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思想史历史上体现维心史观的思想有那些

书名:顾颉刚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 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观如何形成与发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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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顾颉刚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 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观如何形成与发展的 先秦至两汉古史记载中的神话传说如何被揭露的 中国人头脑里自从盘古开天地 三皇五帝到如今的传统观念如何被推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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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斑竹:
古代中国的历史观(下)
17:35 发表
  古代中国的历史观(下)《经济史:历史观与方法论》第二章第二节(下)吴承明作者提供
1.班固的历史观
司马迁的学术思想在当时并非主流,当时占统治地位的是以董仲舒(前180-115)为代表的、立为官学的春秋《公羊传》学。前51年汉宣帝召开石渠阁会议,讲五经同异,结果把以刘向(前79-公元7)为代表的春秋《谷梁传》学立为博士。公元79年汉章帝召开规模更大的白虎观学术会议,刘向之子刘歆(卒于公元10)为争立晚出的春秋《左传》为官学,未果。董仲舒固一代儒学宗师,而刘向、刘歆长期为皇家校书,声誉昭著,并均曾续撰《史记》(佚)。班固(公元32-92)的历史观深受三人影响,而又有自己的取舍。
董仲舒的天完全是神义的天,天有人格、有意志、有目的。他在《春秋繁露》中说:“天者百神之大君也”(《郊祭》);“天,仁也”(《王道通三》);“天高其位而下其施”(施仁,《天地之行》);而最大的施就是施给人君以“受命之符”,因为这是“非力之所能致”的(《符瑞》)。班固接受这个论点,如《汉书"天文志》(班昭作)多用《史记"天文书》,而于“五星聚于东井”句下加“此高皇帝受命之符也”。又,董仲舒说孔子曾受天命,“西狩获麟,受命之符也”(《符瑞》)。因孔子虽未称王,但《公羊传》说孔子“制《春秋》之意,以俟后圣”,即为后之王者制定了一套治国礼法。刘向也是这个看法,因《谷梁传》中有类似记载。刘歆则不同,因《左传》中无此类说法。班固的《汉书》不论春秋事,但《艺文志》中说孔子与左丘明因“人道”而修《春秋》,盖与天命无关焉。
在天人关系上,董仲舒是“天人感应”论,天象灾异都因应于人世。自秦以来就流行许多图谶,西汉又出现各种纬书。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中包括谶纬。刘向更“集合上古以来历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作《洪范五行传论》(《汉书"楚元王传》)。刘歆也有《洪范五行传》,但不用谶纬。这是因为《公羊传》《谷梁传》中有谶纬,而《左传》无。
班固也采用天人感应,但自有其史家风度。《汉书》的纪传中都记灾异,但一般不述所应何事,有点像司马迁所说“纪异而说不书”。灾异应事的解释都集中在班固创立的《五行志》中。《五行志》有五卷,是十志中最长篇。志是从三代论起,《五行志》独祥于春秋。灾异应何事的解释,尽录董仲舒、二刘之言,录刘向尤多。如僖公二十年五月乙巳,西宫灾。刘向以为应僖公立妾为夫人入宗庙事,因据《谷梁传》西宫近宗庙所在。董仲舒以为应齐国逼僖公立齐女为夫人,因据《公羊传》西宫为夫人所居。刘歆则从《左传》,以为东西宫皆帝宫,“言西知东”,“言宫,举区皆灾”。《五行志》尽引他人解释,而班固不写自己的主张,直是一种述而不作的史家笔法。
在人与人的关系上,董仲舒自是以仁义为调解社会关系的基础,并首创“三纲”说,成为束缚人民活动的教条,遗于后世。在礼与法的问题上,他似是重礼轻法的,著有《公羊董仲舒治狱》十六篇,惜佚,不知其详。班固则比较重视法,《汉书》于《礼乐志》后设《刑法志》,为《史记》所无。《刑法志》头尾皆录荀子之论,如前言,司马迁在法制上也是尊荀子,礼法并举。《刑法志》兼论兵,赞管仲及齐桓、晋文霸业,而责商鞅、秦皇。入汉,颂文景之无为宽厚,殆武帝而有张汤、赵禹之奸酷,以下各代,均褒减刑、去繁等事。
就历史观说,重要的是通变问题。董仲舒在他的《贤良对策》(《汉书"董仲舒传》)中说:“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但,此语是接着前面一段的论说的,其论曰:“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继之救(指救弊),当用此(指变)也”;“今汉继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这段论,完全是我前引《史记"高祖本纪》中“太史公曰”那段论的简化。董不可能见到《史记》,可能是班固为了省事照录《史记》,因二人的论都是本于孔子损益说,照录无妨(假定班固手中并无五百年前《对策》原件)。不过,司马迁从这段论中得出“三王之道若循环,周而复始”的结论,证实他“通古今之变”的历史观。而董仲舒虽也主张回到夏的忠,却得出“继治世其道同,继乱世其道变”的结论。变只是为了救弊,他接着说尧、舜、禹的相继,因为没有救弊的问题,也就毋须变道。我未见班固对这个问题的评论,惟在《礼乐志》中说“王者必因前王之力,顺时施宜,有所损益”。
班固在《律历志》中首先讲“三统”“三正”,这是一种循环的变。三统指服色,三正指正朔,均据五德终始说。如夏尚木德,黑统,建寅;殷尚金德,白统,建丑;周尚火德,赤统,建子。以此循环,秦为水德,黑统;汉为土德,白统。汉初人及贾谊、司马迁都是这样认为(《汉书"郊祀志》)。但班固在《高帝纪》中说“汉承尧运,旗帜上赤,协于火德”,又在《律历志》中说高祖“伐秦继周,木生火,故为火德”。又王莽篡汉,建新国,尚土德,白统;而《王莽传》《律历志》不载。事实是,班固排除了整个秦代,使高祖以火德继周之木德,以应尧之以火德继帝喾之木德;又排除了王莽的新,使光武帝续汉之火德。这看来很无聊,但成为影响后世史家的大事,即“正统”论。而司马迁的历史观,如立陈涉世家、项羽本纪、吕太后本纪的做法,是根本不理会正统论的。
《汉书》于《货殖传》外另立《食货志》,是班固的一大创建。《食货志》以“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置于礼乐、刑法志之后;又摆脱了传统的农本商末的观点,以上下二卷分述春秋以来农业经济和商品货币经济之兴衰,成为真正的经济史,为后世史学楷模,这是《史记》所不能比拟的。班固对经济思想的论述,可说是历史主义的。据当时条件,详介诸如管仲的轻重论,李悝的尽地利之教,桑弘羊的均输平准,耿寿昌的漕运、常平。又常据实践效果评大臣奏议,如贾谊的论积粟、谏铸钱,晁错的贵粟论等。对汉武帝,屡责他干戈、工程耗费无度,但在《赞》中仍说“武帝时,国用饶而民不益赋”。对王莽,严斥其阴险乱国,而于王田、五均政策仅评曰“动欲慕古,不度时宜”。这种史评,应说公平。就经济思想说,班固与司马迁的最大差异在于他没有司马迁“善因论”那种远见的自由主义思想,而比较同情于武帝与民争利的政策。不过,他对当时的义利之辨未作评论,《食货志》中录取董仲舒的限田论,而不引其“正其谊不谋其利”说。
2.汉至唐的历史观
司马迁和班固的历史观,对后世中国史学都起着主导作用。在历史编纂学上,《汉书》体例完整,一直为历代史家所宗。在史学思想上,则受儒学本身的发展,以及魏晋玄学、隋唐佛学的影响,有所嬗变。大体上,东汉、魏、西晋,班固的历史观较占优势,而东晋、隋、唐则司马迁的历史观转居主流。宋明理学兴起,儒学有理性化趋向,但就史学说,“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历史观更受尊重,直到清前期。
光武帝以赤帝子斩白帝子的传说起家,公元25年并宣布谶记于天下,东汉学术界是公羊、天命、正统、图谶最盛之时。但作为反对派,也有王充和仲长统的历史观出现。
王充(仲任,27-104)在《论衡》中明确提出“元气”论。“元气,天地之精微也”(《四纬》),“天禀元气,人受元精”(《超奇》);天地万物都是由物质性的元气组成的。这就在传统的宇宙生成论之外,提出一个类似西方的宇宙构成论。王充提出“施气”说,但天“施气则物自生,非故施气以生物也”(《说日》)。“天动不欲生物而物自生,此则自然也;施气不欲为物而物自为,此则无为也”(《自然》)。所以王充的天是自然义的天。他说他的看法“虽违儒家之说,合黄老之义也”(同上)。在天人关系上,他承认“瑞应”而反对天降灾异谴告人说,因天谴告人,“是有为,非自然也。黄老之家,论说天道,得其实矣”(《谴告》)
但在人与人的关系上,王充是宿命论。人“在父母施气之时已得吉凶矣”(《命义》)。人的贤愚、贫富、贵贱都是命定的,国家亦然。“国当衰乱,贤圣不能盛;时当治,恶人不能乱。世之治乱,在时不在政;国之安危,在数不在教。”“时数”是物质上的,主要指“岁之饥穰”(《治期》)。不过从历史上说,汉代比五帝三皇更伟大。“高祖诛秦杀项,兼胜二家,力倍汤武”,因汤、武只胜一家,即桀、纣。光武再建汉国,“五代皆一受命,惟汉独再。”(均见《恢国》)汉兴,至文帝以致太平,应孔子“必世(三十年)而后仁”说。此后,宣帝、明帝均太平盛世,证据是“瑞应”(包括麒麟、神雀、黄龙、甘露、醴泉)多。“经传载瑞应,莫盛于孝明”,“宣明之年(瑞应)倍于五帝三王也”。再从疆土之开拓,四夷之宾服说,汉也胜于周。(均见《宣汉》)
仲长统(公理,180-220)的《昌言》已佚,但他的历史观见于《后汉书"仲长统传》所引《理乱》篇。他是根本反对天命的,也反对天人感应说。他说,“豪杰之当天命者,未始有天下之分者也”;他们是“拥甲兵”“角才智,程勇力”争得天下的。得天下后“尊在一人”,愚主便可胡作非为,以至祸乱并起,“一朝而去”。所以,“存亡以之迭代,政乱从此周复,天道常然之大数也。”这是一治一乱的循环论。值得注意的是他还得出一个“乱世长而化世短”的历史观。他说:“春秋之时,周之乱世也。逮于战国,则又甚矣。”秦并六国和楚汉战争,又“甚于战国之时也。”而王莽之乱与刘秀复国战争,“计其残夷灭亡之数,又复倍于秦、项矣。”仲长统晚年已是群雄并起战乱之时,故“以及近日,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者,不可胜数。此则又甚于亡新之时也。悲夫?”
张辅有篇《班马优劣论》,主要讲《汉书》叙事过繁,不如《史记》之简练(见刘知己《史通"省烦》)。其实,《汉书》80万字,从后世史书看已属精要,不过当时看来较繁耳。汉献帝时,荀子十三世孙荀悦(仲豫,148-209)奉命将《汉书》改写成18万字的编年体《汉纪》,精练而有神韵,为汉人又一史学名著。《汉纪》采用天命观、正统论、天人感应论,但已有所怀疑。他说:“灾祥之报,或应或否”,下举若干否的例子,“是以视听者惑也”。为解决“惑”,荀悦提出了自己的理论:“夫事之性,有自然而成者,有待人事而成者,有失人事不成者,有虽加人事终身不成者”(《汉纪》卷六)强调了人事作用,实即荀子“天人之分”观点的发挥。
当时,经济上最大的问题即董仲舒所说“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何休(邵公,129-182)作为最后一位公羊学家精心设计了一个井田制;仲长统提出了“限田大家”办法。荀悦则从历史角度看,在《申鉴"时事》中提出“耕而勿有,以俟制度”主张。他赞成改革,但要看时机。他写《汉纪》时已是曹操专权,群雄鼎立,但《汉纪》是西汉史,故于卷八借文帝诏作了解释:“高祖初定天下及武帝中兴之后,民人稀少”,正好改革制度。这种天下大乱的局面还会再来,所以只要“民得耕种,不得买卖(土地)”,就可“为制度(改革)张本,不亦宜乎?”
陈寿(承祚,233-297)的《三国志》是马班以后最著名史书。《三国志》取材精审,文章简洁,而最为人称道的是,它对三国鼎立局面能统筹兼顾,无所偏倚,是史家伟大的品质。但这与该书体制有关,原来陈寿的《魏书》《吴书》均有所本,《蜀书》系独创,而三书各自独立,不相牵葛。据中华书局1959年校本考证,三书于北宋时才合称《三国志》,而咸平六年(1003)初刻时仍是三书分刻。今读合刊本,则见陈寿仍是正统论、天命论者。如曹操父子均作纪,而刘备、孙策父子均作传。曹丕禅汉位,当时有十来种说法(见裴松之注),陈寿独取五十年间两次“黄龙见谯(谯是曹操故乡)”说法,盖合黄为土德,继汉火德之意。而于刘备、孙策均无符命。又司马氏禅魏,实属篡逆,陈寿自不敢说,而以“天下为公,任贤与能”为评(《魏书"三少帝纪》),聊示魏统。
三书写天人感应备详。叙刘备称帝,用谯周等上言,历数河图洛书、谶纬之义,列举黄气、景云、岁星、玉玺等福瑞八项;而于孙权称帝主要以民谣应之;亦见陈寿之偏爱。陈寿蜀人,仕蜀,曾师从谯周。谯周“以司马迁史记书周秦以上,或采俗语百家言,不专据正传”,于是作《古史考》,“皆凭旧典,以究迁之谬误”(《晋书"司马彪传》)。陈寿尊重谯周,写谯劝后主投降有“刘氏无虞,一邦蒙赖”之功,并评曰“谯周词理渊通,为世硕儒,有董(仲舒)扬(雄)之规”(《蜀书"杜周等传》)。陈寿的历史观于此可见一斑。
汉亡,标志着今文经学式微,古文经学代兴,儒风为之一变。同时,出现玄学,可以王弼(226-249)、嵇康(223-262)、阮籍(210-263)、郭象(252-312)为代表。
《晋书"王戎传》称:“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庄,立论以为天地万物以无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成也。”王弼在他的《老子指略》中说,“无形无名者,万物之宗也。”这就把《老子》的道或无解释成一种精神实体,它生成万物。嵇康的自然观采取王充的元气论,“元气陶铄,众生禀焉”(《嵇康集"明胆论》)。阮籍则是“天地生于自然,万物生于天地”(《阮步兵集"达庄论》)。郭象用王充的“物自生”论点,并认为物“自尔”,自己就是那样。郭象在《庄子注"齐物论注》中说:“凡物芸芸皆自尔耳,非相使也,故任之而理自至矣。”所以万物之间没有必然关系,但彼此依存,如唇不为齿而生,但唇亡齿寒。因而,“天地万物凡所有者,不可一日而相无也。一物不具,则生者无由得生;一理不至,则天年无缘得终”(《庄子注"大宗师注》)。这是有类黑格尔“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观点。
在自然和社会的关系上,王弼无新的论点。嵇康则把自然和社会名教对立起来。名教即董仲舒所说的三纲五常。嵇康认为名教是违反自然的。他著《养生论》,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君子“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物情通顺,故大道无违;越名任心,故是非无措也”(《晋书"嵇康传》)。阮籍则要求越礼法而循自然。他著《大人先生传》说,“世人所谓君子,惟法是修,惟礼是克”,逃不出礼法,就像“群虱处于裈(裤)中而不能出也”;因而要“超世而绝群,遗俗而独往”(《晋书"阮籍传》)。郭象不反对礼法存在,但要看到历史演变。“夫先王典礼,所以适时用也;过时而不弃,即为民妖”(《庄子注"天运注》)。“俗之所贵,有时而贱;物之所大,世或小之,故顺物之迹,不得不殊,斯五帝三王之所以不同也”(《庄子注"秋水注》)。
玄学的社会理论,偏重于个人处世的态度,对于史学或历史观影响不大。又史家重视政治,以《晋书》而言,记王戎、王衍独详,因二王虽谈玄,但为朝廷重臣,所谈玄理,并不左右其政治斗争。竹林七贤中,惟山涛另立传,亦以山涛为高官之故。
但玄学在认识论上,有所创造。原来两汉经学,无论今文古文,都讲历史,所谓“六经皆史也”。而魏晋玄学则是抽象思维。王弼把《老子》归结为“崇本息末”四字。本即道或无,末指现象。思考问题,要排除现象干扰,才能“言不远宗,事不失主”(《老子指略》)。又说要“得本以知末,不舍本以逐末也”(《老子注》第五十二章注)。这种思维方法是非历史的,接近于西方唯理学派。在《周易略例》中王弼提出“忘言”的理论。“言(卦辞)”生于象(卦象),故可循言以观象;象生于意(周文王本意),故可循象以观意。这是后人解卦的方法。但原来文王演易,是以象来表达他的意,孔子又以言来解说象。所以正确的解读方法是忘言、忘象以得意。“忘象者,乃得意也;忘言者,乃得象也。”这种解释方法也可用于一般的认识过程。如对诗、美术作品,就要透过词、画寻求作者的意境。对历史文献,不能满足于表面文字,要寻求其本意。当然,王弼的理论还是初步的,需要不断完善。正如西方的诠释学(Hermentics)最初只是诠释《圣经》中先知的启示,到20世纪才成为伽达默尔的对话论。
在认识论上,嵇康也有自己的见解。他有篇《声无哀乐论》,说音乐只是“和声”,本身不表达哀乐,哀乐是听乐的人自己本有的东西。意思是不能将主观加于客观。他说:“夫推类辨物,当先求自然之理。理已足,然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人)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这也是一种唯理主义的认识论。郭象则说,“物有自然而理有至极,循而直往则冥然自合”,这种自合,“照之以天而不逆计(不追求根源),放之自尔而不推明”(《庄子注"齐物论注》)。又说“夫死者已自死,而生者已自生,……未有其根者,故莫知”(《知北游注》)。这直是一种本源不可知论。唯理主义和不可知论在西方历史观中常见,在中国仅见于玄学。
魏晋南北朝时期史学著作甚多,据《隋书"经籍志》统计达数百部,但留存极少,其中最著名者当属东晋人袁宏的《后汉纪》和范晔的《后汉书》,均系后代人修汉史,与荀悦、陈寿论点颇有不同。
袁宏(彦伯,328-376)的《后汉纪》是继荀悦的《汉纪》而作,编年体而夹政论和人物评传,似学《史记》。该书《序》称:“夫史传之兴,所以通古今而笃名教也。丘明之作,广大悉备。史迁剖判六家,建立十书,非徒纪事而已,信足扶名教义,网罗治体,然未尽之。班固源流周瞻,近乎通人之作,然因籍史迁,无所甄明。荀悦才智经纶,足为嘉史,所述当世,大得治功矣,然名教之本,帝王高义,韫而未叙。”这段史论显然是推崇司马迁的,“未尽”指《史记》未及武帝以后事。但还需作些说明。
袁宏说史学的目的是“通古今而笃名教”,也许是针对竹林名士而言(袁东晋人),不过他的名教,似与通常所说的三纲五常不尽相同。三纲以君臣为主,袁宏在《三国名臣颂》中歌颂了20位名臣的品德和功绩,而无一字提到“忠”,反有“未遇伯乐”等怨君语(《晋书"文苑传》)。在《后汉纪》卷二六说:“高下莫尚于天地,故贵贱拟斯以辨物;尊卑莫大于父子,故君臣象兹以成器。……夫以无穷之天地,不易之父子,故尊卑永固而不逾,名教大定而不乱。……未有违天地之性而可以序定人伦,失乎自然之理而可以彰明治体者也。”这可见他的天人关系,也可以明白他何以把司马迁的功绩归结为“扶明教义,网罗治体”。
《后汉纪》叙天人感应事不多,但很重视正统论。曹丕逼汉献帝禅位,是正统论史家最头疼的事。陈寿以魏土德代汉火德,魏为正统。袁宏在《三国名臣颂》中也有“火德既微,运缠大过”(卦,大难)之言,但在《后汉纪》卷三O说:汉虽衰,但“刘氏之德未泯,忠义之徒未尽,何言亡也。汉苟未亡,则魏不可取。”隐然以刘备继汉业。与袁宏同在桓温幕府的习凿齿著《汉晋春秋》则直言“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尚为篡逆”(《晋书"习凿齿传》)。
范晔(蔚宗,398-445)的《后汉书》是在多种前人著作基础上修订的,而甚多创见。他在该书序即《狱中与诸甥姪书》中说:“文患其事尽于形,情急于藻,义牵于其旨,韵移其意。”要避免情志词藻牵累,“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这很像是王弼“忘言”的主张。
该文论史说:“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辩。后赞于理近,无所得;唯志可推耳。(吾)博赡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这是责班固为情牵累,又无例证;其赞近于理但无所得。(范晔书于序、论之外还有例,例佚)“吾杂传论,皆有精义深旨。……至于《循吏》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奇作,其中合者往往不减《过秦论》。常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笔势纵放”是司马迁文章;范晔自诩甚高,意在成一家之言,如司马迁故事。
范晔在《后汉书"班固传》中说:“(班)固以为汉绍尧运以建帝业,至于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后,厕于秦、项之列。”这里“史臣”指司马迁,全文是班固短司马迁之语。下面是范晔评论。“迁文直而窍,固文赡而事详。”又“彪、固讥迁,以为是非颇缪于圣人。然其论议常排死节、否正直,而不叙杀身成仁为美,则轻仁义,贱守节愈矣。”班彪讥司马迁的原话是“论术学则崇黄老而薄五经,序货殖则轻仁义而羞贫穷,道游侠则贱守节而贵俗功”(《后汉书"班彪传》)。班固讥司马迁的话略同。“然其论议”指班固的论议,范晔认为班固的论议更加(“愈矣”)轻仁义、贱守节。根据是《汉书"游侠传》中说剧孟、郭解“自与(自认)杀身成名”,而实际是“罪不容诛也”。
范晔自己的看法见《后汉书"独行传》的序:“蹈义陵险,死生等节,虽事非通圆,良其风轨有足怀者。”足见他重正直,讲气节,有如司马迁。此外,范晔在《儒林列传》中说儒生“迂滞”,在《文苑列传》中说文人“淫费”;而于《逸民列传》中颇有颂扬,于《宦官列传》中说某些宦官“亦有其理”。这都是他所谓“天下奇作”之笔,超越正宗儒家,反映他历史观的一个侧面。
在正统问题上,范晔在《献帝纪》中记曹丕称帝,奉献帝为山阳公,论曰:“天厌汉德久矣,山阳公何诛(责)焉?”承认事实,不讲五德终始。但在《光武帝纪》写刘秀即位时录“赤伏符”及谶记全文,说“始正火德,色尚赤”,;又在论中罗列 八项祥瑞、符谶,结语“其王者受命,信有符乎?”又在《章帝纪》的论中说:“在位十三年,郡国所上符瑞,合于图书(河图洛书)者数百千所,呜呼懋哉!”
其实,范晔是不相信符瑞图谶的。李通是讲符谶助光武成大业的大人物,范晔在《李通传》的论中说:“夫天道性命,圣人难言之,况乃忆测微隐,猖狂无妄之福。”在《方术列传》的序中说:“汉自武帝颇好方术,……及光武尤信谶言,士之赴趣时宜者皆骋驰穿凿争谈之也”。“故圣人不语怪神,罕言性命。或开末而抑其端,或曲解以章其义,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说,图谶是一种愚民政策。上述《光武帝纪》中详言符瑞,都是当时正式宣布的,史家必录。《章帝纪》的论,则是为了写章帝 “宽厚”得民望。“章帝素知人厌明帝苛切,事从宽厚”,下举除惨狱、赐妊者谷、尽孝、封亲、平徭、简赋等事。然后讲郡国上符瑞,是亦当时政治上大事,史官必记也。
范晔在《西域传》中阐述了他反对佛教的论点。佛教于汉明帝时传入中国,流行民间,并入宫廷。但是与神仙方术混同,史家亦不辨。袁宏《后汉纪》讲佛“项中配日月光,变化无方,无所不入。”范晔在《楚王英传》中说刘英“好黄老微言,上浮屠之仁祠”;又《襄楷传》记襄楷上疏:“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图之祠”;皆混同佛老。
到魏晋南北朝,佛教已流行颇广,并有道安、慧远、僧肇、道生等大师,撰述经义,建立佛学。史学界亦有刘宋人沈约(休文,441-513)、齐梁人萧子显(景阳,489-537)笃信佛教。沈约在他的《宋书"蛮夷传》中述佛教在中国之传播,评曰“经诰充集,训义深远,别为一家之学。”萧子显在所著《齐书"高逸传》中将佛与儒、法、墨、阴阳等比论,谓佛法较胜,“史臣服膺释氏,深信冥缘,谓斯道之贵也。”又该书设《释老志》,后人亦有仿设者。唯沈、萧之书流传不广,不入正史。正史《晋书》(唐人著)态度不同。《晋书》颇重魏晋玄学,已见前引。对佛家则与道士方士同入《艺术列传》,其序曰:“亦威众以立权,所谓神道设教,率由于此”。此语甚切。并只立天竺僧佛图澄、鸠摩罗什二传,主要记他们参与石勒、苻坚的政治斗争,能预言战事胜负,以及神怪异行。结语称“什既兆星象,澄乃驱鬼神”。除略记鸠摩罗什著作及门徒八百外,无一语言及佛法,而于道安、慧远、僧肇等理论家均无传,仅于他文偶尔提及名字。此非唐人不知佛,盖有意为之。
中国佛教之成佛学,实自隋唐始。佛教开始形成不同宗派,出现不同经典。天台宗最早,继有玄奘去印度取经归来创法相宗,武则天提倡华严宗,中唐新兴禅宗。禅宗是纯粹中国佛学,并无印度根源。禅宗盛行后,其他宗派逐断衰微,以至消失。
玄学是理性主义,重推理,是非历史的。佛教则讲历史,讲灵魂不灭,人死要轮回再生,因果报应。今日之富贵乃前生所修功业之果,今世不积善,后世必有恶报。但佛学不是要研究这种历史规律,而是要否定它,研究如何超越轮回报应的人生苦海,进入不变的彼岸世界。这就要把过去和现在、把整个宇宙都看成是虚幻的存在,不去留恋它,使精神达到涅槃(圆寂)境界,享受永恒的快乐。从这一点说,史学家是不感兴趣的。但是,佛学的世界观,实际是个认识论问题,各宗派之不同,实际是他们对真理认识方法不同。法相宗又称唯识论,把它归结为人的最高认识力(阿那耶识)中有不良成分(有漏种子),排除这种不良成分,就会得到真如(真正的认识)。禅宗是用直观和顿悟的方法。认为“一切般若(般若即智)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得到悟,要无念、无相、无住。无念不是不念,而是“于诸境(外界)上心不染”;无相即“于(处于)相而离相”;无住即“念念相续,无有断绝”(均见《坛经》,即禅宗实际创立人慧能或惠能(638-713)的语录)。这种认识论,体现了主体与客体的完全一致,禅语称“主看主”(而不是主看宾),或者形象地说“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月是宾,人是主)。这种认识论,不限于人世众相,也体现自然界的真如,即天人合一。用禅语形象地说,即“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景德传灯录》卷六)。主体与客体统一和天人合一的观点,正是中国历史观不同于西方历史观的两个关键问题。不过在佛学,这两个问题合起来则导致泛神论,而在儒学(宋明理学)则没有泛神论。
禅学直接影响宋明理学,但对唐代史学则影响很小。唐代史学大兴,是因唐太宗于贞观629年开设史馆,由宰相监修国史,而这时禅学尚未盛行。又所修均前代史,即《晋书》《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和李延寿独撰的于659年完成的《南史》《北史》。这样,二十四史中有八部是唐初撰修的,都不涉及禅宗。其中以《晋书》《隋书》最为完整。
《晋书》是由房玄龄(579-648)、褚遂良(596-658)监修,令狐德棻(583-666)等前后21位史家撰写。全书体例则继承范晔《后汉书》。书中对天命论、正统观已不重视,并甚少忌讳。如《宣帝纪》叙司马懿“内忌而外宽,猜忌多权变”;《景帝纪》说司马师“潜谋废立”;《文帝纪》赞司马昭“反虽讨贼,终为弑君”;《武帝纪》颂司马炎之功业,而责他“居治而忘危”,“不知处广以思狭”。《晋书》讲天人感应事不多,然循例作《五行志》。志序先说董仲舒治公羊、刘向治谷梁、刘歆治左传,而所述阴阳祸福“相乖”。继说班固兼采多家“以传春秋”。“综而为言,凡有三术。其一曰,君治以道,臣辅克忠,万物咸遂其性,则和气应,休征效,国以安。二曰,君违其道,小人在位,众庶失常,则乖气应,咎征效,国以亡。三曰,人君大臣见灾异,退而自省,责躬修德,共御补过,则祸消而福至。此其大略也。”《五行志》是李淳风(602-670)所撰,这完全是一种新的五行观念了。
《隋书》是由魏征(579-648)监修并序赞,颜师古(581-645)、孔颖达(574-648)等撰,为史馆最后一部国史,656年完成。隋史仅38年,其重要在所附十志。原来馆修梁、陈、齐、周、隋书均无志,另由长孙无忌(599-659)监修,颜师古、李淳风、李延寿等撰“五代史志”,后附刊于《隋书》。史志摆脱以帝王为经的史书体系,为后来通志开路。而其十志的安排体现了一种历史观。前五志即天文、律历、五行、礼、乐,属于天人关系;后五志即百官、刑法、地理、食货、经籍,属社会变迁。这是合理的。又与过去史书比,删除了封禅、郊祀、符瑞、释老等志。还有,《隋书》的《经籍志》首创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书目收集完整,素负盛名。
然而,唐代最重要的史学贡献乃是中唐人刘知几的《史通》和杜佑的《通典》。刘知己(子元,661-721)的《史通》是一部史学评论著作,其评论主要是从历史编纂学着眼的,但也可略见其历史观梗概。他在《自叙》中说:“常欲自班、马以降,迄于姚、李、令狐、颜、孔诸书,莫不因其旧义,普加厘革。”“厘革”即指出其错误、饰讳、虚增等事。如在《疑古》篇指出《尚书》可疑者十条,在《惑经》篇说孔子删定《春秋》《诗》《书》时有不少“饰智矜愚,爱憎由已”之处。评议古人,不避圣讳,很有司马迁论史揭出《论六家之要指》的风度。
刘知几自称他评史不惜“言班马之失”。查《史通"自叙》有“史公著书,是非多谬”;《忤时》篇有“史记则退处士而进奸雄”之语。而人所共知,此乃班彪对司马迁的评论,刘知几未注明而已。另方面,他在《申左》篇说《左传》有三长,《公羊传》《谷梁传》有五短。又设《汉书五行志错误》和《五行志杂驳》,用古文献驳斥灾祥应报说之不实和自相矛盾。虽非专对班固而言,其意则显见。关于正统问题,刘知几没正面评论。但在《疑古》篇他认为尧禅位于舜是不可信的,应是舜夺取了尧位。又怀疑禹传启说法,认为是益、启争夺帝位,启杀益得位。在《载文》篇批评魏晋禅让的诏诰、九锡等文献都是虚拟的,不反映历史实况。可见他认为帝位都是争夺而来,无所谓正统。
刘知几最为后人称道的是他的治史三长说,即史家必须具备史才、史学、史识。史学指史料和历史知识,史才指文学修养,史识最重要,实际就是历史观,不过刘知己的话只有“好是正直”四个字(《旧唐书"刘知己传》)。在《史通》中他说,古今“世异则事异,事异则治异”,史家不必“以先王之道持今世之人”(《模拟》)。又“远古之书与近古之史,非唯繁约不类,固亦向背皆殊”,此乃“古今不同,势使然也”(《烦省》)。
杜佑(君卿,735-812)的《通典》是记唐天宝以前历代的典章制度,把历代史书的志书都容纳在内。值得注意的是他提出“经邦济世”的原则。他在《自序》中说:“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易》称聚众人曰财;《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管子曰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这都是儒家教导,但经杜佑整理变成一种历史观。所以《通典》设九典,以《食货典》居首位,以下依次是选举、职官、礼、乐、兵、刑、州郡、边防各典。并去除了旧志中的天文、律历、五行、释老等那些不能“经邦济世”的志书,体现一种经济史、政治史、军事史体系。又把旧史属于地理志的人口问题移入食货典,并设“历代盛衰户口”专项,又在食货典设“轻重”专项。这都是很有见地的。
在唐代晚期,又出现了韩愈、李翱的“原道”和“复性”的历史观和柳宗元、刘禹锡的唯物主义历史观。他们都是影响到宋代理学。我也留待第三章再去探讨。评论留言请进入---&
( 17:35) 12280字 (回复0/点击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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