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摩船长走在前面 他的同伴他的同伴……差不多可以说能够运动自如了.——这段文字的一

海底两万里第一部(十三至十六章)
  ( 本章字数:6243 更新时间: 7:05:00)一会儿,我们坐在客厅的一张长沙发上,各人嘴里叼着雪茄。船长把一幅详细的图放在我面前,这图是诺第留斯号的平面图、侧面图和投影图。然后他用下面的话来描述这只船的形状:“阿龙纳斯先生,下面就是您乘的这只船的形状和容积。船是很长的圆筒形,两端作圆锥状。很明显,它很像一支雪前烟。这种形式,在伦敦有些船的构造早已采用过了。这个圆筒的长度,从头到尾,正好是七十米,它的横柄,最宽、的地方是八米。所以这船的构造跟普通的远航大汽船不是”完全一样的,它的宽是长的十分之一,它从头至尾是够长、砌,两腰包底又相当圆,因此船行驶时积水容易排走,丝毫不会阻碍它的航行。“拿上面宽长两个数量计算一下,就可以得到诺第留斯号的面积和体积。面积共为一千零十一平方米四十五厘米,体积共为一千五百点二立方米——就是说,船完全沉入水中时,它的徘水量或体重为一千五百立方米或一千五百吨。“当我绘制这只在水底航行用的船的图样时,我要求它的吃水部分占十分之九,浮出部分只占十分之一,这样它就可以在水中保持平衡。因此,在这些条件下,它的排水量只能为它体积的十分之九,即一千三百五十六立方米四十八厘米,也就是说,船的体重等于这个数目的吨数。所以我制造这船要根据上面的积量,船的全体重量不能超过这个数目。" 诺第留斯号由双层船壳造成,一层是内壳,另一层是外壳,两壳之间,用许多T字形的蹄铁把它们连接起来,使船身坚硬无比。是的,由于壳与壳之间有这种细胞式的结构,这船像是一大块实铁,中间饱满无隙,可以抵抗一切。它的边缘不可能松动;船身合而为一,是由于结构本身的力量,不是由于铰钉的扣紧;因为材料配置完全适合,构造整齐划一,它可以在海洋中行驶,不怕最汹涌的风浪。“这两层船壳是用钢板制造的,钢的密度与海水密度的比例是十比七至八。第一层船壳至少有五厘米厚,重量是三百九十四点九六吨。第二层内壳,就是龙骨,有五十厘米高,二十五厘米宽,只重六十二吨。机器,镇船机,各种附属船具和装置品,内部的各样墙板和木材等等的重量和上面的三百九十四点丸六吨蛆在尸袒,就是总重量一千三百五十六点四八吨中的一部分了。这您明白吗?”“明白。" 我答。“所以,”船长又说,“在这种条件下,当诺第留斯号在海中时,它浮出海面十分之一。但是,如果我装设了容积等于这十分之一的储水池,容水重量为一百五十点七二吨,如果我让水池装满了水,这时船的排水量或重量是一千五百零七吨,那它就完全潜入水中了。教授,事情原来就是这:样。这些储水池实际是存在的,它们在诺第留斯号的下层。我打开储,水池的门,水池就填满了,刚被水面齐顶淹没的船于是往下沉了。·“对,船长,可是这里有实际的困难。这样,您可以使船面跟洋面一致,我可以理解。但是,再向下沉,潜入水面以下,您的潜水机器不是碰到一种压力吗?碰到一种由下而上的浮力吗?这种力是以三十英尺高的水柱压力即一个大”气压力为计算标准的,也就是说,每一平方厘米所受的力约为一公斤。”“对,先生。”“所以,只有您把诺第留斯号全部装满了水,否则,我不明白您是怎样把船潜到海底下去。”“教授,”尼摩船长回答,“不应当把静力学和动力学混:淆起来,不然的话,就要发生严重的错误。到达海洋的下层,实际不用费很大的力量,因为凡物体都有下沉到底的倾向。请您听我的推论吧。”“船长,我静听着您的话。”“要船潜入水底,就必需增加重量,当我决定增加时,我只须注意海水体积在不同深度中的压缩数量就成了。”“当然。”我回答。“可是,水虽不是绝对不可压缩,但至少是很难压缩。是这样,根据最近的计算,每一大气压(即三十英尺高的水柱压力)下,这种压缩数量是一千万分之四百三十六。比方要到一,千米深的水层,我这时要注意的就是海水在一千米:的压力下,即一百大气压的压力下它的体积的压缩数量。这个数量为十万分之四百三十六。所以我这时应增加到的总重量,不是,一千五百零七点二吨,而是一千五百十三点七七吨。因此,增加的重量数是六点五七吨。”“仅仅这个数目吗?、“仅仅这个数目,阿龙纳斯先生。并且,很容易用计算来证实。本来我有不少的补充储水池,能容百吨的水量。所以我可以下降至海底很深的地方。当我要上升,跟洋面相齐时,放出这些水就成,当我要诺第留斯号全身十分之一浮出水面时,把全部储水池的水排出去就可以了。”对于根据数字的这些推理,我当然不能提出反对意见。“船长,”我回答,“我承认您计算的精确,如果我还要争执,那就显得是无理取闹了,因为经验每天都说明您是对的。但目前我感到有一种实际困难的存在。”“先生,什么困难呢?"“当您到一千米深的时候,诺第留斯号的外层受着一百大气压的压力。如果在这个时候;”您想排出各补充储水池伪水量,使船轻快,上升到水面,那一定要船上抽水机的力量能超过这一百大气压的压力,这压力每平方厘米是一百公斤。因此,这一种力……”“单单电就可以给我这一种力量!”尼摩船长急着说,“先生,我一再同您说,我的机器的动力差不多是无限的。诺第留斯号的抽水机有异乎寻常的力量,您应当看见过了,上次对林肯号喷出的水柱,像强大的激流一样,猛烈地冲去。另外,只是要到一千五百和二千米的中等深度时,我才使用那些补充储水池,这是为了爱护我的机器,小心使用它。所以,当我忽然想到水面下二、三里深的海洋底下时,我还使用别的驾驶法,虽然时间较长久,但也一样有效。”“船长,什么方法呢?”我问。“这样一来,我自然得告诉你我是怎样驾驶诺第留斯号的。”“我很想知道。”“驾驶这船,要它向左向右,简单说,要它在水平面上走时,我使用普通的舵,舵上还有宽阔的副舵,装在船尾,用机轮和滑车转动。但我又可以使诺第留斯号在水中上升、,下降,这时我就使用两个纵斜机板,机板装在船的两侧浮标线的中央,它们是活动的,可以随便变换位置,使用动力强大的杠杆,从船内部来操纵它们。纵斜机板的位置如果与船身平行,船便在水平面上行驶,如果它们的位置倾斜了,诺第留斯号在推进器的推动下,就沿着倾斜方向或沿着我所要的对角线沉下去,或沿着这对角线浮上来。并且,我想更快地浮上水面来时,我就催动推进器,水的压力使诺第留斯号直线地浮上来,像一只氢气球迅速升人空中一样。”“真了不得!船长,”我喊道,“但是,领航人怎样能看见您在水底下指示船所应走的路线呢?”“领航人是守在一个装有玻璃的笼间里,这笼间在诺第留斯号船身的上部突出部分,装有各种凹凸玻璃片,保证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航路。”“玻璃片能抵抗这样强大的压力吗?,“能抵抗。玻璃虽然经不起冲击,很脆,但有强大的耐压力。1864年在北方海中利用电光做打鱼的实验,我们知道,当时使用的玻璃片只有七毫米厚,可以抵抗十六大气压的压力,同时又可以让强烈发热的光线通过,使它获得不平均的热力的配给.何况我们使用的玻璃片,中央的厚度至少是二十一厘米,就是说,比上面打鱼用的玻璃片厚三十倍。”“尼摩船长,这个我承认;但是在海中要想看得清清楚楚,一定要有光亮来排除黑暗,请问在海水的漆黑中间……”“在领航人的笼间后面,装有一座光度很强的电光探照灯,半海里以内的海洋都可以照亮。”“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船长。我现在明白那种所谓独角鲸的磷光现象了,它真叫学者们迷离惊叹!我顺便问一下,那哄动一时的诺第留斯号和斯各脱亚号的相撞事件,是一次偶然的结果吗?”“先生,那完全是出乎意外. 我那时正在水面下二米航行,所以发生了冲撞。可是我也看到斯各脱亚号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失。”“先生,是的,没有受到重大的损失。但是跟林肯号的相碰呢?……”“教授,关于这事,我对于美国海军部的这艘勇敢的、最好的战舰觉得有些抱歉,不过这是人家来攻击我,我不得不自卫!但我也只做到使这艘战舰不能伤害我,它可以到最近的海港修理好它所受到的损伤,并不很困难。”“啊!船长,”我诚恳地喊道,“您这艘诺第留斯号真正是一艘神奇的船!”“是的,教授,”尼摩船长情绪也很激动地回答,“我爱它,像是爱我最心爱的东西一样!虽然你们的船常受海洋的意外袭击.海上一切都是危险的,荷兰人杨生说的很好他说人们在海上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怕人的无底深渊的感觉但是在诺底留斯号船上,人们心中就一点没有什么害怕。用不着害怕船要损毁,因为这只船的双层船壳是刚铁似的坚硬;它没有风浪的翻腾或颠簸可以毁损的缆索一类东西:它没有风可以吹走的帆;它没有蒸汽可以破裂的铁炉;它不会发生可怕的火灾,因为船完全是钢铁制的,不是木头造的;它不用有时会用完的煤炭,因为电是它的机械原动力;因为它在深水独来独往,不会发生可怕的相撞;它又不用冒风暴的危险,因为它在水面几米下便能得到绝对的平静!先生,以上就是这船的优点。它是一只特殊优异,独一无二的船!对于这只船,设计工程师可能比监造建筑师有信心,监造建筑师可能又比船长更有信心,如果真是这样,那您就可以理解到我对我的诺第留斯号为什么完全信赖了,因为我同时是这只船的船长、建筑师和工程师!”尼摩船长滔滔不绝地雄辩他说着。他眼中的火焰,他手势的激动,使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是的!他爱他的船,像一个父亲爱他的儿子一样!但有一个也许是冒昧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出现了,我忍不住问他:“尼摩船长,您是这船的设计工程师吗?"“是的,教授."他回答我,“当我还是陆地上的居民的时候,我曾在伦敦,在巴黎,在纽约学习过。”“但是,您怎样能秘密地建造这艘奇异的令人五体投地诺第留斯号呢?”“阿龙纳斯先生,船的每一块材料都是从地球上的不同点,写上假地址送来给我的。船的龙骨是法国克鲁棱工厂造的,推进器大轴是伦敦朋尼公司制的,船壳的钢铁板是利物浦利亚工厂造的,推进器是格拉斯哥斯各脱工厂制的。船上的储水池是巴黎嘉衣公司造的,机器是由普鲁士克虏由工厂制的,船前头的冲角出自瑞典的摩达拉工厂,精确的测验仪器出自纽约的哈提兄弟公司等等,上面的每一制造厂都收到上面署名不同的我的设计图,按图样制造。”"不过,”我说,“这些制好了的一块一块材料,还得把它们配合起来、装置起来呢?"“教授,我在大洋中一个荒岛上建立了我的工作场。在岛上,我的工人,就是我所教养成的我的勇敢的同伴,跟我一起,共同把诺第留斯号完全装配好了。然后,工程完了,我放起火来,把我们在这岛上所遗留的痕迹都消灭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要把这岛都炸毁呢。”“那么,这样看来,我可以相信,这船的建筑费用一定是十分浩大了?”“阿龙纳斯先生,一只钢铁制的船,每吨容量的建筑费为一千一百二十五法郎。可是诺第留斯号的载重吨数是一千五百吨,那么它的建筑费是一百七十丸万法郎,连装备费一共为二百万法郎,连船内所有的美术品和收藏物一共为是五百万法郎①。”“尼摩船长,我要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请您问吧,教授。”“您是很富有吗?”“无限地富有,我可以一点不为难地偿清法国的几十亿国债①!”我注视着这位跟我这样说话的古怪人物。难道他以为我可欺而故意吹牛吗?将来我一定有机会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 本章字数:8677 更新时间: 7:05:00)地球上海水占的面积共计为三百八十三亿二千五百五十八万平方公里②。海水的体积共有二十二亿五千万立方米,它可以成为一个圆球,这圆球的直径为六十里,重量为三百亿亿吨。想了解上面这个数目,必须设想这个数目对十亿之比,同于十亿对单位之比,即是说,在这个数目中所有的十亿数,等于十亿中所有的单位数。而这个数目的海水也就等于地上所有的河流在四万年中所流下来的水量。在地质学的纪元中,火的时期之后为水的时期。首先,处处都是海洋。“然后,在初期志留纪中,山峰渐渐露出来了,岛屿浮现,又在部分发生的洪水下隐没,重又现出,连接起来,构成大陆,最后,陆地才固定为地理上的各大陆,跟我们今天所看见的一般。固体大陆从流体海水所取得的面积为三千七百万零六百五十七平方英里,即一千二百九十一万六千公亩。地球上各大陆形状不同,把海水分为五大部分,即,北冰洋,南冰洋,印度洋;大西洋和太平洋.太平洋从北至南,是在南北两极之间,从西至东,是在亚洲和美洲之间,共有经度145度的宽广。太平洋是最平静的海,海潮阔大缓慢,潮水中常,雨量丰富。我的命运要我在最奇异的情况下首先走过的,就是这个海洋。“教授,”尼摩船长对我说,“如果您高兴,我们先明确地记下我们现在的方位,决定这次旅行的出发点。现在时间是正午差一刻“我现在叫船浮上水面来。”船长按了三次电铃;抽水机开始把储水他的水排出,气压表上的针从不同的气压度数,指出诺第留斯号的上升运动,后来船停住了。船长说:“我们到了。我走上通到平台去的中央梯子;我踏上一层一层的钢铁梯级,从打开的铁盖板,到了诺第雷斯号的上面部分。平台仅仅浮出水面八十厘米。诺第留斯号前头和后部现出象纺锤形状,正好比一根长雪茄烟。我看到船身上的钢板,彼此稍微的鳞次着,很像地上大爬虫类动物身上所有的鳞甲。所以我很自然地明白了,即使有最好的望远镜,这船总会被认为是一只海中动物。约在平台中间,有那只半藏在船壳中的小艇,好象是一个微微突出的瘤。在平台前后,各装上一个不很高的笼间、向侧边倾斜,一部分装着很厚的凹凸玻璃镜:这两个笼间卜一个作为诺第留斯号领航人之用,另一个装着强力的电灯,光芒四射,探照航路。海上风平浪静,天空清朗无云。长长的船身差不多感不到海洋的阔大波动。一阵轻微的东风吹皱了洋面。夭惭全无烟雾,可以望得很远。我们望不见什么。望不见暗礁,望不见小岛。林肯号不见了;望见的只是一片汪洋的海水。尼摩船长带了他的六分仪,测量太阳的高度,因此可以。知道船所在的纬度。他等待了几分钟,让太阳跟地平线相:齐。当他观察的时候,他的肌肉没有一处颜动,仪器也像握:在铁石的手中一般,绝对平稳。“正午,”他说,“教授,您要我们这时出发吗?”我最后看一下海面,因为靠近日本海岸,海面微作努色,然后我回到客厅中来。客厅中,船长在地图上记了方位,按合时计来算经度卜同时他拿从前做的“时角”观察记录来校对。然后他对我说:“阿龙纳斯先生,我们是在西经137度15分……”“您根据哪种子午线算的呢?”我急急地问,想从船长的回答中知道他的国籍。“先生,”他答复我,“我有各种不同的时计,可以根据巴黎、格林威治和华盛顿子午线来计算。但因为您的关系,我以后将根据巴黎子午线计算."这个回答使我得不到什么。我点头表示谢意,船长又说:“我们在巴黎子午线西经137度15分,北纬30度7分,即是说,距日本海岸约为三百海里。今天11月8日,中午,我们开始作我们的海底探险旅行。”“愿上帝保佑我们!”我答。"教授,”船长又说,“我现在让您做您的研究。我要船在水深五十米下,向东北偏东方行驶。这里有标记分明的地图,您可以看着我们的航行路线。客厅您可以随便使用,我向您告辞了。”尼摩船长对我行个礼,出去了。我一人留下,默默地沉思。所想的都是关于这位诺第留斯号的船长。这个古怪的人,自以为不属于任何国籍,我将永远不知道他是哪一国的人吗?他对于人类的那种仇恨,或者他对于使他有那种仇恨的人,要想法作可怕的报复吗?他是不是像康塞尔说的,“有人给他受过痛苦的”一位被人轻视的学者,一位天才,一位近代的伽利略①呢?或者他是一位科学家,像美国人莫利一般)学术研究事业因为政治上的变动受到挫折呢?这我都还不能说。我是由于偶然的机会被抛在他船上的人,我的生命操在他手中,他冷淡地,但客气地收留了我。不过他从不握我伸出去的手,他也从不将他的手伸出来。整整一个小时,我浸沉在深深的思虑中,总想明了这使我十分感兴味的秘密。后来我的眼光盯着摆在桌上的平面大地图,我就把手指放在上面所指出的经纬度相交的那点.海洋跟大陆一样,也有江河。这些江河是特殊的水流,从它们的温度、它们的颜色,可以辨认出来,其中最显著的是大家所知道的“暖流”。科学决定了在地球上有下面的五条主要水流路线:第一条在大西洋北部,第二条在大西洋南部,第三条在太平洋北部,第四条在太平洋南部,第五条在印度洋南部。很可能在印度洋北部从前有第六条水流存在,那个时候,里海和阿拉伯海还跟亚洲的各大湖连起来,成为一片大海。正是,在平面地图上记下的那个点,展开了上面说的一条暖流,日本人叫做黑水流①,黑水流从孟加拉湾出来,受热带太阳光线的直射,很为温暖,横过马六甲海峡,沿着亚洲海岸前进,人太平洋北部作环弯形,直到阿留地安群岛。它将樟脑树干和各地方的各样土产输送出去,它的暖流的纯靛蓝色跟大洋的水流显然分开。诺第留斯号要走的就是这条水流。我两眼盯着它,我看见它抿没在太平洋的无边水际中;我正感到自己跟水流一齐奔驰的时候,尼德·兰和康塞尔在客厅门口出现了。我的两个老实同伴看见堆在他们眼前的神奇物品,惊怪得发楞了:“我们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在什么地方呢?”加拿大人喊,“我们在魁北克博物馆吗?”“如果先生认为可以,”康塞尔答,“还不如说这是桑美拉大厦呢!”“朋友们,”我回答,我同时做个手势,让他们进来,“你们不是在加拿大,也不是在法兰西,而是在诺第留斯号船上,在海底下五十米。”“当然要相信先生的话,因为先生这样肯定了。”康塞尔回答,“老实说,这个客厅,就是让我这个佛兰蒙人看来也要惊奇."“朋友,你惊奇吧,你好好地看吧,因为对于你这么能干的一个分类者,这里实在有不少的工作可做哩。”我并不需要鼓励康塞尔去做。这个老实人早就弯身在“玻璃柜子上,嘴里已经低声说出生物学家所用的词汇:腹足纲,油螺科,磁贝属,马达加斯加介蛤种,等等……这个时候。尼德·兰——他不是贝类学家——问我关于我跟尼摩船长会谈的情形。他问我,我是否发现他是哪一国人,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把我们拉到多少深的海底去?他问了许多问题,我简直来不及回答他。我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他,或不如说,将我所不知道的全部告诉他。我又问他,他看到些什么或听到些什么。“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到!"加拿大人回答,“我甚至于连这船上的人员的影子也没有看见。真的,是不是他们都是电人?”“电人!”“说真的,我是要这样想呢。可是您,阿龙纳靳先生,”尼德·兰问,他总是不忘记他的那个念头,“您不能告诉我这船上一共有多少人吗?十人,二十人,五十人,一百人吗?”“尼德·兰师傅,这我可不能回答您。而且您要相信我,此刻您必须抛弃您那夺取或逃出诺第留斯号的念头。这船是现代工业的杰作,我如果没有看见它,我不知要怎么惋惜呢!许多人,只为能看看这些神奇事物,也就乐意接受我们的处境了。所以您必须保持镇静,我们想法观看我们周围所有的事物。”“观看!”鱼叉手喊,“除了这钢板的监牢,我们看不见什么,我们将来也看不见什么!我们就是跑,我们就是盲目行驶……”当尼德·兰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全厅黑了,这是绝对的黑暗。明亮的天花板熄灭了,并且熄灭得十分快,使我的眼睛发生一种疼痛的感觉,跟在相反的情形中,即从漆一般的黑暗中忽见最辉煌的光明所发生的感觉一样。我们都默不作声,动也不敢动,不知道有什么是福是祸的意外事件等着我们。我们听到一种滑走的声音。简直要使人认为是盖板在诺第留斯号的两侧动起来了。“现在一切真要完蛋了!”尼德·兰说。" 水母目!”康塞尔低声说。忽然,光线穿过两个长方形的孔洞,从容厅的备方面射进。海水受电光的照耀,通体明亮地显现出来。两块玻璃晶片把我们和海水分开。初时我想到这种脆弱的隔板可能碎裂,心中害怕得发抖;但由于有红铜的结实框架顶住,使它差不多有无限的抵抗力。在诺第留斯号周围一海里内的海水,现在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多么光怪陆离的景象呵!无论多么高明的妙笔也描写不出来!谁能描绘光线穿过透明的水流所产生的新奇景色呢守谁能描绘那光线照在海洋上下两方,渐次递减的柔和光度呢!我们认得海洋的透明性,我们知道海水的清澈超过山间清泉。海水中所含有的矿物质和有机物质,甚至于可队增加它的透明性。在太平洋中的某部分,例如在安的列斯群岛,一百四十五米深的海水可以让人看见水底下面的沙床,十分清澈,而阳光的照射力好像直至三百米的深度方才停止。但是,在诺第留斯号所走过的海水中,电光就在水波:中间照耀。这不是明亮的水,而是流动的光了。如果我们承认爱兰伯①的假设,认为海底是有辉煌的磷光照耀的,那么,大自然一定给海中的居民保留下一种最出奇的景象,我现在看见这种光的无穷变化,就可以想到这景象是多么美丽。客厅每边都有窗户开向这未曾经过探测的深渊。厅中的黑暗愈显出外面的光辉,我们细看,好像这片纯晶体,真就是那大到了不得的养鱼缸的玻璃一样。诺第留斯号好像是不动了,这是因为水中没有标炽盼缘故。可是,时时有那些船头冲角分开的水线纹,在我们眼前迅速地向后掠过。我们简直心醉神迷了,时靠在玻璃窗面前,我们谁都还。没有打破这由于惊怪发怔所引起的静默。此时康塞尔说:“尼德·兰朋友,您不是要看吗?现在您看吧!"“真新鲜!真新鲜!”加拿大人说,他忘记了他的愤怒和他的逃走计划,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我们要从更远更远的地方走来赞美欣赏这景象哩!”“啊!”我喊道,“我现在明白这个人的生活了!他自己另外造了一个世界,给他保留下最惊人的神奇!”“可是鱼在哪里呢?”加拿大人说,“我看不到鱼呀!”“尼德·兰好朋友,”康塞尔回答,“那没有关系呀,因为您不认识它们哩。”“我不认识鱼! 我这打鱼的人!”尼德·兰喊道。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两个朋友间发生了争论,因为他们都认识,但认识的方式不同。大家知道鱼类是脊推动物门中的第四纲和最后一纲。鱼类的确切定义是:“有双重循环作用的,冷血的,用鳃呼吸的,生活在水中的脊椎动物”。鱼类由不同的两类构成:硬骨鱼类一即脊骨是硬骨脊椎——和软骨鱼类——即脊骨是软骨脊椎。加拿大人也许懂得这种区别,但康塞尔知道的就更多,现在他跟尼德。兰有了友谊,大家很要好,他不能承认自己的知识比尼德·兰差,所以他这样说:“尼德·兰老朋友,不错,您是千个打鱼手,一个很能干的渔夫。您曾经捕捉过许多这些很有趣味的动物。不过我可以跟您打赌,您不知道人们怎样把它们分类。”“我知道,”鱼叉手很正经地回答,“人们把它们分为可吃的鱼类和不可吃的鱼类!”“这是讲究吃喝的人的一种分类法,”康塞尔回答,“请您告诉我,您知道硬骨鱼类和软骨鱼类之间存在的差别吗?"“康塞尔,我可能知道."“您知道这两大组鱼类的小分类吗"“我想我不至于不知道。”加拿大人回答。“尼德·兰老朋友,好吧,请您听我说,情您好好地记下来吧!硬骨鱼类可分为六目。第一目是硬鳍鱼,上鳃是完:整的,能动的,鳃作梳子形。这一目共有十五科,就是说,包。括已经知道的鱼类的四分之三。这目的类型是:普通鲫鱼。”“相当好吃的鱼。”尼德。兰回答。康塞尔又说:“第二目是腹鳍鱼,腹鳍是垂在肚腹下面和在胸绪后边,而不是长在肩骨上;这一目分为五科,包括大部分的淡水鱼。这目的类型是:鲤鱼、雄鱼。”“呸!”加拿大人带着看不起的神气说,“淡水鱼!”“第三目是副鳍鱼,”康塞尔说,”腹鳍是接在胸鳝的下面和挂在肩骨上。这一目共有四科。类型是:蝶鱼、比目鱼、鞋底鱼、大比目鱼等。”“美味好吃的鱼!美味好吃的鱼!”鱼叉手喊,他只是从口味的观点来看鱼类。“第四目是无腹鳍鱼,”康塞尔兴致丝毫不减地又说,“鱼身很长,没有腹鳍,身上有很厚的带粘性的皮;这一目只。有一科。类型是:鳝鱼、鳗鱼、电鳗鱼。”““味道平常!味道平常! 尼德.兰答。“第五目是总鳃鱼、康塞尔说,“鳃是完全的和自由的,但由许多小刷子构成,一对一对地排在鳃环节上。这一目只有一科。类型是:海马鱼、龙马鱼。”“不好吃!不好吃!”鱼叉手回答。康塞尔说:“最后第六目是固颚鱼,颚骨是固定在齿颚的颚间骨边上,上颚的拱形骨跟头盖骨缝连接在一起,因而!固定不动,这一目没有真正的腹鳍,共有两科。类型是:魄鱼、银鳗。”“这些鱼,用锅来煮,锅也丢脸!”加拿大人喊道。“尼德·兰老朋友,您明白了吗?”博学的康塞尔问。“一点也不明白,康塞尔老朋友,”鱼叉手回答,“请您说下去,因为您对这很感兴趣。”“至于软骨鱼类,”康塞尔很冷静地又说,“那就只有三目."“这更省事了。”尼德·兰说。“第一目,圆口鱼,鳃合成为一个转动的圈环,鱼鳃开合有许多小孔,这一目只有一科。类型:人目鳗。”这鱼,我们很喜欢吃。”尼德·兰回答。“第二目,峻鱼,它的鳃类似圆口鱼的鳃,但下鳃活动。这一目是软骨鱼类中最重要的,共有两科。类型:鲨鱼、鳃鱼."“什么!"尼德·兰喊道,“鲨鱼和鳃鱼是在同一目中,康塞尔老朋友,好哇,为鳃鱼的利益起见,我劝您不要把它们放在一个鱼缸里吧!”康塞尔回答:“第三目:鳍鱼,鳃跟平常的千样,只由一个有盖的孔开会;这一目有四科。类型:磺鱼。”“啊!康塞尔好朋友,您把最好吃的放在最后了——至少我的意见是这样。现在您的话完了吗?”“是的,完了,尼德·兰好朋友,不过您得注意,就是知道了这些,仍是一无所知,因为科又分为属,属又分为亚属,为种,为变种……” “…“好哇,康塞尔好朋友,”鱼叉手俯身到玻璃上说,“这不是各种各样的鱼都走过来了嘛!”“真是!鱼呀,”康塞尔喊着,“好像我们是在鱼缸面前呢!”“不,”我回答,“因为鱼缸是一个笼子,但这些鱼是像空中的鸟一般自由自在。”“好哇,康塞尔好朋友,您现在说说这些鱼的名目吧,说说这些鱼的名目吧!”尼德·,兰说。康塞尔回答:“那我可说不上来。这是我主人的事!,“是一条箭鱼。”我于是说了。诚然,康塞尔这个人,狂热的分类家,不是一个生物学家,我想他不一定能分别鲤鱼和鳍鱼的不同。总之他跟加拿大人正相反,加拿大人可以毫不迟疑他说出这些鱼的名字来。尼德·兰回答:“是一条中国箭鱼。”康塞尔于是低声说:“箭鱼属,硬皮科,固颚目。”毫无疑问,尼德·兰和康塞尔,他们俩合起来,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生物学家。加拿大人并没有弄错。面前是一群箭鱼,压扁的身躯。皱纹的皮肤,背脊上有箭链式的武器,在诺第留斯号周围游来游去,鼓动着它们尾巴两边的四排尖刺。再没有比它们的外表更使人赞赏的了,上边灰色,下面全白,点点的金黄在波浪的漩涡中间闪闪发亮,多么美丽!在箭鱼中间,有鳃鱼,像随凤招展的台布,翻来转去,鳃鱼中我看到了使我很喜欢的那种中国鲤鱼,它上半身黑黄色,肚下淡淡的玫瑰色,眼睛后面带有三根刺;这种鱼是很少有的一种,拉色别德当时甚至于还不敢相信有这种鱼,他只在一本日本的图画书中看见过。在两小时内,整整一大群的水族部队围绕在诺第留斯号周围。在它们的戏耍,它们的跳跃中间,当它们以美丽、光彩和速度来彼此比赛对抗的时候,我分别认出:青色的海婆婆,带有双层黑线的海诽绸鱼,圆团团的尾,白颜色,背上带紫红斑点的虾虎鱼,身上蓝色,头银白色的日本海中的美丽鳍鱼,不用描写,单单名字就可以看出的辉煌的碧琉璃鱼,或带蓝色或带黄色的鳍的条纹鳃鱼,尾上特别有一条黑带的线条鳃鱼,漂亮的裹在六条带中的线带鳃鱼,真正笛子口一般的笛口鱼,间有长至一米的海鹌鹑,日本的火蛇,多刺的鳗鱼,眼睛细小生动,大嘴中长有利牙的六英尺长蛇等等。我们的赞美一直是最高度的。我们不断地发出惊叹声。尼德·兰说出鱼的名字,康塞尔加以分类;我就在这些鱼类伪活泼姿态和美丽的外形面前,感到极大的喜悦,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可以任意观看这些动物,活生生的,自由自在的,在它们本来生长的海水中游来游去。在我昏花的眼面前游过的各种类型的水族,简直就是日本海和中国海的全部标本,我对它们实在不能一一列举出来。这些鱼比空中的鸟还多,可能是受电光的吸引,全部向船边跑过来了。客厅中突然明亮。船边盖板闭起来。使人神迷的光景隐没不见了。可是我很久还似做梦般地想着,一直到我的眼光注意到那些挂在墙板上的机械为止。罗盘仍是指着东北偏东方,气压表正指五气压,表示船在五十米的深处,电力测程器让我们知道船行是每小时十五海里。我等着尼摩船长,但他不出来。大钟正指五点。尼德·兰和康塞尔回到他们的舱房。我也走进我的房间。晚餐早在房中摆好了:其中有最美味的海鳖做的汤,一盘切成薄片的海诽鲤鱼的白肉,鲤鱼肝另做,非常可口,一盘金绸鱼的内片,我觉得味道比鲑鱼肉还好。我夜间看书,写笔记,思考问题。一会儿瞌睡来了,我就躺在海藻叶制的床上,酣美地人睡,这个时候,诺第留斯号正很快地穿过黑潮暖流,迅速地驶去。( 本章字数:6161 更新时间: 7:05:00)第二夭,十一月九日,我足足睡了十二个钟头才醒来。康塞尔来了,他习惯地问我“先生晚上睡得好”,接着就干起活来了。他不去惊动他的朋友,那个加拿大人,让他像瞌睡虫那样在房中睡觉。我让这个好好先生随心所欲他说话,没有回答他的每一句。我一心想着为什么还看不见尼摩船长,从我们昨天聚谈以后,他一直没有露面,我希望今天能看到他。我很快穿好了贝足丝织造的衣服。这一身衣料不止一次引起了康塞尔的思索。我告诉他,这身衣料是由发光的、丝一般柔软的纤维制成,这些纤维产在海石上,是地中海沿岸很丰富的一种像“猪腔形”介壳贝类留下的。从前人们拿来做成很好看的衣料,袜子,手套,因为它们又软又暖。诺第留斯号的船员一点不需要陆地上的棉花、羊毛和蚕丝,就可以穿起物美价廉的衣服。我穿好了衣服就到客厅去,那里还没有人。我于是钻研那些玻璃柜中堆积着的贝类学上的宝藏,全神贯注地研究。我也潜心搜索那宽大的植物标本库,库里充满着海中最希罕的植物,它们虽然风干了,但仍然保存着令人赞美的颜色。在这些珍贵的水产植物中间,我看到了那些坏生的海苔,孔雀昆布,葡萄叶形的海藻,粒状的水马齿,大红色的柔软海草,扇子形的海苑,吸盘草,这草很像外形下陷的冬菇,很久以来就被归人植虫动物的一类,最后我看到了整个一组的海藻类植物。整整一天过去了,尼摩船长始终没有来看我。客厅的嵌板没有打开也许人家不愿意我们对于美丽的事物接触得太多吧。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仍是东北偏东,速度为每小时十二海里,距离海面五十至六十米。第三天,11月10日,还是没有人,同样是冷清清的。我看见一个船员。尼德·兰和康塞尔跟我在一起过了大半天。他们对船长的不可理解的不露面很惊讶,这个奇异的人病了吗?他要改变他怎样安排我们的计划吗?总而言之,正像康塞尔说的,我们享受到完全的自由,我们吃得很讲究。我们的主人完全遵守他约定的条款。我们不能抱怨,而且,我们意想不到的遭遇使我们受到了很好的待遇,光这一点,我们就没有权利控诉他。这一天我开始写这次奇遇的日记,这样,我可以详尽而确切地把事情记录下来;我是用海中大叶藻制的纸写日记,这也是一件新奇的事。11月11日,大清早,诺第留斯号的内部全换了新鲜空气,我知道我们现在又回到洋面上来补充氧气。我向中央楼梯走去,走上平台。这时是早晨六点。我看见天是阴的,海也发暗,但相当平静。差不多没有波浪。我希望在平台上碰见尼摩船长,他会来吗)我只看见领航人关在他那玻璃笼间里。我坐在小艇外壳的突出部分,很自在地呼吸着海上的新鲜空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浓雾渐渐消散了。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天际涌出。海面被阳光照射得像燃着了的火药,发出一片红光。云彩散在高空,染上深浅不同的色泽,无数的“猫舌头”③预告今天整天都要刮风。可是对于大风暴也不惊怕的诺第留斯号,普通的风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正在欣赏使人愉快的日出景象,忽然听到有人走上平台来。我正准备招呼尼摩船长,但上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副手。他在平台上向前走,好像没有看见我似的。他拿一架倍数很大的望远镜,十分细心地观察四周的天边、观察过后,他走近嵌板,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语音拼法完全跟下面写的一样。我所以把它记下来,是因为每天早晨,在同样的情况下,总是听到这句话。这句话是这样:“诺土隆一雷斯扑一罗宜一维尔希。”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可说不上来。说了这句话之后,船副又下到船舱去了。我想诺第留斯号又要潜入海底航行了。所以我走回嵌板边,穿过狭长的过道,回到我的房中。这样过了五天,情形一点没有改变。每天早晨,我走上平台,听到同样的人说出同样的话。尼摩船长仍然没有露面。我不再指望见他了。到了11月16比我跟尼德·兰和康塞尔回到我房中的时候,看见桌上有一封给我的信。我拿过信来,立刻把信拆开。信上的字体写得清楚…很干净,但带一点古体,使人想起是有些像德文字体。这信的内容如下:送交诺第留斯号船上的阿龙纳斯教授尼摩船长邀请阿龙纳斯教授出去打猎,这次打猎定于明天早晨在克利斯波岛的林中举行。船长希望他没有什么亭,能来参加,同时也很高兴他的同伴能跟他一道来。诺第留斯号船长尼摩日“打猎! 尼德·兰喊道。“在克利斯波岛的林中!”康塞尔加上一句。“这个怪人要到陆地上去吗?”尼德·兰又说。“在我看来,信中是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再看了下信“那么,一定要接受邀请,”加拿大人说,“我们该怎么办,到了陆地上就知道了。此外我也很高兴能吃到几块新鲜的野味。”尼摩船长本来是讨厌大陆和岛屿的,现在反来邀我们去林中打猎,这矛盾我不想去求得解释,只是满意地说。“我们先看看克利斯波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于是查平面地图,在北纬32度40分,西经167度50分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岛,它是1801年由克利斯波船长发现的,古老的西班牙地图叫它洛加·德拉·蒲拉达,意译过来就是银石。所以我们现在距出发点约为一千八百海里,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有些改变了,它现在又向东南方驶去。我把这个处在太平洋北部的小岛指给我的同伴看。我对他们说:“尼摩船长即使偶然想上陆地,他一定也要选择那些荒凉无人的地方。”尼德·兰摇摇头,不答话,一会,康塞尔和他都走开了。不动声色的管事人给我端来晚餐,我用过晚餐以后,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很久才入睡。第二天, 11月:7日,我醒来,觉得诺第留斯号不动了。我赶忙穿上衣服,走进了客厅。尼摩船长已经在厅里等着我了,他看见我,使站起来向我招呼,问我们跟他一同去打猎有什么不方便没有。既然他一点不提他八天不露面的原因,我也不便打听,所以只是干脆地回答说,我的同伴和我都很乐意跟他去打猎。“不过,”我又补上一句,“先生,请允许我向您提一个问题。”“提吧,阿龙纳斯先生,只要我能答复,我就一定答复。"“那么,船长,既然您跟陆地割断了任何联系,您怎会有森林在克利斯波岛上呢?"“教授;"船长回答,“我的森林不需要太阳,不需要它的光,也不需要它的热。狮子,老虎,豹子,等等,不管什么四足兽都不能到我的森林中来。林中的一切东西只为我一个人生长。这不是陆地的森林,而是海底的森林。”“海底的森林!”我喊道。“是的,教授。”“您请我到海底森林中去吗?”“正是”“步行去吗?”“步行去,而且不沾一点海水."“一面打猎吗?”"一面打猎。”“手拿着猎枪吗?”“手拿着猎枪。"我两眼盯着诺第留斯号的船长、一点没有露出讨好他的神气。我想,他的脑子一定有毛病;敢情是最近还发作了一,次,拖了八天,现在还没有好呢。怪可怜的!但愿他发怪脾气,千万不要发狂才好!我的脸色清楚地透露了我这种想法,但尼摩船长不说:什么,只请我跟着他走俄就像不顾一切地听天由命的人一样跟着他。我们到了饭厅,早餐早就摆好在那里了。“阿龙纳斯先生,”船长对我说,“我请您用饭,不要客:气。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话。尽管我答应您可以去林中散步,但我并没有向您保证可以在林中碰到一家饭馆。所以请您尽量吃,就像一个要很迟才能回来吃午饭的人一样地多吃一点。”我这顿饭吃得很饱。各式各样的菜是由鱼类,海参,美味的植虫动物,另外还有助消化的海藻类植物,像青红片海藻,苦乳味海藻等等做出来的。饮料是用水和酵素酒合成,这酒是按照勘察加岛人的方法,从有名的海藻,即所谓掌形蔷蔽藻酿造出来的。起初,尼摩船长只是吃,不说一句话,后来才对我说:“阿龙纳斯先生,我邀请您到我的克利斯波岛的森林中打猎的时候,您以为我是自相矛盾。当我告诉您这是海底森林的时候,您以为我是发疯。教授,您不能这样轻易判断“不过,船长,请您相信……”“请您耐心听下去,然后再看看您是不是应当责备我发疯和自相矛盾了。”“我听您说,船长。"“教授,您和我都知道,人只要带了充分的可呼吸的空气,他就可以生活在水底下。工人在水底下工作时,穿上~件不透水的衣服,头上套了一个金属的盒子,再利用打气机和节流器,就可以从水上面获得空气。”“那是一套潜水设备。”我说。“对,可是,带了这套设备,人是不自由的,那条输送空气的胶皮管子把他和打气机连接起来,简直就是一条把他拴在陆地上的锁链,如果我们 是这样拴连着诺第留斯号,那我们就不能往远处走了."“那么,可以自由行动的方法是什么呢?"我问。“那就是使用您的两个法国同乡——卢格罗尔和德纳露兹创造的器械。为了符合我的要求,我改善了这种器械,靠了这种器械,可以在新的生理条件下在海水中生活,您的器官一点也不感到什么痛苦。它有一个厚钢板制的密封瓶,瓶中满贮五十大气压力压缩的空气。它像士兵的背囊一样,用一条腰带捆在人的背后,瓶的上部像个钢盒,盒中的空气由吹风机操纵,只在一定的压力下才能流出来。现在通用的卢格罗尔器械,都有两条胶皮管子从钢盒通出来,套在口鼻上罩着的喇叭形东西;其中一条是吸气用的,另一分是呼气用的,人的舌头按照呼吸的需要,控制这两条胶皮管的开关。但是,在海底下受到的压力很大,所以我要像潜水员一样,把我的脑袋装在铜制的圆球中,那两条胶皮管——吸气管和呼气管就连结在这个圆球上。”" 好极了,尼摩船长。不过您所携带的空气很快就会用完的,空气中只含有百分之十五的氧时,就不宜再呼吸了。”“可不是,但我跟您说过,阿龙纳斯先生,诺第留斯号的打气机使我可以把高压压缩的空气装进去,在这种条件下,这套器械的密封瓶能供应的空气足够我呼吸九到十小时。"“我再没有什么可以非难的了,”我回答,“但我要问,您在海底下行动是靠什么来照明呢?”“我用的是兰可夫灯,阿龙纳斯先生。呼吸器放在我背上,探照灯带在我腰间。探照灯装有一组本生电池,但我不用氯化钾,而用海中含量很多的氯化钠来发电。用一个感应线圈把发生的电收集起来,送到特制的灯泡。灯泡中有一根弯曲的玻璃管,管中只有少量的二氧化碳气。使用探照灯的时候,二氧化碳气发出一种连续不断的白光,照亮起来。有了这些设备,我就可以呼吸,可以看见。”“尼摩船长,您对我提出的所有反对意见,都作了十分有力的答复,现在我再也不能怀疑了。不过,我虽然不得不承认卢格罗尔呼吸器和兰可夫探照灯,但我对那支猎枪,眈是您要我携带的这件武器,还不得不保留我的意见。"“这不是什么火药枪。”船长回答。“那么,是气枪吗?”"可不是。船上没有硝石,没有硫磺,没有木炭,您要我怎么制造火药呢?”“还有,”我说,“海水比空气重八百五十五倍,在这种环境中开枪要有实效,首先就要克服这种巨大的压力。”“这不能算作一个理由。现在有一种枪,是按照富尔顿①的设计,由英国人菲力哥尔和布列、法国人傅尔西、意大利人兰帝加以改进的,它装有特殊的开关,可以在海水中射击。但是我要再一次告诉您,我没有火药,只能用压缩空气代替,这种空气是诺第留斯号的打气机可以大量供应的。”“可是这空气很快就会用完的。”“不错,但我带有卢格罗尔瓶,不是能按需要随时供应::空气吗?只要按需要装上一个开关龙头就够了 此外,阿龙纳斯先生、您自己就将亲身看到,水底打猎并不费大量的空气和很多的子弹。”“但是,在这种看不太清楚的地方,在这个比空气重得多的海水中间,我觉得发出的枪弹不能打得很远,并且也很难命中吧?”“先生,用这种枪,每一发都是可以致命的,并且,动物一被打中,不管伤得怎样轻微,它必然像被雷击一般,立即倒下来。”“为什么呢?"“因为这枪发出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这是奥地利化学家列妮布洛克发明的一种小波璃球,我船上储备了许多,这种小玻璃球装有钢的套子,下面又加了铅底,象真正的来顿瓶一样,里面具有很高的电压。就是最轻微的冲击,也要炸开,被打中的动物,不管怎样强大有力,也得倒下来死去。我要告诉您,它不比四号子弹大,普通猎枪的弹盒可以装上十个。”“我再不争论了,”我从桌旁站起来说,“我只有拿起我的枪来就是了。您去哪里,我就跟您去哪里。”船长领我到诺第留斯号的后部,走过尼德·兰和康塞尔的舱房门前,我叫了我的两个同伴,他们立即跟着我们出来。一会儿,我们到了前面,靠近机器房的一个小房子里,我们要在这个小房子中穿起我们的海底打猎衣服来。( 本章字数:5075 更新时间: 7:05:00)这个小房子,说得正确些,就是诺第留斯号的军火库和储藏衣服的地方。墙上挂着十二套潜水衣,等待海底散步者穿戴。尼德·兰看到这些潜水衣,觉得十分讨厌,不愿意穿。“您可知道,老实的尼德·兰,”我对他说,“那克利斯波岛的森林是海底下的森林呢!”“好嘛!”鱼叉手失望他说,因为他吃鲜肉的梦想幻灭了。“阿龙纳斯先生,您自己也要套进这种衣服里面去吗?”“当然,尼德·兰师傅。”“先生,您高兴穿您就穿吧!”鱼叉手耸一耸两肩说,“我来顿瓶一样,里面具有很高的电压。就是最轻微的冲击,也要炸开,被打中的动物,不管怎样强大有力,也得倒下来死去。我要告诉您,它不比四号子弹大,普通猎枪的弹盒可以装上十个。”“我再不争论了,”我从桌旁站起来说,“我只有拿起我的枪来就是了。您去哪里,我就跟您去哪里。”船长领我到诺第留斯号的后部,走过尼德·兰和康塞尔的舱房门前,我叫了我的两个同伴,他们立即跟着我们出来。一会儿,我们到了前面,靠近机器房的一个小房子里,我们要在这个小房子中穿起我们的海底打猎衣服来。两个船员,遵照船长的嘱咐,走上来帮助我们穿这些不透水的、沉甸甸的衣服;衣服是用橡胶制成的,没有缝,可以承担强大的压力,不受损伤。应当说这是一套又柔软又坚固的甲胄。上衣和裤于是连在一起的、裤脚下是很厚的鞋,鞋底装有很重的铅铁板。上衣全部由铜片编叠起来,像铁甲一般保护着胸部,可以抵抗水的冲压,让肺部自由呼吸;衣袖跟手套连在一起,很柔软,丝毫不妨碍两手的运动。那些不完备的有缺点的潜水衣,例如十八世纪发明的被人称赞的树皮胸甲,无袖外罩,人海衣,藏身箱等等,跟我们眼前这套完美的潜水衣比较,实在是太相形见咄了。尼摩船长、他的一个同伴(一个替力过人,像赫拉克轨斯一般的大力士)、康塞尔和我,一共四个人,全都穿好了潜水衣。现在只要把我们的脑袋钻进金属圆球中,我们就算装备完了。但在戴上金属圆球之前,我要求尼摩船长给我看一看我们要带的猎枪。诺第留斯号船上的一个船员拿一支很简单的枪给我看。枪托是钢片制的,中空,体积相当大,是储藏压缩空气。的容器,上面有活塞,转动机件,便可以使空气流入枪筒.枪托里面装了一盒子弹,盒中有二十粒电气弹,利用弹簧子弹可以自动跳人枪膛中。一粒子弹发出之后,另一粒立即填补,可以连续发射。“尼摩船长,”我说,“这支枪十分好,并且便于使用。我现在真想试试它。不过我们怎样到海底下去呢?”“教授,此刻诺第留斯号搁浅在海底下十米深处,我们、只待动身出发了。”“我们怎样出去呢?”“您不久就知道。”尼摩船长把自己的脑袋钻进圆球帽子里面去。康塞尔和我照着他的动作,各自戴上圆球帽。我们又听到加拿大人讽刺地对我们说了一声“好好地打猎去吧”。我们潜水衣·的上部是一个有螺丝钉的铜领子,铜帽就钉在领子上。圆球上有三个孔,用很厚的玻璃防护,只要人头在圆球内部转动,就可以看见四面八方的东西。当脑袋钻进圆球中的时候,放在我们背上的卢格罗尔呼吸器,立即起了作用;就我个人来说,我呼吸很顺利,没有困难。我腰间挂着兰可夫探照灯,手里拿着猎枪,准备出发。但是,说实在的,穿上这身沉甸甸的衣服,被铅做的鞋底钉在甲板上,要迈动一步,也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情形是预先料到的,我觉得,有人把我推进跟藏衣室相连的一个小房子中。我的同伴,同我一样被椎着,跟着我过来。我听到装有阻塞机的门在我们出来后就关上,我们的周围立刻是一片漆黑。过了几分钟,一声尖锐的呼啸传进我的耳朵。我感到好像有一股冷气,从脚底涌到胸部。显然是有人打开了船内的水门,让外面的海水向我们冲来,不久,这所小房子便充满了水。·在诺第留斯号船侧的另一扇门,这时候打开来了。一道半明半暗的光线照射我们。一会儿,“我们的两脚便踏在海底地上。现在,我怎能将当时在海底下散步的印象写出来呢?像这类神奇的事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就是画笔也不能将海水中的特殊景象描绘出来,语言文字就更不可能了。尼摩船长走在前面,他的同伴在后面距离好几步跟随着我们。康塞尔和我,彼此紧挨着,好像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的金属外壳交谈似的。我不再感到我的衣服,我的鞋底,我的空气箱的沉重了,也不觉得这厚厚的圆球的分量,我的脑袋在圆球中间摇来晃去,像杏仁在它的核中滚动一般。所有这些物体,在水中失去了一部分重量,即它们排去的水的重量,因此我进一步了解了阿基米德①发现的这条物理学原理。我不再是一块呆立不动的物体,差不多可以说能够运动自如了。阳光可以照到洋面下三十英尺的地方,这股力量真使我惊奇。太阳光强有力地穿过水层,把水中的颜色驱散,我可以清楚地分辨一百米以内的物体。百米之外,水底现出天蓝一般的渐次晕淡的不同色度,在远处变成浅蓝,没人模糊的黑暗中。真的,在我周围的这水实在不过是一种空气,虽然密度较地上的空气大,但透明的情形是跟地上空气相仿。在我头上,我又看见那平静无波的海面。我们在很细,很平,没有皱纹,像海滩上只留有潮水痕迹的沙上行走。这种眩人眼目的地毯,像真正的反射镜,把太阳光强烈地反射出去。由此而生出那种强大的光线辐射,透人所有的水层中。如果我肯定说,在水中深三十英尺的地方,我可以像在阳光下一样看得清楚,那人们能相信我吗?我们踩着明亮的沙层走动,足足有一刻钟,它是贝壳变成的粉未构成的。像长长的暗礁一样出现的诺第留斯号船身,已经渐渐隐没不见了;但它的探照灯,射出十分清楚的亮光,在水中黑暗的地方,可以指示我们回到船上去。人们1只在陆地上看见过这种一道道的十分辉煌的白光,对于电光在海底下的作用,实在不容易了解。在陆地上,空气中充满尘土,使一道道光线像明亮的云雾一样:但在海上, 跟在海底下一样,电光是十分透亮的,一点也不模糊。我们不停地走动,广阔的细沙平原好像是漫无边际。我用手拨开水帘,走过后它又自动合上,我的脚迹在水的压力下也立即就消失了。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有些东西,虽然形象仅仅在远方微微露出,但轮廓已清楚地在我眼前浮现。我看出这是海底岩石前沿好看的一列,石上满铺着最美丽的形形色色的植虫动物;我首先就被这种特有的景色怔住。这时是早晨十点。太阳光在相当倾斜的角度下,投射在水波面上,光线由于曲折作用,像通过三梭镜一样被分解,海底的花、石、植物、介壳、珊瑚类动物,一接触被分解的光线,在边缘上显现出太阳分光的七种不同颜色。这种所有浓淡颜色的错综交结,真正是一架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色缤纷的万花筒,总之,它就是十分讲究的水彩画家的一整套颜色!看来实在是神奇,实在是眼福!我怎样才能把我心中所有的新奇感觉告诉康塞尔呢!怎样才能跟他一齐发出赞叹呢!我怎样才能跟尼摩船长和他的同伴一样,利用一种约定的记号来传达我的思想呢!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只好自己对自己说话,在套着自己脑袋的铜盒子里面大声叫喊;虽然我知道,说这些空话消耗的空气恐怕比预定的要多些。对着这灿烂的美景,康塞尔跟我一样惊奇地欣赏。显然,这个守本分的人,要把眼前这些形形色色的植虫动物和软体动物分类,不停地分类。满地都是腔肠动物和棘皮动物。变化不一的叉形虫,孤独生活的角形虫,纯洁的眼球丛,被人叫作雪白珊瑚的耸起作蘑菇形的菌生虫,肌肉盘贴在地上的白头翁……布置成一片花地;再镶上结了天蓝丝绦领子的红花石疣,散在沙间象星宿一般的海星,满是小虫伪海盘车,这一切真像水中仙女手绣的精美花边。朵朵的、花彩因我们走路时所引起的最轻微的波动而摆动起来。把成千成万散布在地上的软体动物的美丽品种,环纹海扇,海糙鱼,当那贝——真正会跳跃的贝,洼形贝,朱红胄,像天使翅膀一般的袖形贝,叶纹贝,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无穷无尽的海洋生物, 践踏在我的脚底下,我心中实在难受,实在愧惜。但是我们不得不走,我们继续前进,在我们头上是成群结队的管状水母,它们伸出它们的天蓝色触须,一连串地飘在水中。还有月形水母,它那带乳白色或淡玫瑰红的伞,套了天蓝色框子,给我们遮住了阳光。在黑暗中,更有发亮的i半球形水母,为我们发出磷光,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约在四分之一海里的空间内,我没有停步,几乎不断地看到这些珍品。尼摩船长向我招手,我跟着他走。不久,脚下的土壤变了性质. 接连细沙平原的是一片胶粘的泥地,单独由硅土或石灰贝壳构成,美国人管它叫“乌兹”。接昔我们跑过一段海藻地,它们是未经海水冲走的海产植物,繁殖力很强。这种纤维紧密的草坪,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刁”以和人工织出的最柔软的地毯媲美。但是,不只我们脚下是绿草如茵,连我们头上也是一片翠绿。水面上轻飘飘地浮着一层海产植物,全部是取之不尽的海藻类,这类植物,我们已经知道的,至少有二千多种。我看见水中浮着很长的海带(有些作球形,有些作管状)、红花藻、叶子很纤细的薛苔、很像仙人掌的蔷薇藻。我注意到较近海面的一层是青绿色的海草,在更深一些的地方是红色的海草,黑色或赭色。的水草就在最深处,形成海底花园和草地。这些海藻类实在是造化的奇迹,宇宙植物界的一个奇迹。地球上最小和最大的植物都产生在海藻类中。因为五平方毫米的地方,可以有四万条这类肉眼不可见的微生植物,同时人们又采过长一直超过五百米的海带。我们离开诺第留斯号有一小时半左右了。正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太阳光垂直地照下来,再没有曲折作用了。颜色变幻的花样渐渐没有了,翠玉和青玉的各种色度也从我们的头顶上消失了。我们步伐很规律地走着,踩夜地上发出异常响亮的声音。很轻微的声晌也很快地传出去。这是在陆地上时的耳朵所不熟悉的。本来,对于声音,水比空气是更好的传音体,它传播声音比空气快四倍。这时候,海底地面由于有明显的斜坡,渐渐低下去。光线的色泽是一致的。我们到了百米的深度,受到十大气医的压力。但我的潜水衣是为适应这些情况制成的,所以我没有感到这种压力的难受。我仅仅觉得手指不能灵活使用,但这种困难情况不久也就消失。我穿上自己不习惯的潜水衣,漫游了两小时,本来应该疲倦,可是现在丝毫不感到什么。我由于水力的帮助,行动异常灵便。到了三百英尺的深度,我还能看见太阳光,不过很微弱。尾接着阳光的强烈光辉,是红色的曙光,白日与黑夜之间的阴暗光线。但我们还看得清楚,可以引路,还不需要使用兰可夫灯。这时候,尼摩船长停下来。他等着,要我到他面前去,他指点我看那在阴影中不远的地方,渐渐露出来的一堆堆模糊不清的形体。我想,那就是克利斯波森林了。果然,我并没有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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