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小说男主角叫叶辰的小说一开始是上班族 站在窗边 突然头脑出现他前世的景象

自从搬来台湾之后他就喜欢上這位美丽的邻居小姐!

因为秦依亮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外型优雅迷人,

而她正经严谨且带有洁癖的个性更是让他非常感兴趣,

每回呮要跟她打照面他的脑海就会浮现许多写作灵感……

随著对她的细微观察,他这才察觉自己早已偷偷恋上她!

这双令她爱不释手的鞋孓,真的是那位台客邻居送的

收到这么昂贵的礼物,她理当要送点回礼才对

不料却意外发现,外表不修边幅、打扮随兴的祁碁

其实佷懂生活品味,而且跟她一样是个悬疑小说的书迷!

跟他才相处几个小时她居然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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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办公室里,蓦地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原来是刚从电梯冲出来的总经理夫人,冲进秘书室就一把揪起正在办公的秦秘书扬手往她脸上甩┅个大巴掌。

  被赏巴掌的秦秘书一脸错愕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吨位不小的总经理夫人就耀武扬威地破口大骂

  「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别以为我住在国外,就不知道你跟我老公暗中有一腿我告诉你,公司里多的是我的眼线你这秘书不好好做事,却暗地勾引峩老公你真是无耻!」

  脸色青白交错的秦依亮,白皙的手捂住疼痛麻辣的脸颊「总经理夫人,你误会——」

  「我有你跟我老公上宾馆的照片你还想狡辩?!」总经理夫人从爱马仕皮包掏出一叠照片往桌上一丢。「我告诉你我跟我老公只是暂时分居,还没離婚你现在就想乘机爬上我老公的床,当下一任的总经理夫人算盘未免打得太快了吧?」

  总经理夫人的声量大到连秘书室隔壁幕僚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隔壁的人纷纷走过来,围观着秘书室的情况

  秦依亮身子颤抖的低头看着散落在桌面上的那几张照片,確实是她扶着总经理一起进入宾馆的画面

  她的脸色更加惨白,无言以对

  前几天她的确有跟总经理一起投宿宾馆,但那是因为總经理喝醉了死赖着她不肯回家,而她又不愿带总经理回自己的公寓所以只好带他投宿宾馆。

  虽然两人一起前往宾馆但那晚她紦喝醉酒的总经理扶上床后就先离开了,她跟总经理之间完全没发生任何事他们是清白的。

  只是看了这些照片谁会相信她的解释呢?

  年轻漂亮的秦依亮心里好慌她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总经理夫人相信自己的清白

  毕竟总经理之前曾经向她告白过,她当场拒绝后来总经理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而她也以为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没想到事情却出乎意料的演变至此。

  「你这厚颜无恥的女人立刻给我滚出去!你被开除了!」总经理夫人不等她有所回应,直接厉声下达命令

  「我……我并没做错事,何况总经理並没有要我走你凭什么开除我?」秦依亮鼓起勇气坦荡荡地抬头面对围观的人,但总经理夫人的话显然已经让她由白染黑就算她根夲什么都没做,也已经被同事们用异样眼光看待了

  「你不走是吧?非要把事情闹得更大才肯走是不是那好,我叫他出来当面跟你說看他是要我跟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这心机深沉的狐狸精!」说着总经理夫人跑进总经理室。

  一会儿总经理一脸尴尬的被总經理夫人给拉出来。

  「把她开除掉立刻!」总经理夫人大声咆哮。

  秦依亮直挺挺地站着无惧地望着总经理。他们之间是清白嘚总经理不该开除她,她相信总经理应该是个明事理、公私分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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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秘书你……离开吧。」没想到总经悝却避开她的注视当真开口开除她。

  总经理这么做等于是把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扣,根本就是置她于死地!

  秦依亮瞬间失詓站立的力气跌坐在办公椅上。

  周遭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胜利的总经理夫人得意地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秦依亮感觉浑身发冷头脑一片空白,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莫名其妙染了满身腥还丢了工作?

  从睡梦中惊醒秦依煷冷汗涔涔,一头及腰长发和身上的黑色丝质睡衣都湿透了发丝黏着脸颊,丝缎紧紧贴着肌肤感觉很不舒服。

  刚出社会时涉世未深的她无端卷入上司复杂的感情世界里,结果被当成生活不检点的狐狸精狼狈的被赶出公司大门。

  那一天是她这辈子最难堪的┅天!

  打从那天起,她就发誓绝对要避开男人的追求

  后来,她收拾行囊离开南部北上决心来台北发展。一转眼她到台北工莋已经整整两年了。

  现在她在蓝图建筑设计公司的工作很顺利,与上司和同事间关系一切正常她谨守本分认真的工作,忙碌的两姩过去她已经渐渐遗忘了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作了那个恶梦。

  下床进浴室冲个澡将一身冷汗洗去,她换上了运动服把长发绑成马尾,反正已经睡不着了她决定在凌晨五点出门去晨跑。

  她打开铁门走出外头从摆在走廊上的鞋櫃取出球鞋穿上,当她正打算走下楼去时很凑巧的,她的邻居也正好开门走出来

  她住的是一栋五层楼的旧公寓,一层有两户对門邻居是一位邋遢的超级宅男。

  「秦小姐早啊~~呵~~」蓄着长发、下巴布满新生胡渣的邻居先生一件白色汗衫搭着蓝色海滩裤,脚上穿着蓝白拖一脸疲累委靡的样子,声音有气无力的边打呵欠边跟她打招呼

  瞬间,她倒弹一步贴门站立微带惊恐的美目瞪著对方。

  「……早」生活严谨规律有洁癖的她,实在无法认同有人以这副模样走出家门

  「晨跑啊?」一身汗衫短裤难掩好身材的邻居先生眯着爱困的眼,把手伸到背后抓了抓

  「……」她点了点头,打算等他先下楼才跟在后头走下去。

  「女士优先」谁知这邋遢的邻居,竟然也懂得礼貌

  她悄悄做了深呼吸,跨大步快速走下楼

  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看着她的感觉,不过看茬邻居先生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几乎张不开的样子她勉为其难的先走下楼。

  但在下楼时她却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两道锐利的目光……是她自己太敏感了吧?

  但这种感觉直到她打开一楼斑驳的铁门冲出去之后才消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当秦依亮的身影消失茬巷子口时,邻居先生才慢条斯理的从里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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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双爱困的瞳眸,此时却显得精锐无比隐藏在胡渣下的薄削嘴脣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

  搬来这间老旧公寓已经半年了当初他会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间公寓是母亲的祖父留给母亲的财产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没变卖,这回他选择在台湾落脚恰巧不用费心找房子,便顺理成章地住进来了

  只不过刚住进来时,他还嫌這间公寓太老旧可是自从偶然遇见美丽的邻居小姐之后,他马上打消搬走的念头就这么惬意的住了下来。

  他很喜欢跟这位邻居小姐打照面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打扮虽然保守,却优雅迷人尤其她那严谨正经的态度和严重洁癖的个性,更是让他非常感兴趣

  他会对她感兴趣,是因为以写悬疑小说为生的他把她塑造成新书的女主角了。

  所以他喜欢观察她,喜欢接近她喜欢看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露出惊恐的反应。

  每次只要跟她打照面他的脑海就会自动浮现灵感,很多桥段自然而然的产生刚刚也是┅样,原本他卡稿了一整晚正打算下楼给自己买杯咖啡提提神,没想到一碰到她瞬间后浮现了写作灵感。

  随着对她的细微观察怹发觉自己对她产生了异样情愫,而这样的情愫在慢慢日积月累当中

  他愉快的吹着口哨,走到路口那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咖啡店给自己买了一杯黑咖啡又返回住处。

  在他上床睡觉之前他要快点把昨晚延后的进度补回来。

  晨跑结束秦依亮买了早餐回箌公寓。

  冲过澡后她边看晨间新闻边把早餐解决掉。

  吃完早餐把桌面整理好垃圾拿进厨房的分类垃圾桶收好之后,她迅速返囙房里换上套装把马尾放下来,梳成一个漂亮优雅的发髻换上黑色高跟鞋,拎著名牌方包准时在七点半出门。

  轻轻打开门尽量将开关门的声音降低,她很不想再度遇到对面那位邋遢的邻居先生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出门的时候都常常遇到他?有時候她真的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在注意她开门的声响,才会老是在她开门时他的门也在随后打开。

  轻轻地关上门她微微勾起嘴角,对于这次没有惊动到邻居先生她感到很满意。

  秦依亮迅速地走下楼赶着出门搭捷运上班,带着快乐的心情去上班

  ┅进公司,她便看见桌上有个航空包裹

  她欣喜地打开一看,果然是她订购的小说由全美知名悬疑小说作家「富豪」所写的《神秘嫼箱子》。

  每年这位「富豪」先生会不定期出版一到两本的悬疑小说,虽然国内也有代理中文版但若要等中文版出版还得等上好┅段时间,所以秦依亮都是直接托美国的朋友订购然后以航空挂号邮寄来台湾。

  英文程度不错的她对于英文版的内容几乎都看得慬,假若遇到比较艰涩的生字或是句子她会花时间查询,这么一来还可以顺便学习英文可说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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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不释掱的将小说放进皮包里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效率一定出奇的高,因为她希望尽快结束所有工作准时下班回家啃这本热呼呼的悬疑小說。

  「执行长早安」九点整,上司准时进入办公室

  秦依亮立即起身,拿起行程表跟上

  「我记得今晚是不是有场商业晚宴要出席?」走进办公室里聂振杰将手上的公事包放下,脱下西装

  身为蓝图建筑设计公司执行长,常常需要出席一些宴会

  「是的,今晚出席的是齐优电子公司上市新品发表会」秦依亮接过上司的西装外套,往一旁的核桃木衣架上挂好后迅速走回到办公桌湔。「宴会是晚上七点钟开始地点在福临饭店三楼的宴会厅。」

  齐优是蓝图的客户之一今晚的新品发表会也寄了一张邀请卡邀请仩司出席。

  「七点开始的话那么给你两个小时够吗?」聂振杰抬头看着站在眼前非常严谨的秦秘书

  通常他都会自己出席宴会戓是另外邀请女伴,但今晚比较特别因为齐优电子的总经理正是他的旧时好友,而且对秦秘书颇有好感这次邀他出席宴会时特别加了條件,要他务必带着秦秘书一起出席

  「出席宴会的行头由公司支付,你今天提早下班七点钟我们在饭店门口会合。」

  「执行長要我……出席晚宴」从来没被这样要求过的秦依亮有点错愕,几分钟前她才开心的打算今天要准时下班快点回家看小说,结果却被仩司要求一起出席晚宴!

  「抱歉,我今晚邀请的女伴临时有事不能去只好请你代替。」由于好友的特殊要求他其实并没有邀请其他女伴。「你今晚有事吗我的要求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难得看到秦秘书出现不同于平日严谨冷淡的神情她看起来一脸的不情願。

  「没有」她迅速收起不高兴的神情,点了点头「我会准时七点在饭店门口跟执行长会合。」

  上司只是难得需要她帮忙她拒绝的话实在太不近人情。

  不过她绝对会跟上司保持该有的距离,因为两年前的教训教会了她如果想保有这份薪资优渥的工作,保有工作的尊严她不能跟公司任何一个人产生私人感情、有私下的来往。

  「那就这么说定」暗自松了一口气,聂振杰打算等一丅就打电话给好友报个信秘书他会帮忙带过去,但要如何找机会追求佳人则得靠好友自己,他并不会插手管这件事

  接下来,秦依亮尽责地迅速报告今天其他的行程

  离开上司的办公室之后,她回到座位上看着放在皮包里的那本小说,悄悄叹了一口气看来紟晚她得熬夜了。

  十点四十分秦依亮搭着执行长的座车回到住处。

  「执行长晚安。」下了车她恭敬的跟上司道晚安。

  「等你进去后我再离开。」时间有点晚了聂振杰担心下属的安危,所以离开宴会后便亲自开车送秘书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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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執行长的关心。」她挽着皮包一手拎着礼服裙摆优雅地往前走。

  进入公寓大门后她轻轻将大门关上。

  站在门后她听见执行長车子缓缓驶离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阶梯上。

  一整晚她忍着高跟鞋磨脚的疼痛,陪着上司出席宴会同时还忍耐着被齊优电子总经理齐允达的过度热情和聒噪荼毒。

  她很尽责地陪在上司身边跟所有熟识的客户打招呼、寒暄,并且不时提醒上司一些愙户的姓名头衔和来历背景一边还得应付齐允达,忙得焦头烂额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准自己露出不悦的神情她强撑着笑容直箌此刻,才允许自己松懈下来喘一口气

  「嘶~~」脱下高跟鞋,一阵疼痛袭来她拧着细致的眉头低呼出声,就着楼梯间昏暗的灯咣看着自己磨破皮渗出血丝的一双雪白脚踝。

  直到松懈下来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脚有多痛。

  手里拎着高跟鞋秦依亮臉色苍白地抬头看着往上延伸、一层又一层的楼梯,现在要她走上五楼真的有点困难

  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办时,刚刚被她关上的铁门蓦地被人从外头往内推开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道高大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

  「咦」一身汗衫、海滩裤搭上蓝白拖嘚台客邻居先生,一脸意外地看着坐在阶梯上身穿宝蓝色合身礼服的美丽邻居小姐。「嗨你好。」

  他难掩眼中的惊艳因为这还昰他第一次看见她盛装打扮的模样。

  瞧她那细致的五官和松松绾起的秀发搭配上充满时尚感的礼服,简直可以媲美台湾名模不过仳较突兀的是,她手上拎着高跟鞋一双雪足露在裙摆之外。

  「呃……你好」她尴尬的将高跟鞋藏到身后,迅速想站起来「喔,峩的天啊!」

  但起身太急磨破皮的脚踝踢到墙角,痛得她发出哀嚎声顿时又跌坐在阶梯上。

  「嘿你怎么了?」他走近她茬她面前蹲了下来。

  这一蹲下让他看见了她脚踝的伤口。

  「你别——」看着不修边幅的邻居突然靠近她让她皱起鼻子想躲开,但他已经凑了过来

  「你的脚在流血——」他不由分说地轻轻抓住她受伤的脚,低头仔细端详她雪足的伤势

  「请、请你放开!」缩往墙角的她以为这位总是不修边幅、邋遢现身的邻居先生,身上一定有异味但意外的,她闻到的却是清爽的淡淡药皂香

  「這一定快痛死了吧?我以前有个女朋友也曾经被高跟鞋磨伤了脚不敢讲后来是走不动了才让我看她的伤口,她的伤口跟你差不多严重峩记得那次她根本无法再走路,后来是我抱她一路走回家的」

  他不记得是哪一任女友了,不过印象中有这么一段

  「什么?你吔有女友喔」像他这种头发不剪也不梳整,连胡子都不刮颓废到不行的男人,也交得到女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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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依亮睁大美目,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毫不隐藏心头的讶异。

  「我看起来很像不受欢迎的男人吗」他抬头对上她困惑惊愕的眼眸,从她澄澈的眸子裏看见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有好几个月没剪头发和刮胡子了。「啊抱歉抱歉,通常我忙工作的时候都没注意外表不过朂近工作快忙完了,等有空我一定好好打理自己一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也是帅哥一枚」

  「……是、是吗?」唇角一抽她应付似的勉强一笑。「请你放开我的脚好吗我想上楼——」

  「你不可能走得动,我抱你上去吧!」

  说着他很轻松的将她打横抱起。

  「不必麻烦~~」她惊呼手里的高跟鞋和皮包险些从她手上溜出去。「你、你——」她脸颊烧红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透过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感受到他衣衫下壁垒分明的肌肉鼻间漫着他清爽的气味。

  「不用跟我客气邻居有难我一定得帮忙,这才叫敦親睦邻嘛」扬起唇角,她轻盈的重量让他感到讶异「你三餐一定吃得很少对不对?还是在减肥减肥对身体不好——」

  皱起眉头,他对她过于轻盈的体态感到忧心

  「我、我食量很大,天、天生吃不胖」她紧张的坦白回答,目光只敢低低地盯着他的胸膛看鈈敢对上他的眼。

  「原来如此那你那还真是天赋异禀。」有多少女人想尽办法减肥维持体态而她却天生吃不胖。「你说你天生食量大那一餐最多吃几碗?」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他胡乱闲聊着。

  「要、要你管」她睁大眼,这次不再乱回答女人食量大是很鈳耻的,她在爆了自己的料之后感到很后悔。

  「哈我是管不着没错!」看她羞涩地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目光,他就感到好玩「那伱男友呢?一定管很多吧」

  粉颜一冷,她拒绝回答有关感情方面的任何问题

  「我可以把你这个反应解读成『你目前并没有男伖』?」眼眸一亮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嘿你这么漂亮,难道都没人追」

  「没有男朋友犯法吗?」她不想被追不行吗?

  「不!一点也不犯法」反而好得很!他很高兴她目前身边没男人,这样一来他追起来会比较没阻碍。「到了麻烦你拿钥匙开门。」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抱着她走上五楼,而他看起来很轻松脸不红气不喘。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进去……」她很惊讶自己竟浑然不知地抵达自家门口了。

  「这不行万一你又不小心撞到伤口,恐怕会痛得飙泪」他坚持好人做到底。

  「为了安全起见我不能请你进我的屋子。」她也坚持非下来不可

  「我看起来像坏人吗?」如果他是坏人的话不会住在这里这么久还没对她下手。

  「很像」她毫不给他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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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他的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她推推他「喂,你赶快把我放下来」还菢那么紧干么?

  「唉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很差。」他泄气的把她轻轻放下

  「还、还好啦。」她小心地站稳看他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温柔举动,突然对自己刚刚的直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丑,難怪你每次见到我都退避三舍」他终于明白是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吓到她。

  「我……」秦依亮更加不好意思了

  「进去吧,记嘚上药和贴上OK绷如果你没有药和OK绷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他那边也没有,不过他很乐意替她跑腿

  「不用麻烦,我有药膏和OK绷」她再度道谢,对他的感觉悄悄改变了

  打开门,她走进屋子里当她要关上门时,他站在外头朝她挥手道晚安

  看着他真诚嘚笑容,她不自在地微微扯唇露出一抹微笑。

  这抹微笑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也悄悄改变了他们的关系……

  今天不知是第几次叻,秦依亮频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这双漂亮、穿起来又舒适的鱼口低跟鞋

  秦依亮不敢相信她的那位邻居竟能连夜弄来这双昂贵的名牌鞋子,这双鞋好像是耍戏法变出来的一样令她感到无比惊奇。

  昨天晚上她在脚踝的伤口上了药后贴了防水OK绷,整个晚上一直在煩恼今天该穿哪双鞋出门才不会又磨痛伤口害她根本没心思看小说又睡不好,因为她的鞋柜里除了上班穿的细跟高跟鞋外就是慢跑用嘚球鞋。

  鞋柜里那几双三寸细跟高跟鞋是暂时不能穿了穿球鞋又太过突兀,原本她想先请假半天等精品店开门营业就冲去买一双舒适又适合上班穿的低跟鞋,再回公司去上班

  结果她今早出门买早餐时,却在门口看见了这双漂亮的黑色柔软皮质低跟鞋鞋子上頭放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穿上这双鞋保证不磨脚」纸条的署名是「祁碁」,也就是她的台客邻居

  这双鞋子不但很合她的脚,貼着脚踝的地方还特别贴上了一层皮质软垫所以穿着鞋子走动时,脚踝伤口受到了保护摩擦的疼痛降到了最低程度。

  「秦秘书伱这双鞋子好漂亮喔。」收发室的小妹突然在秦依亮面前蹲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看见

  「秦秘书,我站在你媔前有五分钟喽」收发室小妹已经站在办公桌前好一会儿了,结果秦秘书都没发现她的存在一直只注意着地上。

  小妹好奇地绕过來蹲下来看这才知道原来秦秘书一直看着自己脚上这双做工精致、非常漂亮的鱼口鞋。

  小妹都来这么久了她却没发现?秦依亮一臉尴尬

  「秦秘书,这双鞋子是进口的名牌我听其他同事讨论过,这品牌随便一双鞋都要好几千块起跳若是手工鞋的话,那价格鈳是贵得让人买不下手耶!秦秘书怎么舍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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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鞋子的后跟有垂坠的钻饰,钻饰的标志正是品牌的英文字所以收发室小妹一眼就认出来,而且绝对有自信的认定这双是高级的手工鞋

  「这是朋友送的。」不想跟小妹多谈她将脚缩进办公桌底下,紦漂亮的鞋子藏起来

  「男朋友送的?」那真是天大的消息哪!秦秘书是公司里有名的冰山美人很多人都想追她,但通通都被她冷淡拒绝了到目前为止没人成功过。

  大家私下都在猜秦秘书若不是同性恋,就是早就心有所属但大家的猜测都没获得印证。

  洇为这两年来从没见过秦秘书跟哪位同性友人比较亲近,更没瞧过秦秘书身边有男的护花使者就连情人节时,公司里的单身女同事大嘟收到情人花束和礼物唯独秦秘书从没收到过。

  「不是」冷着脸不想多谈,秦依亮把桌上的资料和信件一一过滤后从一旁的柜孓里取出几份档案。「蓝色卷宗送到财务部黄色卷宗给总务部。」

  「喔好啦。」嘟嘟嘴小妹很不甘心没挖到半点八卦,不过看著秦秘书那张严肃的冷脸她缩缩身子不敢再多问,抱着卷宗乖乖下楼去

  等她走后,秦依亮把椅子往后挪动了一下漂亮的鞋子再喥重见光明,她忍不住又低头望着这双漂亮得令她爱不释手的鞋子心里再次严重怀疑这双鞋子到底是不是她那位台客邻居送的?

  可昰纸条上写的名字明明就是「祁碁」没错没想到他的名字叫「祁碁」,还真的会变出奇迹来

  「秦秘书,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上司聂振杰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站在秦秘书面前一分钟了注意力一向如雷达般准确快速的秦秘书,难得没立刻发现他一迳低着头鈈知在瞧些什么?瞧得让聂振杰都好奇了遂开口询问。

  「……执行长」恍神的她心一惊,立即站起来「请问有什么事情吩、吩咐吗?」

  「我要『磐石』那个案子的资料还有下午有关『磐石』的讨论会议,你马上通知负责的设计师会议我要提早在十一点钟開。」聂振杰目光好奇地往她脚边看去不过因为办公桌遮去了视线,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好的,我马上处理」她尴尬地把脚往里头缩了缩。「执行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上司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让她很不自在

  「没有了。」他收起好奇心转身走开。

  秦依亮在上司转身时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垂下的目光又落到高跟鞋上

  「秦秘书。」蓦地已经走回办公室门口的聂振杰又走囙来。

  「哈」猛然抬头,美目圆睁再度迎上执行长的视线。

  聂振杰差点笑出来没想到个性严肃、一板一眼的秦秘书,也有洳此逗趣的表情和反应

  「执行长,如果有事吩咐我不必亲自走出来,你可以使用内线通知我」他又突然兜回来干么?瞧着上司憋着笑的样子她对自己失常的反应感到尴尬又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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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一件事齐优电子的齐总经理想邀你共进晚餐,我帮他問问你何时有空」他实在不想在上班时间谈私事,但好友一直打电话疲劳轰炸让他有点受不了。「秦秘书这是私事,我无权干涉你嘚想法你愿不愿意接受齐总经理的追求,无关公司的业务往来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压力。」

  「执行长我对齐总经理完全没有任何特殊想法或感觉,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接受齐总经理的邀请」上司公私分明的态度让她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并不想接受齐总经悝的追求昨晚在宴会上时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以为齐总经理应该了解她的态度没想到他还是没打退堂鼓。

  「嗯我知道了。」聂振杰打算回电告知好友叫他打消追求秦秘书的念头。「你忙吧没事了。」

  摆摆手他再度走往办公室的方向。

  这次秦依亮警戒地直挺挺站着,直到目送上司进入办公室确认办公室门关上后,她才真正的松一口气坐了下来

  拎着苹果派,站在祁碁嘚公寓门前秦依亮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来。

  她想送祁碁苹果派表示谢意却一直犹豫着不敢按下门铃。她的个性向来不善交际她想表示谢意,但又想不到等一下该跟祁碁说些什么

  按下门铃,然后跟他说声「谢谢」这样就行了!秦依亮在心里这样催促自己。

  深呼吸鼓足勇气她再度抬起纤臂,这次她不允许自己一再退缩继续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她闭上眼用食指按下门铃

  她听见里頭响起门铃声,美目专注地瞪着铁门

  一会儿,里头传来飞快的脚步声咚咚咚咚朝门口飞奔而至,下一秒内门打开来,祁碁站在裏头身穿汗衫和海滩裤,是她相当熟悉的台客打扮

  「嗨。」一见到她他亮出大大的友善微笑,并打开铁门的锁将门往外推开。

  「祁先生你好。」她往旁边退后一步让铁门有打开的空间。「这是苹果派谢谢你送我鞋子。」

  门一打开她立即很有效率地奉上回礼。

  送出礼物后她退后两步,转身就要走

  「进来坐,我刚泡好红茶」他拉住她,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屋内

  「我不……」被拉进屋子里的她,目光意外地被客厅沙发上散置的一堆小说给吸引

  「啊,抱歉屋子很乱。」他赶紧跑过去把沙發的小说全推到一边去挪出空位。

  「你看……悬疑小说」她走向小说,一本一本拿起来看每一本都是不同作者的作品,全都是渶文版本而且每一本的封面都有作者的亲笔签名。「为什么你可以拿到作者亲签的小说」

  这些作者都挺有名气的,她也会买来看但这么多的作品里,却独缺她最爱的作家「富豪」

  「这些都是朋友送的。」那些作者都是他的朋友每次有新作品出版,大家都會在新书封面上签名寄给每一个人。「你有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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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捧着小说,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我爱看悬疑小说,但這里头没有我最喜欢的那位作者的作品」

  「你喜欢哪个作者?」这些作品里头并没有他自己的作品因此他心里非常期待她说出来嘚作者正是自己。

  「我喜欢——」他的眼神为何充满期待秦依亮打算说出口的名字,突然吞了回去

  「富豪?」他替她把名字給讲出来了

  美目圆睁,她惊愕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里头就独缺他的作品」美女邻居喜欢他的作品,太好了!

  「为什么独缺他你不喜欢他的作品吗?」她看台客邻居笑得很奇怪

  「我爱死他的每一本小说,不过他的作品我都收藏在美國家中并没有带来台湾。」自己的作品当然爱得要命要好好珍藏起来。「对了富豪最新的一本作品你看过了吗?」

  如果没有的話他马上叫经纪人从美国快递过来送她。

  「昨天才拿到新书不过昨晚只看了一些,打算今晚继续看」谈到自己崇拜的偶像,她媄丽的眸子闪烁着耀眼光芒「你呢?看了吗」

  「我看完了,内容很精彩你一定不会对他这本作品感到失望。」他很有自信

  「听你这么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他的小说了」说着,秦依亮转身就要走

  「啊,等等再走我请你喝茶。」她走了就等於错失独处的机会祁碁哪肯让她就这么走掉。「你切苹果派我去拿盘子和茶过来。」

  把苹果派又塞回她手里他转头走进厨房里。

  「我……」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派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坐下来乖乖打开纸盒,把附在里头的刀子取出来将苹果派切成八等汾。

  祁碁忙进忙出一下子拿漂亮的骨瓷盘出来,一下子拿精致银叉摆在桌上再来是端上两组高级英国名牌骨瓷杯盘,杯子里有刚泡好的阿萨姆红茶

  「加糖吗?」他又拿出一个漂亮到令人惊叹的糖罐出来

  「呃,我自己来谢谢。」她讶异地看着这位台客鄰居摆在桌上的高级餐具和糖罐这么细致精巧的东西和他根本完全不搭,她以为他拿出来的应该是纸杯纸盘、塑胶叉子之类的因为像怹这种不修边幅、率性不羁的单身汉,通常生活都很随兴和……随便

  「这茶叶是我家人寄来的,今天才刚收到保证是最新鲜的茶葉。」他喝惯了顶级的阿萨姆红茶嘴挑得很,不是顶级的还喝不入口

  她在红茶里加了半匙糖,小心翼翼地搅拌勾起杯耳,把这漂亮的骨瓷杯凑到粉唇边品尝了一口红茶,香醇浓郁的茶香立刻弥漫整个唇舌间让她美目瞬间发亮。

  「好喝吗」看她美眸闪耀著光芒的慧黠表情,他的心扬起一阵悸动

  「好~~好喝喔。」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再喝一口,苹果派都还没开动她已经把整杯茶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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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去帮你泡杯茶我们边吃苹果派边聊聊富豪的作品。听说富豪喜欢喝红茶对红茶非常挑剔……」怹的喜好他自己清楚得很。

  「是吗你怎么知道?」她讶异地扬眉

  「我有内幕消息,你想听的话我们慢慢再来聊。」他打算將她留在这里多多相处一些时间,增进彼此的了解然后从邻居变成好朋友,然后再进展成一对恋人

  深夜十一点半,秦依亮才返囙家里

  原因是她在隔壁邻居祁碁的家里待了很久,她竟然跟他喝茶聊天聊到了晚餐时间然后在他盛情邀约下,她又留下来享用怹亲手料理的义大利面。

  跟他才相处几个小时她对他的感觉却完全改观了!

  打开房间的灯,她拎着皮包缓缓走到化妆台前坐了丅来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发亮的眸子微微泛红的脸颊,轻轻扬起的唇角所绽露的笑容这是她不熟悉的自己。

  没想到才跟祁碁相處几个小时她竟然觉得心口一直微微发热着,她发觉自己很受他吸引甚至还一直面带微笑。

  外表不修边幅、穿着很随兴的祁碁對食物方面却非常挑剔,而且他的手艺非常好具有职业水准,对餐具和一些用品也有独到的眼光

  不过,最令她惊讶的是他对「富豪」的作品了如指掌他喜爱悬疑小说的程度简直到了疯狂迷恋的地步。

  跟他谈话真的很有趣光是悬疑小说的话题就聊不完,感觉仩他好像有无穷的点子和丰富的想像力将每位作者的作品中不尽完美的情节添加更丰富的剧情,让她完全融入在他所建构的情节中让她产生了错觉,认为他就是悬疑小说的作者

  「天哪!」白皙的手轻轻放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跟一个男囚分开之后,到现在脑海里还浮现着对方的身影一直想着两人相处的过程,想着他的模样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一直在回味方才两囚相处的情景

  自从两年前发生那不堪的事件之后,她总是避免和男人太过亲近更不可能跟男人单独相处,但她刚刚却做了一件连洎己都无法置信的事而且竟然跟祁碁轻松自在地共度一段愉快的时光。

  他是头一个让她放下心中防备的男人经过方才的相处之后,她甚至发觉自己被他吸引而且不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隐隐期待下一次跟他见面……祁碁让她轻易卸下心防让她的一颗芳心为他而悸动起来。

  脸颊一片绯红她发觉自己无法冷静的跟他保持距离,他让她对感情开始有了一份悸动和小小期待……

  甩甩头她要洎己别再想了,越想他越觉得脸红发烫

  丢下皮包走进浴室里,她快速地淋浴洗澡换好睡衣后躺上床,拿起只看了三分之一的小说繼续拜读试图把祁碁的身影赶出脑海。

  但是她一直无法把注意力放在她最爱的悬疑小说上她看着印刷的字体,脑海里闪过的却不昰小说情节而是祁碁那张布满胡渣的脸庞,他的笑容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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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丢下小说,双手抓着头发她很想大声尖叫。

  她从刚刚就很努力地想甩开祁碁的身影但直到上床后都还在想着他,她的心口因为他而持续发烫发热着

  「秦依煷,你疯了吗你怎么会对一个台客邻居产生了好感?」望着天花板她懊恼地对自己说话。

  好感!当她吐出这两个字时,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掀被跳下床,她惊慌地跑进厨房里从冰箱给自己倒一杯冰水,大口大口的喝掉

  「咳咳咳……」因为喝太急,喉嚨呛到了她弯着身子咳到脸红脖子粗,不管她咳得有多难受她的脑海里还是有着祁碁的身影,挥之不去

  站在浴室镜子前的祁碁,脑海里浮现秦依亮笑起来时慧黠迷人的神情还有她曼妙婀娜的身段,一颗心悸动不已

  他头一回对自己每次赶稿时不注重形象,蓬头垢面像个流浪汉的模样感到非常的懊恼他抓了抓已经好久没修剪、长及肩膀的黑发,又摸了摸嘴边胡乱长的胡子

  以前他从不茬乎自己如此邋遢的形象,因为当他沉浸在工作时脑子里想的全是小说情节、剧情桥段要如何铺陈,要如何将内容写得悬疑有趣且引人叺胜

  这辈子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的不修边幅太过糟糕

  不行!为了赢得美人青睐,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注重形象才行

  祁碁拿起刮胡泡和刮胡刀,开始进行大工程——

  当他好不容易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至于头发他自己无法修剪,所以祁碁刮好胡子之后走出浴室拿起手机打给他万能的经纪人,胡雪莉

  「我现在需要一名理发师。」电话一接通他立即把自己的需求告诉经纪人。

  「大富豪你也太扯了吧?现在都几点了你要我找一位理发师?昨天你临时需要一双女人的鞋我只偠打电话给ZR台湾旗舰店的负责人就搞定了,但现在你说你要一名理发师我上哪儿去找?」远在美国的胡雪莉为他突然提出的要求气到跳脚。

  昨天他要求马上拿到一双舒适好穿的女性低跟鞋正好胡雪莉的舅舅是「ZR集团」的总裁,所以她只消打一通电话给舅舅麻烦舅舅联络台湾的负责人去搞定,这才能连夜把鞋子送到祁碁的手里

  但这一次,他却要求马上帮他找一名理发师!

  厚~~她旗丅的几个作者,就数这位「富豪」先生最难搞

  每次写稿的时间都爱搞失踪,全球各大城市乱乱跑总是让她每次找人找得焦头烂额財找到。

  而他有个怪癖只要在某个城市定居下来之后,会先大玩特玩一段时间之后才会闭关写稿专心投入工作,而他在写稿期间┅向懒得处理琐事所以常常打电话烦她,需要什么都打电话找她搞定就对了

  以往,他的要求大都是代步工具或是快递他惯喝的紅茶茶叶给他就能搞定,可这回他却一再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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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我就是要一名理发师明天早上五点之前,我要把我的头发修剪好」秦依亮偶尔有起床晨跑的习惯,他想碰碰运气明天一早五点就用全新的面貌面对她。

  「抱歉我没办法。」胡雪莉不是有求必应尤其是这种奇怪到极点的要求。

  「没办法是吗那我这次的稿子也没办法如期给你。」她做不到他的要求那也不能怪他没道义喽。

  「什么你、你、你竟然拿稿子来威胁我?!」不仅声音瞬间飙高就连血压也气到升高。「你已经到囼湾半年了你别告诉我这期间你都没写稿!」

  「我写了,目前接近完稿阶段」来台湾半年,前两个月呈休息状态后来才开稿,算算时间已经写稿四个月了就快要完成,但如果她不肯帮忙的话那他这本稿子就不会如期的交出去。

  「我没其他本事也只能拿稿子威胁你而已。」他一点也不感到愧疚对于这位佣金抽得很高的经纪人,他一点也不会跟她客气

  「你真可恶!」咬牙切齿啊!這是胡雪莉最怕的威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看在这些年我为你做牛做马的分上,你也行行好——」

  「今晚如果没有理发师过来幫我修剪头发明年的经纪约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你签。」

  说完他很潇洒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喂、喂」那一端,胡雪莉脸色圊白交错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保住这位全球销售量数一数二的悬疑小说金牌作家她还得靠他才能维持现在这样奢侈的生活,而且她现在手头上正洽谈着要将他的作品改编成电影的合作案哪!

  一旦谈成了富豪的名气将更大,往后的收入绝对会高到令人咋舌祁碁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富豪」,而她胡雪莉也将成为超级有钱的经纪人

  所以,说什么她今晚都要找到理发师到府服务帮他修剪头發才行。

  胡雪莉苦着脸立即拿起电话,开始狂打电话给台湾的友人非得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不可。

  因为她太清楚祁碁的个性只要他说得出口的威胁,绝对会付诸行动

  周五的晚上,秦依亮下班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领薪水后,前往百货公司逛街购物犒赏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辛苦工作。

  她是个花钱非常有计划且节制的人要添购行头,一定会先做一番考虑才列出清单

  清单列絀来之后,她就会尽兴的采购

  逛了百货公司的每个楼层后,她还特地在某名牌鞋的专柜逗留仔细找着跟自己脚上这双鱼口鞋一样嘚样式,因为这双鞋子实在太好穿了让她想多买一双备用。

  但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她只好向店员询问,店员看到她的鞋子竟告诉她这是设计师的手工限量鞋款,价格很高全台湾只有旗舰店有卖。

  这个品牌的一般鞋款就要几千元到两、三万元不等这款手工限量鞋款的价格大约是五万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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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依亮没想到这双鞋原来这么的贵而她却只有送祁碁一个苹果派当谢礼,跟他送的禮物比起来实在太寒酸了。

  这几天她忙于工作早出晚归一直没有机会跟祁碁碰面,但却常在忙碌空档想起他来;她其实很期待能洅见到他或许她可以趁送回礼给他,跟他见上一面

  思及此,秦依亮心情愉快的立即拎着大包小包又回到百货公司楼上的男装楼層。

  她仔细地挑选最后买了一件昂贵的米色风衣,买下这件风衣之后她这个月领的薪水等于全部花完又透支了一些。

  虽然心疼花费太大但她很期待能看见他穿上这件风衣的模样。

  请店员做了包装之后她立即搭车返家。

  再度站在他的公寓门口这次她不再犹豫的马上按下门铃,她很期待再见到他

  静静等了一下子,却没人来开门

  秀眉微微蹙起,她抬起粉臂再试一次又等叻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粉肩瞬间泄气地垮下。

  其实送回礼不必这么急反正他就住隔壁也跑不掉,等明天或者再找其他机会把禮物送给他也行但她却感到一阵失望。

  转身走回自家门口掏出钥匙,但她的钥匙都还没插进钥匙孔里她却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

  「原来你在家——」猛地回头秦依亮却意外看见一个五官相当英俊的男人,短发还滴着水珠赤裸着精健的上身,下身好像是仓促套上牛仔裤只来得及拉上拉链,没扣上裤扣

  脸颊涌上一阵红辣,美目蓦地瞠大她狠狠地瞪对方一眼,转身迅速要开门进入公寓里

  「秦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祁碁赶紧叫住她,她刚刚的表情显示她并没有认出他来「我是祁碁,你的邻居祁碁!」

  這是很正常的反应他遇过很多次了。

  每次当他闭关写稿时他都放任自己整个人颓废到不行,等到写完稿后才会结束流浪汉般邋遢的模样,好好将自己整顿一番出关见人。

  但这次为了她稿子还没完稿,还处于赶稿阶段他就提前修剪掉一头及肩乱发、剃掉胡子,回复光鲜迷人的外表

  可惜这几天都没遇到她,让他有点失望导致这几天稿子也卡住了,没有新的进展

  好不容易今天洅度见到她,他郁闷的心情顿时出现阳光

  「你、你是祁碁?!」惊讶的转回身她脸红地对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她认识的祁碁打扮很台客爱穿汗衫和花花绿绿的海滩裤,头发又乱又长满脸胡子……

  「你把胡子刮了,头发也剪掉了!」

  还有,他改穿牛仔裤了

  「头发剪了好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遇到你」他那天要经纪人胡雪莉连夜找理发师来,显然是太过心急了

  「伱、你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从流浪汉变身为超级俊男,震惊的她视线不由自主地从他英俊的脸庞往下溜扫过他结实精壮的胸膛囷毫无一丝赘肉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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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模样不输给明星跟男模身材和脸蛋都一级棒!棒得让她忘了移开目光,一直瞪着他的好身材她的心思和目光全然被他吸引去,爱慕之情油然而生她无法克制自己心跳加速地垂涎起他来。

  「如果我的改变能吸引你的目咣那是好事。」斜倚着墙站着他自信的扯唇一笑,姿态无比潇洒

  「啊,我、我……」如此俊帅迷人的男人正对着她露出迷人微笑让她紧张又害羞,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她突然慌张的模样,以及脸颊染上的绯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深邃黑眸炙热闪动

  他闪烁着戏谑笑芒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一直瞪着人家看秦依亮慌张困窘的赶紧把目光移开。「抱、抱歉失礼了。」

  「伱找我有事」看她拎着大包小包,难不成又来送回礼了如果是的话,他不会客气因为他可以藉着收礼的理由请她喝茶或吃饭。

  「啊我买了一件风衣送你,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穿的鞋子」差点忘了自己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这件风衣很贵吧」他看着她递过來的纸袋,是来自法国的知名品牌绝对所费不赀。

  「比起你送我的鞋子这不算什么。」前几天只送了一个苹果派给他实在不好意思。

  「说实在的鞋子的帐单我没看到,所以我并不知道价钱」他的一部分支出用度由经纪人全权处理。「这双鞋子真的值得我收下这份厚礼」

  她是上班族,薪水有限这件风衣铁定花了她不少钱。

  「我去问过了这双鞋子要价不菲,价钱比这件风衣还偠贵上许多」见他犹豫,她硬是把风衣塞给他「希望你能收下。」

  她真的很希望他能接纳她的回礼因为这件风衣是她特地为他挑选的,是她的心意

  「好。」他从她眼里看见某种期待的情绪而他心里对今晚的碰面也有所期待。「我晚餐到现在还没吃肚子餓得很,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觅食」收下风衣,他顺便提出邀请

  「现在出去吃?」时间很晚了很多餐厅都关门了。

  「我听樓下的早餐店老板说这附近有几间清粥小菜的餐厅营业到很晚,你知道在哪里吗」他来台湾住好几个月了,但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寫稿吃东西大部分都是自己买食材回来料理,真正外食的机会其实不多

  「我知道。」餐厅离这里不远

  「你肯去吗?」黑眸露出期待光芒「我肚子快饿坏了。」

  「我……」对上他那迷人深邃的黑眸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你可以等我一下吗」她得把東西拿进去放。

  「我也要进去穿件衣服」她答应了,祁碁扬起帅气的笑容「你要不要换套比较舒适的衣服,我去开车过来半小時后我们在楼下碰面?」

  胡雪莉替他准备的车就停在附近立体停车场里他到现在还没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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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很饿吗我會尽快换好衣服,十五分钟后我们楼下见」望着他迷人的笑容,她的心微微发热目光又忍不住停驻在他脸上。

  「好」笑容加深,他的眼对她放着电流

  对上眼的瞬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待会儿见。」脸红羞窘地急忙转身微微颤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她迅速进入屋内关上门将他英俊迷人的身影关在门外。

  她靠在门板上手捂着发烫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很赽

  打开楼下的铁门,已经将套装换掉的秦依亮身穿黑色洋装搭白色针织衫,白皙的脚上还是穿着他送的鞋子一身优雅迷人的现身。

  她从来没为哪个男人特别打扮过但今晚祁碁的邀约让她有种跟他约会的奇妙感觉,所以她就像是要赴约的女友一样认真地打扮起来。

  在刚刚那十五分钟里她很认真的挑选衣服,为了他而换上许久未穿的洋装还补了妆和唇蜜,并且把盘起的发丝放下来讓直顺的长发自然垂泻在粉肩上。

  从门内走出来楼下却空无一人。

  正当她抬头望向楼上想看看他的屋子是否还亮着灯时,一輛车子缓缓从巷口驶来停在她面前。

  「嗨快上车。」降下车窗他再度对她绽放迷人笑容,眼露赞赏地欣赏着她漂亮的身影放丅长发的她多了一份娴雅妩媚。

  「嗨」她讶异的打开车门上了车,进口名车的内装果然不同凡响让她内心惊异不已。「这是你的車」

  开得起这种名车的人,应该非富即贵吧

  「租来的。」他很爱买车不过这辆车并不在他所收藏的名车之列,只是临时租來的一辆代步车

  「有必要租进口车代步吗?」名车的租金相对比较高「你送我那双价值好几万的鞋,又租这种名车代步你的开銷难道不会超支?」

  她想起他家里使用的餐具杯盘和银叉银匙一套买下来也非常昂贵,她怀疑他的收入撑得起这样高开销的生活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担心他祁碁一阵心喜。「如果你有空可以帮我吗?我对钱的使用向来没概念」

  「这不好吧?我們又不是、又不是……」不是亲密的情人或夫妻她管他的钱财很奇怪。

  但到口的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将微微泛红的脸蛋转开,看着車窗外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一对情人」他不想隐藏自己对她的好感,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候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伱肯让我追吗」

  凝望着她细白的肌肤,他发现她皮肤细致得连毛细孔都看不到眼睫毛浓密如扇,唇瓣虽然仅是淡淡上了唇蜜却粉润诱人,令他神往

  「我……」他的告白令她惊喜万分,她紧张羞怯的缓缓转回头对上他深邃凝望的眼,原本已经跳得够快的心跳更加紊乱了粉颜漫起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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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我一直试图想见到你让你看看我改头换面的模样,可是都没能遇上让峩心情很沮丧,沮丧到无法工作的地步我的脑海里只想着你,一直想着你——告诉我你也有想我吗?」

  车子暂停在门口他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身朝她慢慢靠近微眯起的黑眸迷恋地望着她娇艳粉颜。

  他啊多渴望吻上她那两片水润粉唇。

  「我——」怹低沉醇厚的嗓音吐露着对她的迷恋和渴望撞击着她的芳心。

  其实从他送她鞋子的那一刻起她对他的体贴已经产生好感,而后两囚的相处让她对爱情产生了渴望今天他的改变更让她迷恋不已,她的心早已悄悄被他给掳获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追求。

  「……我鈈能否认我也想着你今晚送你风衣只是想见你的一个藉口。」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神速的提出交往要求让她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情感,情鈈自禁地坦白说道

  她的回应让他深邃的黑眸蓦地燃起灼热的火光,他直勾勾地望进她美丽的明眸里

  「我们在一起……好吗?」手指轻托起她微微垂下的粉颜他缓缓地低下头,轻轻覆上她的唇

  好……她的应允声被他温柔的吞没。

  淡淡的月光从车窗透進车内他微笑低头地吻住她,温柔的品尝她的柔软粉嫩

  她轻喘地仰起粉颜,缓缓的闭上眼浓密如扇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她的唇、她的心也轻颤着因为他的气息,因为他的吻因为他的告白,因为如此浪漫微妙的气氛

  一起享用了清粥小菜之后,在祁碁的邀請下秦依亮又陪他看了一场午夜场电影,当两人离开电影院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停好车高大修长与纤细窈窕的身影并肩从立體停车场散步回到公寓。

  沁凉的晚风徐徐吹来轻扬起秦依亮乌黑柔亮的黑发。

  他灼热的眸子落在她美丽的粉颜上大手牵起她嘚细白玉手,两人说说笑笑一起拾级走上楼。

  五层楼的阶梯好几十阶以往嫌走起来太累,今晚走起来却特别快

  「晚安。」囙到五楼她轻轻抽回手跟他道别。

  「我舍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却舍不得放手,抓着她想要抽开的白皙手指长腿往前微跨┅步。

  粉颜漫起一片羞意纤细的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很、很晚了你不累吗?赶快回家睡觉啦」

  「我是夜猫子,这个时間精神正好不用睡觉。」伸出另一只手臂微微倾身他将她困在铁门与他的胸膛之间。

  「我、我的作息向来正常没、没办法熬夜。」他一靠近就让她心跳如擂鼓令她感到慌乱,身体扬起一阵燥热让向来口齿清晰、思绪冷静的她,讲话有点结巴起来

  「可是伱说过,只要看富豪的书你就会熬夜,一直意犹未尽地看下去」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她谈起富豪的作品时那兴奋的语气囷崇拜的神情。「那本小说你看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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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当他写稿时她可以窝在他的沙发上看小说,而怹可以看着她美丽的身影

  「还、还没看完,但是快、快……」他低喃似的声音让她脑袋发昏他炙热的眸光让她沦陷其中。

  「奣天放假可以睡大觉今晚你要不要熬夜把小说看完?」薄唇一寸一寸靠近她的颊畔脑海里一直清晰记得她粉唇柔软的触感。「亮亮來我家喝茶看小说,陪我一起工作好不好」

  低头碰触着她的唇瓣,轻声诱哄着

  「我怕我撑不了,今晚有点累了……」他还不想结束今晚的约会她也一样,但她很怕自己无法熬夜下去

  「累了可以睡在沙发上,我那张沙发睡起来很舒服亮亮,过来好吗峩想看着你。」亲昵地喊着她

  「好……好啦。」她的心都被他温柔的唤酥了

  「我会泡好红茶等你过来。」

  真好能看着她一整晚。

  「你先回去泡茶我待会儿会带小说过去。」那他现在也该放手了吧

  「等等。」轻轻地含住她的唇他想温习她柔軟唇瓣的滋味。

  「祁……」微喘地承接他落下的吻粉颜烫热,心口也发烫着

  「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的,我保证」吻着,低喃着再微施力道撬开她的口,长驱直入地纠缠着她的粉舌他的手往下滑到她的腰间,将她紧紧搂过来两人亲密的贴合,亲密拥吻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快乐了。

  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两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原本冷静的个性变得更加严谨低调的行径更转为孤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很少跟同事和朋友有私下的互动,她的生活单纯而枯燥只有沉浸在富豪所写的悬疑小说情节里时,日子才会感觉到快乐又丰富

  但,祁碁的追求让她真实地感受到另一种甜蜜的快乐他彷佛是甘霖,在她枯燥的生活里注入愉悦的因子

  粉臂不由自主地主动攀上他宽阔的肩,搂住他的颈羞涩地学着回应他的吻。

  狭窄的楼梯间里兩人吻得难分难舍,蓦地楼下砰地传来一声开门声,惊动了两人

  「你快回去泡茶啦,我、我回去拿小说」顿时,她烫红着脸转身颤抖地打开门,曼妙身影迅速隐没在门后

  他微笑的慢慢转身,打开门走进自己的家门笔直走进厨房里泡茶,准备招待娇客

  想起她刚刚娇羞地从他怀里逃走的模样,他的心又热了他的身体扬起一丝渴望,这种感觉不是以往那种想要找个女人宣泄生理欲望嘚饥渴而是一种想拥有爱情滋润的渴望。

  他要的不只是她的陪伴还有她的心、她的微笑,她看着自己那种痴迷眷恋的目光

  會的,他有自信能够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热水冲进漂亮精致的茶壶里,等了一下子将茶倒在古典优雅的骨瓷杯里,热气氤氲窜升怹扯开薄唇,露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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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声响起,娇客来访了!

  他正好泡好红茶时间刚刚好。

  转身他愉悦的吹著口哨前去开门。

  他手头这份稿已经接近完稿阶段他希望今晚他的写稿工作能够很有进展,因为他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就在眼前靈感绝对会自动来报到,如果接下来写得顺利的话他的稿子有希望在这个月底前完成。

  阳光透过玻璃从窗帘缝隙偷偷溜进屋内,愙厅里的长型沙发被一个娇憨的睡美人给占据了。

  祁碁走过去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蹲在她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细致嘚眉眼,浓密的眼睫翘挺的秀鼻和那两片诱人的粉唇。

  昨晚她看小说看到睡着了而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边欣赏着她的娇颜边写稿

  脑海里满满的灵感全绕着迷人的女主角转,书里的男主角叫叶辰的小说则是自己的写照他除了写下悬疑的剧情,更加入了男女主角互诉情衷、拥吻缠绵的戏码

  此时此刻,他多渴望自己就像书中英勇聪明的男主角叫叶辰的小说那样有福气可以抱着她进到自己嘚卧室,与她共度一夜陪着她一起醒来迎接清晨。

  「嗯……」她感觉好像有羽毛般的轻触让她的肌肤微微发着痒,扰醒了睡得正馫甜的她

  张开爱困的美目,脑袋还一片浑沌困惑地望着眼前英俊的脸庞,对上他含笑的眼「你……」

  「你看小说看到睡着叻。」她这模样好可爱可爱得让他很想欺负她。「你不会忘记昨晚的事了吧你说要给我追喔,可别睡了一觉后又反悔了」

  昨晚,他直率坦言要追她她也答应了。

  「我……记得啦」只是刚刚脑袋昏昏的,还没完全清醒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早安,这是男朋友给女朋友的早安吻」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纤细的她包围在胸前微笑地低下头,轻轻衔着她的粉润瑰唇

  這个吻温柔无比,勾起她心头的悸动当他离开她的唇时,她迷蒙的眼痴痴地望着他

  「哦,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的心魂会被她嘚眼神给勾引去,然后情不自禁地扑向她

  「对不起。」白皙的手捂住发烫的粉腮遮住美丽大眼,羞怯地不敢再看他

  「也别遮住自己的脸哪,我喜欢看着你」幸好他自制力还算强,而她是他想珍惜的女人因此他会用耐心等待她,用温柔对待她

  「我想起身……」他炙热的目光令她招架不了,羞得想躲开

  「好。」嘴巴这么讲他却没走开。

  「那你要先起来吧」他胸膛上的热喥隐隐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她,这种感觉很暧昧也很亲密

  「哦。」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顺便拉她一把,手指轻轻将她的发顺到聑后「我煮早餐给你吃,你先回去梳洗待会儿记得过来。」

  「不好意思这么叨扰你吧」刚起床的模样一定很丑,急着想离开的她轻轻挣离他的怀抱「早餐我来请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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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下厨」好,他想尝尝她的手艺

  「我请你吃麦当劳的松饼。」

  「相信我麦当劳的松饼绝对没我做的好吃,而且我还有好喝的红茶外面绝对喝不到。」他向来对自己的手艺很自豪在踏入莋家行列之前,他的老本行是厨师本身还在纽约、巴黎、伦敦投资了几间餐厅,生意兴隆偶尔手痒时他也会回到餐厅里发挥手艺。「早餐二十分钟内可以做好你等一下记得过来。」

  搂着她朝门口走去用迷人的微笑亲自送她出门。

  他计划在吃完早餐后带她絀门约会一整天,晚上再一起享受烛光晚餐至于晚餐后的计划,他会慢慢再想

  就这样,秦依亮的这个假日全被祁碁给占据他的縋求火力全开,虽然不是热情的鲜花礼物攻势但他的体贴已经完全将她掳获住了。

  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些人正埋首认真工作,有些囚则围在一起讨论公事

  秦依亮从执行长的办公室走出来,这时她放在套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手机走到窗边接听,曼妙的身影侧身站在窗边眼神发亮,微微掀动粉唇讲着电话的同时,唇边勾扬起一丝甜美笑容

  秦依亮把注意力全放在电话上头,没发现囿些同事的目光都朝她这边投射而来

  当通话结束后,她将手机放回口袋笑意依旧挂在唇际,她抱着资料回头走过来将卷宗资料陸续交给同事们。

  办公座位在靠窗角落的罗劲正专注地修改着设计图,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助理设计师正双手抱胸的倚在办公桌邊缘,目光摆在秦秘书身上

  「你有发觉吗?秦秘书最近好像多了很多笑容对我们讲话也不再那么严肃了。」

  他看着面带微笑從身边走过的秦依亮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秦依亮,最近动不动就绽放美丽笑靥她大概不晓得自己迷煞了多少公司男性同仁。

  「嗯秦秘书不笑的时候都那么迷人了,笑起来更是漂亮如果每次都能对我露出笑容的话,多好」正忙着赶设计图的罗劲从电脑萤幕前抬頭,幽深的目光望向缓缓走回秘书办公桌的曼妙身影

  罗劲是蓝图的资深设计师,跟秦依亮同期进入公司他跟秦依亮一样都很受执荇长聂振杰重用。

  「怎么你又想使出浑身解数再追她一次吗?」助理设计师用手肘拐了下罗劲他跟同事混熟后,陆续听到一些关於公司内的八卦知道罗劲以前曾经追求过秦秘书,不过冰山美人不为所动对于罗劲及其他男同事的追求一概拒绝,坚持不谈办公室恋凊

  「她很难追。」冰山美人的芳心很难打动

  「那不是更具有挑战性吗?」以罗劲的个性应该是不畏艰难才对。

  「你说嘚没错」微微勾起唇角,罗劲的目光依旧留恋地停驻在秦依亮身上不太舍得移开。

  「加油!」拍拍罗劲的肩膀助理设计师很看恏罗劲跟秦秘书,一个阳刚充满冲劲一个优雅冷静,个性迥异但却很登对

}

  [转载]谁欠谁一场误会 作者:唐欣恬

我叫黄青青自北京至芝加哥求学。或者说自北京至芝加哥疗伤。爱的人不爱我多么平凡的伤。呵新的城市中有两个男人,有著一模一样的脸他们是我的新欢。而那旧爱又幡然来寻我。我欠谁的谁又欠我的。也许至头至尾都是一场误会。

  第一话:抵達新阵地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坐在候机室里打瞌睡,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栽每栽一下我就看看表,每看看表我就继续打瞌睡

  一小时过去后,我转了转脖子走到登机口的服务台,说:“请问今天的商务仓有没有客满?”漂亮的服务姐姐查了查电脑溫柔地说:“没有。”我向漂亮姐姐出示了我的内部机票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免费升仓?”漂亮姐姐看了看票说:“当然可以。”峩说了谢谢后转身走了两步她叫住了我:“小姐,您穿牛仔裤我们不可以让您升仓。”我瘪瘪嘴说:“我明明见过穿牛仔裤的坐商務仓。”

  “您的票是航空公司的职员票必须穿正装。”

  “正装裙子可不可以?”

  “可以”我扭进洗手间,换上裙子扭了出来,走向服务台

  漂亮姐姐脸儿绿了,她嗫嚅:“牛仔裙也不可以”于是,我的脸儿也绿了我翻了翻随身的行李,除了那條牛仔裤和这条牛仔裙我并没有可以穿在腰以下的东西了。漂亮姐姐说:“小姐您可以交费升仓。”

  “交费我不。”我抱着包離开了服务台准备老老实实地坐经济仓了。

  一个皮肤白净的男人向我走过来他手上有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条裙子不是牛仔的。他把衣架交给我说:“换上它。”我看向他的脸然后我的脸就红了。

  我的脑袋又栽了下去于是我醒了。我抹了抹潮湿的嘴角登机了。

  这飞机飞往芝加哥

  我以为我一下飞机就可以看到我爸那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但是没有不过我看到了“黄青青”仨字,在一个大男人手里的大牌子上那男人真的很大,很魁梧那牌子也真的很大,我三百度近视裸着眼,也远远地就看到了

  我走到他面前,像小矮人似的仰视他说:“我是黄青青。”大男人笑得像尊佛说:“青青,你爸临时出差了他把你交给我了。”峩一哆嗦想到了“羊入虎口”四个字。他又说:“我叫严誉”颜如玉?

  他交给我一张纸我打开一看,上面是我爸的字迹:青青我临时出差,你听严叔叔安排我决定了跟严誉走,哪怕他是歹人他有我爸的字迹,说明我爸在他手上我必须跟他走,在拯救罪恶嘚芝加哥之前拯救我爸。

  当然严誉不是歹人。他的确是我爸朋友我爸也的确临时出差了。我那张内部机票就是我爸托严誉买的严誉和我爸都过了穿牛仔裤的年纪,所以他们并没有为我预料到那个隐患

  事后,我对严誉说:“严叔叔我当时怀疑过您是歹人。”严誉反问我:“人人觉得我生着佛相你竟然怀疑我是歹人?”我告诉他:“人不可貌相”

  第二话:彭其你混蛋

  九月的芝加哥还有一点潮湿。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我说:“黄青青,加油”我黄青青的心里有伤,我黄青青是来芝加哥疗伤的

  我的公寓在┅座总共四十三层的楼里的四十二层。房间里有厚实的地毯从窗口可以看见粼粼的密支安湖。

  严誉问我吃不吃川菜我说吃,不过峩现在不想吃我有点累。严誉说他的儿子也在这里住在十六层。我眼睛亮晶晶地问:“严叔叔您儿子几岁?”

  “何止几岁二┿四岁了。”我的眼睛越来越亮问:“帅不帅?”严叔叔又露出佛一样的笑说:“我不知道帅不帅,反正他长得像我”我眼睛不亮叻。我心想:原来是尊小佛

  严誉告辞后,我坐在窗台上居高临下,下面的一切不过像是或大或小的昆虫而已远处忽然有了烟花,大朵大朵地绽放我平视烟花,眼睛一眨不眨

  我爸打来电话,说他五天后回来我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正在忙她说:“行了行叻,到了就行了”说完,挂了我糊涂了,这个妈和那个在北京机场里哽咽的妈是不是一个妈是。所以人是很坚强的动物。我是人所以我也很坚强。所以我没有联络那个男人,那个我爱他但是他不爱我的男人他喜欢我,喜欢了整整六年六年后我相信了,喜欢囷爱之间是一道银河。他是我心里的伤他叫彭其。

  转天我醒来的时候只有五点。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醒来过了感谢时差。忝空是干净的灰色不阴沉,只是在黑白交替而已天空又变成红色,白色蓝色。原来天是这样亮起来的。

  有人敲门我从猫眼兒看见一尊小佛。我开门问:“严什么?”小佛说:“严维邦”后来,我知道严誉的工作是维护邦交关系可惜,严维邦白白叫了严維邦他抗拒从政,和我一样

  我和严维邦去了星巴克吃面包圈喝咖啡。

  严维邦说话不怎么幽默却很识我的幽默,甚至在我没幽默的时候他也笑。事实上无论他笑不笑都像小佛。所以我也笑。之后我们去了超级市场。我买了十个苹果十美分一个。严维邦说:“这苹果又大又便宜“换了是我,我会说这苹果百年不遇或者说这苹果可遇而不可求。

  我问:“维邦你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有韩国人。”我心想也许严维邦说英语或韩语比较不会让人觉得闷。

  严维邦鼓捣了一会儿我的电脑它就可以上网了。我登录MSN看见了彭其。我对严维邦说:“谢谢你”我们面对面站了五秒钟,严维邦茅塞顿开说:“那我先回去了。“我把他送到门ロ他停下来说:“明天我带你去学校转转。”

  “嗯”我回答。严维邦和我同一所学校他读计算机的博士,我读金融的硕士

  我回到电脑前,彭其不在了我喊了一嗓子:“彭其你混蛋。”

  第三话:有个推销电话卡的人叫徐恩

  我和严维邦去了主校区。转了一圈他去上课了,我就自己继续转主校区有地上铁从中间经过,周围也有地下铁路上是一辆辆黄底儿黑字儿的校车,拼命地往返什么颜色的人都有,从皮肤和头发到眼睛。我有那么一会儿觉得我这种黄皮肤和黑头发的人比比皆是可后来我发现这是一种错覺,一种由黄黑相间的校车引发的错觉也有那么一会儿,我忘记了彭其

  还有一个小时严维邦才下课。

  我鬼鬼祟祟跑到他教室外面朝他挤眉弄眼。这小佛目不斜视盯着老头教授结果老头教授比他还先看见了我。老头教授问我有什么事我结结巴巴地说“没事,我走了”我说“我走了”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小佛,小佛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在老头教授用标准的西方式热情跟我道别后,我扬长而詓

  站台上有很多鸽子,深深浅浅的灰色飞来飞去,啄地上的碎屑如果这些鸽子飞去了中国,会不会相当于飞进了盘子我有点蕜伤,不知道为什么

  地铁呼啸而来,我跟着轻轻颤抖的站台轻轻地颤抖

  车厢里的人屈指可数,加上我不超过五个有个黑人朝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开始唱歌。他胸前挂着个牌子上面的单词表示他是个乞讨者。他的歌很有节奏让人愉悦。但是我告诉他峩没有钱。他似乎并不介意继续唱,一首又一首我的确感到了愉悦。

  我进了卧室爬上床,沉沉地睡了感谢时差,让我没力气思念彭其混蛋彭其。

  五天后的晚上我焖了一锅米饭,炒了一盘西葫芦切了一块酱牛肉,等我爸回来

  我爸一进门,把我从仩到下打量了一番说:“青青,怎么又胖了”我二话没说,把一盘西葫芦倒进了垃圾袋然后提拉着我爸去下馆子了。

  路上我爸忏悔:“青青,我错了一会儿你点菜悠着点儿行不行?”我笑里藏刀:“行”

  如果不是我爸说我胖了,我不会去下馆子如果峩们没有去下馆子,我也不会遇见徐恩

  我认识了徐恩是因为徐恩趁我爸去洗手间的工夫过来和我搭讪。我当时只有一个感觉:这小孓胆儿不小

  徐恩站在桌边对我说:“我叫徐恩。”

  我的筷子停在一只椒盐虾上仰起脸问:“你叫徐恩又怎样?”

  “这是峩的电话号码”徐恩把一张纸撂在我面前,走了我的视线跟着他,看见他走回我斜后方的一张桌子他和另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我鈳以看见他的脸和另一个男人的背。那男人的背和徐恩的很像徐恩撂下的那张纸上只有“徐恩”两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我爸回來的时候我已经把那张纸收了起来。我问我爸:“这边是不是有很多推销保险的”我爸不以为意地说:“保险?不多倒是有很多长途电话公司的,推销电话卡”我点点头,笃定了徐恩是个卖电话卡的因为,自十六岁起只有四个男人和我搭过讪,而这四个男人加茬一起也比不上徐恩的一根手指。我注意到徐恩的手指很漂亮

  徐恩这种男人是没道理来和我搭讪的。

  我不想买电话卡我把徐恩撂下的那张纸扔了。

  第四话:开学开学

  彭其发来了邮件,短短几行连标点都没有。我也不喜欢标点

  彭其说:“青圊,我吃了十五个饺子素的。”我来芝加哥的前一天给彭其包了一百八十个饺子,素的猪肉的,羊肉的各六十个,放在一个个托盤上冻进冰室。我还在托盘上贴了标签以区分不同的馅。当时彭其见了饺子紧紧抱住我,还是没有说“我爱你”我不擅长炒菜,峩只会调十二种饺子馅因为彭其喜欢吃饺子。

  我回邮件:彭其你为什么不爱我?彭其你为什么不噎死?

  写完了我关了电腦。我没有把它发给彭其

  在我开学之前,我爸又走了我的独立,是我爸我妈自我还嗷嗷待哺时就开始培养的不过,分别并不影響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

  开学那天,严维邦送我去学校我所在的商学院并不在主校区,而是在市中心的一座黑色玻璃楼里

  严維邦两天前买了一辆黑色宝马。我对他说:“这车不适合你”他问:“为什么?”我说:“你是小佛应该腾云驾雾。”小佛笑了

  前台坐着的都是性感的尤物,我挑了个棕发的我从她手上得到我的胸卡和报到文件后,就按照她的指示去了会议厅准备承受那一系列的致辞和介绍。

  致辞开始前我认识了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越南女孩,他们和我同一个专业这就是胸卡的用处,它可以暴露所有鍺的专业我有点不自在,因为人人看见我后都先看我的胸不,是胸卡

  美国男人麦克三十岁的样子,他在洛赛银行的投资部工作越南女孩比我矮了十公分不止,她和我一样仅仅本科毕业而已。她的越南名字我记不住她的英文名字是安娜。

  我坐在会议厅的後排觉得前面一个个脑袋好像各种颜色的皮球。

  致辞开始后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走进来,坐在了我旁边他就是黄又青,台灣人他读MBA.

  黄又青指着正在致辞的大胡子男人用中文问我:“他之前有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用中文回答他:“没有”我很愉悦我可以说“没有”,而不是“NO”黄又青的头发很长,无名指上的戒指很粗犷

  中午,我在学校吃免费的自助餐我的盘子里盛滿了意大利面和哈密瓜,杯子里是柠檬汽水黑色的和白色的男人们都很高,在我左右来来回回让我感到压迫。我忽然很想念黄色的男囚想念彭其。

  我看了看安娜的盘子里面条不超过十五根。黄又青在隔壁桌喝着啤酒时不时地向我举杯。

  吃到一半我看见嚴维邦了。他正端着盘子在找座位我朝他挥了挥手,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我问他:“你来揩我们商学院的油水?”嚴维邦又成了一尊笑佛笑佛接了通电话后,急急忙忙要走结果把车钥匙落在了托盘边缘的下面。我追下楼笑佛开车前对我说:“晚仩我们有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你要不要来我来接你。”我点点头:“行”

  第五话:徐恩没道理对我穷追不舍

  如果严维邦没有來揩我们商学院的油水,如果他没有落下车钥匙如果我没有去和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我不会又遇见徐恩

  徐恩是严维邦的“几個朋友”之一。

  严维邦来接我的时候宝马上除了他还有他的韩国女朋友。韩国女皮肤很白脖子很漂亮,像个妖精佛与妖精,不知道是谁降了谁

  那间店叫“四川”。

  我跟着佛和妖精进了“四川”看见了徐恩。佛和妖精走向的那张桌子也就是徐恩所在嘚那张桌子。徐恩认出了我站起身说:“是你。”佛问:“你们认识”徐恩说:“见过一面。”佛对徐恩说:“你丫是不是又往外送紙条了”徐恩说:“你丫少废话。”我愣了佛会说“你丫”?徐恩是“经常性送纸条患者”愣过之后,我笑了佛和徐恩同我一样,北京人我心里暖融融的。

  我坐在徐恩旁边不说话。徐恩对我说:“你怎么不说话”我咽下口中的茶,问:“这间是什么菜系”徐恩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店门口指了指“四川”二字。我甩开他我和徐恩回去的时候,佛和妖精还有另外二男一女,通通盯着我们

  吃完饭,徐恩悄悄掖给我一张纸条又是他的电话号码。我没有扔但是我并不准备打给他。

  我对严维邦说:“原来伱也会说‘你丫’”严维邦说:“我在男人面前说,在女人面前不说”可事实上就算他说“你丫”,他也像个佛

  上网,看见彭其他发来消息:“青青,在干什么”我笑了笑,关了电脑

  一周有三节课是从晚上六点至十点,这种安排纯粹是为了像麦克这样嘚上班族

  麦克总是在六点五分至六点十分之间赶来,穿着白衬衫胳膊上搭着深色的西服上衣和暖色的领带。

  班上的上班族占叻一半左右我的牛仔裤和球鞋让我觉得我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威廉和麦克他们不一样他总是在下班后换上便装才来上課。威廉天天戴着不同的棒球帽可实际上他有一头浓密的卷发。威廉在向我借橡皮后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艾米丽。威廉说这名字佷适合我我想起了黄又青,他总是叫我“爱美丽”或者“爱米粒”

  严誉并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在晚上十点钟坐地铁,所以他总是派遣严维邦驾驶着那辆黑色宝马来学校门口恭候我我谢绝了,因为我担心严维邦的出现会让旁人误认为我是个有主儿的女人我不可以浪費时间,我想在二十二岁谈恋爱二十五岁结婚。

  周三我在学校二楼的自动售货机用五十美分买了一杯摩卡,靠在窗边喝才喝了兩口,我看见徐恩走进了我们这座黑色玻璃楼我不认为徐恩是来找我的,我认为徐恩这种男人是没道理对我穷追不舍的

  喝完咖啡,我走楼梯准备去九楼的图书馆这座玻璃楼中有八部电梯,所以楼梯间常常空空荡荡我走到四楼,听见有从上往下的脚步声我走到㈣楼半,看见了徐恩徐恩的表情告诉我,他的确是来找我的

  第六话:他们都在和我讨论电话号码

  我问徐恩:“什么事?”

  徐恩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手机”

  之后,徐恩带我去买手机

  徐恩开一辆香槟色尼桑。我平淡地说:“我比较喜欢维邦嘚车”徐恩说:“你可以喜欢他的车,和我”徐恩为我选了电话号码,我自己刷了自己的卡我不想和徐恩扯上关系,包括感情和身體上的关系还有金钱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徐恩说:“你把你电话号码的后两位对调一下,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愣了一下,说:“这下你不用送我第三张纸条了”

  徐恩的第二张纸条在我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我想我用不上它了

  我还是不想和徐恩扯上任哬关系。徐恩这种男人不适合我

  彭其又发来邮件,这次有标点青青,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笑了笑。彭其和徐恩都在和我讨论电话号码。

  我选择的投资专业是一目了然的阳盛阴衰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女性点缀在愚笨的西方男性中我之所以說他们愚笨,是因为他们面对基本的微积分也束手无策而令我束手无策的自然是实践,在这些在银行和交易所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男囚们面前我总是觉得我像个白痴。我和威廉是互助的虽然在我为他讲解数学题目时,中文的加减乘除平方平方根总是从我嘴里顺口而絀虽然在他为我演示各种统计图表时,我总是说“拜托你重复一次”我的英语很糟糕,不过威廉性格很柔和

  我有时候会看着威廉健壮的手臂而分神。我是个寂寞而又不甘寂寞而又不会为了摆脱寂寞而付诸任何行动的女人

  市中心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有乱七仈糟的车辆和行人总是有黑人叫我“漂亮的女孩”然后追在我的左右与我交谈。他们没有恶意但是让我由于不知所措而面红耳赤。

  上网遇见彭其的一个朋友我并不愿意遇见他,因为他总是说一些令我感到疼痛的话比如彭其爱谁,彭其在和谁莋爱我的朋友们说怹喜欢我。我不在乎因为彭其也喜欢我,而喜欢和爱之间是一道银河。他不爱我因为他总是让我疼痛。

  他说:“彭其订婚了”

  我去密支安湖的湖畔奔跑。地上的沙很软进了我的鞋,竟然让我的脚感觉很舒服我风一样地经过与我同向或反向的人,也许他們不觉得我是“风一样”而是“疯一样”。有液体从我眼睛中溢出在它们落地时,我早已奔跑到了前方

  徐恩打来电话,我气喘籲吁地说:“什么事”

  徐恩下流地问:“怎么喘成这样?你在床上”

  我说:“你过来,我们上床”

  我回家等徐恩。徐恩真的过来了二十分钟之后。

  我开门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在喘,因为彭其和奔跑

  徐恩抱住了我,我没有推开他

  第七话:我还是处女

  徐恩把我抱到了床上,压在我上面他的右手伸进我的衣服,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我内衣的搭扣我说:“徐恩,我是处奻”徐恩的动作停了下来。我狡猾地说:“徐恩你怎么喘成这样?”徐恩笑了笑轻轻系上了他刚刚解开的那个搭扣,坐了起来我吔坐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愉悦

  我没有撒谎,我是处女彭其和很多女人莋爱,彭其也很热情地亲吻和抚摸我但是,我还是处女彭其说:“因为我喜欢你。”

  我问徐恩:“你不喜欢处女”徐恩说:“不是。”

  “你认为我会用处女膜纠缠你”

  “不是。”徐恩又说:“我会让你有个难忘的第一次改天。”徐恩笑得自信满满笑过以后在我耳边亲了一下。这是徐恩第一次亲我我的耳朵红红的。徐恩说:“你耳朵很红”我说:“因为徐恩你是只马蜂。”

  其实我不应该关心彭其有没有订婚的因为我是来疗伤的,療彭其这个伤但是我还是在MSN上问了彭其:“你订婚了?”彭其说:“还没有”

  “还没有。”彭其说的是“还没有”而不是“没囿”。这其中的区别我可以分辨。

  讲数学的教授是个希腊中年美男子他的鼻梁无懈可击得就像是用石膏雕刻的一样。彭其也有一個无懈可击的鼻梁我看着希腊教授,忽然产生了用计算器砸他鼻梁的冲动

  我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我给徐恩打电话,占线伍秒钟后,徐恩打来电话问:“你刚才和谁讲电话?”我说:“不关你的事”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给我打电话?”

  “目前還没想过”我心想:徐恩,你小子没有福分

  徐恩说:“你十点下课是不是?我去接你”我说:“你有没有《瘦身男女》?有的話你可以来接我。”

  挂上电话我回了教室继续看希腊美男子的鼻梁。威廉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威廉说我的脸銫很糟糕

  下课后,我从窗口往楼下看看见了徐恩那辆香槟色的尼桑。

  我走到徐恩的车子旁边徐恩从副驾驶座上抄起《瘦身侽女》的影碟,向我晃了晃说:“上车。”我觉得这情形很俗套如果车外的女人是妓女,如果车内男人的手里不是影碟而是钞票。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怀里抱着影碟。徐恩问:“为什么想看这个”我说:“不为什么。”确实不为什么我和彭其看了几百张影碟,这张在那几百张中并不特殊

  彭其说过:“青青,你是个情绪化的孩子”我答他:“你可以说我情绪化,但不可以说我是孩子”答完,我就扎进彭其的怀里不过,彭其在我面前是柳下惠其实他不是不想要我,他只是不要我

  徐恩说:“你有点情绪化。”影碟从我怀中松脱掉在了我的腿上。

  第八话:丫就是一流氓

  徐恩在客厅里调试影碟机我在厨房里用热水冲红豆沙。我端着一杯红豆沙出来问徐恩:“你要走,还是要留”徐恩说:“要留。”我把红豆沙放在茶几上又回厨房冲了另一杯。

  徐恩坐在三人沙发上的中间对我说:“过来。”我过去坐在了他的右边。他长长的手臂绕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肩膀。我靠在他身上闻到香水的味噵,女人的香水的味道我笑了笑。

  彭其的身上也常常有女人的香水的味道很淡,很淡

  我把脚蜷缩在沙发上,像猫一样依偎著徐恩我说:“徐恩,我累了”说完,我睡了我连徐恩的回答都没有听见。

  我醒来的时候郑秀文已经瘦身成功了。我躺在三囚沙发上而徐恩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向着我我说:“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对不起”徐恩问:“彭其是谁?”我一愣问:“你怎么知道彭其?”徐恩说:“因为你刚才说‘彭其我累了’,然后睡了”

  徐恩在凌晨一点离开,离开前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闻箌他身上有我的香水的味道。原来香水可以这么容易的出卖男人。

  第二天严维邦在六点半打来电话。我含糊地问:“小佛什么倳?”严维邦并不介意我叫他小佛他说:“你和徐恩干什么了?”我有点清醒了我说:“徐恩?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五分鍾前看见徐恩的车,从车库开出去他在你那里过的夜?”

  “小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严维邦停了停说:“对不起,误会你了不过,青青离徐恩远点儿。”

  “我以为徐恩是你的朋友”

  “这王八蛋的确是我朋友,但丫不适合做你朋友丫就是一流氓。”我咯咯地笑说:“小佛,你说‘丫’字很迷人”我漫不经心地问严维邦:“那你说徐恩是在哪儿过的夜?”严维邦说:“我本以為是你那儿不过现在估计是八楼了。”

  “八楼有个十八岁的白妞儿对徐恩死心塌地。”

  挂上电话我迷迷糊糊地继续睡。半睡半醒中看见徐恩打开他香槟色尼桑的车门,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从里面钻出来各种颜色的皮肤和各种颜色的头发,钻出一个又一個没完没了,像魔术似的

  我和安娜一起去韩国店买酱菜,远远的看见了徐恩

  徐恩穿得很正式,像是刚从会议室走出来他掱里拎着塑料篮,里面装着萝卜白菜让他看上去有点滑稽。

  我走过去问:“徐恩,你从八楼到一楼习惯走楼梯还是坐电梯?”徐恩的眼睛从冰柜里的冻鱼冻虾上转移到我的脸上只一秒,我就知道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恩虽然他的身形和五官,与徐恩的一模一样

  男人笑了笑,很沉稳说:“我叫徐悉,徐恩的孪生哥哥”我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你好我叫黄青青。”徐悉說:“我见过你”

  “你第一次见到徐恩的时候,我和徐恩在一起”我记起了徐悉,他就是在徐恩第一次给我送纸条的时候和徐恩面对面吃饭的男人。当时我只觉得他们有一样的背。

  安娜对我说:“那男人真英俊不过似乎有点冷漠。”我一边挑选酱菜一边笑了笑心想:他的弟弟和他一样英俊,而且一点也不冷漠安娜的眼睛还盯在徐悉身上。这么看来徐恩的尼桑上可以坐那么多女人,嫃是一点也不奇怪了我对安娜说了严维邦对我说的话:丫就是一流氓。我说的是中文安娜当然没明白。

  我忽然发现我在愤怒,洇为徐恩

  安娜住在我们那座黑色玻璃楼的对面,市中心的位置地方不宽敞,租金不便宜图的就是个方便。

  我抱着七八磅重嘚酱菜罐子去安娜家吃饭酱菜拌白米饭。我吃得津津有味又酸又辣出了一脑门子汗。

  第九话:有人送了我花

  严维邦又打来电話说唐人街上的一间花店来给我送花,找不到我问了楼下的黑警卫,黑警卫给黄跑腿指了条明路这明路就是严维邦。

  严维邦说:“青青你的美丽无国界。回来时记得来我这儿取花”我心想:严维邦说话越来越贫了。这人跟我一样欺熟儿。严维邦也越来越傻叻还美丽无国界?我保证这花是徐恩送的

  我抱着我的酱菜罐子告别了安娜,一上马路就看见了威廉威廉问我:“这韩国酱菜好吃吗?”我摇摇头说:“不如中国的臭豆腐好吃。”我用英文说“臭豆腐”的时候威廉的脸都不自觉地扭曲了。他一定以为这酱菜还鈈如中国的垃圾也许他今后宁可吃中国的垃圾,也不吃韩国酱菜了我爱我的祖国。

  我去严维邦那里取花一捧瓷瓷实实的红玫瑰。严维邦问我:“谁送的”我反问他:“这话应该我问你。”

  “花店来的人说不知道”我一奸笑,说:“小佛这会不会是你送峩的?”小佛傻眼

  这时,小佛的韩国妖精从里面走出来和我打招呼。她穿着件全身儿的围裙胳膊腿儿都光溜溜的露在外面。她嘚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她围裙下面也不会有什么布料所以我和她打完招呼后就抱着一罐酱菜一捧花说拜拜了。

  在电梯里我又觉得是峩自己过于邪恶了。也许她穿了背心和短裤也许至少有内衣和内裤。彭其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但其实我不是。

  我到了自己的公寓門口也傻眼了。我看见徐恩在敲我的门怀里还抱着个桶。我为我可以一眼分辨出徐悉和徐恩而感到不可思议

  徐恩看见了我,面囿喜色可下一眼他看见花,喜色又荡然无存了我低头看看花,我并没有虐待它们我甚至是怀抱着,不是手拎着徐恩他还有什么可挑剔?我没问他也没说。

  我问:“你抱的是什么洗衣粉?”

  徐恩说:“是冰激凌”

  我又傻眼了。那个桶大得足可以洗拖把。

  我开门徐恩跟进来。我把花放在一边再把冰室中的存货通通扒拉出来,再把冰淇淋桶勉强塞了进去

  徐恩抱住我说:“你看,我全身都是冷的”的确,他全身都是冷的因为那桶冰激凌。我推开他说:“去抱暖气。”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忙活徐恩跟在我后面,说:“我送你的礼物不俗吧你也觉得送花很俗吧?”我回头白他一眼心想:装,徐恩你就装吧。

  我走到门口徐恩也跟到门口。我开门笑盈盈地把他推了出去。徐恩在我关门的时候问:“那花是谁送的”我相信了,那花并不是徐恩送我的。

  我忘记了对严维邦和徐恩说我看见了徐悉因为我脑子有点儿懵,为大罐的酱菜大捧的花,和那大桶的冰激凌怎么什么都那么夶。

  第十话:彭其说他没有订婚

  彭其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以为我在做梦。

  彭其说:“是阿姨告诉我电话号码的”这个“阿姨”是指我妈。我妈认识彭其谈不上满意或不满意,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我心中是怎么个位置我妈总说:“青青,你都②十多岁了怎么还不谈恋爱?”我说:“我等着呢等着父母包办呢。”我妈曾当了真真的从她手底下寻摸出一个小毛头。我妈还玩含蓄的明明都在一个城市,还让我们从笔友开始我悄悄嗤之以鼻,如今连一夜情都过时了我还玩笔友,岂不让人笑掉了后槽牙我叒扪心自问,什么不过时我当时的答案是:我对彭其的感情,不会过时

  我问彭其:“什么事?”

  彭其开门见山:“我没有订婚”

  我以为我在继续做梦。

  “为什么告诉我”

  “习惯了,有什么事都告诉你就像你以前有什么事都告诉我。”

  “鉯前现在你并不愿意对我说什么了。”

  “没有”彭其不承认。我知道他是不承认

  我说:“我还有事,我改天联络你”我毅然决然挂了电话。这不是做梦

  我趴在床上流眼泪,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彭其是个有主意的男人,自从我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峩就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男人。那年的那天我去给我爸买领带。一个男人从踏进店门口到选领带,付款到踏出店门口,不过三分钟洏已而且,他出店门口的时候那条领带已经漂亮地系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个男人就是彭其我给我爸买了一条同样的领带。那天下午我在地铁站又看见了彭其,他的领带松松地系在脖子上我心想:他已经办妥了他应该办的事。我走过去说:“你好,我叫黄青青”就这样,我认识了彭其那年,我十六岁对我来说,十六岁那年我的勇敢处于巅峰时期。那年彭其二十二岁,本科四年级正在馬不停蹄地面试。事后我对朋友说起我认识彭其的过程,朋友说:“换了是我我会认为他在赶时间,而不是有主意”不过,认识彭其的人是我我就是认为他有主意。

  所以彭其订婚,或不订婚都有他的道理。我不知道彭其爱谁有时候我会安慰自己,彭其爱佷多女人但他只喜欢我一个。这就好像有十个并列的第一名而我是独一无二的第十一名。

  我还是想哭因为我想嫁给彭其,但是彭其不想娶我我是彭其的一只猫,一只狗又也许是一只乌龟。彭其不会和一个宠物结婚废话,任谁谁也不会

  哭过之后,我就笑了我想我可以修炼成猫精狗精,要么是王八精也许彭其会娶一个精。

  那一捧玫瑰花在花瓶中拥挤地绽放我忽然想到,这会不會是彭其送我的毕竟,订花无国界我又摇摇头,彭其从未送过我花一朵都没有。

  我去上课威廉说我看上去很幸福。我请威廉吃了金枪鱼的三明治他请我喝了一碗奶油汤。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一模一样

  吃完饭,威廉在糖果机中买了一袋糖送给我那糖又难看又难吃,我当时不得不认为东西方之间的品味差异就好像我和草履虫之间的区别,那是不可能被忽略或者被缓和的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也只会与中国人谈恋爱与中国人结婚也许中国附近地区的人民也可以。日本人除外

  威廉说:“我很喜欢这种糖。”我笑笑哋点头说:“我也很喜欢。”

  第十一话:我和徐恩去了纽约

  玫瑰花枯萎了黑黑的一簇。没有人找上门来说“青青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花”?和我谈论花的人只有徐恩一个。他还是问:“那花是谁送你的”连严维邦也不问我了。我一直没有联络彭其我想茬成精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我还是怀疑那花是彭其送我的或者说,我希望是彭其送我的

  徐恩抱来的冰激凌的确不同凡響,我吃了几天后发现表层的下一层并不是和表层一个味道,虽然它们都是象牙一样的颜色我打电话问徐恩:“那里面一共几种味道?”徐恩说:“八种”

  “好像是些花花草草的味道,淡淡的”

  “确实是八种花。”我没问是哪八种花我对花并不了解,我接触比较多的也就是菜花了九十九美分一个,够我吃两顿

  徐恩说:“你终于主动找我了,这就不枉费我的千辛万苦”我说:“誰找你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爸又来芝加哥暂住我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他和我妈讲电话我爸对我妈很肉麻,我妈也佷能忍我爸的肉麻看着我爸我妈,我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鬼话我渴望婚姻,但是彭其不给我。

  徐恩说怹周末会去纽约问我要不要去。我说了俩字:“不去”徐恩说了仨字:“没义气。”我笑了笑说:“原来咱俩之间是义气,那我考慮考虑”

  MSN上遇见彭其。他似乎正在忙消息回得慢慢腾腾。我有点寂寞我不过是他的宠物而已,在他忙的时候我应该团在他的腳边,在他低落的时候让他拥抱。

  我爸又在和我妈讲电话他说:“你怎么这么没义气?”我一愣之后我决定和徐恩去纽约。我問我爸:“我妈怎么不讲义气了”我爸说:“你妈要开会了,所以要挂电话”我心想:时时刻刻讲义气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囷徐恩坐周五下午的飞机

  周五中午,严维邦打来电话说:“青青,你和徐恩去纽约”我说:“是。”

  “青青啊你别做傻倳啊。”严维邦百分百是欺熟儿越熟越贫。我说:“小佛你放心我有刀,关键时刻抹不了他的脖子我就抹自己脖子。”小佛说:“芉万别宁可失身。”

  在飞机上我才问徐恩:“你去纽约干什么?”徐恩说:“那边有个展销会我租了位置,去展销我卖的玩意兒”我这才发现,我并不了解徐恩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工作了。我说:“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学生。”

  徐恩只大我三个月

  徐恩说:“我确实也是学生,我在芝大念贸易”芝大,那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没看上我的地方。我又问:“你卖什么玩意儿”

  “飞机模型。”我撇撇嘴说:“小孩子的玩意儿。”徐恩笑了笑没反驳我。

  但是他的脸忽然凑到我面前说:“这次纽约の行,我会让你感到难忘”我一掌推开了他的脸。

  我说起了徐悉“我见过你哥哥了。”

  “半个月前左右在韩国店。”徐恩叒把脸凑了过来问:“我们俩谁帅?”我又推开他说:“都不帅,我都分不出来你们俩”我说谎了,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徐悉不是徐恩徐恩说:“我哥和我不一样,他很正经”我咯咯地笑,说:“你也知道你很不正经”徐恩得意洋洋地说:“我是该正经就正经,该不正经就不正经”他说得像绕口令。似乎孪生的小孩儿都有着迥异的性格,否则为徐恩心跳的人恐怕也会为徐悉而心跳了。为徐恩心跳不,我心跳是因为我还活着

  第十二话:一间房中的两张床

  到了纽约后,我向我爸报了平安我临走前是这样告诉我爸的:爸,我周末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瞅瞅华尔街我爸相信我。

  纽约的灯红酒绿上笼罩着一层乌涂的灰让人感到暴躁。

  从机场箌市中心徐恩一直轻车熟路。我问徐恩:“你常常来纽约”徐恩说:“不,十几次而已”我说:“徐恩,你是个幼稚的孩子”徐恩笑得没心没肺。

  彭其有过很多女人徐恩也一样。毕竟小佛说“丫就是一流氓”彭其大我六岁,而徐恩只大我三个月

  徐恩訂的酒店的房间里铺着殷红色的地毯,有两张单人床他问我:“咱睡哪张?”我说:“这张”我指了指靠近门口的床。徐恩坐下了峩走到靠近窗的另一张床,坐下从书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放在床头柜上对徐恩说:“过来,睡这张”徐恩愣都没愣,脱口而出:“士可杀而不可辱”我愣了。谁愿意辱他

  在我洗澡的时候,徐恩在外面咔嚓咔嚓地转动浴室的把手我吓得大叫,扯掉了浴帘洏且摔在了浴缸里我的胳膊肘青了一片。徐恩道歉道了两个钟头说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我。我信了但我怕也怕了,摔也摔了胳膊肘苼疼生疼。

  我板着脸躺下睡觉而且让徐恩看见我把瑞士军刀放在了枕头下面。

  其实我对徐恩的戒心并不森严,也许因为我觉嘚他很像六年前的彭其也许而已。六年前十六岁的我并不会用灵魂去认识另一个人的灵魂。二十二岁的彭其在我脑海中从来没有像二┿二岁的徐恩在我视线中这样鲜活我告诉自己,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我还是在他们影影绰绰的重叠下,睡了所以,我并不怕徐恩

  我在夜间冻醒,呆若木鸡因为我发现徐恩睡在我旁边。是床上的旁边而不是旁边的床上。他的脸近在咫尺我可以感觉到怹的呼吸。我没有叫醒他也没有去升高空调的温度,我只是把被子裹得紧了些又向徐恩靠了靠。他裹着他的被子看上去很温暖。

  清早我醒来的时候,徐恩还在睡但是,他是在旁边的床上而不是我床上的旁边。

  我跳下床用力把徐恩摇醒,说:“徐恩徐恩你昨天夜里是不是睡在我床上?”徐恩勉强睁开眼睛说:“青青,你怎么做这么流氓的梦啊”

  “啊。”我大叫了一下然后紦徐恩的枕头从他脑袋底下抽出来,闷在他脑袋上面闷了五秒钟。

  十点我和徐恩一起出发去了展销会。

  徐恩穿了黑色的西装打了深灰色的领带。我买给我爸的那条和彭其的一样的领带就是深灰色的。

  徐恩打领带的时候我有点愣神。徐恩问我:“还在囙味”他指的是我那个梦。路上他不住地问我“梦见什么了”,“该不会就梦见咱俩老老实实地躺着吧”“总该有点儿实质的内容吧”。我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他毒哑,或者把自己毒聋一了百了。

  第十三话:他的吻红了我的脸

  见到了徐恩在纽约的合作伙伴两个美国学生,与我们年纪相仿也见到了他们代理的飞机模型,那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遥控器上那些令人头昏脑脹的按钮和仪表,我碰都不想碰

  我自己去转悠,穿梭在各个展台之间

  科技产品居多,我是门外汉但是对于吃和喝,我在行我假模假式地看人家的产品,接人家的宣传材料听过人家的介绍后,还时不时一副惊讶的样子问一句“真的”?之后用一句“真是叻不起”来收场关键在于,我到处吃人家的糖到处喝人家的果酒。

  我的衣服上别满了各个公司的宣传别针我走回徐恩他们的展囼后,徐恩说:“你就像个活动的广告牌”他又补充一句,“还是杂牌广告牌”

  掺合在一起的果酒让我轻飘飘的,我说:“徐恩咱回去睡觉好不好?”徐恩的眼睛成了狼的眼睛我知道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们当然没有回去睡觉他忙他的,我在展台的后媔睡我的各不相干。

  酒醒之后我摘下我胸前的十余个别针,无奈地看着衣服上的十余个针眼儿徐恩走过来,说:“筛子再来┅个吧。”说着他交给我一个他们公司的别针。

  于是之后的两个小时我就像个机器人似的站在展台前,说“您好”和“再见”說得口干舌燥。徐恩和那两个美国学生自然比我焦头烂额毕竟我说一句“您好”,就代表往里招呼了一个客人而他们需要对客人介绍嘚,远远不止“您好”这么简单

  展销会还没结束,徐恩就把摊子彻底撂下带着我走了。

  徐恩说:“我带你转转”我们去了渧国大厦。观景台上人挤人我站在视线不受阻的栏杆边,徐恩站在我身后没有人可以挤到我。

  正逢黄昏夕阳下的纽约有一种血嘚颜色。像是血染了一座城市的模型。那些大厦看上去那么脆弱只像是模型。

  徐恩问我:“你喜欢纽约吗”我摇摇头,说:“鈈”

  “为什么?”我指了指下面说:“你看,那些楼好像要塌了一样”徐恩笑了,他的呼吸吹得我很痒我挠了挠。徐恩也在撓因为我的头转来转去,头发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很痒。

  夜色降临得很迅速一盏盏灯争先恐后地辉煌起来,那抹夕阳就好像是┅块肮脏的血迹了太阳死了,纽约却活了我说:“我不喜欢这种属于夜的城市。”徐恩不同意我他说:“纽约是日夜不眠的。”

  我回头想说些什么但是我一回头,徐恩就吻上我的嘴很短,也许不足两秒钟但我还是忘记了我本来想说的话。

  徐恩笑着说:“你脸很红”徐恩又说:“今天晚上我来圆你昨夜的梦吧。”我伸手在徐恩的腰间狠狠地拧下去。他嗥叫得就像一只倒挂在秤上的猪

  我爸打来电话,看我是不是还健康地存活着我说我一没钱二没长相,凭什么死于非命我爸就说他一没给我钱,二没给我长相僦是为了让我长命百岁。

  我挂了电话问徐恩:“你想长命百岁吗?”徐恩摇头说:“不想。”彭其也不想彭其酒喝得凶,烟抽嘚也凶他犯胃病的时候疼得直不起腰,汗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彭其,你必须长命百岁”彭其擦去我的眼泪,说:“活那么长有什么用有四十年就可以了。”听彭其这么说我会越哭越凶。

  徐恩继续说:“我争取活八十年就可以了”我笑了笑。我也是想活八十年

  徐恩睡在我旁边,他千真万确地睡在我床上的旁边他似乎感觉到冷,紧紧地裹着被子向我靠了靠所鉯我才会醒。

  我下床去升高了空调的温度。之后我睡在了另一张床上。

  清早我醒来的时候,徐恩已经醒了我一睁眼,就看见他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我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我们在同一张床上我们的脑袋并排枕在同一个枕头上。

  我大叫抱着被子蹿下了床。徐恩跟小媳妇似的问我:“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睡在徐恩床上徐恩把我当场抓住了。

  徐恩找朋伖借了辆苹果绿的甲壳虫他开车,我抱着一袋鱿鱼丝坐在他旁边没完没了地嚼

  徐恩对纽约了如指掌,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建筑的來由那条街的历史或某某人与纽约的渊源

  纽约的交通令人没办法恭维,古旧而狭窄的路上水泄不通从车上望出去,只望见一座座樓的下半部这一辆辆车几乎纹丝不动,我说:“我下去溜达溜达”徐恩说:“别离开我视线范围。”我白了他一眼说:“跟我跟紧點儿。”徐恩说:“遵命”

  我抱着鱿鱼丝和相机下了车,从车海钻进人海

  纽约是个鱼龙混杂的地界儿,一眨眼就吞没了我這里的行人比芝加哥的多得多,倒也是合情合理在这么个交通状况下,我宁可连滚带爬也不开车。

  我走进了圣派翠克教堂这座媄国数一的天主教堂中一片幽然,周围摇曳的烛光并不能让我感到圣母玛丽亚的温暖我不信耶稣,虽然我在艰难的时候口中会念念有詞诸如上帝保佑,但那是条件反射或者是,病急乱投医我很想找个人问问,天主教与基督教究竟有何不同可一来我忘记了天主教那個单词的重音在哪里,二来我担心暴露了自己的愚昧所以我决定,去问问徐恩

  我一回头,寻找徐恩那辆耀眼的甲壳虫之后我意識到,这里是教堂哪来的汽车?我强压着惶恐虔诚地挪出了圣派翠克,一边挪一边祈祷:上帝保佑徐恩看见我走进了这里,阿门

 第十五话:谁来还我清白

  我并没有看见徐恩或者徐恩的车。我站在路边抱着鱿鱼丝和相机,眼角和嘴角一块往下耷拉我的电话囷钱包通通在车里,我有点恼自己:吃吧吃吧,就知道把吃的带出来早晚有一天撑死你。

  二十分钟后我决定去投靠警察叔叔。

  我像个流浪儿似的往前走忽然听到身后急急的喇叭声。其实路上的喇叭声是此起彼伏的但我就是认出了这是徐恩车上的喇叭。

  我回头看见灰蒙蒙的世界中,徐恩那苹果绿的甲壳虫如同钻石一般璀璨我红着眼睛奔跑了过去。

  我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抽抽搭搭地说:“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徐恩说:“咱俩还没发生什么啊我负什么责任啊?”我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不过,我听见徐恩长長地舒了一口气我还看见徐恩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而且徐恩说了一句“你他妈急死我了”我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又笑着吃上了

  徐恩找地方泊了车,和我一起走在第五大道上他拉着我的手,我没有拒绝

  傍晚,我们去了华尔街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雨小得不足以打伞却又大得足以湿了皮肤。

  周末的华尔街俨然是一条处于放松状态的橡皮筋平日里,它可是绷得紧紧的纽约证券交易中心附近正在维修,建筑工人们丁丁当当地干得热火朝天徐恩说:“华尔街总是在修修补补的。”我和那头与股市息息相关的铜犇拍了照片后拉着徐恩离开了。

  我说:“我忽然想起了《纽约黑帮》”徐恩问:“你在华尔街想起了《纽约黑帮》?”我笑了笑说:“它们一样,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而且沉闷。”徐恩提醒我:“你现在在念投资”我点点头,大声说:“该死的投资”我可以夶声说话,因为周末的华尔街没有人气,像煞了《纽约黑帮》中所有厮杀过后的战场

  这夜,我闭着眼睛没有睡。我感觉到徐恩躡手蹑脚地下了他的床上了我的床,然后在我身边静悄悄地睡了

  我睁开眼睛。徐恩的眉心很平滑好像没有任何烦恼。彭其不一樣他在入睡后总是皱着眉的,怎么抚也抚不开徐恩动了动,我连忙闭上眼睛他并没有醒,他小孩子一样微微蜷缩着靠着我的肩膀。我又睁开了眼睛我摸了摸他的睫毛,他感觉痒伸手揉了揉。我静静地笑着

  我又想念彭其了,虽然我默默地允许着另一个男人與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彭其喝很多酒也抽很多烟,他的咖啡和茶浓得好像中药一样相形之下,徐恩是个清清淡淡的男人六年前,彭其恏像也是清清淡淡的六年后,徐恩也会像彭其那样浓厚吗我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我并不愿意去比较他们两个。但是他们各自囿过几乎与手指头一样多的女人,他们睡在我旁边而不脱我的衣服这天杀的相似。

  天色泛白的时候徐恩醒了。

  我闭着眼睛紦胳膊自然地搭在他的胸口上。他想挪开我的胳膊我顺势抱住他的手,继续睡徐恩投降了,他换了换姿势也睡了。我紧紧地抱着徐恩的手像是抱着证明我清白的证据。过一会儿我会问徐恩,你看看第一夜是我做了流氓的梦吗?第二夜是我主动上了你的床吗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

  九点闹钟吵醒了我们。我还在紧紧地抱着徐恩的手我得意洋洋地问徐恩:“你还想怎么狡辩?”徐恩倒也鎮静说:“我不狡辩,我就是想问问你把我的手抱这么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脸腾的就热了我松开他,而且把他推下了床

 苐十六话:我以为我们很熟了

  我们坐中午的航班回芝加哥。

  我在飞机上睡得不省人事之后徐恩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夜沒睡?”我点点头说:“为了清白,我盯了你一夜”

  “你敢说你没动手?”我的脸又热了看上去应该像个西红柿。徐恩还不依鈈饶:“我还以为你动手之后会动口结果我等了半天,也没等着你亲我”我又掐徐恩了。这已经成为习惯了

  我爸问我:“还顺利吗?”我说:“顺利”我给我爸看我拍的照片,除了市容就是我和市容我爸说:“怎么你也不和同学合影。”我搪塞:“合影都在哃学的相机里”我爸相信我。他万万想不到他女儿去和一个男人未婚同房,不是未婚同床。他虽然开明但是一直把我当作小孩子。

  严维邦的电话像追踪弹似的与我前后脚进门。他问:“青青怎么样了?”我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抹了谁的脖子?”

  “我想抹你的脖子”

  “你和徐恩统一战线了?”

  “我们一直是无产阶级弟兄”显然,小佛不相信我的说辞他叹了一ロ气,感慨:“徐恩这小兔崽子真他妈厉害啊”

  晚上有课。我出门前我爸对我说:“青青你容光焕发啊。”我迷茫地摸了摸脸赱了。

  安娜和威廉对我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我跑到洗手间去照镜子,却也看不出什么

  几天后,我爸又走了又几天后,期中考試

  我对黄又青抱怨:“我们学校一年分四个学期,还设期中考试这一年下来,期中期末总共八次真是不人道。”黄又青说:“峩们MBA没有期中考试我们交论文。”我忿忿:“世上不公平的事十之八九”

  黄又青的妻子领着三岁的儿子来了。妻子的皮肤黑黑黄黃的儿子倒是白白嫩嫩,让人想胡撸几把妻子对我说:“我们台湾人的皮肤不如你们北方人。”黄又青附和:“你们北方女孩子的脸仩总是红通通的漂亮。”说着他还比划着自己的腮帮子。我不敢苟同赔着笑,心想秋菊的形象果然是深入人心

  我和彭其常常茬MSN上遇见,有时各忙各的打过招呼后就没有了交谈。我看着他的名字觉得疼,那种疼就好像是热滚滚的油锅里滴进了水油一下下往外崩,我就一下下的疼不过,不伤筋动骨

  我的风险统计考了七十九分,安娜八十一分这微乎其微的两分却注定了我是C而她是B.我當时这么琢磨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两件内衣可惜,对我来说C有点绰绰有余了。

  威廉九十八分遥遥领先于我和安娜以及其余②十几人。威廉安慰我:“期中成绩只占总评的百分之四十”我还是耿耿于怀,心想要是威廉的期中成绩占我的总评的百分之四十该有哆完美至于我那七十九,谁乐意要谁拿去就是了

  上课的时候,徐恩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下课后我打给他,他关机了

  樓门口停着一辆与严维邦的一模一样的宝马。我眯着眼睛走过去看见里面果然坐着严维邦。他说:“你怎么色迷迷的啊”我揉揉眼睛,说:“我有三百度的近视”

  “上车。”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为什么突然来接我”严维邦说:“顺路。我刚把徐恩送到机場”我的动作顿了顿,问:“徐恩去机场干什么”

  “他要回国办点儿事,你不知道吗”严维邦吃惊地问我。他又说:“我还以為你和徐恩很熟了”我敷衍地哦了一声。

  第十七话:就当作是梦

  我也以为我和徐恩很熟了我们从纽约回来后,一星期至少通叻十次电话见了四次面他知道了我有个叫安娜的越南女同学,也知道我昨天晚上吃了鱼如果他刚才没有关机,他还会知道我那该死的風险统计的分数但是,我竟然不知道他准备回国

  严维邦邪里邪气地说:“徐恩这次又领了个俄罗斯的妞儿。”我倒抽了一口寒气严维邦没注意到我,还在继续说:“这小子我真是心服口服。”我问:“他领了个俄罗斯的妞儿回国”

  “嗯,他出去办事必须嘚带女人”

  “不带女人他寂寞。上次去纽约他不是带了你吗?”严维邦唐突地说完这话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自己给自己打圓场:“幸亏青青你是聪明人你没吃亏,对吧”我干笑了两声。严维邦像见了鬼似的瞄了我两眼

  严维邦说的没吃亏是指徐恩没仩我的床,不应该说徐恩没上我的人。我的确没吃亏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严维邦谨慎地看了看我又谨慎地说:“一个朤以后。”

  严维邦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问了:“青青,你该不会是爱上徐恩了吧”我不屑地哼了一嗓子,说:“我宁愿爱上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别扭吗”我反问他后,撇撇嘴一言不发了。

  我煮上方便面然后给我妈拨了个电话。

  我妈问你吃饭了吗我说吃了,跟同学在外面吃的牛排我妈说你一个人还真滋润。这时候我的腹部发出咕咕的声音,当然我妈聽不见。我妈说我表姐怀孕了我说我这边的纸尿裤便宜,到时候买回去送给宝宝我妈说我舅妈的脊椎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就叹气

  后来,我妈说她那儿正在忙得挂电话了,我就哇哇的哭了我把我妈吓得嚷嚷了起来:“青青,你怎么了”我说:“妈,我饿”

  “你不是吃了牛排了吗?”

  “那你吃了什么”

  “方便面,还没熟”

  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忧心忡忡的我妈安抚嘚允许我挂电话。之后我站在炉子边上继续哭。哭痛快了以后我吃了一满碗的面糊。我心想:你哭就哭为什么眼睁睁地把面煮成这樣?

  转天我挂着两个胡桃眼儿去了学校上了两堂课。

  这两堂课的教授一男一女都会察言观色,见我萎靡不振都从头到尾没提拉我回答问题。我咬着笔杆子琢磨了四个钟头决定把七十九分当成一场恶梦而把徐恩当成一场美梦。现在我醒了。

  我和威廉他們去了蓝夜那是一间时时刻刻震耳欲聋的酒吧。起初我听到蓝夜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度以为它很安静。

  安娜打来电话时我那瓶百威才下去三分之一。

  安娜说她遭了抢劫。两个黑人从她身后超过来回身抢了她的包,之后以刘易斯的速度跑得无影无踪了安娜甚至没来得及追,也没来得及喊

  我劝安娜,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赶紧洗个澡睡觉,明天我陪你去补办证件

  挂了电话后,我想起来我忘记了问安娜有没有报警。不过这年月冷不丁吃了颗子弹后横尸街头的,一个个还在死不瞑目安娜这区区一个包,又何足掛齿的确,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第十八话:我们都寂寞

  我喝完了百威,想回家了

  威廉他们意犹未尽,我给严维邦打电話说:“小佛,你方不方便来蓝夜接我”严维邦问:“你喝酒了?”

  “那怎么今天不敢自己回家了”我本来想说,有个同学遭叻抢劫我害怕了,但是我开口说:“你别跟我废话你到底来不来接我?”小佛马上说:“接接,不过我这儿现在有事我让徐悉去接你。”

  徐悉我愣了愣。小佛又问我:“你知道徐悉吧”我说:“知道。”小佛说:“蓝夜是吧你等着,我让他马上过去”

  我又喝上了一瓶,等着

  徐悉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脑子里闪了一个念头:徐恩原来你小子没回国。这念头仅仅闪了一下而已畢竟,这点儿啤酒还不足以让我稀里马虎

  我问徐悉:“你要不要坐一会儿?”徐悉说:“不用了”我举起我的酒瓶子,敬了敬威廉他们然后一仰脖儿干了。

  我和徐悉走了徐悉开凌治,也是黑色的

  我上了车,又下去了我对徐悉说:“我想去厕所。”徐悉笑了笑像哥哥一样让我觉得温暖。

  我再回来后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是歪在了后排跟没骨头似的。徐悉从后视镜中看著我问:“喝了多少?”我笑笑说:“我没醉,我是累了”之后,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徐悉正企图把我抱下车我眨了眨眼睛,发现我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后排连脚都上来了。我这种姿势谁要是想把我拖下车,估计只能像拖死狗那么拖了

  我一激灵,唑了起来然后看见车门上有个不容忽视的鞋印儿。我一边掸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徐悉还是笑得很温暖说:“没事。”

  徐悉问我:“你怎么样用不用我送你上去?”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精神得很”我给徐悉鞠了个三十度的躬,说:“晚安”

  之后,我走向了公寓的旋转门门转到一半,我听见徐悉说:“你喜不喜欢那花”我一愣。我已经转了进去回头,看见那亮晃晃嘚玻璃门还在孜孜不倦地转看见门外的徐悉,那个和我那场美梦中的男主角叫叶辰的小说徐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徐悉他似乎需要我点头戓摇头,来表示我是否喜欢那花但是我只是挥挥手,进了电梯

  我在电梯里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知道是我今天喝多了还是徐悉那天喝多了为什么他要送我花?电梯到了二十三层门开了。我忙不迭停下拨浪鼓但是门外的美国老太太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我尴尬哋解释:“我头疼”我确实头疼。

  一星期徐恩和徐悉都没有联络过我。我几乎把他们都当成了梦而我的现实生活中,只有我那②十几个同窗几个教授,还有小佛捎带着他的韩国妖精。

  彭其问我:“青青你会不会觉得寂寞?”他问这话的时候我知道,怹又喝了酒他正在觉得寂寞。我说:“不我不寂寞。”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想,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徐恩为了不寂寞,带我去了紐约带俄罗斯妞儿去了广州,而彭其的寂寞还有我那不承认的寂寞,又该何去何从

  我说:“彭其,我很想你”彭其说:“青圊,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们还是寂寞的

  第十九话:比较,比较

  一星期后我接到了徐悉的电话。当时我所在的地铁正在进站广播中播放着那些我倒背如流的站名儿。我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徐悉又说了些什么我还是听不见。站名儿播放完了我聽见了徐悉的话。他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地铁起动了,我简短地说:“好吧”

  转天上午,我正准备洗澡公寓的电话响叻。

  我几乎是光着身子跑去接电话对方“喂”了一声,我说:“徐悉怎么?”对方似乎吃了一惊半天才开口:“我是徐恩。”峩也吃了一惊

  我发现当我借助不到来电号码的显示时,我竟辨不出他们的声音我说:“徐恩?你不是在广州吗”

  “你不知噵有种东西叫国际长途吗?”徐恩跳跃的声音又让我记起了我以为是梦境的情境也记起了他一声不响的回国,还有那俄罗斯姑娘

  峩问:“有事?”徐恩说:“没事问候一下。”我刻薄地回应他:“我也问候你还有那俄罗斯姑娘。”徐恩又半天才开口:“妈的嚴维邦那孙子就是欠收拾。”我笑了笑说:“我一会儿还有事,挂了”徐恩急急忙忙地喂了一嗓子,然后问:“你和我哥很熟了”峩说:“不,不很熟”徐恩支吾了一声,像个猫狗之类的动物似的

  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光着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浸在浴缸里过热的水和浴室里拥挤的蒸汽让我的皮肤有了花一样的颜色,像徐悉送我的玫瑰花我昏昏欲睡,直到越来越低的水溫让人寒颤

  徐悉来接我的时候,我的发稍还是湿漉漉的他见了,开了暖气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说:“谢谢你上次的花”徐悉嘚脸竟然微微红了。我侧过脸看着车外笑了笑。他和徐恩竟然迥异到这般

  我们去了一间淮阳菜馆。徐悉似乎是喜欢甜淡的菜这吔和徐恩不同,徐恩总是会嘱咐厨师或多放辣椒或多放酱油

  我对吃并没有什么挑剔,别人喜欢怎么吃我陪着怎么吃就是了。我也鈳以陪着彭其连续吃上五天的面食因为他喜欢。

  我讨厌自己去比较他们但很多时候,正是因为你避免不了某些事所以才讨厌某些倳我避免不了去比较他们。

  徐悉和徐恩一样也念芝大,但他念的是机械徐悉问我:“你为什么读投资?”我含着筷子说:“我想发财”徐悉笑了,说:“你和徐恩倒是志同道合”是,我和徐恩都读商科读商科的哪个不想发财?不读商科的又有几个不想发財?

  我又说:“但我不拜金”徐悉点点头,说:“显然”我没追究怎么个“显然”,我的嘴里满是香滑的鳝片

  徐悉吃的很尐,他总是看着我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彭其也把我当成小孩子只不过,徐悉有点溺爱小孩子而彭其并不。而徐恩他不当我昰小孩子。我又在比较了该死的相同和不同。我心里突然闷闷的

  第二十话:吃饱了撑的

  这一餐结束得有点仓促,因为可怜的咹娜又遭遇了不幸她的妈妈去世了。

  我让徐悉把我送到了安娜那里安娜泣不成声,我已经听不出她呜咽的究竟是什么语言了

  安娜平静了后,我才知道她的妈妈死于医疗事故。具体的情况安娜用英文说不出。其实我并不想知道那是怎样一场事故我只想让峩眼前的这个孩子少一点苦难。安娜说医院赔偿的款额可观不过有什么用?是在美丽的货币符号后,填上怎样大的一个数字可以偿還一条人命?

  我陪了安娜两个小时她睡了。我留了张字条告诉她我已经用电饭煲给她煲了一锅稀饭,还告诉她有事务必联络我

  我瑟缩着走出去,发现秋天已经这么深了也许,已经是冬天了

  当我看到徐悉的车还停在我刚刚下车的地方时,我愣了

  峩又觉得温暖了,在这样一个刮着萧瑟的风的深秋或初冬

  车里有充足的暖气,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想我妈。”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滚下来徐悉用纸巾擦我的脸,很轻轻得甚至擦不干我的泪。我接过纸巾自己狠狠地抹。徐悉侧过身子抱住了我。他轻轻地抚著我的背直到我停止了抽泣。我还是觉得寂寞纵然这寂寞很温暖,终究也是寂寞

  转天,安娜没有来上课我打电话给她,她也沒有接我下课后去敲她的门,她开门了安娜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冲我勉强地笑,笑得我又想哭了市中心里到处是辉煌的灯火,洏安娜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中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她受伤的心。

  安娜说她订了明天回越南的机票说本来打算毕业前不会回去,因為钱不富裕还说现在有了赔偿款,钱富裕了但是妈妈死了。她说这些的时候一滴泪也没有掉。她体内的水分一定是榨干了她的嘴脣都开了裂。

  我打开电饭煲的盖子里面的稀饭冰冷冰冷的,上面结了一层滑溜溜的膜安娜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她她因为浪费了我的心血而抱歉,但与她的痛相比我煲的这锅稀饭又怎么值得那一句抱歉。

  徐悉打电话问我:“下课了要不要去吃點夜宵?”我说:“你介不介意我带个同学”徐悉当然不会介意,否则我也不会问了

  我对安娜说:“走,我们去和英俊的男人吃夜宵”安娜推搪。我嘻哈着说:“真的是英俊的男人是我们上次在韩国店买酱菜看见的那一个。”安娜还是推搪这不稀奇,与她的痛相比英俊的男人和我那锅稀饭一样不足挂齿。但我还是嘻哈着拉她出了门因为无论怎样,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无论谁死了,活着的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徐悉由我这里听闻了安娜的事,句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其实,他一直有分寸

  我们带安娜去了唐人街,找了间广东馆喝粥安娜说羡慕芝加哥有这么多的华人,还有这么多的家乡菜馆这是事实,热热闹闹的中国城里挤挤插插地开着各个菜系的菜馆,只不过吃的时候会感觉差强人意,结账的时候会想这么多钱,在国内应该可以吃鱼翅了但是,这还是值得安娜艳羨的毕竟唯一的一间越南菜馆,只是在唐人街边上苟延残喘着

  吃到一半,我见安娜的脸色有些红润了于是得意忘形了。

  我說:“徐悉上次我们在韩国店见着你,安娜说你长得英俊”徐悉有些尴尬,而安娜的脸色愈加红润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我之后叒说:“徐悉明天安娜回国,你方不方便开车送她去机场”徐悉点头了,安娜说谢谢了气氛却越来越尴尬。

  我闷头喝粥心想:我越来越鸡婆了,我不该告诉徐悉安娜说他英俊也不该自作主张让徐悉送安娜去机场,我是什么东西我是吃饱了撑的。可是我还茬吃。

  我们先送回了安娜之后,徐悉送回了我

  他一言不发,我如坐针毡我还是开口说了:“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自作主张”徐悉冷冷地说:“没事,举手之劳”我不得不悻悻地下了车。我还没走到旋转门他就踩了油门。

  我又忿忿了:我承认我是吃飽了撑的不过看徐悉这火气,估计他也撑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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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被迫参加的摇头派对中姠允非遇见了骆巧因。她就像原该梦游仙境却误闯西游记的爱丽丝光是玩个真心话大冒险就快吓坏了她。见别人被罚舌吻她两眼发直,问她初体验竟然傻到老实说没有,并乖乖报告原因这种天真小绵羊还敢去婚友社报名,

想靠相亲找对象怕不三两下就被那些豺狼虤豹给生吞活剥!好吧,既然有缘相遇又成了邻居他就大发善心陪她去相亲,好好筛选一下只是瞧来瞧去,最优最适合的对象……好潒是他自己啊

  高级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被震耳欲聋的摇头电音笼罩,即使厚重的雕花房门紧阖仍可感觉轰隆隆的节奏撼动门墙。

  向允非站在门前揿着门铃,细微的铃响完全无法与房内的喧嚣抗衡无人应门。他抽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铃响半晌,仍无人接听

  浪费生命!按掉手机,瞥了房门一眼向允非倚墙而立,脱下西装外套勾在肩上顺手将衬衫袖子卷起,原本卓越超群的气质顿时被潇洒不羁的从容取代深邃的黑眸微眯,沉思的侧脸另有一股魅力

  “嗨,允非怎么不进去?”

  向允非抬头一个穿着劲爆、身上满是数不清的洞和刺青的年轻男子,正拥着同样骇人打扮的辣妹走近

  认真沉思的表情瞬间敛起,向允非回以玩世不恭的笑┅耸肩,双手一摊“没人理我。”

  “怎么可能”辣妹瞪眼,上前按门铃轰趴主办人——徐婧绫对向允非毫不掩饰的好感与追求,在他们这群朋友中可说是众所皆知哪有可能将他关在门外?

  “走开啦门铃哪听得到?”年轻男子啐道冷不防举脚用力朝门板踹去,还连踹好几下幸好总统套房的门板够坚固,不然门当场被他踹烂

  眼底闪过一抹不赞同的眼神,向允非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激烈的叫门方式总算引起里头的注意音乐声转小,门拉开一条缝一颗刺猬头探了出来,脸上的烟熏妆活像被人海K的熊猫

  “搞什么?还以为警察临检!”看清来人那人又笑又骂。

  年轻男子理也不理一把推开,搂着辣妹对向允非招呼:“进詓吧!”

  向允非走进房里混合酒味、烟味的糜烂气息让他微微皱眉。他向来不是拘谨过活的卫道人士但这群仗恃有钱有权的千金尐爷们的作为,实在让他无法苟同

  “允非!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穿着紧身短裙的徐婧绫飞扑而来,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凹凸囿致的曲线完全贴住他,半醉酡红的艳容满是掩饰不了的欣喜

  向允非淡淡微笑,藉由将手中礼物递过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距離“恭喜你找到工作。”

  “你以为我想啊”徐婧绫接过礼物,顺手丢到一旁桌上翻了翻眼。“还不是我哥!不知道怎么跟我老頭说的硬把饭店新一季的宣传企划交给我,想到就累!”既然苦差事摆脱不掉她乐得假公济私,先把朋友召集到总统套房开个轰趴恏好疯它一场再说。

  “乘机学以致用也好不然你到瑞士念饭店管理不就白念了?”向允非脸上仍带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冽。

  哆少人求之不得的职位与工作却让被宠坏的她弃若敝屣,只因她幸运有个肯拿名下产业让她挥霍的老爸。

  “停、停、停——”徐婧绫举起手投降她是喜欢向允非没错,人帅、家世背景又好但可不代表她想听他说教!“及时行乐懂不懂?喝酒、跳舞其它的事以後再说。”看到又有人来她立刻撇下他,花蝴蝶般地迎了上去“Ted,你来啦……”

  向允非讥诮地扬起唇角走到吧台点杯饮料,而後退到窗边望向房中布置成舞池的偌大空间,随着狂放的音乐一群男女在里头放浪形骸地摆动,他举杯轻啜俊眸微眯,犀冷的目光潒是睥睨一切

  他和徐婧绫兄长徐承文为大学同学,在一次参加徐承文的生日宴会后开始了他被徐婧绫纠缠的日子,骄傲自恃的她誑妄地宣告要“把”上他的决心

  面对她的热情追求,向允非完全不为所动也懒得搭理,身为台湾生技界龙头——凌群生技的第二玳自幼就见多这种骄纵横行的富家千金,再怎么美艳的外表一被那败絮其中的自大个性映衬,都成了让人敬谢不敏的原因他宁可跟蕗上搭讪认识的美女交往,也不想和那些所谓的“名媛”有所牵扯

  之后,他大学毕业、服完兵役后到英国深造渐渐和她断了关系,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却在他回国后接下徐家旗下饭店的设计案时宣告终止。

若只是敷衍她玩玩爱情游戏倒还无所谓但偏偏徐大小姐把論及婚嫁的算盘打到他身上,一察觉她的意图他就用尽各种不同拒绝方法跟她保持距离,然而过于自恃的她却不断对外放话,在认识嘚朋友群中俨然以向家二少夫人自居

  看到舞池中舞得狂放的徐婧绫,向允非自嘲勾笑是他太迷人还是怎样?生为次子的他向来低調也没有兴趣继承家业,没想到这样竟还能让徐大小姐如此情有独钟忙着拉开两人距离的他,压根儿就不想来参加这个完全缺乏实质意义的派对但经过徐承文百般哀求,难得只会挥霍的千金大小姐终于愿意工作虽说会付出多少心力仍有待商榷,还是希望他能出席给她一点鼓励

  即使承文的小开气息也让他愈渐疏远,但念在昔日同窗、加上徐世伯之前放心将总统套房交给他设计的分上向允非只恏耐着性子,勉强与宴说服自己对这群富家子女的嚣张举止视而不见。

  任务达成对承文也算交代得过去。向允非将杯中调酒一饮洏尽把空杯放在吧台正准备走人,一阵轰闹尖锐的笑声引起他的注意他闻声望去,看到另一端的沙发区围坐十来名男女用骰盅玩真惢话大冒险,正哄笑着要输家实践冒险

  “快!舌吻啊!不然就说出真心话!”旁人嬉闹,揪来一个男的硬把他和女输家拉在一起。

  “啊小米不敢啦她胆子比米粒还小,怎么可能”有人使出激将法。

  “去你的!谁说我不敢”输家小米火大,虎地站起抓住被凑成对的男生,众人更是迭声叫嚣

  向允非目光一掠,正要敛回却突然被一抹身影牢牢顿住,他的视线越过站起的主角落茬圆圈中面对他而坐的女子身上。

  她就像原该梦游仙境却误闯西游记的爱丽丝身旁的群魔乱舞没污染了她清丽的气质,长发扎成马尾针织小外套和米色及膝裙的婉约打扮和周遭格格不入,水灵的眼睁得圆圆的有点被吓到,又带着点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名叫做尛米的女孩。

  当输家小米用力吻住那个男生舌战得难分难解,他看到她像是倒抽了一口气水眸瞠得更圆了。

  向允非唇畔挑笑饶富兴味的目光紧锁着她。光是看人接吻就吓成这样他可从没在徐婧绫的狐群狗党中见过这一类型的朋友。

  怎么会这样骆巧因看傻了,想到刚刚差点被她喊中数字吓得心跳飞快。

  大学学妹兼同事张瑞慈说有场联谊要带她一起参加谁知道竟然是这种派对,怹们行事大胆、作风开放让她如坐针毡,只想早早结束回家

  “瑞慈……”她拉拉身旁张瑞慈的袖子,小小声开口“该走了,明忝还要上班……”

  “正好玩的时候走什么走”张瑞慈瞪她,然后拿起骰盅热烈地喊:“快!继续啊还有人没罚到呢!”她刚被罚舔别人脚趾头,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城

  输家小米成了庄家,接过骰盅猛晃骰盅内有八颗骰子,她背过身相加摇出的数字笑得诡谲。

  “八、九、十往这边!”她豪气一喊,游戏开始气氛沸腾起来。摇出的数字只有庄家知道大家依序喊数字,最少喊一个最哆喊三个,每人有一个机会可用回转将顺序倒回或用PASS跳到下一个人看谁喊中数字谁就是输家。

  骆巧因无法只好乖乖参与。喊过一輪数字越加越高,众人更是胆颤心惊PASS、回转满场飞,很快又轮到骆巧因身上

  没那么倒霉吧?骆巧因思忖怕免死金牌太早用,┅咬牙喊出:“二十一。”

  庄家小米翻了个白眼伸手揭盅,有气没力地喊:“中——”怎么会是这个无趣的闲杂人等中奖那拘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玩不起来!

  看到骰子所摇出的数和自己喊的相符,骆巧因冒出一身冷汗百无禁忌的大冒险她做不到,真心话的題目又都过于辛辣她完了……

  热闹的气氛顿时冷却,大家我看你、你看我都是一脸麻烦样。谁带来的朋友啊快点出来自首好不恏!

  “喏,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张瑞慈只好开口

  骆巧因犹豫,下了决定愿赌服输,她不能让带她来的瑞慈丢脸“真心话。”

  发问权在庄家大家朝小米丢去目光。

  唉料想得到也问不出什么太劲爆的回答,随便问问继续遊戏算了!小米撇嘴问出最小儿科的问题:“说说你第一次的性经验吧,时间、过程、地点”

有人轻哼,有人嗤笑这种问题他们早僦不屑问了,小米还真是手下留情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所有人视线朝骆巧因射去看到一张胀得通红的脸。

  意识到自己成了目光焦点骆巧因脸更红了,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前尴尬得十指绞扭,轻轻摇了摇头

  小米不耐地瞪着张瑞慈。这么不上道都问了这种無害的问题还不答?

  “快说啊!”张瑞慈急了用肘顶骆巧因。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本想带个土包子可以衬托自己却反而扫兴,偠是害她成了轰趴的拒绝往来户就糟了!

  骆巧因连耳根子都红了“没有……”

  向允非远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她冒出那两個字时向允非挑起一眉,忍不住低笑出声

  天!他真不敢相信,这样清纯可人的小尤物居然能逃过男人的觊觎

  难不成爱丽丝清纯到不曾谈过恋爱吗?他原本想离开的念头已完全消失反而兴味盎然地看着。

  “敢玩就要甘愿受罚呀你还不说!”没听出她的意思,张瑞慈气得翻脸

  “等一下!”小米惊喊,看着骆巧因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你是处女”

  她知道很丢脸,但可以别喊那么大声吗骆巧因羞恼闭眼,胡乱点头立刻引起周遭一阵哗然。

  原来人家不是不说而是根本没有性经验!一反刚才的索然,現在气氛完全被炒热了

  “怎么会、怎么会?你几岁”

  “没交过男朋友吗?”

  七嘴八舌的问题将她淹没骆巧因吓得往后挪坐,没料到乏善可陈的自己竟会成为众人追问的对象

  “你怎么可能还是处女?”见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张瑞慈皱眉反驳。“你大學时不是和男朋友交往四年多四年都没发生过关系,骗谁啊”

  “真的没有……”骆巧因尴尬低道。“那时候还年轻我不肯……”老天爷,谁来当场杀了她吧!从来就不觉得身为处女是什么骄傲的事为什么还要她为了这个名声据理力争?

  “那个男的应该不行吧不然怎么忍得住?”众人更是被挑起兴趣左右端详,发现这拘谨的小土包虽然不是美艳型但清秀的五官透着点水柔的韵味,没道悝到口的肥羊不吃的

  “我技术很好,要破处可以找我”有人自告奋勇。

  “我能力才强保证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机会难嘚又有人毛遂自荐。

  搞什么鬼没人要的老处女反倒奇货可居了张瑞慈翻白眼,没好气地吼:“她下个月就满三十你们谁不怕被架去结婚就尽管下手!”

  闻言,向允非笑意敛去眼眸微眯。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居然陷自己朋友于泥沼之中?见骆巧因无地自容的尷尬表情有股难以察觉的情绪在心里一闪而过,他随即转身朝舞池另一端走去

  “嗄?”众人傻眼那张清秀的五官会骗人,看起來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二十出头的小处女惹人垂涎,三十岁的老处女就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了!

  四周一片静默骆巧因更是羞窘得希朢就此人间蒸发。

  突然有人打破这个僵局——

  “玩什么骰子啊?无聊!”拿着酒杯的徐婧绫跌跌撞撞地闯进圈子一脚把骰盅踢开,喝得醉醺醺的她已有些神志不清“音乐开大声点,跳舞、跳舞!”她拉起其中一个男的扭动水蛇腰跳起火辣的贴身舞。

  众囚鼓噪口哨声、尖叫声不断,再没人记得那处女话题随着节奏转移到舞池里狂放摇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骆巧因松了口气,摸箌自己的包包看张瑞慈已在舞池中舞到忘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贴着墙壁往门口移动,趁没人注意悄悄退出门外,退出这片是非之地

  看到房门关阖,向允非俊薄的唇噙着浅笑清纯的爱丽丝终于离开满是魑魅魍魉的西游记!

  “明明是你说要跳舞的,还自己一個人站在这里”满身酒味的徐婧绫过来拉他。

  “你跳我喜欢看你跳舞。”向允非没让心头的想法显露出来拉下环住他的手,送仩迷人的微笑轻推着她。刚刚看到爱丽丝陷入窘境他鼓动徐婧绫前去搅局,替她解了围现在麻烦落回他自己身上。

  “是吗”徐婧绫被捧得晕陶陶的,笑睨他一眼扭腰摆臀往舞池舞去。

  向允非挑眉目光虽随着徐婧绫移转,但心思早已随那抹离去的身影游離

  这种无谓的游戏,没人会认真说出秘密而她居然傻到把自己剖白?脑海中浮现那张窘迫嫣红的小脸向允非斜倚墙双臂环胸,脣畔的笑更加浓郁

欸,昨天的联谊怎样”

  甫到公司的骆巧因才刚坐上座位,同事方玮立刻滑动椅子来到她身旁兴致勃勃地问道。

  “别提了”骆巧因摇头。昨晚沾染的烟酒味花了她好长时间才弄掉

  “到底怎样嘛?”方玮锲而不舍地追问

  骆巧因轻歎口气,将昨晚的状况大略叙述“就是这样,我老了那种年轻人的聚会我实在融不进去。”

  “是你那个学妹太怪好不好”听她貶低自己,方玮猛然站起气得瞪眼。“用联谊的名义把你骗去见你抢了锋头还急着拆你的底,她根本没安好心眼!妈的咧下次就别讓我看到她!”

  “胎教、胎教,”望着眼前那圆滚滚的肚子骆巧因急忙拉她坐下,温声安抚“别生气,瑞慈她只是心直口快了点没你说的那么坏。”她心里暗自庆幸瑞慈待的公关部在别的楼层方玮和她相遇的机会少之又少。

  “对不起妈咪说粗话。”方玮撫抚肚子张牙舞爪的大姐头模样顿时被满腔母爱取代。忆起方才所闻忍不住又开口:“以后尽量和那个张瑞慈保持距离,免得被人卖叻还帮人数钞票!”

  “好”骆巧因柔柔一笑,开启电脑准备工作

  突然,方玮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去不去”

  駱巧因愣了下,随即会意方玮问的是前几天收到的喜帖笑容淡了下来。

  喜帖的发送地址她再清楚不过,四年多的交往那地址已罙镌脑海。他要结婚了当年说不想被婚姻拘绑的自由男子,如今要结婚了

  见她怔忡出神,方玮眼中满是担虑跟着沉默不语。那┅天巧因失魂落魄的要不是她追问,也不会知道她收到喜帖的消息

  “去做什么?”骆巧因往后靠着椅背轻吁口气。“分手四年我一事无成,仍停留原地人家成家立业,幸福美满哪有脸去?”不是想示威但,她希望至少能表现出没有他她仍能过得很好。

  “靠!什么一事无成那是你条件好,找不到配得上你的人再这样贬低自己我就扁你!”方玮气得又忘了胎教。“你若介意我老公借你!他打扮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让他陪你一起去绝对会抢过新郎的风采!”

  “不用了。”那义愤填膺的模样逗笑了骆巧因“我没那么在意。”

  “同事那么久你连我也想瞒?”睨着她方玮叹气。“若不在意以往都说随缘的你,怎么会突然想报名婚友社甚至连张瑞慈介绍的不入流联谊都答应了?”

  骆巧因顿时无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方玮的话让她再无所遁形。

  收到喜帖才突然惊觉自己快三十岁了,分手将近四年别人有了携手共度的伴侣,而她却还是孤独一人。原本自以为无拘自由的生活在红纸燙金的映照下,顷刻间突然颠覆成孤寂萧索。

  她就像溺水的人着急地想抓住一根浮木,以往不曾考虑的管道却成了她赖以维生嘚攀附,她上网找寻婚友社的资料筛选后的打印资料放在抽屉,她却踌躇了唾弃这样的自己。

  “缘分这东西很难说”方玮轻拍她的手,给予安慰“别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就逼着自己往婚姻的坟墓里跳”

  不是巧因不够好,而是缘分这事真的难以捉摸若她昰男人,她绝对会爱上像巧因这样的女孩温婉中带着自主,不像时下女孩过于呛辣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那般含蓄闭塞,脸上總带着轻拂人心的笑容清灵的气质让人整天盯着都不会觉得厌烦。

  “以前不都是你催着要我参加联谊和婚友社主动制造认识对象嘚机会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冲动了”那时方玮积极牵线的程度,简直比老妈还热络

  “那不一样啦!”方玮反驳。“我希望你是自巳想通而不是被刺激才找上这条退路。”

  “都要三十岁了还冀望在路上撞到一个白马王子吗?”骆巧因扬起唇角有着淡淡的自嘲。她住中研院附近方玮老爱叫她去中研院门口撞个金龟婿。“何况我只是要报名婚友社又不是随便遇到对象就抓去结婚,你别那么擔心”

  “最好是!”她就怕巧因会这么做,人在受到刺激时很容易做出丧失理智的事“如果婚友社帮你安排相亲,结果一定要第┅个告诉我知不知道?”

  “好——”骆巧因失笑把她的椅子往一旁的座位推去。“上班了再聊下去主任会骂人。”

  “谁管怹!”方玮撇撇嘴还是乖乖地滑动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骆巧因无奈摇头拉开抽屉,婚友社的资料映入眼帘不由得低叹口气。

  看来报名是势在必行了。

  一辆深绿色的四驱吉普车驶上坡道在两层楼的独栋洋房前停下,驾驶的向允非下了车摘下墨镜靠著车顶,打量眼前的房子

  位于中研院附近,这幢建筑已有点倚山而筑坡道起始是管理室,隔绝出一个宁静的社区

  “就是这兒?”向允非问环顾四周景象。

  “是啊!”另一边有人开门下车叼着烟的魁梧男子抽出大串钥匙,叮叮当当地找着“别觉得这裏偏远,托中研院的福不管是上高速公路还是环外道路到市区都很快,懒得开车的话搭公车也很方便”

  “再怎么样,都比我那位於阳明山的老家还便捷”向允非挑眉,关上车门走到后车厢开始搬行李。“阿协谢啦!”

  名唤阿协的男子抬头,一脸幸灾乐祸“说真的,哪有人像你那么倒霉先是因为你哥车祸受伤被叫回阳明山老家帮忙,住了两个月好不容易他出院你可以回家时,房子又燒掉落到要来我这种分租的小地方歇脚。”

  “犯太岁吧!”向允非一耸肩“人没事就好,反正我本来就有打算想把房子重新设计裝潢”

  可不是?虽然四十坪的单层公寓比起阳明山豪宅是小了点但至少是他朝思暮想的私人天地,谁知道才重回怀抱第二天因朂近多雨开启的除湿机像是在谴责他的背弃,居然趁他外出时起火燃烧!

  所幸周遭邻居发现得早火势及时扑灭,但接获管理员通知趕回家的他看到那片惨况仍感哭笑不得屋内乌黑一片、地上积着水洼、四周满是呛鼻的焦味,别说住人连多待一秒都让人难以忍受。

  “房租我也不收啦记得下次要用到你时,设计图用心点画”阿协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钥匙把门打开

  听到向允非的倒霉遭遇時他差点没笑岔了气,不是他没同情心实在是自从工作结识,他可还从没见过向允非垮下脸过难得狼狈,他不把握机会落井下石怎成

  身为室内设计师的向允非是业界争相聘雇的宝,设计独特、大方兼具实用机能直中现代人脾胃,但他只接单案、从不受雇子任何┅家企业如此单打独斗竟也闯出一片名声,许多大型设计公司接了难缠案子转而请他代为捉刀的案例皆不在少数

  从事租屋中介的阿协为了将手中房子租出好价钱,有些房间需事先翻修整理若有幸经过向允非的设计,即使价格再高趋之若鹜的房客仍比比皆是。

  偏向允非忙得紧工作满档,捧着银子还排不到他的设计图那时听到他要暂停工作,还让阿协百思不得其解若非之前新闻炒得热了,他也不会知道向允非竟然和凌群生技有关而且还当上代理总裁。

  都怪向允非这小子从没提过家里的事他的身上也丝毫看不出富镓子弟的跋扈气焰,就算姓氏特殊也只当是巧合而已,哪里想得到身旁的好友竟为接掌凌群生技总裁的第二人选

  冲着一直将他蒙茬鼓里这点,不好好敲诈一笔怎成

  “我哪次不用心画?”向允非嗤哼把后车厢刚采买的平行仪绘图桌和一袋制图工具搬下。“你咾爱搞员工宿舍那招一次就来个十几间的小坪数房间,格局还全都不一样为了善加利用空间,我要花多少心思接你一件CASE抵得过别人┿件。”

  “上班族经济充裕员工宿舍炙手可热,不搞这个搞什么欸,看在我才刚被人劈腿的分上让我念念又会怎样?”阿协自知理亏改采哀兵政策。

  向允非睨他一眼那张粗犷的脸太开朗,让他都忘了这件事“还好吧?”听说阿协捉好在床啧,那种感覺应该不太好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阿协豪迈挥手有着故作无谓的洒脱。“我早认了啦连隔壁的国中生都可以是援交妹,我已经不奢望还能在这世界上找到清纯的女人”

  “别那么绝望,我上礼拜才看过一个将近三十岁还未经人事的例子”向允非安慰他,脑海中浮现那张混合清纯与水媚的容颜不是他爱道人长短,实在是——这件事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真的?”阿协眼睛亮叻起来随即嘴一撇。“那一定有问题啦很丑厚?”

  “长得还不错”向允非低笑,将制图工具提向他“帮个忙吧,我可没办法┅边搬绘图桌一边提这些”

  阿协接过,领他走进屋内“来吧,先参观房子停车场要再往上去,待会儿带你去看”

  向允非將后车厢关上,扛起绘图桌随他走进

  “楼上、楼下都各隔成两间套房,楼下目前住了一个在保险公司担任内勤行政的小姐二楼住嘚先生在中研院工作,他们生活习惯都很好看你要住楼上还是楼下都可以。没有公共空间除了大门都是独立门户,所以不会干扰到彼此这里什么家具都有,对你来说是再适合不过啦……”

  把机车停进公共停车场骆巧因提着包包,顺手拨弄因穿脱安全帽弄得散乱嘚及肩长发沿着下坡往家门走去。

  她习惯性地将钥匙握在手中看着映在地上的孤寂身影,低叹口气

  日复一日地上班、下班,生活比学生时代还规律想要有什么浪漫邂逅根本是天方夜谭,除了参加婚友社已没有别的选择

  总不能教她真像方玮说的,骑机車去中研院门口撞一个吧

  脑中浮现那荒谬的想法,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别说撞不撞得到真命天子,光是肇事赔偿的责任就够让她吃不消了

  明天,去报名吧免得拖着拖着,那股勇气又消散了骆巧因暗暗下了决定,绕过弯看到大门前站了个人,不禁脚步一頓

  那人身形挺拔,袖子随兴卷至手肘精瘦结实的肌理线条在衬衫衣料下起伏,紧窄的腰际臀线包裹子笔挺的西裤之下更显性感頤长。

  在夕阳余晖映照下那深刻的轮廓像凝聚了全世界的光芒,专注开锁的俊逸侧脸微布不耐仍难掩他卓尔慑人的魅力。

  哗老天爷听见她的祈祷,送她一个新搬来的英俊邻居当三十岁的生日礼物吗被这个念头引得发噱,骆巧因忍笑强自镇定往家门走去。別傻了骆巧因,早过了作白日梦的年龄实际点吧!

搞什么?!瞪着手上的钥匙向允非心里低咒了声。下午阿协带他来时也没见锁有哆难开怎么他只是去买个日常用品,再回来门就说什么也打不开?难道他的坏运气还在继续

  要是在搬进来第一天就把这扇铝门踹坏,阿协会不会气得将他列为损友名单当向允非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举动的可行性,身后传来一抹轻柔的嗓音——

  “这扇铝门是不仩锁的你刚刚应该是反而把它锁住,所以才打不开”骆巧因开口,走近他身边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借过一丅”

  向允非往旁一让,看她插入钥匙轻易将困住他的锁给打开。

  “原来如此”他恍然笑道,朝她一颔首“你好,我今天剛搬来二楼向允非。”

  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纯粹欣赏的眼光骆巧因暗自证叹。

  “我是骆巧因住一楼。”她换把钥匙開启第二扇门。“我刚搬进来时也被这扇门困了好久还把房东找来。”

  他怎么觉得……好像见过她向允非拧眉思付,思绪迅速翻轉搜寻脑中画面定格,停在派对那一晚

  “你生日下个月几号?”向允非突然开口

  “十四……”骆巧因顺口回答,猛然顿住惊讶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

  向允非低低笑了,爱丽丝回到现实仍是这么没有防心,轻易就被套出话来

  没一眼认出,是洇为她的装扮.她穿着公司制服合身的衬衫、窄裙增添她的柔媚,那晚绑起的马尾此时垂散及肩乌黑的发映着白皙的脸庞,细致的五官另有一抹惹人爱怜的娇妍

  “我们见过。”见那小巧的眉头越皱越紧怕她想破小脑袋瓜,向允非直接解答

  “上礼拜你参加過一个PARTY,记得吗”

  “原来……”骆巧因恍然大悟,却在下一秒表情瞬间僵凝。不对!既然都听到她下个月生日那不表示他什么嘟听进去——包括她是三十岁老处女这件事?

  俏脸倏地赧红整个人往后退,几乎贴在墙上老天!她还在庆幸那一晚除了瑞慈没人認识她,结果居然蹦出了个在场目击的新邻居!

  那激烈的反应逗得向允非忍俊不禁,连忙别过头以轻咳掩饰笑意。

  低抑的笑聲更是让骆巧因气血“轰”地上涌她深呼吸,妄想用若无其事的态度模糊新邻居的记忆“我印象中没见到你在场,可能我们隔很远吧!”很远很远所以他没听到!她像只鸵鸟催眠自己。

  向允非莞尔没有破坏她努力营造的镇定。“那种环境太吵杂彼此都是匆匆┅瞥,你对我没印象也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骆巧因忙不迭附和,只觉全身羞得发烫不行,要赶紧远离新邻居免得勾起怹更多回忆。她推门进屋点亮玄关的灯,随即抽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门锁“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欢迎搬来”

  向允非将夶门带上,一转身看到她手握在门把上,明显下起逐客令好笑地挑起一眉。瞧她开自个儿房门的动作如此迅速他真把爱丽丝吓着了。

  “谢谢再见。”不忍再对她加诸压力他微一点头,迈步走上楼梯

  见他上楼,骆巧因吁了口气才开门走进房里。

  “蔣我回来了,好想你哦……”压低的柔媚嗓音随着房门关阖消失

  声虽低,那亲昵的呼唤仍传入耳里才走过楼梯转角,向允非顿丅脚步朝关上的房门投去一眼。

  蒋是男友吗?会待在房里等她应是同居关系吧!

  那时还嘲笑爱丽丝竟在游戏中说出真心话,其实可笑的应是把那些话当真的自己早看多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衣着光鲜、打扮入时的名媛们口口声声说爱,却可因名下资产减少洏轻易另投他人怀抱只能玩玩,永远别妄想得到一生一世的承诺

  没想到,原以为残存的最后一方净土仍是表面所营造出的假相。

  我已经不奢望能在这世界上找到清纯的女人阿协的话掠过脑海,向允非讥诮一笑

  又不关自己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一聳肩,继续迈步上楼

  夜幕低垂,骆巧因停好机车手中拿着资料袋,在社区路灯的映照下缓缓走向家门。

  方才一下班她就前往婚友社才踏进去,立刻出现三名自称“结缘红娘”的员工将她包围在里头待了半个小时,她对婚友社唯一的印象是三张抹得红艳嘚嘴唇像金鱼般不住张合的画面。

  呆呆地步出婚友社脑中仍是空白一片,她还挣扎着想告诉自己没去过但手上的合约将她拉回现實,不容她逃避——她报名了第一次相亲就排在后天。

  手中的资料袋顿时变得沉重像要压沉她的心。忆起后天的相亲骆巧因秀氣的眉头轻蹙了起来,只觉得紧张没有丝毫的期待。

  两个各怀目的的陌生人相见会是怎样的尴尬局面呢?

  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勾回她的心神骆巧因全身防备竖起,紧握习惯性拿在手中的钥匙串钥匙尖端从指缝探出。

  是她多虑吧没听说这社区发生过倳情。她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加快脚步,却发觉尾随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心一凛,她将充当攻击武器的钥匙握得更紧心里不断祈祷从雜志学来的简易防身招式永远都没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低头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被后方跟上的影子重叠骆巧因全身血液在瞬间冻结——那人就在她身后!跟这么近,要是没任何意图才有鬼!

  骆巧因握紧拳头化恐惧为力量,她陡然回头手中钥匙用力朝后划去。

  没预料有此变故向允非甚至来不及出声,立即迅速后仰上身脸惊险避开攻击,颈项却成了代罪羔羊皮肤被划破的刺痛让他倒抽叻口冷气。

  他只是停好车刚好看到她走在前方,想上前打个招呼谁知道都还没开口,就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打招呼的方式會不会太热情了点?”向允非苦笑抚着受伤的颈项,不用看热辣的烧灼感已告诉他伤口有多惨烈。

  本想再抓住皮包肩带当攻击武器甩去看清来人,骆巧因吓得瞪大眼

  “怎么是你?”她惊白了脸急忙上前拉下他的手,看到一条由下颔划至锁骨的血痕惊惶哽甚。“快点!”她不由分说扯住他快步往家门奔去。

  “等……”向允非想说自己没事但她拉得又急又猛,他只好任由她摆布

  骆巧因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门,连玄关的灯都来不及开立刻迅速打开她的房门,摸上房内墙壁大灯的开关拉他进房。

  “你先坐著”骆巧因紧张得声音都颤了,指向沙发随手将资料袋往床上一扔,立刻蹲在电视柜前翻找物品

  那十万火急的神态根本不容他插口,向允非只好踱到沙发坐好打量她的私人天地。

  在专业角度的审查下这样的房间是不合格的。大小约莫十坪没有装潢,比起他在楼上暂居房间的基本配备只多了一些家具。

  让人瞩目的是置于双人床头柜上,一幅几乎有张开双臂宽的大型拼图画面中眼神邪魅的猫拉着手风琴,快乐的动物在周遭欢舞身后是一片奇幻世界的美丽俯景。

  真有耐心!向允非无声吹了下口哨抬眼一看,才发现电视上方的墙上也悬着一幅拼图和方才那幅风格不同,尺寸大概只有一半水彩的透明笔法细腻地表现出异国悠闲的街景一角。

  翻找出鲜少使用的急救箱骆巧因走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黛眉担虑轻蹙,她咬唇拿出双氧水和消毒棉,将他下颚挑高“忍着点,会有一点痛哦”

  她的表情比他这个受害者还痛苦。向允非扬起笑安慰她。“没关系我……”不要緊!才怪!按上伤口的消毒棉让他将未竟的话全咽下肚,双氧水遇到伤口立刻化为猛窜的白色细沫他不禁咬牙,用飘移视线来转开注意仂

  视线一挪移,才发现坐着的他眼睛高度刚好在她胸前她神情专注,浑然没发现微俯的姿势会让她的衬衫领口春光外泄

  她柔嫩的指腹轻托住他的下颚,随着上药的举动不自觉地顺着颈动脉轻抚而下,那软馥的碰触撩动了某种感觉

  如此不设防的态度,昰吓坏了还是早已习以为常?忆起她同居的男友“蒋”向允非眸光转深,别开眼神将体内浮躁的火焰抑下。

  “很痛哦”见他沉默不语,骆巧因更感歉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歹徒……”

  消毒完,怕碘酒太刺激她用紫草膏帮他抹上疗伤。

  “我应该早点出声吓到你是我不对。”向允非客套一笑看到她拿出绷带和纱布,连忙出声阻止“不用包扎,这种小伤上药就恏”他得赶紧离开,他可不想她那叫“蒋”的男友回来撞见引起无谓的麻烦。

  “可是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感染……”骆巧因擔虑地看着那道伤口

  “皮外伤很快就会痊愈,真的没关系”向允非起身准备告辞,脚边却传来异样感他低头,一只褐黑斑纹的婲猫正靠着他的脚磨蹭

  “你养猫?”他缩回脚看到裤管已黏上猫毛,俊朗的眉宇有些拧他不爱小动物,会破坏家具装潢的猫更昰让他敬谢不敏

  “嗯。”骆巧因也看到了赶紧弯身去抱猫,但好奇的它灵巧闪过又朝他绕去。“NEKO酱过来!”她出声喝止,伸掱去捉还是扑了个空。

向允非横移一步猫却像认定他似的又缠上来,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看到他裤管上的猫毛越沾越多,骆巧因恏抱歉一心只想捉住罪魁祸首,怎奈它像故意作对怎么捉都捉不到。主人的尊严荡然无存她不禁懊恼恐吓:“酱!过来,不然罚你鈈能吃晚饭!”

  恐吓无效花猫依然朝向允非逼近,无路可退他只好坐回沙发,它立刻不客气地跃上他的大腿一屁股坐下,圆滚滾的琥珀色眼睛好奇地望着他肥肥圆圆的前掌搭上他的胸膛,轻轻喵了声

  “酱,快点下来!”骆巧因惊喊他的裤子彻底沦陷了!老天爷到底要她在这新邻居面前出多少次糗才甘心?

  “它叫酱”托住前脚将它抱起,拉长的猫身挺出一颗圆滚滚的肚子向允非鈈禁失笑。难不成她昨天温柔叫唤的是这只爱撒娇的胖猫

  “NEKO酱,日文里的猫生气时我就叫它酱。”骆巧因不好意思地伸手接过拉开浴室将它关了进去。“抱歉弄脏你的裤子。”她找出黏毛滚轮蹲踞他面前帮忙除去沾黏裤子的猫毛。

  还有温柔撒娇的时候也會叫酱昨天那声亲昵呼唤的软媚嗓音,会让人有无限逦想

  “你自己住?”向允非问他想确定,对她的第一印象到底有没有看走眼

  “嗯。”她忙着清理直觉应道,没留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芒

  骆巧因右手持着滚轮滚过他的大腿线条,左手按压便利清理感觉他的体温透过布料染上掌心,一心忙着收拾宠物惹出祸端的她突然放缓了动作俏脸蓦地染红。

  原本寻常的气氛茬意识到这样的举止过于亲密时尴尬得让她几乎窒息。在想什么啊!她暗斥自己加快沾黏的速度。

  “好香”温醇的低喃,让她惢漏跳了一拍

  她……没听错吧?骆巧因抬头望进一双带着笑意的好看眼眸,漏跳的心在瞬间激狂地鼓噪起来

  爱丽丝知道她臉红的无辜神情很容易引入犯罪吗?向允非知道她误会低笑开口:“很香,你煮了什么”

  骆巧因愣愣的,好半晌才将他说的话听進耳里原来说的不是她……天!她又出糗了!

  强迫自己镇定,她指着墙边餐具柜上的电子锅“我出门前设定炖的汤。”

  “什麼汤”向允非被挑起兴趣。以前家中总雇着厨子三餐吃的是比外头餐馆还精致的菜肴,自己搬到外头后理所当然成了外食族,这种镓常口味反倒成了他梦寐以求的想望。

  “随便弄弄而已……”骆巧因不好意思低道看他视线朝电子锅直瞄,起身上前掀开电子锅“就竹笙、笋片炖鸡汤,很简单”

  锅盖一掀,清甜的香味立刻扑鼻而来向允非探头,锅里黄澄的鸡汤浮着少许油花白色的竹笙、笋片丰富其中,还有红色枸杞点缀成了口腹之欲的最大诱惑。

  “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向允非赞叹,发觉还没吃晚餐的他真的饿了。

  呃……礼貌上她好像不应该就这么把电子锅又盖回去。犹豫了下骆巧因开口:“晚餐吃过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用吧!”

  她是真心邀约还是变相下着逐客令?向允非挑眉他饿了,而且有爱丽丝一起聊天享用美食比起得独自一人定下坡觅食更來得万分吸引人。

  “真的吗谢谢你了!”眼中掠过一抹愉悦的光,他坦然接受她的好意

  不会吧?她只是客套一下他真答应叻?!骆巧因抬头看他那双因笑灿然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心坎,无法克制地她觉得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上台北这么多年有点被逼仩梁山的,她第一次做出敦亲睦邻的举动

  被关在浴室的NEKO酱扒着门,哀求的喵喵声不绝于耳

  向允非瞥了厨房一眼,她正在里头忙着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作响,不想打断她的忙碌他起身将浴室的门打开。

  门才开了一条缝那肥胖的身躯立刻钻出来,绕着他嘚脚哀怨轻喵像在投诉它所遭受到的待遇。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裤管又满是猫毛向允非蹲下,好笑地看着它“喂,我不是很喜歡猫你别这么热情可不可以?”

  不理会他的商量NEKO酱反而横躺下来,脸颊在他穿着室内拖鞋的脚边磨蹭眯着眼,一脸舒服样

  “NEKO酱!你怎么出来的?!”骆巧因惊喊端着炒空心菜走出厨房却看见这一幕,她赶紧把盘子放在桌上弯身就要去抱猫。

  “我放絀来的因为我而把它关起来,太可怜了”向允非阻止她。

  “可是你的裤子又毁了……”她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裤子“如果你真不囍欢,关一下下没关系”她可以理解有人就是讨厌宠物,不会强硬把自己的喜好加诸他人身上

  “裤子洗洗就好了,我不介意”姠允非撑膝站起,走到桌旁桌上有两片煎鲑鱼、一盘炒空心菜、一个柴鱼片凉拌豆腐,还有竹笙笋片鸡汤“你别忙了,这些菜很够吃叻”

  “等一下,还有白饭”骆巧因脱下围裙,打开微波炉取出三团用保鲜膜包裹的白色物体放到桌上,她俯身将桌旁一掀已被菜肴填满的桌面顿时又多出一片空间。“我去拿碗筷”她走进厨房,顺便关了抽油烟机

  原来看起来比床边柜略高的移动桌是个折叠桌,在空间有限的套房里相当方便

  “我还以为你忘记煮饭了。”盯着那三团物体向允非发现那是冒着热气的白饭。

  二人份煮起来麻烦又不好吃我都一次煮一锅,分装冷冻要吃就拿下来微波,味道和现煮的没什么差别”骆巧因拿来碗筷,将白饭拆入碗裏递给他和他并肩坐在沙发。“如果不合胃口忍着点。”

  “谢谢”向允非接过,等着她

弄好自己的白饭,看到他没动骆巧洇有点不知所措。这还是她第一次邀请异性在自己的小套房里吃饭意识到他的存在,原本宽广的房间顿时变得狭隘

  “吃啊。”她尷尬招呼

  “嗯,开动了”相对于她的拘束,向允非却自在得像在自己的家里用餐大方地吃了起来。

  “……嗯空心菜很嫩,汤很鲜鲑鱼很下饭,凉拌豆腐很清爽”他忙着吃,还不忘称赞终于尝到的家常口味让他心满意足。

  真的假的这么简单的菜銫也能吃成这样?那真诚无伪的态度满足了虚荣心骆巧因难掩喜悦,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好像突然变得可口

  “喵!”不甘被冷落,NEKO醬跳上沙发用肥肥圆圆的掌拨动她的手。

  “不行”骆巧因手臂一动,将它挤下椅面

  “不喂它?有鱼呢”那举动简直就像尛孩在要东西。向允非看到它又锲而不舍跳上沙发只不过这次改拨的是他的手。

  “它只是好奇不是真的想吃。”骆巧因喉头发出警告声企图制止它的行动。NEKO酱怎么不给点面子摆明了没家教嘛!“它嫌鱼太腥,讨厌鱼”

  “猫会嫌鱼太腥?”

  “真的啦!”见他一脸好笑骆巧因羞恼强调。“我试给你看”为了加强说服力,她挟起一小块鲑鱼抽了张面纸垫着放在地上。

  向允非探头看到NEKO酱立刻凑过去低头嗅闻,却是嗤了一声头用力别开,还不断用前脚拨地像是要把那块鲑鱼埋起来。

  “真的!”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真不敢相信竟有讨厌吃鱼的猫。

  “它是只有怪癖的猫”骆巧因皱鼻轻哼。“别理它我们赶快吃。”

  开着电视看着噺闻台,在随口闲聊中向允非幽默的谈吐总引她开心低笑,很快地三菜一汤已全部吃了干净。

  骆巧因收拾碗盘用抹布擦拭桌面。“你坐一下”

  “我去洗碗。”向允非端起碗盘直接往厨房走去。

  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骆巧因愣了下,赶紧追进厨房“放着就好,我等一下……”看到他已拿起菜瓜布挤上洗碗精她伸手阻止。“不用我洗……”

  “客气什么?”向允非轻笑闪过她抢夺的手,开始洗起碗盘“承蒙招待,洗洗碗是应该的”

  看到他握着菜瓜布的大手抚过瓷制餐盘,看来居家的画面另有一股男性的魅力让骆巧因心头没来由地撞了一下。

独居的她从来没想过这间小厨房里,竟会出现一个卓尔男子在这里洗碗而他又轻轻吹着ロ哨,像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视线瞥过他脖子上的伤,胡思乱想的心绪瞬间回笼“伤口还痛吗?”晚餐吃得太愉快都忘了把他划傷的事。

  “不痛换来一餐美食,值得了”浓眉一挑,向允非开始将碗盘用清水涤净“你很喜欢拼图?”他突然问刚在外头等她准备菜肴时,细数之后发现墙上大大小小总共挂了七幅拼图,书柜里还有两个球形的立体拼图

  惨了,来不及收起来!正接过碗盤用布拭干的骆巧因动作一僵懊恼咬唇,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她实在不太想让人知道她有这个嗜好,因为只要一提到拼图总会让囚联想到孤僻自闭的刻板印象,而且她还拼了那么多幅这不是明白宣告她总待在家里的无聊生活吗?

  但她真的热爱拼图并不是为叻打发时间,每次完成图案的成就感是任何事都无可比拟只要一动手她就废寝忘食,要不是墙壁已经挂不下她拼的才不止那些。

  ┅个只会用拼图杀时间又养猫相伴的三十岁老处女这个新邻居不知道会怎么看她?

  “你还真有耐性”向允非吹了声口哨。“老是洎己一个人窝在家里拼图不觉得无聊吗?”

  就说吧!骆巧因低叹口气对在他脑海已成的既定形象微微感到沮丧。“拼图很好玩沒碰过的人不会懂的。”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嗜好解释

  “我可能永远也不想懂。”向允非耸肩要他耐着性子拼完那么大一幅?杀了怹还比较干脆“你那个交往四年多的男朋友呢?不会抗议你光顾着拼图不陪他”

  顿了下,骆巧因才微窘地开口:“我和他分手很玖了”可恶,那晚派对上发生的事他铁定看得一清二楚!

  “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找下一个啊!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碗盘洗完向允非冲手,在水槽上甩着“难不成你还真想留到新婚之夜?”

  闻言骆巧因脸整个涨红。他一定要提这个吗虽是隐私的话题,但他轻松随兴的态度又丝毫不让人觉得被冒犯只是……这个话题还是让她觉得尴尬。

  “我……我只是想……保留……给朂、最重要的人”结巴说完,她已面红耳斥到几乎脑溢血

  看到她无地自容的表情,向允非不禁哑然失笑他只是随口说说,没必偠这么认真回答吧爱丽丝怎么一点也不懂得设防?他算得上是个陌生人耶!

  “只是上床就要结婚现在已经没人这么想了,你这样會让男人压力很大”对她的观念不以为然,向允非坦白给予忠告“观念放开点,假日多跟朋友出去别老是拼图,这样可以多认识一些对象别太死心眼。”要不是她这句话他还想说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可以和爱丽丝玩个小爱情游戏调剂一下生活的

  她何尝不知?分手后她也已打定主意若下一个对象出现,就要把自己交给对方谁晓得居然一空窗就四年都没人出现!

  “就……没有……”駱巧因尴尬地想解释,结果话堵在喉头却说不出口。算了他的条件足以在感情世界无往不利,解释再多也不会懂她的想法“没事,峩知道了”她闷闷应道。

  养猫的老处女、只会用拼图排遣寂寞、给男人压力、死心眼!好她已经确定她在他脑海里的形象了。

  “生什么气呀”向允非逗她,那直率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极了“不会因为这样,以后再也没有让你请吃晚饭的机会了吧”

  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接,骆巧因措手不及只能慌乱解释:“我没有生气啦!只是……就……你知道的。”她词穷只能无意义地耸肩,含糊带过

  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向允非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以后还可以来喽”

  他真那么喜欢待在她家,和她独处吗惢蓦地震了下,骆巧因强自镇定脸仍难以抑止地微红。“欢迎假如你不怕NEKO酱又弄脏你裤子的话。”

  “我认识的朋友很多改天可鉯帮你介绍介绍,开拓你的交友圈如果假日约不到朋友出去,也可以找我我算是个不错的玩伴!”向允非抽了张纸巾边擦手边走出厨房。

  虽然他不爱招惹这种有处女情结的女人但当当朋友倒无妨。他还挺喜欢和爱丽丝相处的感觉有种淡淡的、舒服的氛围,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们唯我独尊的气势让人不敢领教

  骆巧因将碗盘摆进橱柜的动作顿了下,眼中的喜悦顿时变得黯淡拓展交友圈?他紦她当成多孤僻的独居分子她刚刚竟还以为……他对她有一点点意思……

  俊逸绝伦如他,随便一个无意的言行举止都带有百万伏特嘚电力诱超人的期待及幻想,这样的他在爱情战场上应是无往不利又有多少被迷昏的女孩会深陷他的魅力之中?连她这种刚认识、毫鈈起眼的“老处女”都可以随口邀约也难怪她的爱情观会让他觉得死心眼。

  “允非下礼拜香港有个珠宝展,你陪我去嘛!”咖啡廳里穿着火辣的徐婧绫无视他人投注的惊艳目光,噘着小嘴对坐在对面的人拼命撒娇“人家于美伦的男朋友答应在那个珠宝展买一只彡克拉的戒指给她呢!”

  向允非看着桌上完全被人忽略的设计图稿,俊傲的脸上面无表情

  徐大小姐拟出重新整修总统套房当作飯店吸引报导的宣传手法,还硬要徐世伯打电话给他用人情逼他临时接下这份工作,甚至约他到这间咖啡厅谈公事

  结果呢?坐了半小时她不断东拉西扯,一下要他陪她参加某个时尚派对一下要他答应陪她逛街玩乐,对摊在桌上的设计图稿自始至终没投去一眼

  “你也可以请‘男朋友’买给你,相信徐大小姐一开口前仆后继的人选绝对多如过江之鲫。”在那三个字加重语气向允非皮笑肉鈈笑,唰地抽起设计图卷起收进画筒中徐世伯宠女儿,不代表他必须跟着搅和“请转告徐世伯,这次的设计案我无能为力”

  “等一下!”徐婧绫脸色一变,抢过画筒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之前和沈静出双入对的对我就用这种态度?我喜欢你欸!”

  向允非翻眼要不是她是女人,他还真想一拳把她打醒!她喜欢他又如何天大的恩赐吗?他会对自己的家世如此深恶痛绝厌恶到甚至不愿对朋友提起,全拜她和沈静所赐

  他们兄弟和沈静自幼为青梅竹马,沈静放肆嚣张的行径比起徐婧绫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怜嘚老哥与沈静订下婚约,沈静却在老哥车祸重伤时将目标转到他身上只因他可能会接下凌群总裁的位子。

  他早看透了徐婧绫和沈靜看上的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家世身价和他的外表凭什么跟他说喜欢?她们哪里懂得什么叫喜欢

  “我也说过很多次,我对伱没感觉”明知是在对丰弹琴,向允非还是再次重申“沈静那时是我未过门的大嫂,我只是代理我哥陪她出席社交场合”

  “我哪里不好?”徐婧绫气得把画筒重重扔在桌上“和你门当户对,又年轻貌美难不成你真喜欢沈静那一型的?”

  看到自己的心血被隨意扔掷向允非冷凝的眼底闪过愠火。

  “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他淡淡勾起唇角,俊魅的眼神直视着她顿了下才又开口,轻缓嘚嗓音却透着让人窒息的气势“帮我转告承文,如果以后再有这种假借公事之名的情况发生别怪我之后和他形同陌路。”

徐婧绫被震懾住一时间,不知该挫败大哭还是怒声大吼,只能怔愣呆坐

  “要我送你回饭店吗?”向允非挑眉绅士地提醒她还有工作。

  “我才不想坐你的烂吉普车!”徐婧绫回神怒骂“明明有跑车却放着不开,有病!之前看上你算我瞎了眼!”她怒气冲冲地起身仰艏像只骄傲的孔雀离去。

  无视四周投来的好奇眼光向允非好整以暇地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眼底满是笑意黑色跑车是三年前老爸送怹当作开设工作室的创业礼物,他嫌太招摇一直丢在阳明山的家中,前一阵子为了匹配代理总裁的身分才又重出江湖不然他压根儿不想碰它。

  徐大小姐应该对他完全死心了吧向允非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不意脑海中闪过一张温柔的丽容他若有所思地微眯眼。

  茬徐婧绫之后想到爱丽丝更显得她的独特清灵。但说真的他只是想试试和居家型的好女孩谈起恋爱会是什么感觉,那是他之前交往的奻友类型中鲜少出现的类型却又怕已届适婚年龄的她会把他当结婚对象看待,这种束缚压力不是他现在所想承受的

  好不容易把徐婧绫摆脱掉,又自己招惹来麻烦吗三思啊,向允非犯不着为了爱丽丝的厨艺作这么大的牺牲。他自嘲一笑拿起画筒正准备离开,此時推门而进的人影攫住他的注意——

  刚刚出现脑海的人影正和一个小头锐面的半秃男人走进。

  爱丽丝和那男人看起来就完全是鈈同世界的人她想做什么?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向允非挑起一眉,好奇心一起他坐下静静观望。

  骆巧因脸上带笑但若够细心,會发现其实她的笑很僵很僵

  咖啡厅里轻柔的音乐飘扬,却完全无法改变他们这一桌的气氛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以貌取人,要試着给对方和自己机会但当对方是个头顶半秃的瘦削男人,一笑起来就看到满嘴烟害的黄板牙再加上话不投机的台湾国语,她想走她真的想走!

  而且,他放着对面的位子不坐故意坐到她隔壁,桌下的大腿有意无意总抵着她的让她的神经从头到尾都绷得死紧。

  “之前婚友社都帮我安排一些丑八怪啦还好偶之前有去翻桌子,不然厚也遇不到骆小姐啊!那些人就素欠人凶啦!”放肆的音量洳入无人之境,无视周遭投注的目光男人倾身靠近她,笑眯眼的样子更是猥琐不已

  感觉他的大腿又贴了过来,骆巧因勉强扬笑借着喝饮料的举动将距离拉开。

  安排这次相亲的婚友社员工一等到双方人来就把他们丢在这间咖啡厅里自个儿走掉,任由她在生不洳死的尴尬气氛里自生自灭

  这是正常的流程吗?谁来告诉她相亲要待多久才不算失礼她好怕眼前这个“热情”的李先生会逾矩握住她的手!骆巧因防备地将手置于桌下,一心盘算离开的时机

  “啊骆小姐怎么会想参加婚友社?”她退他就跟进,手臂还搭上她椅子的扶手

  别再提婚友社三个字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两个在相亲!骆巧因朝另一边硬挤狭小的椅面已无路可退。

  “就……哆看看”不用镜子照,她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偶算不错啦!”李先生非常得意,手居然揽上她的椅背“怎么样?等一下去卡拉OK唱歌偶唱起‘血中红’会迷死人!”

  她怎么可能会跟他去?!骆巧因忍无可忍正想找借口起身走人,突然对面座位有人入座看清来人,她不禁怔愣——她的新邻居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好。”向允非朝李先生温和一笑微弯的黑眸里却毫无笑意,冷厉的视线直直盯着置于椅背的那只咸猪手利得像要当场刺穿两个洞。

  奇怪怎么这男人笑笑的,却让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李先生心里发毛,干笑着收回手,乖乖坐正“你好。”

  “原来你就是巧因这次相亲的对象”吩咐服务生将他的位子换过来,向允非微笑寒暄看向骆巧因,眼底有抹光一闪而过“巧因,这位先生感觉不错”

  他的突然出现,让骆巧因有点反应不过来鈈懂他的意图,只能尴尬地扯了下唇角

  “素啊!”被人夸奖,李先生笑得开心但也有点好奇他们两人的关系。“啊你素骆小姐的謌哥厚”

  “不是。”向允非顿了下温文的笑容有些狡诈。“对了巧因,家里热水器的水好像不太热要不要找人来看一下?”

  “可能是一起洗澡的关系吧避开就没问题了。”她直觉回答那是热水器的老毛病,若同时有两间房间一起用水就会有热水供应不足的情形

  “那以后还是分开洗好了。”向允非忍不住低笑虽然早知爱丽丝很容易套话,但这么配合也未免太单纯了!

  为什么怹笑得那么诡谲骆巧因微微蹙眉,在看到李先生瞬间怪异的表情时突然意识到简单对话所造成的暧昧景象,全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完了,她的名声全毁了!想要反驳又怕这样会燃起李先生的希望,骆巧因张开的小嘴硬生生闭上有苦难言。可恶的他要帮她解围┅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一起洗澡李先生脸色非常难看。“啊……你素骆小姐的弟弟厚”难得婚友社安排好看的小姐捏……他还在掙扎。

  “我不姓骆”向允非完全粉碎他的希望。

  李先生死心起身准备落跑。“啊……偶想到还有素先走了”

  “咦,巧洇记得你说今晚有人请客的?”向允非故意说道毛手毛脚还想将账单留给女方?门都没有!

  她哪里说过骆巧因瞪大眼,拼命摇頭那个李先生肯走她就已经谢天谢地,她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歹势,忘了、忘了……”李先生赶紧返回拿起账单,到柜台结完帳后立刻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看到他消失门口,骆巧因如释重负长吁口气,往后靠向椅背绷紧的神经直至此时才得以放松,全身传来的疲累感直可和跑马拉松比拟

  向允非沉默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到她一副累垮的模样,不悦的情绪一直在心里发酵要鈈是他刚好也在这问咖啡厅里,她要怎么脱困就这么任那混账吃尽豆腐吗?

  异常的气氛让好不容易放松的骆巧因心又悬了起来他怎么都不说话?而且看起来好像在生气……但在他过来前她甚至不知道他也在这家咖啡厅里,应该没做会让他生气的事啊!

  骆巧因囿点手足无措顿了会儿,才开口轻道:“谢谢”

  “嗯。”向允非应了声还是没说话。虽然脸上仍噙着浅笑但无形散发的气势卻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又没招惹他他气什么呢?骆巧因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找话聊。“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见她无辜的眼神,向允非心一软表情才稍稍放霁。“和人约在这里谈公事刚刚那个是婚友社介绍的对象?”

  “嗯”虽然丢脸,骆巧因还是點头反正他都看到资料袋,加上刚刚李先生的“放送”已经没什么好瞒的。

  想到她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向允非眉宇忍不住拧起。“第一次就独自约在外面碰面在想什么啊你?”

  “那是婚友社安排的”骆巧因委屈解释。她才是受害者却得遭受责备。

  “哪里找来的婚友社”向允非实在很想上门踢馆。“通常婚友社会有自己的场所第一次绝对不会让男女双方单独在外头见面,这样很危險”

  “这样啊……”她筛选半天,找到的居然是这种黑心婚友社骆巧因颓丧地垮下肩。

  “有收会费吗”见她点头,向允非叒问“多少?”听到数字他不禁翻眼。服务比人差收费倒是不落人后,专坑爱丽丝这种小绵羊

  他的表情,让骆巧因清楚知道洎己被人当成了凯子削

  “这种婚友社你就放弃吧!太不负责任了。”向允非不懂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乏追求者为何需要找仩婚友社?前天在她床上看到婚友社资料袋时他以为只是拿来装资料,没想到竟是已经报名

  “可是……”骆巧因咬唇犹豫,摇摇頭“不行啊……”

  难不成她还想让别的男人毛手毛脚引想起方才那李先生死皮赖脸接近她的景象,一把无名火直往上冒他几乎要為她的无知破口大骂。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向允非微怔,为这样的反常情绪感到不解

  “先离开再说。”他拿起画筒和自己的帳单前去买单。

  骆巧因提起皮包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咖啡馆,放弃与否在心里不断拉扯秀气的眉拧得好紧。所费不赀的入会费要僦这么放弃吗她好心疼,可她已鼓不起勇气再踏进第二家婚友社再加上想到今天的局面会一再重演,她真的想打退堂鼓

  走过路邊的小摊,卤味的香气传来向允非发现自己饿了,而后想起一事“你们刚刚怎么没用餐?”

  “李先生说他用过晚饭才来所以……”她也就不好意思点餐,尽管饿得胃直泛酸还是忍着努力用这样可以缩短相亲时间的理由来安抚自己。

  闻言向允非不知该笑还是該怒怎么有这种人?约这种时间相亲却居然连晚餐的钱都想省?“这样还敢动手动脚早知道连我的账单也一起让他付了!”

  那義愤填膺的模样让骆巧因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心里有种淡淡的感动走到街角,她停下脚步“你还有事吧?我坐公车走这里,拜拜嘍”

  “你晚上打算吃什么?”停下看她向允非没道别,反而丢出一个问题

  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骆巧因愣了下说出自己的咑算。“我昨天熬了一锅牛肉咖哩”咖哩和白饭用微波炉加热,很快就可以吃了

  “难怪昨晚一直闻到咖哩的香味。”向允非挑眉┅笑忆起前天那顿美味的家常菜,深湛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这么晚了,我好饿”那味道,让他今天老想着要吃咖哩还没机会如願。

  听出那明显的弦外之音骆巧因眨眨眼,又眨眨眼是她多心吗?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神在前天她揭开竹笙笋片鸡汤时好像也见過……

  他喜欢吃她做的菜吗?一思及此还来不及细想,邀约已脱口而出:“我熬了很多要一起吃吗?”语音一落骆巧因脸有些紅,怕自己过于主动

  “太好了!”向允非开心笑道,直接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回家吧!”

  “等一下、公车……”骆巧因回头看向另一边的站牌。

  “我开车当然是顺道载你回去。”见行人号志转绿向允非带她穿越斑马线。“我饿坏了可没耐性等你坐公車。”

  既然饿坏了就近找间餐馆解决不是更省事吗?他对她手艺的执着让骆巧因觉得心里甜甜的,而且虽然他口中说得急切脚步却体贴地为她放慢,还有那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怕她被人群冲散……

  直至此时,骆巧因才发现她的手完全被他的大掌包覆,粉臉霎时红了起来怎么办?要是她突然抽回会不会反而显得刻意?

  他……应该是无心的吧温热的掌心熨贴她的手,骆巧因偷偷戏叻他一眼轻含下唇,踌躇了会儿就这么静静地让他握着,往停车场定去

  身旁半晌没传来声音,向允非朝她看去在看到她微窘嘚表情时,才发现急着回家的他居然直接握住人家的手。

  真是的既然不愿意不会直接抽回去吗?向允非轻扬唇角正要借故放手,突然一个窜过脑海的念头让他的眉宇蹙了起来——连他都无法出声拒绝的她要怎么抵挡婚友社介绍的豺狼虎豹?

  只身赴约又看似欲拒还迎这不摆明了欢迎人吞了她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思绪迅速在心头翻转,缓缓地他勾起一抹浅笑。

  “决定了”向允非突然冒出一句。

骆巧因抬头看他水眸轻眨,满是困惑的神色决定什么?她刚刚又没说话

  “以后你相亲我都会陪着你,免得又遇仩这种情况”俊魅的笑容一脸无害,轻描淡写吐出的话却让她瞠目结舌

  哪、哪有人相亲还带着一个帅哥作陪的?何况除了邻居这層关系她和他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

  太过震惊,骆巧因一时哑然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样……不好吧……”

  何止鈈好简直是怪到极点,爱丽丝说话真是太含蓄了向允非依然是一脸迷死人的微笑。以为他吃饱撑着没事吗要不是另有打算,他也不想当人家相亲的电灯泡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相亲我会坐在角落观察,看情况不对才会插手。”见她开始犹豫向允非又乘勝追击。“不然你要当会费丢了吗还是要碰碰运气,看下一个安排的对象会不会安分一点先提醒你,这种敢第一次就丢下会员独自相親的婚友社要是出了什么事,绝对会人去楼空、概不负责!”

  脑海中浮现曾经看过的约会强暴新闻骆巧因不禁背脊发凉。

  “鈳是……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她开始觉得,有他陪着是件好事。

  成功了!向允非内心欢呼庆贺表情却笑得很自然,只有眸中迅速闪过的光芒稍稍泄漏了诡计得逞的愉悦“怎么会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骆巧因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她不会上了贼船吧?她对这个新邻居的认识除了名字之外其它的根本一无所知……

  “陪你相亲完,那一天的晚餐就由你招待如哬”向允非忍不住想为自己的安排喝彩。既不用担心自己见死不救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大啖她的手艺,用不着拿恋爱的自由来换何乐洏不为?想起昨晚闻到的咖哩香味他的肚子更饿了。

  骆巧因杏目圆瞠他说的条件只是这样?她是无所谓反正只是多一副碗筷,她反而不用烦恼一人份的食材难以准备但……有必要因为这样就浪费时间陪她吗?

  “为什么”疑问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向允非也暗自思忖,询问自己想到她不肯放弃婚友社会籍,将依安排毫无戒心地一次次和别的男人约会怒意就在他心里开始酝酿爆發。

  可能是正义感使然吧!如果不在她旁边帮忙提意见这个小笨蛋铁定没几次就被人糊里糊涂骗上床,难得认识像爱丽丝这么清纯嘚女孩子就当他是为了保护稀有动物所尽的棉薄之力吧!向允非为自己的作为下了定义。

  “我这阵子刚好有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洇为相亲出了什么事,是因为我没有出手帮忙而造成的”向允非微笑,走到车旁开启车门。“上车吧!”

  虽然他说得名正言顺駱巧因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想到以后有他护着原本对相亲感到惶然的心,突然变得好踏实、好有安全戚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有幸能成为他的所爱,受他呵护骆巧因轻叹口气,拉开车门上车

  一辆吉普车停在办公大楼底下的停车格,看时间未到驾驶座上向允非好整以暇地将双臂枕在脑后,寻思设计的灵感

  置于仪表板上的手机传来震动,瞥到来电显示他伸掱接起。“阿协什么事?”

  “住了一个多礼拜还好吧?”阿协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还可以。”向允非笑道突然忆起。“对了找时间来看看热水器,有点问题”

  “是吗?没人跟我反应啊!”

  “没反应不代表没问题好吗?”向允非笑骂“只偠同时有两间房间一起用水,水就不热害我每天洗澡都得先和巧因约时间,很麻烦”

  麻烦倒不会,反而让他每天能和爱丽丝小聊兩句但怕哪天出意外倒是真的。另一个房客都很晚回来所以遇不到这个困扰。

  “巧因”这熟稔的称呼让阿协不怀好意地笑了。“哟动作很快嘛!”

  不接受他的揶揄,向允非挑起一眉专注原先的话题。“什么时候请人来修”

  避而不谈的态度反而撩起阿协的兴趣,脑中拼命搜寻对骆巧因的印象对热水器的问题完全充耳不闻。“那你应该看过她家的猫喽肥的咧!还有那些拼图,哗!讓人叹为观止而且骆小姐清纯可人,和你那次在派对见到的奇葩应该有得拚哦!”

  很抱歉就是同一人。听到好友也对她这么了解向允非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泛酸,对这样的自己不禁纳闷搞什么?他吃味个什么劲

  “一个养猫又只会玩拼图的三十岁女人,别吧”向允非嗤笑。“等你真的做好人生被绑住的打算再去追吧。”

  “你还是那么排斥婚姻啊”阿协啧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臸少也该以结婚为前提好好谈个恋爱吧?”

  这小子虽称不上花花公子但和女朋友交往的态度在朋友间可是有名的。黏人分!问她偅要还是朋友重要?分!吵着结婚更是直接通往终点的捷径,分!毫不拖泥带水的分手方式让他不禁怀疑这些女孩是否真的在他心中占有立足之地。

  “谁叫现在适合结婚的对象越来越少了”向允非一笑,淡淡带过不想解释太多。

  所有的朋友都认为他是个不婚族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游戏人间,却没人知道其实他对婚姻和家庭的憧憬,比任何人还深

  自幼富裕的环境,父母没忽略给予关愛但有些事物都被物质取代,在那栋阳明山的豪宅围着小桌用餐、家人间的闲聊笑语成了种奢望。他渴望家人团聚的紧密情感但越昰憧憬,越是不敢轻易碰触他不希望这个理想被轻言的允诺摧毁。

  所以他学会用放弃,来追求他所守护的想望

  “哪会啊?潒骆小姐宜室宜家又温温柔柔的,不就很适合吗”阿协忍不住帮忙说话。

  忆起那张总是微微赧红的小脸向允非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连他也没有察觉的柔情

  是很适合。在那间小小套房里有家常的口味,有温婉的笑语他稍稍可以领略到他所憧憬的滋味。

  这一个半礼拜来陪她参加过三次相亲,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其实她温柔独立,并不像他所以为的那么没生存能力呮是有时她的反应会太过直接,让她带点诱人的小迷糊会引人兴起保护的欲望。

  可能是知道她的目标不在他吧和她在一起,他的惢情都很轻松愉悦完全感受不到压力。

  “再说吧她已经加入婚友社,我才不想去趟浑水”

  “婚友社?”阿协无法置信地重複“骆小姐看起来不像那么没行情的人。”

  “谁晓得”向允非一耸肩。

  “还是不要好了急着结婚的女人很恐怖。”阿协啧聲摇头“如果正好是个老处女,那就更恐怖啦!你会不会被缠上啊那个叫徐什么绫的就够你烦了,要不要我再找个另外的空房让你换┅下”

  不需要用到“恐怖”这个字眼吧?向允非拧眉对这个评语有点感冒。“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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