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官场笔记结局》(官路风流)1-1049章的txt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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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官场笔记官路风流1-1049章_115
  不过,朱仁义老成恃重。办事认真。而且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歪心烂肠,这一点让侯卫东最为满意。  当教委主任吴亚军气喘吁吁上了楼。侯卫东道:“出发。到沙大。”  吴亚军气还没有歇匀。便跟着侯卫东下了楼,看着健步如飞地年轻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同沙州大学地谈判。侯卫东心里确实很有底气。而不仅仅是忽悠朱仁义。  沙州大学搬迁的根源,在于高校扩招已经不可逆转,而高校扩招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意义。  在1997年,全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才5%左右,这种规模跟社会和经济发展速度不相适应。为此,1998年11月,亚洲开发银行驻北京代表处首席经济学家汤敏,以个人名义向中央写信出《关于启动中国经济有效途径——扩大招生量一倍》的建议书。  他陈述5个理由支持大学扩招:其一,当时中国大学生数量远低于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其二,1998年国企改革,大量下岗工人进入就业市场,如果大量年轻人参与竞争,就业将面临恶性局面;其三,国家提出保持经济增长8%目标,扩招前经济增长率为7.8%,急需扩大内需,教育被认为是老百姓需求最大的;其四,当时高校有能力消化扩招,平均一个教师仅带7个学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高等教育的普及事关中华民族的整体振兴。  建议很快被有关部门采纳,基于“拉动内需、刺激消费、促进经济增长、缓解就业压力”四大目标的高校扩招从此进入正轨,拉开了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大幕。  侯卫东对此也是深有感触,他在吴海县中读书,这所全县最好的学校,他在最好的班,当年应届考上大学的不过三分之一,而在2001年,吴海县中考上大学的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在校长办公室,与校长段衡山见了面。  “卫东,什么时候给毕业生做一场就业讲座,如今的就业形势和卫东读书时不一样了,你们那时是包分配,好坏都有一份工作,从99年扩张以来,我们很快就要面临扩张后的第一批毕业生,未雨绸缪,请你为师弟师妹们讲一讲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段衡山与段卫东见过数面,他在这位学生面前还是保持着师者的尊严和亲切。  侯卫东笑道:“段校长,讲一讲经验教训,我还有些心得,其他的就不敢在母校的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卫东也别谦虚了,近十年毕业生,你可是第一个副厅级实职干部,你的成功经验也很宝贵。”  “当干部只是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完全可以替代,而段校长这种专家才是社会真正的人才。”侯卫东回头对教委主任吴亚军与南部新区朱仁义道:“段校长享受了国务院特殊津贴,在国际核心期刊上发表过多篇论文,论学术水平,在岭西是排前三名。”  段衡山尽管是学者,受到了沙州副市长的推崇,心理上还是觉得很舒服。  简短的寒暄结束,侯卫东便进入了主题,道:“今天我和南部新区朱主任、教委吴主任一起过来,来谈沙大搬迁之事,段校长有什么条件,请尽量提,我们最大程度满足。”  段衡山不慌不忙地道:“昨天我见了省教育厅杨厅长,他提出了搬迁大学要慎重,沙大在益杨生根三十年,不管从历史积淀还是基础设施建设来说,搬走了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朱仁义没有想到段衡山会突然变卦,用眼睛瞅着侯卫东,而侯卫东面带微笑地品茶,对于段衡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便道:“段校长,南部新区从基础条件、地理位置以及优惠政策等几个方面,都符合沙大搬迁的条件。”  段衡山道:“印书记上任第二天,就带着全体县委常委到沙大来开座谈会,盛情难却啊。”  侯卫东参与过数次的谈判,尽管年龄比朱仁义要小接近十岁,可是实际经验却很是丰富,见段衡山玩起迷踪拳,丝毫不在意,微笑着道:“今天我和朱主任来拜访段校长,先不谈细节,首先是表明态度,一句话,南部新区欢迎沙大,其他的事情,下次再来谈。”  他转头对朱仁义和吴亚道:“沙大景色优美,散步湖边,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今天就忙里偷闲,重温一下校园的景色。”  段衡山相当重视今天的谈话,为此准备了几套腹稿,一句话,他要为新校区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可是刚谈了几句话,侯卫东却突然转弯,反而让他觉得很遗憾,暗道:“侯卫东倒是个明白人,看来以后的谈判用不着忽悠,大家开出条件,取长补短就行了。”  他兴致勃勃地道:“沙大的湖景,在个沙州市都有名,春天时节,许多沙州人都开车过来踏春,今天天气好,我陪几位一起去走一走。”  由沙州大学校长段衡山亲自陪同,晒着春日暖阳,在校园内指指点点,感觉也还是不错。  在湖心小岛上吃了午饭,吴亚军和朱仁义便回沙州。  侯卫东在湖心吃饭之时,恰好能看到教授楼的楼顶,这个楼顶一直在眼中晃荡,将他心弄乱。  将司机和晏春平打发回沙州,段衡山和侯卫东步行回教授楼。  没有了外人,侯卫东便不想与段衡山打肚皮官司,直言道:“段校长,沙大搬迁是难得的发展机遇,我分管南部新区,肯定要为母校创造最佳的条件,搬迁之事其实已成定局,最大的问题在于土地,沙大可以提出合理要求,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段衡山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湖水,只是为了学校的发展,必须得搬,你要为母校说话。”  “我会尽力的。”  段衡山这才吐露了最真实的想法,道:“我的想法是能快则快,在明年的新生最好能进入新校区。”  上楼之时,段衡山感叹道:“走到楼上,总要想起郭教授,叫人嗟叹。”  侯卫东同样也在嗟叹,他不仅为了郭教授而嗟叹,同样为了郭兰而叹息。  “好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屋里生霉了没有?”侯卫东看着段衡山上楼,他解释了一句。  段衡山随口,道:“湖水潮湿,长期没有人住,东西确实容易受潮。”他有午休的习惯,与侯卫东握手告别,上楼睡觉去了。  侯卫东其实完全用不着解释,回自己的家,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是他没来由有些心虚。  他把房门打开,又将阳台推开,当阳台打开之时,湖风便忽忽忙忙地冲进了屋,就如被人追逐的小偷。  房屋很干净,没有灰尘,想必是郭兰曾经在此住过,所以干净。  打开电视,随意浏览了一会,脑中却总是浮现出绢纺厂的人和事,他给晏春平打了电话,“明天,让项波到我办公室来,让他谈一谈今年的打算,你给他说,要实打实地谈,不要玩虚的。”  刚挂断电话,他想了想,又打给晏春平重拨了一个电话,道:“让项波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上午我要见一见蒋希东。”  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声。  郭兰下了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侯卫东的阳台,看见其阳台打开,暗道:“难道我那天没有关阳台?”  为父亲办丧事的那几天,她伤心且劳累,在侯卫东的房间住过两晚,后来仔细打扫过卫生,不过是否关阳台,确实有些记不清楚了。第670章
决心(中)  刚打了房门,郭兰就听到了电视声,她立刻意识到不对,想退出去,又觉得不妥,还是推开了房门。  “郭兰,进来坐。”侯卫东听到开门声,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  “过来找段校长,沙大搬迁的事情。”  “沙大真的要搬迁吗?”  “扩招以后,益杨校区无法扩展了,肯定要搬,市委常委会已经统一的思想,目前就是给多少亩土地以及什么价格的事情。”  郭兰比平时更加清瘦了。她手里拿着侯卫东地钥匙。道:“谢谢你。”  “进来坐一会吧。”  “嗯。”  “我烧了些开水。喝茶吗?”  “嗯。谢谢。”  郭兰神情中有些忧郁。道:“我想回沙州大学工作。”  侯卫东见她的神情,有些心酸,道:“这是临时起意,还是深思熟虑,这一点很重要。”  郭兰表情很平淡,却是很肯定地道:“我经决定了。”  看着郭兰的神情和语调,侯卫东知道她的心意已决,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保护欲望:“你现在是成津县委组织部长,我出面,让你到沙州大学出任学校的组织部长。”  “学院已经有了组织部长,我有个工作岗位就行了。”  “那位组织部长多大年龄。”  “四十岁左右。”  “如果他想到地方调他到地方,如果他不想到地方,我让他改任其他职务。”侯卫东是副市长,他的权力还不足以如此安排,但是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有着强烈的信心,他知道只要他下定决心,此事一定能办成。  郭兰能感受到侯卫东的好意,抬头看着侯卫东英俊的脸庞,眼睛慢慢地温润了,两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晶莹如宝石。  侯卫东抬起手指轻地将晶莹的宝石抹在了手尖。  父亲仙逝以后,郭兰为了宽慰母亲,一直强撑着,此时感受到了侯卫东的关心,情绪就突然爆发了出来。  把脸伏了侯卫东温暖的怀里,郭兰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最初她还强抑着声音,渐渐地的哭声越来越大。  侯卫东侧过身,抽了纸,帮她擦了擦眼泪水,只是郭兰的眼泪水如冰山融雪,几张纸又怎能擦得干净。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郭兰只是紧紧抱着侯卫东,此时在这宽阔的胸前,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顾,将所有的思念及伤痛化作了倾盆之泪水。  等到郭兰的哭声稍歇,侯卫东将她放在沙发上,这才起身,关掉了微微开着的防盗门,然后又找了一条干净毛巾,用热水洗净,递给了郭兰。  郭兰接过热毛巾,擦了脸,这才停止了哭泣,痛哭一场,胸中积郁之气倒是排解出来,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侯卫东胸前的一片湿痕,道:“这是第二次把你衣服打湿了。”  在九三年那个闷热的夏天,郭兰因为失恋而伏在侯卫东肩头哭了一场,在2002年春天,她又因为父亲过世又打湿了侯卫东衣襟。  看着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郭兰,侯卫东心里就涌起了深深的疼惜,和郭兰深深地对视一眼,他抛弃了所有思想,只是将郭兰拥在了怀里。  当两人嘴唇分开,侯卫东低声在耳边道:“你的嘴唇好香。”郭兰脸上有一丝红晕,微闭着眼,脸又微微仰起。  侯卫东用心地亲吻着异常柔软、湿润的嘴唇,情绪慢慢地高涨起来,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郭兰的身体,感受到她的阵阵颤栗,有娇媚,又有着莫名的惊慌。  他将手放在屁股的位置,轻轻地揉了起来。  尽管隔着衣服,郭兰还是如触电一般,低下头,将发烫的脸靠着侯卫东肩头,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如一朵不胜凉风般娇羞的水莲花。  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让郭兰平躺在沙发上,他自已跪在地上,解开了郭兰的上衣扣子。  她的脸如天上火烧云,眼睛紧紧闭着,双手抱在胸前,阳台上的风带着一丝寒意吹来,皮肤上就出现了许多小颗粒。  侯卫东的舌尖在平滑的小腹滑过,在下腹部稍稍停顿,然后逆而向上,直到胸前,将她的双手挪开,黑色花边的胸罩便暴露在眼前。解开了胸罩,两朵俏生生的花蕾便跃然而出,肤如凝脂,花蕾则是罕见的鲜红色,格外醒目。  侯卫东温柔而又霸道地亲吻着花蕾,郭兰身体一直在轻微颤栗着,当指尖朝下滑动之时,她突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道:“别。”  两人目光中都充满着激情,对视片刻,她轻声道:“今天不行,我例假来了。”  穿好衣服以后,郭兰紧紧拥抱着侯卫东,深深地亲吻着,留下了满嘴香甜,在耳边道:“我爱你,卫东。”  郭兰离开了很久,侯卫东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在屋里走来走去。  手机传来“嘟”地响了一声。  这是她发过来的一条短信:“我们是两条平行的铁轨,可以相向而行,互相关心和温暖,却永远不能交汇。”  看着这条短信,侯卫东半天说不出话。  又过了很久,他才给秘书晏春平了电话:“我在沙州,你带车过来接我。”  与此同时,宁玥在办公室亲自与蒋希东谈话。  宁玥道:“蒋厂长,你到绢纺厂之前,是二轻局副局长,市委这一次有意将你调回到行政机关,市政府研究室、经委、计委等几个部门,你都可以考虑。”  蒋希东黑脸如漆,道:“宁书记,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绢纺厂出了这么多事情,组织上调整我的岗位,我能理解。”  宁玥笑道:“国有企业面临着困难,这是全局性的问题,并非绢纺厂一家,你既有行政机关工作经验,又有丰富的企业经验,回到了政府综合机关,可以为市委市政府决策提供好的建议。”  “宁书记,我没有把绢纺厂搞好,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愿意在绢纺厂当一名普通工人,为绢纺厂重新站起来出一份绵薄之力。”  “你不愿回政府机关?”  “我不回机关,就留在绢纺厂当一句普通工人,我以党性担保,绝对支持新一届班子的工作。”  宁玥没有想到蒋希东会坚持留在厂里,道:“这几年,破产企业不少,蒋厂长的年龄也不小了,还是在机关更保险一些,这也是朱书记、黄市长对你的照顾。”  “我想和六千绢纺厂职工在一起,哪怕一起失业,也心甘情愿。”蒋希东态度很坚决。  宁玥眼神犀利地盯着蒋希东,似乎想洞穿他的思想,而蒋希东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凛然不畏。  过了一会,蒋希东道:“当然,我是共产党员,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只是宁书记是征求我的意见,所以才向组织说出了心里话。”  宁玥点了点头,道:“明白了,等我向市委汇报以后,再明确你的去向,在这里,只能说,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不过如果组织需要,你还是要有到机关工作的准备。”  蒋希东就站了起来,道:“请组织满足一位老党员的最后心愿。”  杨柳一直在作记录,等到蒋希东离开,她暗道:“如果大哥没有提前说起绢纺厂的事,我还会认为蒋希东是优秀的企业家,他这人太会演戏了。”  下班回到家,堂兄杨柏已经在等候了。  “听说蒋希东下课了,由项波来当厂长,我想回厂里上班,还是当总工程师,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办法?”  杨柳道:“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想着回去。”  杨柏道:“我当时是和蒋希东有矛盾,在他办公室拍了桌子,现在项厂长主政,我还是想回厂里工作,干老本行。”  “这事我做不了主。”  “我和侯市长不是挺熟悉,能不能搭个桥,让我与侯市长见一面。”  杨柳与堂兄关系一向不错,道:“那我试一试。”  当侯卫东刚刚下高速路,就接到了杨柳的电话,他道:“好吧,在新月楼的水陆空,那里距我家近,味道也不错。”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浮现出郭兰的影子,铺天盖地,见到了杨柳和杨柏,才从温情中走到硬邦邦的现实生活。  坐上桌子,侯卫东道:“杨柏,你想回绢纺厂,为什么?”  杨柏没有回答为什么,而是提了更进一步的要求,道:“我想回去当总工程师,论技术,我在绢纺厂也是数一数二,蒋希东心胸狭窄,不愿意用我,新一届班子总要需要我。”他笑了笑,又道:“离开了绢纺厂,我的技术一钱不值。”  侯卫东将目光停留在杨柏脸上,道:“你上次同我谈的事情,真实度是多少,我想听老实话。”第671章
决心(下)  进了办公室,侯卫东打开了窗户,让微凉的空气穿透房屋,他心里想着给郭兰的承诺,用座机给郭兰打了一个电话。  “你下定决心了吗,是否真要到沙州大学去?”  “我确实打定了主意,但是暂时不用你出手,段校长和济书记都是父亲的好友,我向他们提一提,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都小心翼回避着昨日的激情,只是此事已经开了头,星星之火,总是会燎原的,只是由于侯卫东的具体情况,郭兰心里有着巨大的矛盾,一方面,她内心充满着渴望,另一方面,又在苦苦地抗拒着。  听说郭兰要去找校长段山和市委副书记济道林,侯卫东知道调动之事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是憋着一股劲要为郭兰办调动,却突然失去了方向,让他感到隐隐的失落。  这时,晏春平门而入,侯卫东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出言批评,见到了晏春平身后的宁玥。  “我先挂了,宁书记来找我。”  “那。再见。”  办公桌就是一个城堡。侯卫东作为主人。一般情况下在城堡里接见下属。只有重要人物他需要他走出城堡迎接。宁玥作为分管组织地市委副书记,又有着极深地背景。加上她性格强硬。自然是城堡地重要客人。  “宁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宁玥爽朗地笑道:“你把我当成了女官僚了。打电话召见副市长。这也太拔高自己了。上帝要想谁灭亡。就让其先疯狂。我不想灭亡。所以不会疯狂。”  “到我这里来只能喝茶了。不过我地茶都是手工茶。没有一点农药。”  “我不喝茶。白开水就行了。”  等到宁玥坐在沙发上,侯卫东对晏春平道:“我和宁书记谈事情,其他人过来一律不见。”  等到晏春平离开,宁玥道:“按照朱书记的意思,他原本准备让蒋希东回机关,昨天我与蒋希东谈了话,他明确表示要留在绢纺厂,不愿意回到机关,你是分管领导,我想过来征求你的意见。”  “如果留在绢纺厂,又如何安排?”  “按照惯例,如果留在绢纺厂,总得给蒋希东一个闲职。”  侯卫东此时对绢纺厂有了进一步了解,闻言道:“一山难容二虎,蒋希东执掌绢纺厂十年,如果留在厂里,项波的话恐怕不灵,建议将他放在江津手底下,这也是对项波的制约,又不会闹不团结。”  宁玥露出思索的神情,道:“蒋希东不会听安排,他委婉地表示过只要调出绢纺厂,他就是辞职。”她顿了顿,道:“如果他确实要留在沙州绢纺厂,如何安排最为妥当。”  “我的想法是不要留下后患,调他回机关,还可以象征性安排职务,这样一来,其他厂领导也没有闲话。”  宁玥见侯卫东态度挺坚决,道:“我明白了。”  又道:“国企的事情都挺难,历史遗留问题太多,涉及到不同的利益群体,无论如何搞,都会背上骂名。”  侯卫东笑道:“变成泥泥鳅,就不怕泥巴糊眼睛,我分管工业这一块,就算是尖刀山也得爬过去。”  “年轻真是好啊,锐气十足。”  “宁书记比我还要小几岁,你才是真的年轻。”  宁玥年龄比侯卫东稍大,五官长得也挺精致,只是神情有些严厉,破坏了女性的柔美。  侯卫东送走了宁玥,看着还算苗条的背影,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了郭兰,暗道:“她的身体真美啊。”  论丰满,郭兰不如段英,论匀称,她不如小佳,论风情,她不如李晶,可是她有着淡淡书卷气中带着羞涩,花蓓红嫩如半透明的凝脂,口齿留香,让人不觉沉迷其中。  回想了昨天春光,侯卫东心思又显得有些沉重。  这时,桌上的红机电话响了起来。  “周省长,你好。”见到了周昌全的红机短号,侯卫东赶紧拿起电话。  周昌全直截了当地道:“卫东,绢纺厂换人了?蒋希东是经验丰富的厂长,能挑重担,项波这人不行,私心太重。”  他的观点如此鲜明,侯卫东心神一凛,道:“春节前后,绢纺厂出的事情太多,先是罢工,后来又是一次群访,一人带着农药上访。”  周昌全道:“这点问题都不算是问题,只要工厂能正常运转,厂长就算是合格,对待不同的干部,要有不同的评价体系,要看到主流。”  侯卫东暗道:“周省长当政时期,蒋希东一直担任绢纺厂厂长,还被评为了劳模,周省长是充分相信蒋希东的,可是随着社会发展和时间流逝,人是会变的。”  “卫东,你要给子堤讲清楚,项波此人不能用,用了他,绢纺厂就完了,到时你这个分管领导也会脱不了干系,现在项波已是厂长,那就让蒋希东担任党委书记,也能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  侯卫东虽然是分管副市长,对于蒋希东这种级别干部的使用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策权,委婉地道:“周省长,我马上向市委作出建议。”  周昌全当过市委书记,现在又是副省长,他挺理解侯卫东的处境,叮嘱道:“你作为分管领导,有些事应该主动向组织反映,否则就是失职,我相信子堤一定会采纳你的意见,子堤这人有毛病,可是大事不糊涂。”  放下电话卫东不禁摇了摇头,暗道:“周省长素来明察秋毫,谁知也有灯下黑的时候,黄子堤已经不是当年的秘书长黄子堤,重用项波就是他的主意。”又想道:“让蒋希东当党委书记,这事终究有些不妥,两人明显要扯皮。”  等到市委书记朱民生从省城开会回来,宁玥特意汇报蒋希东的安排问题。  “黄市长是什么见?”  宁玥道:“黄、侯两位市长都认为一山难容二虎,建议调蒋回政府。”  朱民生冷着,道:“什么叫做一山难容二虎,这是国有企业,不是黑社会,他们两人都是老党员,我相信有基本的组织纪律,我的意思是让蒋希东留在绢纺厂,任党委书记他有较强的管理经验,应该对工厂有好处。”  听到这样的安排,宁玥嘴巴有些合不拢了,有些尖锐地道:“朱书记,如果安排蒋希东任党委书记,那又何必免其厂长职务。”  在沙州,只有宁玥敢用这种方式和朱民生说话,朱民生仍然冷着脸,却没有发火,解释道:“当年项波能从厂长位置到党委书记,现在在蒋希东为什么就不能,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当。”  宁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社会环境与当年不一样的,我总觉得如此安排有些问题,黄、侯两位市长也会持反对意见。”  “你尽量去黄市长解释清楚,制衡,是调配干部的重要手段。”朱民生这次到省城开会,省委书记秘书赵东特意找他谈了蒋希东的事情,他可以将周昌全意见当作参考,但是对把赵东的意见当成指示。  黄子堤得知市委意图以后,心火上窜,亲自找到了朱民生,道:“朱书记,蒋希东当了十年厂长,若他不调走,项波接手以后,只怕难以开展工作。”  有赵东的意见为后盾,朱民生态度很坚决,道:“黄市长,项波和蒋希东一直在搭班子,合作挺好,没有什大问题,我觉得应该相信两位同志的觉悟。”  黄子堤道:“客观地说,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合作得不好,所以厂里才出现了问题。”他原本一直不想同朱民生发生摩擦,可是此事太重要,只得硬着头皮与朱民生硬扛。  朱民生原本以为点到为止,见黄子堤软磨硬顶,稍有些犹豫,又道:“蒋希东工作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沙州还有不少市属企业,我们不能让现有的厂长寒心,此事就别争论了。”他话锋一转,道:“绢纺厂只是个例,市政府对于全市企业扭亏工作应该有一个总体方案。”  黄子堤只觉得口里有一块黄莲,有苦说不出,道:“这事交给侯卫东在做,我去催一催他。”  当黄子堤离开了朱民生办公室,朱民生对赵诚义道:“你通知侯卫东,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正式文件下发以后,绢纺厂副厂长高小军等人一扫愁容,抽机会到岭西痛快地喝了一场。  酒桌上,高小军举着酒杯,道:“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马就不难,有蒋老大当党委书记,项波仍然是一条小蛇,我们随时可以踩死他。”  蒋希东对现任总工赵大雷道:“大雷,新的生产线就要调试了,你干脆生病得了,让杨柏来做这条生产线。”  自从四通开始搞了MBO以后,以蒋希东为首的七位厂领导便开始筹备着将在绢纺厂实现MBO的目标,为此,他们作了精心准备,杨柏是其中的一步重要棋子,他以反对派面目出现在厂里,就是为了应对复杂的局面。  此时,他这颗棋子就要重新披挂上场。  杨柏道:“大雷,新的生产线毕竟还处于调试阶段,我担心在技术上不成熟。”  尽管杨柏与赵大雷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可是技术上的事毕竟都有些保守,赵大雷知道杨柏没有参加前阶段的调试,骤然接手要出事,他在心里犹豫了一会,道:“我有一本详细的工作日志,里面把要点讲得很清楚了,你那去看一看就会明白。”  蒋希东举着酒,道:“兄弟们,我们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实现目标,为美好的前景干杯。”第672章
困局(上)  赵大雷将病假条交给了项波,一脸颓废地道:“项厂长,我肚子里长了瘤子,估计是恶性瘤子,我得到上海去检查。”  项波虽然是新任的厂长,可是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绢纺厂,看着病假条子,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平时对你也不薄,现在请假就是摞挑子,给我出难题。”  赵大雷无所谓地道:“命都没了,谁还有心思去争权夺利,我这是去保命,不是摞挑子,而且厂里工程师不少,懂技术的比比皆是,我的技术又算得了什么。”  项波脸色极为难看,他在党委书记之时,还经常与赵大雷开玩笑,两人关系看起来还不错,不料他居然在新生产线正在调试的关键环节,突然间要去看病,道:“大雷,你是总工,离工了你,新的生产线能否生产还是未知数,在开机的那天,侯市长要亲自参加。”  “我现在管不了么多,还是保命要紧。”赵大雷任凭项波如何挽留,执意要到上海去看病。  赵大雷离开以后,项波摔了杯子,公关部长兰沁正好从门口经过,进门以后,将杯子碎片打扫干净,道:“项厂长,你可不能生气,全厂干部职工都看着你。”  项波气得领带都松开了,道:“你去把杨柏叫过来。”在他心目中,前总工的杨柏是的技术非常出色,是唯一不逊色于赵大雷的技术人员,这一次新生产线的调试,他绝对不能允许失败。  “杨柏已经待岗了,平时没有在厂里。”  “那你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到我办室来。”  杨柏此时正开着车在南部新区闲逛。接到电话以后。道:“我在外面。要回厂里就晌午了。下午上班时间。我到项厂长办公室。”打完电话。他干脆将电话关掉。将车开到了脱尘温泉。躲在贵宾小间里。点了酒和水果。慢慢享受着温泉。  项波接任绢纺厂以后。原来熟悉地工厂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先是出口印度地大客户将意向性地三百万美元订单撤消了,这原本是拿到出口许可证以后最大地一笔订单。也是厂里为了打开东南亚市场地第一笔订单。  出口失败地消息迅速传到厂里。这让项波地能力受到了极大地质疑。厂里职工同时也议论纷纷。整个厂区充满了不安地气氛。  两点。杨柏准时来到了项波地办公室。  “杨工。你当时怎么突然下岗,把总工位置交给了赵大雷。他地技术水平明显不如你。”  杨柏愤愤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当权的法宝。”  项波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杨柏,道:“你想不想重新当总工,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信不过赵大雷,请你出面来主持新生产线的最后调试工作。”  杨柏面露兴奋之色,随后又有些暗然:“这条生产线从采购到安装我一直没有参加,听说正式运行的时间订在三月二十八日,我担心完不成任务。”  由于赵大雷突然请了病假,项波为了新生产线的调试,极力笼络着前总工杨柏,道:“等到新的生产线正式运行,我推荐你来当总工。”  市委书记朱民生得知三百万美元的订单被取消,心情极端不悦,给侯卫东打了电话:“侯市长,你是怎么搞的,三百万美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绢纺厂的工资、意味着机器运转到,你到厂里去过没有,是如何指导生产的,新厂长项波上任以后,有什么问题,心里有数吗?”  侯卫东本来就不赞成换厂长,被朱民生批评一顿子里全是窝囊气,等到朱民生话音落下,才道:“绢纺厂才拿到进出口专营证,也正在学习如何与国外做生意,这一次订单被取消了,是一个教训。”  朱民生冷冷地说了一句:“又是交学费,沙州再交几次学费,会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的。”  侯卫东沉默了半秒,道:“我会让职能部门将绢纺厂盯紧一些。”  在市委书记怒火正盛之时,顶撞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尽管朱民生不理智,可是因为他是上级,所以就天然地具有了合理性。  尽管侯卫东在此事上并没有错误,可是因为他是下级,所以就天然地应该理智,否则就是不成熟。  朱民生发了一通火,态度稍好一些,道:“绢纺厂新生产线花了一千五百万,正在调试,新生产线一定不要出问题。”  挂了电话,侯卫东很是愤懑,自嘲道:“当初我就不同意换人,现在项波当了厂长,出了事,责任反而打在了我这个分管领导屁股之上,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  自我了一会牢骚,侯卫东还是直接给项波打了电话:“项厂长,新的生产线什么时候投入使用,必须要万无一失。”  此时项波刚刚同杨柏谈了话,心里稍稍有底气,道:“侯市长,我给你汇报一件事,总工赵大雷请假到上海看病,新生产线正在调试的关键时刻,必须有人能把关,我准备让前总工杨柏来主持新生产线的最后调试。  侯卫东已经是眉头紧锁,道:“原则上我同意,你是新厂长,要迅速转变角色,将厂里的事情抓紧管好,尽快出效益,这样你才能有威信,市委市政府才能放心。”  项波接手了一个完整的绢纺厂,可是坐在了厂长位置上,却发现绢纺厂处处充满了暗沟,让他步步惊心,却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他相信,熬过了严冬,夏天就会让生活热火起来。  侯卫东也感受到了项波的难受,他心里也是千愁百结,如果按照他的意愿,将对现在市属企业进行全面的公司化改制,可是他是副职,其意愿无法上升为政策,心中焦灼以后在心里骂了粗话,“老子以后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坚决不当副职。”  下班之时,侯卫国打来电话,道:“今天你侄儿满三个月,过来喝酒。”  侯卫东道:“你今有空回家?”  侯卫国笑道:“坏人是永远抓不完的,我也得有自己的家庭生活。”  刚出办公室,就遇到了前秘书长蒙厚石,蒙厚石从秘书长职务上退下来以后,就坚决不肯坐单位的配车,而是跟着年轻小辈坐着单位的交通班车,因此,侯卫东招呼道:“秘书长,我们一起回去。”  “侯市长先走,我得出去给小家伙买礼物,总不能空手去喝酒吧。”  今天晚上是侯卫国儿子满百天,请了一些内亲去喝酒,侯卫东和蒙厚石都在邀请之列。  侯卫东笑道:“我就打空去了,这些事都是小佳在操办。”  回到了新月楼,侯卫东在屋坐了一会,这才朝大哥家里走去,在门洞,又遇到了蒙厚石。  “蒙叔,买了什么。”蒙厚石与省长朱建国是老朋友,因此在家里他就称呼为蒙叔,在单位就称呼为秘书长。  蒙厚石笑得挺憨厚:“我买了一把枪,不知他是否喜欢。”  他将木枪拿了出来,连侯卫东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一把属于八十年代的木枪,看枪的造型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当年,小伙伴中谁有这样一把步枪,大家都会流口水,我可是做梦都想有一把木头枪。”  进了门,侯卫东陪着蒙厚石坐在了客厅里,蒙厚石道:“卫东,项波当了厂长,绢纺厂难办了。”  侯卫东叹息一声:“今天为了绢纺厂的事情挨了一顿批,蒙叔有什么高见?”  蒙厚石脸上黑色素沉淀,加上有皱纹充满了沧桑感,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全市和绢纺厂同等规模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有六个,各有各的困难和问题,如今市里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终究不是办法。”  “我在国有企业工作过,对里面的情况很熟悉,小打小闹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转变体制。”  “蒙叔,我一直在研究改制的大题目,这一篇大文章
不是一个副市长所能启动的,必须要有相应的保障措施,否则会引起大冲突。”  蒙厚石喝了一口茶,道:“我退居二线以后,给自己订了规矩,一定要少开口,可是在办公室,耳中听到这些事情,又觉得憋在心中难受。”  “蒙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中央高层的理念很明确,就是要掌握关系国际民生的重要企业,对于绢纺厂、胶片、夹这些行业,都要统统向世界开放,一句话,国资要逐步退出这些服务性的领域。你是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前途远大,一定要认准大趋势,顺应大均势,这才能有往上走的潜力,省委省政府也正在考虑全省国有企业的突破性改革,正在寻找着试点的地区。”  蒙厚石看了许多领导的兴衰成败,就隐晦地指点侯卫东,但是他只准备点到为止,其余的事情就看侯卫东的悟性和造化。  “蒙叔,我毕竟是副市长,有些难度。”  “这就要看你的政治抱负和实际工作能力了,向上,你将一飞冲天,不向上,你就有可能在副厅级的位置上停滞。”  “不能全面改制,就找准时机,由点及面,摸着石头过河。”  自从侯卫东成为了周昌全的秘书,蒙厚石就在观察他,当侯卫东将成津的乱局理顺以后,他就从侯卫东身上看到潜力,此时见他走在了人生和事业的重要十字路口,便有意提醒。  他当年和朱建国在一起工作,自认为能力强于朱建国,此时朱成了一省之长,封疆大员,而他已经退局二线,这是他这一辈子的心结,如果侯卫东在他的指导下能过关斩将,他的人生或许能有所补偿,将会少些遗憾。  侯卫东对当前的困局很是不满,意外地听到蒙厚石的话,暗道:“蒙厚石说得对,我必须要鼓足勇气,打破这黑沉沉的困局,在省里树起一面旗帜。第673章
困局(中)  时光如梭,转眼间到了五月。生活就如长江水,总要滚滚向东,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经过两个月的磋商,沙洲大学已经确定将搬迁至南部新区,南部新区将为沙洲大学提供一千亩土地,每亩土地6万元。  郭兰正式调到了沙洲大学,出任了组织部长,并担任了沙洲大学搬迁领导小组副组长,她回到学校,原本不想从事行政工作,可是在沙大要教书,必须得有硕士文凭,因此,她一边实际主持着筹备小组副组长的工作,一边着手准备研究生考试。  绢纺厂情况并不容乐观,新生产线还在不断调试,厂里效益在两个月明显下滑,原来就短缺的现金流很快变成了库存和应收货款,侯卫东的副市长生涯刚一开始就面临着新的困局。  “让困难见鬼去。”侯卫东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又积聚起了旺盛的斗志,他决定主动出击,不再观望。  “朱书记,我是侯卫东,有事情想跟你汇报。”经过近半年的磨合,侯卫东和朱民生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彼此的信任度都有所提高。  “你十点钟过来。”朱民生与黄子堤关系说不上糟糕,也说不上密切,侯卫东愿意过来汇报工作。这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十点钟,侯卫东准时来到了朱民生的办公室。  “朱书记,绢纺厂经营很困难。”  “生产线稳定没有?”  “赵大雷有肿瘤,要在上海做手术,杨柏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条生产线,生产线一直没有稳定下来。双宫丝生产受到影响,而且,以前合作的销售公司因为质量原因,拒绝再要厂里的产品,库存堆满了仓库,难以为继了。”  朱民生冷脸冷面的看着侯卫东,暗道:“侯卫东当时并不同意临阵换将,现在他捡到大话来说了。”口里道:“侯市长,光提困难时不行的。你是分管副市长,要提出解决方案。”  侯卫东此时彻底摸清了朱民生的习惯,朱民生表面上市冷脸硬汉子。实际上内心摇摆不定,容易受人诱导,他正容道:“我觉得市属国有企业不能再由政府来抱着,应该把他们推到市场去,你曾经提过陈光的事情,我觉得沙洲也应该和诸城一样,全面改制,这样政企才能真正分开,企业专心生产,政府做它的本职工作。”  “改制,说起来容易,可是涉及到了这么多工人,稍有不慎,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侯卫东用坚定的语气道:“不改制,最终市属企业也是死路一条,还把政府拖垮了,工人最终还是找政府要饭吃,我的想法是由点到面,逐步铺开,第一个点就是面临着重重困难的绢纺厂。”  朱民生仍然是冷脸冷面,过了一会,道:“对于绢纺厂的事呢,你有几成把握?”  侯卫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策略的的道:“周省长有意在全省搞改制工作的试点,沙洲市可以做些工作,只要纳入省政府试点,就会有很多保障措施。”  朱民生沉吟了一会,道:“此事你同黄市长谈过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朱民生脸上表情稍有缓和,道:“还得按程序办,不能坏了规矩。”  他来到沙洲以后,第一次讲话就是强调民主集中制,今天没有讲民主与集中,而是用了“规矩”这个词,侯卫东在心里作了评估:“看来朱与黄也有了隔阂,这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摸清了朱民生的态度,侯卫东心里便踏实起来,刚回到办公室,还未坐定,电话响了起来。“省里有相关文件没有?”  朱民生这句问的没头没脑,侯卫东楞了三秒就明白了朱民生的意思。道:“目前省里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消息都是散见于各种讲话材料,并没有明确的硬性要求,省里要搞试点也是内部消息,不是正式的文件。”  朱民生沉吟道:“没有正式文件,改制的事情就先缓一缓。”  “在这种领导手下工作也太费劲了,既想出政绩,又怕担责任。”侯卫东挂了电话以后,暗自发了一句牢骚,不过朱民生的话也提醒了他。他思索了一会,取出周昌全的文件,又来到了朱民生的办公室。  赵诚义在走道上遇到了侯卫东,心道:“侯卫东现在和朱书记的关系不断拉近,他这人真有手腕,我要向他学习。”口里道:“朱书记正在等你。”  朱民生仍然是冷脸冷面的神情,道:“还有什么事情?”  看了周昌全的文件,听了侯卫东的想法,朱民生道:“你先去向周昌全请示,如果能将省政府能有明确的精神,我支持你的想法,只是有一个要求,既要解决国有企业效益问题,也得兼顾着社会效益。”  给楚休宏打了电话,侯卫东直奔岭西,等到省政府会议结束,楚休宏陪着他,两人有一句无一句说着闲话。  “大周哥回国以后,成立了一个岭西娱乐公司,这个公司做得很杂,有网络音乐,还要搞演出。”  侯卫东脑海中浮现出了周昌全和柳洁唱歌的情景,暗道:“周省长和柳团长的关系好的很,大周要开娱乐公司,只怕周省长不会同意。”  “呵,没想到大周要开娱乐公司。我记得他是学工科的,跟娱乐界没有什么关系,周省长多半不会同意大周从事非专业工作。”  楚休宏道:“卫东市长太了解周省长了,为了这事,大周还和周省长吵了架。”  “大周也太冲动了,何必跟老爷子吵架,只要注册了公司,生米煮成熟饭,周省长还是要支持。”  楚休宏顿时露出了佩服之色,道:“卫东市长太厉害了,大周的公司已经成立了,周省长尽管生气,也只能由着他了。”  两人正说着,听到了周昌全的说话声音,侯卫东赶紧迎了上去。  周昌全西服笔挺,神采奕奕。看见了侯卫东,很高兴的道:“你急急忙忙赶到了省城,有什么要紧事情?”  侯卫东在心头暗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就去年此时,周省长以为政治生命即将结束,便有了闲云野鹤的潇洒,此时政治生命突然延长了,他顿时又焕发了政治青春,人也年轻了至少五岁。”  进了办公室,侯卫东开门见山的道:“周省长,我是来要政策的。”  “你要什么政策?”  侯卫东从手提包里面取出了周昌全在全省工业大会上的讲话,翻到了第六页,道:“周省长,您在全省工业大会上的讲话真是太精彩了,有很强的指导意义,我组织相关部门集体学习了三遍,越学越有味道。”  周昌全笑了起来,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拍马屁,当了副市长,马屁功夫看涨啊。”  侯卫东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实事求是,根据周省长的讲话精神,我代表沙洲市委市政府,主动争取将全省企业改制的试点工作接过来。”  “你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市委市政府?”  “我来之前,和朱民生书记讨论了这个问题,他支持试点工作。”  “那黄子堤是否支持此事?”  “为了解决国有企业效益问题,黄市长多了好些白头发。”  周昌全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神情严肃起来,道:“我听到一些说法,你和黄子堤的关系不太和谐,我记得你们配合得很好,为什么会这样?”  侯卫东避重就轻,道:“我和黄市长的关系没有什么问题,他是一把手,我是副职,我会配合好他的工作。”“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多的话我不说,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你要寻找平衡点,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处理好这事。”周昌全很是看重侯卫东,说这番话也是语重心长。  “我会注意。”在侯卫东心中,朱民生有明显的缺点,可是他的缺点是归于可以接受,而黄子堤作为市长,他的缺点就属于致命的缺陷。  周昌全看出了侯卫东神情有些敷衍,他没有深说此事,点到为止,道:“至于改制试点之事,省委省政府还在研究,到时我会考虑。”  说到这里,他把楚休宏叫了过来,道:“我有接待任务,你别跟着了,陪卫东吃饭。”  侯卫东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可是这一次拜访周昌全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让他略略有些失望,与周昌全握手告别以后,跟着楚休宏一起走出省政府大楼。  出了大楼,就是宽阔的公路、大片的绿色草坪,这是2001年修的市政府广场,不少市民在此休闲,与以前硬邦邦的省政府相比,经过改造的省政府周边环境显得更加和谐。  侯卫东心思没有在广场上,暗道:“除了周省长,还有谁能促进此事?不知赵东是什么态度,如果赵东能支持,朱民生十有八九会坚定改制的决心。”  可是,赵东毕竟是省委书记秘书,侯卫东与他还没有建立起私交,贸然向他说起此事,终究是不大妥当,他又有些犹豫。  楚休宏觉察到侯卫东有些走神,道:“卫东兄,我有一个疑问,绢纺厂就是一个马蜂窝,别人避之不及,你为什么非得把这个马蜂窝捅开?”  侯卫东深知领导身边人的厉害之处,因此他有意在楚休宏面前敞开了心扉,诚恳的道:“既然是马蜂窝,就迟早要捅开,我想以此为切入点,下好国营改革这一盘棋,古人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既然当上了副市长,就得恪尽职守,这是其一。”  “其二,从客观情况来说,沙洲市属企业在2001年大面积亏损,现在不积极主动的想出办法,凭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我始终坚持,早动手比晚动手更好,这是对市委市政府负责,更是对全市人民负责。”  楚休宏见到了侯卫东义无反顾的态度,提醒道:“国有企业太复杂,你有可能会背上骂名。”  “这就无所谓了,如果成功了。我也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如果不成功,至少总结了经验教训,要让我眼看着市属企业的危机而无动于衷。我会觉得遗憾。”  侯卫东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理由没有说出口:“如果市属企业改革成功,将为他的仕途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到了餐厅,楚休宏又打了电话。  不一会,一辆红色小车停在餐厅门口,一位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走进了餐厅,他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侯卫东眼睛研究一下就直了:与大周一同到来的人居然是晏紫。第674章
困局(下)  大周坐下,与侯卫东打了招呼,便掏出手机,说了一阵又快又急的英语,侯卫东在大学里掌握的哑巴英语早就还给了老师,此时更是听得一些模糊。  晏紫没有想到又与侯卫东见面,出于礼貌,她微微向侯卫东点了点头,随即冷冷一笑。  冷笑应该是笑的一种,属于能意会却没有准确概念的表情。  对于晏紫的专业能力,侯卫东素来还是认可的,但他并不喜欢晏紫过于尖刻的性格,甚至还有一些反感,见到她莫名其妙的冷笑以后,便不再正眼看她,对大周道:“大周,你还是正式回国当海归了。”  大周这才笑道:“卫东,你怎么一不小心就当上了副市长,上次我回国之时,你还是县委副书记。”他笑起来之时,露出了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很是健康,他指了指晏紫,道:“这是晏紫,省歌舞团的。”  侯卫东再次向晏紫点了点头,又道:“你回来做什么项目?”  大周道:“这是我最头疼的事情,现在终于定下来,我准备搞网络音乐。”  侯卫东深知周昌全的性格,笑道:“现在网络神话刚刚破灭,做网络恐怕很难,周省长肯定要坚决反对。”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互联网是绝对的新兴力量,现在挤掉泡沫,正是进入其间的好机会。”大周指了指晏紫,道:“晏紫是我的合作方,她是专业人士,我是技术人士。”  侯卫东脱口道:“晏紫是舞蹈演员。”  晏紫冷笑一声:“难道舞蹈演员就不懂音乐吗,少见多怪。”  楚休宏有些奇怪的看着晏紫,在他的印象中,晏紫是一位雅致的女人,他是第一次听见晏紫冷笑。  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位女子,女子约1米6左右,既时尚又朴素,走到大周桌前,很礼貌的鞠躬。  这个鞠躬太眼熟了,所有与日本人相关的电影里都会出现这种礼节。侯卫东将目光转向了大周,大周明白侯卫东的意思,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做了一个西洋人常用的身体语言。  “这是我的女友兼合伙人,代子”  听到代子这个名字,侯卫东险些笑了出来,在读大学之时,每晚睡前十分钟,大家都会讲黄色话题,俗称黄色十分钟,刘坤曾经讲过两个岛国人的名字,男的叫龟头正雄,女的叫松下裤带子。  因此,听到代子,他猛的想起了松下裤带子这个笑话。  代子不明所以,见到对面的男人脸上充满了笑意,又微微鞠躬,脸上是很温柔的表情。  侯卫东对那个岛国没有好感,可是面对着代子这样的女子,确实又没有太多恶意,他看着大周道:“我刚才听到你是在说英语,代子能说中文吗?”  “不会,我和她在美国认识的。在一个学校,我们一起来做音乐网络。”  侯卫东道:“我知道周省长的性格,他能接受你从事网络音乐这项全新的事业,可是他很难接受这个---代子。”  大周扭头过去,朝代子微笑用英语道:“这位侯先生夸你很漂亮。”回过头对侯卫东道:“我爸很信任你,抽个时间,帮我劝劝他,婚姻无国界,抗日战争和代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无解,侯卫东开了个玩笑,道:“抱得东洋美女归,大周这是为岭西人争光,我相信周省长最终会接受你的。”  大家边吃边聊,侯卫东问道:“我对互联网不熟悉,大周,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周道:“简单的说,我想做专业的音乐搜索引擎,主要为搜索用户提供音乐视听的第三方链接服务,我的想法是做国内的最好的音乐网站。目前资金压力挺大,正在筹划风险投资,卫东有没有好建议?”  侯卫东道:“我接触的都是具体产业,对于互联网完全是外行,不敢乱说。”又问道:“目前你有没有眉目?关于风险投资的事情。”  “步高,是沙洲最成功的年轻企业家,你应该认识,他手下有两家公司,一是步步高房地产开发公司,另一个是远景公司,步高准备投入300万到我的音乐搜索引擎,名字我都取好了,叫做周代音乐搜索引擎。”  侯卫东暗道:“步高的老婆与晏紫曾经是同事,步海云又是周昌全的部属,而步高的经济实力强,由远景公司来投资倒是不错的选择,即使300万元全亏了,对步高来说不会伤筋动骨,只是周昌全给予步高适当关照,又何止300万元。”  他道:“步高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的新月楼至今仍然是沙洲最成功的楼盘,已经开发到了四期。”  大周马上拿出手机,给步高打了电话:“步总,今天遇到卫东市长,他对你很赞赏。”  步高刚刚离开了在岭西新开发的楼盘,就接到了大周的电话,道:“大周,我和小曼在岭西,你从上海回来了?”  “你在岭西,那你赶紧过来,我和卫东、休宏在一起。”大周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餐厅?对,就在沙洲印象餐馆。”  很快,步高来到餐馆里。  步高此人擅长学习,精于管理,成功开发了新月楼以后,他按照新月楼的模式在岭西和铁州分别复制了四个大楼盘,赚钱赚得盆满钵满,他正在筹划让步步高公司上市,因此,通过父亲的关系,与周昌全保持了密切的联系。  酒过三巡,大周感叹道:“当初我出国是错误的选择,如果一直留在国内,估计境况也大不一样。”  大周如此说是有感而发,他现在留在美国,最多就是美国白领,年收入7、8万美元办得到,想当大老板是基本不可能,每次回国,他都会发现以前的朋友就会有人变成岭西老总。  平心而论,他以前并没有将步高放在眼里,步高的父亲当时不过是沙洲建委主任,而他的父亲周昌全确实沙洲一句顶一万句的市委书记。十年过去,他成了年入10万美元的美国白领,按理说应该相当不错了,可是步高却成了亿万富翁,这些变化,让大周坚定了回国创业的决心。  “大周,我劝你别搞虚拟经济,干脆搞房地产,我分析,房地产业将有数十到二十年的火红。”  “互联网也是一块大蛋糕,放弃了实在可惜。”尽管互联网受到了重创,大周仍然看好这一行业。  “让代子去经营音乐网站,你条件这么优越,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不做房地产实在是可惜了。”  晏紫的英语水平不高,代子的汉语水平很低,两个女士坐在一起。互相不能沟通,只能听男士们闲聊。实在无聊得紧,忍了一会,终于放下了筷子,道:“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她收拾了随身的坤包,风姿绰约的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侯卫东看着晏紫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她腰间惊人弹力,暗道:“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毛老人家对国人的改造确实是直接灵魂,影响深远,晏紫与代子相比,一个是带刺的玫瑰,一个是风中的水莲花,也不知在以后的竞争中,是刺玫瑰胜出,还是水莲花更厉害。”  代子的中文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大周的日语水平更差,两人交流都是用英语,此时满桌男人用岭西话交流,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步高道:“大周,你还是投资房地产,这是岭西最有钱途的行业,放弃你的网络梦想,那个事太累了。”  大周看了一眼安静的代子,道:“就算我不搞音乐网站,代子也要搞,这是她的梦想,也是我的。”  “大周,我和你不是一天的交情,300万事风险投资,说好的事情不会变,你若是要做其他的事情,启动资金我可以为你准备。”  周昌全在副省长职位上还有五年任期,因此,步高极力拉拢大周,他并不是想让大周直接搞房地产,而是想与其合作,当然,大头在公司这边,大周只能拿小头。  当然,这个小头对于个人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酒足饭饱,楚休宏作为秘书,不敢在外面久留,他来到省政府宾馆等着周昌全。  步高道:“难得请到侯市长和大周,下午找个地方潇洒。”  大周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代子,道:“算了,今天和代子在一起,我还是争取当个岭西好男人。”  步高没有勉强大周,他拉着侯卫东,道:“大周要走,侯市长不能走,我有些事情和你谈。”  侯卫东略微犹豫,点头道:“那找个地方喝点茶,我三点钟离开。”  两人来到了金星宾馆的茶楼,喝了几口茶,步高道:“侯市长,你认识易中岭吧。”  “什么事?”  “重要的事。”第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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