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是什么意思作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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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品凸现&暴利
第一桶金被谁攫取?
中国文化体育用品网讯
礼品消费历来是个大市场,是投资创业首选的行业,这几年,伴随着国民经济的持续攀升,我国的礼品消费者群体更是由量变不断向着质变演变,这其中,特别是生日礼品市场需求量,更是呈直线上升趋势,经营生日礼品被视为最能够产生暴利的热门项目,包括香港花样年华在内的一批专门经营生日礼品的海内外企业被催生出来。它们普遍被视为是礼品行业崛起以来,最早抓住生日礼品商机,迅速崛起的企业。   生日礼品市场增长呈几何裂变趋势   传统观点认为,生日礼品消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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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品消费历来是个大市场,是投资创业首选的行业,这几年,伴随着国民经济的持续攀升,我国的礼品消费者群体更是由量变不断向着质变演变,这其中,特别是生日礼品市场需求量,更是呈直线上升趋势,经营生日礼品被视为最能够产生暴利的热门项目,包括香港花样年华在内的一批专门经营生日礼品的海内外企业被催生出来。它们普遍被视为是礼品行业崛起以来,最早抓住生日礼品商机,迅速崛起的企业。   生日礼品市场增长呈几何裂变趋势   传统观点认为,生日礼品消费是和经济发展水平呈正比的,在经济贫困时期,人们没有更多地闲钱用于消费,只有经济发达收入增加后,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拿富余的闲钱用于过生日或生日礼品消费。但,这种观点表述地仅仅是一个量变的范畴,礼品新的观点认为,经济发达后,人们对于生日礼品消费的行为,实际上还是一个质变的过程,量变是人群由少增多,质变是从单一向多元化、从简单象精致化、从观赏性向实用性、从普适性向个性化方向等发生全面裂变。   以花样年华礼品为例,2001年,花样年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市场调查,调查对象包括:公务员、个体经营者、中小企业员工、医生、律师、自由职业者、学生、教师、农民等九大社会阶层。调查结果表明:送礼对象依次为:业务关系户、恋人、儿女、父母、配偶、兄弟姐妹、要好的同事、亲密朋友等。一个人一年中送礼次数最多的达到267次,最少两次,平均为3.9次;在送礼金额中,最贵的达到1288元,最便宜的11元,平均35.6元。据此推算,我国的生日礼品市场为1805亿元。   该调查表明用于,商务来往、企业内部公关的生日礼品从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这表明,生日礼品不仅仅是增加友谊、凝聚感情,而是越来越应用于商业利益,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日礼品已经成为企业经营行为一个组成部分。这是生日礼品费用持续走、生日礼品市场发生裂变的主要因素。   产品优势是夺取市场的主要力量   前述的市场因素,仅是生日礼品走俏的外部原因。从内部管理来说,企业如何经营产品的品质,如何塑造个性化特色、遵从主流消费价值、引领消费时尚,还占据着另一半崛起的因素。   仍以花样年华为例。它的产品匠心独运、创意非凡、用料广泛、品种丰富。比如:生日个性巧克力、数码鲜花、水晶花、皂艺、手工蜡艺、链珠串饰、纸艺坊、宠物花卉、糖果花等。这些礼品,具有很浓郁的情感内涵,时尚、美观,既有观赏性、又有实用性,既包含食品、也包括饰品,有的就是常见的生活用品,只不过比普通的生活用品更富有诗意而已。例如:巧克力、纸娃娃、情侣包、酒瓶日历、烟灰缸、剃须刀等。花样年华的产品还显示出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充分利用技优势,生产出的众多别具一格的生活用品,如:糖果机、苹果不透明手压榨汁器、擦鞋器、腰包音响等等、太阳能太阳花等。结果,这些产品在市场上反应非常热烈。   花样年华产品的以上这些特点,是同行业中其它企业不具备的,这成为花样年华在生日礼品市场上取胜的关键。据悉,花样年华的生日礼品消费,占据着整个生日礼品消费市场的65%,是一个不折不扣地行业老大。看来,能做到这点,的确不是偶然的。 > 两角六分挖大商机 义乌圣诞商品7年销售猛增> 商家提前备战筹备 圣诞夜宴 > 礼品整合新概念:五大元素铸就赚钱利器> 新年伊始 翡翠正当时> 礼品的美丽包装有无新归宿?>
商务年关 的送礼四字真经> 数码产品走俏节前礼品市场> 黄金艺术珍品引领年礼新时尚> 企业如何运作礼品酒> 过年了,五招教你给上司送对礼<object type="application/x-shockwave-flash" data="/Skins/ld134/Content/Object/bcastr4.swf?x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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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汤麻辣烫培训让你赚取第一桶金
作者: &发布时间: 8:50:51 &点击率:6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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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俞凤岗的第一桶金
&昨夜屋后的雨棚上,好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你巴望着雨多下一会儿,它又像害羞的小姑娘,怕惊扰了你的美梦。等你去数它的脚步声,它却一溜小跑逃走了,你只好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恬然睡去。
秋风一起,浓浓的雾聚在郊外阡陌纵横的农田上,久久不散。阳光在快到中午时才从密密的云层里探出笑脸,一会儿又收敛了笑容,躲到远处树梢的后面去了。果然,早晨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泥土还有些湿润,踩在上面就有了软软的、滑滑的感觉。在雾里毫不犹豫地向前走,雾水打湿了衣衫,寒风顺着身上的毛孔渗入你的肌肤,不仅上面起了小小的疙瘩,就连结实的胳膊上也变得紧紧的。
昨夜小气的雨点并没有让河沟里得的溪水看起来更奔放些,但依然故我的溪水还是淙淙地向前流着,在拐弯处或是陡坡处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刚刚远去的马蹄。
几声悠扬的鸟鸣,从远处树林里婉转地传了过来,像是清晨爱美的姑娘一边梳妆打扮一边述说着昨夜的好梦。鸟儿似乎也看出浓雾的不舍,趁着变得越来越稀薄的晨雾,奋力向空中飞去。结果,明媚的阳光还是好奇地探头探脑,落在地上,不时撩动着金黄的落叶。
田埂突然变得陡峭起来,小孩子们索性站在高高的坡上,望一眼那间盖有茅草的小木屋。小木屋墙上的老木板在晨曦中显得更加寂静,被周围的绿树一环绕,仿佛是一座贴了金箔的庙宇,在晨风中熠熠生辉。木屋周围插上锄把的草垛像高大威武的战士披着厚厚的蓑衣,持枪站在清冷的田地里了望着。
渐渐褪去的雾气像慢慢掀起的白纱大幕,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黑黝黝的田地,地里收割后的庄稼留下一小簇一小簇的桔梗碴子。晃眼一看,就像刚刚播下的禾苗。有人在草垛背后的晒坝四周立了崭新的房子,青砖黑瓦白白的墙,用红砂石铺就的门前小路一直延伸到田埂边,上面还有些湿漉漉的脚印。
终于可以从田埂上走到大路上了,终于可以看到熟悉的小河从眼前疾驰而过。早早的,有年轻的媳妇坐着吱呀作响的鸡公车往城门洞里去了。后面还跟着滑杆,滑杆上坐着戴着博士帽的瘦瘦的先生,两旁浑身上下冒着热气的农夫不作声抬着滑杆。站在桥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城里那些好看的街道、行人、好吃好玩的东西一下浮现在眼前。
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原先弯弯曲曲从天边流到脚下的河水,此时却凭添了几分诗意。一叶扁舟载着满满的货物,盖着崭新的油布,像一片飘进河里的绿叶随波逐流。舟尾那戴着斗笠的梢翁手拿一支长长的竹竿左右支撑着上下浮沉,哼着愉快的歌声向这边漂来。
“嗬,嗬,嗬,哟、哦,河上精壮的汉子河里游哦,家里漂亮的婆娘等在屋里头哦……”
梢翁用高亢的歌声叙述着此次去下江换货的平安和顺江而回快到家的兴奋,听得出来歌声中饱含了对故乡和亲人的深深思念。
谁都知道行船的艰辛,却不是都懂得这风高浪急中的危险,所以只好冷冷地看着他持竿蹲下,等扁舟过了桥洞又站了起来,仿佛是舟上的桅杆屹立不动,扁舟像一粒砂混入河水远去了。
一阵马嘶从远处城门洞里传来,鸡公车和滑杆只好停在路边,一位英姿飒爽的军人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进了城门洞,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见天色不早了,嘻嘻哈哈的老少娘们儿前呼后拥地一走,凤翔银楼冷清了许多,外面街上的行人似乎也少了许多。随着留声机里放出的女人婉转尖细的歌声,俞凤岗快步走到门口,不由得心里一惊:不好,要变天了。
果然,他心里的话音未落,一阵刷刷的小雨就打了下来。小雨打得招牌门帘上到处都是,俞凤岗只好往里退了一步。
“静安,把今天的帐先扎一下。”俞凤岗快步走到里间小屋,轻轻地吩咐着掌柜杜静安。灯光下杜静安唇下那颗黑痣十分显眼。
“扎好后要不要通知老六?”杜静安放下正在登帐的毛笔,透过黑边眼镜虚着眼望着老板俞凤岗。
老六名叫胡有心,是俞凤岗的干儿子,在负责省内各地的业务。
“扎好后等我的命令就行了。”俞凤岗对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杜掌柜乏力地笑了笑。
已有些发福的杜静安随即起身往外面堂口走去。从背影上看,杜静安属于那种比较矮小的江浙人。写字间里只留下显得有些疲倦的俞凤岗,他看着桌上靠墙放着的那个罩了个玻璃罩子的纯金弥勒佛像,发着愣。
“庄师爷来了,在贵宾厅里等着,看样子有喜事哦。”杜静安推门进来看着难得在自己屋里闲坐的老板,感觉有些不习惯。
俞凤岗闻言站起身来,一边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一边向外面走去。
“庄师爷,幸会、幸会。你是贵人出门招风雨啊,请坐,上茶。”听到俞老板的招呼,坐在贵宾厅里的庄天宝赶紧站了起来。
俞凤岗走上去替庄天宝擦拭着马褂,拭去上面的雨水,又拉着他的长衫下摆,想把上面的泥点也拭去。
庄天宝却抬手挡开了,他抬起头小声说道:“俞老板笑话了。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兄弟家也该叙叙旧情了。”庄天宝说完往里面俞凤岗那个写字间瞟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往写字间走去。
“把茶上到我屋里来。”俞凤岗对下人说完回过身关好了房门,外面周璇尖细的嗓音唱着卿卿我我的情歌戛然而止。
“庄师爷,不是兄弟不聚首啊。这里是本月小店孝敬你的红利。”说完俞凤岗把抽屉里的两张号票往庄天宝面前一放。
庄天宝一见崭新的号票,脸上顿时浮现出喜不自胜的笑容。他没有去拿号票,而是用手十分神秘地向俞凤岗一招,俞凤岗赶紧将头靠了过来。庄天宝贴在俞凤岗耳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军用券到期了!你调集所有的头寸赌一把,要搞快!”
“进来。”听见有人敲门,俞凤岗知道胡有心回来了。
“哎呀,神从天降。庄师爷来了,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老人家了。”胡有心看见庄师爷和俞凤岗坐在一起靠得这样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俞凤岗一见胡有心回来,望着胡有心新剪的平头和身上新买的长衫,似笑非笑地将身子往后一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和胡有心一起进来的杜静安见庄天宝默不作声笑而不答,侧身让过下人摆好茶碗后,赶紧贴在俞凤岗耳边小声说了句:“俞老板,老家来的都住下了。”
俞凤岗点点头回了句:“知道了,”然后转过头用手指一指面前的茶碗示意庄天宝请用茶。
庄天宝不快不慢拿起桌上的号票顺手放进衣兜里,“俞老板,多谢了,小弟也就告辞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又将号票重新放回桌上,对俞凤岗说了声:“还是放在你这里安全,利滚利。”
不等俞凤岗客套一番,庄天宝转身飘然而去,杜静安顺手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见到神采奕奕的胡有心装容整洁地回来,俞凤岗止不住自己的激动,一边摆手示意快坐一边急切地说:“老六,把头寸全部从东校场拿过来,集中在凤翔。今天早点开饭,你和杜老板一起跟我去安乐寺走一趟。”
听干爹说起安乐寺,胡有心怪头怪脑地笑了起来:“哈哈,干爹,东西放在这里头稳当啊?”胡又新想到凤翔银楼地处闹市口,背后又有块阴森森的空地,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好汉难敌四手啊。
“稳当,背后那个旧衙门杨森正在叫人拆。里面住了好些当兵的,都是些自己的人。”俞凤岗说完把一条外国烟拿出来丢在桌上,先犒劳一下这位在外为他四处奔忙的干儿子。
胡有心本来姓李,是个天涯石监视户——妓女胡老六的孤儿,听人说自己的老汉儿是个当兵的,也不知是死了还是随部队开走了。俞凤岗十年多前刚到成都时开的第一个银楼“宝成”在东大街,当时没有多少钱只好租了个口岸不好的小铺子。俞凤岗是在一次尝新鲜坐日本产黄包车下车时认识他的,当时胡有心还是个干“要不要帮”扯谎坝生意的叫花子娃娃,母亲吃鸦片烟死后,自己就成了新一代的老六。那两天生意十分红火,打麻将也是赢得盆满钵满,俞凤岗一时心血来潮,给他买了新衣服洗了澡吃过饭,就叫胡有心跟着自己干点杂活。俞凤岗之所以给老六取名有心,是希望他以后做个有恒心的人,成大器。胡有心从小聪明,学啥都快。不到一年时间把黄金白银的各种花式做工都搞懂了,加上他嘴甜手脚勤快,经常嘴里“干爹干爹”地把俞凤岗这个单身汉哄得开心。后来东大街生意好起来,俞凤岗又开了总府路这边的凤翔银楼。人手多起来,生意逐渐发展到四川各地,俞凤岗干脆让身长力壮的胡有心帮自己走外堂,收点帐取点材料什么的。别看胡有心平时很文静,遇事却从没有吃过亏失过手,俞凤岗跟他开玩笑说他是天生的国防身体适合到处跑。靠着聪明和本分,胡有心这个从前快饿死的孤儿不仅变得健康、成熟,拥有一技之长,而且在凤翔一步一步地站稳了脚跟。
盐市口和提督街交界的地方有个安乐寺,安乐寺是为了纪念蜀汉后主刘禅而建的祠堂,寓意“此间乐,不思蜀”。这里以前是各地客商喝茶、吃饭、逛庙会的好去处,辛苦辗转的客商有了落脚歇息的地方。后来干脆建了金银百货市场,专门买卖兑换金银纸币。现在又修了些茶舞厅,生意淡的时候,附近很多铺子里的老板都会在这里跳舞、喝茶、听音乐。
安乐寺二楼上有家叫安乐宫的大舞厅,市场里的“济安昌”老板杨仲伯习惯在这里打探消息掐头寸。如果来了买主,铺子里的伙计会来叫他。
刚才茶幺师趁掺水时问杨仲伯:“来了个‘鲜兔’要不要?”他一下来了精神。杨仲伯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中年人,当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个高高长长、白白生生、瓜子脸的小女人来。等他站起来望的时候,鲜兔正随着茶幺师的手势往自己这边看。两人跳了曲舞,搂搂抱抱意犹未尽,杨仲伯就叫到一起喝茶。
旁边几个在市场里和杨仲伯一样开铺子收金银军用券的年轻商人一见果然来了个鲜兔,一起让座,瞧着鲜兔不开腔。小女人似的鲜兔确也雅致,头上梳了个新娘子的凤髻,两个金光闪闪的耳环摇摇晃晃的。只可惜她左眼下有一寸长的刀疤细痕在俊俏的脸蛋上十分打眼。鲜兔掏出鲜红色小巧手提包里的女士香烟,就着杨老板手里同样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喀嚓一声点上了火,深深吸一口白烟,悠悠地吐出一口青烟,美丽性感之中微微带有一丝放浪不羁。鲜兔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瞧着身边这些大老爷们不说话。
“这段时间应该是金银看涨,军用券继续看跌……”杨仲伯记性好,就着跳舞前的话头想往下说,却被人从右手扯了一下衣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铺子里的小伙计老幺来找他,可能是有买主来了。
军用券由于各地军阀控制的银行都在滥发,一再贬值,形同废纸。最紧俏的通货还是银元,随着成都的人口和交易商品数量的增加,加上清政府年年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以及从外国采购普通日用商品和军火都需要白银,形成大量白银从国内货币市场流失,从而带动金价上扬。
四川虽然是个水旱从人的富庶之地,但也形成了恶性循环,市场上数量越来越少的银元越来越俏,而数量越来越多的军用券却越来越来无人问津。老百姓不懂货币,只知道手里的商品越来越不值价,将怨恨发泄到了军用券上。
可有人却偏偏喜欢军用券。从军用券与银元的兑换中能够获取一定的差价,在盐市口、提督街各银行集中的商业口岸上,就有很多的商铺做这样的生意。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军用券还会涨起来,凤翔银楼的老板俞凤岗就愉快地成为了这部分人中的一员。
也不知是吃的中午饭还是晚饭,俞凤岗带着胡有心和杜静安正准备出门,偏偏俞凤岗的铁哥们儿——东大街警署的王大汉来了不走,逮着俞凤岗的拿波头开起了玩笑,这分明是让俞凤岗注意自己头上大盖帽上的穗条换了样式。原来王大汉刚从泸州开会回来,看样子快要升官,心情好得难以自制。俞凤岗赶紧封了个红包把王大汉送到门口,自己心里正在着急却看见两个外堂经理急匆匆赶了回来。
看着一切备妥,俞凤岗对他们说了声:“回来了就好,我今天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一切进出大单暂停。你们也不要出去了,今晚你两个就歇在店里,等我回来。”
俞凤岗三人一齐进了安乐寺,并不急于找下家,而是舒舒服服地在市场里兜起了圈子。刚下过一阵小雨,地上有些湿,好多铺子外头都冷冷清清的,只有些穿短衫长裤的小伙子站在柜台边上说说笑笑,不时看一眼这三个步履悠闲、有备而来的客商。
不远处那个铺子前停了两幅轿子、一架马车。为首的一个带黑色瓜皮帽、身着褐色长衫的大爷用袖口拢着双手,同里面的人大声武气地讲着道理,不依不饶地胀红着脸。里面的人紧跟着将拴好的一串串铜钱稀里哗啦地扔在柜台上,双方像是在说价钱。俞凤岗正想快步上前看个热闹,却被杜静安暗暗地拉了一把,三人一起止了步扭着脖子向左看去。
果然是家气势逼人的新铺面,里面站着三个看上去似乎又太年轻了点的伙计。
“三位大爷,要买还是要卖?”里面为首那个胖胖的小伙计笑着问俞凤岗。
“买,老板在不在?”俞凤岗的眼神明显有些狐疑,“想要点军用券。”
“军用券?”小伙计滴溜溜的眼珠一转,听说有人要收军用券赶紧说了声:“大爷,你收好多?”
“伙计,你就叫老板出来谈嘛。”老六声音很洪亮,把面前的小伙计吓了一跳。
“大爷,你们是哪家的?敢问贵宝号是?”小伙计把俞凤岗三人让进铺子,里面放着红豆木雕花椅子和大树根做的茶几。
“你就给你家大爷说声,我是凤翔银楼俞凤岗。”俞凤岗言毕一拂长衫,率先在红豆木椅上坐了下来,店里两个伙计沏了茶陪着笑在一边等着。
“俞大爷,你们等一下,杨老板马上就来。”小伙计说完扔下众人精风活扯地往安乐寺跑去。
刚刚和鲜兔依依惜别的杨仲伯带着马前惊艳的喜悦,跟着小伙计屁颠屁颠地往铺子上走来,嘴里还依依呀呀哼着舞厅里的情歌。
杨仲伯一进自己铺子就感到今天这曲舞没有白跳,里面端坐着的果然是凤翔银楼的大老板俞凤岗和掌柜杜静安。
“俞老板生意兴隆,三位老板光临小店真是杨某三生有幸啊。”杨仲伯一抱拳来了个先声夺人,两道皱紧的浓眉舒展开来。
“哪里哪里?还是杨老板生意做得踏实,很早就想来捧你的场了。我看最近军用券有行情,想把手里多余的白银走一些,所以过来和你商量商量。”俞凤岗话里有话却又不动声色地客气道,旁边胡有心拿出外国香烟给杨老板递上,又划了火点燃。
“俞老板,你想走好多?”杨仲伯深深吸了口烟,烟味在喉咙里打着转,很醇,鲜兔又浮上了心头。
“杨老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要这么多。”俞凤岗伸出来四个指头。
“不怕俞老板笑话,小店只有这个数。”杨仲伯边说边比划了个一。
俞凤岗见杨仲伯如此爽快,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发招。
“白皮哭!”远处一声枪响,就像刚才安乐寺舞厅里鲜兔的到来一样让大家呆住了。
“杨老板,尹昌衡和杨森在商业场口口上闹了起来。”刚才还在外面和隔壁伙计笑闹着的小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杨仲伯正在和俞凤岗聊四川的金银军用券的行情,听到小伙计的汇报杨仲伯说了声:“俞老板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俞凤岗眼前一亮,刚才杨仲伯提到的交子引起了自己兴趣:“杨老板,你说的交子可是四川最早的纸币?”
杨仲伯扬起头笑了笑不由得滔滔不绝起来:“岂止是四川,交子乃是全世界最早的纸币,它产生在北宋年间的四川。当时的四川农业很稳定,而盐炭茶叶的交易量日益增加,使得铜钱使用量很大。来往的船舶都要留出很大的吃水来放这些阿堵物,称为压箱。”见俞凤岗听到阿堵物婉尔一笑,杨仲伯顿了顿接着说:“一有兵戈,这些钱就成了水上人家的囊中之物。所以我们四川人最聪明,利用大量在外的同乡,发明了铜钱的替代通货,以自家宝号为信用,可收可付可承兑,名为交子,是中国最早的纸币,也叫交钞。”
俞凤岗三人听得津津有味,杨仲伯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这样的纸纸比较安全,再多的银两都在它身上。放在贴身处,千军万马都难以求得。”
俞凤岗三人不约而同说了声:“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但使用久了问题就来了。”杨仲伯说到精彩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有时战事一起,各地头寸调集流通不便,一遇挤兑就现相,交子的口碑开始变坏。”
“既然口碑不好,不如干脆取消好了。”俞凤岗忍不住插了句嘴。
“但是它方便啊,尽管没有利息还要收取保管费,商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其实商家真要换成铜钱使用的部分只是衣食住行日用开支,大量的银两还是握在经营交钞的各商号手里。这些商号还有其他各种实业要做,亏损巨大时,眼睛就放在了这些头寸上!”杨仲伯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俞凤岗三人也心领神会地笑了出来。
“有些商号的大生意由于种种原因连续亏损几年,时间一长走漏了风声,就被官府关了门。结果引起连锁反应,干脆官府下令撤销一切私营交子商号。”
“哎呀!”俞凤岗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叹惜起来,紧系在杨仲伯脖子上的那根黑丝带挂着的佛像金坠子十分精致,不像是本地手工。
“为了方便四川客商进出,就改由官府统一经营交钞,称为官钞。然而官钞出台以后又遇物价飞涨和朝事更迭,官钞也开始发生收兑信用问题。交子就像中国商业史上的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彻底消失了踪影。以后才有了银票、号票、和纸币。”说到这里杨仲伯方才打住话头。
杨俞宾主两家精彩的对话,让在场的各位不住点头,各自端起茶碗来痛饮了番。
商业场正对的路口两边各有一根电灯杆子,上面挂了副写有“推行新政,修建马路”的标语。一个当兵的在电灯杆子上面拴好标语纵身跳了下来,街口马路中间端坐着成都五老七贤之首尹昌衡。
从辛亥川汉保路运动算起,十几年过去了,曾经大名鼎鼎的四川军政府都督褪去了戎装,换上了长袍马褂。尹都督曾经光溜溜的下巴此时蓄起了漂亮的长髯,他端坐在竹椅上大义凛然地说:“成都没有几辆汽车,修马路实无必要。子惠督理啊,修路扰民,请缓修筑吧。”
旁边两侧正急于执行命令的士兵哪里肯听,纷纷去扯店铺外面挂起的布篷,还将店家放在路边用作摆放物品的木架也一并收走。
这条路上的很多店家是经历过辛亥保路运动的,面对一意孤行的杨森当然要据理力争。众人争执间,其中一个当兵的不小心扣动了扳机,这声枪响让饱尝失亲折财的成都老百姓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前不久发生的街头巷战中,对肆意抢地盘掠扰平民的军阀恨得咬牙切齿。
杨森、刘湘相继入川,赶走的是北伐军川军总司令熊克武。熊克武临走前正在着手维护四川军用券的稳定,留下夫人陈静芬和儿孙以及老妈子在孙家花园公馆里。
布后街,孙家花园。一身戎装的刘子密落寞地站在大门口,他没有立即上前敲门。
熊公馆曾是多么的热闹和风光啊。此时除了高墙临街,空空的栓马石寂寞得只剩下光溜溜的石柱。有多少红红绿绿的轿子、滑杆将门前这条本该寂静的街道挤了个络绎不绝,此时却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然后飞走。地上蓦然荡起一阵旋风,几粒沙尘不经意飘进刘子密的眼睛。刘子密心里想着和总司令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战斗场面,再想到今日孤独的总司令夫人陈静芬,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起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来。
刘子密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一位娉婷婀娜的年轻女子,刘子密不禁眼前一亮,侧身让过却看见开门的原来是陈静芬的老妈子。
捧着红木盒子的刘子密随着老妈子进了玄关,墙上的贴金麒麟和周围的蝙蝠依旧。
这是个五进深的大宅院,里面的七个小院间杂了两个花园。刘子密走进里面那个花园,防火墙下修建的假山、山亭、水榭今日也失去了生趣,池塘里漂着的墨绿色浮萍更让整座公馆显得冷冷清清。老妈子用手指了指风火墙边的小院门,默不作声掏出钥匙打开。刘子密有些诧异但并不感到兀然,他推门进去,满院奇花异草依旧,园中那株合抱的楠木犹在,陈静芬独自一人站在树下。
天凉了,陈静芬穿了件旗袍外面套了件毛衣,刘子密见了心里一酸,大声喊道:“夫人。”
陈静芬见是刘子密,笑着招呼:“刘厅长你瘦了,今天你敢来,就不怕他们算你的帐?”
“夫人,没事的,我也快随总司令去广州投奔国民军了。怕什么,大家有本事在战场上决一雌雄。”刘子密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夫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为你准备了汉白玉观音和鎏金五彩寿星。你平日潜心向佛,吃斋念经,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陈静芬肃然听着刘子密把话说完,一言不发转身向堂屋走去。此时刘子密心头还有些牢骚要发,见陈静芬无言以对,自己倒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随着陈静芬进了堂屋。
“是啊,好人有好报,只要能平平安安生活就满足了。这段时间战局混乱,吴佩孚在武汉取得巨大进展,广东国民军倒吃了不少败仗。四川这边的情况又不明朗,有人不时在我这里滋事,我就叫孩子们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我身体不好还是住在城里方便一些。”陈静芬边说边收下礼物,往供桌上一放,并没有打开,顺手拿出一封信交给刘子密:“子密,熊司令走之前留了一封信,吩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交给你。现在你要去投靠国民军了,今后如有为难之处,可照此信行事,望能逢凶化吉。”
刘子密无言接过密信,不敢擅自拆开,放进贴身处藏好。昔日反清、讨袁、主持川政、北伐那些往事犹如梦中的浮光掠影,醒来时已经灰飞烟灭,令人心生喟叹。熊克武能否在扑簌迷离的局势中逃过杀身之祸,就看这封密信了。
尹昌衡一番义正辞严的告白,让周围义愤填膺的商家显得更加激动。那些扯了布篷、抬走架子的军人怕激起更大民愤招来不测,都回过头来看着军长杨森不知所措。
杨森平生最恨军令不畅、部队停滞,他一把脱下斗篷,顺手递给王瓒绪,今天要大发雄威。成都的五老七贤曾经是熊克武的座上宾,队伍之庞大何止眼前这区区几人。这些拿着熊克武顾问津贴的饱学之士,就连骁勇的蜀中名将刘存厚也畏之三分。但是杨森喜欢新式秘书,对留洋回来的知识分子另眼相待。像陈维新、穆耀枢这样的留学生他给了极高的待遇,而五老七贤却一个也没有聘用,当然连津贴也就一概免了。现在这些代表成都民意的绊脚石老的老死的死,杨森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各位老辈子!”嗨成舵把子的杨森此时阴沉着脸,做出一副通不认黄的样子说道:“我拆一点房檐屋角,你们就大惊小怪。那前年成都跑客车就听了你们的嘛,结果还不是拿给你们喊黄了。成都乃西南重镇,我们要有自豪感和进取心啊。”
听到杨森含沙射影地说起跑客车和进取心之类的鬼话,尹昌衡气得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直响。
杨森却并不给尹昌衡对话的机会,他大声武气地说:“如果当初我进入成都时,把四道城门一关上,放一把火烧他妈个精光,再让士兵乱来一通,倒省了不少麻烦。”
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奉行“饥兵主义”的杨森十分嚣张。虽然五老七贤饱尝了成都军阀巷战的苦头,但对杨森的治军纪律还是认可的。杨森见五老七贤的怒火已快平息,趁机煽风点火:“新政实乃川民福祉,关乎四川今后的发展。请老辈子不要干涉我的新政建设,回家自享清福抱孙子吧。”
平地一声响雷,一道闪电刮破长空。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街头不一会儿已是人去楼空。街道两旁,杨森和王瓒绪指挥着士兵顶风冒雨开始正式拆迁。
安乐寺外面的雨却下得不大不小,门口青石板也变成了墨绿色。济安昌铺子里的杨仲伯和俞凤岗没有理会外面的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谈得眉开眼笑。
“杨老板果然是行家里手,俞某非常佩服。只是想问一问,军用券的行情真如坊间所说只值十之一二啊?”俞凤岗看着口若悬河的杨仲伯,心里倒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了。
“确实如此,现在这个行情还算稳定,要是遇到个天灾人祸的,恐怕就真的成一堆废纸了。”杨仲伯边说边点头,显得语重心长。
“那军用券还有没有涨起来的可能呢?”俞凤岗故意试探一下的杨仲伯的消息。
“那也不是不可能,但谁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来当大头鬼呢?后面接盘的又是谁呢?”杨仲伯百思不得其解,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一一望着俞凤岗主仆三人。
俞凤岗只好笑而不言。
最后,两人议定当晚交割。
趁着月黑风高,俞凤岗用手里价值三万六的银子换了三十六万元的军用券。俞凤岗知道,自己如果赌输了,就只有脱光衣服裤儿滚出成都这个花花世界。
天刚亮,胡有心起身叫醒睡在贵宾厅里的两个外堂经理。他正要进写字间叫起干爹,却听见大门口叮叮当当的响声,俞凤岗领着杜静安推开大门往里走,见到胡有心笑着说了声:“老六,银行门口的政府通告已经贴了出来。一元军用券换五角银元,叫大家收拾一下我们赶紧走。”
一夜之间,俞凤岗手中的银子翻了五倍变成了十八万元,这些钱可以马上装备十八个军。
银行的后台是军阀,军用券其实是军阀用来圈钱的工具。这些工具从军阀手里出来,在滚滚红尘中走了一趟。朝秦暮楚,当然应该军阀买单。军阀会心甘情愿买单吗?在旧中国,商业凋疲民心不稳,军阀为了缓解社会矛盾还是会在关键时刻作出一些让步的。以后五角的银元又开始被军阀用来寅吃卯粮,最后吃亏的还是天下辛苦劳作的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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