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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雄师—第一野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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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雄师—第一野战军 
  彭总分析了此次攻城受阻的原因,认为敌人在我军 8 月第一次进攻之 后,对榆林城防御设施进行了加强和改造,增加了一大批暗火力点,而我炮 兵火力太弱,不能给予有效压制。于是,他及时改变决心,下令停止进攻, 改用坑道爆破攻城。  在我军围攻榆林的日子里,敌人每天由归绥(今呼和浩特)、太原、延 安、西安派出的各型飞机,不下五十架次,对我围城部队进行轰炸和扫射。 我军指战员为了争取早日破城,冒着枪林弹雨,在城东南角的魁星楼附近, 坚持坑道作业。  后来由于榆林城守敌加强防御,宁夏马鸿逵集团倾巢出动远道援榆,榆 林城没能攻下来,西北野战军停止了进攻,这一战役遂告结束。  九、横扫千军  彭德怀想在宜川钓“鱼”,而且想钓“大鱼”,果真让刘戡这条“大鱼”上钩了!西 北野战军进迫宝鸡,逼得敌整编七十六师长徐保“保宝鸡宝鸡未保一命亡”。壶梯山下, 钟松发誓要一雪前耻,没想到新“组装”的三十六师再遭歼灭性打击。西北野战军发动荔 北战役重创胡宗南部三个整编师;冬季攻势,在永丰镇一口吃掉敌七十六军。  入冬,我军战略进攻的形势十分有利。处于战略外线作战的刘邓、陈粟、 陈谢三路大军已在中原展开,纵横驰骋于江淮河汉之间。内线的华东、晋冀 鲁豫、晋察冀及东北等战场的解放军,收复了大片失地,扩大了解放区。  国民党军队进一步向点线收缩,实行分区防御。胡宗南先后从陕北调三 个师至潼关及其以东地区,连同整编第六十五师统归裴昌会指挥,企图配合 顾祝同集团打通陇海路和平汉路,与解放军争夺中原。  彭德怀指挥西北野战军经过数月苦战,已经收复大部分陕甘宁解放区的 失地,敌我兵力对比已由约 10:1 变为 5:1。虽然总形势仍是敌强我弱,但 西北野战军已开始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此时,彭德怀开始思考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的战略进攻方案。他考虑了 二个进攻方向,并对每个方向的利弊得失,作了仔细分析。一是收复延安, 可扩大政治影响,但是,敌人在延安盘踞近一年,修筑了坚固的工事,又有1 万多兵力守备,攻打延安要付出较大的伤亡代价,得不偿失。二是向陇东出击,可狠狠教训“二马”,但是,陇东偏远,粮食难以接给,并且同“二 马”骑兵打仗,不易打成歼灭战,而胡宗南的力量又没有损失,敌人两头一 夹击,对我极为不利,三是南出陕中。胡宗南在宜川、韩城一带的工事虽强, 但比延安差,且兵力不足。黄龙山道路崎岖难走,如敌人增援,便于我们伏 击,并且可以得到在山西的王震第二纵队配合。彭德怀分析了敌我态势,经过认真权衡后,认为咸榆公路和黄河西岸的中间地带,是实施战略进攻的最好方向。他决心率领西北野战军南出陕中, 向黄龙山进军。当时,胡宗南军队在陕中的兵力部署是:整编七十六师一部守备韩城及禹门口,阻挡在晋南的我第二纵队西渡;第二十四旅防守宜川;整编第十七 师两个旅及陕西保安十一团守备延安及延安至富县的公路线;刘戡率主力整 编第二十六、第九十师集结于洛川、黄陵、宜君、临真镇地区机动,随时准 备北援延安,东援宜川,阻止西北野战军南下,并保护其后方补给。  根据敌人的兵力部署,彭德怀制定了一个“围城打援”的战役方案,把 刘戡“钓”出来,在运动中加以歼灭。这个方案有两个关键之处:一是要攻 敌必救,打在敌要害上;二是敌增援的路线有我可选择的伏击战场。因此, 彭德怀决心打宜川。  宜川东依黄河,西连洛川、富县,是陕东战略要地,胡宗南视之为关中 屏障。宜川象是黄龙区同晋绥、太岳解放区之间联系的一个钉子。拔掉这颗 钉子,解放黄龙山诸城,可进一步打通与晋西北的联系,巩固后方,造成解 放大西北的有利态势。按彭德怀的话说:宜川是胡宗南棋盘上的一个重要棋 子,我们打宜川,胡宗南必然派兵来增援。敌人一向对我军实力估计不足, 刘戡还有股蛮劲,所以一定会来增援。这就便于我军以逸待劳,选择有利地 形,在运动中各个歼敌。    彭德怀明确提出了一系列具体作战要求,如:在战术上,攻城部队应积 极动作,但勿急克,逼敌驰援;打援部队应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速战 速决。  彭德怀根据各方面获得的情报,认为敌军从黄陵、洛川等地增援宜川可 能走三条路:一条是经瓦子街到宜川。这是条公路,便于大部队机动,距离 近,增援快,可迅速解宜川之围。二是经石堡(黄龙)到宜川。虽然这也是 一条公路,但路况差,距离远,不利速援。三是沿第一条道路以北的进士庙 梁到宜川,这是条山间小路,地形复杂,翻山越岭,行动缓慢,重武器不易 通过。  彭德怀判断敌军会走第一条路,因为胡宗南要兼顾守军与援军,经瓦子 街往宜川,既近又好走,可以迅速解围。另外,胡宗南这个人刚愎自用,必 然会严令刘戡走第一条路线。于是,彭德怀决心把打援的重点放在第一条路 线上。与此同时,彭德怀也准备“如敌不援,则夺取宜川后继续南进,夺取 韩城、白水、合阳、大荔等城”。  主意已定,彭德怀对野战军的其他指挥员说:“围城打援,钓大鱼。我 们钓刘戡,钓来钓不来有两种可能。刘戡只要进来,就别想出去。”按照彭德怀的命令,西北野战军主力于 1948 年 2 月 12 日,分别由志丹(保安)、米脂、绥德、清涧地区向南开进。16 日到达甘谷驿、延长待机地 域集结,进行战役准备工作。同一天,第二纵队由晋南曲沃地区西进,准备 由禹门口渡河,参加宜川地区作战。2 月 20 日,彭德怀和副司令员张宗逊、赵寿山联名发出宜川战役“进字第一号”命令,令各纵队于 24 日到达指定位置。 为了不暴露野战军的企图和考虑到敌军增援的多种可能,彭德怀把打援部队集结于离顶伏地区 20 多里之外,待确实弄清敌情后,再令各纵队急行军进入伏击地区。  24 日,担负“协同歼灭宜川守敌,夺取宜川并准备打援”的我军第三纵 队和第六纵队,完成了对宜川城的包围。宜川城周围环山,山势险峻,多悬岩绝壁,攀登不易,十分有利于防御。城西的外七郎山与城内内七郎山相连,正北是老虎山,西北角上是太子山, 东北是风翅山,几个山头都有 100 多米的高度。宜川城四周有坚固城墙,城 东南有一条小溪,形成天然屏障。这样的地形,配合强固的工事,真有一夫 守关,万夫莫开之势。在整个地势中,尤以内外七郎山与风翅山最为重要, 成为防御的核心。  防守宜川的敌二十四旅,在内外七郎山各部署一个营,在凤翅山部署了 两个营。宜川的守敌约有 2700 余人。  2 月 25 日,也就是包围宜川的第二天。彭总一吃过早饭,就叫警卫员把 副参谋长王政柱喊来。  不一会,王政柱走进彭总的屋子里,见彭总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地图。王 政柱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在旁边站着。  彭总抬头时,发现王副参谋长已来了,就说:“你把宜川方面的敌情再 介绍一下。”  王政柱指着地图向彭总作了汇报。彭总听完后说:“咱们一块到前边看 看去吧!”王政柱知道前边有危险,但彭总已养成了习惯,每次重大战役战斗前都要亲自到前边去看看,所以,彭总一说,他只好马上通知有关人员稍加准备, 就来到了彭总住的地方。  那时,野战军司令部住在宜川城北塬上的上绛头。塬的尽头就是宜川城, 中间隔着紧靠城垣、东西向的一条川,名叫银川。上绛头村子不大,因为在 打仗,加上这一带又是新区,村子里的老百姓跑不了少。  彭总、王政柱,两个作战参谋和四名警卫员从上绛头出发后,沿着一条 崎岖小路往南走。尽管带了好几匹马,但由于是看地形,加上路不好走,所 以没有怎么骑,基本上是步行。  走了约一个小时的功夫,彭总一行来到一块较高的地方时,彭总停住了 脚步。他拿起望远镜观察宜川城。看了好大一会,彭总说:“雾太大,看不 很清,咱们再往前走走。”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王政柱让饲养员留下来看马,其他人跟着彭总继续 往前走。  大约走了约一里路的样子,敌人发现了目标,并向彭总等人所在的地方 开炮。这是从宜川城西南七郎山打来的野炮炮弹。开始的两发炮弹,是敌人 校正目标,落在了离彭总等人较远的地方。彭总坚持还往前走,王政柱忙劝 说:“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一看就行了 吧!”彭总见王副参谋长说的在理,就同意了。  彭总站在一个土堆上,用望远镜继续观看宜川城。在他观察宜川城的很 短的时间里,敌人打来了好几发炮弹。然而彭德怀仍然全神贯注,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一名警卫人员突然听到一种低沉而带有嘶嘶的响声,经验告诉他,这颗炮弹将要落在近旁!他边喊:“彭总小心!”边猛扑上去拉了彭总一把。就 在这一刹那,一发炮弹在距彭总十几米远的左后方爆炸了,几片弹皮,擦着 从他们身边和头顶上疾飞而过。几个人都被炮弹卷起的尘土笼罩了。彭德怀拍拍身上的土,说道:“敌人的炮镜到底比我们的望远镜强些。我没有看见他,他倒看见我们了。你耍什么威风,你们很快就要完蛋了。” 当彭德怀回到安全地方后,一位守候在此的随从人员不安地问:“前边一个劲地打炮,我真替你们耽心啊!”  彭总听了,笑着说:“敌人打炮,你担心什么?我当了一辈子兵,也打 过不少的仗,炮弹、子弹都同我打过好多交道,可我一次也没负过伤。”然 后,他又笑着说:“我见到过有的人怕死,可敌人的子弹偏偏打中了他,不 怕死的人倒没有事。”  可能是司令部的同志,把彭总去看宜川地形和敌情的事告诉了三纵队司 令员许光达。当彭总刚回到上绛头,王政柱就接到了许光达打来的电话。他 询问彭总的安全情况,并且关心地说:“彭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可要好好 注意彭总的安全,不能随便让他到太靠近敌人的地方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就不好交代了。”王政柱放下电话机,彭总就问:“怎么回事?” 王政柱把许司令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彭总哈哈笑着说:“哎呀,他又在管闲事。我到前边去看一看,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歇了没多久,彭总又率人来到瓦子街一带察看地形。 瓦子街地区是个非常理想的设伏打援战场。它是洛(川)、宜(川)公路咽喉,由此到宜川西南的铁笼湾,长约 15 公里。在狭窄的公路两侧,山高 坡陡,沟深谷狭,遍布梢林,便于野战军隐蔽集结,进行野战。  彭德怀察看地形后十分满意,说:“敌军如走这条路,可打他个措手不 及。这真是歼敌的天然好地形啊!”  夜已深了,彭德怀仍放心不下,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推敲作战方案,检 查是否还有什么漏洞。  当收到宜川前线有关我军的动向报告后,屡遭败绩的胡宗南,这次在判 断我军作战意图上,又犯了错误,又一次低估了西北野战军的力量。他认为 彭德怀只有五个纵队,加之部队连续作战伤亡很大,又无重炮,故不能攻坚。 他判断我第二纵队渡河后必先夺取韩城、合阳,不可能用在宜川方面;其余 四个纵队,可能以三个纵队兵力围攻宜川,只有一个纵队用于阻击援兵。因 此,胡宗南命令宜川守敌借助宜川的险要地势和坚固工事,坚守待援,同时 令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七、第九十师约四个旅的兵力,即日前往解围。  刘戡是蒋介石极为赏识的一位将领。他 1906 年 10 月 13 日生于湖南省桃 源县朝阳乡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家境虽然贫寒,但他祖父刘景范嗜好诗文, 有时以卖字画贴补家用。刘戡的父亲刘运焘因受到其父的熏陶,擅写文章, 并与同乡宋教仁私交很好,后随宋教仁从事民主革命宣传活动,并致力于法 学等学科的研究。刘戡早年读过《四书》、《五经》以及其他一些“立身涉世”和讲圣贤之道的古书籍。1917 年,刘戡的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旁系亲属中只有孀居 的姑母穆淑本,而他自己年幼不能自立,穆淑本深明礼义,挑起了抚养侄子 的义务。这样,刘戡才得以继续上学。后投考黄埔军校如愿如偿,成为第一 期的学生。在校期间,刘戡参加了敉平商团叛乱的战斗。1924 年 12 月毕业 时,刘戡被分配到新成立的教导二团。1925 年春,教导一、二团奉令东征, 攻打陈炯明,刘参加了战斗。在攻打淡水县城时,他奋勇冲杀,初露锋芒, 被提升为第二团第六连少尉排长。是年 8 月,又参加了平定滇系军阀杨希闵、 桂系军阀刘震寰的叛乱,因功晋升为上尉连长,旋升为上尉副营长。1926 年广州革命政府誓师北伐,刘戡所在的第一军攻打江西孙传芳部。在进攻孙传芳重兵据点乐化车站时与敌军鏖战几个小时,负伤后奉命退出前 线。1927 年 1 月,升为教导团第二营营长,并率部进入浙江,随后转向江苏, 参加会攻南京之战。4 月,沪、宁相继克复后,北伐军渡江继续向退至安徽 北部、苏北地区和山东南部的北方军阀进攻。在上海、龙潭、和县、临沂、 蚌埠、徐州战役中,刘戡率部长驱克敌,战功卓著,特别是在徐州战役中, 刘戡营毙敌甚众,刘戡两次负伤,仍不下火线,继续指挥战斗。不久,第二 营奉命守备徐州。此时,他就国民党改编部队等问题向国民党中央陈述了自 己的意见,因其所见“颇为中肯”,且有一定远见,被晋升为教导团第二团 团副。  1928 年,刘戡调任第九师第二十六旅第五十一团团副。1929 年秋,刘戡 部受命兵出豫西,继而转鄂北,侧击冯玉祥军于老河口,追至武胜关。不久, 升任第五十一团上校团长。1930 年 5 月,冯玉祥与阎锡山联合反蒋,挥师东 进。刘戡团随师部转战确山、襄阳一线,与阎、冯军激战,继而又转移至陇 海线。在野鸡岗战斗中,刘戡 眼睛、肺部、喉咙等处均受重伤。1931 年 1 月,升任第九十师第二十六旅旅长。1931 年 2 月,刘戡率第二十六旅赴江西参加“围剿”红军,在赣南与红军对峙。8 月,被调任第十师第二十八旅旅长,奉命至鄂北黄安、枣阳一带 “围剿”工农红军。他将当地民众和红军战士一起诬为“共党赤色分子”, 一概格杀勿论,因此枣阳、黄安一带的革命力量受到严重摧残。同年 11 月, 刘戡升为第八十三师中将师长。  1936 年 6 月,广西李宗仁、白崇禧和广东陈济棠等,以抗日为名,组成 “抗日救国西南联军”,出兵湖南,发动反蒋战争。刘戡又奉命率部挥师南 下镇压。沿途所至,刘戡一面以武力进攻,一面策动两广军阀部队倒戈,向 蒋介石投诚。不久,李宗仁、白崇禧在刘戡等蒋介石嫡系部队进攻下,被迫 向蒋介石妥协,陈济棠下台。  抗日战争爆发后,刘戡率部北上冀晋抗日,与日军在紫荆关、阳泉等地 血战,不久奉令调守晋南中条山,坚持抗日。 1938 年春,日军占领晋南长 治后,守卫此地的第一战区为减少损失,不以扼守城他为目的,分散于晋南 山地进行游击战,与日军周旋。刘戡率部在中条山附近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 因他能以“军事推动政治,以政治发展经济”,动员所部开垦荒田,自给自 足,颇受蒋介石赏识。1939 年 3 月,刘戡升任第九十三军军长,不久荣获青 天白日勋章一枚。  国民党军队在“反共”、“限共”方针的指导下,不断制造与八路军的 摩擦事件,千方百计地限制八路军的发展,致使日军多次乘机向中条山侵犯。 刘戡第九十三军由于忠实地执行蒋介石的反共政策,致使其军事力量受到极 大限制。虽然刘戡升任第十四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但他的游击根据地却一 步步缩小,兵力损失极大。1941 年 4 月,日军分两路向孟县、济源猛攻,并以飞机滥炸。刘戡率第九十三军顽强抵抗,激战数小时,全军阵地被攻破,第十四集团军主力陷入 日军重围,后被迫突围。中条山会战失败后,刘戡转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第 七分校任十三总队队长,并任教官。1942 年,刘戡被授陆海空甲种一等奖章。 不久被调往中原战场。1943 年底,刘戡的第九十三军被调往陕北前线,进攻 陕甘宁边区。1944 年 5 月 4 日,日军坦克部队向洛阳南方门户龙门进攻,并陆续增加兵力。5 日,日军 8000 名步兵骑兵在战车 100 多辆的配合下,兵分三路,同 时发动进攻:一路攻击东龙门山;一路攻西龙门山;另一路渡过伊河进攻河 西岸的各阵地。此时,刘戡已接替牺牲的李家钰任第三十六集团军司令。他 下令部队全力抵抗,但最终还是不敌日军的猖狂进攻,刘戡部奉命转入卢氏 县境。  日军在进攻龙门的同时,又分兵三路向西,欲彻底打乱中国军队退往豫 西山地的部署。刘戡率兵利用灵宝、卢氏一带复杂的地形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使进抵灵宝一带的日军被迅速击退。  1944 年 10 月,日军向西南推进,蒋介石令将刘戡调任重庆卫戍副司令, 策划守卫重庆事宜。刘戡加紧部署,准备全力迎击日军的再度攻击,以护卫 川、黔等后方各省。日军后因战线过长,兵力不足,供应困难,无力前进, 只好退兵。  日本投降后,刘戡晋升为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长,驻防陕北,归国民党西 安绥署指挥。1947 年 2 月,胡宗南按照蒋介石的指示,秘密调动其在关中和 晋南的嫡系部队,至陕甘宁边区南部的洛川至宜川一线,企图在三至六个月 时间内解决陕甘宁边区,把中共中央和中国人民解放总部逐出西北。    3 月中旬,进攻延安的主力董钊部在飞机的掩护下向延安开进。刘戡所 部占领延安空城后,始终侦察不出解放军主力的动向,而自己军队的给养却 又跟不上。这时,胡宗南从主观臆断出发,想在安塞以东、蟠龙以西地区寻 找解放军主力决战。刘戡奉命率整编三十六师和七十六师共四个旅向延安东 北蟠龙以西地区“扫荡”,协同董钊兵团企图在蟠龙以西地区歼灭解放军主 力,但屡遭失败。从占领延安到蟠龙失守为时不到两个月,刘戡的第二十九 军丧失四个旅,只剩下整编三十六师之第一二三旅,第一六五旅以及第十旅。  1947 年 8 月,刘戡率第三十六师主力欲与解放军决一死战,但解放军不 与其正面接触,而是寻机歼灭小股敌军,再以优势兵力围困国民党军主力, 刘戡部在解放军“蘑菇”战术打击下,被拖得晕头转向,精疲力竭,士气一 天天低落,战斗力一步步下降。1947 年 8 月间,刘戡部主力整编三十六师在 沙家店战役中全部被歼,师长钟松化装潜逃。这次战役,刘戡损兵折将,一 筹莫展。  这次增援宜川,刘戡心里十分害怕,但又想侥幸打一胜仗,挽回以往失 败的面子。  刘戡接命令后,连作战会都没有来得及召开,就下达出发命令。2 月 26 日,他率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部、整编第二十七师、整编第九十师共四个旅八 个团的兵力,由洛川、黄陵开进,沿洛(川)宜(川)公路驰援宜川,27 日 到达瓦子街。我军除以第三、第六纵队各一个旅继续攻城外,主力九个旅全部集中在瓦子街公路两侧的高地上,准备打援。 刘戡觉察到了我军的动向,再看看前面的地形:由瓦子街到宜川西南铁笼湾之间的公路两侧,是东西走向的两道山脉,地势险要。他不敢再往前走了。刘戡的参谋长刘振世此时建议:“不要直往东走,可先向北走,绕开共 军一翼。”刘戡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担心西北野战军 打伏击,也想从左侧向观亭绕进。可是,胡宗南却丝毫不容商量,一再严令:“宜川紧急,按原计划,不顾一切,兼程向东驰援。”他还说:“平时找共军大队找不到,现在他们到 了你们面前了,不打还行?!”2 月 28 日晨 4 时,彭德怀根据敌情变化又适当调整了作战部署,以三纵、六纵各一个旅继续围攻宜川,诱使援敌深入就范,全军集中九个旅的兵力, 在瓦子街至铁笼湾之南北高地按预定方案进入阵地,同时命令二纵队集结于 讫台街与瓦子街之间,准备由南向北侧击瓦子街及以东的援敌。我军严阵以待,布好了“口袋”,就等敌人往里钻了。 就在这一天,刘戡十分“顺从”地钻进了这只“口袋”。当在任家湾、丁家湾地区遭西北野战军第三纵队与第六纵队部分兵力阻击时,刘戡还判断 我军只有一个纵队的兵力,依然命令部队继续攻击前进,并限于当天到达宜 川。这样,刘戡的浩浩大军进入了瓦子街以东的隘路之中。  此时,老天似乎也要凑凑热闹,过了中午,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毛毛 雨,尔后变成小雪,入夜,漫天飘扬着鹅毛大雪,  2 月 29 日晨,彭德怀致电中央军委:“敌整编二十七师、九十师进到宜 川西南之王家湾、任家湾以南高地。昨晚大雪数寸,本晨敌未动。我无粮不 能等待,故决向该敌围攻。”经中央军委同意后,彭德怀指挥部队开始合围该敌。  负责扎口袋的第一纵队于瓦子街以西尾敌前进,攻占瓦子街,断敌后路。 当一纵队司令员贺炳炎、政委廖汉生发现第二纵队因距离远,雪路难行,不 能如期完成合围任务时,便当机命令三五八旅一部向瓦子街东南高地攻击, 以完全切断敌人南逃退路。三五八旅的七一四团加强有七一五团一个营,与 敌五十三旅一个团的兵力相遇,经过激烈肉搏战,将敌击溃,占领了阵地, 关死敌军回窜的道路。  与此同时,第一、第四、第三、第六纵队多次粉碎敌人突围企图。第二 纵队亦及时赶到投入战斗。  黄昏,我军已将敌人压缩在乔儿沟、任家湾、丁家湾之间的东西长约 10 公里、南北宽约 5 公里的狭小地区内。  3 月 1 日拂晓,彭德怀下达总攻命令。刹那间,枪声、炮声、军号声、 冲杀声,震天动地。  第一纵队沿公路及其两侧高地由西向东,二纵队由南向北,四纵队由北 向南,六纵队一部分由东南向西北,三纵队一部由东北向西南,从四面向敌 人发起冲击。  刘戡拼命抵抗,战斗异常激烈。作战的焦点是争夺位于公路南侧、居高 临下的东南山。彭德怀在当天的一份文电中描述了战斗的激烈程度:“每攻一山峰,须反复数次,用刺刀才能取得。” 彭德怀一直注视着战斗的进展情况,及时调整阻击部署,把能够掌握的兵力最大限度地集中起来,全部压上歼敌的攻击前线。他在前线指挥所观察到,敌人死守丁家湾的一个山头阵地,我攻击部队多次进攻受阻,而附近担 任“阻敌东进”的一个旅,未能给予支援。他马上命令该旅组织出击。彭德怀发出命令后,又踏着泥泞直奔该旅指挥所,对在场的旅参谋长说:“把机枪布置好。你带人顺山沟下去,再往对面敌阵地冲击。” 他回过头对该旅首长不满地说:“打仗,战机非常重要,指挥员要有战场的全局观点,善于协同配合,狠狠打击敌人,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激战至 3 月 1 日下午 4 时,我军攻占瓦子街四周的全部高地。 敌人被驱赶到一条沟里,毫无回手之力,等待他们只有一条路 一缴械投降。 刘戡看到大势已去,慌忙从丁家湾山梁的土寨子往外跑,眼见周围全是解放军的身影,自知已无路可逃。他无可奈何地躺在一个土坡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回,嘴角抽动了两下,伸出一只瑟瑟发抖的手,拉响了揣在怀里的 手榴弹。  西北野战军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刘勘的尸体。彭德怀念他在抗战时有 过功劳,交代说:“要把尸体包裹好,在掩埋的地方做个标志,我们还要通 知胡宗南和死者的亲后来认领。”  3 月 2 日,西北野战军包围宜川的部队发起总攻。3 日上午 8 时,全歼宜 川守敌二十四旅。旅长张汉初跳山逃跑时,腿摔坏被俘。至此,宜川、瓦子 街战役胜利结束,歼灭胡宗南集团一个整编军部、两个整编师部、五个旅共29000 多人,取得了西北战场的空前大捷。 宜川战役败讯传到南京,蒋介石极为恼怒,给胡宗南以撤职留任的处分。蒋介石悲叹:“宜川丧师,不仅为国军剿匪最大之挫折,而其为无意义之牺牲,良将阵亡,全军覆没,悼痛悲哀,情何以堪!” 国民党在其所谓的《戡乱战史》中写道:“是役,自刘勘军失利后,关中空虚,被迫抽调晋南、豫西大军进至关中,以致造成晋南开放,临汾被围, 洛阳失守,伏牛山区共军坐大之局面。”  刘勘部被歼后,西北野战军大举南进,胡宗南不得不将位于潼关以东的 裴昌会兵团向西安回调。这就减轻了中原野战军的负担,有力地配合了中原 战场和其他战场的战略进攻。正如毛泽东在 3 月 7 日发表的《评西北大捷兼 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一文所说:“这次胜利,改变了西北形势,并将 影响中原的形势。”3 月 10 日,陕甘宁边区各界召开了万余人参加的祝捷大会。 宝鸡位于古称“西府”之地。西北野战军会攻宝鸡这一仗,在我军战史上亦称为“西府战役”。 西安以西径河和渭河之间地区,古称西府。该地区的宝鸡市和咸阳等市县,地处陕西关中、汉中和四川的咽喉要冲,一向为兵家必争之地。 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六师在清涧战役全军覆没后,胡宗南又委任第二十八旅旅长徐保为该师师长,前往宝鸡重新组编。 徐保是胡宗南的“四大金刚”之一,极为骄横。 他还是个有名的赌棍。在当团长时,他有一次亲自到师部领了全团的军饱,然后,一夜间将其输个精光。  早晨回到团部,军需主任来取钱发饷,徐保说:“叫值班官把队伍集合 起来,今天团长亲自发饷。”到了操场,他说,“这个月的饷团长我领来了。”  士兵听了喜形于色,等着发钱,可徐保把话头一转说:“他妈的,我们 全团运气不好,昨天晚上,本团长耍钱,给输光了,弟兄们,不要着急,本 团长今晚再去把钱赢回来,明天全团发双饷,好不好?”如此荒唐之事,胡宗南只是斥责一番,补发军饷,不了了之。  师部成立后,驻在宝鸡东十里铺。徐保把所有事务和部队整训全部交由 参谋长袁致中负责处理,他则在西安市通济南坊公馆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每日非嫖即赌。我军围攻洛川,将敌裴昌会兵团调动于渭河以北、洛河东西地区,造成敌西府一带兵力空虚:宝鸡只有敌七十六师师部率一个团 2000 余人防守,其 他地区只是布署了一些地方民团。彭德怀瞅准了这次机会,马上召集作战会议研究转兵攻打宝鸡的作战计划。他说“我们要去吃肥肉。西击西府,提胡宗南的这个‘宝鸡’。这样既 可消灭他的分散守敌,获取大量战争物资,吸引其主力西援,调动延安、洛 川之敌,又可开辟麟游山区,建立根据地。”  他还称这次攻打宝鸡的西府战役为调虎离山,说“我们威胁胡宗南的战 略后方,搞他的补给基地,他就顾不上延安了,可以逼敌人不战自退,撤出 延安。只要能把敌人调过来,就可以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消灭他。”他最后专 门强调:“这次西府战役,是相机攻取宝鸡。”  有些人对“相机”二字还有些不解。西北野战军赵寿山副司令解释说: “不可过于乐观,我们可是从胡马的夹缝中打出去的,不能陷得太深,太深 了有一定危险性。”彭德怀点点头说:“赵副司令员的意见是有道理的。攻不攻宝鸡,要积极争取,根据战局发展情况而定,这里不作硬性规定,我们还是用‘相机’ 二字。”  决心定下,彭德怀迅速向各纵队发出兵分三路进军宝鸡的命令:野战军 主力第一、第二、第四、第六纵队 4 月 7 日由黄陵、澄县地区西移,4 月 12 日集结于马栏、转角、照金地区。张宗逊率第二、第四纵队为左路兵团,由 高王镇南渡径河,首先攻占永寿县址监军镇、乾县,之后一部夺取醴泉、兴 平,向咸阳佯动,主力向武功、扶风、歧山,相机攻占宝鸡。第一纵队为中 路兵团,攻占旬邑后经张洪镇渡泾河,夺取彬县,向麟游、凤翔发展进攻, 协同第二纵队相机攻打宝鸡。第六纵队为右路兵团,扫清太峪镇、世店镇等 地的敌地方武装后,渡泾河待机。  4 月 17 日拂晓,中路兵团第一纵队攻击旬邑城,全歼守敌陕西保安十九 团两个营 600 余人。歼张洪镇敌第十九团一个连 100 余入。18 日晚强渡泾河, 攻击彬县,19 日全歼守敌暂二旅第五团二营及伪第七专署部队共 2000 余人。 之后,以急行军直逼麟游、凤翔及敌后方基地宝鸡。  右路兵团第六纵队于 12 日攻占织田,18 日肃清淳化至长武问、泾河北 岸之敌据点,歼陕西保安第十九团及世店、大峪镇等帅的敌地方武装,乘胜 渡过泾河,直逼长武、灵台。我左路兵团第二纵队及第四纵队一部,于 18 日攻占永寿县东之常宁镇,全歼守敌第二○三师第一旅第三团、第六旅第六团 2000 余人,解放永寿。之 后,直逼监军镇、乾县。第二纵队于乾县以北之铁佛寺地区歼敌第二○三师 搜索营一个连,击溃西进敌整三十八师第一七七旅第五三一团,进占乾县、 醴泉之间的洋红店及陇海路绎帐车站,歼扶风守敌,22 日进占扶风城。至此,我已截断了西安至宝鸡路线,控制了一段铁路。  西府告急,徐保于 24 日匆忙赶回宝鸡师部,在他的休息室召集袁致中研 究军情,并与宝鸡警备司令刘进商讨对策。当时刘进的意见是:宝鸡的兵力不足,难以防守,可以放弃宝鸡,将所有的兵力撤到宝鸡以南的宝成公路(由宝鸡到成都)的秦岭上,占领要地, 抵御来攻的共军。徐保则决心固守,并作了部署:(1)急电胡宗南,报告共军来攻的情况,决心固守,请速派援兵;(2)以该师现有兵力,决心击退来攻的共军;  (3)刘进的一个步兵团撤至宝鸡南 20 余华里的益门镇待援,并确保渭 河桥的安全;  (4)宝鸡专员公署、警备司令部、县政府及其他行政人员,一律随刘进 撤到益门镇以南地区。徐保又对七十六师兵力作了具体部署:(1)师部由东十里铺连夜撤到宝鸡城内的中央银行大楼;  (2)工兵营的三个连即行进入宝鸡以东的东堡子,占领阵地,阻止共军 前进;(3)特务营的两个连随师部作战;  (4)凡非战斗人员一律由副官处长丁国光率领,连夜撤至益门镇,其中 包括师辎重兵营、通信兵营的一部、副官处、军需处、军医处、军械处、军 法处等人员。当日夜 10 时左右,徐保接到胡宗南电报,命他以现有的兵力,竭力坚守,并告之,援军立刻就到。 接到这封电报前,徐保虽然口头上表示坚守室鸡,并大骂过刘进胆小怯敌,但他私下已经把吉普车准备好,加足汽油,捆好行李,随时准备“开溜”。 在接到胡宗南电报后,他才鼓起勇气来,决心死守宝鸡。  徐保命令将师部转移到金台观。这里地势较高,一眼可通观宝鸡全景, 指挥比较有利。  徐保还命令特务营赶筑工事,同时命令军需部门备足粮弹,准备决战。 坐镇西安的胡宗南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着,当他判明我军的真实意图 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十分明白,我军一旦夺占宝鸡,切断川陕联系,再挥师东进直捣咸阳,威逼西安,他这个“西北王”将失去全部地盘。 他急忙给裴昌会挂通电话,命他火速赴宝鸡救援。他又向南京国防部求救,请调青海马步芳整编八十二师给予增援。 接到胡宗南的命令后,裴昌会兵团由北上增援洛川转而沿陇海线西进。马步芳整八十二师也向长武地区进攻。 为保障主力攻击宝鸡,我右路第六纵队教导旅在长武、彬县地区阻击西线敌军,第四纵队及第二纵队独立第六旅在武功至凤翔地区阻击东进敌军。  4 月 25 日夜,宝鸡四周枪炮声大作。西北野战军第一、二纵队向宝鸡发 起猛攻。面对我军强大攻势,徐保感到自身难保,急切地寻觅一块“保命” 的地方。正在此时,从西安来的装甲列车队长向徐保建议:将师部迁移到装 甲列车上,便于指挥。他还说:“装甲列车上装有小型炮,弹药充足,还有 三天的给养,凭借装甲掩护,东冲西撞,可确保安全。”徐保听后即令参谋通知工兵营坚守东堡子及车站一带阵地,掩护师部向装甲列车转移。 徐保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带上一个连,钻进了装甲列车。他先是指挥装甲列车向西开,但开出数里,发现大批解放军已将铁轨拆毁数根,无法前进。遂又令往东开,刚开到车站以东的木桥附近,桥东的路轨也被拆断,又不能 前进。这时,司机、司炉已被打死四人。徐保后悔莫及,躲在车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桥头附近的解放军迅速冲来,爬上铁甲车的车顶及车底下,高喊:“立 刻投降,优待俘虏!”在这种情况下,徐保惊魂落魄,不知所措。他权衡再三,决心弃车逃跑。  他匆忙换了一身士兵服装,又给胡宗南拍了电报,言称“我决心尽忠”。 接着,他将无线电密码烧毁,又将身上带的《党员守则》、《军人读训》等, 一本一本的撕毁,边撕边说:“不想我徐保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  徐保把该办的事都处理完后,站起身来,提着手枪,刚走到装甲列车的 门口,只听轰的一声,一颗炮弹把他炸翻在车厢内,满身是血。  此时,我军在铁甲车底已满积柴草,并再三警告,如不投降,就要放火 烧车。车里的人害怕被烧熟了,急忙高喊“我们投降”,扔出武器,举 着双手跳下车来。 胡宗南知道徐保被打死的消息后,又急又气,在办公室里一直 转圈,并自言自语地说:“我决不相信徐保会叫共军打死。” 后来,蒋介石来西安曾召集胡宗南所属的将官们在翠华山祭奠刘勘、严明和徐保,他伤心落泪地说:“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祭奠他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作战,恐怕我们死后,就没有人来掩埋,更谈 不到祭奠了。” 当时西安的一位学生,曾作了这样一幅对联: 刘戡戡内乱内乱未平身先死, 徐保保宝鸡宝鸡未保一命亡。我军在攻击宝鸡之际,东西两线增援之敌向我猛烈攻击。 西线马家军八十二师以步骑兵四个团袭击我冉店桥、亭口。我教导旅对敌袭击估计不足,抵抗不住,于 25 日被迫撤出。该敌 26 日袭占张家坡,又向雀木镇前进,威胁到我军侧后方。 东线敌胡宗南主力裴昌会兵团,以整一、整三十六、整三十八、整五十六师及整二十师第二十七旅共十一个半旅,沿陇海路西进,于 4 月 26 日攻击 我杏林镇第四纵队防御阵地。我阻援部队防守不力,在敌从右侧突破后,又 擅将部队撤至歧山东北山地,致使敌军长驱直人。第六纵队新编第四旅虽然 顽强抵抗,将敌阻于凤翔城东十里地区,但我军主力已无时间组织打援,并 受到两面夹击威胁。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彭德怀忍痛下令毁坏了足够西北野战军两年用的 弹药、物资,于 28 日拂晓仓促撤出宝鸡。这次驰援宝鸡的敌两路兵马,异乎寻常地积极,发疯似地攻打我阻击部队,其主要原因是接到蒋介石的严令。蒋介石看到,彭德怀率部西进后,西 北野战军的正规部队远离解放区,处境不利,乃命令胡宗南“彻底以大军轻 装尾匪究追,不使稍有喘息之能力,尤应不分界域越境追击,马继援部应协 力向西南堵击,务将匪军完全歼灭”,各部“勿因补给与疲劳迟滞行动”。27 日,彭德怀率野战司令部驻在凤翔南的屈家村,与胡宗南的先头部队相距只有几十里,依稀可闻前线的枪炮声。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为了彭德怀的 安全,极力催促他转移。他作了一个手势,表示还要呆上会,同时命令电台 不要关闭。他为四纵队抗击不力而震怒,为足够野战军使用两年的弹药物资 未能及时运走而痛惜。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当机立断,使野战军主力迅速摆 脱危险的处境。彭德怀让电台接通每一个纵队,亲自布置撤离的路线和集结地区,并指示:集中一个团,撤一个团,集中一个旅,撤一个旅。 天已渐黑,从传来的枪炮声判断,敌人更为逼近了,但有的部队还未联系上。彭德怀背着手踱来踱去,坚决地说:“电报发不出去不能走!”  警卫营开始紧急构筑工事,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彭德怀把警卫员的左轮 手枪要去,带在身上,说:“只要部队撤出去,我个人没有什么。我还可以 带警卫营打游击。”  直到所有部队都联系上,发完撤出战斗紧急电报后,他才让电台撤天线, 率司令部向北转移。  蒋介石觉得抓住了歼灭西北野战军主力的有利战机,命令南京国防部制 定了一个聚歼我军于屯子镇、荔镇和泾川地区的作战计划,并迅速下达给西 北战区的部队。按此计划,敌各路兵马加快速度,凶狠地扑向西北野战军。 马步芳猖狂冒进,28 日进占永寿城,29 日占旬邑、彬县城,并向麟游、宝鸡方向急进,企图与东线敌军夹击我军于宝鸡地区。 彭德怀决心摆脱胡宗南军,转移陇东,歼灭马军于平凉、泾川地区,收复陇东,争取时间休整,以便尔后集中力量歼灭胡军。  5 月 3 日夜,我军经平凉、泾川间花锁镇、王村渡过径河,4 日抵达泾河 北岸之东白家、汝家庆附近,准备以第一纵队夺取萧金镇,六纵策应;二纵 夺取荔镇,四纵策应;尔后以一、四纵队夺取西峰镇。  马家军依仗骑兵优势,紧紧咬咬住我军第六纵队不放。担任阻击任务的 六纵教导旅打得十分艰苦。张家坡一战后,全旅只剩下 300 余人。  彭德怀为吸引敌军北渡泾河,粉碎敌人两面夹击的企图,命教导旅北上 占领屯子镇。  当六纵教导旅进抵屯子镇后,马军第八十二师的三个团从镇原东进,包 围了该旅。  彭德怀命教导旅坚守该镇,吸住敌军,然后迅速集中野战军主力,消灭 该敌。按照彭德怀的命令,一、四纵队于 5 月 6 日由党原镇、玉都庙(距屯 子镇 30 公里)向屯子镇进攻,二纵向荔镇进攻,但因各部协同不好,逐次冲 击,仅杀伤敌千人,未能围歼该敌。彭德怀只好放弃原作战计划,命教导旅 突围。西北野战军此时处境十分危险,随时都有被敌包围聚歼的可能。彭德 怀亲临前线,率部队经荔镇向东转移。转移途中,在萧金镇以西与敌整八十 二师两个团遭遇,六纵新编四旅、一纵独立一旅遭受损失。5 月 12 日,西北 野战军经过苦战,转移至老解放区的马栏、转角、高王镇地区,终于摆脱了 敌军围堵,化险为夷。当我军西进西府、威胁西安之时,胡宗南为收缩战线,令延安守敌整十七师于 4 月 20 日晚弃城南撤。延安于 4 月 21 日上午又回到人民手中,洛川 也于 25 日解放。第三纵队于 4 月 26 日、27 日,在洛川南吴庄镇、石头镇地 区追击逃敌,至白水城郊,歼敌第六十一旅第一八二团、整十七师师部及第 四十八旅第一四四团各一部,共 3000 余人。这次西府战役,我军共毙伤俘敌 21900 余人,收复延安、旬邑、洛川,一度解放永寿、灵台、歧山、咸阳、宝鸡等 14 座县城。  胡宗南自 1947 年 3 月向延安发动进攻,可以说到处碰壁,做 了 不少亏本的生意。这一年多时间内,他的部队共被歼灭 11 个旅以上,约计10 万人。  我军宜川大捷之后,于 4 月初直下关中泾渭河谷地区。西安绥署副主任 裴昌会被迫率主力应战。在 20 多天的运动战中,西北野战军又给胡宗南以严 重打击,攻占过关中重镇宝鸡,击毙敌师师长徐保,共歼灭胡军 2 万人左右, 然后回师黄龙山区休整。兵损将折的胡宗南,既要守备撞关以东地区,又要应付西北野战军的强大压力,他不但没有力量进攻西北野战军,就是严密防守住关中平原各要地, 也感兵力不足,捉襟见时。胡宗南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机动防御”的战略。 所谓“机动防御”,就是以渭河北岸的三原、蒲城、大荔这三个重镇为中心,充分利用这三个地点的地势险要、城高墙厚、交通便利等条件,在三 镇之间的 100 公里范围内,构筑工事,集结主力,或东或西,或攻或守,相 机应付。这样既避免了主力分散,又巩固了西安外围,也便于屏障关中,有 机会时,也可向澄、合、同、耀之线扩张。  胡宗南在此地区部署的兵力主要有整编第一、十七、三十六、三十八、 九十师。后来,整编第六十五、七十六师也调到这一地区,其他可临时调来 参加作战的,还有整编第三十、一三五旅等。在这一地区内,经常保持 7—  10 万人的兵力。 解放战争进入第三年时,西北地区敌我力量对比仍很悬殊。胡宗南集团,加上分布在陇东的青、宁二马和榆林邓宝珊部,共有正规军 19 个师,50 个 旅,31.8 万人,特种兵 2.3 万人,非正规军 5.9 万人,总计 40 万人。而我 军,仅有一纵、二纵、三纵、四纵、六纵、野战军直属队,总共 6.8 万人, 加地方主力两个旅,8 个军分区 3 万人,总计不超过 10 万人。  根据中央军委解放战争第三年计划,西北野战军需要再歼敌 12 个旅,牵 制胡宗南及马步芳、马鸿逵集团,使其无法增援中原。  为实现这一目标,西北野战军决定,从 1948 年 8 月初起,在渭河以北、 洛河东西地区,连续进行攻势战役。但从 5 月下旬到 7 月中旬,胡宗南乘我 军休整之际,首先发难。他命三十八师、九十师等部队向我进攻,占领了澄 城、合阳、白水,在“扫荡”关中分区后,又攻旬邑、马栏等地。7 月底, 胡宗南令裴昌会率四个整编师 10 个旅,另一个骑兵团,共 7.8 万余人,分左 右两路由白水、澄城、合阳一线向黄龙解放区进犯。其中以整编第三十八、 十七师为右路,由合阳进犯韩城,占领禹门口,企图切断西北野战军与晋南 的联系;以整编第三十六师为左路,由白水进犯石堡;另以整编第一师,由 铜川北犯宜君,并随时准备东援。彭德怀即刻向中央军委报告,胡宗南分路北犯,西北野战军决心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纵队于石堡镇(今黄龙)、韩城等地予以抗击,四纵南进 秦关镇。彭德怀认真分析了敌情,决心首先消灭敌三十六师。具体作战部署是:第四纵队骑兵第六师为右翼集团,于宜君南节节抗击,吸引敌整一师北进, 并阻其东援;以第三纵队独立第一、第二旅各一个团,第二纵队独立第六旅 一个团,黄龙军分区一个团组成左翼集团,抗击敌三十八、十七师之攻击, 保障主力左翼安全;集中主力于石堡东南、西南地区,准备在石堡以南山地 诱歼由冯原镇北犯之敌整三十六师及第一四二团。敌三十六师在沙家店战役中已被我军歼灭过一次。胡宗南为了掩饰败绩,强充硬汉,命逃出的钟松使用原有的番号,再组编一个三十六师。 钟松率领这支已不是“原装”的三十六师,仓促开上战场,发誓要一雪前耻,挽回面子。7 月底,三十六师前进到白水县东北之冯原附近。 西北野战军闻讯,主动放弃韩城,向石堡移动,准备伏击即将进入黄龙山区的三十六师。  钟松连吃败仗,变得狡猾了。他虽不战而占韩城,但不敢向黄龙山区冒 进。他命第二十八旅在左,于澄城之魏桥、冯原、壶梯山之线占领阵地;第 一六五旅居右,在西接壶梯山东侧,东至熊村、刘庄之线占领阵地;师直属 队位置于壶梯山南约 3 里的东柳村;第一二三旅为师预备队。  胡宗南和钟松心里都明白冯原地区的地形及战略价值:冯原是黄龙山的 门户,介牌山是冯原的屏障,壶梯山是冯原的锁钥,如果壶梯山失守,则冯 原镇以南无险可守,解放军就可以由介牌山居高临下,直扑富平、蒲城以及 渭南等地,包围西安。因而冯原一战的胜败关系非常重大。  为了加强防御,钟松命三十六师在冯原镇、壶梯山、刘家凹正面宽 12 公里、纵深长 6 公里的地域内,构筑了要点式的防御体系,而以壶梯山为主 要支撑点。    8 月 3 日,工事构筑完毕。钟松亲率部下到壶梯山视察核心工事,并于 玄武庙中召集第三十八旅连长以上军官训话,颇有声色地夸耀他往年身任 团、旅长时,追击红军万里长征的经过,但对他在沙家店“走麦城”的历史, 却只字不提。  看到敌三十六师仍在积极构筑工事,没有丝毫向前移动的迹象,彭德怀 马上改变作战计划,由诱引敌至山地作战变为直接向冯原镇攻击。  8 月 8 日,我军除以少数部队阻援外,集中 5 个纵队 11 旅的兵力,围歼 冯原敌三十六师。具体部署是:主力第一、第二两纵队首先东西夹击敌主阵 地壶梯山及其西北魏家桥之敌第二十八旅;第四纵队向冯原镇及其以南地区 第一二三旅攻击;第三纵队向镇东第一六五旅攻击;第六纵队攻击刘家凹第 一四二团。我军采取的是中央突破、两翼包围迂回的战法,中央突破的目标 壶梯山地形十分险要,加上由许多明碉暗堡组成的防御工事,成为敌人整个 防区重要屏障,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担任攻打壶梯山的部队,是由王震指 挥的第二纵队。  8 月 7 日拂晓,西北野战军虽然分三路由介牌山南下,但并未引起钟松 的重视。他认为这只不过是解放军一些小部队进行牵制与扰乱,故稳坐师部, 下令死守。战斗越来越激烈,钟松这才发觉是解放军主力进攻,但各部队都已遭受到西北野战军的威胁牵制,前后左右,寸步难移。 此时的钟松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不断用电话询问各部队的战斗情况。他在电话中说话时非常急躁,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失去常态,只是大喊:“各处阵地要守、要死守!” 敌防守壶梯山主阵地的是三十八旅第八十二团。8 月 8 日拂晓,西北野战军向壶梯山主阵地先后发动两次攻击,战斗非常激烈。敌八十二团副团长宋清泽率两个连出击,遭到西北野战军炮火猛烈 射击,伤亡惨重,落败而归。西北野战军的优势炮火向壶梯山主阵地集中射击。敌阵地上尘土飞扬,硝烟弥天。 敌派出飞机助战。飞机飞到战场上空,无法识别敌我,竟滥行轰炸,使敌守备部队受到很大伤亡,电台也被击毁。  壶梯山敌守军见我军愈攻愈猛,情势紧张,急电向钟松求援。不料钟松 不但不增兵力,反用生硬的口气说:“没有部队增援,无兵也要守住阵地, 如果放弃阵地,就以违犯军法论处!”  中午 12 时前后,我军已分割包围敌壶梯山全部阵地,陷敌于各自为战、 不能互相策应的局面。下午,敌八十二团伤亡更重,无力再守,团长董文轩 只得收拾残余官兵数十人,逃下山去。  彭德怀特别关注壶梯山方向的战斗,因为这是歼灭敌三十六师的关键。 他沿着野战军司令部通向二纵队司令部的电话线路,到了王震的指挥所。  这里距敌人的前沿部队相当近,只构筑了一些防弹掩蔽部之类的简单工 事。战斗已经打响,指挥所外面,到处弹片横飞。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敌人阵 地的王震,一见彭总到来,大吃一惊地喊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太危 险,你们快到后面去。在这里出了问题,我可负责不起。”  彭总举起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怎么,你在这里可以,我在这里 就不行?你死得,我就死不得?”  呆了一会,王震见彭总还不走,焦急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指挥?” 彭总笑着答道:“准不相信你的指挥?我看我的,你指挥你的。我到你的指挥所,保证不干预你的指挥。” 事后,王震在谈到当时的情况时说:“彭总这个人,我们对他真没有办法。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打起仗来,哪里是前方,他偏偏就往哪里钻。” 敌前线总指挥裴昌会觉察到我军意图后,连忙命第三十师放弃韩城,向 王村镇附近的第三十六师靠拢;还命驻澄城的整编第三十八师第十七旅王栋部北进至王村镇归钟松指挥,加强兵力。 壶梯山失守后,钟松怕再遭沙家店厄运,命全师后撤,作梯次配置,对解放军的攻势,采取逐次抵抗。他将第二十八旅撤至塔虎村至露井之线,将 第一六五旅速撤至王村镇,利用寨子构筑中间阵地工事;师指挥所及备直属 队转移至王村镇南四里之外杨家凹;整编第一二三旅担任师的撤退掩护任 务。  后撤过程中,敌师部与第二十八旅失去联系。后来钟松得知,第二十八 旅不遵命令,竟擅自撤到了澄城。钟松为此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敌二十八旅旅长与钟松有前嫌,对钟松分派给该旅掩护、驰援任 务不满,并怀疑是挟嫌报复。因此,为了保存残余势力,故关闭电台,撤向 安全地方。钟松的三十六师被打得溃不成军,撤退中,第一二三旅、一六五旅、师直属部队都拥挤在一条道上,人马践踏,混乱不堪,无法收拾。 西北野战军乘胜追击,歼其第一二三旅第三八六团于杨家凹地区,将第一六五旅包围于王村镇,除该旅旅部及第四九五团一部突围漏网外,均被我消灭。  在我围歼三十六师时,距整编三十六师仅 25 公里之敌三十八师、十七 师,因惧歼,于 8 月 8 日撤离韩城,向合阳集中。我军于锁子头、段庄附近击溃整编三十六师第一二三旅留守白水的第三六九团,及整编第十七师第十三旅、第四十八旅第一四二团,乘胜收复韩城、 澄城、合阳。11 日,第四纵队一部继续追击,于杨家城、玉皇庙地区击溃敌骑兵第二旅的骑四团,占领露井镇,12 日在交道镇以南杨家岭击溃敌第一六五团一 部,13 日攻占大峪河以东马村镇。敌在大浴河以南的寺前镇、永丰镇地区转入防御。我停止追击,战役结束。  这次战役,我歼敌近万人,收复县城三座,敌三十六师再次遭到厄运, 有三分之二被歼灭。  胡宗南得知前线败绩后,大发脾气,亲自率执法队气势汹汹地来到大荔, 召开所谓冯原战役的检讨会。说是“检讨”,实是问罪。胡宗南来大荔之前 早在西安作出了决定,撤去第二十八旅旅长职务,并且预先把一切有关的刑 具(囚车、脚镣、手铐等)同时带来。  会上,胡宗南先大骂钟松指挥无能。钟松不服,反说胡宗南的绥署情况 不明,指挥无方,气得胡宗南打茶怀,掀桌子。  尔后,胡宗南又斥责说:“第二十八旅旅长李规,图谋不轨,既不固守 壶梯山的主阵地,又不听从命令解刘家凹之围,擅自将部队撤离主阵地达 20 余里,在该师前线战斗紧急的情况下,不派部队增援出击,以致该师遭受重  大损失,影响整个战局,这些事实,绝对不能容忍。着即将李规逮捕交军法 会审。”  话音未落,几名武装执法队的士兵把李规两膀架起,摘下手枪,监押起 来,准备处决。幸好,李规命大,他在西安狱中,得到了中共及民革地下组 织的营救,奔赴延安,走上了革命道路。  澄合战役消灭了敌整编第三十六师大部,粉碎了胡宗南企图封锁西北野 战军于黄龙山区的计划,又乘胜收复了澄、合、韩三城,扩大与巩固了黄龙 新区。在这次战役中,毙伤俘敌 9079 名,敌三十六师少将副师长朱侠被击毙, 少将参谋长张先觉、少将高级参议李秀、国民党国防部战地少将视察官马国 荣和第四九四团少将团长陈定等被我军俘虏。  8 月 22 日,中共中央电贺西北野战军第二次歼灭胡宗南整编第三十六师 的重大胜利,指出:这一胜利,正粉碎了胡匪在西府战役中曾获得胜利的胡 说,并继续使胡匪陷于被动,便于我开展关中的胜利局面。  澄合战役后,胡宗南为防西北野战军南下威胁撞关,于 8 月 11 日急调部 队增强蒲城、大荔地区防御,并以机动兵力置于交通线上,以堵击我军南下 和再出西府。敌第十七师奉命守备韦庄,第三十六、三十八两师调到大荔附近。 第十七师于 8 月中旬到达韦庄后,以第十二旅及第四十八旅的一个团担任韦庄外围守备。第四十八旅配置于韦庄正北约 5 公里的一个村寨附近,并派出一个团于韦庄东北方向约 8000 公尺的寺前镇,占领警戒阵地。按事先作 战计划,第四十八旅受到我军正面攻击时,即由指定道路退到韦庄南门外集 结,担任师的预备队;第十二旅第三十六团撤回韦庄机动使用(或担任韦庄 防守,或作预备队使用)。敌十七师利用大荔以北到永丰镇一带砖石结构的村落和土围子,布置了一个南北 30 公里长、东西 20 公里宽的纵深防御地带。在这个纵深防御地带 内,敌军又构筑了很多工事,几乎把每个村庄和每一房舍,都变成了他们防 御我军进攻的支撑点。9 月中旬,胡宗南和裴昌会专程到韦庄检阅了第十七军(自 9 月份起,国民党军队改换番号,整编第十七师改称第十七军)。胡宗南检阅部队后, 还把军官们召集起来训话。听他训话的人明显感到,他的底气不足,不像以 前那样趾高气扬了。我西北野战军再歼敌三十六师后,在澄县、合阳地区进行一个多月整训。  9 月 12 日至 23 日,西北野战军召开前委扩大会,决定秋、冬两季继续 向胡宗南集团攻击,以配合中原作战。根据大荔以北地区敌军部署相互间隔 大,易于各个击破的情况,西北野战军首长决定发起荔北战役,歼灭敌十七、 三十八两军。  彭德怀预定的荔北战役作战方案,是由一纵队沿澄城大荔公路攻击敌人 正面,二、三纵队在左,四纵队在右面配合。一纵队在讨论这个方案时,三 五八旅旅长黄新廷认为,从敌人防御正面攻击比较困难,不易得手,如从敌 人侧翼打进去,插入敌人心脏地区,出敌下意,行动突然,可以减少伤亡, 又利于消灭敌人,会加速战役进程。当时:一纵队侦察科副科长刘桐树曾率 领侦察人员进入敌人心脏地区做详细侦察,摸清了敌人的兵力分布、据点工 事结构和地形特点,也建议把正面攻击改为侧翼楔人,然后割裂包围,各个 歼灭敌人。    彭德怀认真听取了一纵队的汇报,然后赞许地说:“战争的目的是消灭 敌人。谁提的方案好,就用谁的方案。在这个关系重大的问题上不能搞将帅 尊严。黄新廷同志的意见很好,就照这个主意办。”于是,彭总改变了作战 方案。  9 月底,敌人的各级司令部也明显感觉到,解放军的活动频繁起来了。 敌第十七军得到情报和兵团部的通报都说,解放军将会有一个较大的军事行 动。  10 月 2 日,敌十七军又得到情报说,韦庄东南 20 公里的朝邑以北地区, 发现解放军二三千人的活动。  该军军长康庄感到情况不妙,估计解放军可能会大举进攻,于是急忙派 出三个营,向合阳、澄城方面搜索、警戒。  10 月 4 日晚,在这三个营的搜索方向上响起一片激烈的枪声,所派出的 人马有去无回。  接着,第十七军军部又同前沿的几个团失去联系。前往联络的部队,也 被西北野战军阻住。  敌十七军的指挥官这时完全明白了,共军的目标是要吃掉他们,一场恶 战就在眼前。天刚破晓,敌十七军的指挥官用望远镜看到,解放军对第十七军主阵地的攻击开始了,重点在韦庄北面和第三十四团东家庄阵地。 西北野战军第二纵队的部队,对东家庄的攻击尤为猛烈。激战至 12 时左右,东家庄敌守军第三十四团的伤亡很大,一、三营营长负伤,其他连排长负伤的很多,指挥系统被打乱,阵地被突破,第三十四团陆续退到韦庄外围 阵地,在韦庄寨墙上的火力支援下,继续顽抗。到下午 5 时以后,战斗逐渐沉寂下来,攻下东家庄的我军部队逐次向西延伸,除西南角外,对韦庄形成了包围态势。 这时候,敌指挥官急忙把情况告诉裴昌会,要求第三十八军立即向第十七军靠拢,共同作战。裴昌会考虑夜间在敌前部署困难,没有应允。 敌十七军军长康庄心里明白,第三十六团撤不回来,第三十四团垮了,韦庄直接暴露在解放军的攻击下,光靠军师直属部队守备是决然顶不住的。于是,他顾不上许多了,逃命要紧,决定向西南方向突围。 同时,该军部发电报告知第三十六团,命他们自行突围,但过两个钟头以后再联络,已是音信全无了。后来得知,敌三十六团遭我第四纵队的攻击,伤亡甚大,弹药也快用完了,当接到突围的指示后,即向西北逃窜。团长率70 多个散兵游勇跑到韦庄东北约 20 多里的一个小庙,被我游击队全部俘虏。 经过 30 多个小时的战斗,第十七军遭到歼灭性打击,损失了一个师部,三个整团,第三十四团损失半数以上。 这次战役,我军的侦察工作做得非常好。第一纵队侦察科副科长刘桐树立了大功,他化装深入敌区,在敌军戒备森严的防御地带内开展侦察活动, 将敌人的工事、火力、兵力部署以及该地区的地形情况,调查得十分清楚。 按照彭德怀的作战计划,一纵要派出一支部队,芽插到敌防御纵深,切断敌 军部与四十八师的联系。这是取得整个战役胜利的关键一步棋。刘桐树按照 他侦察好的路线,带领穿插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敌人心脏,使第一纵 队顺利地完成了对敌军分割包围的任务。  战后,彭总亲自起草表彰刘桐树的电报稿。他写道:“一纵队侦察科副 科长刘桐树,在荔北战役之前,亲自查明敌人的情况;战斗中间,又亲自为 部队带路。他机智勇敢,为这次消灭敌整编十六师和三十八师作出了贡献。 这次战役的胜利,有他一份功劳。”在消灭敌第十七军的同时,我军向大荔 北郊的第三十八军和第三十六军的进攻也开始了。经过一天的战斗,第三十 六军的第一二三师被击溃。  10 月 7 日晨,西北野战军除以四纵继续围攻永丰镇外,主力由围攻敌十 六军转攻敌三十八军。一纵攻击乌泥村、唐守堡第五十五师,二纵攻击东西 窑头、汉村第一七七师,六纵逼近大荔,三纵攻击敌侧背。  15 时,我军歼灭第一七七师第五二九团全部及第五十五师一部。我二纵 紧追残敌至老君寨以西之洛河岸。敌人纷纷向洛河对岸逃散,胡宗南在洛河 东岸的主力,大有陷于全线崩溃之势。  紧急情况下,胡宗南不得不急调驻宝鸡附近的第六十五军李振部前来增 援。这时,我西北野战军主力在完成战役预定任务后,主动向北撤出战斗。 这一次战役双方都使用了大量兵力。战役结果,胡宗南部除了第十七军受到 歼灭性的打击外,其他各部都受到轻重不同的打击,被歼灭和溃散的兵力达2 万人以上。胡宗南的兵力,再次被大大削弱了。 在此期间,由第三纵队独立第五旅第十五团三营和黄龙分区地方兵团组成的南进支队,于 10 月 6 日争取了朝邑县国民党地方武装 1100 余人起义,解放朝邑城,7 日解放平民城。至此,黄河以北、洛河以东广大地区除大荔 城外全部获得解放。胡宗南不甘心这次惨败,在调来六十五军增援后,紧接着集中了 13 个旅9 万余人,向我反扑过来。  10 月 10 日 15 时,敌一个营进至大荔北柳池营、中山地区,被我六纵击 退。 11 日 8 时,敌又派出两个旅经吕村向我进攻。我第二、第三、第六纵 各派出一部兵力进行阻击,并掩护主力在杏子河、窑头地区展开。彭德怀命令部队连续作战,乘敌精锐第六十五军立足未稳之际,集中主力歼灭该敌于东西汉村、李家坡、大壕营等地。 西北野战军在大战过后十分疲惫的情况下,又与敌第六十五军展开一场血战。敌六十五军军长李振对当时激战的场面仍然记忆犹新。他回忆道:  11 日夜,解放军向我大壕营及东、西汉村之线进行猛攻,特别是在李家 坡的第五六○团,因位置突出,而又在源上解放军直接瞰制之下,解放军对 该团采取了围攻,战斗激烈。该团支持到 12 日,一再求救,由第一八七师派 第五六一团张营前往增援。因解放军进攻猛烈,该团及张营死伤惨重。第一 八七师几次派兵增援,均为解放军所阻,不能前进。尔后因东汉村正面遭受 解放军强力压迫,第一八七师再难抽调兵力往援,该团及张营被迫于下午强 行突围,除小部官兵逃出外,大部被歼灭,该团团长冯直夫被生俘。  解放军对东、西汉村猛攻后,第一八七师在东汉村的主阵地,经该师所 属各级预备队的增援,尚能稳住。但西汉材方面第一二三师的阵地一再被解 放军突破,均由军预备队进行恢复后再交该师据守。下午 2 时后,情况更为 严重,突破第一二三师阵地的解放军一部,已包围到军指挥所所在地东汉村 以南几百公尺处;另一部在歼灭第一八七师的第五六○团占领李家坡后,乘 胜由东汉村右侧插入,两路对军指挥所所在地形成合围之势。我即使用军预  备队第四七九团及军直属部队并配以战车队进行强力反攻,始将插入的解放 军击退,恢复并稳住了阵地。我并派辎重兵营营长李一太组织督战队在第一 二三师阵地后,用“枪毙”来威胁第一二三师官兵进行固守。  大壕营远在由大荔通合阳的公路右侧,由于战斗激烈,军指挥所与固守 该地的第一六○师之间的有线电话联络,早被打断,因而尺有以无线电话用 广东话联络。午后 3 时,解放军攻到大壕营北门与该师发生争夺战,战斗异 常激烈。该师师长黄植虞不断用无线电话求援。当时因军预备队已全部投入 战斗,无兵可派。我只有以无线电话用“退却枪毙”的威胁办法严饬该师长 自行设法,抽调兵力,恢复阵地,进行固守。因而稳住了右翼阵地。军指挥所与胡宗南大荔指挥所之间的有线电话联络也被打断 了,甚至中断竟日,因情况危急,且弹药消耗殆尽,几次想用电话向大荔指挥所请求增援和补充亦不可能。如使用无线电报,因拟稿译发需时,又 难救急。幸而与左邻友军第一军尚能用无线电话以广东话直接联络,遂将我 军危急情况及缺乏弹药情形通报该军,并请该军借步机弹 20 万发,手榴弹 1 万枚救急。黄昏时第一军军长陈鞠旅派副师长一员用骡马送来步机弹 10 余万 发,手榴弹
枚,因天已昏黑,大壕营距离较远,无法立即补充第 一六○师,当晚仅补充了第一八七师和第一二三师。入夜后,第十七军杨师长(番号和名字忘记)到东汉村,据称该师奉命归第六十五军指挥。我即将该师控制在西汉村,并饬第一二三师尽全力加强 阵地。同时将第一六○师的第四七九团抽下,仍作为军预备队。饬其他各部 利用解放军进攻的间隙时间乘黑夜加强阵地,因而在大壕营和东、西汉村拆 毁了许多房屋。是日夜,解放军的进攻,更为猛烈,阵地争夺反复进行,幸 阵地尚能保持。13 日,解放军仍不断向我猛攻,第一六○师师长黄植虞请求补充弹药更急。上午,派军预备队第四七九团配属战车掩护两辆卡车给他们运送弹药, 途中与插入的解放军发生激战,战车被打坏一辆,第四七九团亦多伤亡。该 团在完成任务后,仍返回东汉村。下午 4 时许,第七十六军军长李日基派人到东汉村联系,据称该军奉命归我指挥,请指定位置。我命该军开至东、西汉村南面 1500 公尺处之村庄控 制,准备留待反攻时之用。入夜后,战斗仍继续进行,接胡宗南和大荔指挥所电报:已饬第三十六军及第三十八军向大壕营及其以东地区推进,饬我军固守阵地。午夜,解放 军再度发起猛攻,据判断可能是准备撤退。尔后正面解放军果然后撤,仅在 源上阵地留置少数兵力迟滞我军行动,以掩护主力远撤。我命第七十六军进 行追击,军长李日基以该军在清涧及宝鸡两次遭受歼灭,虽经整补,而战斗 力薄弱,不愿接受任务。而第六十五军被猛攻两日三夜,伤亡惨重,也无力 进行有力的追击,因而迟到 14 日下午,才由第六十五军将源上解放军少数阻 击部队击退,恢复原第十七师所占阵地。15 日,奉令继续向澄城前进,16 日进驻澄城,荔北战役遂告结束。 荔北战役胡宗南动用了第十七、三十八、一、六十五、七十六、三十六军共 6 个军的兵力及重炮、战车等特种部队,结果各军均遭受重大损失,仅 第六十五军即损失一个整团和一个营,全军伤亡达 5000 余人,而解放军在取 得重大战果后安然后撤。胡宗南为了鼓舞士气,欺骗人民,竟将荔北战役渲 染为“大捷”,强迫西安市民举行“祝捷大会”,真可谓无耻之尤。  荔北战役,西北野战军取得了重大战果,创造了平原作战的经验。它为 西北野战军今后作战创造了条件,并有力配合了中原解放军在平汉路的作 战。10 月 15 日,中共中央致电祝贺西北野战军荔北战役取得的巨大胜利。  1918 年 11 月,我军在全国各个战场上向国民党军队发起强大攻势,进 行战略决战。我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在东起海州、西到商邱、北起临城、 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开始了著名的淮海战役。这是一次决定蒋家王朝命运 的重大战役。  蒋介石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惜血本,决心把全部的赌注都押上去。 他急电胡宗南抽调兵力驰援中原。  紧紧拖住胡宗南,成为西北野战军当务之急的战略任务。彭德怀在野战 军前委会上斩钉截铁地说:“为了配合淮海战役,决不能让胡宗南抽调一兵 一卒到中原战场!”他指出:“要达到这个目的,关键是要给胡宗南以狠狠 地打击。我们对胡宗南的压力愈大,愈使他感到自身难保才行。”  胡宗南此时还是依靠渭北地区较为便利的铁路、公路条件,集中了第九 十、第一、第三军等部队,在合阳、蒲城、同官、耀县一带实施机动防御。 其余部队,如第三十八、六十五、三十六(欠一六五师)、十七等四个军, 均遭我军歼灭性打击,其残部分别在三原、富平、大荔,临潼等地补充。彭德怀决心向集中在渭北地区的胡宗南主力发起冬季攻势。他根据敌人兵力部署和作战地区的地形,确定冬季战役要改变以往的打法,将我军五个 纵队的兵力组成两个“拳头”:第二、三、六纵队组成左兵团,位于洛河东 岸;第一、四纵队组成右兵团,位于洛河以西。两个“拳头”积极调动和分 散敌人,创造歼灭敌人的有利战机。彭德怀把他的这种战法形象地比喻为打乒乓球。他说:“打敌人要象打乒乓球一样,来回都能打他。那边打过来,这边打过去,过来也打,过去也 打,不使他清醒,不让他喘息,而要他乱蹦乱跳,兵力分散,各个被歼。” 他这次交给西北野战军的歼敌任务是:“争取歼敌二至三个军,改变渭北战局”。  11 月 15 日,我军的冬季进攻战役开始了。胡宗南的几个军,正象彭德 怀预先设想的那样,象一只乒乓球,在我左、右两个兵团之间,来回蹦跳挨 打。15 日当天,西北野战军的左兵团,在合阳以东的临皋和以南的乳罗山两地,吃掉了敌一四四师。胡宗南闻讯后,急忙集中主力由蒲城、富平向东赶 来增援。  此时,彭总率领野战军司令部西渡洛河,长途跋涉二百余里,在铜川的 上店和富平的底店一带,指挥我右兵团,先后在富平以北的草滩、康庄和铜 川东南的军台岭、店子坡地区,歼灭敌十六师大部和二五四师一部,并炸毁 了咸同路铁桥一座,占领了黄堡火车站。  敌受我右兵团之迷惑,误认为我军主力要在咸同铁路上作战,急忙将一 军、六十五军西调,并令盘踞在澄城、合阳以南地区的第七十六军、九十军 及三十六军之一六五师向南撤退。  歼敌的机会来了。彭德怀迅速将西北野战军的两只拳头收拢,全力向敌 第七十六军狠狠地击去。  第七十六军的前身是整编第七十六师,曾屡败于我军手下。该师于 1947 年冬在清涧被歼后,第二次在宝鸡重新成立,师长为徐保。 1948 年 4 月间,  该部在宝鸡战役中,第二次遭到歼灭性的打击,徐保被击毙,同年 6 月间, 胡宗南又在鄂(户)县附近第三次重新将该师补充起来。9 月间,整编师改 为军,李日基为军长。当时该军辖新一师和第二十四师两个师。两个师除了 个别团尚在四川接领新兵外,其他部队的兵额只有七八成。  当我军突然在合阳地区发动攻势后,胡宗南急令第七十六军放弃阵地南 撤到马家河(韦庄镇北不远的河流弯曲地带),然后越过大浴河向东北方向 增援和家庄的第九十军。到达时,解放军已后撤。次日,第七十六军又奉命 由和家庄向合阳及其东北方向进犯。当第七十六军主力部队到达贺碱上附近 时,与我军相遇,其先头连当即在金水沟北岸被消灭。  李日基判断我军主力可能就在附近,连忙命令部队在原地构筑工事,组 织防御,并向北派出搜索部队。  胡宗南接到李日基的报告后,令七十六军停止进攻,就地坚守。他随即 又将部队作如下调动:第一军由尧头撤到蒲城以南地区集结;第九十军撤到 大荔以北地区整补;第七十六军并指挥第一六五师在和家庄、贺碱上、王善 庄地区占领阵地固守。  当我军右兵团向铜川守敌发动攻势后,胡宗南又忙不迭地命令第七十六 军放弃阵地撤退至韦庄镇(大荔北 40 华里)及其附近,准备向西增援。三天 以后,胡又命第七十六军主力进驻永丰镇(韦庄西 10 余里),并以一个师在 洛河西岸桥头堡占领阵地。永丰镇在洛河东岸,围寨相当高而坚固。大荔到蒲城有一条公路通过此地,西距蒲城约 25 公里,南距大荔约 15 公里,洛河上架有浮桥。从联系两 个重要城镇说,这确是要地,从交通和距离上看,各方面策应也很方便。但是李日基强烈反对将他的部队跨河部署在永丰镇地区。他始终坚持认为,解放军主力一定在洛河以西、永丰镇以北地区,企图歼灭第七十六军。 如果第七十六军西进,解放军则由洛河西岸利用与第七十六军行进路线相平 行的山地作隐蔽,由其右侧袭击而将他消灭之;如果第七十六军在永丰不动, 解放军则乘其立足未稳时,一举而歼灭之。李日基在电话里同兵团司令大吵大闹,气急败坏地喊道:“这样跨河部署我不干,请你另派人来接替军长!” 兵团司令裴昌会在电话中对他说:“这个部署是西安绥署的意思。” 李日基认为胡宗南既不清楚解放军的主力所在,更不了解解放军的意图,只是盲目要求控制永丰镇附近的洛河渡口,以便保持部队向西向东的机动自由。于是,他直接向胡宗南陈述自己反对的理由。胡宗南对他的意见不 以为然,坚持认为解放军的主力要夺占铜川,严令李日基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事后,国民党内部也有这样一种说法:第七十六军之所以摆在永丰,确 是西安绥署指定的。一名西安绥署的参谋把地图上永丰镇的等高线看错了, 低地看成了高地,因而就把第七十六军摆在永丰镇。战争中的偶然性似乎对 胡宗南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参谋的微小的失误,却断送了他的一个军。李日基如果能见到这位参谋的话,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李日基为命令所迫,只得作了如下的部署:第二十四师在洛河西岸以桥头堡为核心占领阵地;新一师占领永丰镇及其附近外围要点;军部位于刘家 沟(永丰镇东一华里半处)。各部队即时加紧构筑阵地,并派出小部兵力远 出搜索。李日基把军主力部署在永丰镇寨墙内和附近几个小据点里,两边高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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