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续 浮世烟写全部夜泉续 浮世烟by浮世烟(完结 番外)包括晋江被锁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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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虐的惨不忍睹啊。<file fsid="" link="/share/link?shareid=&uk=" name="夜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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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谢谢了,我都不知道这是个坑,但是没办法,已经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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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亲们谁有完结的浮世烟的《夜泉续》,包括jj上被锁的章节,低调求文~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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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浮世烟-《夜泉续》1-32.txt_分节阅读_2 - 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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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熔化一样……狂猛嗜人的欲望啊,再一次无情的吞噬了我……
  “啊……”受不了了,我低声的啜泣着,疼痛和快感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唇,腿,早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我虚软的用手撑住池边。
  “这样就不行了吗?”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不见半分情欲的淫靡,让我的心也凉凉的。
  “敏感、淫荡……这样的你……更让我期待……”
  他双手穿过我腋下,从胸前绕过,往後架住肩膀,令我没法往前移动半分,边狠狠摆著腰往前挺送,直到一股热流洒在我的身体里。
  牙齿咬得更深了,隐隐有血腥味串进口中……
  好热,浑身燥热不堪,一只微凉的手,沿着我的身子一路洒下点点火种,然后猛地钳住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的头转过去,对上一双清澄的蓝眸,隐隐闪烁着残虐。另一只手,却下滑到下体,若有似无的狎玩着我肿胀的分身,一个机灵,我禁不住全身一颤。
  “莫少爷 ~~~~~~不~~~~~~ 不要这样~~~~~~~呜~~~~~~ ”我低低的呜咽着、呻吟着,声音隐忍而甜腻,我感觉自己像在激情的刀尖上跳舞。
  “看起来你被不少人上过,这么多反应……”他低沉的话语像条带着恶意的毒蛇钻进我的耳朵里,心被狠狠拧了一下,又流血了,又浓又脏的黑血,见证了我肮脏的事实。
  “呵呵”,妖媚的笑声,从我的嘴里发出,心却逃进最深沉的黑暗中:“是啊,几乎全校学生都上过我,您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他们都这么说……啊……”话还没说完,下身被用力一握,痛楚像雨后的野草一样疯长,我痛得皱紧了眉。
  他俯下身子,和我的背部贴在一起,两手紧紧环住我的腰,亲昵的附在耳边,对我说:
  “想用情欲来逃避我吗?”他的声音轻柔但森冷无比,令我陷入一片寒潮中。
  魔鬼,始终能看清人心啊……
  “那,就让你在情欲里挣扎吧……”来自地狱的低喃在我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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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章
  我浑身一震,慌张的看着他,他的一双眼已经恢复到清明的冰蓝色,幽冷而透彻,带着探究的意味。  
“莫……莫少爷……你要做什么……啊……”支离破碎的话语拼凑出我的恐慌,而他突然把我打横抱起,失重的晕眩把我剩下的话堵在喉咙处。
  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视线划过对面墙壁上的浮雕——一个背负着十字架的圣母。很奇怪,不是受难基督,而是手脚鲜血淋漓但脸上还挂着慈悲笑容的玛丽亚,衣衫半褪,却刚刚好遮住重点部位,雪白的玉质配上手脚部的妖红,散发出一种魔魅的美。
  “很美,对吧?”莫非天此时已经披好一件裕袍,精壮的身子在半遮半掩的领口中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诱惑而迫人的气势。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脸上浮现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是的”。我皱眉,缓了缓撞击后的头晕,点点头。
  “觉不觉得她很像你?”
  像我?开什么玩笑?哪里像我?我心里暗暗苦笑一下,很明显不是吗?一个纯洁,一个肮脏!我默默的闭上眼睛,脏死了,从里到外都是。这么脏的我,只怕将来要下地狱吧,那样也好,让我在地狱里赎罪,为了那些被我伤害的人。
  “为什么不说话?”阴惨惨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朵,一抬头,我正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蓝眸。
  “没……没什么。”
  “在想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冰蓝的眼底一片透彻,隐隐的让人发寒。
  我极轻微的点了点头,永远不要妄想瞒过恶魔,这是我在这里唯一学会的东西。
  莫非天优雅的起身,走到吧台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酒,血的颜色。
  “夜泉,记住”,他细细的看着酒杯,轻轻摇晃着,那血一般的液体在水晶杯水漾开一圈圈涟漪,把杯壁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如果你不能做个称职的玩具,为你死的人就会更多,例如罗勇,例如……董明。”
  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手揪住,狠狠地被拧碎,胸口闷闷的,什么都呼吸不到,窒息的绝望,我呆呆得看着他,呓语般喃喃地说着:“不,不会的,他是武连威的人,他会保护他的,对,武连威那么爱他,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呵呵”,莫非天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出声:“你很相信爱吗?”他仍然心不在焉的摇晃着酒杯,专注的盯着里面血红的液体,冰蓝的眼眸好像也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我回答。
  是啊,这些从小就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人,怎么会懂爱?我凭什么相信武连威!这个认知让我的血都冷透了,我握紧拳,不顾尖利的指甲戳进柔嫩的掌心里,疼痛,是让我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只有冷静下来,我才能跟魔鬼谈条件。
  暗自深吸一口气,我卑微的笑着,说:“莫少爷,您说什么呢,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下巴突然一痛,不知什么时候,莫非天已经来到我身边,冰冷的大手紧紧的钳着我的下巴。他满怀笑意的看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回荡在我耳边:“我要让你的身体只记得我。”
  一个东西被塞进了我的嘴里,小小的,滑滑的,有点塑料质感,在我的口腔里滚来滚去。一粒胶囊!我拼命挣扎起来,像一条被砍成两段的蛇,在莫非天的钳制下无助的扭动。不要,不要这样,我讨厌这样,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再面对磨人嗜骨的情欲了,我宁愿被强暴,也不想在高潮的时候,回忆起自己怎样在别人身下淫荡的求媚乞怜,这样的自己,好恶心,好脏啊。
  嘴被紧紧捏住,张不开,我无法吐出那粒能让我心魂俱碎的迷药,绝望,一点一滴凝聚在我的眼底,说不出话,我用眼睛哀求着他:放过我,只要不是这个,什么都可以……
  他冷冷的勾动唇角:“知道吗,夜泉,最初吸引我的,就是你的眼睛,很诚实的反映你的想法,你在求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优雅的喝了一口酒,头猛地朝我俯下,冰冷的双唇密密实实的贴在我的嘴上,我仿佛听见自己的骨骼一寸寸冻成了冰。
  醇美甘甜的酒液滑过我的口腔,带着那颗小药丸进了我的身体,他的舌还停留在我的嘴里,狂暴的刷过我的牙齿、上颚,勾引着我的舌与之共舞,分享着我口中的甘醇。来不及咽下的酒液顺着我的唇角流下,浅浅的红色在身体上蜿蜒,滑过脖颈,锁骨,从肩膀滑进被褥,留下淡淡的印记,像一朵粉色的小花。
  头,昏昏沉沉的,酒劲上来了,我觉得仿佛躺在棉花堆里,好热啊,为什么这么热,血液好像要蒸发了,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骨骼在一寸寸化成灰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热……我要化了……谁来救救我……
  谁?是谁在抚摸我?冰凉的触感……好舒服……
  看不清,眼前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算了……不论是谁,只要能让我凉一些,谁都可以……唔……好舒服啊……可是不够,从身体里烧起了一把火,这点清凉不够啊,再多一些……我还要……
  “还要吗?”仿佛从天际传来的声音,缥缈虚幻,谁在说话?算了,看不清楚,我乖顺的点点头,还要。
  “要什么?”  
  要什么?我不知道,我想要把火熄灭,什么都好,我的身体快要沸腾了,好难过……唔……不要停啊……求求你……不要停……对,就这样……冰凉的手……好舒服……
  “你在求谁?”声音响起的同时,冰凉的手也停下了,不要停啊……
  求谁?我不知道……
  “说!你在求谁?”森冷的声音。
  “求你……”唔,不要碰那里……又痛又痒……麻麻的,很胀……好难受啊……
  “我是谁?”
  “谁?不知道。”隐隐有个人影浮现在脑海,但是我抓不住,神志全集中在那手抚摸的地方……不够,那里热得好难受,不要碰……有什么东西要释放,可是那只手不让……好痛苦……
  “你的酒量真差,醉的连我都记不得了?”那只手突然一紧,不,不行了……肚子里的器官都在痉挛,好难受……全身都在发胀……
  脑子里有个小声音在说,他是个魔鬼,不能忘记他,不能忽视他,不能违背他,他是……莫非天!对,莫非天!我突然清醒了一些,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一张苍白俊美的容颜放大在眼前。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挂着微笑——魔鬼的微笑——美丽而恐怖。
  “我受不了了……唔……不要这样……”我低低的呜咽,已经没有力气嘶吼,连呻吟都有气无力的。
  “还没结束呢。”冷冷的一句话,像一只魔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
  他仍然一派悠闲,优雅的品尝着红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的挣扎。
  在他松开手的时候,我释放过一次,好像伴随着那白浊的液体,我的灵魂也一并脱离了躯体,整个人,全空了……
  浑身虚软无力,我连自己解决的力气都没有,哈哈,魔鬼果然是不一样的,都不用绑我,就能让我体会到自己的无能……这样下去,我不是会精尽人亡,就是欲求不满而死,哈哈,果然适合堕落的我……
  幸运的是,在越烧越烈的性欲中,我的神志很快被快感夺走,但是全身的神经却敏锐地捕捉到每一次抚触,那种冰凉凉的感觉,清晰而分明,而且伴随着那诱人折磨的是,身体里无尽的空虚。需要人来填满我的身体,需要人来撕裂我的灵魂,需要人来……让我忘记……
  所以,我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减弱,看着十字架上的圣母对我露出悲悯的微笑,我苦笑了,不顾泪水已经浸湿枕头。
  我彻底变成了属于魔鬼的玩物。
  在这四天里,在我被欲望折磨得不堪忍受的时候,他才进入了我,敏感的身体牢牢记住了这种感觉,以至于……没有他……我已经兴奋不起来了。试过了很多次,无论我怎样抚摸自己,软软的下体一点欲望都没有,可是他只是靠近我,那种森冷的气息包围我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勃起了!现在我真正理解了他那句宣告:
  “我要你的身体只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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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流声停了,我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受难圣母的雕像,任那绝望般的微笑在我心里刻下深深的痕迹,鲜血淋漓。
  “睁开眼。”森冷低沉的仿佛从地狱传出来的声音在撕扯我的耳膜。无可奈何,还是要面对这个屈辱而颠倒的世界,我顺从的睁开了眼,不意外的望进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眸中。
  莫非天带着探究的意味看着我,我不禁想苦笑,还有什么可研究的呢?这就是真实的我,懦弱胆小,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抛弃。
  “莫少爷。”声音哑的利害,喉咙火烧火燎的痛,这几天哭喊的太多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沉重的仿佛灌了铅。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个应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我尽量用最卑微的语气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水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每一丝表情都收纳进去,沉冷、凝寒,然后在那优美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痕,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轻缓低沉的说:“好……很好!”
  好?那是说我可以走了?不管了,继续在那令人压抑的环境里呆着,我会发疯的。
  脸上仍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赤裸着站起来,我随手拿起一条被单围住身体,然后恭恭敬敬的向他点头:“莫少爷,我出去了。”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灵魂的重量,如果真的可以只有灵魂该有多好,那样,抛弃了这个肮脏的身体,我是不是可以变得干净一点呢?
  “为什么不再求我放了你?或许我会考虑。”邪魅蛊惑的声音回荡在宽广的空间中,听起来虚幻极了。
  我回过身,看着他优雅至极的坐在沙发中,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苍白修长的手指在如血的艳色下显出冷厉的美,将那仿佛生命的颜色掬在掌中。
  脸上的肌肉仿佛被定形一样固定在微笑的姿态,我轻声说:“不,我认清了一个现实——向恶魔祈求等于把自己放到了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境地。”
  转身离开,但背后那针刺般的目光久久的跟随着我。
  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一种熟悉的清甜的香味溢满唇齿间,才恍惚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脸上湿冷一片,哭了吗?只有泪在流……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莫非天没有再来找过我,大概真的对我失去兴趣了吧。那种沉重的悲哀已经沉淀、浓缩、凝固,直剩一根尖细的刺,扎在心里,若有似无的疼着。不过无所谓了,我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我爱的人都平安,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我好想董明,想得心都痛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上次见到他时,他那么虚弱,那么苍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端着一杯菊花茶,蜷曲的坐在床上,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如血的玫瑰,却挡不住那甜腻得令人欲呕的香气。我小心翼翼的把鼻子凑近杯口,近乎贪婪的嗅着那轻淡柔和的味道,仿佛身心都被净化了,真好啊。幸亏有它,每次在我最痛苦,最屈辱的时候,幸亏有它……
  虔诚的抿了一口,温润的口感令我想起了妈妈的爱抚,爸爸的微笑,董明的柔情,想起了很多我都快要忘记的美好的事物,所以,尊严、人格、甚至身体,我都可以舍弃。是的,在这些给我爱的人面前,我的一切都不重要,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我伤心,不想因为我而让他们受伤,所以唯一可以舍弃的,只有我自己,只要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开心,即使只是表面。
  我要活下来,和董明一起活着走出这个地狱。
  外面,还有阳光啊。
  规律的敲门声准时地响起来,我放下杯子。不得不佩服管家大叔,每天的活动简直像机械一样准时,现在他一定推着餐车在门外给我送午餐。不想让他等太急,我跑过去给他开门。
  奇怪,空荡荡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啊,难道不是大叔给我送饭吗?我探出头四处看看,只发现地上放着一个盒子,扁扁平平的,是什么呢?
  好奇的拿起来看看,里面滑脱出一卷黑色的录影带。
  又是录影带?!心脏,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记,痛得连呼吸都忘记了。是莫非天的新游戏吗?不会有好事的,心里这样预感着,但颤抖的手指仍不由自主地把它插进了录影机。
  屏幕上沙沙的响着,满目的雪花仿佛我此刻的意识,混沌不清。
  图像出来了。
  是……什么?
  ……我家?
  那再熟悉不过的房子,红色的屋顶,雪白的墙壁,是我帮助爸爸上的漆;院子里开得灿烂的菊花,金灿灿的像太阳一样耀眼,是妈妈辛勤培育的成果;飘着淡蓝色窗帘的窗口,是我的房间,我还记得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架上众多的教科书中藏着一本游戏攻略……很小的房子,但承载了太多的幸福,太多的快乐,可是现在,它为什么会在录影带中?
  心还在跳吗?我只听见粗重的喘息和喉咙里紧张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
  音响中只传来摄像时机器运转的声音,极轻微的,仿佛世界都是那么安静。但我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这样的平和,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暴出现,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
  任何一点响动都足以让我的神经瞬间绷断,我在等待,等待着绷断的那一刻。
  走廊上好像有脚步声,沉重的,一步一步地就像踏在我心上。视线,没有一秒离开过画面,汗水流进眼睛里,涩涩的痛,但是我顾不上去擦,我还在等待,几乎用尽我一生的时间。
  “嘭”的一声,就像放炮一样,很闷得声音,同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我的视线凝固在电视屏幕上。
  一双冰冷的手盖在我的眼睛上,但是那火球从房子里扩大,直到把整个世界炸成碎片的情景还是刻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的世界——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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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口中喃喃不停的只有这一句,低低的声音,仿佛诅咒般徘徊在我的脑中。
  拉下挡住真实世界的手,我的视线再次胶着在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沙沙作响的雪花,一片混沌的空白,就像我的脑子。刚刚看到的,应该只是一场梦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一咬。看,都流血了,但是不疼。好虚幻阿,可是嘴里那咸腥的味道为什么那么真实?我茫然的看着手,细细的红线像小蛇一样沿着手指蜿蜒流下,暖暖的,但是为什么我这么冷?
  是梦吧?我听见一个声音这样问。
  “这是现实。”好冷的声音啊,把我的心都要冻住了。
  呵呵,多么可笑啊,为什么会这么好笑呢,居然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呵呵,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呢,呵呵,真是愚蠢的玩笑阿。
  我把手指塞进嘴里,啃食着冰冷的指尖,真的不痛啊。想不到从那么冰冷的地方流出来的血,是这样温暖……我好冷啊,我要更多的温暖,红色的温暖……
  “呵呵……呵呵……”我开始笑,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却笑不出泪。血都流尽了,还有泪麽?
  手指被带出我的嘴巴,落入了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妖红的,粘腻的液体,在两只同样没有温度的手间缓缓地,缓缓地移动着……
  我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蓝眸,深沉得仿佛是黑夜中的深渊。
  “呵呵,这是你的新游戏吧,想看我什么反应呢?我会照做的”发疯般,我狠狠揪住莫非天的上衣,声嘶力竭:“你想让我干什么?杀人?好啊,刀呢?把人带来啊,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拿我家人开玩笑。”哽咽着,无力的跪在他的面前,我把脸埋进臂弯,他一向不喜欢看到我的泪水。
  “这是现实。”又是这句话。
  有点晕眩,有点茫然,那种感觉,就好象一刀把手指切下来,开始根本没有感觉,然后慢慢地、丝丝麻麻地痛,最后无奈的失去意识一样。
  脸,被一只冰冷的手抬起来,视线,落入深渊。透过那清澄的像蓝色玻璃珠的双眼,我看到了自己眼睛——被绝望填满的黑洞。
  “杀了我吧……”轻悠悠的一句话,就这样飘出我的嘴,挣扎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在万念俱灰的一刻,我只感到疲倦。
  啪!脸颊应该火辣辣的痛,可是心,是麻木的,连带的,身上的感觉也迟钝了很多。嘴里充满了铁锈味,伸出那只干净的手抚上唇角,呆呆的看着另一只手也染上了那妖异的红色。真好,都是自己的,都是自己的……我没有再害人,可是,我的家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头脑似乎因为这一巴掌清醒了很多,我平静的问。平静的,仿佛心再也不会起波澜。  
沉默,凝固一般的沉默……
  “想报仇吗?死了,就不能报仇了噢。”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缓缓地在我耳边试探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想报仇吗?我摇摇头。好累啊,此外还有浓浓的无奈和沉沉的悲哀,真的好累啊。
  “什么时候的事?”吐气般的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好像浑身的力气也随着消散了。
  莫非天深深的看着我,眼中是我所不明了的情绪,然后他回答我:“三天前。”
  三天前……三天前……我还在想象着从这里出去后的美好,还在回忆父母的慈爱……只有三天……从天堂的梦境里苏醒,发现在身在地狱的感觉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什么也不剩了。
  不,我还有董明!好想他,想见他,想得快要发疯了,好想他啊。仿佛心底有个漩涡,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我对他的思念。让我再懦弱一次吧,想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盈满对我的柔情,想那双白皙优美的手抚摸我的脸,想在他的怀抱里脆弱,只是……想他……
  “放我走吧。”
  “忘了游戏的规则吗?”阴狠森冷的声音令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冰冻,但是我却突然没有了恐惧感,原来,当一个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也都无所谓了。
  “呵呵”我笑了,或许只是脸部肌肉的习惯性挪动:“没有忘,但是除非我死,死了的玩具,相信你也不会有兴趣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修长的大手已经在我的脖子上滑动,冰冷的温度从接触的皮肤寸寸侵入,骨髓好像都冻僵了。
  “莫少爷”,我凝视着他,从未有过的认真:“现在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了,相信那个时候,你也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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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          
  “莫少爷”,我凝视着他,从未有过的认真:“现在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了,相信那个时候,你也是一样的吧。”
  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突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像刀一样划开我的皮肤,灵魂,仿佛也被狠狠刺了一下,不是为那种迫人的杀意,而是隐藏在杀意之后的痛苦。心,好像不自觉地为了他的痛苦而痛苦,只是好像……  人,只有在自己富裕的时候才想起来施舍别人,而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仿佛叹息一般轻,莫非天呵呵的笑了,那种我所熟悉的,魔鬼的笑容,仍令我习惯性的振颤不已——他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失去亲人的痛苦?”低柔的声音,静悄悄的响起,慢慢的揉进平静的空气中,再一丝丝扩散开来,仿佛在品味其中含义。
  “告诉我,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他唇角绽放出的优美的笑容,看着他清澄透彻的蓝眸,看着他嘲讽的眼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在看录像带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刻在心里的痛苦,那种亲人消逝在眼前却什么都无法做的悲哀,可是现在,他居然问我,什么是失去亲人的痛苦。
  心里,什么东西崩裂开,碎了的声音,尖锐地切割着耳膜。那是长久以来,对人性的信任。
  再看一眼莫非天冰冷的眼,仿佛结了冰一般,隐隐透着诡异、不屑和……浓浓的寒意,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疲倦,连活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累啊,真的不想再面对他的阴沉多变了,就算他真的是个无情无泪的恶魔,又怎么样呢,就算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难过,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连我自己,都已经无所谓了。曾经想过只要那些爱我、在乎我的人平安就好,可是现在只剩下董明了,苍白、憔悴,不知道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的董明……
  原来……我,谁都保护不了,谁都解救不了……我,不值得爱。
  只有那个人了,不在乎我的无能,无私的把爱都给了我。想去找他,想看到他,想感受爱人还在怀里的充实,想抓住那种幸福仿佛还在手里的感觉,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做?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的家毁了啊!那是我长久以来的活着的唯一坚持啊!
  疲倦的悲哀,痛苦的无奈,酸楚的绝望,我的心,仿佛走在硫酸蒸腾出的迷雾中,狠狠的痛着,深深地迷惘,或许死,才是最幸福的解脱。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听见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流出,慢慢溢满空旷的空间,然后,心空了。
  “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可以放弃了,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只剩他们留下的最后的残像,一遍一遍不断重复,仿佛镌刻在灵魂上的折磨。”是啊,只剩折磨。
  “而这个,莫少爷您,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吗?”
我笑着,非常残忍的微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他和我的心里,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种人了吧。
  “只是我不明白,您不是喜欢鲜血吗?炸弹这种东西岂不是让您少了很多乐趣?”事不关己的说着,让语言的力量在我心中的伤口上洒把盐,作为我同情恶魔的惩罚。
  “您说的对,鲜血这种东西,我最不缺了。”痛得久了,就变成了麻木。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不想思考。这幅躯体,我已经无力再支持下去了,就这样吧,既然不能放过我,就让我沉沦吧。
  摸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小刀,本来是让我随时随地杀人的工具,现在却变成我逃避现实的希望。阴寒的银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反射着白色纱布的圣洁。圣洁,我为这个词微微皱了眉头,这不适合我,还是透出腐败糜烂气息的地狱,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仍微笑着,看着莫非天,他的灰蓝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是因为我的话吗?呵呵,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被魔鬼同化了,是不是因为我已经身在地狱?
  狠狠地用力地划下去,刀刺进去的一霎那,并不觉得痛,但很冷,寒彻肌骨。白色的纱布上缓缓开出一朵妖艳的花,越开越大,我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这是我的血,是我父母赋予我的,这血曾在他们身上流过——我终于,又看到爸爸妈妈了。
  一只白的可以媲美纱布的手盖住了那团红得耀眼的花,我迷惑的抬头看着他,只看到那双冰冷的蓝眸缩得如针尖般大小,紧紧地盯着那诱惑般的颜色,隐隐透着兴奋。呵呵,我都忘了,莫非天,他是个嗜血的恶魔啊。
  看着已经渗透纱布,在地上积成一滩的妖红,我突然一阵难以控制的晕眩和痛楚,丧失了所有的力量软倒在他怀里。
  他看着怀里的人儿,苍白的脸,微弱的鼻息,好像随时都回随风飘散,他的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想他看到那卷录像带?让他知道支撑他全部的家毁掉,让他处在和当年自己相同的位置上,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啊,为什么在摄影机中看到他拿到那卷带子是会有点……紧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解释,这些不是他做的,他从来没有为人背黑锅的习惯,但是看到他崩溃的时候,脑中却多了一个念头——哪怕他多一个活着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是报仇,就像自己一样,至少可以留住那柔和的温暖和清淡的菊花香……心,因为这个不寻常的念头,而微微颤动一下……
  很危险,但是……很有趣。
  新奇的感觉。
  所以,他还不能死。
  拉过那条纤细瘫软的胳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处。仿佛红色的蛇盘驻在麦芽色的肌肤上,残忍地诱惑着,令他眯了眯眼。幽蓝,变得更加深沉。
  甜腻的,温润的,滑爽的血液在舌尖淡淡的发出悠然的菊花香,他闭着眼品味着,享受着。他很好奇,即使这样的绝望,他仍然有着干净纯粹的味道,到底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他真正腐败。他真的很好奇......  
  悠悠醒来,仍是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一团漆黑笼罩。胳膊上被重新包扎过,雪白的纱布上已经不见一丝红痕。他还不打算让我死,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能想出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惊慌失措,我倒是很想知道呢。
  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仿佛身体真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大概失血过多吧,这样也好,最脏的东西都流走了,我就干净了,我的罪孽就能洗清了。
  风吹起厚重的窗帘,送进来甜腻的玫瑰香,也送进来一线月光,冷冷的照在床边一双清冷木然的眸子。
  “谁?”嘶哑着嗓子问着,心里倒是不怎么关心。
  鼻子上被蒙上什么,浓浓的药味传来,失去意识前,我不禁暗自好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现在怎样我都不会抵抗了,和命运抗争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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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章
   再次醒来,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一张清俊的脸俯视着我,清冷的眸子似曾相识——是他,寒影,那个我曾经救过的杀手。这算不算是放虎归山呢?暗自苦笑一下,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想相信人性,在见识了这么多丑陋、肮脏之后,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折磨之后,为什么我还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温暖,来坚定我对人生的信仰。是我自己太不知好歹了。
  “好久不见啊,看见老朋友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呢?”努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太难堪的笑容,我心灰意冷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真的已经忘了我?”真希望是你已经忘了我,不然我对人性的信念就显得太单薄,太可笑了。
  麻醉药的效力似乎已经过去了,我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手指使出所有的力气深深掐入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我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双眼睛像董明呢?董明他的眸子里虽然冷,但面对我时总是满满的感情,眸光流转,别提有多生动。可是眼前的这双眼,只有麻木和漠然。
  “没有一个哑巴可以说话的,你放过他吧。”阴沉的声音在这明亮的房间里硬生生插进了一道阴郁,声音不大,低低沉沉的,但每个字都沉重得好像直接敲进了心里。
  哑巴?怎么会?!印象中那低柔的声音仿佛还缠绕在我耳边,我震惊的看着他,手指无力的从他手上滑落,他的表情仍然一如既往的漠然,好像说的不是他,只是那只微凉的手,微微颤抖着把我的手轻轻握住。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阴森的声音再次幽荡荡的响起来:“没有完成任务的工具当然是要受罚的,对吧,禹轩——我最出色的杀手‘寒影’。”
  颀长的身体轻轻的摇晃一下,几不可察,但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这就是林夜泉吗?很普通啊,相貌也是一般,为什么能让莫非天把你当成宝一样?”戏谑的口吻,但夹杂着尖锐如刀的恨意,赤裸裸的割在皮肤上,不见血的杀意……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窗边高大的身影,在地上长长的拉出一道黑得绝望的影子。迎着阳光,我眯着眼,只能在刺目的晨光中看到一双狼一般幽绿的眸子,隐隐的含着嗜血的光。
  “看到我送你的见面礼了吧”,黑暗的影子缓缓走近,然后暴露在阳光下,那张透着淡青色的英俊的脸,刀刻一般的五官,以及那神经质的笑容:“‘砰’的一声,是不是很有震撼力?好像烟花一样,很美啊,你喜欢吗?”  他吃吃的笑着,包裹在纯黑西装下的精壮身躯因为兴奋而发抖,我的心也随着他发抖,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你是说,那是你做的?”我用尽全力,才能让出口的话不因憎恨而发抖,但是手指已经控制不住,深深地抠进柔嫩的掌心,温热的是血吧,但是我感觉不到痛。
  “哈哈哈哈,你以为是莫非天做的?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被心爱的宠物怀疑时候的那张脸,一定很有趣。话说回来,他还真是把你保护的好好的,竟然一直没给你看到,要不是我派人交给你,你还一直活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吧。哈哈哈哈……”他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淡青的脸色涌上潮红,原本英俊的五官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我觉得血液在撞击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错怪莫非天了。耳旁那尖锐的笑声渐渐凝聚成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扑向他,却被寒影重重的甩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头脑也是一片空白。撞击让我有一瞬的晕眩,眼前的世界在旋转,耳朵也嗡嗡作响,隐约听见他说:
  “我和你的确无冤无仇,要怪就怪莫非天吧,他让你成为他的弱点,我当然要好好利用。”
  模模糊糊中,我看见他优雅的向我走来,锃亮的黑皮鞋反射着清晨的美丽阳光,重重的踩在我的手指上,他嘴上带着残酷的微笑,慢慢的扭动脚踝,欣赏着我痛苦的表情。指尖的伤口再次迸裂,我几乎能感觉到鲜血在强大的压力下焦急的寻找着出口。肉撕裂开,血涌出来,真的很痛……可是,比不过我心里的痛,我和我的家人,就这样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我好不甘心啊……
  “你错了”,我用连自己都诧异的平静语调说:“莫非天不爱我,他从来都是把我作为玩物,你费尽心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莫非天真可怜”他踩着我的手指俯下身,阴残的笑着说:“他的心意白白被你浪费了。”突然多出来的重压让我痛得浑身发颤,但是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呻吟,只是瞪大了双眼盯着他,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我的挣扎,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已经平静下来,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和刚才那个狂笑的他判若两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他捧着我的脸,视线像一条毒蛇,细细的爬满我的脸,一寸寸游移过去,然后停在我的眼睛上,我被他看得背后一阵阵发冷,视线低下去,头却被他的手指抬起来,只听见他阴沉的声音慢慢响起:“你有一双好眼睛……多么动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我想我有点明白莫非天为什么要把你藏起来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指,整整衣服,又恢复了优雅的气质,仿佛刚才那个疯狂的人只是我的错觉,他笑得温文:“记住,夜泉,我的名字叫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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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开了我的手指,整整衣服,又恢复了优雅的气质,仿佛刚才那个疯狂的人只是我的错觉,他笑得温文:“记住,夜泉,我的名字叫聂白。”
  聂白?
  我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就是能让元承正背叛莫非天的那个人?
  面对我的盯视,他从容不迫的微笑着,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只是过长的刘海下,那双淡褐色的倒三角眼眸在阳光下忽而闪过一道幽绿的光,仿佛饥饿的野狼。
  就是他,就是他毁了我的家,我现在应该扑上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体会仇人在自己手里慢慢死去的快感……复仇,多么甜美的滋味……但是为什么,我只感到疲倦,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浓浓疲倦,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爸爸妈妈……我好想回家……带我走吧
  “夜泉,你在想什么?报仇?还是想死?这可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林夜泉,胆小懦弱,为了生存,可是什么都做过了,怎么现在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呵呵,这种表情,真是惹人怜爱啊。”
  我疲惫的看着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空茫,那张线条冷硬的脸,却带着极不搭配的嘲讽的笑容,就好像在脸上硬生生划出的一道裂痕。
  不想看到那疯狂的嘴脸,我闭上眼睛,心里甚至有些纳闷,在莫非天面前我可不敢这样,在这个豺狼一样的人面前,我只觉厌恶和憎恨,却不害怕。生存的支柱已经消失了,我还会怕死吗?
  手,被轻柔的抬起来,皮肤透过纱布,感到麻痒的摩挲。我睁开眼,他又想干什么了?
  “真可怜啊”,嘴里说着同情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的。脸色更加发青,连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嘴唇都泛着青紫,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精神却是亢奋的,刘海的阴影中闪烁着绿得邪恶的光……我心里一抽,就像……就像…...泛了毒瘾的吸毒者看见了毒品一样……兴奋而颓靡……
  手臂上的力量一紧,伤口一痛,丝丝红线浮上纱布,缓缓晕开。
  “这个伤口,是你自己割的?真的不想活了呢,呵呵,失去家人的打击很大吧。想着再也见不到他们,想象着他们临死的惨状,想着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心里思念着你,怎么样,夜泉,是不是很刺激?”他笑着说,疯狂而残忍。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疼,我紧紧地抱住身体,可是心还是很疼,象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把什么东西生生地扎碎了、碎了……原来,心空了,还是可以再碎的,那一句句‘失去家人’,好像魔咒一样在脑中徘徊不去,渐渐由一句空洞的话,变成了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感觉,然后透过耳膜,深深地刺进心里,把心脏搅碎,血肉模糊的一片……直到现在,我才有种真实的锐痛,他们,是真的不在了……
  感觉自己的眼睛流出暖暖的东西,泪吗?我无意识的摸了摸,指尖上沾满了红红的颜色,是血......原来我的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噢耶,总算是用上了F大的预告,也不枉费那么多人找给烟了)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撕扯着我的灵魂。是不是这个世界已经疯狂了?
  茫然的看着他,看到那张淡青色的脸渐渐在眼前放大,一条湿红的舌从棱角分明的薄唇中伸出,轻轻浅浅的划过泪痕,留在脸上湿滑粘腻的触感,然后凑近我的耳边,嘶哑的仿佛钝挫摩擦的声音响起:“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死呢?”
  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死呢?
  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死呢?
  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死呢?
  如果这个如果是真的……
  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像是落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紧紧地抓着他,一刻也不能松手,就好像,手一松,这个希望也会随着摔得粉碎……
  “说清楚,我的父母没事,对不对?”我急切地问着,话语因为紧张而颤抖,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指也痉挛着,但是我感觉不到痛楚,是啊,怎么会痛呢,我就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被打了一记强心针,现在只等待他的一句话判决我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了。
  “真神奇啊,刚刚还像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睛,现在居然发出这样明亮动人的神采,这就是所谓期盼的目光吗?真漂亮……我以前怎么会没注意到你呢……”他低喃着,却没有回答我,只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眸闪了闪。
  “快回答我啊!”我大吼着,更用力的抓紧他的衣服,殷红的血,从指尖的伤口渗出,瞬间就被黑色的布料吞没,可是我没有在意,我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在耳朵,手颤抖着,身体颤抖着,灵魂颤抖着,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呵呵,这件事莫非天也知道哦。我的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那是一座空房子。”
  好像从半空中不稳的飘浮着,却突然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紧张之后的松懈,让我瘫软在地上。
  “想不到莫非天为了你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呵呵,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低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把我从天堂拉回了现实:“可是夜泉,现在他们的行踪连我和莫非天都不知道哦,看来还有第三方人马注意到你,你还真是个能惹麻烦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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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想不到莫非天为了你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呵呵,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低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把我从天堂拉回了现实:“可是夜泉,现在他们的行踪连我和莫非天都不知道哦,看来还有第三方人马注意到你,你还真是个能惹麻烦的小东西。”
  谁?是谁?爸爸妈妈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好不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我的心,又一次在迷蒙的黑暗中沉浮不定。
  妈妈,妈妈,总是温柔的微笑着的妈妈,在无垠的菊花田中慈爱的张开双臂,美丽的大眼睛氤氲着浓浓的爱意,爸爸轻柔的揽着她,俊逸的脸庞满是幸福的光彩。他们向我招手,我的心仿佛都要飞了起来。我想向他们奔去,想扑进他们的怀里告诉他们我有多想回家,可是双脚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动。我焦急的大喊,却发不出声,徒劳的挪动双腿,惊恐的看到在沼泽一般的地面上伸出无数双手紧紧地抓着我,把我一点一点拉进湿冷的地狱。救救我,妈妈救救我,我的嘴一张一合,可是在那寂静的仿佛凝固了的空间里,只有我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我的喘息声越来越沉,然后,绝望的看到他们一点一点消失在迷雾中......
  “不~~~~”
  意识在尖叫声中清醒起来,我疲惫的睁开眼,又是黑天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提醒我,我现在是在聂白的手里,那个如狼一般的男人……努力回想,好 像在知道爸爸妈妈没有事之后,头就越来越沉,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我记不得了。但是那双狼一般的眸子,仿佛在梦境中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他说过我的父母没事,我能相信吗?是的,我相信,而且我非相信不可,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在,就能支持我度过在这人间地狱的最后一年,我要活着,坚持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活着离开这里,再次和亲人见面吗?活着才有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只要活下去……死才是最简单的,不是吗……
  思考令头很痛,四肢软软的没有力气,有点发烧,我暗自苦笑一下,这算不算是祸不单行,不知道有没有精力再去应付接下来的折磨……那个人,想起他野兽一般的微笑,我的心不自觉抽紧了……
  迟钝的恐惧全数回笼,爸爸妈妈不知所踪,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这条轻贱的命因此而变得十分重要,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家人。
头真的很痛,昏昏沉沉的渐渐抓不住思绪,意识一丝一丝的漂离,就像被风吹散的沙,只觉得好渴,想念菊花茶甘美的滋味,那种温润的口感,总像是妈妈温柔的怀抱……床很软,好想睡……
  唇上传来柔柔的暖意,清凉的水慢慢流进我的嘴里,可是淡而无味,不是那种让我魂牵梦萦的清甜。意识随着缓缓流入口中的水清醒起来,水已经没有了,可是唇上的触感不曾消失,依旧那样轻柔,仿佛碰触什么易碎的珍宝,这种被珍惜爱护着的感觉让我的鼻子发酸,是不是明?只有他会这样呵护我。不,不可能是他,他现在在武连威那里,那这人是谁?想到让不是明的人用嘴喂我水,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一个人影由模糊渐渐清晰起来,清俊的容貌,还有,满脸痛惜的神情,是他,我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寒影,或者,是禹轩。哈哈,真是有点可笑,我竟然连人家的真名都不知道,就自以为是的信赖对方,是我太天真了……可是,既然是你背叛了我,为什么还露出那样悲哀的神情。或者,他也有苦衷?
  唇上的力道加重了,轻搂着我的双臂也微微颤动起来,隐隐的带着绝望的气息,对于这样明显表现出脆弱的他,还是不能不管啊,睁开眼,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身上,他猛地一震,然后飞快地离开了我的身子,神色不再冷然,而是像被抓住犯错的孩子。因为发烧而虚弱的身体支持不住,向后栽倒,他又急急忙忙揽住我,动作笨拙却轻柔,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他的惶恐在动作中不经意的表现出来,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我心有不忍,他或许真的是被迫的,在那种人手下做事,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心中的冷漠,不知不觉又坍塌了一块。
  他很细心的帮我把被子盖好,我微微一笑,“谢谢。”瞬间,那双清澈的眼盈满痛苦,连颀长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我说了什么让他难过的话了吗?
  我虚弱的笑了一下,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却拉过我的手,慢慢的写道:“对不起。”
  略带薄茧的指尖微凉,一笔一划的在我滚烫的手心划过,竟让我冷得心发疼,他的声音……
  依稀记得很好听,很柔和,这样的声音,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呢?只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吗?我救了莫非天,却又害了他……
  反握住他的手,想把温度传到他的心里:“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怪你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语调微微有些哽咽,是感冒让我呼吸不顺,一定是这样。
  他却一怔,然后猛然把我搂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紧的连他的痛苦都一并传给我了,好痛,心痛得慌乱不已。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轻声说道,尽量安抚着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对了,你的名字叫禹轩对吧,我就说叫寒影太奇怪了,那个是不是就是代号,嗯……比如像007之类的?”
  扑哧一声,那张俊美的脸终于绽开了笑容,连那双总是像秋月一般冷清的眸子,都因为这个笑容而染上了柔和的光华,我的心也变得暖暖的,情不自禁的想微笑,原来快乐也很简单,就是带给别人快乐,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懂呢,伤害带来的,永远只有痛苦啊!
  “啪、啪、啪”,清晰地拍掌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凄厉,插进我们相视而笑的沉默中。
  “多么感人的一幕!伟大的友情啊,看得我都要流泪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笑。
  禹轩跳了起来,把我挡在背后,但是我还是看到了,门口那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上,一双野兽一般的眸子,仿佛盯着猎物一般,闪烁着残忍的光……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林夜泉,你果然有本事,连我最无情、最听话的杀人工具都能和你演出一幕煽情的戏码,这不得不让我好好利用你的本事呢。”幽绿的眸光,牢牢的锁住我,锐利的刺穿我的身体,望向我心中的恐惧。
  “你要干什么?”我尽可能保持语调的平静,尽管被子下,手心里满是冷汗。
  “唔……这是个好问题,你能干什么呢?对了,希望你是个好演员,为莫大少爷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演一场让他终、生、难、忘、的、戏,哈哈哈……”他一字一顿的说着,低哑的嗓音像一把钝挫摩擦过我的神经,那语气中的阴狠,让我不寒而栗。
  “莫少爷没有那么傻,他不会听话的过来看戏的。”语调,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抖,但是我硬着头皮顶了他一句。感谢这场高烧,让我的头脑发昏,连恐惧也打了不少折扣。的37a749d808
  “呵呵呵”,黑暗中,只看到那双眼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你很维护莫非天嘛。”暧昧的语气,冰冷的语调。
  维护他吗?不,莫非天是不需要任何人维护的魔鬼,他强大到可以掌握任何人的命运,而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眸中的寒冰,仿佛一瞬间裂开的样子,那种悲哀,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想想看,当莫非天看到我为他精心安排的好戏时,呼……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聂白兴奋得发出重重的喘息声,脸色更加发青,连浅褐的眼都微微发红,是我眼花了吧。我惊恐的看着他的变化,他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马上就有獠牙要从他的嘴里伸出来一样?那种惊悚的感觉……
  他忽然掏出一个瓶子对着嘴喷了什么东西,然后渐渐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温和有礼,仿佛高贵的绅士,“那么夜泉,我期待着你的表现了。”又变了,和刚才那个野兽般的人完全不同的人,他根本就不正常啊。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心脏还跳得飞快。
  “至于你,禹轩,你可是我最听话的工具,怎么可以和别人交起朋友呢,你的惩罚,稍后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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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幸运,这小子的身材真不是盖的。”身体好像正在被人摆布,敏感的皮肤留下被人摸过的湿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好累啊,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坠着千斤的石块,意识在迷离间漂移,恍恍惚惚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身子这么热,不会是在发烧吧?”又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好吵,好象声音是直接塞进脑子里的,震得浑身发痛。
  “呵呵,真可怜,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让这样可爱的人死掉,我可是会心疼的。”刺耳的笑声,像锯子一样撕扯着我的耳膜,冰冷的空气紧贴在赤裸的皮肤上,让我不由自主的战栗,也让我的神志渐渐清楚起来……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身材和皮肤,真是极品,难怪那些人都叫他小妖精。”抽气声传来,皮肤上也感受到温凉的湿意,那粘腻的舌头的触感,让我恶心的彻底清醒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看清了两个人,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在我身上又摸又咬,我惊惶的喊道,可是声音却轻得像要飘散在空气中。
  “呵呵,醒了?不醒过来还真没意思。像死人一样,我们做着也没劲,莫少爷看着也无聊啊。”
  什么意思?和莫非天有什么关系?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瞬间被冻住——熟悉的场景,熟悉得仿佛和那卷录影带一样刻录在我的心上,神经上,灵魂上,深陷的刻痕慢慢溢出鲜血,抽干了我的思维,曾经的悲哀伤感转化成浓浓的恐惧,黑暗幽冷的密闭房间,忽明忽暗的火光,带着弥乐佛面具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我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被人狠狠勒住脖子,那种临死前的绝望和恐惧……不,不要这样对我,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剧烈挣扎着,像离开水的鱼,但无论怎样扭动都牢牢的被钳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要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夜泉,你不是和莫非天一起欣赏过那卷精彩的录影带了吗?很刺激吧,现在你有幸成为那里面的主角,是不是很兴奋?”阴恻恻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在我不远处,一台摄像机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录影带的主角?不,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一个可怕的梦,梦中我变成了莫非天的哥哥,受尽折磨……但这只是个梦,仅此而已。
  我呆呆的看着亮着红灯的摄像机,恍惚觉得,这或许是个轮回,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个人会看到这卷带子,然后为了我而哭泣。
  “啊~~~~”身后传来撕裂的锐痛,很短暂的,我甚至听到了很脆的一声,肌肉被硬生生扯开的声音,然后被漫无边际的剧痛包围……忽然一种悲哀涌上心头,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记被强奸是什么滋味了……
  “混蛋,住手.....放开我......放开我......”我觉得自己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可是声音在喉咙里渐渐消散,就像湍急的水流流到沙漠里,出口的,已经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头很痛,身体也很痛,但最痛的是灵魂,是自尊......很可笑不是吗,像我这样肮脏的人,不是早就把灵魂出卖,把自尊抛弃了吗?可是,这仿佛用没有刃的刀慢慢切割出的痛楚,究竟是什么?
  身后的人在嚎叫,那种兴奋,仿佛是对死气沉沉的我的一种讽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不是因为自己遭受的对待,而是对曾经以为美好的世界的质疑,哪里美好?真是天真的想法,在每个人没有直接面对利益冲突的时候,都把自己最阴暗的一面深深的隐藏起来,营造出一个和谐安宁的假面,这里,不过是把那层假面毫不留情的剥离,把真相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于是,我看清了这腐朽肮脏的一切,和......肮脏的我,现在他们所做的,无非是在黑色的纸上再画上几笔......一切......并没有什么分别......
  热粘的液体缓缓从大腿上流了下来,更脏了......这个身体......更脏了......
  突然而来的恶心,让我剧烈的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腾,但是没有什么可吐的,只是空空的疼。
  “嘿,小宝贝,别那么兴奋阿,嗯哈......好戏......呼.......还在后面呢......嗯......”伴随着耳旁又一次低哑的喘息,身后戴面具的男人一阵抽搐,灼热的体液喷洒在我的体内,好烫,肚子好像就这样被烧烂了,身体也仿佛被溶化在一片浑浊腥臭的熔岩中,可是,我的心境居然没有起伏波澜,神志早就飘离,站在高处看着这龌龊的一幕:被两个男人紧紧缠绕的少年,除了浅麦色的肌肤上点点血痕昭示了正在发生的一切,表情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一片空洞......或许眼神中还有疑问,为什么人类,会丑陋到这种地步?
  “真是好眼神,夜泉,淡漠、悲哀、以及悲悯......相信你也这样认为吧,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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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眼神,夜泉,淡漠、悲哀、以及悲悯......相信你也这样认为吧,非天?”
  非天?
  是谁?
  是莫非天吗?我迷迷糊糊的想,但是不行,思绪怎么也无法集中,好痛,哪里都好痛,痛得受不了了,谁来救救我……
  明……
  “这小子连叫都不叫的,搞起来真不爽。”
  “嘿嘿嘿,怕什么,我有办法让他叫出来。”奸笑的声音在一步步靠近我,话语中带着恶意的剧毒,而我意识混沌中,竟本能的在颤抖。
  “啊……”随着撕裂的剧痛,我惨叫一声,声嘶力竭。
  身后的洞穴被人用手指狠狠的撕开,第二个人就这样挤了进来,两人一进一出,低级猥亵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还痛吗?应该是痛的吧,我却感谢这种疼痛……
  痛……有一个好处……
  眼前的摄影机还在嗡嗡作响,红色的小灯在幽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哈……哈……嗯……”粗哑的喘息中,身后的两人加快了速度,温热的液体早就红红的在我脚下聚成一滩,反射出我苍白的脸。
  灼热腥臭的体液终于喷在我体内,那两个男人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出我身体,等的……就是这一刻!
  也许是因为大意,也许是因为我在发烧,他们并没有绑住我,所以此刻我才能爬在地上,而摄影机,已经摔成一堆碎片。
  莫非天,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解释不了,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莫非天,那个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想挽回什么的莫非天。
  好累啊,刚才那一扑,似乎用尽我全身的力气,让我歇歇……
  什么人在摇晃我,不要摇,让我睡一下,我真的太累了,就想这样一直沉睡下去,逃离这个恶梦,或是逃到一个没有这一切的梦境中去,可是是谁?手在微微颤抖,轻轻地搂着我,怀抱单薄却温暖,那样小心翼翼的摇晃着我,温柔的让我想流泪,是你吗?明?你来接我了吗?
  努力睁开眼,那不由自主地笑容却凝结在嘴边,不是明……
  早该知道的……
  不是不绝望,但我望着那双充满担心的眼睛,只是微勾唇角。
  “不要紧,我没事。”我张了张嘴,但是只有嘴在动,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禹轩轻轻的抱着我,清俊的面容满是忧伤,他嘴唇微颤,随即一抹痛苦闪过眼底。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努力的微笑。
  真的够了,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在他的怀里,我只感觉到温暖和朋友给予的关怀,原来,不管多么黑暗的地方,光明,还是存在的。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无论以前承受过什么,或者以后还会出现怎样的折磨,我都能够有坚定的心去坦然的面对。
  看着那双清亮的眼,我无声的说:“谢谢。”
  “啪啪”的鼓掌声惊回了我的神志。要坚强,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幕闹剧,历史已经过去,只有真实的人在不断重复着虚幻的过往,所以,对于那些陷入过去无法自拔的人,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呵呵呵,真是精彩,夜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阴惨惨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房间,然后我惊讶的看到,一面墙缓缓升起,刺眼的灯光让我情不自禁的眯起眼。  缓了好一会,我才适应那仿佛要刺进身体深处的光线,因为它,一切丑陋无所遁形。
  聂白优雅的微笑,黑色的西装无比整洁,相比起来,我光裸的身上,只有禹轩的一件衣服遮住所有肮脏的痕迹,但是,对于这种令人羞耻的差异,我没有在意,我甚至没有再去看造成这一切的聂白一眼,他不值得我再去关注,无论他是恶魔还是野兽,撕开别人心底最痛的一痕伤,这种行为我不能原谅!
  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人,眼神一眨不眨,要把我最真实的心情传达给他。
  脆弱这个词,绝对不适合用在莫非天身上,但是此刻,我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总觉得,只要空气中有一丝震动,他就会彻底碎掉。那双总是带着嘲弄,探究的蓝眸,现在仿佛是结了冰的珠子,淡淡的蓝着,悄悄的裂开,我好像能听到裂痕延伸出去的声音,心底,浅浅的有忧伤划过。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和身后那群现在直冒冷汗的白衣青年们在一起,更凸现聂白那一群黑衣人的阴残,但是我知道,那样的白,不是天使的纯洁,而是葬礼上的沉默。此刻的他,就像地下积压了很久的岩浆,或许只要一根羽毛的重量,就能让一座火山爆发。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应该害怕的,应该恐惧得甚至不敢看那张已经僵硬的想是用刀刻出来的俊美脸庞,但是,在恐惧的同时,只觉得想把那个僵硬的挺直的身躯抱在怀里,仿佛那样做,就能让胸口那空荡荡的痛,得到缓解……
  或许……我苦笑一下,或许是真的已经习惯恐惧了吧,何况,我现在没有时间去害怕,因为我知道,使他变成这样的,不光是聂白,还有我,一个被迫在焚烧他灵魂的火中添一把柴的人,所以,现在的他,是我的责任。
  我努力扯开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我的一句话,不光能救他,也能救在场的所有人,否则,地狱的怒火,将把这里所有的人焚烧殆尽!
  “莫非天,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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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莫非天,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哥、哥!”
  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诺大的房间里鸦雀无声,黑衣的聂白优雅的笑着,间或兴奋得轻咳着,像在看一出闹剧,而莫非天,他的脸色苍白得好像透明一样,让我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化掉,那双凝固一般的幽深蓝眸,眨也不眨,好像上好的蓝宝石,冰冷而无机质,然后渐渐的透出丝丝光华,幽暗阴冷,狠戾肃杀,但是表情仍让平和,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空气仿佛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缩,很缓慢,很安静的进行着,呼吸仿佛都有一点困难,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我知道,这个只是一个过程,而结果,是我不愿想象的……
  下意识的,我往禹轩的怀里钻了钻,冷汗,不受控制的从背脊上流了下来。太静了,静得不正常。这么大的房间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和那个时候一样……
  和那个我窥视到莫非天内心的时候一样,宁静却压抑的空间,仿佛空气中饱含剧毒,让我不敢呼吸……难道还是晚了吗?
  “呵呵,你的确不是他的哥哥,那个人可是个狠角色……”聂白有些嘶哑的声音幽荡荡的响起来,打破了一室得宁静,他轻蔑的看着我,仿佛已经在看一具尸体,那样怨毒的眼神,我的神经不自觉的狠狠抽了一下。这样明显的憎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前杀过他全家。
  “不过,这没什么不同,”他转头看向莫非天,唇角甚至微微勾起笑痕,原本发青的脸色仿佛也有了光彩,然后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那满足的表情,就好像在享受人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快乐。
  他说:“莫非天,时至今日,你仍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你而死。” 
  仿佛能看到空气被压至极限,然后在真空中爆发,没有硝烟,没有火焰,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无尽的绝望和恐惧,还有那如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
  完了,彻底完了……
  我惊恐的看着莫非天的反应,同时,左胸隐隐发痛,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就那么酸酸涩涩的横在那里,让鼻子也酸涩起来,但是眼里无泪,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管再怎样悲哀,再怎样痛苦,都不能移开视线,我在心里这样想着。想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是孤独的,受伤的人应该得到安慰,不是吗?
  “恨我吗,夜泉?”低柔而听不出感情的声音。
  我愣住了。
  莫非天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愤怒,会发狂,会杀人……但是我没有想过他会问我恨过他没有,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冷静,冷静得不像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不,我不恨你。”我认真地答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双冰蓝瞳仁有一瞬间紧缩成针,尖利的划开凝固的空气。
  是的,我不恨他,虽然他折磨过我,嘲笑过我,甚至想杀我,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他,或许有过害怕,有过敬畏,但是却没有恨,这是真的。甚至曾经想过,即使死在他手里,只要他能够继续像一个恶魔一样,带着对生命的嘲讽,冷笑着看着芸芸众生,也无所谓了,很怪异的想法,但是莫非天就是有那种让人心疼到牺牲一切也无所谓的特质。
  “很好……”恶魔唇角缓缓勾起微笑,然后笑容越来越大,四周的空气也越来越冰冷,我感到身后的那双手臂把我拥抱的更紧了。
  “非常好!”莫非天带着不可一世的嘲笑,冷冷的瞥向聂白,轻柔的说:“好像你的演员很不配合剧本。”  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庞,禹轩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想要带着我挣脱什么。幽蓝的眸子飞快的划过他的手臂,我能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
  “莫,莫少爷……”颤抖的声音,从我嘴里逸出,带着不解,带着恐惧。
  没错,恐惧,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恶魔又回来了,真好……不是吗?
  “那么夜泉,现在开始,我放你自由,所以,聂白对你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在这种时候被抛弃了吗?我呆呆的看着他,希望能看到他嘲讽的笑着说,我骗你的,这是个新游戏……可是,我只看到,恶魔露出那种冰冷的微笑。  *************************************************************************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他被那个人抓走,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赴约,这是十分危险的,可是,当他从屏幕上看到他被侵犯,一切宛如当年的情景,他的血液冻住了……
  沉寂已久的灵魂发出嘶吼,僵硬的四肢却无法动弹。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孤寂、沉痛、撕心裂肺的无力感,再次像风暴一样席卷过他的身心。藏在平静表象下的躁动的灵魂,像是被什么束缚住,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从桎梏中挣脱出来,血液在冰点沸腾,细胞在无声哀鸣,可是他的大脑却仿佛静止一般,无法下达任何指令,只能任由视线胶着在宽大的屏幕上,让地狱一般的影像,从视网膜钻进他冻僵的灵魂。
  真的,好冷啊……
  荧幕中的人抬起头,虚弱的身体挂在铁链上,脸上,却露出坚毅的神色,明亮的目光直视着他,竟然让他有种阳光透过乌云照射在他身上的感觉。
  然后,屏幕上一片雪花,然后,他看到摊倒在地上的他,然后,心,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他轻轻抚过那细嫩的肌肤,温软、而又透着淡淡清香,让他的手指有种触摸阳光的错觉。他微笑着,看着在另一个人怀里的他,苍白,惊恐,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被水汽迷蒙,带着浓浓的不安,是那样的……美丽得让人心醉。
  我、不、是、你、哥、哥……
  他当时那样喊着,脸上带着毅然决然的表情,眼中,又是那种悲哀的仿佛要哭出来的神色。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他哥哥,那个冷冰冰的人,从灵魂到肉体都是冷的,所以幼小的他撕咬着腐烂的血肉时,只觉得灵魂也要冻僵掉。可是他不同,身上总是暖暖的,带着温柔的菊花香,只要看着他,就会有种被救赎的错觉,有种从冰冷的地狱到达太阳光下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可怜他?这真是太可笑了!他是莫非天,可以吃掉自己哥哥的恶魔,冷血的不在乎一切的撒旦!而他,刚刚因为恶魔之间的斗争,被无辜的卷进来,被轮奸,还差一点死掉,却不自量力的想可怜他,很可笑不是吗?
  但是,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是怎么回事?看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中的温柔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发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看到他用认真的表情说“我不恨你”时,想把他狠狠搂在怀里的渴望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他迷惑了……
  长久以来在那种环境中培养出来的残酷的理智唤醒了他——这一切,已经在朝向一个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刺痛了他的心——弱点……吗?想不到,这么快,他就又要孤寂的一个人微笑了……
  他不能有弱点,尤其是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弱点,所以,他要把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里。一阵寒流穿过已经冷硬下来的心——恶魔,永远只能是孤寂的。   *********************************************************************
  聂白也微笑,轻轻地咳着,细长的眼眸微微眯着,冷厉的五官线条更加生硬,但他却是在微笑:“可怜的夜泉,怎么办,你的主人已经意识到你的威胁,他不要你了,呵呵……”他神经质的对我笑着,而我,木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思路静止了。
  我自由了?
  长久以来一直在压力和崩溃边缘挣扎的自己,终于盼来的自由,为什么会让我心痛的好像要碎掉,有一种,被恶意抛弃的感觉,仿佛为一件事做了很久很久的努力,却最后发现那本来不是自己的职责,有些茫然,有些失落,还有些……心痛。
  “非天,已经晚了,你逃不掉了。”聂白冷冷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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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未完)
  “非天,已经晚了,你逃不掉了。”聂白冷冷的笑着说。的eae27d77ca20db309e056e
  “就凭他们?”莫非天低沉缓慢的淡淡说着,嘴角勾起一丝阴冷嘲讽的笑容。
  聂白停顿了一下,继而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脸色也越发难看。如果我没看错,他刚刚的表情可以叫做……悲伤吧?
  “咳……咳……你总是这样,”聂白低低的喃喃自语,然后突然声音变大,仿佛所有情绪都瞬间爆发出来。他眼睛血红,嗓音嘶哑,大声对莫非天说:“你总是这样,就因为你这种态度,他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所以,我会把一切可以让你快乐的东西都毁掉,你以为你可以从感情里逃掉吗?莫非天,不要忘了,就是再像恶魔,你终归还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没有感情。”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惊愕的听着,然后转头看向莫非天,他还是淡然,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睛,毫无感情的瞟过聂白,然后一抹阴残的笑浮上优美的唇:“哦?他?哪个他?”
  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那个残忍狠毒的聂白会就这样死掉,他的身子变得僵硬,冷厉的五官显得有些木然,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突然间,我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一股灼热的液体流进胃里,五脏六腑都烫的难受。他,肯定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发疯般的报复,如果是我呢,如果我失去了明……不要想了,不敢想了,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或许,会想毁灭全世界吧。
  血管里血液疯狂的撞击着,然后慢慢平缓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看向聂白,不觉得憎恨,只觉得悲哀。
  聂白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仿佛刚刚的失控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又变成那个残忍优雅,可以在谈笑间狠狠的伤害别人的聂白。
“呵呵,莫非天,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因为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就先从你最熟悉的背叛,慢慢体会人生的痛苦吧。”
  “背叛?真是个好字眼。”莫非天漫不经心的说着,蓝幽幽的眼若有似无的划过我的脸,似要直接看进我的内心。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紧一缩。
  “呵呵,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叛徒在你身边,可悲啊,众叛亲离的滋味,相信你很早就明白了。”
  “的确,林中的暗杀,寒影的行刺,还有无声无息的截走他”,莫非天冰冷的扫了我一眼,眼中全然无情,仿佛看一个陌生人,酸楚和委屈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无论如何也一起生活了将近两个月,其间我经历了多少,失去了多少,现在看来,竟是毫无意义。也好,夜泉,我默默对自己说,这样,你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天凛,知道该怎么做吗?”冰一样的微笑,缓缓绽放在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寒意。
  “属下知罪。”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仿佛连心都已死掉,只有那张英俊的脸孔上一闪而过的解脱,才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活人。
  白衣青年似乎不想弄脏衣服,毕恭毕敬的脱下,然后单膝点地,崇敬的向莫非天一点头:“少爷,保重。”眼中,没有不舍,没有恐惧,只有悔恨,那样的神情,是对自己的不忠的彻底绝望。
  看到那样的表情,我难过的转过眼去,背叛莫非天的下场,我不忍心看。记忆,不由自主地现出一张充满惊恐的脸,元承正,元冕的父亲,临死前那张苍老的脸,不敢置信的眼神,充满诅咒的话语,还有那铺了一地的艳红,那样鲜艳的……地狱的颜色。有什么东西在尖叫,灵魂深处的黑暗在慢慢扩大,像要把我整个吞噬进去一样,我紧紧缩在禹轩的怀里,害怕,好害怕……地狱,是不是又一次要向我展开它冰冷的怀抱?
  很清晰的“噗”的一声,我太熟悉了,那是刀子刺进血肉时,身体最后的挣扎,然后是刀子和骨头的摩擦,吱吱嘎嘎作响,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声音。我死命的闭上眼,恨不得把头整个缩进身体里,可以不用听,不用看,不用想,不用感受这该死的一切。那个白衣青年,我还记得,总是不苟言笑,总是莫无表情,刀子在他手里时,杀人就变成了一种艺术,但是也有害怕的时候,也有想笑而不敢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工具或是雕像,而他……就要死了……
  “看了这么多次,还是害怕吗?”戏谑的声音,伴随着冷麻的手指的触感,紧紧粘在皮肤上。
  微微睁开眼睛,先对上禹轩担忧的神色,然后望进一双冷冰冰的,好像能冻住全世界的冰蓝得眼眸,眸光幽深,仿佛北冰洋的海水。禹轩搂得那样紧,好像下一刻我就会消失,那双明亮的眼,再一次让我想起了那个能让我痛到心里肺里人,就暂时把他当作他吧……让我觉得,我还在他的怀里,还在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温柔。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从鸵鸟般的幻想中拉了出来,我狠狠的倒在地上,耳边,是禹轩发狠般的嘶吼,还有,恶梦一样的声音:“没有信任,就无所谓背叛……”
聂白冷笑着,看着禹轩再次把我搂在怀里,嘲笑着说:“那么,莫非天,为什么你的手在抖?”
  的确,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感受他冰凉的指尖在我的脸上游走,一时间怀疑这不过只是自己的幻觉。他,的确在颤抖,这一刻,我竟想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却不由暗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仍然想……保护他?不想让他的脆弱暴露在人前,不想真的让他感受到背叛的悲哀,你真的是个大笨蛋,林夜泉……  
  “看起来,你的小宠物很在乎你啊。”
  什么?我不太明白的抬起头,看到那双无机质的蓝眸飞快的闪过一些什么,然后又恢复到浓浓的嘲讽,他呵呵的笑着:“是不是呢,夜泉,这么舍不得我么?”的f033ab37c
  一丝冰冷的悸动从手里传来,我诧异的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真的已经把他的手握住,发烧带来的高热体温更衬托出他的冰冷,那一瞬,好像那温度直直传到我的心,好冷啊……
  我有点不知所措,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瞪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很久,我才听到一个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来:“放过他吧,不要……再有人死了。”
鲜红,地狱一般的鲜红沿着闪着青芒的刀锋蜿蜒而出,温热的,黏腻的,腥涩的,一滴一滴,在安静的有些吓人的房间内嘀嗒嘀嗒的响着,传递着死亡的讯息。
  “你还是这么没品味,非天,居然还用切腹这么老土的方式。”邪魅至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在安静得诡异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
  我的心脏重重的撞击着,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低沉优美的声线,带着无尽的色情和勾引,可以让贞节烈女变成淫娃荡妇,可是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意义:他来了,那明呢?他有没有来?
  我努力睁大眼睛,小心不让泪水流出来,不想让任何东西阻碍我和明。看了许久,仿佛耗尽我一生的希望,却在黑暗中的高大人影走到光线下之后转为浓浓的绝望和悲哀——没有明,我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只看到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我,身上的黑衣仿佛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远远看上去形成一种暧昧的色调。是阿,他怎么可能让明来这里,他不会让明来见我的。心里被这个认知狠狠刺痛了一下,然后就像坍塌一般,彻底空了一块,茫茫然什么也想不到了……我是不是再怎么努力,也见不到明了?好可怕的空虚……的
  “你还是学不会正常一点的出现方式,武连威。”莫非天还是盯着我,目光冰冷,无数情感闪过眼底,又瞬间消失,最后只剩探究的蓝,一条蛇对一只青蛙的探究。
  “呵呵,武公子居然也大驾光临,聂某真是荣幸之至,只不过……聂莫之间的事,武家也有兴趣掺一脚吗?”聂白极具男性魅力的冷硬面孔上挤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冷冷的说着。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今天来……是为了他。”武连威看着我说。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今天来……是为了他。”武连威看着我说。
  我?我吃惊的看着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莫非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冰蓝的眼飞快地闪了闪,然后残酷嘲讽的笑容浮上优美的唇角:“你自便……与我无关。”
  不知是心还是胃,狠狠的抽了一下,搅得腹腔里一阵难过,想吐……
  “呵呵,真是无情啊。”武连威笑着走了过来,我抬头看着他,眼中一片空茫。
  远远的,聂白笑了出声:“无情……吗?”
  错了,无情这个词,不适合一个本来就没有七情六欲的魔鬼,他就只是一个绝对的存在,不为任何人,不为任何事。更谈不上无情——魔鬼何来感情?
  “啧啧,真是糟蹋了。” 武连威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面对他,状似惋惜的叹息着:“怎么说也算清秀的一张脸,怎么这么一付如丧考妣的神色”,突然,邪肆俊美的脸上闪过阴狠,“难看死了……就为了这样的你,他……”冰冷低沉的语气,仿佛淬了剧毒的箭,狠狠的扎进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我在他的手中,瑟瑟发抖,心被冻结了一般。
  “他怎么了?你快说阿……求求你,告诉我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明,到底怎么了……”带着哭腔的,颤抖的,语不成声的话,从我嘴里流出来,手指,深深的陷进他的手臂,用力的几乎惨白,仿佛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浮木。
  “啪!”很清脆的一声,我趴在地上,脸上热辣辣的痛着。我捂着脸,迷茫的看着地。
  “是不是很严重?他……”剩下的字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只要不说出来,只要不说出来,这就不会成真。
  武连威叹出一口气,极轻极轻,然后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柔软的布料和皮肤摩擦的感觉,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
  “真是有趣的一幕,武大少也对他动心了吗?”阴残的笑声伴随着冷冷的话语敲打在静得诡异的房间,空间仿佛都有一种粘稠的流动感。
  武连威邪气的笑着,一只手擒住我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凭他?呵呵,聂白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笑话?”白森森的牙齿在爽朗的笑声中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哦?不是吗?可是你的举动,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对莫少爷的小东西产生兴趣啊。”聂白用手帕捂着嘴,淡褐色的眼瞳在形状凌厉的眼中暗暗发出幽绿而瘆人的光。
  那眼神里,有些东西让我不由自主的害怕。
  “没用的,用他挑拨我和非天的关系是白费力气,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武连威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莫非天惯有的嘲讽意味,那种相似的,恶魔的气息。
  我不禁苦笑,聂白真是找错了人,我不过是他们随意打发时间的玩具,居然以为我的魅力大到让他们反目,别说武连威恨不得从来没生过我这个人,就是莫非天……刚刚,他不是已经和我撇清关系了吗?心底,还是微微有些刺痛——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毕竟,让我认识了这个孤寂而苍白的灵魂,虽然从来不指望被喜欢,可是,被人讨厌的感觉还是很难受。
  我抬起眼,看向莫非天。
  昏暗的角落里,一道光线打在莫非天完美的侧面,他优雅的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半明半暗的脸上是看好戏的嘲讽,薄削的唇角勾起近乎赏心悦目的微笑,几个白衣青年恭敬的站在他身旁,连头都不敢抬,受伤的天凛倒在他脚下,暗红的鲜血泊泊的向四处扩散,看起来奄奄一息了。
  至始至终,他都在微笑着,冰冷的蓝眸隐藏在黑暗中,他的神色我读不懂,而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戏看够了。聂白,你的剧本越来越差,恕我不奉陪了。”莫非天终于开口了,冷冷的低沉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的敲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我的心底都冷了起来。
  “对了,天凛的弟弟在这里做客的时间也够久了,不介意的话,我想一起带回去,你没有意见吧?”不急不缓的语速,好像在说一件漠不关心的事,莫非天拍了拍衣袖,淡淡的说道。
  天凛的弟弟?他们在说什么?脑子有些糊涂,我挣扎着,发烧的酸痛却只能让我趴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填充在这个没有生气的空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陷入昏迷。
  “哈哈哈哈……”突然爆发出来的笑声把我从晕眩的虚无感中拉出来,聂白阴惨惨的笑着:“莫非天,你该不会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吧?”语义中的杀机让我觉得浑身留下麻麻的冷感,他真的想杀人了,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愤怒,只是纯粹的想杀人,这种感觉我无数次的在那个纯白的空间里感受到,在莫非天冰冷不耐的眼神中感觉到,现在,只要抬眼,就能从围在周围的黑衣人手中的枪感受到。
  禹轩已经回到聂白身后,清亮的眸子恢复死寂一片,颀长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像个玩偶——他,终究只能是那个世界的人,我心中一痛,为一段不可能的友谊,为月下那个倔犟的男孩。
  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的闭上眼——难道,真得要死在这里?我真的不甘心啊……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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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这段三人聚会的确不好写,算是很大的一个瓶颈,所以萌生了放弃的想法,但是烟是很善良的,还有这么可爱的读者,烟也舍不得啊。
  很长时间没更新,是想要好好把握人物的性格,把这段重头戏写好,虽然不太如人意,但总算这里快要写完了,心中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个月内的事情就写了将近一年,瀑布汗!!!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开学后将有半年不能更新,还希望大家原谅。因为人生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考试要在半年后进行,所以要很头大的复习了。如果半年后大家还记得这篇文,不妨来看看,到时候烟一定有更新了。
  再次声明,不是弃坑,只是暂停,趁着现在还是假期,尽量多更新吧,再次谢谢大家,鞠躬~~~本文字数83341,每页显示50000字 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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