知道了。”  明知屈辱,又如何?  擦,一天擦到晚,四百五的工资。    二点多钟的光景,女王上办公室午睡休息去了。  桂香在收银,她还是一个可爱的少女,烦闷时会伏在台面上伸长两只肩膀,作小睡。  小下女们这时才轻松一下,有的会在后面偷偷坐一坐,有的不擦东西,说说话,解解闷。  来买东西的客人少,超市非常安静。  刀郎的歌真好听,一直播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黄小芳听着双脚开始跳舞。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北风的凛冽,   在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  我边听边拿了张塑料小凳,刚坐下擦乌梅,反正迟早都是自己功夫。  卫红看见了,走过来一本正经对我说:  “上班时间,不准坐的。”  我心中火恼,还是站了起来。  她走到洗发水那边,桂香看不到她,猛打手机,和她家乡的男朋友聊天,细声讲大声笑,乡下话叽叽拉拉,真气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黄小芳走了过来,她看着那些椰子糖、朱古力,想吃。  “你是哪里人?”  “广州人。”  “我不信,广州本地人,会到这里做苦工?”  她摇摇头看着我,细眼细眉是怀着妒忌,鼻子旁有一颗大红暗疮。  “喂,有没有钱?请我吃东西”  “没钱,你刚刚不是才吃了饭了?”  “老吃不饱,想吃零食,请我吃一块巧克力。”  她拿起了一块二块钱的金鹰。  “我没钱,我刚才找到工,哪有钱!你的工资呢?”  
我是没钱,为什么要请她吃,她在这里都干了二个多月了,她有工资的。  “我要把三百块给爸爸妈妈,这个家靠我大哥和我,又要供楼,我大嫂肚子有了小孩子,她在幼儿园当教师,却一分钱不给这个家,她留着自己用,我只有一百五用,哪里够呢?”  她为家境而苦恼。  “请嘛,我要吃。”  “五角钱那种吧。”  我想卖最便宜的打法她算了.  “我要吃二块钱这种金鹰”  她不肯,要吃贵的。  “好吧,给你,卖一块吧。”  我看在她年纪小,可怜的份上。想掏出干枯的钱包。  “不,要两块,两个人一起吃。”  “你吃,我不吃。”  “不行,两块,你要一起吃。”  她牢固执的,她是想为难我。  我没有理她,真是的,十六岁,也不小了,心眼大,她有时很坏。  “不请就算了。请块巧克力都不肯!”  黄小芳生气了,拎头走回她那边酱油街。  我也生气,我也是没钱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喜欢生活真实的作品
  四点钟,上早班的张月仪和细凤又回来了,这样一来,她们要干到深夜十一点才能再下班。  月仪中睡过觉,精神了一点,要知道她今天早上七点半就来开工了。  “没在这里吃午饭?”  我洗干净擦布,不想再擦了,擦了半天了。  “我回家自己煮饭吃,冰箱里有肉有青菜。”  她不屑一顾这里的饮食。  她有个暂时的家在这里方可这样为之,如果一样住宿舍,她也得吃这二元一顿的差饭菜。  我看着自己纤细的小手,变得黑黑的,洗都洗不干净,从紫色大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分了四格,装了我的日常护肤品。  刚洗了脸,货架上有一条柱子装了大镜子,抹了美加净在脸上,温温和和,蛇油膏擦在双手,按摩可怜的手指,快裂开细口了。  “给我一点,擦擦手。”  黄小芳走了过来,照她的暗疮。  “你平时用什么擦脸?”  我把小盒子递给她。  “大宝,我用大宝很好,在江西的时候。”  她擦了一点蛇油膏在雪白的手上。  “擦了更白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很黑,好像很脏,本来不是这样的,来了华客隆才一天,手就大变样。  “你在家是不是很少干活?”  她笑着问我,她的手虽白,却粗大。  “是,在家的时候,我戴胶手套洗衣服的。在这里不敢,这里没有女孩子戴,只有那个厨房的清远佬洗菜做饭都一刻不离那双红手套,他倒是很重视保护双手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爱惜双手的老男人。  “我们农村的女孩子在家洗衣服从来不戴手套,上山打草,田里摘菜,什么都干,你们在城市里的女孩子很幸福了,都是小姐,从小到大不用干什么活,又不愁吃不愁穿,读书上学,无忧无虑的长大!”  她讲的是大人话,她是羡慕我的环境。  “谁说无忧无虑,读书是多么苦。”  我摇了摇头,她也不是没书读,是她自己不愿读而已。  “我还要养父母呢,住在哥家里还要看嫂嫂的脸色,她对我还可以吧,有时和我妈吵架,听了都难过。你自己的家,你妈妈和爸爸都有工作有退休,这很不同。”  她感概的摇摇头。  “你们在江西有田也不种,到广州来干什么,以为广州是金山,你爸有没有去找工?”  我感到越来越多外省人涌入广州,和我们本地人竞争,广州的就业交通治安都越来越差。  “我们家乡很穷的,赣州,这里机会多一点。他那么大年纪,头发都白了,谁要他,天天在家看电视。”  她笑了笑,那边细凤叫她:  “黄小芳,快来,摆酱油。”  她飞一样,跳回去了。  “明天戴手套回来干活,老板娘看到了,由她说去,天气只有四度,浸冷水擦东西,手都要冻伤了。”  我这么决定了,反正清远佬都有样子了,我不过是学他。    我在三条货街上来来往往走动,话梅零食;饼干;还有可口可乐雪碧、纸杯、保温瓶这条杂货街,一个人看三条街,六条长货架,一条六七米长,十分重的担子,都是因为没人,不够人手。  “月仪,这里如果丢失了东西,谁赔?”  看见她还在擦上午没擦完的铝锅,荣仔说每一个都要擦。  “谁赔,我们赔,又要擦东西,又要看货档,谁干得了那么多,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  
她一脸苦大仇深。  “她,那个捞妹黄小芳,不见了很多个那种黄色的搪瓷碗,被那些民工偷了当饭碗,一个要五六块钱,老板娘就要她赔的了。”  她指了指酱油和碗筷杂七杂八的东西。  月仪和黄小芳老吵嘴。  “张月仪,来帮助,来抬米,门口来了一车米面。”  黄小芳大声叫起来。  “来了,吵什么吵,死捞妹。”  月仪没好气的叫着。  她们三个一组的都去搬东西了,我就要帮她们看货档。  放学了,放工了,学生、打工仔打工妹、阿伯阿婆多起来了,人多手杂,我一个人,那看得过来,一个角落,六条街,忙得我不敢上厕所,就憋着、憋着、憋着,快爆了……  三个女孩子终于抬完米面了,我不管她们还要上货架,不管有没有人看货物,快步去了厨房。  厕所在厨房里,老板娘正蹲在坑边擦牙,她睡到差不多六点才起来,又洗脸,霸着厕所。  我的肚子很痛了,只好跑到收银台边,对桂香说:  “阿香,我出去方便一下。”  就冲出去,到旁边菜市场的公厕去小便了,好急啊,里面很脏,没有水冲,那些东西叠在一起,恶心。  松了一口气,回去华客隆洗手,老板娘正香喷喷的,重新坐在收银台边,神采飞扬的双手用力在脸孔上擦着脸霜,是那种老牌子的友谊香脂,那油腻腻的味儿……  她睡够了。        
  晚上六点了,又饿,又累,又冻,站的时间长,双腿开始抽筋。  我干了一下午,想吃饭,但老板娘刚刚才起床,伙头们迁就她,照顾她的肠胃,开饭还早呢。  我惴惴不安的来回走动,黄小芳拿着一包积士佳的香菜盐酥梳打饼轻轻走过来招呼我:  “吃不吃,二楼的阿玉卖的。”  “当然吃,饿到胃都痛了。”  我连忙拿了几块,咸是咸了点,粗了点,不过,这时是饥不择食了。  阿玉就是那个林玉玉,黑黑的,瘦如仙鹤,长发飘飘,脸孔上有一堆堆青春痘,她老板的老乡介绍来的,一批有四五个。  她们二楼也饿了,平时她们很少下来洗手洗抹布,干的活比我们少。  “二楼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桂香的弟弟和这个林玉玉好,在沙荒村租房子同居了。”  黄少芳对我说,她又跳回酱油那边去了。  “小妹,拿一箱康师傅好滋味葱香排骨速食面来。”  老板娘叫她。  “来了。”  她用半咸半淡的广州话回应。  “捞妹会说白话了。”  老板娘惊奇的自言自语。  我倒是累得说不出话了……    半小时后,终于等到吃晚饭了。  厨房又热腾腾起来,桂香的爸爸从乡下出来了,在广州逛逛玩玩,反正华客隆有吃有住,是亲戚们的大本营。  当然,得帮着干活,他正在大火的炒嫩嫩的青芥菜,这种芥菜是粤北那边的特产,很大很长,点着老式的单头煤气炉,这个粗壮黑肥大汉边抽烟边挥铲,只穿了件黑短袖衣。  “狗肉煲熟了没有?”  他问清远佬。  “看看,我又没有煮过狗肉,都不知如何弄?”  红红润润的清远佬在这里永远戴着那双红胶手套,怕湿手湿脚,手都烂,像我那双手,一天就冻黑了,他长期的更严重。  他去拿开沙锅盖子,一阵狗肉的香气,是黑大汉从家乡带来的一条黑狗。  “熟了吧。”  “小心你的手套,别把手套丢在狗肉里了。”  黑大汉取笑他的姻亲连襟。  加了姜和蒜,黑狗肉更香更有滋味了……  那个老老的六姐,正分工仔的菜,我们是芥菜叶炒鸡蛋,一人一份,白饭任吃。  还留着一大碗中午的罗卜牛肉,让亲戚们加菜,细凤、白粉仔、桂香的弟弟一群人围着夹来下饭,我们只能吃分例碗中的。  黑狗肉放在电火锅中,黑大汉捧到二楼去了,经理的弟弟拿着生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视吃。  老板娘不吃饭了,吃狗肉,和桂香用狗汁下米粉吃,非常好吃吧。  她们轮流坐着吃轮流站着收银……    经理坐在卖精品玻璃柜里吃狗肉,所谓精品就是贵一点的护肤品大宝、强生、七日香、小护士、采青、曼秀雷敦润唇膏这些,卖精品的是一个揭阳靓妹叫阿花,他们边吃边说话……  三张仅有的小凳子都让丽云占了,帮卫红和那个毛成运的男仔占一席之地,毛成运很高有一米七四吧,非常清瘦,一顿吃六两米,他还没有回来,送米去了,骑着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米要送去两个站远的大排档食街……  “死占着,人家没位坐。”  月仪对丽云有意见。  芥菜中有一条草,她愁恨地恨恨一筷子挑了去,用脚踢得远远的……  我们站着边吃边看卖东西,看货摊,吃没吃相,不是人,是鬼魃……  “我一入厨房,那个靓姐分菜,给了很多蛋我。”  她那碗的鸡蛋特别多,她干了半年了,是除了亲戚和卫红外,最长工龄的员工了,和这里的人都熟悉,老板娘喜欢她。  “中午的时候很冷,我多穿了一件工衣,老板娘那一件,桂香借给我的,好冷,站在超市特别冻,家里没有这么冻的。”  她和卫红边坐边说吃着饭,好多的白饭,堆出了碗,一个锥子形。  我只管吃自己饭盒的饭菜,芥菜只有叶子,不见菜胆,月仪那碗也是。  “靓的嫩的都让老板吃了。”  我看看卫红,她干了三年了,没份吃狗肉。  “卫红没份吃自家菜。”  “她是谁?又不是老板的亲戚,细凤都没份,那轮到她。”  
黄小芳努了努嘴,她自家买的三华辣椒酱又上阵了。  阿绿早下班了,另一个促销艳兰顶班,现在她回对面沙荒村的家吃饭去了,厂家给她们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算不错了。    多如牛毛的老板严重违反劳动法,可是谁会来管?  才七点多钟,腿一直抽筋,好累,我戴着红红那顶圣诞帽站着,今天是圣诞节,主,你给我力量,支持到九点半下班。  “擦东西,擦铝锅,擦杯,擦碗,都很脏。”  荣仔从二楼下来,他主管日用百货,多数他都在上面站岗,有时也下来看看,脏不脏都要擦,总之不能让你闲着,这里多数女孩子都恨死他了。  “两个去擦,擦不完不能下班。”  白粉仔指使唤我和月仪。  月仪愤愤的说:  “不见了东西怎么办,你我帮我们看着货物?”  这个时辰最多人来人去逛街买东西。  “我帮你们看,你们快点擦。”  白粉仔发恨的说。  我和月仪蹲下来擦锅和杯碗,他站在那里帮我们看档。  只一会儿,他就又上二楼的,看不了多久。  擦,天天擦到手皱皮……    不知不觉九点半了,她们打卡了,黄小芳跳过来,摘下圣诞帽,拉着我的手就飞一样向大门外走。  “雪茹,下班,一起走。”  “还没擦完了,我的零食街没有看,月仪还在擦东西。”  
我有点担心。  “你管她呢,我们上班要干好,现在下班了,你就走就是了,管他有人没有看!”  
我们小鸟一样放飞出牢笼。  终于可以回家了,看着太阳入去,踏着月光出来……    家多温暖,妈妈煲了红罗卜鱼头汤,奶白色的汤飘在客厅,老豆早睡了,只人妈妈在等我回来。  她见我那样辛苦,煲了汤给我饮。  “饮了,你的手冻坏了,那么紫黑色。”  “我还以为是脏呢,回家有洗手液,洗来洗去都是黑。”  累死了,我终于可坐了。  看了一会电视《隋唐英雄传》,就洗脸睡觉了,用热水烫脚,我的脚踝很痛,今天我穿的是平底的皮鞋,如果跟高一点,脚就肿了。  换上粉红的绣花睡衣,躺在床上那一刻最舒服。  “主,啊,耶稣,您救救我了,您让我消失在这个痛苦的人世上了。”  一滴泪珠滑落枕巾,沁下黄泉……                      
  第二天:没 有 青 菜 吃  12月26日 星期日 寒冷  天蒙蒙亮,大街上冷冷清清,地上有摆卖青菜的,不过听说菜价贵。我拿着一个柠檬味的嘉顿雪芳蛋糕,边吃边走,今天上早班,七点半。  华客隆的打工妹们聚在门口等着睡眼朦胧的六姐开门,她就住在外面货仓的小阁楼上。  这时,一辆墨绿色的小面包车开过来,老板娘跳了下来,她欢跃起,从车上丢下两辆送米送油用的旧自行车,老板的弟弟也下来了,他是副经理。  弟弟和老板的长颀俊美相比,矮胖一点,弟弟穿棕色西装,平头,圆头圆身,叼着香烟,迈出尖头的黑皮鞋。  打工妹争先恐后打卡,就忙着开档摆摊,一个个双手拿着一条条的卫生纸,一张张的棉被,一罐罐食油,还有放手机卡的小车,两台放硬币夹公仔的游戏机,出大门,占地方招引顾客。  “叉烧包来了”,  “干蒸烧卖”  “牛肉拉肠”  大家笑着推着车仔,好似粤式茶楼的那些地喱,叫卖点心。  运动完后,女孩子男孩儿各自回一二楼站岗,我学着丽云、黄小芳、卫红的样子,拿着鸡毛帚,一行行,一包包的打扫话梅、梅干、棉花糖等上面的灰尘,天天如此,这是惯例。  还有一条鸡毛帚是完好的,都是掉毛,长短不一的,扫完了,各自收藏起来,要不,别人拿了你的,你就没事干了,老板娘看见了,会说你没事干,白吃饭。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规矩,这里早上不擦东西,要等到十点钟,中班的人回来时才开始大家擦东西,那时人多,现在人少,现在主要是看档,巡场。”  丽云以大姐大的身份教育我这个小字辈。  “阿丽,你来多久了?”  我边挥动着残鸡毛帚边边低头问她。  “半年不到,一般员工中,我算是最做得久的了,我刚来的时候,这里走光了,走得一个不剩,后来,送米那个毛成运才来的,张月仪和黄小芳是一个多月前二楼新开张的时候招的,个个都做不长。”  丽云也有点感叹。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高压的工作状态,时间长,十二个钟,像一台机器终日不停运作,吃得又差,下人一样,她的亲戚,谁都可以管你,好压抑,在这里,谁做得长?  “你那条糖果街、旁边的饼干街、洗发水街,我都看过,老板娘人没什么的,你只要干管好你自己的那条街就行了。”  丽云是这么多下女中,和老板娘最好的一个。  “可是,下一个月,就是明年的1月15日我就要走了,我辞工了,我要跟我老公回湛江乡下过年,我话要走,老板娘才话升我工资,挽留我,不过,我还是辞了工,要跟老公回老家过年。”  丽云这么得老板娘看重喜欢,都是有着不满情绪。  “升你多少工资?”  “才升五十蚊,从四百五,升上五百,高不了多少,我已经干了半年了,一进来那么多,现在也那么多,一直都没升过,要走,她才话升我工资。”  丽云不满的摇摇头,老板娘想留住人才也难。  “你住在哪里?“  “租了桃林小区的一房一厅住,一个月四百元,那些屋都很旧的了,人家重型厂的人在广州卖了新屋,租给我们,还有个微波炉借给我们用。”  她是一个广西农村姑娘,十五岁出来打工,嫁了一个湛江民工,在柴油机厂打工的。她文化很低,但很是吃苦耐劳,老板娘就是需要这种人。  “和我一样,住桃林小区,月仪,也住那里,三个人同路。”  我对她说。  “你很斯文,和我们很不同。”  她对我微微一笑。  我和她们一样是打工妹,不过,我多读了一点书,有广州市户口,有父母亲的自己的房子住,是比她们有一丁点优势。   “你有孩子吗?”  我和她年纪差不多,我却待字闺中,她早己嫁人有的依靠,她也比我有一点优势。  其实,来这里干的每一个人都各有各的心酸史,谁也不比谁强!    “暂时没有,生迟生早,都是一个的了。”  丽云蜜蜜笑,谁知道现在她现在是不是有了,急着辞工,我看看她的身材,还是蛮瘦削的,天那么冷,听说南雄那边早上降霜了,一些山头有积雪,她还只穿一条牛仔裤,紧紧地包着腰身,老搓着手,打工妹最怕是怀了孕,她不会告诉我们的,最怕老板娘知道。  “听说辞工要提前十五天?”  “提前十五天,如果不提前说,就扣工衣压金一百蚊,你要那两件工衣,还是要一百蚊?”  她说着用鸡毛帚一遍遍的扫那些飘柔、诗芬、拉芳、忘不了、茜比、绮梦等洗发水啫喱水,还有低层的美加净发乳,白玫瑰头油,茉莉头油,人参发油。  “当然要钱了,那两件工衣那值一百蚊,又印着华客隆字样,平时如何穿着出街?”  我又扫饼干那边,最贵是的趣多多,太平、达能这三四种饼。  工衣收压金,这可能是违反劳动法的,不过,这里没人管,老板就是法,老板的话就是劳动法。  
  呵呵,关注打工妹妹的生活!
  ``看过而已``
  到了八点多钟,到厨房找水喝。  六姐还没有烧开水,摇一摇那个大铁水缸,里面一滴水也流不出来,空空荡荡。  才见她从市场上买回一大包沙河粉,有七八斤,是这里最常吃的早餐。  走回糖果街,桂香才回来上班,她是收银,一天上十个钟,今天她也和我们一样上早班。  黄小芳缩在米堆后面吃昨天剩下的香菜饼干,看见我走过来,就点点头说:  
“没了,我吃光了。”  摇动着那个空的积士佳袋子。  “什么时候吃早餐?”  我好奇的问。  “还早就呢,等等吧。”  她笑眯眯缝的那单眼皮的小眼睛。  我早吃了蛋糕了,谁希罕她那个炒河粉?等她的粉吃,早饿头晕了。  “平时上中班,在家吃什么?”  我想起妈妈在家乐福买的嘉顿雪芳蛋糕,一套六个味,绿茶、香橙、柠檬、椰子、芝士、巧克力,我最喜欢吃一个,喝一杯牛奶。  
“吃饭,在江西老家天天煮饭吃,没你吃得好,你呢?”  她还是在笑。  “饭,这种早餐广东人很少吃,三顿都是饭,营养不均衡,我吃点心,面包蛋糕。”  “什么营养不营养,吃饭饱肚嘛!”她低头踢着那只猫牙香米。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牛肉炒河粉,菜干腐皮粥。  我在几条货街走了好多个来回,卫红才吃着炒牛河,叫着:  “雪茹,吃早餐了。”  我在这里的第一顿早餐,永生难忘怀。   “炒牛河,很少见啊,是昨天收起来的吧,有没有亲戚们的筷子口水啊。”  “菜干腐皮粥,很稠,是隔夜冷饭煲的。”  “河粉很粘口,最坏那种,七角钱一斤。”  我们先吃一大碗牛河,用筷子扒着粥吃,味道还可以,这是六姐做的,花了点心思,老板娘也在吃这早餐,还过,当然,她的最多肉,最好。  我只吃了一点点粥,炒河粉很油腻腻的,是猪油炒的,灶台上有一小盆炸的猪油。  不要太计较了,主耶稣说有饭吃,有衣穿就应该知足,还有不少的人在挨饿,报纸上有一副照片,是广东农村中,一个小女孩放学回家的午饭只有剩夜的饭焦,她穿陈旧的小花衣,站在一个黑黑的大铁锅边,用大木匙掏着黄黄黑黑的硬冷饭焦,小脸蛋很憔悴,二十一世纪的时世照!  我们打工仔有早上有碗河粉吃,就当满足了,对于那个穷女孩子,我们如在小西天的仙女,天堂也有眼泪!  人生,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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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   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刻苦,   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这样爱你。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   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刻苦,   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这样爱你。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   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刻苦,   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这样爱你。    十点钟,张月仪回来上中班,她那班的人少得可怜。  她新戴了一颗小小珍珠耳环,雪白雪白的可爱,还是扎着两条麻花小辫子。  我们各自开始擦东西,她擦塑料桶,我擦陈皮梅,一个个擦,一包包擦,我偷偷戴了一次性手套,水好冷,会冻伤手的。  “给我一双。”  黄小芳看见了问我要。  给了她一双,透明的,用破了就丢了。  “雪茹,我打算到沙荒村的电子厂做野,你说好不好?”  月仪四周看了看,没人就对我说。  沙荒村的菜地正在日渐变少,都被外商有德国、日本、台湾、香港的老板建工厂,不时招工,也是包吃包住。  “电子厂?到工厂去,这些合资的企业好多都一天加七八个小时班的,比这里还辛苦啊!”  我以前在广州圣安娜饼店的工厂做过,知道这些厂天天加很长时间的班,里面个个都有一双熊猫眼,有的做着做着就哭了,当时我真怕会倒在那些油角、面包上面,一样没签正规的劳动合同,一天做十二个钟以上,做一天算一天工资,没有休息天,伙食一菜一肉,质量上比华客隆要好一些的。  这间著名的饼店后来老板跑了,在新闻媒体的帮助下,《广州日报》《南方都市报》《羊城晚报》追踪报道,可怜的女工们才拿回自己的工资。  “听说那间德国北门子是好的,每天只加一两个小时班。”  月仪摇了摇头。  “都是要加班的要计件的,你运气好就入好工厂了,不过这些厂很少的,沙荒工业区那么有二三十间厂,电子、手机、皮鞋、九成九以上都是超时加班的。”  我不想再入工厂了,比华客隆还累,没时间睡觉,劳动法是一纸空文,上有正策,下有对策,好多都被收买了,月饼票、礼饼卡、购物卡,年年不会少……    中午,到了十二点,到了早班下班时间,可是六姐夫、六姐还在厨房忙碌着,还没有饭吃。  我们只好等着,继续为老板娘看档,干活。  终于,十二点三个字,黄小芳又是第一个捧饭出来吃。  “你总是第一个的,只顾着吃,也不看档!”  领班卫红在说黄小芳。  “现在我到了下班时间了,吃了饭就走人,又不地在上班。”黄小芳和她顶嘴。  吃也不能安心吃,看什么好菜?  林玉玉捧了两碗饭上二楼,看见我就笑着说:  “吃饭。”  我也笑着点点头,里面一向的热闹喧哗,六姐夫清远佬在分一大碟咸鱼蒸五花猪肉,每人两块小咸鱼,三四片五花肉,不知如何送饭?  肉很少,又没有青菜吃,姑娘小伙们只好猛吃白饭,囫囵混个饱。  又是桂香的老豆黑大汉在帮老板娘炒青瓜,他们剥了我们的钱来自己吃小灶。  青瓜好香,好青绿嫩嫩的,让你们这些下人眼热……    老板姓剥,我三两口扒完饭盒里的饭和五花肉,就急急走出这间老板的公馆华客隆超市,早下班了,到下午四点钟再来。  回家,家才是我最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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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层生活纪实,支持!
  社會是這樣的殘酷,人是這樣的現實,活著就是受苦受罪,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可言.人活著鎮類啊!
  这个题材不错,加油!  新年好!
    太阳暖洋洋,我围着白丝巾走在桃林小区,因为是星期天,小路边摆满了小贩地摊,卖蒜姜、西洋菜、油麦菜、小棠菜、睡衣、文胸、丝袜、玩具、一元一包话梅、散装饼干、散装糖果,红枣、葡萄干,沙糖桔二元五一斤,女人用单车推着一小冰箱益力多来推销,焐蕃薯十分香,老乡推着三轮车上面铁皮箱用炭蒸着蕃薯,香气甜丝丝的,还有甜醋煲鸡旦猪脚姜,真是女人之宝,远远就引人流涎,好香,好和味,在一个电子瓦煲沸着,小士多那个老婆婆一边盛着一碗碗,一边叫卖:&三元一碗,有一只旦、姜、还有一块大猪脚,吃了暖身兼和胃美容。&两三个妇女在吃着姜醋,一个四十多岁男人也在吃,有的吃两碗,最是我们广州冬天的滋保佳品……  绿树荫荫如盖,小区亭台似画,我回到了家,已经十二点五,爸爸正在吃午饭,咸鱼腊肉,他一个人不吃青菜,俭省得很是,当然不用留什么给我吃。  收音机正播出林兆明讲的古仔,小说《济公传》。  没理他,我打开冰箱拿出龙凤汤丸,有黑芝麻、香芋、绿茶、桂花、花生,加上黄冰糖和双熊炼奶,煮汤丸吃,奶白糖水,又香又甜,润肤养颜。  吃完糖水,就睡午觉,醒来是二点多钟了,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洗了把脸,就开始看书,学习文学知识。  抄写整理了两页自己的旧小说手稿,正写一个清代才女的传奇故事,有钱肯定是好的,琴棋书画,不愁衣吃,她的生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听听昆曲《游园惊梦》,春香,去后花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  轻语吴音,我很烦恼忧愁,此时此刻,什么书都看不下,只想玩味那本《苏州园林》画册,逃避现实,躲入那文人的旧时风月,诗情画情的小天地中。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沧浪亭,一曲碧水,绕着长廊,花窗空透,园中翠绿山景,水静幽清,碧水洗我身心。  留园,最喜欢建在清水池上的清风池馆和濠濮亭,灰色素冷的山石,绿色长藤爬满廊和亭,白墙乌瓦,洗尽铅华,一派清新天然的丽颜。  夏天在园中,清风徐徐,凉水微波,手拿一本《谢灵运诗集》,来到亭中,要一壶龙井白菊花茶,喝茶读诗看风景,真是幸福的女孩儿。  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  很喜欢苏州园林,就是要死,也要死在那一扇花窗,那棵紫藤花树下,来生就化做园中的一朵兰花,或者一块玲珑的山石。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恋恋不舍离开家,回去上班。  从清虚无为的隐士园林,又落回为生计烦恼的滚滚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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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朋友你元旦快乐!
  社会低层的故事,弱势群体的纪实.将来一定是译本好书...........先顶一下~
  四点钟,又上班了,市场刚刚开市,飘着油炸鬼的香气,大铁锅中黑油翻腾,一双大铁筷子夹着油条转动,对面是卖豆腐花和豆浆的,还有红豆糕、马蹄糕、芋头糕。  走下石级,看见黄小芳正拿着三条油炸鬼吃着,一元三条很便宜,她高高举着,走入华客隆。  我重新到老板公馆,就感到非常不舒服,浑身不自在,很压抑。  老板娘上二楼办公室午休了,老板却在收银,一高一矮的夫妻,外表不相配,内心却恩恩爱爱,相互扶持。  桂香在卖香烟,还帮着大舅舅装红色塑料袋……  整理糖果、饼干、薯片和零食,上这个班,我不想擦东西,谁不偷懒,趁老板娘不在,喘口气。  在糖果和饼干两条街转来转去,顾客多起来了,一个老头天天进来,有时买东西,有时不买,他一条腿是跛的,一高一低的两只解放鞋,戴顶军帽,我和小芳都低头偷笑。  “阿姨,那种姜好吃,要辣的,去风寒。”  他面对一面墙似的挂满琳琅满目话梅、乌梅、脆皮榄、农夫姜、甜姜,不知那一种好?  我也没有吃过,也不知那一种好吃,那一种够辣。  “这种吧,阿伯,你看,这种好日子老姜,老姜肯定是够辣了。”  “好了,就听你的了。”  他还是看了看,想了想,才拿去交钱,不贵,二三块钱。  阿姨,从来没有人这样叫我,小孩子都叫我姐姐呢,大人多数叫我靓女,只有这个解放鞋叫我这么老!很别扭。  “他也叫上面的林玉玉阿姨,人家才十八岁,阿玉告诉我的。”  黄小芳瞅着跛老头笑起来……  他喜欢吃姜,姜是壮阳的……    老板在,我们除了不擦东西外,也不敢多说话,站着整理货架,摆好顾客放乱的东西。  还有一个北方老太婆拿着拐杖,老眼昏花,整个肥肥身体的伏上去,把一大堆丽丽蛋黄派扒得乱七八糟,又不买,让我重新叠好一个堆头,她也烦人……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圣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圈圈圆 圆圈圈   天天年 年天天 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 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听着林俊杰的《江南》,流水潺潺,好不容易到了吃晚餐。  清蒸大鱼  晚上还没有青菜吃,太过份了,不论冬瓜、大豆芽也好,现在整天没有菜吃,每人的碗里只有两小块大鱼。  “连条菜都没得吃!”  连最忠心耿耿的阿毛,毛成运都很不高兴,在厨房暗暗骂道,他平时骑车送米送油,和老板娘有说有笑,他重新用热水洗过碗筷,盛了有一斤白饭,他和卫红都笑着偷偷倒了点酱油和热水送饭。  我看着摇了摇头……  “两块大鱼,他们长期没青菜吃,可能长期便秘。”  “谁叫你不是老板。”  “是啊,好在家里会留一碗菜给我回去吃。”  “我妈会留的,有青菜有肉,如果只靠这里,我肯定营养不良。”  我和小芳边捧着饭走出厨房,月仪还等着呢,轮流到厨房拿饭出来吃,边吃边做工看档……            
  很熟悉的情景.
  好贴顶起来.捧场来了
  我喜欢打工文学,顶.
  朋友来看望!!
  顶起来!!!向楼主问声新年好!!!
    到了晚上九点半,张月仪下班了,她一走,我就要连她那边日杂货货街都管埋,看糖果、饼干、日杂饮料六条货架,三条货街。  此时正是电子厂、光管照明厂、制衣厂下班时间,中学的学生晚自修放学,一窝风涌来华客隆,采购下星期的食品和日用品,我忙得不得了,看了这一边,又丢了那一边。  十点钟,和我们一样上早班的桂香下班走了,老板娘对收银的姨生女还是比较痛爱的。  到了十点七个字,细凤到厨房拿了一个陈旧的大号可口可乐塑料瓶出来,当花洒,四围向地上喷水。  黄小芳对我说:  “准备搅卫生了。”  我很高兴,搅卫生就意味着快下班了。  丽云四处去找平时用开的扫把和地拖,但我们一楼连一把扫把和地拖都找不到。  “一定是二楼的人全拿走了,他们早就藏起来了,真狠毒。”  小芳气冲冲的跑上二楼,终尽拿了一把地拖,一把扫把下来。  我负责扫地,细凤从厨房拿出一桶清水。  “水里放点皂粉。”  老板娘站在收银台后平静地说。  “放左了舅母。”  细凤说,她在这里三年了,初中毕业就出来干。  老板娘又吩咐她只有七八岁的小儿子:  “帮妈妈把门口那个胶袋拾回来。”  矮个小男孩穿蓝色的太空衣,胖呼呼的去俯身拾印着华客隆字样的胶袋,风好大,连着垃圾卷得老远。  门口有好几个小童在玩,那个穿黑皮袄,双眉黑浓似妈妈的漂亮女孩是他的姐姐,婷婷玉立,才十二岁和老板娘一样高,可惜皮肤黑了点,是非洲小公主。  当我扫到收银台前,想扫一扫烟酒柜口的纸屑,老板娘马上抢了过来:  “等我来,等我来。”  十分紧张,不让我们近收银台,其实她好多心,那些酒只不过是一些稻花香、诸葛亮、孔府家酒,又怕我抢劫。她就自己把收银台的纸屑扫出来。  二楼的五六个青年服务员走下来,那个矮矮尖瘦像猴子是荣仔的女朋友莫小红,她摸着她披肩的细发,双脚打着节奏,眼盯盯地看着我们一楼的人搞卫生。  “莫小红和白粉仔一样衰,两个都克人憎。”  黄小芳悄声对我说,现在一楼多了一把扫把,三把地拖。  我们一楼的女孩子快手快脚搞完卫生,五六百平方只用两桶水,黑如酱油。  我把地拖拿到厨房,在厕所中冲洗,他们外面在搬摆在门口的一条条卫生纸山一样高,花生油调和油大豆油、十元一对特价皮鞋、棉被棉胎、游戏机,一应杂货摊。  等一切收拾进来后,居然还有四人民工在悠闲的挑即食面,无视一群巴巴等下班的可怜的服务员。  都是低档的即食面,华丰、统一、康师傅、福满多、好劲道,没有我喜欢的公仔面。  因为有顾客,我们还不能走,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求民工兄弟,为我们想想好不好,快点走人吧!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素质很低的人,还慢慢挑,几天没吃饭?  “老板要求我们按时上班,迟到十分钟内扣五元,迟到半小内扣十元,一小时扣除一天工资,旷工一天扣十五天工资,又不按时下班,拖了时间又不算加班,当是贡献力量,这算什么,什么社会?”  我想起了那张员工守则,就生气,没有发泄,人多嘴杂。  终于,等民工买完即食面走了,我们才可以下班,逃出华客隆已是十一点三十分。  她们打了卡,我不用,因为还在试工,老板娘说没有工资的,做了十二个小时一分钱都没,真是吸血鬼!  老板娘和老板还没有走,他们和弟弟一家人坐小面包回去,红眼总经理骑一辆旧摩托回家,他和老婆儿女租房子住。  我第一个抢先出来,竟然看到妈妈等在外面。  一边走,她一边骂走来:  “有无搞错,你老板怎么不按时下班?”  “私人老板,最紧要是有钱挣,工仔最好干多拿少吃少,榨取最大的剩余价值。没人出面叫那些民工明天再来。”  母女一路走一路说,黄小芳和丽云作伴,一前一后走上去桃林小区,卫红和细凤她们走去下面的沙荒村。有的同居,有的住宿舍,男宿舍就在华客隆后面的仓库隔了一小间,黑洞洞湿潮潮。  大街上空荡荡,乌灯黑火,只有一间二十四小间金蝴蝶饼家亮着昏黄的灯光,那个面包妹正在柜台上打盹……  夜深沉,冷风嗖嗖……    妈妈留了一碟生菜扒冬菇,一条咸水鱼给我宵夜,我好饿,一扫光。  洗了个热水澡,一身花香走出浴室,一个人坐在客厅,披着毛茸茸大褛,舍不得睡,看午夜场。  手拿着摇控器,漫无目的,一路按下去,看到一部清宫戏,颐和园,粉绿西洋蓬裙坦胸露臂的德龄郡主正在给珠光宝气的慈禧太后拍照;又出现了光绪皇帝在紫禁城书房中和谭嗣同、康有为商量维新的实行;白牡丹团团锦秀的后宫中,温柔可意的珍妃和宫女商量请德龄来给自己拍时髦的洋装照;白玉兰在景泰蓝盆景中盛放,御花园中散步的隆裕皇后因为失宠闷闷不乐。  四个小字打在屏幕右下角《瀛台泣血》,哦,很熟悉的故事,一看那个激进的谭嗣同扮演者是六斤岳华,就知道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国语老片,距今有至少三十年。  就是喜欢香港旧电影,宫室古丽,粉黛美人,大气磅勃,可能是李翰祥的作品,那个时代就是他最拿手拍清宫历史剧。比现在张国立张铁林的皇帝电视剧强得多,看到他们都烦。  直追到尾,倾盆大雨,烟水茫茫,四面波涛的瀛台和清寒悲惨的冷宫,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那首歌更凄凉,我听到心都冻,光绪一生都是一个悲剧人物,瀛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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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老 是 擦 东 西  12月27日 星期一 阴冷  天气越来越冷,听说广州大街上冻死了三个流浪汉,避寒的救助站已经开张。我在家穿了两件毛衣,两条长裤,都感到寒意涌入,楼房变成了冰窖。  今天上十点,是中班,要直站到晚上九点半才能下班。  妈妈一早起床,到菜市场上卖来瘦肉和青菜心,匆忙赶回来,煮肉片银丝面。  睡到八点半才起来,吃完美味的面条,还有时间,就看看报纸。  印尼遭遇40年来最强烈的地震;地震引发的海啸殃及南亚和东南亚国家沿海地区;  广州天河北百余白领讨薪, 称被拖欠280万元;  银行行长误杀情妇 ,不堪敲诈雇凶杀目击者;  我都略略看了看,在广东新闻那一版,报道了罗定农民女作家李勇坚,白天干活,晚上写小说,20年来,在一个又一个小方格上追逐她的作家梦,20多万字的小说《泷江情结》在云浮市作文联的帮助下出版了。  原来和我一样发作家梦的真是什么人都有,连四十多岁的普通农妇都有,有两个小孩子,比较贫困,老公在外打工,她本人有高中文化,看照片,是很忠厚黝黑笑眯眯的,白天晒太阳种菜耕田,晚下灯下还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写小说,我呢,根本没有时间。  就算有时间写,那本清代才女的小说已写完了,有十万字,可是如何出版成书了?投到一个北京的出版社,人家又不要!李勇坚太幸运了,有人帮助出版。  这本书据说是描述了 粤西山区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贫穷的农民在政府部门和干部的带领下走上奔康致富的道路,不是我喜欢看的内容。  不知这位农妇作家的命运是否会因为这本《泷江情结》而改变,会不会不用再干农活,而是被市委、市政府安排一文职的工作让她坐坐办公室?  二十一世纪,写作一本书,真的能改变一个普通人的命运吗?  
  昨天到广州了下  深切感受到了
  琴妹妹,原来你还在写  一定要写下去
  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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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香粉的味道在商场中漫弥,黄小芳躲在米堆中吃着陈村河粉,在厨房拿一个碗,她买一包1元的速食粉,用热水一冲,就解决了早餐问题,好香,好爽滑。  “快点吃,擦东西了。”  卫红在警告小芳。  “就吃完了。”  小芳匆匆忙忙到回到厨房。  上班意味着擦东西,又不能坐,只能蹲着擦。  一包包甜话梅、薄荷话梅、甘草话梅、好运话梅、初恋话梅、花旗参话梅、西洋参话梅、高丽参话梅、低盐话梅、话梅王、冰糖话梅、苏洲话梅、奶油话梅、香草话梅、话梅干、白糖话梅干、话梅肉……  单项话梅就有那么品种,每一种有七八包,包包都要擦,擦到十只手指头皱皮。  早上在家吃银丝面的时候,妈妈看到我的手变形又说了:  “哗,女儿你的手变了紫黑色了,才去了两天!”  “脏,天天擦东西。”  “不是脏,是冻伤,冻到变紫黑色,血凝固,变晒形。”  她叹息着拿起我的双手仔细地看了看,真可惜,本来是一双白白净净的千金小姐玉手。  正擦着一包星期八话梅,红眼总经理来巡场,促我们落力擦野,在叫:  “靓女、靓女,那些货好脏,快点擦了。”  荣仔从二楼下来,监视月仪擦铁水壶、擦铁饭盒、连那些瓷器勺、木筷子都要一只只一支支擦干净,他主管日杂的。  老板娘整天坐在收银台里,看着我擦凉果,我那条街正对着她,最不好了。她又时不时四处巡逻:  “擦野,擦野,别站着讲杂话,如果有顾客投诉谁的货脏,就扣谁的钱。”  好狠的女人,只有450元一个月工资,一天十五元,一个小时才1元2角,还要扣我们的,广州市2004年的最低工资标准是684元,包吃包住加班费不计在内,相差好远。  其实真正做到的又有几家呢,前些时,我到广州最大一家党报开办的书城去,应聘营业员,在北京路那个女经理对我说工资只有六百月,合同是三个月试用期后签一年,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干十个钟,连她自己都问我,话卖了社保后,只有五百左右,车费中午吃饭钱都要自己解决,你怎样生活?看我有没诚意干,共产党办的报社了,都是这样,可况小小一家私营的华客隆呢!  有法不依,执法不严,好腐败的社会,有些公安局简直是土匪帮,有权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别墅一座座,酒店内局长玩耍年青服务员,处女变卖淫女,强奸死了还马上火化,说是自杀,不让家属收尸,最后不了了之,死无对证,那些人还是公务员,年年加工资。  “起来,起来,谁叫你坐的,不准坐的!”  卫红在说黄小芳,她坐在小凳上嘛。  黄小芳对她很不满,悄悄对我说:  “卫红她也一样坐,我看到过她坐着擦东西,现在又说我们。”  “是啊,谁不知道她是老板的老乡,工资有六百。”  我看看卫红,她正和月仪说话,  “卫红,对老板娘说了我辞工的事了吗?快快点让我走,一天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说了,规定要十五天嘛,我也没办法啊。”  卫红抱着月仪的腰,两个女仔又玩笑起来,她和卫红好。  听到卫红和在角落擦洗衣粉的丽云抱怨:  “老板娘总怪我不叫她们做工,个个懒到出汁,我们个个不是看档,就是擦东西,做足十二个钟,谁取偷懒,吃没口好吃,有时菜都无一条,还说我们没干活,我这个领班难做人,我也不想干了。”  辞工的有丽云、张月仪、不想干的有卫红,我,连那个发育不全矮小女孩细凤都想走。  “她不是老板的亲戚嘛,也想走了?”  我问黄小芳。  “老板的亲戚又怎么样,人家都做了三年了,很烦腻了,天天擦东西,她说春节过后,等她的朋友帮她找到新的工作,马上就走,听说桂香也想走。”  黄小芳和细凤都在一起卖米面酱油,常有内部消息。  “那个肥妹桂香也想走?老板娘对她特好啊!”  我看到她又白又肥,老板娘赏她吃私房菜。  “人家一开张就在华客隆了,五年了,烦不烦?”  黄小芳叹息着。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都想换个好环境的工作,这些女仔正当鲜花年龄,长得也不丑,个个都是胸怀大志的。    菜心,鸡蛋蒸猪肉  中午,六姐夫分菜,一人一碗,两三条菜心,一小块鸡蛋。  “我老公,那份我帮他拿。”  猴子莫小红在厨房和伙头讲话,一口一声叫荣仔做老公,他们只是同居,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她帮“老公”拿菜,还盛了大碗白米饭,高高扬着头,走了出去,直上二楼。  
   有法不依,执法不严,好腐败的社会,有些公安局简直是土匪帮,有权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别墅一座座,酒店内局长玩耍年青服务员,处女变卖淫女,强奸死了还马上火化,说是自杀,不让家属收尸,最后不了了之,死无对证,那些人还是公务员,年年加工资。      社会就是这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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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继续擦凉果,杨梅、芒果干、华李、仁面……  还好,有刀郎的歌相伴,《花儿为什这样红》,小时候,不知听过多少次了,总觉得还是他歌得最好听,低沉沙哑,缓缓草原上红花开,高鼻长辫的天山美女微笑顶着一串串紫色的葡萄轻歌漫舞走来,雪白的羊群在碧草连天中,天蓝如宝石,泉水清澈闪闪,快意人生!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花朵为什么这样红,我的青春为什么这么黑?年纪不少了,还有一肚子文学的梦想,还想当记者,在这里苦苦消磨青春。  红眼经理也喜欢听,经常哼一两句,有时看见我很辛苦,有点同情又说:  “靓女不用经常擦的。”  他是这样说,老板娘的眼睛可是贼尖亮的,容不得一颗沙子的……  可况我今天是试用期最后一天了。    四点了,月仪回来了,又没有在这里吃中午饭,回去自己煮了,她在擦一盘盘瓷匙,一只只擦干净。  “你说我能不能过试有期?”  “一般都能过的,老板娘现在正要用人。”  “这里有没有炒过人?”  “有炒过,以前在看洗发水、奶粉那条街的台山妹阿叶就被老板娘炒了,因为她经常坐在那里,打手机,被她炒了。”  “这么低档的超市也炒人,人家不走就好了。”   我有点啼笑皆非。  “有很多女孩子连工衣按金一百元都不要了,找到好工就走人。”  月仪嗤之以鼻。      有一个小区认识的阿姨过来卖洽洽瓜子,问我:  “阿雪,为什么我来这里,老看见你们在擦野?”  “是啊,老板娘要这样做。我们是三头六臂的超人,超市不是有一名言:女人是男人,男人是超人。”  我含酸笑笑。  “是啊,老板工,是这样做牛做马的了。”  老阿姨同情地点着头。  “忍耐了,没办法了,为了生活,唉……”  她低头叹息着离开。  当时,我的眼泪就哗哗流下来,别过脸去,用手捂住嘴,还不能让人看见。    只有一只冬菇。  我正在厕所,厕所很破,门用一只水桶顶着,冲屎坑的水从高处笼头流下来,一不小心就溅湿鞋子。厕纸是老板娘提供公用的,一天要用一条五六圈。  听到丽红入来洗手,厨房佬正在分晚饭的菜,她就惊喜地大叫:  “好好菜,冬菇煮猪肉,偷一只吃先。”  我的天,她偷了一只吃,那么那一碗就一只冬菇都没了,别人还吃个屁?  我们下人每人只有一只冬菇,很小的,唯一一只,四五片五花肉。  我每边吃边笑,大笑,好可怜啊!!!    到九点半下班,老板娘还没有什么表示,发工衣给我。  有点忐忑不安,请教丽红,她就说:  “你等明天来上班,看看她怎么样,如果还是没有表示,你就问她,她记得的,老板娘什么都记得的。”  我只能这样打算了,走出华客隆,老板还有收很,看见我也没表示,要我留下,还是走白干三天。  不安中,跑出来……    灯光夜市热热闹闹,到处听到刀郎的歌,卖着盗版的cd、vcd,水煮玉米、牛杂档中油面筋、韭菜、金针菇、生菜、河粉、桂林米粉、牛杂罗卜,女工们坐在街边吃着粉面烫青菜……  回到家,大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捧出留给我的热芜茜鱼片豆腐汤,还有咸香鸡大白菜。  “那些咸香鸡是在市场的悦香鸡买的,专留好肉的给你。”  “谢谢妈妈。”  这个汤清热去火,很适合日夜煎熬工作的我,华客隆没有汤水吃。  我一向是家中娇娇女……  翡翠台正播着《至尊红颜武媚娘》,贾静雯扮那个白纱长裙中国古代版野蛮女友武媚娘,一点不可爱,她让我想起了老板娘,是当代华客隆版女皇武则天,从来不喜欢武则天,一个蛇蝎般的妖后,听说她在西安的墓将被开垡!  
  写的真好,忍不住要告诉你一声.
  逆境出人才!  生活是清苦的!要不断的创造,革新!  人活着叫生活,狗活着叫生存!  我们是人当然要很好的生活!  活出品位,质量!那才是人的生活!  相信你会很好的生活!  支持你的我同样如此!  明天的你生活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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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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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台正播着《至尊红颜武媚娘》,贾静雯扮那个白纱长裙中国古代版野蛮女友武媚娘,一点不可爱,她让我想起了老板娘,是当代华客隆版女皇武则天,从来不喜欢武则天,一个蛇蝎般的妖后,听说她在西安的墓将被开垡!  ---------------  确实身临其境,亲解其味。 武则天可谈不上,连慈禧都不够,至多也就是母夜叉孙二娘。
太平盛世,有钱便是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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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四 岁 的 童 工  12月28日 星期二 冰冷  早上七点半,华客隆己经打开大门做生意。  又是做搬运,油、鞋、卷纸,一轮运动,我就对老板娘和气地说:  “老板娘,我已经在这里做了三天了,过了试工期了。”  “上班了,上班了。”  老板娘轻柔地一挥手,她有时都有温和的一面。  桂香给了我一张卡,我可以打卡了。  “给你。”  “哦,哦。”  我点了点头,有这一句话,自己就真正成为华客隆的一员了,不过前三天就只挣得两顿饭吃,没工资。  这里算好的了,有一些试用一个星期,不要的话,一句话就打发走了,什么都无,他们就干手净脚,试工那个就倒贴饭钱、车钱,还有精力,损失大了,真是不公平。    到厨房捧早餐吃,葱花白米粉,连汤都是白色的。  “阿雪,怎么不吃啊?”  “在家吃过了。”  我和小芳走出厨房,在家吃过龙凤金沙包,九块才十六小个,里面有咸旦黄,似一轮红日。  老板娘也吃这个,细凤捧出来,一人一碗,白茫茫一片。    十点,来了三男一女,试工。  其中一个男孩子只有十四岁,长一脸青春豆,高高大大,看上去倒有十六七岁,却是满稚气的。  “你那里人啊?”  我好奇地问。  “江西,刚来到广州。”  他一身牛仔装,外省人外省语言。  “那么少,十四岁小学毕业吧,多读点书,以后找好一点的工作才是?”  为他可惜,那怎年青。  “读不下嘛!”  他倒是满不在乎的懒散一笑,抽烟,在饼干那条街,烟味熏得我咳起来。  我皱皱眉头,耸耸肩,摇摇头。  他难到一辈子都能干这个吗?怕怕的才十四岁。  “你叫什么名小孩子?”  “林伟良。”  “你和黄小芳是同乡,她也是江西的。”  “小孩子,小孩子。”  黄小芳走过来看老乡,我们都叫他小孩子。  “你没有身份证的,怎么出来找工?”  我提出疑问。  “不用怕,我有,假的,五十块钱就可以办一个假的身份证的。”  他随手把那个假证给我看,上面是十八岁,林伟良也是假名。  假证,假名,假年纪,是打工一个不好的普遍现像!    天天都要擦东西,就算货物本身很干净,根本不用擦,也要擦,老板娘看到我们停下来就不高兴。  “干活,干活,擦野。”  卫红例行在叫。  小孩子林伟良不干,他不想擦,站着不动。  “男孩子不擦东西。”  他就和阿毛一起去送货,三十斤的食油,五十斤的大米,一样抬上八楼,压得他嘴都扁了。  “好累,累得气断。”  他回来,我们看到他脸色发青。  不知为什么,我时时会想到读高中时的一篇课文夏衍的《包身工》,里面的“芦柴棒”“小福子”“拿摩温”,廉价血肉机器,几十年过去了,社会还是和旧时差不多……  
      沙发,支持写地层生活的作品,任何一个作家或文学爱好者 ,都应该最基本地盯住两个问题: 民生;精神.
      沙发,支持写底层生活的作品,任何一个作家或文学爱好者 ,都应该最基本地盯住两个问题: 民生;精神.
  &什么样的选择决定什么样的生活。今天的生活是由三年前我们的选择决定的,而今天我们的抉择将决定我们三年后的生活。我们要选择接触最新的信息,了解最新的趋势,从而更好的创造自己的将来。     一个成功的人晓得如何培养好的习惯来代替坏的习惯,当好的习惯积累多了,自然会有一个好的人生。 &       ——————————————————————      &无论作何等人,总不可有势利气     无论习何等业,总不可有粗浮心&       ——————————————————————                  问候支持好友  
  是啊 现在这样的现象好多  我对工人好好的了,他们吃肉 我不吃  他们按时下班,按时发钱,再难我都不难为他们  这样不知道好不好哦
  不知为什么,我时时会想到读高中时的一篇课文夏衍的《包身工》,里面的“芦柴棒”“小福子”“拿摩温”,廉价血肉机器,几十年过去了,社会还是和旧时差不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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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月仪,出来,到外面去。”  荣仔扬着手里的钱,在楼梯上叫着。  月仪一听,飞翔出去了,她跑得比马还快,再也不回头。  “怎么回事?”  “来了新人了,老板娘叫她走了。”  “真有的舍不得她走,唉!”  她是解脱了,奔向新生活了,以后我们还有见脸的缘份,那是一年后在大街上,她已成为家乐福的收银员,听说很忙,再后来听说春节回雷州老家了,没有回来广州,离乡别井,滋味甘酸……    顶替杂货街的服务员是汕尾婆沈宝莲,她长是有些丑陋,剪个男人头,胖胖的,脸像一个大扁面包,五官难看,只是肤色还是红红白白,十足一个北方女人,广州人叫这类人为捞头!  “我以前在沙河卖过服装,有五姐弟,我姐姐在那里开档专卖衣服,现在嫁到这里来,老公在  重型厂打工,刚才经过华客隆,问她要不要人,老板娘叫我马上上班了。”  她穿一件黑色茄克衣,黑色牛仔裤,人还是敏捷能干的。  “我爸爸也是重型厂工人,住在桃林小区,你也是吗?”  我听她开口说话还是比较纯正的广州话,心里友好了一半。  “我和老公是住在桃林小区,是单身宿舍,公用厨房、厕所、客厅,属于我们的只有一间房间,女儿三岁,送了回我老母那里,所以现在暂时有空,出来找找工作,到了四月份,我个女回来,我就要带小孩子,不得闲了。”  她仿佛很分健谈。  “你老公是那里人?”  “是紫金的,扶贫,来了重型厂做工人。”  “你是那里的,看来像本地的广州妹,我有三十岁的了,你呢?”  她笑着仔细打量了旁边的我。  “我是这里的,我家住的是单元楼房。”  我淡淡的回答,她大不了我多少,但已有自己的小家。  “二房一厅?”  “是啊,二房一厅。”  “结婚了没有?”  “没有,没找到喜欢的。”  “你很高要求是不是?你看起来好像读过很多书的样子?”  她怀疑地侧起面包脸。  “那是你想像的,快点擦东西吧,老说话,老板娘看见了要骂的。”  我低头擦我的开心果。  “是啊,不要说。”  她紧张得努力擦月仪留下的筷子和一只只碗,她比我还勤快,我反叛一些……  你方唱罢,我登台,四只脚的人难找,两只脚的人大把,外县外省的打工仔源源不绝,超生大军也源源不断。  考完试了,将放寒假了,老板的一对儿女,弟弟的三个儿女,还有红眼经理的一双儿女都在超市跑来跑去玩,将来的就业和我们现在一样严峻!    中午又没有青菜吃,罗卜干煮鸭肉。  罗卜干长长一条条,鸭肉连皮带骨只有小小的四五块。  “你们这里吃饭,怎么这样简单的?”  宝莲犹豫不决的看着那一搪瓷碗简陋的伙食。  “是这样的了,你以前打工那里很好的吗?”  我是第一次打这种包吃的工无经验。  “当然了,我以前在南海卖电器,人家有青菜有肉有汤,伙食比这里好多了,这里太简单了。”  宝莲是很不满意的。  “这些罗卜干又不好吃,又硬又咸,不知是不是他们乡下带上来的。”  她皱着眉头,小心地吞着。  “是很难吃嘛,肉又少,罗卜干多。”  我根本就不吃那些罗卜干。  到厨房洗我的饭盒,老板的女儿非洲小公主,黑黑的脖子卷着一条可爱的粉红围巾,她一样吃罗卜干,也皱着眉尖走入厨房,耸耸双肩,放下了碗筷,六姐带上红胶手套准备用热水洗碗……  十二点半了,天下起了毛毛雨点,我打了卡,起快下班,妈妈叫我回家饮老火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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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有名的三八理论:八小时睡觉,八小时工作,这个人人一样。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是在于业余时间怎么渡过。时间是最有情,也最无情的东西,每人拥有的都一样,非常公平。但拥有资源的人不一定成功,善用资源的人才会成功。白天图生存,晚上求发展,这是二十一世纪对人才的要求。         命運之神說:枉費你和我住了這麼多天,我住在富麗堂皇的宮殿和殘破漏雨的茅屋, 內心是一樣快樂的:我吃豐富大餐和粗茶淡飯,一樣感到富饒!命運能左右你的生活,並不能決定你的心呀!我從未應許這個世界會公平,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公平的環境,只有在心裡才能找到公平!&          ——————————————————————        &落落者,难合亦难分;欣欣者,易亲亦易散。是以君子宁以刚方见惮,毋以媚悦取容。&           ——————————————————————                              继续支持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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