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盲人聋哑人会徽和中国五星红旗正常人有多少颗牙齿会徽分开

中国人在东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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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在东欧 
边上的飞贼还算手下留情,没有偷光。保险官司打了几个月,仍无结果,此 是后话。为了不失信于外,阿昌要应华公司按数再空运一批。  第二批陆运玩具同样遭到厄运。沿途货柜不知翻了多少跟头,损坏严重。 空运货柜提前到港,但有 12 个货柜被海关扣留,说是违犯进出口规定, 未申请进口配额。阿昌急了,章晶也没法了。关键时刻那位当地会计师发挥 了作用,她的一位同学在海关工作,通过这位同学将一位海关负责人请到了盖莱特大饭店。  匈牙利海关扣留过不少华人公司的货物,货主们叫苦不迭。8 月份,一 位姓曹的华人为此自杀身亡,这使覃阿昌和其他一些华商不寒而栗。  这位海关官员脱了制服穿上绅士装,自己开车来到盖莱特大饭店。章晶 在门厅迎候,会计师上前介绍,官员走过来握住了章晶的手,又托起来轻轻 一吻,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章晶的脸。“哦,赛卜,那炯赛卜!”(啊,漂亮, 太漂亮了!)章晶被盯得实在不好意思,脸扭到了一边,阿昌却被讪得凉在 一边插不上话。章晶请大家入席。官员能讲德语,丰盛酒宴,章晶等殷勤招 待,不消多说。  酒喝足了,饭也饱了。正题留到公司去谈。天窗一开,白话直说,开价 不说,2000 美元,章晶转身去取。阿昌用中文说“多加两千”。这官员接到 钱,也不点,往上衣内一塞:“哟,哟,匪送的拉大稀拉”(好,好,再见)。 第二天,货柜顺利取出。那些在海关一筹莫展的华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人说阿昌在国外也有通天本事,也有人说阿昌让膀肩使美人计等等。  到 11 月 20 日,总算把合格的货物都交给了德商,损破的、不合格的全 批发给当地小商贩。结帐,毛利 15 万美元。流通税和关税还没交(可以延期 两个月到半年)。圣诞节快到了,布达佩斯的街头洋溢着节日气氛,阿昌和章晶上街购买节日食品和礼品。佩斯一边离多瑙河不远的一条街叫步行街,其商品之丰富, 店堂之华丽,堪与北京之王府井媲美。阿昌在一家珠宝首饰店停下来对章晶 说:“进去,看上什么只管要。”章晶却扭回头一笑,“你还是留点钱养你 的孩子吧!”阿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摇着章晶的肩膀:“这是真的? 你??你怎么早不告诉我。”章晶说:“这还有假。”周围的匈牙利人惊奇 地注视着这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国人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对欧洲人来说男女 在街上亲昵太平常了,而中国人有如此举止实属少见。远处走来了两个手持警棍、衣着灰制服的警察,步行街很久没有中国人摆摊了,怎么今天有中国人来?他们走到阿昌身边站住了。 “怕死颇特!”(护照) 阿昌掏出了护照和移民证,警察仔细看了照片,又还给阿昌,接着要看章晶的护照。章晶出国较晚,没来及得办延期证件,只有覃氏公司的“工作 纸”(劳工局所发的半年工作许可)。警察说了一通话,旁边的行人有懂德 语的,告诉章晶说:“护照没有延期章,必须立即离境,现在就要到警察局。” 申辨是没有用的,警察对孕妇最大的恩赐是限章晶在一个月内离境,护照上盖了个黑章,意思就是这个。 没有进集中营就是万幸了,阿昌章晶没说什么,也没买什么,回去商量要紧。  我也不想在这里做生意了,你走了,我也做不了什么,现在我们是有钱 的,我们去德国,你学音乐,我学德语。我们读几年书再说吧。”阿昌见过  世面,这件事像是小菜一碟。章晶还能说什么? 简直就是大逃亡。公司固定资产全部低价变卖或送人,银行资本全部提出,外汇帐号只留 10 马克,福林帐号还存一万,交了税,多发给两个当地雇 员半年工资,让他们另寻雇主。过了圣诞,章晶在德国的老师发来邀请函, 两个人就一径西去了。覃氏公司红火了一阵,又像千百个华人公司一样,悄然消失了。第七章 “匈牙利热”的前前后后(一)匈牙利突然成了华人“俱乐部”  许多中国人可能不知匈牙利属何方乐土,然而在中国大街小巷流行悬挂 高音喇叭的年代,中国人对“裴多菲俱乐部”这几个字却不陌生??汉王朝 的霍去病以重创匈奴人而名垂青史??80 年代末期的中国人,却排着长队涌 入一千多年就是匈奴人居住过的地方“走亲戚”。东欧热的焦点在匈牙利。  自 1989 年初到 1992 年 3 月 3 年内,先后进入匈牙利的中国人有 45000 余人。除转入他国或回中国的外,现仍滞留在匈牙利的约有 16000 人。其中有 2100 人左右获得匈牙利暂时居留权(黄卡),仅有百余人获得了移民权(蓝 卡)。匈牙利吸引华人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原因是:  第一,匈牙利与中国自 1989 年 1 月开始对旅游者互免签证,匈牙利是中 国人唯一不用签证就可以去的“外国”。普通中国人取得出国护照难于上蜀 道,获得一个签证就像登天一样难了。1992 年元旦以前,由北京到匈牙利的 卧铺车票在苏联购买的话,原价只相当于北京到武汉的硬座车票,即使经票 贩子翻十番卖出的车票,也只相当于几百元人民币。过去出国多是官员、学 者的“殊荣”,而腰缠万贯的个体工商业者,经济上虽高人几等,社会地位 还是矮人一截。出国不仅是做生意问题,而且是他们向公有制获益者的一种 炫耀。中国治理整顿期间,市场极为萧条,个体户的日子更不好过。到境外 做做生意,赚点钱,中国工商税务的手是伸不了那么远的。再说,匈牙利不 仅对中国、还对其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免旅游签证,一旦取得匈牙利的工作 身份,去他国也容易;所以,即使不打算在匈久留的中国人,也愿意把匈牙 利当作去火星之前的月球中转站。第二,匈牙利过去被西方国家称为东欧集团的“天堂”。这里是裴多菲的故乡,这里的人民珍视自由胜过生命和爱情。匈牙利早在 60 年代就开始了 改革开放,其政策和法律灵活、齐备,人民生活水平高于其它东欧国家,市 场繁荣活跃,社会相对安定。匈牙利对外国人,尤其是对当年敢于反对苏联 霸权并大胆改革的中国人热情友好。外国游客很多,中国人初到匈牙利又有 安全感,又能赚些钱。  第三,匈牙利位于喀尔巴阡盆地,风景秀丽,土沃水美,气候宜人。秀 美的多瑙河由北穿南,恬静的巴拉顿湖按季换景,是欧洲的“天府之国”。 全境古堡林立,名胜众多,通讯、交通发达,来到匈牙利的华人无不赞叹匈 国的自然景色和良好的生存环境。有人还比较了一番:中国虽也美不胜收, 但人口太多;苏联虽地广人稀,但环境欠佳;西方生活水平虽高,但中国人 去西方挣钱不易,生存太难。综合来看,匈牙利适合普通中国人去谋生。  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匈牙利文化与中国文化有些共性。与其它欧洲民 族不一样的是,匈牙利人的姓在前,名在后,英语普及率与中国大城市差不 多。匈牙利人黑发黑眼睛居多,身材中等,与东方人相似。不少中国人看到 匈牙利人觉得亲切。匈牙利在 1000 多年前曾是匈奴人居留过的地方,匈牙利 人征服这一地区后,至少有一部分匈奴人被同化。当代匈牙利人还有不少取  名为阿提拉,这是当年威震欧洲的匈奴人首领的大名。匈牙利人(他们自称 马扎尔人)早期也是由东西迁的游牧民族,但究竟是从何地诞生并从何地最 初西迁,至今也无考证结果。但匈牙利史地学家研究结果表明,从语言、音 乐、服饰、习俗等方面看,匈牙利人与中国甘肃的裕固族有不少相同之处。 无论怎么说,地处欧洲中部的匈牙利带有不少东方色彩,有中国人戏谑地称 去匈牙利是“走亲戚”。或许,还有更多的原因,使中国的“东欧热”焦点集中在了匈牙利。 镜头一:北京东交民巷公安局护照科。早上 8 点半。 最长的排队是右边一支,去欧洲的。排队人数有 100 多,旁边还有两倍于此正蹲着轮休的人。笔者扎到一群人堆里旁听他们的交谈。原来,他们都 是申请去匈牙利的,那些站着排队的十有八九也是要去匈牙利的。据护照科 的工作人员讲,每天申请去匈的少则几十,多则数百,有的通宵达旦地排队。 这里还是信息中心和交易所。匈牙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如何获得匈的 黄卡、蓝卡,必须办哪些国内的公证,路上带什么货最好等等信息,在这里 扎上半天堆,就可全部弄清。这里也有人专门推销匈牙利方面的邀请文件, 这些文件是申请护照的基本条件。“1500 美元。”“太贵了,1000 怎样?” “哥们儿有诚意的话,咱们一边谈去。”有人要退车票或买车票,或专门从 莫斯科低价买进的车票都可以拿到这儿来交易。私钞美元的中心点,除了免税进口商品商店门口和几大自由市场之外,恐怕就是这里了。  这里不能遮阳避雨,阳光下人们晒得汗流浃背,雨来时淋个透心儿凉。 但幻想一下拿到护照后的兴奋,这点困难一咬牙也就挺过来了。当然,不能 与拿国家钱出国的人相比啰,护照签证机票都是送到手上的。应运而生的匈牙利语热也使这个小语种在中国成了畅销商品。公安局对面的电线杆上贴着匈语速成班招生广告,上面标明了报名时间和地点,但没 有写明学费,据说学费为一般英语速成班的 3 倍左右。还有人在这里推销匈 语会话手册,匈英匈汉字典,价格是标价的十倍以上,生意很红火。匈牙利 地图、欧洲地图都可以本价五倍以上的价钱买到。除了招生广告之外,还有 一招聘广告。内容是“本公司是华人在匈注册的进出口公司,高薪招聘一女 秘书,条件是会说匈语。本公司代办护照并支付全部旅费”等等。另外有趣 的广告是:提供出国咨询,代办邀请和订票,联系电话××××××。有意 思。镜头二:莫斯科市“基辅”火车站。  莫斯科火车站有十来个。“基铺站”是西去方向的火车站。由北京来的 火车停在“东方火车站”,两站相距不远。但初来者不熟悉莫斯科复杂的地 铁图,加上中国人带货和行李太多,一般都不得不搭乘高于正常价格几十倍 的火车站“黑车”到“基铺站”。在这两个火车站,到处可以看见中国人, 可以听到中国话。与中国北京火车站相比,只是“外国人”比中国人多一点 罢了。“嘿,哥们儿,吃了吗?”“住下还是到匈牙利?”“妈的个 B,今 儿又被出租车给宰了一笔!”这样的话随处可闻。中国人不懂俄语没关系, 问个路什么的,到处看得见中国人。直赴匈牙利的中国人一下车便赶到“基铺站”。在这里,中国的票贩子(多是留学生)垄断了每日两趟去布达佩斯的车票。30 至 60 美元一张,一 般人是支付得起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票贩子大牟其利。俄国票贩子难销 车票,主要是语言不通,中国人怕买的是假票废票,所以宁愿出高价找中国人买。  芬娜是“基铺”站行李房负责人,她和部下们每天能接待数十位中国赴 匈的客商。芬娜热情好客,喜欢中国人。她常对中国人谈起她少年时曾给中 国某个首长献过鲜花。没想到这位首长后来竟让中国人自己整死了。在她的 办公室和汽车里,到处装饰着中国的工艺品,这些都是中国往来客商送的。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行李的安全。莫斯科,过去是便衣警察横行,如今是 小偷骗子霸道。“基铺”站每天去布达佩斯的中国乘客少则几十,多则百余。 镜头三:布达佩斯“Deak”地铁火车站 布达佩斯有黄、红、蓝三线地铁。其中红线地铁穿过多瑙河底,连接布达和佩斯。三条线路交汇点在市中心 Deak 站。这是该市最繁忙的交通枢纽。 交换站诸电梯口有一个大电视屏幕。这里是约见人的最佳位置。匈牙利人也 常在这里约见。不熟当地环境的外国人更愿约在这里碰面——这是大家最熟 知最易找的地方。  自从 1990 年夏季以后,Desk 站大电视屏幕附近的座椅上,最引人注目 的是几乎不间断的中国坐客了。全世界只有华人说话的嗓门大,几十米以外 只要看见了要等的人,就要连喊十来声儿“李大哥,我在这儿哪,我在这儿!” 故中国人不仅令人注目,而且“醒耳”。笔者每每约同胞谈事,也多在此站。来得早,坐上二十分钟半小时,盯住电梯的转口,那上下转线乘地铁的人流中,中国人能占十分之一。中国人 多时,给人感觉这就是北京前门地铁站。如果镜头再延伸一点,布达佩斯火车站、苏联驻匈大使馆(现俄罗斯使馆)签证处、各大自由市场都是中国人的集散地。而布达佩斯警察局、市公 证处、劳工局、公司注册律师楼、邮电局,就简直是:“华人世界”了。(二)华人“款爷”  1989 至 1991 年 7 月,是在匈华人的“黄金期”,除了白痴和意外原因, 华人都是赚了钱的,令国内人羡慕不已,连匈牙利人都刮目相待“基那伊”??  中国与匈牙利这个中欧内陆国相隔太远了。两国第一次接触大概是成吉 思汗的部队残酷地掠夺这个弱小的民族(匈牙利史书称“鞑靼之灾”)。此 后,除匈牙利某学者首当其冲掠夺中国敦煌宝物、奥匈参与 1890 年八国联军 侵华、中国支持苏军的 1956 年事件外,两国并无太多太大的恩怨。两国人民 是友好的。匈牙利是原东欧集团中相对来说比较独立自主的国家。卡达尔政府在1956 年以后,一方面迫于压力不得不紧靠华约,另一方面根据自己的国情进 行了不少深得人心的改革。如党政分权、经济工作务实、注重效益、对外比 较开放。中国改革初期或多或少,借鉴了匈牙利某些有价值的经验。  东欧各国变革相比较,最早、最彻底、最和平、最顺利过渡的要数匈牙 利了。用中国特色的语言形容就是“不流血的演变”。匈牙利共产党(原称 社会主义工人党,后又改过名称)在多党竞选中失败,并不完全是它失尽人 心,而是选民们的普遍随大流(国际大气候)的思想,且受东欧其它国家的 影响太大。匈牙利人视苏军的驻扎为耻,苏军毕竟是匈牙利共产党政府引进  来的,所以该党有“卖国”之嫌。东欧其它国家共产党在下台前都对“民主 派”进行了程度不同的武力打击,如波兰对“团结工会”,罗共、保共对反 对者、示威者。匈牙利人多数担心这些事件也会发生在他们的国家,所以, 他们产生了“换换看”的竞选心态。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匈牙利民众面对 混乱的经济、腐败的官僚作风、艰难的生活,未必不怀念过去的稳定、廉洁 和繁荣。变革后的匈牙利经济形势存在许多严重的问题。 外债是问题之一。西方国家早年为了政治目的对东欧许下了很多诺言,如果某国离苏联远一步,西方政府就会不顾纳税人的意见,慷慨地对它进行 大规模的援助。而现在,西方政府突然看到了一个梦想多年的事实:东欧各 国共产党均让了位,华约、经互会不复存在。这时要西方政府掏腰包,就要 找出纳税人一千个理由予以拒绝、拖延。  匈牙利创汇还债的主要途径是旅游。匈牙利外债总额已达到 200 多亿美 元。人均外债水平是东欧各国最高的。 1991 年 8 月 19 日,苏联政变举世震 惊。次日是匈牙利国庆日,在一个庆祝会上,两位匈牙利人在辩论苏联的事 件,一个说:“真让人担心,我们刚送走最后一名苏联红军,说不准马上还 要请回来。”另一个不以为然说:“大可不必担心,苏联要是保守派成功了, 匈牙利只会无形中受益。”对方不同意这个观点,这个说:“如果苏联走回 头路,西方不会坐视不问,只要匈牙利政府要求,西方就会巩固‘自由世界’ 的‘新疆’;不要说贷款,就是过去的欠款也是一笔勾销的,北约军队就会 守在 záhangy(匈苏边境一小城)。”苏联后来发生了更有利于西方的变化,所以,匈牙利等原来附属苏联的东欧国家,也没能从西方得到一个子儿。  匈牙利风景雅致,古迹密布,有山有水,气候宜人。每年到此游览的旅 客大大超过本国人口总数(匈人口不到 1100 万,1990 年到匈旅游人数是匈 牙利人口的两倍,1991 年增到 7 倍)。在原东欧集团中,只有匈牙利人的外 语水平(尤其是德语、英语)最高。旅游者方便,所以愿来。旅游业为匈牙利带来大量的外汇收入,所以,匈牙利对数十个国家旅游者免签证,包括对中国游客。旅游者当中又有很多商人,他们是潜在的投资 者和贸易对象。旅游者也给匈牙利带来很多麻烦。请客容易送客难。每年滞留在匈牙利不走的游客,就算只要占游客总数的 1%,也是 5 位数。这个国家如何承受 得了如此沉重的移民负担!该国的失业率也在世界前列。1991 年失业人口高达 21 万。  匈牙利移民问题由来已久。两次世界大战,匈牙利都倒向德国,结果都 成了战败国。四周领土或割或让,所以在与匈接壤的捷克和斯洛伐克、南斯 拉夫、罗马尼亚、乌克兰等国家,有数百匈牙利族人。1956 年“匈牙利事件 后”,又有数十万人流落异国他乡。现在匈牙利政局相对稳定,生活水平较 高,周边国家大量持外国护照却操着匈牙利语的人一回到匈牙利就想定居。 还有一批过去由于政治原因出走西方,看到国内变革后又想报效祖国的匈牙 利的大批知识分子,也想重返故国。人口问题是匈牙利经济发展的一个障碍。 人口问题也是匈牙利申请进入欧共体的一个障碍。 人口问题也是匈牙利人变得对华人无情的一个原因。 匈牙利人口问题,主要是前面所说的外国匈牙利人回匈定居问题。对华人来说,移民权的竞争者主要是回匈定居的外国匈牙利人。 第二个问题是劳工滞留问题。每年过境的土耳其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劳工有 200 万之多,仅在德国巴伐利亚工作的土耳其人就有 20 万人要穿越匈 牙利。他们都是开车往来,到了匈牙利,不免要玩玩看看;也有不少是被在 匈的东欧妓女(也包括匈牙利的)绊住了脚;也有觉得留在匈牙利做小生意 满舒服的。总之,伊斯兰的子民有不少停下来不走了。外汇黑市市场几乎被 阿拉伯人所垄断,“切汇”的事常令外国人叫苦不迭。中国人被“切”的何 止千人。笔者了解到中国人被骗而损失最多的一次竟有 8 千美元。真主和警 察部管不了的。  第三个问题是吉卜赛人问题。读者不要想象有那么一个大篷车,里面都 是善良的贫苦吉卜赛人,其中还有一位美丽善良的舞女艾司米拉达或叶塞妮 亚。吉卜赛人是欧洲各国的共同问题。在匈牙利,吉卜赛人比华人多几十倍, 他们的职业是讨、偷、卖唱、算命和做小生意。他们有居留权,有的还持有 匈国护照。有 80%以上的中国人被吉卜赛人偷过(这是在三组人,每组 20 以上的中国人中抽样调查出来的结果)。满身酒气的一家吉卜赛人在布达佩 斯著名的 Desk 广场竟把一个中国姑娘先打倒,然后将提包、外衣抱个精光。 在匈牙利各自由市场,凡是摆过摊的中国人都或多或少地被吉卜赛人偷过。1991 年夏初,笔者在一个自由市场上看见一群操北京口音的中国青年围着两个吉卜赛人痛打,起初还以为是同胞好斗。细问,原来是一个中国人抓住了 小偷,其他中国人连摊都不看了,过来痛打小偷。“打一打解解恨,我的手 都打折了,前不久我一个整包就给他们偷了。”一个北京人对笔者有如是说。 吉卜赛人在匈牙利的地位却比华人高。他们有自己的社团,他们团结,敢动 枪动刀,还敢上街游行,要人权,不怕坐牢,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在匈华 人财物的主要抢掠者是赌徒、贪官,其次就是小偷了。第四是难民问题。在匈的南斯拉夫及东欧、印度支那难民总共有 10 万之多,给匈牙利经济构成了沉重的压力。自 1988 年以来,匈牙利经历了 4 次难 民浪潮。匈牙利政府每天要拿出数十万美元。中国在匈牙利本来难以构成移民大问题。在匈外国人中,中国人实在是“少数民族”,但中国人很惹眼。亚洲人在欧洲人堆里本来就起眼是原因之 一,其二是华人集中在布达佩斯等大都市,每天奔波劳碌,在公共交通工具 上所占的比例大大超过了人口绝对值的比例。凭心而论,匈牙利人并非先天 歧视有色人种。匈牙利人最初对华人的友好也是每个到过匈牙利的华人都有 感受的。匈警察局上校处长博尔山尼夫人说的是:警察局的任务不是在各民 族之间进行选择(《旅欧导报》记者钟洁译自《人民自由报》)。1991 年 8月 21 日,《人民自由报》公布的被驱逐的 17000 名外国人中,主要是罗马尼 亚人、波兰人、保加利亚人、苏联人、土耳其人、阿尔巴尼亚人、巴基斯坦 人、加纳人和尼日利亚人。这篇报道公布了自 1991 年 1 月 1 日至 6 月 30 日 半年中抵匈的华人总数为 12674 人,但没有说明有什么华人被驱逐。但仅仅几个月后,华人为什么立即成为主要被驱逐掠夺的对象呢? 古人说:谤我不是,自省再三。用现代话说,遭到别人非议,还是先作自我批评吧。 中国人多,闻风而动,一哄而上地办来匈“旅游”(匈牙利只认华人为旅游者,也只对旅游者免签证)。既然匈方不承认外籍工人的合法地位,来 匈旅游华人也就不能久住不走,匈牙利不是中国的一个海外省,就是在中国,没有临时户口,一个人到其他省市谋生也并非易事。匈牙利也是发展中国家, 再宽容也容不下几万几万外籍旅游者长期滞留。再者,中国人的一些不法行 为,也实在难以让人当客人挽留。(三)冲突的必然性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商战”亦是一样。中国人又在异国开辟了另 一个“商战”战场??  中国人到匈牙利和东欧其它国家,机会和艰辛是并存的。出国可不是在 国内一般的“出门”,很多人精神、物质准备未足,满怀理想而去,满含辛 酸泪而归,多数人失败是正常的。  语言不通,出国像聋哑人一样比划,这是绝大多数(99%)中国人的共 同问题。东欧苏联不流行英语,信息在眼前你只有干瞪眼。  除了语言障碍外,生活习惯不同也是中国人“久住难为人”的重要原因。 欧洲人做饭见不得油烟,中国人在住处又炸又煎,好洁的房东说什么也不把 房子租给中国人住。外国人好静,中国人爱嚷。东欧人睡觉比较按时按点,尤其是年长的。中国人做事娱乐没日没夜的。剁起饺子馅来整个楼都在发抖,搓起麻将来吵 得周围人不得安宁。难怪东欧人对华人先是好奇,久而生厌。多数中国人并不是到海外投资做老板的,求职业谈何容易?中国自 80年代初就开始了经济改革,人民生活提高,市场繁荣。中国能有这么多人自 费出国,本身就说明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成就。东欧苏联与中国不同,他们先 是完成了上层建筑的根本质变,经济改革没跟上去。民主是足够了,生活却 大大不如从前了;党派多了,工资少了;政治冤案少了,失业多了。中国人 普遍受教育程度比人家低多了,又不懂当地语言,上哪儿找工作?人家指望 的是你来花钱、投资,你却来夺职,抢饭碗,不赶你赶谁?好了,中国人就摆摊,卖中国的轻工产品。这在市场物质空前缺乏的时空内是可行的,但久了就行不通了。为什么呢?苏东地区工业改革的一个目 标就是把重工业、军事工业转为轻工业,只有对薄弱的轻工业进行扶持、保 护,市场才会由萧条转向丰富。中国在 20、30 年代抵制洋货,也是为了保护 民族工商业的发展。中国的产品质量差,低价推销这些不合格产品,不仅使 国家官商贸易受到很大的冲击,也使中国的产品声誉受到很大影响。匈牙利 的日用产品价格相对来说是东欧较高的。一个日本商人说,这个国家的人的 福利思想严重,巴不得天上掉下来美元,根本不能适应东亚、东南亚人勤劳 的工作强度。这儿的产品成本高,价格自然高,同样产品,中国工资低,运 费低,加上逃关税,在市场翻几番价格也比当地产品便宜。中国的产品在争 夺当地的市场,所以,禁止带货、禁止摆摊也是迟早的事。这不是人家的错。 我国一样反走私,一样狠狠打击海外走私活动。  即使是在自由市场,中国人还面临着与当地小贩的冲突问题。中国人为 了急于甩货,微利倾销,争相降价,使自由市场价格一片混乱。当地小贩极 为不满,他们占天时地利优势,一有机会,就报复中国人。(四)由曹君自杀说起人生最可悲的结局恐怕首推自杀了。西方有学者鼓吹自杀是勇敢者的行为。而东方人大多都认为自杀是懦弱的表现。中国有句古语:“好死不如赖 活着。”如果不是逼到分上,谁的双手能扼住自己的喉咙?已过不惑之年的曹君来自北京。他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精明强干,1991年 4 月初举家来到匈牙利,住在佩斯 14 区“五一”路,有当地居留证。曹君 在国内生意做得不错,靠着吃苦耐劳精神,精心经营,几年内也赚了几十万 人民币(据曹君一友人讲)。1990 年国内市场不佳,曹君花了一大笔钱买到 了护照。到匈后,他在自由市场上摆摊,不多久也把早期的费用赚了回来。 这位不下赌场不逛红灯区,一心只想做一番事业的实干家踌躇满志,不满一 趟一趟的跑单帮,就与在匈注册的某华人公司合作做生意,想把国内的人民 币以货物的方式转移出来(至少要翻两番)。在国内方面,他花了不小的代 价打通各个发货渠道,向布达佩斯发了两箱货物。因未能弄清匈牙利进口规 定,曹君不能提货,货箱被扣在海关。曹不懂匈语,想到多年血汗付诸一旦, 悲愁异常。此间,曹君几次被警察盘问得莫名其妙,一次身上的几千美金被 说成是“非法所得”,给没收了去,连收条也不给。曹君呼天不应,8 月 3 日,抛下娇妻幼子,竟自缢而去了。曹君自杀说明了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一是华人对当地法律知道得太少,二是当地的“法律”让人无所适从。 原东欧集团诸国重人治而法制不甚健全,有法不依,无法可依的现象至今仍存在。  首先是居留问题。匈牙利号称是开放国家,欢迎外国人到匈牙利投资。 匈牙利本身也是关税及贸易总协定成员,按该协定国民待遇原则,应给予外 国投资者最起码的居留权,而匈政府在中国人投资建公司时并不作任何解 释,等中国人投资后却赶人出境。其次是关税和外汇管理问题。匈牙利法律文件几乎清一色只用匈语,其税法、关税条例、外汇携带规定都只有专门律师才能从书堆里查得出。外国 公司开业前并没有任何法律指导,进出口许可证和配额制度极为难懂。松一 阵时灵活放权,给外商以很多优惠政策。有人以为可照此扩大贸易,加大投 资,转眼之间,有关当局又忽然宣布×年×月颁布的法律仍然有效,优惠不 复存在,对货物照样加大税收,使外国商人尤其是华商损失惨重,一蹶不振。 还有最典型的是海关人员对入境者并没有任何关于携带外汇规定的宣传和提 示,又不让人填写申报单,出关时却见外汇就没收。绝大多数中国人不会, 或是不习惯带旅行支票,而是携现汇出入,海关对其他外国人并不严格查汇, 查的就是中国人。  1991 年 7 月 8 日以前,有一段时间允许外国公司有 10 名以内股东可以 得到临时居留权。又是一夜之间,宣布不给了,要工作签证,还必须到股东 母国的匈牙利大使馆去办。千百个中国股东千里迢迢回到北京,而匈牙利使 馆又不给办,说是到匈牙利不用签证。等这些中国人再次出国去匈牙利,又 被拦在匈的国境上不准进入,说是没有签证不让进。他们投在匈牙利的资本 和资产再也撤不回来了。匈牙利外交部和内务部各奉一套政策,对他国公民 不至于此,对中国人,简直是在耍着玩。  (五)华人公司知多少  不知有没有人搞过这样地试验:熙熙攘攘的王府井大街,找 3 个人团团 围在一起装作在地下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这 3 位的身边会围上 30 位眼睛同 样盯在地上的同胞。这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问题是这 30 位同胞围上来的速 度,是需要 20 秒还是 30 秒??  一位在布达佩斯某公证处工作的小姐阿妮塔估计说,中国人在匈正式注 册的公司有 1400 家左右,其中有限公司占 1/3。  根据匈牙利投资法,合资企业的外资部分应在 5000 万福林以上,而本国 公司(有限)最低注册资本为 100 万福林。中国人开办的公司有独资的,也 有与当地人合资兴办的,没有一家公司注册资本达到 5000 万福林(67 万美 元),完全是按所在国的公司注册资本。这样,中国人的公司既享受不了外 资企业的减免关税等优惠政策,也享受不了当地公司的国民待遇。中国人的 公司投资额在 20 万美元(150O 万福林)的有 5 家;10 万至 20 万美元的有 7 家;3 万至 10 万美元的有 88 家。其余的公司资本在 3 万美元以下。中国人 总投资额约为 16 亿福林(约合 2133 万美元或 1.28 亿人民币),其中固定资 产投资约 1/3。100 多名取得匈牙利永久居留的中国人中,投资股东仅有 30 余人,投资总额 600 万福林(不足 10 万美元)。这就是说,几乎所有的在匈 华商都没有获得国民待遇。华商投资多半是餐馆、旅馆、进出口贸易、商业零售、批发等服务业项目,所有投资资本都是私人资本。大小中国餐馆有 30 余家,20 余家集中在 首都。华人开办的旅馆档次一般较低,旅客主要是中国人。进出口商品以从 中国进口轻纺织品为主,商品多批发给中国小商贩,小商贩再拿这些批货到 自由市场上摆摊。由于进出口商品大同小异,所以竞争对手都是中国人。于 是中国国货价格越来越低,许多工艺品都是赔本销售的。不可否认的是,华人公司有不少是为办身份证而设立的。1991 年 7 月以前,匈牙利政府给每一个公司 10 名临时居留权。中国小商贩自由组合,凑齐 一定的注册费用(其中一半以上是交给代办人),成立个公司,取得黄卡后 再去他国试试或回国等待时机。国外身份为什么那么值钱?这大概与我国严格的出入境管理制度有关。中国人出国,如果没有国外身份,再出境等于又一次申请护照,手续复杂, 费力费时。1992 年 7 月 1 日进行了一次改革,即公民再出国只要有所去国家 的有效签证,不用再到公安局申请出境卡。而在这以前,再次出国是相当困 难的,第二次拿出境卡等于重新申办一次护照。  匈牙利政府大概看出来不少中国人公司实际上是虚设办卡的,故取消了 全部投资者的居留权。这样,在 1991 年 6 月以前申请注册的公司股东(无论 虚实)都取得了居留权,而此后的数百家公司,一切投资等于白白扔掉。(六)全面驱华不断升级  早就有人感叹: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一群中国人就会变成一堆虫。中 国与地球上一百多个国家有外交关系,而华人所持有的那本咖啡色护照,却 在许多国家,还不如聋子的耳朵??  1991 年 7 月 7 日,对在匈华人来说,无疑面临着一场新的事变。按匈牙利原来政策可以获得黄卡的中国人被通知说:他们必须回国,到匈牙利驻中 国大使馆办工作签证。许多中国人信以为真,立即打道回京,岂知这是一条 调虎离山之计,北京的匈牙利使馆不办工作签证。这些人没有身份和签证, 根本出不了国。  所有华人被告之,无论是到匈求学的还是工作的,只要持普通因私护照, 都被视为旅游者,只允许在匈牙利逗留一个月,到期必须离境。大部分生意 人都傻了眼,有的合同尚未落实,有的货物还在路上。  9 月下旬,有整列车的外国人(包括华人)被拦在匈牙利境外,对旅游 者免签的政策又成了空文。这当然并非全冲着中国人来的,但华人中有很多 是重返匈牙利办事的,误一天损失大了。  在匈华人抗议过、示威过,一切手续合法,就是得不到黄卡。至少两千 华人申请了蓝卡(永久居留权),但自 5 月份以后的申请者根本不批。奇怪 的是警察局移民处继续接受申请。申请蓝卡要向匈牙利当局交一系列的手续 费,中国人还要花钱(几百至几千美元不等)买一个匈牙利担保人。从 1991年 5 月至 12 月,中国人在蓝卡申请中又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到 12 月底,全部申请者都以各种理由被拒绝。匈牙利外藉员工求职要到各劳工局申办半年一更新的劳工许可证。华人大多数都能申请到,但这个许可证不能作为申请居留或延期的理由。要在护 照上盖一个延期章,必须疏通警察局关系,每延一天,要按官价在匈牙利银 行兑换十美元,凭“水单”延期。入境者必须带足一定数目的美元方可入境。 到了 11 月 1 日,所有的延期都停办了,包括护照延期和黄卡、白卡的延期。 在匈华人一下子成了黑户儿。正在路上准备进入匈牙利的华人都困在边界或 改去他国。华人开始大逃亡了。生意没了的,大胆一点的,仍在“黑”着,接受警察局官员肆意的搜查和敲诈。有的华人上街购物,竟被警察敲诈了 3 次,不 给钱,就在你的护照上盖一个黑章——勒令×日之内离境,×年之内不得进 入匈牙利。花钱消灾,只好忍痛被宰。那些家中堆满了货的小贩只有悄悄地 拿着货物到自由市场上低价出手,就像做贼一样。华人公司一下子倒闭了 95%以上。撤出的部分流动资金被边境海关以莫须有的名义扣留,破产的华人成千上万。 人权,人权,华人不知什么时候想起了这个词,就通过律师、翻译到佩斯安德拉什街 12 号警察局移民处论理,得到的只是一副副铁板冷酷的面孔, 根本不予理睬。  中国人想起了祖国大使馆,但据使馆领事负责人介绍,他们也作了交涉, 但无结果。有的华人传说,中匈官方达成默契,要把在匈华人赶回中国,这 一点恐怕证据不足。  最后的希望就只能请求教会和新闻媒介的同情和呼吁了。1992 年春节前 后,上帝派传教士们看望了一些生活无着落的中国人,送给他们一些礼物和 纪念品,但没有送来居留权。“中国中心”、“欧亚俱乐部”于 1991 年 10       月 2 日联合举办新闻发布会,匈牙利《佩斯早报》、《匈牙利新闻报》、美 联社布达佩斯记者站等记者听取了数十位华商代表的呼吁。 这些都于事无补。华人地位仍是一日不如一日。       华人的困境和遭遇的确引起了匈牙利善良人们的同情。  1992 年 4 月 24 日《匈牙利新闻报》刊登肯·考什里尔写的一篇文章, 题为《中国投资者认为匈牙利仍然是警察国家》,摘要如下:2 月 16 日将近午夜时分,正当一个贸易公司的经理冯耀汉(译音)将价值 1733 美元的袜子、衬衣安放在临时居住的宿舍时,他被警察局逮捕了。被 拘留 5 小时后,他成为被驱逐的人。警察局限他和他的爱人(她也是公司经 理之一)在两天内离开匈牙利,而且在一年内不准返回匈牙利。  然而,冯在警察局出示了由法院批准的公司合同,他被任命为这家公司 的执行经理。他还出示了有效的允许在匈工作的证明书、存款户头和税务申 报单。但驱逐冯的决定说,冯的收入“来历不明”。  类似冯这种情况不只一起。现在,国会正在开始审查,匈牙利当局是如 何对待中国商人的。然而这对许多中国人来说为时已晚。他们原来认为,如 果他们获得在匈牙利建立公司的合法权利,那同时也就会获得在匈牙利的居 住权。  匈领事局和商会的官员们说,匈法律不要求有限责任公司的外国负责人 有允许工作证。在第二步骤,即取得居住权方面,对英国、美国、日本、南 朝鲜和台湾的商人说相对容易些,可说只是一种形式。但对中国人来说情况就比他们糟得多。当局批准他们建立公司、征收公司注册有关的费用和税款,但却不允许他们在匈牙利居住。据匈牙利商会中 国事务顾问米克洛什·彼得说,法院批准中国人建立公司而外国人事务管理 局却不给公司负责人居留证的这种事例,至少已发生上百起。代表中国公司经理的律师斯特罗基·艾斯泰尔说,批准中国人在匈牙利工作而又不批准他们在匈居留是“绝对荒唐的”。在西欧各国,“都必需给 公司所有者、经理人以居留权,因这是公司活动的基本条件之一。”现在搞不清有多少中国人在匈牙利,估计约有 3 万(此数有些夸大——本书作者)。他们来这里建立公司,起码要有必需的 100 万福林(约 1.38 万美元)的基本资金,外加注册和办其它法律手续的费用约 1500 美元。他们 大部分人是做纺织品生意,一些较大的公司则办餐厅,或者做家具和餐厅设 备生意。来匈的许多中国人原来利用免签证的方便在匈长期居留,他们到居留期快满时离开匈牙利一个短的时期,再回来又可居住一个月。但匈牙利自今年3 月 17 日停止了免签,因而也就没有这种可能了。 中国人都怕到外国人事务管理局去,因他们掌握拒绝批准在匈居留的申请权。本文作者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感到,外国人事务管理局在拒绝批准居 留申请方面在法律上是模糊不清的,因而在处理这个问题时变化多端。举几个事例: 彭光(音译)的身份是纺织品商人,他有劳动事务中心盖了大印的允许在匈工作的证明,他是在法院注了册的公司的执行经理。几周前,外国人事 务管理局职员帕代尔·尤迪特通知彭:由于在建立公司合同上有两名经理, 他位居第二,因此他只能是“第二经理”,这样就不能在匈牙利工作。当彭 同她争辩时,她回答说:“没有讨论的余地,在匈牙利以外的地方也可完成 执行经理的工作。”外国人事务管理局另一名职员拒绝了一个中国公司执行经理李洪要求在匈居留的申请,理由是“持私人护照者不得担任公司负责人。”但这是根据 法律哪一条,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商会的米克洛什·彼得说:“根本就没有 这样的法律。只是由警察局来决定。”斯特罗基·艾斯泰尔律师说,去年 10 月他亲眼看到两名警察威胁、殴打4 名中国人,并把他们赶出外国人事务管理局。 外国人事务管理局在信中拒绝执行经理甘东生要求居留的申请,还说什么“这不妨碍您的公司成功地运转”。甘在合资企业中有 50%的股份。 一位中国企业家说:“这种做法给中国人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这里的法院仍然给中国公证注册,但警察局却不给他们居留证。就像他们不是同一 个国家的机构似的。”  自由民主者联盟的国会代表梅萨罗什·伊什特万是国会人权委员会的成 员,他正在对在匈的中国人的法权问题进行调查。他对《布达佩斯周报》说: “他获得的材料都说明,尽管中国人满足了一切法律要求,但警察局总是对 他们的申请一拖再拖,或者予以拒绝,警察局提出拒绝的理由都是中国人无 法理解的。警察局在制造各种障碍”。  去年秋天,斯特罗基律师给外国人事务管理局的信说:“你们给公司的 其他外国所有主和职员以居留权,但在相同的条件下,你们却把中国人当作 二等公民加以拒绝,这是违背宪法基本原则的。”一位中国投资者说:“对中国人来说拒绝在匈居留是一个经济灾难。”一位中国有限责任公司的经理说,正当他运来价值几千美元的球鞋时,警察 局却缩短了他的居留期,要他离境。另一位中国人说,正当他开饭店的设备 已在运输途中时,匈当局却要他离境了。尽管对这些离境决定可向法院上诉,但上诉的时间有时可拖 18 个月。  一位中国商人说:“我回到北京时将尽量说服其他人不要来匈牙利,因 为匈牙利对他们和他们的公司都没有保证。”(七)“集中营”  新华社记者记录了如下一段文字“??院墙高筑,大门紧闭,警卫荷枪 看守,警犬虎视眈眈,??中国人集中在一个体育大厅里,男女一起??” 回国者控诉:警察敲诈,侮辱中国男女,一个天真的江南少女,回国后自杀 了??  阿珍是浙江温州地区的一农家碧玉,说有 20 岁,长得却像一个初中生, 父母交给中间人 10 万元人民币,让“蛇头”逐国把女儿送到意大利。阿珍和 “蛇头”一行到匈牙利后,一个电话打到温州,家里立即让中间人给“蛇头” 在国内的代理送去 6 万人民币,还剩最后两站了,还有 4 万元放在中间人手 里,只等阿珍从米兰打来一个电话了。  与阿珍一批想到意大利的还有两位女士和 7 位男士,年龄都在 30 岁以 下,都是涉世未深、不通外语、甚至不懂汉语普通话的青年。“蛇头”对他 们的生活和安全问题很负责任。在布达佩斯,这 10 个男女青年住在由“蛇头” 租下的三居室套房里,除买食品外,不许他们随便上街,以防走失或发生什 么意外的事。——一旦出差错,“蛇头”不但要赔偿经济损失,而且“蛇头”在国内的亲属会受到严厉的报复。这是有先例的。中国南方人会做生意,讨价还价 艺术高,但谈成的买卖一般还是比较守信用的。  “蛇头”告诫阿珍等,在街上不允许同中国人打招呼,因为“大多数中 国人都是骗子流氓,尤其是北方人,嘴甜、手狠,不守信用。”阿珍等默默 地点头。在布达佩斯等了一个多月,他们竟不知多瑙河是什么模样儿。  偷渡路线过去一直是走南斯拉夫。自从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进行独立 战争后,这条路线就不通了。“蛇头”又开辟了由奥地利进入意大利的新线。 一天下午,阿珍等 10 人随“蛇头”来到了匈牙利西部重镇桌尔市。这里原是 苏联红军驻扎的大基地,苏军走后,该市显得有点冷清。“蛇头”一行临时 住在一家原为苏军家属服务的招待所,立即得到奥地利接应人“已作好准备” 的通知。“蛇头”决定当晚启程,时间是 1992 年 1 月中旬的一天。天正冷, 阿珍等人带的衣服很少,阿珍突然小腹犯疼,也只好忍着上了汽车。  第二天凌晨两点,他们一行到了边界附近一个废掉的旧车站。“蛇头” 已对这条路线很熟悉,“蛇尾”们却只能跟着瞎摸。阿珍肚子疼得走不动了, “蛇头”扔掉了自己的手提公文箱,背着阿珍走了 2000 米,只剩下最后 300 米了,阿珍不好意思,要自己下来跟着跑。  忽然,远方的公路上出现了一道亮光,是匈牙利的边防巡逻队。“蛇头” 带的队伍加快了步伐,一个、二个、三个??相继冲过了边界线。这边没人 看管,“蛇头”松了一口气,等查点人数时,方知阿珍掉了队,回去接应已 来不及了。阿珍被巡逻队抓获了。汽车上强烈的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两位身材粗壮的警察走上来“例行公事”。偷越边境者常有偷运毒品和武器的罪犯, 因此不由分说,搜身检查,哭叫着的阿珍哪有一点力量抵抗?“认真负责” 的警察搜查完毕,请阿珍上了警车。在车上,左右一边一个警察嘻笑着欣赏 他们的俘虏。阿珍长这么大从未遭到男人的搜身检查,做梦也没料到在异国 他乡遭受如此侮辱。辗转了几个州,阿珍被押送到布达佩斯附近的一个拘留所,等待遣送出境。  关于这个拘留所,新华社驻布达佩斯首都记者周东耀曾作过专门采访, 周氏有如下记录:  这原是内务部的一个招待所,院墙高筑,大门紧闭,警卫荷枪看守,警 犬虎视眈眈。据拘留所负责人称,目前共拘留有来自 24 个国家的 350 余人, 其中主要是亚洲的中国、越南、巴基斯坦、菲律宾,非洲、中东国家的阿拉 伯人及原东欧国家少数人。中国人有几十人。  中国人被集中在像似一个体育大厅里,男女一起,水泥地上有一块垫子 和一块毯子作铺盖,男女只有一个厕所,得先后依次排队。早饭是一杯茶和 一块面包,有点黄油或果酱,有时就光是面包;中午一碗汤、二片面包;晚 上仍是一杯茶和一片面包。这些饭食显然不足充饥。这些人绝大多数来自浙 江、福建、广东等沿海省份,也有的来自北京、上海内地城市。据称这些人 中大多数是企图偷渡去意大利等西方国家时在南匈、匈奥或匈捷边境被抓住 的,也有个别是护照过期或出外时没有带身份证在集市或街上被拘留的。  据一位因忘了带身份证而被释的上海姑娘说,她在上海一家纺织厂工 作,在像胶厂工作的哥哥去年年初来匈“练摊”,她来探亲。她一次外出没  有带护照而被抓,既不会英语,更不会匈语,后来经交涉并出示了证件及其 兄在银行的存折后才被释放。据她说,有一次,一个中国人在打饭时间同警 察发生争执,一些中国人提出了抗议;匈方硬说是这些人想逃跑,于是用了 催泪瓦斯,中国人在室内被熏得直流眼泪,便打破玻璃窗透气,匈方派了防 暴警察及警犬,多名华人被警棍打伤,个别人被狗咬伤。这名上海姑娘还说: “我再也不想来这是非之地了,一星期内保证离开。”(警方规定她七天内 必须离匈)  另据悉,在拘留所里的华人主要是去年 10 月 4 日匈方严格限制外国人入 境后被抓来的,12 月后增加最多。匈警方称,同中方核实后,这些人日内都 已被遣送回国。  另据《人民自由报》今日报道,这些被拘留的部分人圣诞节前还闹过事, 因而派了警察部队去恢复秩序。《人民自由报》指名这些人是中国人。  经有关方面交涉,目前这些人的居住条件有所改善,男女分开,睡在类 似学生宿舍的双层床上。  一位因忘带护照上街的上海小伙子被抓进去关了几十天。据这位小伙子 讲,他的公司正在从中国进来两个集装箱的货物,价值 100 多万人民币。由 于他的被捕,而且被押解出境,这批即将到达的货物无人受理,损失惨重。 关于拘留所,这位青年人说:“中国人受尽了人间侮辱。中国人单独关押, 大概是防止有功夫的中国人进行反抗。”他身上有棍伤和狗咬伤的疤痕。他 和阿珍是一批被押解驱逐出境的。华人都称这个拘留所为“集中营”。  那位可怜的阿珍,就这样在不到 3 个月内,尝够了屈辱的滋味。回到国 内家中刚一周,便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八)四处碰运的中国盲流  可怜,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偷渡越境;可悲,他们冒充政治犯请求避难; 可叹,他们把中国护照撕毁在飞机上;可气,“蛇头”夺走了他们最后一元 钱??为什么不回家?外国人也不相信一些中国人编造的谎言。  1992 年 1 月 3 日,匈牙利警察局发言人突然宣布,匈牙利当局今后除极 个别情况外,不给外国人发放居留证,已经发放居留证也将不再延长。在匈 取得临时居留证的 2000 余华人和没有任何居留证的数千华人开始了灾难性 的大逃亡。机器、设备、家具,卖不掉的,扔; 餐馆、旅馆,拍卖不成,廉价转让又不成,弃! 堆积的货物,管它本钱是多少,甩! 警察们盯住一户户华商住所,他们轻易不进私宅搜捕,只是等在门口。华人一出门,他们就查居留证。如果没有,只好随他们上警车,去集中营住 几日。然后被押解出境。最早被驱逐的华人还可以免费坐飞机,而现在,只 把华人押送出匈牙利边境就什么也不管了。  美丽的匈牙利,变成了华人遭殃之地。送行的匈牙利朋友和善良的房东, 对临别的华人说:“我们实在想不出办法挽留你们,该说情的说了,该担保 的保了。”  绝望的几个华人选择了多瑙河  ——华人把“多恼”之河作为最后的归宿。尸体冲到了岸上,也有的顺 流漂到了下游的罗马尼亚。多瑙河上往来频繁的各国游艇上,游客们从望远 镜看清了浮尸的黑头发和黄皮肤:“哦,上帝,中国人怎么了?”  不甘心失败的中国人很大一部分撤到了罗马尼亚,这里给外国投资者半 年一签的临时合法居留权,但在这儿同样生活艰难。于是又撤到了乌克兰、 俄罗斯。不愿走回头路的开始四处撞运。  1992 年某月某日,中国驻中东某国大使馆,几个操福建方言的不速之客 要求祖国官员照顾他们食宿。  这个刚刚扑灭战火的国家百废待兴,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硝烟油味,重返 家园的本国难民还在靠定量配给维持生计。而远在东欧的“蛇头”们却在盘 算新的聚财之道。他们把中东说得比巴比伦乐园还要美丽,劳工每月能挣几 千美元。没有取得东欧身份的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南方省份的农民,对这样 的理想去处宁可信其真,也不思其无。他们一出国,嘴巴和耳朵失去了大部 分功能,也没人能说服得了他们,只有唯“蛇头”是瞻,每位交给蛇头一万 美元,签证机票费自理,就又从东欧来到了中东。  使馆是外交重地,使命特殊。不管吧,自己的同胞,要管吧,经费精力 有限。苦口婆心劝他们回国,嘿,他们死活不回去,最后只好听其自便。有几十个中国人到了以色列。  以色列人对中国人是友好的。以色列是刚刚与中国建交的国家。这个历 史上饱受迫害不幸的民族,为了自己的生存,也弄得巴勒斯坦人流离失所。 犹太人重建的以色列国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只早几个月。那时候,西方国 家只承认台湾国民党的“中华民国”,而以色列就偏偏承认新中国。40 多年 来,中国支持阿拉伯国家反对犹太复国主义,而以色列从来不反华,更不与 台湾建交。这一点足以反映犹太人的远见卓识和坚定执着。也不知是谁吹出 的风,说在以色列挣钱容易。正在东欧无所适从的华人便主动找蛇头办以色 列签证,一个蛇头在一周之内就净赚了 80 万美元。办以色列签证本来可以到以色列使馆很顺利地申请,以色列使馆又不像东欧穷使馆乱收签证费,但盲流们肩上的脑袋好像只听蛇头的,兼而他们集 居一处,不敢上街(语言不通,出去找不到家的大有人在),使馆在哪儿他 们连问都不问,在国内辛苦赚的几千美元就这样被“蛇头”们随意抽走。以色列是诞生“上帝”、“圣母”和基督的地方,但离“天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数十个中国南方省的农民来到了圣城耶路撒冷,心里一下凉到 底。办餐馆,找不到地方,宗教习惯又不许你什么肉都吃;打工没文化是不 行的,做生意没有大本钱很难插进任何一个行当;上学可以,拿钱来,交了 学费吃住靠什么?走投无路的中国人想投“死海”一死,无奈死海的浮力又 太大了。  前面多次提及,由东欧地区流到西欧的华人,除了吃政治饭的人外,绝 大多数人成了中国餐馆的帮工。那些老板们虽是华人同胞,有的还是同族同 宗,但役使这些非法雇工来,就像对待牲口一样。要是西欧比东欧更好,就 不会有那么多已经进入西欧的中国人又跑回东欧来。美利坚合众国,是移民想象中最高的天堂。只是进入“天堂”的通行证——签证太难获得了。对于“蛇头”来说,这正是一笔无本万利的生意。 通常的,也是中国人拿手的办法是贿赂领事官员,这一招儿在美国外交官面前经常失败“蛇头”们就想出了一个新的偷渡办法。 笔者在咖啡厅遇到了一个自称能办去美国的华人蛇头。这位先生方头大眼,端庄高雅,气度不凡,出手大方,有秘书、翻译、保镖拱卫左右。笔者 问:“什么价?”对方立即说:“3 万美元。”再问详细些,对方就不大戒 备地打开公文箱,里面有几十本外国护照,日本的、东南亚的,西欧华人的, 都有美国使馆的签证。他顺便找了一个照片与笔者相像的护照,说:“这个 你用合适,到了美国你寄给我就是了。”笔者问,到了美国就发现是假的怎 么办,对方答道:“没问题,到美国就说你是政治犯,要求避难的。你像个 读书的,还怕不给绿卡?”笔者问:“能不能想点更便宜的办法?”对方说: “那么你出一万美元,我保证你登上去美国的飞机,你上了飞机就把护照撕 了扔进厕所,到美国落地后就自称是逃出中国的大学生,你就能得到难民身 份。”我问他以前办成了多少,对方说不下 100 人。最后我只好说出不起这 笔钱。倒是对方大度,说:“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生意不成情义在嘛!” 至少,确实有人成功地进入了美国,或到了美国管辖的塞班岛。也有被 美国移民局遣送回中国的。有位福建农民,通过越洋电话了解了他哥哥从罗 马尼亚混入美国的过程:交蛇头 2.7 万美元,从“蛇头”那里拿到了一本护 照和机票,“蛇头”还派人送他上了飞机。到美国前毁了护照,下了飞机, 高举双手像投降的军人一样,一言不发,任移民局官员搜身审查,移民局问 不出话来,就当无国籍的难民对待。关了一阵,后来与在美国的亲戚联系上 了,取保释放了。“关键”在于别说话,说了话要么就装出政治逃亡者,用 英语说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说得不像,又暴露了是中国人,那么就有被遣送回中国的可能。你说中国人是愚蠢还是聪明?  无所适从的东欧华人不回国,就必须找到“新大陆”。朝鲜族华人去南 朝鲜,中国的穆斯林试着进入阿拉伯世界,有本事的去西方发达国家,靠卖 力“淘金”的又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黑非洲。有人还请教过“专家”,了 解到这个大陆上有黄金、钻石、象牙,有个与美国友好的国家利比里亚,在 那里好办去美签证。笔者见过临上飞机前准备去非洲的华人,有去南非的, 也有去尼日利亚、利比里亚、扎伊尔的,去那里怎么样了?难以跟踪采访, 就不得而知了。有人传说,意大利 1992 年对外国人“大赦”,即对没有身份的外国人发放居留证,不怕死的又求上了蛇头,求他们指点偷渡办法。  又有人说,1992 年西班牙举办奥运会,中餐馆需要大量帮工,可赚大钱。 西班牙的华人蛇头带大批西班牙华人护照到东欧,东欧华人有长得相近的, 可花一万美金左右买一本,能混入西班牙就交还护照。随中国奥运代表团赴 西班牙采访的一位记者,曾在一家中餐馆问老板:“你的华人雇员从哪里招 的?”回答是:“布达佩斯”。  第八章 贪官污警,华人诉不完的苦楚(一)公开索贿,抗拒受辱  中国人在国内可以振臂高呼:“打倒官倒、惩治腐败!”而置身海外却 只有默念那句古训:“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  东欧剧变后,腐败是严重的社会政治弊端。中国人要办任何事,都要受 到层层盘剥。入关不贿,就会被故意找岔儿搜身,或找理由拒绝让你入境。 办延期居留,则完全是买卖交易。租房、注册公司、申请贸易权、开办实体 企业、货物报关、交税等等,官警大都会用拇指搓搓食指和中指,公开要意 思意思。在中国,贿风特点是私下送,避开众人耳目,而在东欧,索贿几乎 是完全公开的。随便举几例,可见一斑。  与满洲里对关的外贝加尔镇,边警、海关官员进中国旅客车厢的第一动 作是敬礼,手未放下就指着桌上的东西,明知故问:“哪是什么?”如打火 机、香烟、蜂王浆,见什么要什么。有硬气的中国人不给,“对不起,请走 一趟”。这时,无论你的行李有多重,都要跟他下车到一个特殊的房子里接 受检查。苏俄海关究竟允许旅客带什么、带多少,完全是官员们口头一句话。 翻出几件丝绸,他说:“给我妻子一件怎样?”这时你还说不给,那么,你 的内三角就要脱下,看看你那不得见人之处有无“毒品”、“珠宝”或卢布。 中国人有时在袜内鞋底藏几个卢布,岂能瞒过训练有素的涉外警员?一般情 况下,中国人是主动送礼的,送完后自豪地骂一句“穷毛子啥都要。”殊不 知你这一送,他一送,就成惯例,违例者就惨了。那些死心眼的中国读书人 没几个钱,难免就要品尝一次“脱感”。读者千万不要想象脱衣时只有同性 在场。耍小聪明的女士,如果想把一束不怎么值钱的珍珠链子藏在卫生带上 偷运过关,那也是太小看他们海关官员了。送礼,先看看对方盯住你的什么 物品,如果一个男性官员盯住你晾在车厢内的内衣,你如有多余的,就把这 件给他,他不用,可他的妻子或女儿、情人也是用得着的。反正,在他的伟 大国家,原子弹多得不得了,而公用厕所的手纸篓里,都是片片《真理报》、《红星报》。  中国人的贿术是不用教的。比如,用不到票价三分之一的价钱贿赂列车 员,就可以不买票坐车由华沙到布达佩斯,你不必担心查票,有人查,指一 指乘务员室就行了。查票的心领神会,不多时查完了,就到乘务员室参加“分 红”。由布达佩斯到布加勒斯特,正常票价要 70 多个美元,上车后列车员要25 美元,你可以还价到 15 美元。出匈牙利海关时花 10 个美元以内的钱物, 一般可以免检,这里主要是查你的美元。匈牙利进关时不查外汇,你没有办 法证明你的外汇是由国外带入的,而出关时超过 1000 的,绝对要没收。中国 人被没收几千几万美元的岂止 100 人!打官司,花 1000 多美元请律师,也是 输。因为,法官问你:“最早从中国出关时的报关单上写的只有 1000 美元(中 国人出国时只敢写 1000,多了,中国扣下,但中国海关对同胞不搜身,很多 人是能多带一点血汗换来的外汇的),这么多的美元是偷来的不成?”结果 你要不回来钱,还要坐牢。所以,还是花几个小钱消灾吧!但是,那些没有 多少外汇的人也不要以为不贿赂就没有事。中国人已经喂饱了他们,不喂是 过不去的,尤其是女同胞们。这里引用一个作者没有亲眼所见的故事:匈南边界有几个搭伴而行的中国青年接受盘查时,匈牙利官员以搜美元为名,摸 一位怀了孕的中国少妇的胸,她的丈夫却被另两个关警按住。同车几位福建 青年实在看不过,就拿出匕首、手枪冲过去逼住关警,然后从关警身上搜出 手铐和一大把勒索华人的外汇。“没收”了外汇(甚至有人民币),然后把 这三个关警铐在车厢内。这几位中国小伙子下车逃了,到了南斯拉夫就把这 一幕打电话给在匈牙利的中国人。关于中国女性受辱的事,笔者听到了不少, 采访女同胞时,每每能听到:“他们真坏!”还能说什么呢?  笔者吃过不贿的苦头。由某国到某国进关时,几位官员以莫须有的借口 索要 50 美元,同车几位北京青年用手式和不流利的英语为我“说情”。“他 是作家,刀拉(美元),宁吃(没有)”。对方回答竟然是:“我也‘宁吃 刀拉’”。笔者坚持一个子也不给,最后他也无奈,只好把护照交给列车员 还给笔者。满以为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并且鼓励同车中国同胞应当昂首拒 绝行贿。几天后,笔者离开这个国家时被关警扣留了。原因是在护照上没有 合法入境章!这下笔者竟成了偷渡者!没办法,还是送一条万宝路吧,过关 要紧。  贿,贿,贿,一贿解千愁。或问:只对中国人索贿吗?答案是 yes。笔 者一年中旅行了十几万公里,就没有看见海关、警方敢敲诈别国人的。在布 达佩斯卡尔文地铁站口,一个中国人和一个越南人(说来他也是中国血统), 都在摆摊,这是违法的。警察抓住了,只罚持中国护照的,对越南人根本不 理睬。据说,越南人在护照上写明祖国大使馆的电话号码,一有事,就让警 察打电话给本国领事。中国人是不敢的,这也许是一个面子问题。1992 年 1 月以后,按匈牙利的规定,到期不离境的中国人应当被关进拘留所或立即押解出境。但有些警察不这么做。他们见到中国人后,领到一边, 先搜身,有东西也要,有钱也要,不给,就在你的护照上盖黑章(限时出境 并不得再进入境为内容)。不带护照的,立时关到拘留所。小张是 1991 年12 月到布达佩斯的,按规定 1 月份必须离境,但他黑在该市,到 2 月 22 日,他被警察“罚”了 15 次(每次 600——2000 福林不等),你如果要收条,那 就多交 10 倍。小张实在被罚怕了,他被迫到了第三国。(二)进关容易出关难  中国人都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俗语,当中国人走出了国门方知《成 语词典》还应加上一句:“进关容易出关难”。  新东欧的经济困难是暂时的,这里有丰富的资源、能源,有良好的科技 教育基础,又没有中国那样的人口包袱,实现经济腾飞的条件是有的,但如 果不提高效率,不革去腐败弊端,那么只会自拖后腿,见笑他国。  随着中国官方与“新东欧”地区贸易的扩大,公派到这一区的官员、国 营进出口公司的业务人员越来越多。他们出差时间短,不太了解当地风俗, 见了当地一些便宜的衣帽、机电用品、不锈钢餐炊具,就买回来送赠亲友。 没有钱就节省出差吃住补贴,省下些钱买东西体面回国,但回国时东欧产的 物品常常被全部没收。一位东北地区的厅局级干部,离开苏联海关时被带进 没有暖气的小屋内脱衣搜查,他抗议、骂“法西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二连、满洲里和北京海关,中国边防、海关、卫生检疫官员对中外出入境者彬彬有礼,尊重人格,坚持原则,有多少回国的同胞,见到祖国官员, 含着热泪,吐不尽一腔苦水,满腹冤仇。  在伊尔库茨克的一位华人妇女,准备回内蒙生孩子,从苏联(当时还这 么叫)带回一些小孩子用的衣服、童车、玩具等,被苏方海关全部没收。  一位吉林的朝鲜族妇女到白俄罗斯探亲回来,8000 多美元被全部没收, 连收条都没有,连出国时带的两个金戒指因没有填写在入境关单上也被没 收。  “打死也不出国了!”这是一个上海女士回到满洲里时,对边防官员小 鲁说的第二句话,头一句是,“终于回国了”。  第九章 港、台商人在东欧侧记(一)港台商与大陆商  日本经济的成功,给地球人一个最大的感触就是日本国人好似都加入了 一个纪律严明的大军团。而中国人最喜欢“画地为牢”,殊不知东欧剧变后 政府对付中国人的高招正是“分而制之”??  香港商人很早就与东欧苏联地区建了商贸联系。过去大陆与东欧地区关 系紧张,而台湾由于一惯“反共”,也不与苏联东欧集团往来。香港一些商 人成了中间商,大赚转口贸易之利。中英香港回归问题解决以后,香港大富 户们因在西欧北美有资本有居留身份,对东欧兴趣较少。东欧一些国家公布 了吸引香港人作为投资移民前来建厂办第业的一系列措施,大批中小厂商都 纷纷前去考察,但是看到这一地区的腐败、懒惰、低效率、落后,投资环境 不如中国大陆,故投资者很少。港商与匈牙利关于共同开发利用多瑙河上某 个岛的谈判进行了几年,至今仍无成果。  香港居民并不是害怕 1997 年谁吃了他们,他们也相信香港的社会制度不 会发生变化,那么他们急于买别国护照、居留证又是什么原因呢?乔治·区 说:“香港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很多人拿了外国护照和居留证,也不到外 国定居,毕竟热爱自己的家园,只是不知将来会突发什么事件。我们香港人 不是传达文件就能说服的,他们各有各的盘算,总想留几条退路。”乔治·区 先生因不够资本作为投资移民进入北美,便来到东欧试运气。他个人的想法 是拿到永久居留证后回香港,可以放心住在香港。万一有变,走也不迟。台湾商人到东欧备受青睐。东欧政治剧变后,台湾视这一地区为自由世界“新大陆”,是广阔的原料产地和潜在的大市场。台湾当局组织了一个个 展销团和考察团,到原东欧苏联显示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和五花八门的精致产 品。一个个东欧官方团体也被邀请到美丽岛,一展“小龙”风姿,东欧、独 联体一些官员们纷纷被“银弹”击中。接下来,台湾一个个完全具有外交使 团性质的“联络处”、“商贸事务办事处”在东欧、独联体大都市挂牌树帜。1991 年布达佩斯秋季国际博览会,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都在迎风摆动。台湾展厅门庭若市,正门便是“国旗”和“国父”像。正门用 外语写的是“台湾”二字,而厅内中文牌子写的却是“中华民国”。面对台湾的银弹攻势,中国大陆采取了几个有力的措施:首先是不公开评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东欧的新变化。政府反复申明,无论发生什么变化, 都尊重东欧人民选择,维护传统友谊。在东欧很有影响的中国书叫《东欧局 势的演变与趋势》,书中对帝国主义的“操纵”、“颠覆”和原苏联在东欧 领导人有些评论,引起了不满。这本书(还有一个续集)立即遭到查禁。第 二,中国对原苏联东欧的经济困难给予及时的援助,帮助那里渡过寒冬(台 湾有人攻击大陆,称此为“金弹攻势”),邀请新领导人访华,承认新独立 国家,支持它们进入联合国。同时就台湾问题反复交涉。这一系列措施稳住 了新东欧,维护了外交关系,扩大了商贸往来,扼制了台湾的“银弹攻势”。 从另一个角度看,得利最多的当是苏东国家。一方面,它们一致承认中 华人民共和国的唯一合法地位,以此让大陆在经济上多让步;另一方面,它 们企图与台湾建立表面的民间关系,实质上却是与外交关系无异的“准外交关系”,经济上也压台湾方面让步。台湾外汇储备超过美日,位居世界第一, 是最有实力的投资商。大陆改革十年经济实力大增,两岸中国人都有钱。最 善于纵横捭阖的原苏东国家想玩玩中国人。  大陆方面也有远谋。西方以 1989 年事件孤立中国,这个坚定的社会主义 国家处在资本主义的包围之中,冲破政治围困,不使原苏联东欧参与对华制 裁封锁的行列,外交上胜了西方几分。台湾方面在政治上没有安理会的王牌, 扬长避短,只有凭经济实力扩大其影响。  前面所述的就是台商、港商进入东欧、独联体的大背景。与大陆国营公 司不同的是,港台商人的企业是个人的,经营好坏直接关系到个人事业的成 败,赚了致富,赔了破产。大陆国营公司出国人员是最不用担心利润的商人, 赢利多了自己不多拿一分工资,赔个精光也不少拿一分奖金,谈判时间不足 上街购物时间的十分之一,谈判时“大大方方”,完全是“大国风范”。而 台、港商人表面气派,谈判时斤斤计较,软泡硬磨,达不到利润目标,宁可 不谈。  台湾宝华公司总经理助理陈先生和大陆某省五矿公司贾副处长,在东欧 某博览会外有如下一段对话:“贾先生,你们的合同为什么签得那么快,是不是原来的老客户,都是‘同志’好办事?”陈先生问。 “我们是按国家统一的买卖合同文本格式填格子,不用从头起草,所以填空就完了。”贾笑答道,“代表团还有参观游览事项没有完成,每个人手头还有个人购物单,家人亲友邻居的,单位同事的,十几天,逛街购物是重 头戏,所以,只有加快谈判,先完成任务。”陈先生不解地问:“如何衡量工作成果?”  贾处长说:“一般来就,成交额是主要的,每年每季度的任务完成了就 行了。”陈先生无不羡慕地叹道:“我们的老板只认钱,只认利润,老板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都盯住每笔买卖合同的每一个细节,我们手下人办事可是一 直也不敢偷闲。稍有差错,炒我的鱿鱼。”贾处长忙说:你赚得多,老板给你的报酬不就多了?而我们哪怕是赚了1 亿,个人也拿不到 1 元。” 陈先生最后说:“幸亏我们不是做同样的生意,否则,我们是斗不过你们的。”  大陆私人投资贸易商的竞争对手不是港台商人,大陆私人资本有限,难 与之抗衡。大陆私商的主要对手是大陆国营公司。大陆商品都一样,国营公 司出口商品多而全,运输成本相对低,数额大,价格很有竞争性。私人公司 的产品只有减少销售渠道,压低价格才能出手,私商产品大都局限在日用百 货和纺织品。大陆商人的“双轨制”自相进行竞争,得利者东欧消费者也。 台湾相同产品造价高,价格不易被东欧人所接受,所以台湾商人出口东欧地 区的多是办公设备、电子产品及玩具,香港货玩具、服装、手表为多。  相比之下,港台商在东欧投资比大陆商少得多。他们往往是先试探对方 是否可靠,逐渐选好合资开发项目。大陆国营公司与苏东客户合营的工厂、 餐馆、商店谈妥就上,出差时间受限制,来不及细致考察,上级号召迅速占 领市场,扩大外销途径,公司党委说要当成一项政治任务去完成,执行者们 谈完了,任务就算出色完成了。同是华人,大陆人和港台人打的是完全不同  的套路。 在东欧商场上,先后亮相的中国国营公司干部和私营老板、港商、澳商、台商、中国大陆小商贩,在经商上各展其术,使这一片广大的地区人民对“大 中华”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实际上,来东欧地区经商、投资的,还有来自南 北美州、西欧和日本、大洋洲及东南亚的华人华侨。过去,东欧苏联是华侨 开发图上最大的空白地区,如今,铁幕一开,给各类华夏商人提供了全新的 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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