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 家 洪 真 傻

给我一首诗,我就可以僭越江湖_天涯博客
【葑凌渡,又名:东虢谋、末燧者、寒武纪之孔雀】【鲁籍,济宁府人士,好酒与美女,喜诗词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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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女孩茹月的青春也在默默中盛开,伴随着一起盛开的还有她一直期待的爱情。  茹月每天走过那条街,鲜花盛开的时候,街的两侧总是绿荫如伞,从她的家一直到她工作的地方,仿佛始终护佑着她纯净的美丽。在一路上,茹月也看到过许多事情和景物。  一次,一只落魄的猫从她的面前跳跃着向前奔跑着,因为是在雨中,猫浑身湿漉漉的,被风一吹,它抖动着纤弱的身架,让茹月顿生出一阵怜悯,她准备上前抱起它,但就在她不经意地刹那猫逃逸而去,隐遁在了路旁的一片蔷薇花丛里,只有猫儿娇嫩的喵喵声不断从未知的绿色中传来,牵引着茹月的好奇。而雨中的蔷薇,碧绿,让茹月有一种莫明的冲动。也许因为这种冲动,茹月上前拨弄了几下那满墙蓊郁的蔷薇,雨水打湿了她的手,也打湿了她的裙摆。也就在茹月不想寻找那只调皮小猫的时候,小猫又捉迷藏般出现在蔷薇花尽头的大门旁,它迅速地攀上黑铁的栅栏,一跳两跳窜上了大门一侧的罩灯上,喵喵地叫着。茹月冲它笑了笑,觉得小猫非常可爱,就驻足想等待着它跳下高高的大门。突然,大门上的灯亮了,受到惊吓的小猫又一次迅速地逃遁而去。  这时候,茹月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雨却依然在空中自在地飘荡,打在路两侧梧桐树浓郁的叶片上,啪嗒啪嗒的,很是让茹月陶醉。当她走到那扇有点古色古香的大门口时,一股异香缓缓飘过,被雨洗涤过,很潮湿,也很暧昧。那只小猫宛若一只夜的精灵,闪动着灵异的眸光,诱惑着迷失在雨中黄昏的茹月。  灯光里,那种奇特的异香似乎越来越浓重着,好象伸手一触就可以碰到,更增加了茹月的好奇心。她把手扶在冷冷的门板上,从门的缝隙中向里窥视。那只幽灵一样的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门里的院落中,在这个时刻正持怀疑的目光对视着茹月。  院子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侍弄一盆紫色的丁香花。  从背影看去,他很清瘦,微雨熨湿了他浅色的衬衣,上衣的浅灰色在雨水的沾染下呈现出一种浓重的深灰,微微地贴在男人硬朗利落的脊背上,茹月却在那一瞬间萌生了一种塌实的安全感,被这个黄昏的雨平熨的格外温暖。  花!花!花!一天到晚就知道捣弄你那盆破花。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它是你老婆还是你情人啊!  清瘦的男人没有回答,还是始终如一地给那盆紫艳的丁香花施肥、修叶、攀饰花盆,然后再端详着那纤弱如柳的身姿,仿佛那在雨中盛开的丁香花就是一副绝伦美幻的画,让他爱不释手。  这时,一支给花喷水的喷雾器从屋内飞出来,差点打在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男人背后的那只小猫警觉地跳出很远,在台阶上观看着这场战斗,还有门缝外窥视这场战斗的陌生女孩茹月。茹月知道,那个叫嚣的女人一定是男人的老婆。果然,片刻的功夫那个女人就出现在了院子里,依然暴跳如雷地训斥着那个侍弄花的男人。  茹月看见,她在叫嚣无奈的情况下居然把那男人手里的紫色丁香花恼羞成怒地撕得粉碎,男人的一切努力在这个凶暴的女人面前仿佛变得很无助,眼看着心爱的丁香花瞬间陨落了一地,他表现的还是沉默。他似乎对女人这样的举动已经司空见惯了,就好象那是女人的一种生活中的习惯。  猫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得无影无踪了,但茹月能隐约听到它暧昧的喵喵声,这种声音让茹月油然滋生出一种窥探的欲望,具体说,应该是对这个沉默男人窥探的欲望。如果是那个女人,茹月是很不愿意再见她第二次的,她的举动让她极度生厌,再次目睹她的尊容她也许会做噩梦。    自此以后,茹月每每路经这个神秘的大门,都会格外好奇的瞥上一眼,不是为了那只灵异的小猫,也不是为了那个悍妇,也许是为了那盆开着紫色花朵的丁香花和它的弥香,也许是为了那个他始终没有见过尊容的沉默男人。  像这样的情景,或是在晴朗的午后,或是在燠热的黄昏。    一日,茹月在大门口遇到了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臃懒悍妇满身香气地从她身边一扫而过,在她锁大门后回头要走的时候,在茹月灵秀的脸蛋上寻遁了片刻,好象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异样似的。蔷薇花白色的花蕾开放的旁边,那只久违了的小猫乖巧的喵喵叫了两声,那个妇人才不情愿地收回了凶悍的视线,招摇着向马路对面走去。  茹月看见,那个女人拦着一个很富态的中年男人,钻进一辆漂亮的汽车里,突突的冒了几下青烟,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她的第一记忆告诉茹月,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凶悍妇人的丈夫。她从蔷薇花盛开的大门口走过,也没有了那种温暖的异香,她猜想,那盆紫色丁香花也许已经死亡了。    夏季即将收尾的时候,茹月的哥哥正在准备结婚,茹月搬出了家,在距离单位不远的一个清净的平房找了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那是一个学校的旧址,废弃不用没多久,作为学校的第二产业,学校对外实行了出租方针,也暂时为学校创收点教育经费。好在茹月的四邻住的不多,免受外界打扰,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每天茹月从单位下班就慢慢走到这个幽静的院子里,在走廊下停顿片刻。的确,这里也是少有的寂静,让她时常遐意不禁。清晨的温浴空气里,鸟鸣不断。她舒展开双臂,有一种拥抱大自然的遐想,很惬意。  那个周末,风中的躁热还是不断的侵袭着,茹月穿着睡衣准备到门口呼吸一下新鲜口气,她知道,在她的四邻是没有人住的,这也养成了茹月的这个习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茹月突然看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右侧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一刻也把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隔壁住了人?茹月思忖。那个陌生的男人正在打扫门口的地面,好象刚刚住进来的架势。但她始终没看到那个男人的模样,只是觉得他很消瘦、利落。  也就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潜藏在茹月心底的那种莫名的冲动骤然泛起。那个雨天,那只小猫,那盆楚楚可人的紫色丁香花,最后还有那个凶悍的妇人,这一切在那一瞬间统统占居了她的脑海。难道是他?那个沉默的喜欢丁香花的男人?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机缘。  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见了晨光中的茹月,微笑了一下,很是礼貌。她回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们几乎是每天早晨都会相遇,也都会礼貌的微笑,却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一个炽热的午后,男人的那个凶悍的老婆突然从天而降,他大力的击打着隔壁有点残旧的门,呼喊着那个曾经喜欢养丁香花的男人的名字,也许那男人不在家,出去了。于是,悍妇就跑到茹月的门前咨询,问那男人去了哪里?当她看到茹月时,脸上显出十分的惊讶之色。怎么是你?她怀疑的问。看见我男人了吗?  没有。茹月很冷淡地回答。不认识。  那女人见问了也没趣,自动走开了,茹月也关上门。茹月听见那个悍妇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到:我说怎么这么冷淡我,原来搬到这里会情人啊。这让茹月的一肚子怒火无法排挤,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女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一连几天,那个女人几乎每天光临茹月旁边的寒舍,每次都要持怀疑的态度在远处巡视许久,看有没有什么可疑情况。隔壁的那个男人也好几天没出现了,查无去踪。  在一个天色阴霾的上午,女孩茹月搬离了位于学校院子里那所幽静的平房,临走时把一盆自己栽种了很久的白色丁香花放在了隔壁那个男人的门口,她只是希望他能生活的明朗些,不要再像那朵阴郁的紫色丁香花。    下午,雨下大了,一只猫怕冷一样蹲守在那盆盛开了独立一朵的丁香花旁,四周散落了一地的花瓣,被飞溅下的雨逐渐冲走。    分类: |
魁子来自革命老区。
魁子还没有娶媳妇。魁子很仗义。
&&&&&& 魁子不帅,但很有男人味道。
&&&&&& 魁子走出桃花渡这年已经十八岁了。魁子是为了让小妹能够上学才出来打工的。在路上,汽车里,他看到了今生第一次见到的风景,人和城市。
&&&&&&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发放广告单。这个工作是一个从高楼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给予的。当时魁子正盲目地在路口转悠,无处安身。魁子也就爽快地答应下了这份在他看来收入可喜的工作。发放广告单的一共三个人,另外还有两个小女孩,长得都很清秀,在她们眼里,魁子肯定是个土包子。其中一个女孩对她还不错,开始的时候冲他点头笑了一下,就和那个女孩到天桥下发放广告单去了。魁子就站在花池子旁,见一个路人就发一张,嘴里还说着老板事先教给的话:哎,看一看,特大喜讯,特大喜讯,东北人参补酒,男人喝了一夜三次当新郎,女人喝了不离床。
&&&&&& 转眼间一百多张广告单就已经下去了大半,天桥底下的两个女孩也即将完成了老板配发的任务。这时,他看到天桥下的那个女孩冲他挥手,转眼之间两人就消失了。魁子猜想,她们肯定是发完了广告单,去老板那里领工资去了。魁子就依然发放着单子。这时,一个戴大盖帽地走过来,向魁子敬了个礼,说:“你好。这里不准发放广告单,根据相关条例,您将被罚款一百元。”
&&&&&& 这下魁子可傻了。
&&&&&& 天桥底下,支柱后面,那两个女孩偷偷地向这边窥视。这一切魁子看在眼里,也明白了刚才她们为什么向自己挥手,都怪自己没及时明白。眼下的魁子着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刚到城市,一分钱还没挣,反倒要被罚款。
&&&&& “您的广告还涉嫌虚假宣传等问题。”大盖帽又说。
&&&&& “俺是刚出来,就被一个老板碰上了,说发这广告单给俺十块钱工资。”魁子委屈地说。
&&&&& “看不出来啊,还刚出来的。”大盖帽讥讽地说。“一出来就不干正行,还从事违法活动?”
&&&&& “不是。”魁子想辩解,“俺……”
&&&&& “不用解释。”大盖帽威严地说。“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 &正说着,一直躲在支柱后面,曾冲魁子点头的那个女孩跑了过来。冲大盖帽很客气地求情。魁子也解释说,自己不知道城市里不让这样做。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奉承下,大盖帽好象心软了,又再次严厉地说:“看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 大盖帽走了。
&&&&&& 魁子对这个仗义的女孩感恩谢意。他知道了这个女孩叫筱菊,和魁子一样也来自革命老区。筱菊也是刚来这里不久。
&&&&&& 时间一长,魁子有点喜欢筱菊了。
&&&&&& 筱菊不解释,也不说开。情人节那天,魁子也学着城市里的恋人,偷偷给筱菊送了一束玫瑰。这个冬天他们过得都很冷清,为了省点回家的路费开销,各自在自己的住处寥寥渡过这个很冷的年。筱菊从外面回来,看到门上有鲜艳的玫瑰花,一阵欣慰。她一个人简单地泡了碗方便面,盖在那里,等待着泡透了吃。
&&&&& &这时有人敲门。会是谁呢?筱菊猜测。
&&&&&& 当她打开门一看,只见魁子满头雪花地站在门口。筱菊住的这个地方很偏僻,房间萧条、破旧,让站在门口的魁子也有一种破败景致。魁子也看到了在筱菊的脸上有一些惊喜。
&&&&&& 魁子看到筱菊泡在橱柜上的方便面,问:“怎么?还没吃?”
&&&&& “刚下班。”筱菊回答。“又找了个送外卖的差事。回来都这个点。”
&&&&&& 这时,魁子看到了橱柜上的玫瑰花,那束星星草仿佛在一堆花丛中摇曳,眨着眼。筱菊就让魁子坐下,问他吃饭了没有。魁子腼腆地回答:“没有。想到你这里蹭饭吃。”
&&&&& 筱菊就高兴地去给他做饭,边往外面合用的炉灶忙活,边问:“魁子哥,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就给你下碗肉丝面吧?”魁子爽快地答应着。魁子知道,筱菊合用的厨房很小,里面一定也是冷锅冷灶的,他能听到筱菊收拾碗筷和切肉的声音。
&&&&& &魁子抽了支香烟。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刚学的。然后惬意地往身后一躺,突然感觉有一件东西,他拿开筱菊的大衣,一看,原来是一束玫瑰花。
&&&&&&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那束。魁子肯定地看了看。他又看到里面有一个卡片,于是魁子取出,好奇地打开来看:“菊,情人节快乐。我现在在外地,等过完正月十五我就回去。爱你的小麦。”
&&&&& “小麦是谁?”魁子纳闷。魁子还看到,在这张精致的卡片下方,还有一个红红的嘴唇,这更让他惊讶。
&&&&& &厨房里传来了筱菊的话语,是问魁子过年为什么不回家。魁子说家里没什么重要事情,都很好。其实魁子自己心里明白,他也不想把钱浪费掉。
&&&&& &等魁子一转头的瞬间,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照片上,正是魁子刚来这个城市时,被大盖帽抓时,当时和筱菊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黑黑的肤色,大大的眼镜。照片的右下角写了很小的一行字:与小麦合影留念。
&&&&&& 魁子迷茫了。他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像一只孤独的夜鸟,独自飞翔。很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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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一个宁静的清晨,天空几近阴霾。万物未展,仿佛期待春雨的早日润泽。潮湿的空气四处迷漫,一切寂静得使人头皮发怵。而这一切,对苏雪来说完全不知。她刚被一场噩梦惊醒,神智模糊地坐在床上,乌秀的一缕青丝从额角柔顺地垂下,衬托着她微暗的脸庞。回忆梦魇,那一切依然令她触目惊心;类似的梦魇曾重复过多次,总片刻即忘,没有记忆的。这一次的梦界如此真实紧张,仿佛演绎着一个血淋淋的故事,苏雪的确初次涉足,宛若自己亲历着那个过程。等她稍平静后,隐隐的一种莫明的疼痛从她胸中心跳的方向传来,时缓时迅,或如刀割或如蚊虫拂过。  苏雪努力调适着自己压抑的心情,想尽量放松。此刻,外面的天空愈加阴沉。她感觉异常疲惫地滑下柔软洁白的床,走到窗帘前拉开淡蓝色调的帘布,朝外看。因是乍暖还寒时节,外面萧条得没有多彩的风景。窗被苏雪推开一条细缝,她完全可以感触到瞬刹有股末冬残存的寒意迎面袭来。顿时,她清醒了许多,昨夜的梦魇似回首千年。凌乱的秀发亮泽而黑,她边将迷茫的目光投向窗外路边一棵弯曲着树干的老柳树,边用手朝鬓角后梳拢了一下头发。老柳树每天清早都以相同于昨天的形态展示在苏雪面前,多少年中变幻了几多模样,知道的或许只有光阴。转瞬已经伴她十多年了,形容苍老在所难免;它外皮干裂,一幅遭受了虫灾的样子。老柳树伫立在公路对面苏雪从窗里所及的视野内,她住的砖瓦平房后面没有墙,紧贴着公路边。于是,她更加感觉老柳树有着和蔼可亲的一面,所以,苏雪每天清晨总目不移处地欣赏片刻才留恋地收回视线。  那天的天色光线暗淡,苏雪注意到树上的一处树桠模糊不清,有别于昨天清晨,所以她多注意了几眼。苏雪属于那种心域极其敏感的女孩,对树桠的变化顿生好奇。裂开的树皮间隆起一块,似瘤,因距离稍远,显得有些乌黑,又隐约有一种久远的似曾相识。它仿佛在慢慢蠕动着,如寒冰地渐渐消融,又莫名回荡着一丝残冰断裂的清脆声,一道消失的记忆鱼跃水面般闪过,苏雪记起,老柳树树桠间乌黑开裂的突起就是梦魇中开始的模样。只不过,梦中诞生得竟是赤裸裸急待爱抚的血淋淋的自己,而且一问鼎尘世就遭天劫,最终落入一只途经此处鸟雀的口中,成为美餐。于是,苏雪醒了,四处一味静谧无声。  苏雪真真切切地在经历着老柳树树桠间乌黑突起而且刻骨铭心的变化,裂开的声音愈加清脆增大,裂开的缝隙中探出一片嫩嫩柔软轻飘透明的翅膀,它不停拍打着急欲脱壳飞出,又像是在求援。  这个场景刺激着极其敏感、性格内敛的苏雪。她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所见到的一切,在这春之乍暖还寒的时节,竟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诞生。她看得清楚,挣扎在裂缝间的是一只面目狰狞古怪的蝶的雏形。雏蝶娇弱的躯体顽强地在抗拒寒意的无情侵袭。起初刚有些明亮光线的清晨天穹开始黯淡下来。靠近苏雪的帘布微动,有丝丝缕缕清凉的雨滴被刚扬起的风吹入窗内,轻盈的栖落在苏雪渐泛红潮的脸庞上,和手指上。等她再细辩树上已裂开的雏蝶的外壳时,已经有一只长着淡粉纤毛体显色彩斑斓的雏蝶破壳而出。它体质那么不堪一击,刚一离开残破外壳的转瞬就一头从空中栽落到平地上。于是,它更加猛烈地挣扎异常。雏蝶舞动着色彩斑斓的身躯,在苏雪看来极为恐怖惊骇,鲜艳欲滴。忽然,一股冰冷的风把它推开尺许,它无奈地滚了几滚,浑身颤抖着,一副极冷的模样。苏雪油然对那雏蝶衍生出一种怜悯之心在跃跃涌动,胸口咚咚跳跃着。少顷,雏蝶静止不动了,它仿佛在默默中注视着窗玻璃后面苏雪模糊微暗的脸,它静静地注视,忘却了挣扎且充满敌意。  在苏雪看来,这是一对多么充满邪恶与怪诞的眼睛,配以它那肆意扇动的色彩斑斓的令她恐怖惊骇的双翅,使她对这一场异变奇观时时记忆犹新。这时,苏雪看见一个男孩在雨中狂奔,他身材挺拔,春雨潇潇,男孩的脸庞上流淌的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泪水,总之,他非常伤悲。他完全不顾及会有路人看见了对他充满猜疑的目光,无所顾忌地纵情狂奔,被春雨打湿的头发成绺贴在额前,偶尔有一绺又被迎面来自河边的风吹乱着。他奔跑着跑过老柳树,一脚踩在雏蝶脆弱的翅膀上,雏蝶支离破碎了。即尔,雏蝶极为痛苦地弹跳挣扎,苏雪甚至隐隐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炸出,回荡耳宇。苏雪注意到,纵情狂奔的漂亮男孩是周沉。周沉是一个多情且性情怪异的男孩,所以邻居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再者,周沉曾经和她有过一段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至今,苏雪仍对那段时光难以释怀。  苏雪胸口某处陡然沉痛着,这疼痛一直陪伴她度过了那年的整个春季。后来,她前思后想这疼痛的原由与起因,则是梦魇中自己曾经变成了一只蜕变的蝶,被一只不期而遇的天降的大鸟活活吞噬,是那种身躯断裂的痛楚惊醒了沉睡中的苏雪,同时遗留下这疼痛的毛病。苏雪猜不透自己和雨中这雏蝶的遭遇有何种关联,她却看见此时的雏蝶眼中尽是古怪且愤怒的火焰;对于苏雪而言,这一切都是那么熟识。  狂奔的男孩周沉曾是女孩苏雪在那段青春岁月里追逐的梦。周沉胆子极小,每逢遇到令他害怕的事时总莫名其妙地狂奔,漫无目的的,很纵情。周沉的每次狂奔之后,总会有或大或小的事情发生。苏雪怀疑他具有先知先觉的神奇本领,更多的人却把他视为灾星。周沉的这次雨中狂奔如此纵情,冒着凄冷的雨,苏雪感觉一定有特大的事情将要发生。  雨肆无忌惮地纵情弥漫,被冷风挥洒着。苏雪看到浑身湿透的周沉奔过一片泛绿的草坪,他轻松如履平地般地翻过一排齐腰的铁栅栏,朝着不远处一条流动着溶冰的水的河边痴情地跑去。河面水波淑婉缠绵流动着悲剧的意味,令窗玻璃后的苏雪触及心动。她有一种预感或不祥,周沉要出事。他奔跑的脚步始终没停,他一直朝河边狂奔。苏雪穿着白色的裙式睡衣冲出家门,向周沉所跑的方向追去。她的母亲在身后喊:小雪,你要去哪里?当心着凉。她似乎全没有听见。当她疾步跑向河边时,可怕的一幕展现在苏雪的视野中,周沉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即尔,她已到河边,见到已落入水中的周沉被湍急的河水翻卷着,一起一伏,他把手努力指向天空,眼神复杂而流露着悔意。  苏雪站在冷风冷雨吹袭的河畔,面部表情僵直,如清冷的水面。你为什么跳河?她问。  我在蜕变;变成自由自在的蝶。周沉在水中断断续续地回答。片刻,又说:洪水就要来临了。  洪水?苏雪诧异。  我要变成蝶。周沉几乎绝望地喊。蝶!我要逃离洪水地吞噬,免遭侵袭灭亡之苦。我要在灾难来临之前蒸发消失。  谁?苏雪急切地问。  我像一只自由的蝶吗?我在追求完美的结局;我将要蜕变。周沉像还要说什么,却被湍流不息地水流湮没。  苏雪惊呆了,这场面她是从来未经历过的。她想:人蜕变是什么样子?周沉蜕变成了什么?难道是那只色彩斑斓的雏蝶。她明白,这一切正是她内心的真正恐惧所在。  真遗憾!苏雪母亲惊慌失措地紧随其后追到苏雪的身后。母亲有幸目睹了周沉临沉没于冰冷水中的最后一幕让人惊恐的瞬间,只是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水中是谁?苏雪母亲心慌地问。  周沉。苏雪说话很轻,轻得使母亲差点没听到。  那个疯子?!她又问。母亲一直认为周沉的怪异为疯傻,而且由来已久,结果这样是必然的,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苏雪沉默,她的眼眸中流动着太多复杂的内容,或者更多。  真是那个疯子?苏雪母亲又问。一看那衣服就知道是他!  他不是疯子!你什么都不懂。苏雪极度疯狂地推开母亲,朝原路奔去。她的睡衣湿透大半,紧贴在她颖长的身上,下摆随风沉重地摆动。因了春雨,空气骤冷。对女儿苏雪的行为,母亲疑惑茫然地伫立在河畔,任凭风雨拂弄。     关于那个宁静清晨的突发事件,苏雪难以泯灭的记忆历历在目,她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莫名的敌意与逃避情绪。她开始不敢踏出外面一步,惟恐周沉的预言等待得就是她的出现。她努力用回忆幸福快乐的往事来减轻自己的担心,希望好朋友尉晓晓地到来几乎成了她每天温故往事之余的唯一内容。几次她不由自主的拨去电话,另一端的沉默渐渐得令苏雪徒劳无功的行为极其失望与伤感。  尉晓晓的突然来临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了。那天是个周末有云的天气,在苏雪的记忆里春天应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的,可她经历的那个春季的异样反常无疑对后来发生的事不是一种征兆,或预示了一种猜度不透的玄机。半个月的时间,苏雪已经从一个纯真内敛的文静女孩蜕变成憔悴多疑整日忧心忡忡的杞人忧天者,她趋向易怒的性格逐渐成熟且令人难以接近。尉晓晓踏进她暗淡阴沉的房间,惊诧苏雪与往日的天壤之别。没等尉晓晓站稳喘口气,苏雪迫不及待牢牢抓紧她的手,惊魂未定地说:周沉死了,他说洪水要来。  尉晓晓说:你在做梦吧?!几天不见变成这样,你是在变戏法还是病了?  苏雪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我没有骗你。他是跳河自溺而死的。  尉晓晓说:看你,没事尽瞎猜。  此时,环境的阴暗光线影响着尉晓晓辨认真实的苏雪,她注目四周,纳闷的说:都快中午了窗帘还不拉开,想捂痱子啊。再说了,你也不黑。  说完,尉晓晓将要信步上前动手拉窗帘。  别动!晓晓,你别动它。苏雪紧张万分。尉晓晓从未见过她如此神色紧张。她停住空中的手开始想认真猜度苏雪的变化。  尉晓晓说:苏雪,你到底怎么了?看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周沉说他将会变成蝶的;他说他很痛苦。苏雪梦呓般自言自语,说:我也将是一只无所依靠的蝶,我能体会到他的痛苦;晓晓。  尉晓晓说:你怎么会这么想?苏雪,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苏雪说:洪水就要来了,我们难逃此劫;蜕变成蝶就是我们唯一的结果。  尉晓晓开始意识到苏雪真的出了问题。于是,她温柔地把苏雪凌乱的黑发向后拢了拢,和蔼地拂了一下她甜美的脸蛋,说:瞧你脸黄的,多休息休息。其实,实质上尉晓晓对她安抚令其只是状况暂时有所好转,脸色稍缓和了一些。苏雪静躺在洁净的床上,残存着惊恐的脸在暗淡中侧窥了一眼淡蓝色的窗帘,给原本惊恐未定的苏雪面容上雪上加霜,恰巧这一细节被尉晓晓不经意中洞察到;稍瞬,她疑窦未消的注意了一眼淡蓝色的窗帘和窗外模糊迷离的单调景色。尉晓晓猜测,苏雪惊恐的眼光似乎与那窗有关。苏雪的逃避就是证明。  在与苏雪母亲的交谈中,尉晓晓曾几次三番提到关于蜕变的蝶的神秘问题和有关周沉跳河自溺而死悬而未决的原因,尤其关于洪水将至的预言,最终她也没有给急于详知内情的尉晓晓一个明了的准确完整的答案。开始,尉晓晓面前的那杯茶还浓郁芳淳,可慢慢她却从中品得愈加苦酽,甚至受苏雪情绪的影响,还隐约从中品味到了死亡的浓浓味道。小雪这些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真猜不透你们这些孩子成天都在想什么?相比我们那年代你们太复杂了。苏雪母亲喃喃而语地说。  尉晓晓说:可能苏雪近段时间想心事太多,加之与朋友来往又少些,太封闭自己了。改天我陪苏雪到处走走逛逛,也好让她散散心。阿姨,你看怎么样?  她轻描淡写分析了苏雪目前的状态。其实,她生活在一个外表矫饰的年代,太多的人迷恋于虚拟的东西。在多数女孩钟情于琼瑶席娟作品虚拟单纯的柔情蜜意唯美情愫的山盟海誓伪装的年代,尉晓晓偏执于案例小说的过程透析,个性方面无不是一类别样的风景。  苏雪母亲说:我真求之不得。晓晓啊,你真懂事真是善解人意。  尉晓晓被夸奖得有些羞涩不禁,忙给自己寻找退路地说:您可别夸我,要不我会飘飘然分不清东西南北的。  随之两个人都笑了笑。苏雪的母亲向尉晓晓讲述了一件沉积心中令尉晓晓不解的事是在她临走之前,这件事一直困惑了她许久。  苏雪母亲说:小雪一看见色彩鲜丽的东西就异常紧张,像着了魔。晓晓,你们关系不错,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人到中年的她在此事上显然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之余她问尉晓晓。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切,银霜飘逸清秀额角的她显然不知所措。但她知道,目前苏雪的情况需要尉晓晓一臂之力。  惊魂未定的苏雪如何安慰,尉晓晓也茫然不解,如坠云雾山中。看着苏雪母亲的面容上,平实的几分高贵杳无踪影,涌上面容的惟独困惑与乞求,尉晓晓不忍地点了点头。长久以来,尉晓晓最欣赏的则是苏雪母亲目光平视或俯视群芳的高贵清雅,她宁愿自己被俯视也不愿心中奉信的偶像破灭。  这是她的处世原则。分类: |
  如果说周围的环境对未来的事情有着一定预兆的话,事先的苏雪首先第一个认同这种观念。而今的她,对面前的一切似乎身不由己。  尉晓晓领苏雪一同参加了与朋友柏梅梅一起举行的一个周末聚会,目的之一是让苏雪放松心情尽情玩和散散心,避免她自我封闭整日再胡思乱想。按说,柏梅梅与尉晓晓曾经还是同窗,只不过那时她们还乳臭未干黄毛丫头一对;对于遥远的初入校园的岁月,一根橡皮筋曾经使她们度过了不知多少天真烂漫的年少时光。十多年后的邂逅相识,对她们无疑不是一个未知的缘。再说,今天尉晓晓把苏雪带来,也是在履行一个承诺,同时也是有意和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个开朗性格中略有点忧郁基调的两小无猜的年少同窗。  黄昏迫近的时候,尉晓晓苏雪才走出家门。苏雪是在尉晓晓给她做了大量思想工作之后才迈出这一步的。在柏油路上行车拥挤的路边,尉晓晓建议乘车前往,出租车、三轮助力车随处都有,收费低廉昂贵任你选择。苏雪未做表示。尉晓晓招手截住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那车转瞬停在他俩身边时,苏雪还是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她急忙躲到尉晓晓背后,几近恐惧的眼神怒视着在她看来鲜艳如血的红色夏利出租车。  苏雪说:晓晓,他撞死了人,你看血还未干。  尉晓晓即刻明白了苏雪的不良状态,她拥着受到色彩刺激着的苏雪边给出租车司机解释着。她回头面对着苏雪。  尉晓晓说:苏雪,别乱说。  夏利出租车司机微胖,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古铜色的肤质锃亮闪烁着健康的光芒。他随手拿起一瓶哇哈哈纯净水仰脖畅快地喝着,他做这一切意在等她们上车,但却没有动静。苏雪喃喃自语般的话飘入出租车司机耳朵里,刺激着他质地优良的耳膜。他怒视着面前努力躲避他的女孩。  夏利出租车司机说:不坐车可别瞎说啊;跑出租车几年了还没人这么说过,你是头一个。操!神经病,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尉晓晓说:大哥,对不起。您别介意。  行路匆忙。她们慌不择道地逃离路边,凶神恶煞般的出租车及健壮的司机被一处宽大的公益广告牌挡住。脚下,人行道通向远方,怪怪的苏雪沉默不语紧跟在尉晓晓其后;尉晓晓引路。此时,辉煌的路灯光芒在她们微润的脸庞上显示出了细腻温和的光晕。于是,空旷的视野被无形中拉近了许多。前面就是聚会的酒店,远远看去,空气中沉闷的模样宛若弥漫着水雾。  尉晓晓说:像要下雨。  的确,那浓浓的密云你完全可以一拧就拧出水来。空气,冷着。  柏梅梅早就恭候在门口了,她的扮相格外清新脱俗,仿佛在努力给今晚的聚会制造焦点的意图一眼便知。她着一件春季比较流行的灰白牛仔裤,上身一件类似肚兜的古典碎花上装,颜色舒缓的浅蓝中点缀着几枝零星的白色栀子小花朵。尉晓晓暗想:梅梅你可够风光啦,你今天真选的是日子,哎,不知又要迷惑住多少蠢蠢欲动的异性要为之追蜂逐蝶了。门口高高的路灯像是新换的,崭新的光芒格外刺目且使人晕旋,大约天色渐暗的缘故,泛着橙黄无所约束而放肆的暧昧之光,渲染得一切极其灿烂,尤其沐浴其中的柏梅梅,更增添了几抹妩媚。  尉晓晓把苏雪和柏梅梅相互介绍认识后,简单聊了几句。  柏梅梅说:我都等你们大半天了,怎么才来?  尉晓晓说:碰到一个霸道的出租车司机,和他吵了几句,哎,真晦气。  柏梅梅说:乘客是上帝都不懂!真傻X,而今的小的哥忒操蛋,没劲极了。  尉晓晓说:甭提了。走,姐妹们快进去,都来了多半天了。  关于酒店的这次聚会,尉晓晓与柏梅梅筹谋已久。往日的朋党旧友如今早已散居各处,各忙各的,真要把他们聚拢到一起,还真需要一些耐心和精力。尉晓晓掌握着几乎所有朋友的具体联络方式,柏梅梅则通过尉晓晓掌握的资料逐个挨位地索找。反正那段时间柏梅梅时间充足,她生性又是一个十足买弄风情的人,所以她就成天驾驶着男朋友钰的北京吉普车穿梭于街头巷尾,忙个不停。在柏梅梅的印象中,尉晓晓属于城府有余之类,心细如发且处世有方;在尉晓晓的观念里,柏梅梅纯粹一株风姿摇曳的寄生植物,爱攀享荣华,把钱看得太重,缺乏思想,自然她的生命中也不会存在真正的爱情,而她与钰纯粹属于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这一点柏梅梅心知肚明了若指掌。诚然,柏梅梅所处的历任男友无一不是略有小财,并且熟于世事的人,她理所当然的就给朋友们宁肯做点缀的印象之闲。  有关于郁,就是天赐酒店的主人。天赐酒店迎宾大厅的中央已早早地聚集了许多被柏梅梅尉晓晓召来的来自各方七行八作的朋友。他们或站或坐,皆一幅非常礼貌的姿态侃侃而谈。大厅的气氛里,歌曲《情已逝》淑婉唯美地四处弥漫缓和飘荡。尉晓晓和苏雪选择了靠向大厅左边的一张空桌前坐下,准备进入装饰一新的娱乐大厅;片刻,所有人都来到娱乐大厅。它是刚装修成的一间宽广且音响一流的娱乐兼迪厅的场所,据柏梅梅讲郁可是花消了二三十万才完成现在这个样的,可谓是煞费苦心,也是柏梅梅一直引以为豪的聚会场地。在三号酒台上,柏梅梅和几个男女朋友搭了几句话后跟了过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苏雪;初次接触,苏雪性格与形象中的飘逸与灵秀、内敛与矜持令她欣赏不已。柏梅梅那左右迷离的痴恋眼神告诉尉晓晓,她们的交往不会有太大的障碍。见她们温馨地聊着,内容主要来自柏梅梅,而文静的苏雪则成了一位专心致致最忠实的听众,尉晓晓自感如同局外人。交谈高潮时柏梅梅声情并茂眉飞色舞,深深吸引住了苏雪的目光。其中,苏雪在交谈中唯一的一句话让柏梅梅似懂非懂。  你面相很熟,我在哪里见过?苏雪说。  柏梅梅说:我说怎么对你有说不完的心理话;这就是缘罢。  交谈继续。最终转移苏雪视线的是一男一女的到来:林红与莨,一对多情也多事非的缠绵情侣,一对饮食男女。暗淡的光线中弥漫起《大约在冬季》的旷野无羁,林红与莨翩翩走来,显得有一层神秘的感觉。苏雪被这一对情侣吸引,一时对柏梅梅视而不见,使柏梅梅诧异。于是,她猜测其中原由地看去。  柏梅梅说:原来是你们这对活宝啊。久违了。  林红说:梅梅,一晚都躲在这儿?真想晕我了。  柏梅梅说:我不一样?  莨主动冲柏梅梅等女孩打了一个招呼,说:嗨。  柏梅梅说:嗨。她出于初次见到林红的男朋友的礼貌,回应她。  说实话,柏梅梅不太喜欢林红的男朋友莨,讨厌他对于漂亮的女孩总太主动,眼神也“太直率”地盯人,目光中含着挑逗般的笑。  紧接着,柏梅梅向尉晓晓和苏雪介绍这对男女。他们一一认识。  苏雪一直盯着莨,她痴迷于一事般的感觉到潇洒走来的莨酷似她昔日的男朋友周沉,尤其那双眼睛。她的情绪难以自控。她盯住莨的举动令同道而来的林红醋意顿生,灼着苏雪单纯的瞳仁。同时,苏雪的话朦胧之中使林红与莨不解,更让尉晓晓如坠云霄般不知所从。  苏雪说:周沉,是你吗?你不是蜕变成那只雏蝶了吗?  莨地回答非常幽默,说:我是一只雄性的蝶。雌的在这。  柏梅梅习惯了莨充满挑逗意味的无聊打趣,她总对之充耳不闻不肖一顾的。相反,尉晓晓则是初次见林红与莨。对这对情狂不羁的别样男女,虽说不上欣赏反营生出几分厌恶,特别在莨说了那句在尉晓晓的观念里有些下流的比喻。苏雪却丝毫没有留意这些,她钟情的是眼前的莨却与已死的周沉几乎完美得酷似。在他的记忆里,眷恋周沉的音容笑貌占据了她那段迷惘又混沌不清的季节的全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身在尘世还是已误入异域歧途。莨平时的表现放荡形骸,总是以展露豪爽的性格给人,夏季还偶尔裸露一下自己健美的胸肌更是他引以自赏的一面,而今晚苏雪的表情让此刻的他隐隐有一点兴奋,而音乐与环境是给人激情的最有效的良剂。此刻莨的脑海中,苏雪形如一只温顺且秀色可餐的猎物,而莨则是正春风得意的狩猎者。面前的莨顺势把身边的林红丰腴玲珑娇体搂入胸怀,以表明他们是天经地义的蝶的雌雄。苏雪及其他女孩看到,莨的下巴与腮边生长疏淡的硬且短的须,他情不自禁在林红粉嫩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扎的她更加往他的怀中靠。  柏梅梅说:酸不酸啊!大庭广众之下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林红说:别说我们。你和郁还不是一样啊,没人时不比我们还放肆。  郁。其实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柏梅梅的准男朋。郁,便是这天赐酒店的主人。  莨说:就是。  柏梅梅眼看对付不了这对活宝男女,说:真受不了你们。  的确,这对男女亲昵的行为,酸到了令人泛腻的程度,苏雪则漠不关心这一切,她关切的是莨这个酷似周沉的“替身”。  柏梅梅习惯懒散,她也早已习惯了懒散的生活方式,她习惯的称这种成天在外四处游荡居无定所的生存感觉为飘着的浮云生活。与林红与莨也有段时间不见了,所以,等他二人坐下来,聊侃的内容大多是各自的近况及一些奇闻逸事和经历。  林红说:梅梅,现在飘到哪位帅哥身边啦?  林红给柏梅梅的打趣往往掺有嘲笑她滥情的讽刺性意味。这一点柏梅梅心知肚明,可她明白,林红和她都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她从不介意,却暗暗中喜欢林红这种在她看来有些赞赏的语言,或称直言表达。然而,假如这种赞赏放在别人身上,她的表现就有心存敌意和恶意的目的了。  柏梅梅说:吃醋了?要不也给你介绍个更帅更酷的?  其实,我行我素几乎形成了柏梅梅在林红与莨面前无所顾忌的一种处世原则,关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柏梅梅知道总是相似有相互。每当三人走到一起,逗逗嘴打情骂俏总避免不了,甚至习以为常。  莨说:那我怎么办?晾着?  莨一脸认真的模样,半真半假。他说完,喝了一口刚打开的碳酸类的饮料,表情装作痛苦其实非常爽的饮下那成千上万令人心畅肺润的气泡,等候柏梅梅地答复。  柏梅梅说:那就晾着。  她的表情一副严肃。  莨说:男人哭吧不是罪!我真痛苦。难道世上就没有我要寻求的真爱吗?我梦中的蒙娜丽莎,你在哪里?  柏梅梅说:那你梦中的蒙娜丽莎是谁呢?  莨说:真想知道?  柏梅梅说:真想!  莨说:自己拿镜子照去。  柏梅梅说:明目张胆朝我暗送秋波,也不怕林红怒斩薄情郎。  莨说:疼我还来不及呢?斩?  林红说:你俩少酸了。真够了你们了。  尉晓晓静坐一旁,她担心再这样下去苏雪的样子会不太好,毕竟莨的女朋友还在场。此刻,她左思右想希望能有个解决这场潜藏着嫉妒危险的男女关系,但一切也是唯一的只是她朝向侃侃而谈的柏梅梅送去即尴尬又紧张勉强的微笑。虽然光线暗淡,但总掩饰不了所有。林红虽风情妩媚,对于男女之间产生的微妙波折的关系却表现出优秀的敏感,在苏雪脉脉含情情窦顿开少女的注视中,她毫不心慈手软地投去挑战与反感的目光。苏雪却依然如故静听着莨与她们气质非凡的调侃姿态,那么倜傥不羁,使苏雪一时宛若沉静在如诗如画的音乐中,心绪则在乐章中涌动。约过了几分钟,大概是林红挑起的话题,然后草草潦潦便结束了谈话,林红牵起莨的手,走开了。苏雪目送着他们,有些恋恋不舍的神情中几分幽怨。周沉的音容笑貌举止始终如绝纯绝妙的油画影响着她的情绪。尉晓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一场紧张且敏感的男女关系的“战役”总算告一段落。   黑暗中的光与影在闪烁。林红与莨混入舞动的人群中,溶解在灯红酒绿的激情里。  林红说:莨,我不准你以后和那个叫苏雪的来往。瞧她骚得不得了的那双丹凤眼,看你都不对。她很想是有神经病一样,以我之见,往后离她越远越妙。  莨说:是你嫉妒心太强吧。不过呢她倒是有几分姿色的,肤也白。  林红说:我有一个姐们,对于算命倒是有一套,我身边许多事情都被她命中了的。据我所知,拥有这种丹凤眼的女人,男人如若喜欢上她大多命犯桃花劫的;我注意到她的左眼下方一厘米处还有一颗泪痣,那是不吉利的。  莨说:你们女人,成天瞎琢磨。  二人的争吵在节奏激烈中时起时伏,断断续续。林红心知肚明,甚至她能知晓到莨的腹中肠胃蠕动的具体情况。此刻,那些肠胃一定是格外兴奋的。莨是一个极其懂得温柔对待和非常了解女人心理细微波动变化的“优秀”男人,而林红知道她有这一非常滥情的嗜好,黔驴技穷之下他甚至还有更加卑劣的手段。其实,林红抵挡不住的是莨那充满魅力的语言,他总能在重要时刻把他勾魂摄魄的语言发挥到极致,再配合他多情的双眼,更是锦上添花,尤其在女人面前。  尉晓晓、苏雪、柏梅梅等人目送着林红和莨风情万种地消失在人群中,幽灵一样。这时,迷幻的霓虹顿时闪起,异彩纷呈的光柱四处摇曳,那么动感。苏雪逐渐感到源自内心极其遥远的一种类似潮涌般不定向的晕眩与冲动,她困顿地对打算将欲跃入舞池狂情劲舞一番的尉晓晓柏梅梅说:我受不了,光线太艳了!我不喜欢这些颜色。刹那,有一股惊恐宛若蠕动的毒性极强的毛毛虫阴云般正悄悄爬上她的额头。尉晓晓见状,于是,她停住脚步对兴奋蠢蠢的柏梅梅说:梅梅,你先和他们一起去跳舞吧,苏雪今天身体欠佳,我陪她一会儿。  柏梅梅说:什么情况?没事吧?  尉晓晓说:没别的问题。  她是在掩饰苏雪的精神状态方面的反常情况,而这一切柏梅梅完全不晓。  柏梅梅转念走上前来把那张温柔的红唇伏到尉晓晓和苏雪中间,神经兮兮的问:是不是大姨妈来了?不会这么巧吧?  尉晓晓说:不是那事。你又在瞎说了。  柏梅梅说:那好,你们坐会儿,我先应酬一下其他朋友,等会再来。  尉晓晓说:梅梅,别管不了自己,少喝点甜酒,不然醉了更难受。    大厅内乐舞狂乱,霓虹辉煌闪烁不停,光与色彩间舞动着纤细轻曼充满青春气息的身影,他们热情沸腾、激情不羁地摇曳,勾勒着野性沸点的迷惘。  苏雪看见空中飞舞着许多彩蝶,样子那么狰狞可怕。  在尉晓晓沉迷其境的心情看来,色彩斑斓的激光束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地乱扫给,或神秘或幽怨的黑暗的空间,营造了或压抑或活力释放的神奇与陆离,使人为之陶醉不已。她看见柏梅梅被甜酒轻微麻痹的眼神,朦胧而充溢暧昧慵懒无束的情愫,微量酒精驰骋在她婉约且欲望的血脉中,流动着,怂恿着她不经意失控的肢体横冲直撞在纸醉金迷的氛围中。柏梅梅在舞动,活脱脱一副世俗的狂野形骸;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单纯的青春舞姿。在尉晓晓看来,今晚的柏梅梅的确光彩照人,要不她身边的几个男孩都不约而同地蛆般开始向她靠拢,并无聊地答着话。尉晓晓的目光离开柏梅梅,恰巧遇到莨多情且流溢温情无限魅力的双眼。  他在注视静坐的苏雪,包括她的一举一动,她充满惊恐的眼神几乎全被他摄阅。莨那双眼宛若随时随地都在释放着滥情的情祸的种胚,尉晓晓没有设防的泛动着酒晕的眼险些被他俘去。须臾间,她厌恶地避开。她的目光落到林红玲珑丰腴的身段上,这是一个妩媚的身躯,莨正激情如火地把身体紧贴在她诱惑不羁的青春肌体上,狂野纵情地摇曳。  其实,尉晓晓的道德标准介于保守与现代之间。她认为,保守但不死板,现代但不放荡形骸。或许她的这种生存观念,尉晓晓总给人一种疲惫之感,活得太仔细,太矛盾,太累。  苏雪说:晓晓,我们离开这里吧?我的头有些晕眩,受不了了。我不喜欢这乱七八糟的色彩。  尉晓晓看见,弥漫跳跃的幻想般的艳丽光束下,苏雪面容惊慌错乱之意正慢慢笼罩上她清秀内敛的脸庞。尉晓晓每次遇到这张脸,总是惶恐不安;惶恐的正是苏雪眉宇间渐渐凝聚起的恐惧。苏雪扭曲了的脸因为受惊更像一只变形的蝶,尉晓晓第一次这样想。  尉晓晓尊重苏雪的意愿,陪她来到天赐酒店的迎宾门口,苏雪的状态缓和了许多。夜,很深了,黑暗的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清冷的雨,酒店的房檐上滴落的雨宛若断线的珍珠项链逐次垂落,在门前溅起一行碎玉般的水花,衬托着夜幕中灯光的照射,闪跃着水花精灵般模样的幽影。柏油路面流淌的雨水,倒影着路灯的朦胧光辉,灯柱挺立,恰如一排威武严肃的战士敬职敬业,守侯着孤寂的夜。  尉晓晓说:没想到春天也下这么大的雨。  苏雪说:我熟悉这场雨,熟悉这环境。这场雨真像在梦中。  相比方才,尉晓晓看到苏雪的状态要舒缓轻松了许多,为让苏雪的兴致不再破灭,他跑到酒店服务班向值班的服务生借了一把淡蓝色的雨伞,再回来,给苏雪撑起伞。  尉晓晓说:走,苏雪,浪漫一下。  说完,她们走进雨中,沿靠边的道路慢慢行走,像是在欣赏这夜的雨,又体味着雨所赐予的凄凉。出租车赤红的影子一辆接一辆从她们身边匆匆驶过,仿佛夜的幽灵使者。尉晓晓与苏雪徜徉在雨中,苏雪却习惯性躲避着,虽然,夜本就减弱了灯光色泽的艳媚,但却依然使惊魂未定的苏雪敬避三舍。尉晓晓拥住单薄的苏雪的那只手,分明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她分不清苏雪因了雨夜的凄冷或是对色彩的恐惧。然而,尉晓晓的举动无意中给了她极大慰籍。  夜风卷着孤寂弥漫在街头,又席卷着潮湿的雨吹向它们。苏雪感到,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逸在湿润的空中,被风揉搓着,吹散吹乱。她萌生出一种被蒸发了的幻觉,惬意且朦胧。尉晓晓的短发宛若麦浪在风中起伏,把她颖长的脖颈拂弄的格外清爽,格外亲切。的确,这是一个近海的北方小镇,初春的风湿润而凄冷。春雨之夜,润物无声,一切物体都在旁若无人地持目而立。虽说刚才饮了点酒,尉晓晓的醉意却在迎面袭卷着潮湿而凉爽的风中豁达舒展了许多,与苏雪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雨中,躲避着喧哗。雨滴击打雨伞的响声不绝于耳,回荡四周。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沿着原路返回到了天赐酒店,酒店的飞檐和门口的台阶已经隐约显现在前方,而苏雪对方才尉晓晓带她所到的地方记忆寥寥。她惟有对这不停的雨声有一种轻轻拂面的忧伤,在雨与雨声中,她时常回忆起在雨中纵情狂奔的漂亮男孩周沉,这或许正是她这种忧伤气质的真正由来所在。周沉仿佛她一段总也割舍不断的情感标签,左右着她无法摆脱。将近天赐酒店的雨中,她们看见,断断续续从酒店内走出充满醉意的男女,蜂拥着,部分挤进出租车,即刻消失在雨幕里,部分在飞檐的台阶上或聊天或正拦截出租车。聊的内容大概还是刚才没有聊完的话题,尉晓晓猜。柏梅梅像是喝了很多酒,喜形于色且步履蹒跚地为朋友们送行。显然,她今晚非常尽兴,似乎对这场聚会还意犹未尽。  柏梅梅一幅醉态地说:高兴!今晚真是太高兴了。要不是太晚了我还可以再喝,改天再约个时间喝他妈的一醉方休。  灯光中,大家注意到柏梅梅的表情极为悲凄。她说完,纵情地冲入雨中,被雨水沐浴着,像是在洗刷自己体内的痛苦一样;她抱住路边的一个路灯柱子仰脸大哭起来。雨水毫不留情地淋透了她单薄的衣衫,衣衫浸淫着雨水,再顺着柏梅梅苗条且优美的身段依次流淌,束成马尾状的长发上的发卡被她无意中甩掉了,愤怒中散开的亮泽头发吸足了水分被夜风一吹又凌乱开,披散着。柏梅梅的举止让在台阶上没走和将要走的朋友惊诧不止,几个女孩同情地上前安慰她,并把她往酒店的飞檐下托,男孩中莨的眼神最让人感觉其中充满着同情和怜香惜玉的味道。  柏梅梅说:我不是那种世俗的女人!我知道金钱买不到真正的爱情,可爱情又是多么脆弱得不堪一击分类: |
医院的宁静被打破,人流穿梭着,都是曲终酒散之后未走的柏梅梅的朋友,其中也理所当然包括尉晓晓和林红的身影。医护人员忙得容不得你多聊一句关于伤者柏梅梅的情况。柏梅梅的伤情则纠缠着每一个等待或正赶往途中朋友的心。  有的说:怎么会闹出这档子事儿?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有的说:忒背的一个晚上了!梅梅真不该喝这么多酒。  郁说:都怨我,光顾自个,没照顾好梅梅。我真该死,万一梅梅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啊。  在郁的记忆里,等待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宛若穿梭着光阴冗长的隧道。其实,郁与柏梅梅的爱情已历史三年多了,对于往常的男友,她对待他们如同安全套一样,用完就扔,从不眷恋。要说眷恋,也许惟独一种稍瞬即逝的快感。而郁,让柏梅梅却有一种不太相同于以往的敏锐新奇的关系。每面对郁,她总隐约有些羞涩情窦初开般的冲动,往日对男孩的火气也仿佛一觉醒来烟消云散了。她学会了和尉晓晓时不时的疯狂的逛女士服装专卖店,精心粉饰自己。说起与郁的恋情,在尉晓晓面前她总情不自禁地泛起阵阵的潮红;尉晓晓猜,肯定是自己知道了柏梅梅太多隐私的缘故。屈指算来,柏梅梅与郁的关系也该三年有余了。每每尉晓晓问起此事,柏梅梅颇为自得的粉饰谓:缘分。  缘分,是架在柏梅梅与郁之间在她看来最好的能够维持下去的借口,柏梅梅小心地呵护着,从无戒备之心。幸亏郁的本性上还算是安守中庸,不是花天酒地的主儿,无论是局外的朋友们都一致看好的是郁,而非柏梅梅。大家皆心知肚明,柏梅梅不是那种剩油的小家碧玉,早晚会把祸事引到郁的头上来。  这就是后事了,以后再提。  再说在医院的走廊里,十几个柏梅梅的男女朋友或焦急或心情忐忑或不知所措地徘徊着。郁则自己坐在走廊的座位上,愁容满面,一言不发,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尉晓晓知道,现在无论是谁劝说郁都是无济于事的。他双手哆嗦着从上衣口兜里掏出他偏爱的前门牌香烟,取了一枝放在了唇边。烟在郁的唇边,散发着不羁与洒脱,尉晓晓明白,那是柏梅梅所钟爱的样子。此时,病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护士来,白净的脸蛋一派的严肃,冷冷的。尉晓晓上前急急火火的想要问问柏梅梅的伤情,迎来的却是冷面护士地斥责:是谁在抽烟呐?快灭掉!当她经过郁的身边时,毫无留情的从他的手中夺下正在燃烧着的半支烟,利索的扔进了垃圾桶。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她窈窕的身影轻盈的步迹。此刻的尉晓晓完全理解郁的痛楚,却无能为力,看着那不近人情的护士的背影和有些煽情的屁股,她真想上前用针管扎上一针。  尉晓晓说:郁,你别担心,梅梅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郁始终低着脑袋,无语;尉晓晓不知所措的注视着几乎迅速憔悴下来的郁,一股酸酸的怜悯涌入心田,她真渴望自己也同样有一个人这样默默地对待自己,此种心绪只片刻而已。尉晓晓一时懵懂于这种微妙情感冲动的源泉所在。她又想起了苏雪,瞬间闪过的苏雪模样极其朦胧不清,宛若薄纱飘逸在视野里,挡住了苏雪的形影。朦胧中,那形影酷似蝶的版本在激情演绎,演绎着一场恐惧袭人的幻觉。  “美丽的女子在她死后都将会幻变成色彩艳丽的蝶,诡秘而妖异。”尉晓晓回忆不起来这是在一本什么样的书上曾解读过,只隐约知道那是本关于古罗马神话的古书;年代不详。她猜测,苏雪看到许多的蝶在飞舞,或许意味着柏梅梅死亡来临的前奏。是一种天意在暗示?尉晓晓一时仿佛在混沌王国里穿行,如梦,如幻。  转瞬,她猛然记起了苏雪,她现在在哪里?在尉晓晓的心里一股担忧油然而生,刺痛了她迷惘的心际。她不敢再往下继续想,越想越是害怕。于是她环视四周,疾步朝静静处在一边的林红走去。  莨的计划在他前所未料的闪电般时间里早早地降临在了他的情欲王朝的甬道上,让他措手不及。他按奈住几乎是沸腾的欲望,险些被那怒潮把堤坝冲决而开。离开天赐酒店的时间指针已指向午夜,隐约可听到远处一座大楼上安装不久的时钟在沉闷地报着时间,惊醒着这冷峻多舛的夜。  而此时此刻的林红,完全忘却了尉晓晓此时此刻正在焦急万分地寻找着她。  尉晓晓问同去的一个留着板寸头发的男孩,他说没见到。等见到林红,她地答复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鬼才知道呢?!这是林红回答给尉晓晓的话。  显然,林红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雪的愤恨与敌意,醋意未消。最后是一个清纯女孩告诉了尉晓晓:她好象和莨在一起。我来时他俩还在雨中,大概在等车。  尉晓晓心里通透着呢,他知道,苏雪要是和莨在一起究竟会出现什么事情。听到如此,她立刻整个身心突突紧张起来。要是苏雪出了事自己可怎么向苏雪的妈妈交代!而听到此事的并非尉晓晓一人,还有站在附近的林红。其实林红是故意装做无心之中在用心倾听的,而现在最最关心此事的应该是她了。于是,林红有些焦急不安的走来,再次向那个清纯的女孩询问苏雪与莨的事。尉晓晓注意到,她有几分姿色的脸怒云顿涌,且越来越浓重。她心里清楚,林红是个表面开朗内心充满极强嫉妒心的女孩。那一刻,尉晓晓没动声色,但她关注着林红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也关注着林红的行踪。转眼,医院大门前的路边电话厅里,林红已经在几乎暴躁的按动着电话上的按扭,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样。她毫无顾忌的态度令尉晓晓心中荡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知道林红的电话一定是打到天赐酒店去的,此刻,尉晓晓完全明白林红将要实施的下一步事情的去向。  在空气里袭来的阵阵冷意中,尉晓晓见林红怒气冲冲丢掉话筒,跑向路边,几辆载客出租的匆匆驶过更增加了林红情绪的烦乱,她甚至不顾危险冲到路的中央截了一辆出租车。尉晓晓知道,这才是一切恐怖的开始。  于是,她紧随其后,心中喘喘担忧着即将发生的事情纯属早晚的问题,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车驶过清冷的街,逐渐消溶在雨幕里。    春天是一个充满迷茫与困惑的季节,无论你是生气勃勃正待盛开的花蕾,还是那些早已松动久未冰释的土壤,一切都那么蓄谋已久的模样。就说苏雪,她现在的思想完全沉静在一种近乎于虚幻的空间里,沉迷,麻木,又流露着孩童般的好奇。  在莨的单人寝室里,温馨而搀杂着甜腻的温情好似陈年的米酒醉人的迷香,徘徊在四周久久不散。在苏雪的记忆里,男人的样板永远是周沉,她初恋的梦,一个久远的梦,似米酒。而此刻的氛围几乎完全是为了她而营造的,营造的趋于唯美且典雅虚无。在苏雪那段时空的感受世界里,类似于这样的出于男人的这种筹措,是可以满足她近似于虚幻的心理的,因为,她在梦魇里生存,不愿出来,也无法出来,她的思维时时痉挛的厉害,就如这个乍暖还寒的春的晨曦中,那异类的蝶。  雨水滴落平地的声音敲打在莨近乎激动的心坎上,这是他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愉悦了,在他的欲望胸中,那是一个渴求已久的酸酸的草莓,滴落在炎炎仲夏希冀的双唇间,充盈而感性不羁。对于苏雪来讲,这个春天,在她的生命里是一个蜕变的季节,而此刻正是她要蜕变之前那种兴奋的前奏在挑衅。在苏雪的眼里,比起方才在天赐酒店的灯光的光怪陆离来要温馨素雅的多,也让她在心里有些安全的感慰。光线的虚拟令苏雪错觉的认为,眼前的莨就是已逝的周沉,不再是一种假像。  周沉,你为什么带我到这儿来,你从来都没有带我来过的。显然,苏雪的口气里充满了温柔的娇嗔。  这不是带你来了吗?莨尽量在满足着她的语气,让她在自己的圈套里沉浸得久些。你不喜欢?  不。我喜欢。  你愿意在这里住吗?  嗯。苏雪点头。这里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我真不愿意醒来。  对于这样的声音,尤其是这温情的氛围里,才能激发莨出于一种雄性动物的本能,一种类似猛禽捕食猎物般的欲望本能。在莨的欲望躯体里,这种冲动始终都没有平息过,哪怕须臾。莨也一直自视这种冲动的欲望为自己倜傥且横行于世的资本,尤其针对女孩;类似于苏雪的女孩。她们情感脆弱,懵懂,纯真而且极端感性。这时的苏雪和莨都听到了来自窗外婆娑的树和风糅合在一起所产生的万籁,在他们听来遥远而迷离,又仿佛是夜的窥视,游荡在深夜里,不知方向。  这是一个梦,一个如云朵般流动的梦,时时都在寻觅着自己的归属地。那云朵就是苏雪的影子。  风又猛烈了,几乎是在敲打着窗子上清脆的玻璃,让苏雪有些兴奋,潜移默化的兴奋。就如同这个夜,诱惑百媚又充满谄媚的妖艳。  苏雪看着温氲的灯光里始终看着他的莨,令她害羞,令她彷徨踟躇。  周沉,苏雪说,我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那瞬间,莨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眼前这个痴情少女心目中的恋人;而自己蠢蠢欲动的恶毒欲望在肆意蔓延,他放任着一切。  说。莨看着她美丽哀怨般的灵媚瞳仁问。告诉我可以吗?我在听着呢。  今晚很特别,你知道吗?  什么?莨的眼神依然看着苏雪。他真有些猜测不透,此刻面前这个女孩脑子里在想什么,甚至是完全困惑,但这一切在莨的欲念里始终都被那野兽的欲望所束缚,自拔不得。他走到一个角落,按开了一个电灯的按扭开关,顿时,整个房间充溢着清雅浓郁的浪漫气氛,甜溺中匍匐着欲望的暗流。  你要冲个热水澡吗?莨开始启动他的计划,一个诱惑的计划。  嗯。苏雪羞涩地会意。  于是,按照莨的建议,苏雪向更衣室走去,边走边说:周沉,你给我打开热水好吗?  此刻的莨正不知要干什么的好,原因是,在他诡异的脑海里早已被那股滚动的欲念搅乱,哪还有工夫想这些。在苏雪正在浴室里尽情的享受着温暖的水流冲斥着她那娇柔的胴体的时候,莨却在考虑,他要如何来对付这个苏雪,有今晚这样的艳遇真可谓天赐良缘啊,就犹如一个近乎完美的梦境,让不知所措的良有些忘乎所以。突然,在窗的上方猛得惊炸起一个响雷,把一直沉静在美梦中的他真真地吓了一个趔趄。刹那,莨的思绪里一片空白,空白的几乎是痴呆的感觉,他在猜想:难道是上天要故意刁难我,还是认识这个女孩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劫难。但就在他的脑子里回旋这一切的时刻,苏雪在惊雷的响彻之后,令莨都大为惊奇地从浴室里冲到卧室,一头扑到莨的怀里,颤抖的身体令每个男人都为之怜惜的冲动,莨在那一刻抱紧有些瘦弱的苏雪,惟恐再有什么惊雷的不测发生。许久,莨才注意到苏雪是裸体沉浸在自己的怀里,现在正用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眸注视着他。在她的眼里,莨读到的却是满目狂奔的洪水在肆虐不羁,一泻千里般。那是一股邪恶的镜像,在那一秒间惊天动地似的占据了莨的思维,也就在那一刻,莨被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充溢着,挥之不去且不能自拔其身。  周沉,你怎么啦?苏雪说。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快睡觉吧,我……莨正说着,听到窗外的马路上有汽车戛然而止而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吱声,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又仿佛是一个警告。  莨轻脚迈到窗前,撩开窗帘向街上望去。只见林红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而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又一辆出租车戛然而止,在雨中显得神秘莫测而弥漫着杀气。  黑夜犹如一把伞,掩饰着罪恶,也掩盖了阳光。  林红所乘坐的汽车仿佛夜幕中穿梭时空的利剑,把路上的雨水飞溅到两侧,也飞溅着无尽的夜的冰冷,演绎在这挣扎于痛苦边缘的夜。那一刹那,疑云满怀的林红眼中闪动着暧昧的光亮,莨房间就是祸源,慢慢中,那暧昧的光亮转化为一股不可阻挡的仇恨。她认定,莨与林红一定正在七楼温馨的床上干着不可见人的龌龊勾当,比如赤身裸体一起交合缠绵的场面,比如情爱如蜜的粘稠气氛,再比如翻云覆雨的一幕,等等。这一切一切完全充斥着狐疑且十分敏感的林红,她甚至因此产生了晕旋的连锁反应。就凭借莨这样的浪荡公子,对于类似苏雪这般娇弱可人,又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毫无遮拦而赤裸裸地放到他的面前,不让他垂涎三尺才怪!就像尉晓晓一直认为的那样,其实夜是刀的另一种演变而存在的形式,杀人于无形中,而且是一把沾满了鲜血的无比锋利的刀,那刀,横在每个人的让人无法设防的十字路口,信誓旦旦且凶势撩人地窥视着尘世的一切动静。  莨第一个触摸到了这般凶气灼人的锋芒,面对香软酥润的苏雪,对风流成性的莨实在是一种无法阻挡的诱惑,牵制了几乎欲火焚身的困缚在情欲中央的青春不羁的肉体。而此刻的苏雪完全被浸泡在如梦如幻真假难辨的梦魇中,这梦魇形似滔滔江流之势占领着她(他)。其实,整个事件当中的苏雪仿佛像个局外人,一种不知其事的样子,她根本不晓得,一场关系到她几乎生死的事情即将在这寒冷的夜里匆匆上演,而她的眉目间流露的依然是温情与暧昧,这让心急火燎的莨自此开始手忙脚乱了,他一点也没想到,苏雪其实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有点让人不可思议的女子。起初的对于她的肉体的谜乱也在那一瞬消失,代替那股冲动的却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惊恐,和一场关于男女情事的没有硝烟的战斗的敬而远之的彷徨,和身处其中的困惑。  在莨看来,黑夜是一枚急待引爆的炸弹,而苏雪就是那炸弹的引线。  林红,一个漂亮的几乎妩媚的性情女子,身材玲珑是她生存于世的一种资本,嫉妒是她女人青春一切的坟墓,多疑则是藏在她心中的一把匕首。的确,她所预料的一切都在她的嫉妒中。莨已经听到了门外楼梯上林红急促的脚步声,焦急而狠毒。虽然,他和林红只是在维持着一种情人关系,但他们曾在二人达成这种承诺之前,保证其间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或男人出现,否则,后果自负。当然,这是林红最先声明的。声明,最起码也算是一种约束。  但这样的约束对于像莨这类情种而言,形如虚设。就现在他和苏雪遭遇林红的出现,不只一次了。  当林红天降神兵般出现在苏雪和莨面前是,苏雪的天真几乎让此时此刻血脉极度沸腾的莨无从推测或揣摩,他无法知道自己认识了一个怎样的貌似纯真的不可收拾的女子,她的举止那般痴情,那般幼稚的可怕。渐渐中,莨明白自己今夜处在了一个怎样的尴尬境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一个影子。顿时,心乱如麻的莨分辨不清这个夜是自己诱导了苏雪,还是被她的美色迷惑。反正,一切像场春梦,初春乍暖还寒的梦。梦中,他们过早的除去了防寒的棉衣,在银装素裹的原野上狂奔,狂奔得那般百无禁忌。  林红昏迷了过去。在苏雪和莨面前,她反而成了一个理亏的人。那个瞬间,苏雪说,她不是柏梅梅吗?她很漂亮,比在雨中更美伦美奂。  这个结局,莨是无论如何没有预料的,他僵硬的双脚在那里直立了半颗烟的功夫。  周围的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寂静的可以聆听到血脉的缓冲声。
  柏梅梅死于那场车祸之后的第五天。  车祸之后的天空在一阵极其诡异的云朵变化的掩盖下,逐渐趋于平静,了却了奢华的那场梦,青春流逝与时间的梦。那场诡异变化万千,令人猜测着那仿佛是如遁空灵的地界。事件后,一段时间一直阴雨不断,阴霾重重或在天际涌动,或在上苍徘徊。  这是对所发生的一切事件的一种暗示吗?  人人不得而知。这或许是天意弄人的一场棋局,暗藏杀机且危机四伏。  到了第六天,天空突然放晴,晴空中淤积着泥黄泥黄分不清是云还是泥的东西,呼吸到鼻腔中味道怪怪的,呛人中有点让人亢奋的力量在肆意蔓延。  林红一直未醒,嘴里时不时的胡话连篇,让身边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洪水就要来了,我们都会蜕变成蝶。林红呓语不止。  站在一边的苏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是的,洪水就要来了,我们难逃此劫。  十几双近于惊恐的眼睛一起盯着苏雪白皙的脸庞,一时皆无语。  她也正在蜕变成蝶,她要逃离苦海,逃离苦界。苏雪的眼睛死盯林红上方洁白的墙壁,说。你们看,那么多漂亮的蝶。  尉晓晓说,苏雪,你究竟怎么啦?告诉我!  最终,她看到苏雪的眼睛尽是满目的空无,与虚落。  第二日,沙尘之后的一段时期,连绵不断的雨一直连续了那个季节,梅雨季节一样的天气占据了北方的天空,大雨不断。梅雨之季的末了,山洪横流,把庄稼湮没,沟溪河流被混浊无比的水流填充,洪水真得恣意汪洋了。人畜死之无数,放眼望去,一片凄荒。而关于莨的结局让每个人的思维都感到以外,他躲过了那场洪水的肆虐泛滥,在洪水的淫猥渐失时间不长,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起初医生诊断是霍乱,也按照霍乱的病理下了猛药,最终没有好转,在一个阳光灿烂的黄昏,停止了他混浊的呼吸。  苏雪和尉晓晓被救时,尉晓晓发现苏雪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润之色。在她的眉宇间,有一撇笑意正向她飘来。船划破急流的水面,载着她们几个经历了灾难的灾民,几只蝶的影子在被湮没了半截的树稍上跃动。  浑水横流四野,显示着它来自自然的威力,岸不远了,依稀可见。风的味道很腥咸,尉晓晓和苏雪开始嗅到了清新的味道。
2002/06于大孤岛
------------------------------------完-----------------------------------------------
夜宿长江源镇
枕着沱沱河的水流声,细数着一座一座雪山
和漫天无比清晰的星斗
遥远的格拉丹东雪峰隐隐幽蓝
像地平线上燃烧的冷火焰
诉说着大地的心思
在长江源镇
厚厚的冰层千年不化,河水不停
夜宿长江源镇
比白天更荒凉。她的名字应该叫孤独分类: |
我或许是一株无名的小草
静静地开在拉萨河边、或唐古拉山山脚下
被风一吹,命就碎了
我或许是一颗缱绻的心,平铺在可可西里草原
一路上,安静如佛
迎送来自各地的行者和过客
或是,等一场艳遇
我或许把孤单揉成一座雪山
经年皑皑白雪
离开羌塘草原
就是安多了
她就睡在唐古拉山的鬓角,一座皑皑白雪的大山旁
她就修行在念青唐古拉山的膝上,仰望雄鹰
羌塘的牦牛来过,又走了
可可西里的藏羚羊怀梦安多,望啊望着安多
画卷一样的地方
安多,安多
小雨中的安多,多像江南女子手中的油纸伞
细腻,安静
只是那杯绿茶,换成了青稞酒
只是水润的暖风,换成了藏北草原的冷风冷雨
我是一朵云
从哪里来,无言
到哪里去,无语
也许我是一阵山风
在业拉山口等一等骑行者
等一等还在追逐的心思
等一等,那待开的高山杜鹃
和高原的呼吸
我什么都不想等了
就在某个雪山融冰的山间
长眠于此分类: |
天空是空的
空空如也的空
空得让人心慌
一个僧道说
天是神,空的是人的心
我抬头望啊望
天空。确实空分类: |
贡嘎雪山下
冰与雪是乌黑色
只有贡嘎雪山,纯粹的白
山下,万花峥嵘
在一处安静的山峦背后
桃花艳炫着争宠
桃花开了半个山头
和她们一起欢腾的还有一路的风尘
另一处,河边的梨花
无人问津,她们
面对着雪山上,飘过
在可可西里
看到昆仑山上,连绵的白
车一直前行
她还是那么的白
车依然飞驰
扔下荒凉,抛下寒冷
站在山下,仰望高山
她确实很白
再往前是纳赤台
等绕过几处高高的山脊
翻越过海拔4768米的山口
她依然安静的,白
一座山,在西藏
在高原的理塘
长一万年,就是格聂雪山
开一万年,就仰望拉萨高原
想一万年,就成了卡子拉山口
念一万年,就化为理塘草原的风雪分类: |
她就在我左手边
我在安多,连呼吸都困难
她还是不声言语地,在那里
面对格拉丹东,白雪皑皑的山峰
怀柔这那曲的忧伤口弦分类: |
在米拉山口
我等一只鹰,飞过
飞过一朵云的忧伤,和光芒的心思
一朵云,缓缓地向西去
去日喀则,去一片宽广的山峦前
祈求雨季。她就在拉萨河边
用一枚鹅卵石,敲开一扇寺门
来倾听一句佛音,缓缓飞翔
飞去雪山的洁白,飞去高原的圣洁
那些磕长头的信徒,一路风雨而来
只为能在你身边放下前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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