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的西游记六十三回大记,主要写的什么

冯唐:我写的不是性,是人性|纯文学|作家_凤凰资讯
冯唐:我写的不是性,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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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的新书《素女经》与此前在香港出版的《不二》,在民间有“黄书”之称。他认为《素女经》更世俗,更接地气,写的是身边的清华理科男的故事,他说:“尽管无数人写了无数小说,关于爱情、奸情、婚姻、婚变,但是似乎这些表象之上和之下,还是有大坨的人性没被挖掘出来,于是,就有了这本《素女经》。”他希望通过此书,深挖人性,诊断问题,解决问题,希望读者不要停留在所谓肉体问题的层面上,看到精神层面的问题,“我写的不是性,是人性,不是黄书,是纯文学”。
原标题:冯唐:我写的不是性,是人性近日,作家冯唐就辞职风波在微博上发表声明,但有关他在职场与写作上的新计划仍引发读者的关注。昨日,晶报记者在香港书展上专访了冯唐。关于辞职、写作、未来计划、日常生活等等,冯唐对各种问题来者不拒。他的新长篇《素女经》近日由香港天地图书推出,该书内地版本《不叫》将于8月由金城出版社出版。辞职后40%时间用于写作日前,冯唐发微博确认从华润医疗集团辞职。在接受晶报记者采访时,冯唐自言不方便讲细节,但他交了辞呈之后,觉得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更自由支配在他看来最为珍贵的时光,做最想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包括,继续完成小时候的愿望:写完上天交给他的十本长篇,目前出版的《素女经》已是第六部,剩下的四部,已在心中,只等落笔。其中包括以三世章嘉活佛与乾隆皇帝为主角的《圆觉经》,以诗人顾城的故事为蓝本的《山海经》等。他说,以前有工作的时候,写作只占10%时间,现在可能会用40%的时间写作。冯唐自称,过了40岁之后,“最为感谢的就是别人愿意花在我身上的时间,最为吝啬的,就是我花在别人身上的时间”。他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有趣的事情,值得去花时间,比如美食与玩耍,他甚至还想学习甲骨文,研究宗教,想做翻译家,目前确定了要翻译泰戈尔的两部代表作《飞鸟集》与《新月集》,在有趣与好玩之外,他要做一个对世界有用的人,除了自渡,也要渡人。志在挖掘“大坨的人性”冯唐的新书《素女经》与此前在香港出版的《不二》,在民间有“黄书”之称。他认为《素女经》更世俗,更接地气,写的是身边的清华理科男的故事,他说:“尽管无数人写了无数小说,关于爱情、奸情、婚姻、婚变,但是似乎这些表象之上和之下,还是有大坨的人性没被挖掘出来,于是,就有了这本《素女经》。”他希望通过此书,深挖人性,诊断问题,解决问题,希望读者不要停留在所谓肉体问题的层面上,看到精神层面的问题,“我写的不是性,是人性,不是黄书,是纯文学”。此书中,冯唐也穿插了一点形而上的描述,涉及地球之外的时空,因而从广义上而言,冯唐认为,此书也是他的第一本科幻小说。小说解决内心的肿胀”写作会有被掏空的累感 晶报:适逢香港书展,谈一下书。你认为纸书会消亡吗?冯唐:不会。第一,跟物质感有关系,人有时候是希望抓住一些实物的,比如,大部分人有个房子的时候,都希望有一些柜子、架子或者箱子放自己私人的物品,很少有人家里空空荡荡,弄得跟酒店一样,一直拿着箱子出出进进,临死的时候再拿着箱子去医院,这种人非常少。人的本性都希望有一些实体的书摸摸,有一些私人的物品可以拥有。别说人了,鸟还会捡一些小石头小羽毛放在自己的窝里呢,这是生物的本性。第二,纸张有触感和味道,而人是需要这种触感与味道的,这些电子书是无法替代的。第三,对于单本书而言,最方便的,还是纸书,打开电子书要好几个动作,而书直接打开就可以了。晶报:你本人说话与书里所呈现的冯唐有点距离,文字里的冯唐貌似更自负霸气一些。冯唐:你觉得我本人还不错对吧?文字里可能更嚣张一些。内向的人可能会在文字或者音乐里面呈现出另一面,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只不过想在文字里揭示一些世界的真相而已。晶报: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向的人吗?冯唐:嗯。内向的人最大的特点是,如果你给他两个小时自由时间,你看他做什么,看他选择自己待,还是选择与一个人说话。我100%会选择自己待着。我习惯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晶报:写作对你来说累吗?冯唐:很累,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但是这种累就像去健身房一样,虽然很累,但是非常轻松、舒服、快乐。作家的手艺,就是能够把别人心里有的东西,用笔说出来。很多人内心都“肿胀”晶报:爱你的人称你为“男神”,不喜欢你的人说你自恋。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冯唐:如同世间绝大多数事物一样,除非你只认识几个人,大家可能意见一致,但是只要认识你的人达到两位数字,难免会有各种意见。随他们便吧。我也琢磨,大家喜欢我啥呀,不喜欢我啥呀?我就这个问题问过我相对比较远的朋友,结果他说:除了长得好,其他都是附加功能。但是作为作家,还是希望书写得好。很多人说我太自恋,但是,自恋对我而言是一个伪命题,它不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别人,喜欢A还是B,而是说,作为当事人本身,他对美好的事物有没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如果你真好,别人该喜欢就喜欢,如果我非说自己打篮球比姚明强,那是我傻。晶报: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用“肿胀”这个词,这么多年过去了,写作上有哪些变化?冯唐:我最开始喜欢用“肿胀”这个词是在学医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发炎就意味着红、肿、热、痛,一般都会肿,肿这个状态特别有意思,它不是流血,不是癌症,但只要红肿还在,只要你还没有挤,它就一直会困扰你。你说是不是不能解决,其实也能解决,挤出去就好了。这很像写作过程本身,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冷,但我一直觉得很贴切,就像是说,你被一个人性的问题困扰了,挥之不去,会死人吗?也不会死人,但你会觉得别扭,会觉得有个东西在心里面,但是你写出来后,通过这个表达,对写作的人来说,内心的肿胀可以缓解。对于读者来说,如果别人也有类似的问题,那他的内心就觉得并不孤单,会有同病相怜之感。写长篇小说,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途径,《素女经》最简单的归纳,就是一个清华理科猥琐男海归创业、私奔的故事,但是,远远没这么简单,它涵盖着一个理科生对世界的质疑,包括外面的世界,内心的世界,包括中国的与外国的。这本书的缘起,来自于我身边的人,他们已经有很多的个人财富,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完全解决自己的问题。他们有一系列的困境,我找到一个文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些问题……这本书与写《万物生长》、《欢喜》等一样,解决内心肿胀,但不同的是角度,以前是半自传的角度,是自己的一孔之见,当时的阅历毕竟浅,但能保证真实,就能保证一定的典型性,至少有这么一批人。慢慢地,随着见识的增长,会看到别人的困扰,然后把它写出来。晶报:对于《不二》与《素女经》,普通读者难免会留意“性”这个层面,你期待读者能够读出怎样的冯唐?冯唐:我对读者怎么看我并不太在意,因为毕竟那是他们的事情,而且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其实我的目的相对比较单纯,拿性爱当作一个切口,我切下去,因为这个切口相对比较自然,重要的是走下去。写《素女经》,我想达到的目的是:给我一个周末,解你十年情困。晶报:你心中的读者是怎样的?冯唐:我心目中的读者,还是女生居多,我没有大数据,但做过小范围的抽样调查,发现男生基本不读文艺书,如果一个男生拿着一本安妮宝贝的书,大家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创作时放开尺度,不考虑出版问题晶报:你书中的性爱描写众所周知,这方面你的偶像是谁?冯唐:有的人写性,犹如杂花生树,群英乱舞,而我写性,是为了解决灵肉冲突。这方面,我以为写得好的是《金瓶梅》,写得真实,不夸大,如同喝水吃饭,也有欢乐精神,没有让人觉得性是肮脏的,而是有一种正面欢乐精神,这是其可取之处。国外的作家里,我喜欢劳伦斯与亨利·米勒。晶报:你在写作之前,会自我审查吗?冯唐:在尊重法律法规以及道德规范的前提下,我会自由地去写作,我会防止两种自我审查,第一,不考虑能不能出版;第二,不迎合市场。否则,我离纯文学就太远了,就朝通俗文学的方向走了,这不是我写作的初心。我一般会放开写,然后给编辑全权去改。《素女经》内地版叫《不叫》,将于8月中旬出版,删除了2万字,但是我补充了几千字,但即使如此,这本书依然是好东西。晶报:你对名气怎么看,有过为名气所累的阶段吗?冯唐:关于名气,我不赞成成名要趁早,名气应该是自然而然比较好,如果10年前我有今天的名气,我不认为我能够驾驭得好,有可能我被巨大的夸赞搞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可能因为被谩骂而过分贬低自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有基本正确、基本平和、基本合理的认识。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你的笃定感会更强。晶报:被上头条的感觉如何?冯唐:上头条的感觉很怪,基本上像一艘船出去,周围射来无数的箭,你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需要练习自己内心。晶报记者 尹维颖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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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讲述从华润离职后的日子:写作才是这辈子主业
图为冯唐。(摄影:界面 兰飞)
  冯唐:真话不说全,假话全不说
  从华润离职的前几天,有个上午,冯唐站在办公楼下等人。阳光很好,花是开着的,他突然想起过去多年的日子,几乎全是昏天黑地生意上的事儿。随后他就去了美国。半年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写作才是他这辈子的主业。
  鼓楼大街旁边一个胡同里,有个金色大门的院子,解放以前是个小庙,冯唐租了其中几间。采访就约在这里。在小说《不二》里,他写了一个淫荡的唐朝和尚。没见面时,我就想象着一个画面,冯唐坐在小庙里,表面上参禅打坐,其实却拿着手机发微博,发他那句最常用的“今宵欢乐多”,像个逍遥的淫僧。
  工作室里布置得没有想象中的神秘。主要就是一张大书桌,墙角几把椅子,或许挺有来头。印象里,冯唐不缺钱,至少在作家里是富裕的,他的书畅销,经常上作家富豪榜,另外又做了多年的企业高管,是个生意人,直到去年,他才辞去了华润医疗CEO的职位。
  冯唐进屋,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色毛衣,人比网上的照片和视频看起来更清瘦,眼神有点疲惫,和我想象中的“精光四射”正相反。在网上,有两张冯唐的照片我印象很深。其中一张,他坐在桌前,一手托腮,闭着眼睛,另一张趴在镜子前面,紧锁眉头,手摸着下巴,好像不满意自己的胡须。
  他常接受访谈,大概他属于媒体最喜欢的采访对象――问他一些大同小异的问题,每次的回答却都是新鲜的,词句里意象丰富,表达得工整,时常用排比,各种名词动词形容词,稀里啪啦往外蹦,很像他在写杂文。
  与他相熟的朋友提醒我,冯唐挺好说话的,人很厚道。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怕他“装逼”――不止我一个人对他存有这个印象。网上的各种评论里,提到冯唐总绕不过“自恋”两个字。不喜欢他的人,写很长的文章分析他,到最后中心思想总是:冯唐是个装逼犯。对此,喜欢他的读者大略有两个立场,一是,冯唐不装逼,是你们自己看不懂;二是,冯唐装逼怎么了,我就是喜欢。
  小庙里清冷,冯唐泡着茶,点了一炷香:“你们问就是,我能答出来的都答出来。”我们坐下开始聊。和朋友讲的一样,私下里,他没什么特别的姿态,也没有杂文里我常读到的那种“我牛逼,我都明白”的味道,更不像他黄书里的逍遥和尚。谈话中间,摄影师让他去屋外小院里坐着拍照,要搬椅子,我们其他人伸手,他都拦住,坚持自己搬。椅子挪来挪去摆了好几个地方,双手怎么放,脸往哪儿看,冯唐一一应允,没有二话,简直有点任人摆布的意思。
  读了哪些书?为什么写作?习惯于怎样写?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问得简单,他的回答也挺朴素。最后他总结,作家终归是个手艺人――这个手艺,大约就是“得把事儿说清楚”。
  访谈:
  界面:从华润离职后,这半年生活是怎样的?
  冯唐:我先去美国看了六个月的书,主要是史书。大学之后,又能有时间畅快地读书了。现在夜里一点睡觉,大概七点多醒,吃早饭,锻炼,坚持跑四十五分钟,绕着小区的院墙跑,雾霾天就进运动馆游泳。天气特别好,就沿着护城河慢跑五公里。这样的日子每周能有两三次。跑步的时候是放空的,什么都不想。上午读书、喝茶,中午就和人吃饭聊天。找我的人多,主要是商业上的,最近创业比较热,来问我这个事儿靠谱不靠谱,有的提意见,有的让入股,他们知道我没钱,不要求我投资。中午吃完,稍稍休息,困了,睡三十分钟,再醒来,再接着读书。在美国时候,这样的生活一周有六天,在中国可能只有两天,因为要见的人多。
  界面:读哪些书?
  冯唐:主要还是史书,其他的我也看不太懂。年轻的时候给自己打鸡血,摁着自己读书,反而记住了,现在同样的时间,读书效果不一样,现在虽然理解力和见识好了,却记不住了。
  界面:读书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冯唐:我小学时候,被我爸爸逼着学英文,逼顶了,不愿学,后来发现英文是个大麻烦,其他的学得好,英文受歧视,我就想办法,拿对文学的爱好克服对英文的厌恶。我先硬背了一本简单的英汉词典,看个三、四本英文原文,再返回来背词典,大概看了二、三十本之后,英文大概没问题了。当时最喜欢劳伦斯,《恋爱中的妇人》、《红》。当时书店还没有亨利?米勒,因为太黄吧,盗版书也没有。后来我姐姐去了美国,我托她买原版《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寄过来正好我大学军训,反正教官也看不懂,我就一边军训,一边读。后来高中读古文。先是初三和高一,把王力的《中国古代汉语》看了一遍,古文基本的语法用词就ok了,然后就开始啃中华书局的《史记》,一共十本,除去图表啥的,干货大概有七、八本。
  界面:那时的爱好只是读书吗?
  冯唐:北京那个时候还没有三里屯,我在北京八十中,眼睁睁看着三里屯出现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过的,我觉得青春期无聊,就是读书,算是特别幸运的。现在不行了,现在小孩都读玄幻和穿越。大学我先在北大[微博],后来去东单的协和医院,一共读八年,从读书角度,我们占了便宜。医院就一个楼,地下室是食堂,五层是女生宿舍,六层男生宿舍,七层八层是教室,剩下实验室。你要真想读书,三个月不用出楼,读不完。医院附近有个夜总会,可我们也消费不起啊。医院旁边还有的外文书店。一本书十块钱,很厚,买来就得读两个月。
  界面:现代汉语的作家里,你比较喜欢的有谁?
  冯唐:周作人,周树人,沈从文,汪曾祺,阿城。这几个人的文字是非常讲究的。还有些翻译家,李健吾,傅雷。初中开始我有三个文字英雄,王小波、王朔和阿城,不见得他们所有的东西我都佩服,他们各有优势,那时候我想,自己努努力,综合了他们的优势,我就很好了。后来就读西方的。劳伦斯,亨利?米勒,塞林格,菲利普?罗斯,凯鲁亚克。卡夫卡、博尔赫斯、马尔克斯、昆德拉,他们对我也有影响,但是相对少一些。
  界面:既然喜欢读文史,为什么去学医?
  冯唐:想过读中文系,可是中文系去学啥?我觉得太简单了。我高中把古汉语已经念得差不多了,虽然喜欢历史,历史系也没啥意思,历史系学的是啥?他们会问你,井田制的起源和意义是什么?或者问你,为什么武则天能出现?我觉得无聊,你们研究完了把结论告诉我不就成了。学医,是因为没有其他特别好的选择,权宜之计,是最不坏的选择。文科没啥好学的,理科我又学不会。理科我知道自己没天赋,最多只是考试还行,不会再有什么突破,比如化学,一个黄不拉几的东西碰上一个绿不拉几的东西,然后着火了,这个我真的没兴趣。我只能硬记,比如分子式,热力学三大原理,现在还能记住吗?记不住了,说明老天根本没给你那碗饭吃,你去吃也是硬吃。农、林、牧、副、渔、医,那就学医了,毕竟学的是人体本身,医生不会上街乞讨,那时想法很朴素,将来至少能挣口饭吃。 &
  界面: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
  冯唐:高中写得很少,十七、八岁写了一篇小说,大概十三、四万字,然后就把这事儿忘了。其他的没写过,就只有日记,日记里遣词造句不会讲究,只能算札记,有点想法就写一笔,算是积累了素材。那时写小说完全没有读者,就我一个女同桌看了看。她也没什么反应,她的反应也不重要,我得到她的鼓励,也没什么用。当时有个杂志叫《中学生文学》,我把书稿寄了过去,但是杂志很快倒闭了。还好我留了底,当时没有复印的钱,我就组织同学帮我抄了一遍,留了个底,幸亏留了。那是1987年还是88年。
  界面:你说的文学上的“幼功”,到底是指哪个阶段?
  冯唐:这个我现在看,没有哪个特别阶段。大学读书,包括在麦肯锡、在央企,我觉得都是在打基础,现在用起来就特别方便。练幼功,就是为理解世界打基础,是没有尽头的。现在我离职了,书商跟我说,你该挣点儿钱了。我说我刚离职,我想再读读书,我再积累一下。书商就说,你都快五十了,你还积累个啥。以前我有过一些积累,现在就特别轻松,我理解世界,大部分事儿我都明白,虽然还没多少钱,但心里踏实。好比你医生见得疑难病症多了,不慌。
  界面:你写小说先列提纲吗?
  冯唐:通常会有一个故事线,这是在麦肯锡学到的工作方式,先写一个梗概,大体是故事的起承转合,人物成长背景、主要性格,时间地点事件,先交代得七七八八。虽然还没有细节,但是个别地方的场景已经有了,盘绕在脑子里。故事梗概短的五、六千字,长的一万多字,我就当个短篇先写出来,然后一点点扩。这可能和我工作太忙有关,写着写着就写散了写乱了。假设一篇小说要写24章,其中一章写了五、六千字了,你就要注意往回收了。后来书商骂我,说你不能先把故事写了,你先放到网上了,读者没悬念没期待了,书怎么卖。好在现在我终于不用全职上班了,我要试试能不能先憋着,再慢慢写。
  我觉得在咨询公司学到的东西是真有用,比如怎么讲清楚一个事儿,其实是写作最基本的。杂文和小说列提纲不一样。杂文好说,腹稿打的时间很长,我最多一个月接两篇专栏,脑子里就一直转,先按麦肯锡的方法,有了中心思想,有了三点五点论据,这等于是个花瓶,我再把花插进去。你再有话说,也要有一个合适的形式,收敛的形式。长篇小说改稿,是每次接着写时,我都要重新从头读一遍,当然每一遍读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长一点,但十来万字我是控制得住的。可以一遍遍从头读。
  界面:之前工作那么忙,写作时间怎么安排?
  冯唐:挤时间,找假期。我写作不挑地方,飞机上坐着能写,人多我躲在角落里,也能写。写小说最难的是三个地方,一是开头难,开完了头,前两、三万字写起来会很爽,大概爽到了五、六万字,面临第一个坎,迈过这个坎,在九万字十万字左右,是第二个坎。也就是小说的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这两个地方容易堵,堵在这里写不动。其他地方我基本不会堵,只要写过了三分之二,胜利在望。工作时间只能写杂文。写小说主要是利用假期。过去十年,都是春节前后写作。我通常三年写一个长篇。比如利用春节,春节是中国人爱休息的时候,找我的事儿少,我就弄一下,大概十五天,看看一篇小说能过了三分之一,到第二年春节,再过三分之二。 &&
  界面:现在离职了,时间多了,怎么安排写作计划?
  冯唐:现在刚离职,我想稍快一点,争取一年半到两年写一个长篇、一个杂文集。我毕竟不是类型小说作家,我也不是全靠专栏吃饭,有观点就写,没观点就不写,我十年前的书、一些杂文,现在也经常在网上被人翻出来,这说明真是真知灼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万物生长》是十五年前出的,现在还卖得很好。长销四百年,就是“不朽”。但是不能老想着“不朽”,老想着,一定出问题,还不如顺其自然,保证产量。
  界面:作品的数量有这么重要吗?
  冯唐:作品的数量说明了一定的问题。即使你写得特别精彩,但只有五万字,也是个问题。。你看塞林格,如果他没有《麦田里的守望者》,如果只有那几个短篇还不错,那五百年后,或许评价起来不过如此。再像卡佛,如果他只有十篇二十篇东西,写得再好,可能评价起来也是不行。可是他有上百篇,那就不一样。
  界面:你觉得自己有文风吗?遣词造句的习惯来源于哪里?
  冯唐:写作的文风要想形成,大概在三十万字吧,能形成就形成了,形成不了就完了。在我这边,我觉得我的文风来源、遣词造句是靠看史书和英文小说。你别看英文小说虽然用字和中文不一样,但是他们文字的排列、松紧度,也是能学到的。还有一些来源,就是市面上鲜活的东西,比如听我妈、我同学聊天,也有收获。我觉得《万物生长》开始,我就有文风了,别人一看,知道是我写的了。
  界面:文风后来有变化吗?
  冯唐:首先风格是能变,但变不了多少,我觉得你变,别人还是能看出来你是从哪来的。比如《不二》和《素女经》,别人评价,你是变了,但是用词还是那些,想逃也逃不了特别远,底儿还是在那儿。大致上七七八八能看出来,好比你是哪里毕业的,一看就是那儿的叛憔褪切捅弦档摹5诙揖醯茫醋鞯搅四掣龀潭龋阋踔镣悄愕募记伞N蚁衷谙肫绞担蝗ハ胗么识幌氡泶锴宄槐泶锟吹降恼嫦唷D阋室庾非竽持治淖址绺瘢非蠡觯炊欢浴U馐俏易罱瘴虻降摹N也幌不短埃闵柚昧颂嗟钠鸪凶希适虑邸9适禄故歉鼍破浚暗氖呛镁撇判校慊ㄆ吭倜溃膊恍小 &
  界面:但仍有不少读者说你装,说你的写作喜欢堆砌词汇。 & &
  冯唐:是有这个说法。有个词叫炫技,我在这方面一直没抑制住。还有就是,我写作的时间少,想到了什么爽的,就想着抓紧吐出来,确实也没想节制。我就想,将来有一天总会尿不起来,那现在能尿高点,就尿呗。泰森也不是永远有机会咬人的。我没有有意识去节制。《素女经》好一点了吧。
  界面:好多人提到你时总说“自恋”、“臭牛逼”、“浑身都是小鸡鸡”、“太装逼了”,为什么你会留下这种印象?
  冯唐:有可能是这样,我表达的文字是原装的,我该怎样就怎样,不加掩饰。简单说,我是协和学医的,科班八年,你非逼着我说,协和的就是比赤脚医生差,我说不出来;再比如,你说史记的文章,比玄幻小说写得差,那你打死我算了。有人会觉得,这人装逼,他一看我说的都是高大上的东西,而他自己处于相对低的状态,他就觉得我是装逼。但其实这些东西就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北京就是首都,协和就是第一,你自己是第一万,改变不了。现在我学会了,真话不说全,假话一句不说。我只从我的角度阐述我对一个问题的看法,至于受众,不是我的事儿了。
  界面:《万物生长》现在也拍成了电影,那本书的写作过程是怎样的?
  冯唐:写《万物生长》的时候心相对静,当时去了美国的一个医疗器械公司,他们的产品占了美国市场的百分之八十,占了十年了,没啥事儿干了。当时手机也没那么复杂,中国的网站只有新浪,没什么东西看,一个小时,你就把新闻后面的评论都看完了。所以有足够的时间。二是,那个时候心里有了足够的肿胀。大学念了八年,刚分开了,过去的很多事儿纠缠在一起,我需要总结一下,好比写给自己的一封长信。第三,也读了五、六十本小说了,有了足够的理解和积累,大致上一个小说该怎么写,我想试试了,就拿这本当练笔。细节写到什么程度,情节该怎么推动,大概就是我后来说的那个金线,朝着那个方向走。我写了一个男主角,加三个女主角,她们各自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在同一个时间里,三个线索交换。比现在拍出来的电影要复杂,电影改成了三角恋,姐弟恋的故事。
  界面:写完后,对这本书的出版有什么期待吗?
  冯唐:当时没啥野心,就想写完就算了。但我确实期待它会出版。写时没有读者,我也不知道读者想读啥。既然不知道别人想读啥,那就自己写爽了就算。写完之后,小圈子的反应比较好,几个大出版社的责编,还有搞文学评论,他们评价很好,比如李敬泽、白烨。
  李敬泽是我文学上的恩人。恩人有两种,一种是做点事儿的,一种是什么都不做的。我问李敬泽,我在写作上需要哪些改进?他就说,一,你东西很好,横空出世,第二,你谁的话也别听,包括我的话,你就自己写就行。
  界面:出版以后是什么情况?
  冯唐:出版的过程很麻烦,三观的问题不正,比如我写了很多人体。出版后两个星期,我就打车去三联书店,发现书被塞在地下室进门左转靠男厕的墙上,就摆了两三本。那次一着急,把手机还丢在出租车上了。我觉得气愤,书这么好,怎么不卖呢。我已经产生了名利心。我还以为马上能上排行榜。可是不卖,完全不卖。这也能理解,谁知道你是谁啊,那个时候连腰封也没有。
  界面:那是什么心态写的第二本书?
  冯唐:因为第一本书要写的还没写完,假期就完了,按照古文说的,要喷的力气已经没了,行与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所以我就写了《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描述一个困境,男生最早对女生感兴趣,书名来自崔健的《投机分子》:“试一试第一次办事儿,就像十八岁给你一个姑娘”。第二本书我就豁出去了,拉下脸做宣传。天津书展时,我就找了个发小的破车,桑塔纳两千,我拉上了李敬泽和白烨,我说,你俩去帮我站台。站台你知道吧,就是帮我说好话。我让他们坐后面,我和发小坐前面。这是在麦肯锡学的商业套路。之后一个月,我去了大概五、六个城市,做签售,见记者。每次签售开始是群访,五、六个城市,五、六个群访,大概有五、六十个媒体报道,都是我自己在推广自己。
  有一次在上海书城,只有四个读者。每个地方来的读者都比媒体少。你想象那么大一个书城,人给你支了一个桌子,笔已经灌好水了,正活动着胳膊,想着我今天这胳膊会不会签的累,结果就来四个人。那真是悲惨的经历。
  界面:你自己做宣传,卖点是什么?
  冯唐: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卖点是啥,卖点是后期形成的,不是自己天生的。你自己想一些卖点,其实不是读者想要的。直到这几年,我才觉得自己真红了,比以前红了。一是书比以前卖的多了,每年的版税能看出来;二是走在上海北京街头,有人拦着我照相了。一来二去,大致就是现在红了。
  界面:你说你的写作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困扰,所以你是困扰最多时最有写作的欲望?
  冯唐:为什么有挖耳勺?耳朵不舒服,手指进不去,挖耳勺产生了。为什么有顶针?手指上肉容易被戳痛,才发明了顶针。一个产品解决一个问题。我的观点就是,长篇小说必须解决问题。你要提供对于困扰的一个精准、神奇的描述,以及在这个描述里,个别的人是怎么处理的,他不一定成功,有可能失败,这就好比喜剧和悲剧。假设你是一个好读者,当你读到世界上另外一个傻逼写出了和你同样的困扰,问题就解决了。比如一个读者,看到了《洛丽塔》才发现,啊,世上不只是我自己,看到了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之前以为自己是个变态,现在发现,原来我还是一个人类,我没问题。从别人走过的路里,他看到了经验和教训。所以我不喜欢纯文学里全知视角的,你一本小说,你说你知道全世界,这不现实,你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从这个角度,我觉得《红楼梦》有问题,曹雪芹想说太多的事儿了。但是咱们也没跟曹雪芹聊过。可能那个时候好不容易写一本书,就想把东西都写进去。
  界面:《不二》和《素女经》这些情色小说,解决的是你的什么问题?
  冯唐:《不二》解决的是形而上的情欲问题、性欲问题。我把性欲放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比如修炼已久的高僧,比如拿性当人生体验、修道方式的鱼玄机,搁在初唐那个战乱刚止、非常奔放的时代。当时怎么讲杨贵妃?温软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那是形容杨贵妃的胸。她那些事儿,还能流传出来,在其他朝代不可能。我就找这么个极端背景,趁我四十岁之前,激素水平往下降之前,把这个情欲问题写了。《素女经》是,我发现写完《不二》、《安阳》、《天下卵》,这些很high很飞的故事之后,战略的事情讨论了,战术的还没说清楚。
  《万物生长》讲了上大学泡妞的情困、不确定、未知,《素女经》讲了早中年危机,那现在混出来了,你面临的是什么?佛教上讲世间法,你在世上生活,如何处理俗世问题。《素女经》就讲的是如何处理具体的性。我接下来想写乾隆,解决如何处理权力的问题。还有,我很想写顾城杀妻的故事,这个去解决,如何处理心中的大恶。
  界面:想解决的问题,是先想明白了再写,还是靠写来思考和解决?
  冯唐:举个例子,那个小姑娘很吸引你,你难受,这就是个困扰、肿胀。我那个时候就开始打腹稿。通常搁上五年,回头再看,给自己一个疏离感,我判断一下,这个肿胀是不是真的还那么激烈,是不是重要到真需要写。写的过程,是一个再活一遍的过程,生命不完全一样,又不是完全不一样,妙就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也许会更加惆怅,你就确定了,当时的东西是你自己想要的,但没法改变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就是这个情绪,反观、细嚼、升华。
  界面:诗歌、小说、杂文,你希望哪个写得最好?
  冯唐:最想写好的还是小说。诗歌当然想写好,但是可遇而不可求,不是想写好就能写好的。诗歌能使劲儿的地方太少了。我在文章里写过,我诗歌的百分之九十的创作,来自于两次:一次是十岁,一次是四十岁。十岁的那次,严格说是在一个晚上,我写了二十首;四十岁的那一年,我写了一百多首。为什么只有这两次,我也不知道,你也别问,问我也答不上来。诗歌突然来了,突然没了,或许哪天喝多了又有了,但估计不会那么集中了。仔细想想,和当时忙碌程度,和当时的境遇,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并不像书上说的,国家不幸诗家幸。杂文呢,从技巧上我也看不到自己有哪些地方还能提升,我的杂文已经成型了,剩下的进步,就看见识还能涨到哪儿了。四十岁以后的人,见识能提升多少,也看运气和造化。我心目中的文字英雄,四十多岁大部分都死了。小说能使劲儿的地方多,着力点多。比如,小说你想写得好,要敢于不断向自己开刀,有很多困难还可以克服,多开一刀,可能就有提升。
  界面:婚姻和琐碎的家庭生活,你觉得对写作的影响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冯唐:我之前全是工作,差不多没生活。50%的晚上住酒店,50%的饭在飞机上吃,50%的时间在开会。辞职前几天,有一天上午,我去楼下接人,早到了一会儿,站那儿等,突然看见阳光那么好,看见花是开着的,一下子想到过去,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好像全是昏天黑地,全是生意上的事儿。我想,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人的时间没法用在两件事儿上。但是没有太多后悔的,整天看花,你就看不到生意上的人性。至于琐事,我觉得如果作家收入OK,琐事可以找人干。你可以找助理。
  界面:说到琐事,你经常发微博,这些社交媒体,浪费你的时间吗?
  冯唐:我刷微博微信,就是早起拉屎,和晚上睡觉之前。我是有意识地在改。微博还好,最可怕的是朋友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浮光掠影,一看就是三个小时,说有营养也有,说没营养大部分都没营养,我除非有可能哪天特别累,就多看一会儿。反正一定要避免,你特别累,却还死拿着手机不愿放。
  界面:在以后的人生里,写作的比重有多大?
  冯唐:之前首先经济上不仰仗它,潜意识里就不把他当主导。以前没想过,当时《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卖了超过十万册,一本书挣五块钱,也就才五十万,财务上并不能让我放心。以前不敢辞职写作,我还担心把自己挖干了。比如我现在写的,是挖三十到三十五,甚至四十岁的经历,那么再过十年,我挖现在,总不能挖的全是撅着屁股在家写书吧。你一本书红了,成了专栏作家,下本写不出来了,何苦呢。每个人的形成过程不一样。现在我见的都是我想见的人,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儿。之前在一个庞大的机构里,带了那么多人,百分之八十的事儿,是不得不做的,不是想做的。
  现在算起来,从1999年算,我写了也十五年了。直到这一两年,我才觉得写作有可能是我这辈子的主业了。以后不太想接全职工作了,写作会是生活的重心。
  界面:所以现在没有财务上的担心,以及“挖干了”的顾虑了?
  冯唐:目前没有,我希望那天越晚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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