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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的命案》(3) 完结篇 天涯莲蓬鬼话年度神贴,喜欢看恐怖和玄幻小说的一定不要错过】 - 李岩的日志,人人网,李岩的公共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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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的命案》(3) 完结篇 天涯莲蓬鬼话年度神贴,喜欢看恐怖和玄幻小说的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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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进入& &&&三十四、马桂英救子 朱向发其实是一个极为本分的人,家里的农活几乎是他独力包揽。二十几年面朝黄土,发达了四肢,却也褪化了嘴巴。不善言语的人通常有两个极端,要不善谋,要么一根筋。朱向发肯定不是善谋之人。 上午经过警员的开导,其实警员的最大的作用是抚平了他奔流到死角的思维,冷静下来后,他再无寻死之心。生的诱惑是世间一等大事,他跑到山里找了一个洞,一 个人静静地,啥也不想,胃口也没有(想到晚上要喝人血,如何能有胃口)。天色将晚之时,他摸下了山,来到黑龙潭,这是半山腰的一个小瀑布下的一个小圆潭, 每天傍晚都会有一群寨子里的小孩到这里游水玩耍,他静静地候着,躲到一旁看着,他要找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或者落了单的小孩。
他找到了,一句话,向发叔带你去家里送你麦牙糖就把小孩哄回了家,家里也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备来待客的麦牙糖,全给了小孩,小孩喝得不亦乐乎,一会嘴甜得渴了,朱向发就给他汤喝,一喝小孩就晕了。 时辰未到,他只好等着,不时给小孩再灌点汤药,这是马桂英教他熬的汤药,一口大概晕个一小时。 月上中空,时辰逼近,朱向发感觉到小肚子开始隐隐发胀,这是气血团需要补给的信号,他并没有马上咬下去,突然他有一种新的想法,让今晚的痛苦来得猛烈一些,深刻一些。甚至想现在就给自己身上划几道血口出来,他异常渴望得到一种钻心撕裂的痛苦。 从手臂开始,皮肤在慢慢变黑,手指已经如同一块焦炭,肚子里突然多了无数根细针,根根都插在肉里,并且搅动着,一会又拨出,留下空虚冰凉的空洞。 朱向发紧握着拳头,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吼,眼睛一下子变得精亮起来,象剑似地刺向小孩那细小的大腿,身体的巨痛正给他带来扭曲挣扎的快感。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的影子带着哭腔喊了声:哥&& 来的人是朱向妹,她还领着自家的儿子。朱向发怔怔在望着突然其来的妹妹,这时他已经痛得开始冒汗,不过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挥手,要让朱向妹出去。 朱向妹并没有出去,她走进去抱起地上的小孩,眼泪扑扑扑就掉下来,她跪着对朱向发说:哥,咱别再去害人了,放过这个小孩吧,我把儿子领来了,你吸他的吧。 朱向妹的小儿子今年也有七岁了,一见这情形,尤其看到吓人的大舅,吓得哭了出来。 朱向妹放下怀里的孩子,把地上半碗汤药端到儿子面前,大专说:儿子,喝了它。 小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凶险,不肯喝,朱向妹火了,一手扯住儿子的头发,把碗送到他嘴边强行灌了下去。
汤药非常有效,很快朱向妹手里的孩子身体就软了下去,眼睛紧紧闭着。 哥,你快吸吧,吸完我们还要赶回去呢。朱向妹将儿子往哥哥身上一推,自己转过身去,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朱向发似乎已经麻木了,身子僵直,一动不动,眼睛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外甥。月色穿过门缝,象一条银色的绳索缠在他的身上。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马桂英一头扑了进来。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马上明白过来,她二话不说,迅速挪开地上的小孩,命令朱向发:躺下,朱向妹,过来帮忙,把你哥上衣脱了去。 朱向妹见到母亲突然出现,既惊讶,却又象吃了颗定心丸,对于这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母亲,她三兄妹从小就有着无形的敬畏及信任。 马桂英又让朱向妹却取了烧酒来,倒出一小碗泼到朱向发的肚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黑黑的粉末涂到肚皮上。这时候,朱向发的肚子已经开始凸了起来,表情相当痛苦扭曲。
马桂英看起来很冷静,有条不紊,下手干净利落。只见她用指甲在烧酒里泡了一下,然后掏火柴点着,火焰在指甲上一掠过,指甲刹那间着了火苗,马上又吹灭,然后迅速在肚皮上掐了下去,这时,朱向发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伴着嚎叫,指甲落处突然冒出了一条紫黑色的血柱,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弥散开来。 马桂英脸上依然平静沉着,她另一只用在朱向发的肚子边上揉搓着,血柱急冒了一会后很快落了下去,血色后面慢慢变红变淡。这时,马桂英在自己身上扯了快布下来,捂住了伤口。 张爱华见状马上叫随来的护士过去给伤口止血包扎。这时候,马桂英和朱向妹才发现背后站满了一屋子的警察及医生。 所有人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地上的朱向发虚脱地紧闭着眼睛,手上的黑炭色也已经褪去,变得苍白,青筋毕现。
屋子里的腥血味令人作呕,大家陆续退了出来。马桂英要去厨房洗手,郭峰本能反应地叫个警员跟上去,也许他怕这个神秘的老太太再度神龙见首不见尾,转眼又不见了。 专家医生们交头接耳,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许太具有颠覆性了,且不管放血疗法是否有根椐,但马桂英娴熟的外科手艺就足于让专家汗颜,还是法医有经验,马上去收集流满一地的黑血标本,他相信科学会给他解释。 马桂英从厨房出来,径直走到张爱华面前,突然拉起张爱华的右手掌,仔细看了又看。张爱华问,马老太,有什么不妥吗? 马桂英脸色凝重,有点不太肯定,犹犹豫豫的样子,又翻过手来给她号脉,还撩开张爱化的刘海观察她的额头,最后才说:妹子,如果你想要孩子,请马上回家,半月不要出门,听我老婆子的一句话。 马桂英说完就要走,张爱华急急跟上去,拉住她说:马奶奶,你别走,告诉我为什么好吗?要不我走不了的,我正在办案呢。马 桂英看看旁边的人,拉着张爱华走到一角,压低声音,非常严肃又神秘地说:你信我老婆子一次吧,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你现在孩子很健康,我号过脉了,但是你左 额有黑气,手掌太阳丘显示一条赤龙,已经逼近土星丘,如果你不回家,三天,最多十天之内,必有血光,势必祸及小孩,如果能躲过此劫,你会有一个漂亮健康的 小女娃子。
张爱华被这番话吓得懵了,近日来的所见所闻,令她对这个老太婆的感觉非常复杂,她既不想让自己去相信她,却事实总是证明她是对的。 张爱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拉着马桂英的手不放,轻声恳求说:老太太,你就不能救我的孩子吗?难道我只呆在家里就能平安吗? 马桂英叹了口气,说,妹子啊,老太婆也不瞒你了,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放心我,在医院还派了警官守着,其实今晚是我最后的心事,现在完成了,我老太婆也一身 轻了,一辈子劳碌通神,该做的事也都做完了,虽然没有做好,半途而废,也许这就是命吧,龙老爹(龙三少)也曾预言过我最终成事不足,五行缺木,非栋梁之 材。因此,以后你们也不用放心不下我这老骨头了,她蹦不起来,也不想蹦了。
妹子,你也是个苦命人,六亲无靠,自力更生,劳碌奔波,称命不到四两,这是注定的,姻缘对你是道大坎,要想跨过去,必有一损,但过去了,你就很好了。 马奶奶,你,你快告诉我,损什么?只要孩子丈夫都好,我损什么都愿意啊。张爱华都快要哭出来了,紧紧拉着马桂英的手,不断哀求着。 孩子,命是注定的,我老太婆也无能为力,只是负责泄露天机,这也折寿啊,你别问了,听我的话,快回去吧,回去吧,只要呆在屋内就不会有事的,十天半个月就好,要是闷,来医院找我老婆子,我给你讲故事,讲龙老爹的故事。 马桂英轻轻甩开张爱华的手,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蹒跚着走了,身后的这个屋子,这个曾经的家,还躺在地上的儿子,站着发抖的女儿,这时候,却一个都没有装进 她的心里,亲情在某些时候,也会很轻很轻,马桂英,此刻的心里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混混沌沌,她终于明白到了继父龙老爹临刑前的那句话&人啊,最累 最累的时候,忘记自己是个人,你就轻松了&&&
张爱华望着那摇摇晃晃逐渐变小的身影,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叫上一个警员:快,去送老太太,这么晚了,要保证送到市人民医院,给她买点吃的,安排她住下来,费用找我报销。 警员领命向马桂英追过去,这边的善后工作也在忙碌着,朱向发被抬下山送镇上医院,两个孩子已经醒来,也一同送院观察,朱向妹跟儿子一起也安排去镇人民医院。其它人员一同回市区。 张爱华这时候又想起一件事,她掏出一个小方盒子,这是一个二合一追踪接收器,发射器就是她放在吴庆运动包夹缝的那个。令她吃惊不小的是,接收器的扫描屏幕 上显示吴庆离她不足两公里。她马上从接收器里拉出耳机,塞到耳孔,里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有些小小的干扰,但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吴庆的声音,只是一句话:我 先进洞,你跟着来。 三十五、进洞 吴庆是个有心人,律师的行当也锻炼了他思维严谨及记忆力超常能力。对于到土司洞路线这样的记忆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上山的路上树影鬼耸,但他强压了心头的激动,每一步都走得轻快却无误。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留意到,在身后,在洞口,树影里隐藏着人影,那是眼睛里闪着金子渴望的人,宝藏是一个千古的恒吸力,意味着命运的落差,前途的巨变,欲望的本质是动力,这些心态都让隐藏的人影动作笨拙,不过,没关系,在宝藏面前人人笨拙。 吴庆摸进了山洞,这里有些凌乱,上次赵福生敲下来的碎石头没有人去清理,村民们不愿再走进这里一步,因为死过人,是不祥之洞,因此在洞口贴了许多代表驱鬼的符。
手电光在洞壁里搜索着,最后定格在熊身上,吴庆非常仔细地盯着它看,然后又移到兔子上,这只巨大的兔子仿佛要和他微笑。 吴庆冲兔子笑了笑,刚才板起的脸突然轻松起来,他对着兔子说:你还不是畜,也不是大畜。 吴庆将手电照回那只温驯的熊身上,亮光慢慢往下移到熊脚上,那里有三条粗劣的横线,看起来象一条小河水。他把手电搁在一块小石头边,照着熊的脚,然后从背包里取出广州带回来的可塑炸弹,在亮光下看起来粉白粉白的,有意思的是,它的包装上正印着&年糕&。 吴庆接好了引爆线,然后深深呼了口气,成败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他错了,那么,马上下山,今天起码可以回家睡觉,如果他对了,顺利的话,也够时间回家睡觉。只是,打开这个洞口后,里面会是什么景象呢? 吴庆捡起手电,整理好背,将气体探测器留下,摸索着走出洞口。他选择的站立点是洞下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如果探测器响起,他将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山,远离这股死亡之气。 吴庆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喷出的烟雾显示风向正好与下山方向相反,是东南风,与天气预报所测无误。 之后,他没再多想,该想的一路都想过了,他正要按下引爆键,突然电话急急响了起来。
韩冬在电话里语气很急促并兴奋,他劈头就说:吴先生,不是兔子,不是兔子,兔子要死人的。 吴庆笑了,突然有一阵感慨,他还在被人需要着,没有人想看到他死去。 韩冬语速很快,恨不得将要说的话每个字同时蹦出来:是熊,是熊,熊是里面动物里最大的畜,只是我们习惯了兔子小,画得大就以为它大,我比较了,熊最大,并且,熊脚下有三条横线,那是个&川&字,利涉大川,&川&字是入口啊&& 吴庆显得很平静,说了句谢谢,我再研究研究,就收了线。韩冬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这时候,吴庆将电话关机,他不想再被打扰,然后按了引爆键,沉闷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接着是碎石落地的哗哗声,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气体探测器没有亮,吴庆非常有耐心地等着,直到两根烟都抽完,还是没亮,这时候,他的心突然急促地跳了起来,他成功了。 吴庆一跃而起,象猫似地飞窜进去。 韩冬放下电话,现在可以放心喝杯酒了,他相信自己这次的判断是对的,吴庆一定会拿到杯子,那么,他也将很快结束在中国大陆的生活。其实他很喜欢中国式的生 活,这里有谦虚友好的人们,也有美丽古朴的城市,不过,他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做生意,如果只是安静地生活,他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更适合他的地方了。
书桌前摆满了土司洞的照片,地上被遗弃的却是工作报表,他觉得很讽刺,作为一个商人,他对艺术品有着天生的狂热,这源于他对历史的偏执。时间长河里,被留 下来的古董就象飘浮在水面的木屑,这块木屑在上游也许被大禹踩过,在中游被成吉思汗踏过,到了下游,却被他捧在手里,上面似乎还能感受到大禹成吉思汗的体 温,几千年的时光,就在一块木屑里传递着。万马奔腾的激情,冷月金戈的浪漫,在这块木屑眼里都不过是乌鸦一啼,手捧辉煌业绩报表的韩冬在这块木屑里又算得 了什么呢?有一件事能让他激动&&在木屑上留下自己的体温,再把它传承下去。 突然,韩冬手里的酒杯咣当一下滑落在地。他目瞪口呆仿佛被点中了僵穴。耳边呼呼作响,越来越猛的风声如同惊涛骇浪。 刚才和吴庆通电话的时候,分明在电话里有呼呼的山风响起。这样的声音只有大山里才有。 吴庆上了土司洞?他不是说过几天才去吗?他为什么骗我?那个玉杯?他根本就没想过把玉杯卖给我? 如果他不卖给我,玉杯对他有什么作用?象他这种出身山区的孩子韩冬太了解了,手下的几个经理被开除的原因都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小便宜,而这些人都受过高等教育啊。 韩冬认为:从小在贫困氛围养成的不安全感是他们共同的原罪,虽然他们事实上并不需要这么多的钱。
眼下吴庆的谎言只有一个解释,吴庆有另外的买主,出了更高的价钱。 韩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又拨了吴庆的电话,提示关机。韩冬非常的懊恼,狠狠地把电话摔在地上。 吴庆刚刚窜起洞口,突然感觉从后面飞进来一个东西,啪掉到他脚边,马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草味道,他迅速收住脚步,刚想回头,脑袋突然一沉,马上失去了知觉,重重摔倒在地上。 村长得意地跳到吴庆身边,踢了踢倒地上的身体,毫无反应。他捡起吴庆的手电,往里面走去。 这几天他一直没离开过土司洞口。上次见到吴庆及韩冬来过后,便一直感觉这两人是真正的寻宝人,并且他们才是最有可能找到宝贝的人,赵福生不是那块料,他村长也不是块料,但是,他村长比赵福生聪明,年轻人就是莽撞啊。 村长看到被炸开的小洞口,里面黑乎乎的,那洞口也仅容一人通过,他知道这绝对是入口了,想了不想就钻了进去。
进到里面,村长手电一照就傻眼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个谜宫,摆在眼前有四个通道口,钻哪条呢? 村长不是傻人,他知道这里的山都是石头山,有许多溶洞,溶洞里如果出现分道口,每一个道口进去,还会遇到更多的分道口,一旦走错了,很可能永远都钻不出来了。 村长愣了半天,只好又钻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吴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让他醒来,不然就要等到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他才能自己醒来了。 村长决定趁黑回家一趟,家里有药草。于是他借着月色,以不减当年的速度回家取了药草,回到洞里,把药草在嘴里嚼了一会,并将吴庆的嘴分开,将和着口水的药汁一古脑吐到吴庆嘴里,再将他的头仰起,使劲晃着他的脑袋,好让药汁流进他肚子里去。 晃着晃着,药汁起了作用,吴庆突然醒来了,感到喉咙一阵苦涩,马上站起来作呕,当然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村长这时用非常无辜的表情望着他,忽闪的眼睛说: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我刚才路过,赶紧给你喝点药水,你才醒来。
吴庆望着村长,他心里当然立马明白了处境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不明白村长为什么又来救醒他,难道洞里有什么意外? 你为什么也来这里?吴庆装聋作哑问,他需要争取点时间思考对策。 村长心想这时候没必要假惺惺了,干脆地说:和你一样,找宝贝来了。 那你刚才进去了吗?吴庆看着村长手里的手电筒,那是他的。 是啊,不过不行,那里是迷洞,你知道怎么走吧,村长赔着笑脸说。
当然,我知道,吴庆点头说。 那就好了,你看,我救了你,还是有好报的,我们一起进去,找到宝贝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吴庆想了想说:也好,反正宝贝多,我一个人也背不完的。 村长一听高兴坏了,从吴庆嘴里也证实到金子确实存在啊,本来他一直就将信将疑。 吴庆要过手电,说:我先进洞,你跟着来。 三十六、藏宝洞 吴庆在钻炸开的洞的时,故意卡在洞沿不动了,手电也啪答一声滚落地上,后面的村长急了,连连关切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吴庆刚刚想起了妻子的纸条和那瓶药,他趁这功夫掏出药瓶将里面的药水喝了,这种时候,宁可信其有,本来也就有,刚才奇怪的晕倒令他心有余悸。 由于吴庆的身体卡在洞口,村长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急起来便去推吴庆的屁股,吴庆本来只是半跪在那里,被一踢,整个人扑了进去,村长得意地呵呵笑起来说,还是我这招好用。 吴庆和村长一样,看到这几个道口也呆了一下,他取出藏宝图,左右摆弄了一个,一边对村长说,你看,这些图案的尾巴就是指示我们往哪个道口转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带了绳子,我们边走边放绳子,如果错了,顺着绳子还可以走出来。
村长竖起大拇指,真诚地说:高高,城里人就是高。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爬了进去,这些洞都不大,只够一个中等身体钻过,根据图示,钻过七八个道口后,吴庆看到里面的洞道都逐渐带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他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在钻过第十五个道口后,前面突然宽敞起来,竟然有一个天然可容四五个人的空间,两人站了起来,这时才感觉到腰的酸痛。 正面有一块石门,大约两米高,石门并不是很规则,上下留着缝,村长迫不及待趴下去缝里瞧着。吴庆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其实是一个精心刻凿的门,轴在中间,就是说,门只能翻转。 村长只时候站起来,拍拍衣服问:怎么打开这门啊。 吴庆很认真地指着门中间,用手电照着说:你看,这里有个轴,只能是翻开的。
然后他又把手电指向藏宝图说:刚才我们钻了十五个道口,这里第十六个图是正面朝上的,表示我们只要跳起来,扑到门的上半部,就可以自动翻进去。 顺利进到了这里,村长对藏宝图的指示已是深信不疑,他仔细看了看,确信吴庆的解释是真的,他呵呵笑了一下,说,我们先休息一下,我想抽根烟,哎哟,腰好痛,唉,人老了。 说完他摸黑掏出了艾草点上,装模作样在抽起来。吴庆马上闻到了刚才那股草香味,立刻就明白了村长的诡计,于是非常配合地将手电一松,脚步啷呛了一下退后两步趴在地上。 村长哈哈笑了起来,捡起手电,往吴庆身上晃了晃,然后将手电别在腰间,站到石门前,运足气力,突然气一提,吼了一声跳起来,整个身体扑上石门,只听咚一声,村长的身体重重弹撞到了石门上,石门没有翻过去,却落下了纷纷的尘末,洞里顿时白尘飞扬。 吴庆爬了起来,等灰尘落尽后,看到村长的身体仍然还挂在石门上,不然,背后竖出来十几个尖尖的血柱子。 这个石门竟然是一个伪装极好的机关,里面是几排石剑,石剑上填满了石灰,看起来象一块完整的石门,事实上只要一撞击,松软的石灰下边的石剑就会弹出来&&这就是村长用身体挖掘出来的秘密。吴庆原来只是想让村长受点挫折,假装晕倒,等村长撞石门时吃吃苦头,因为图上的意思非常明显,最后一个图案上面那条线是断的,只有下面连了起来,那么答案只能是&下面&。 他于心不忍地看着村长壮烈的姿势挂在石门上,想去取下来,却无法搬动,没想到村长这一扑上去的力量如此之大,吴庆心想,村长一定是个急性子。 他只好蹲下来,用脚去推石门,没想到并没费多少力,石门吱吱伊伊翻动了一半,只时已足够一个人钻过去了。
里面不是很大,有两张石床,石床上各有一具裸露的骷髅,其中一具怀里抱着一个方盒,其它地方只见蜘蛛网,再不见一长物。 吴庆面对着这个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赔上了好几条人命,被几代人惦记了几百年的藏宝洞竟然是这般光景感到既悲哀又讽刺。他走上前去,从骷髅里取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个显着沉沉的翡翠绿的一只杯子。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合上,将它随意地塞起背包里。 吴庆将手电在石床边上细细扫着,希望看到一些石刻字体。 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这样,一个在几代人梦里金玉满堂金碧辉煌的藏宝洞竟然连一个字都没留下,这两具负责守护杯子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显赫身份,也许只是两个奴才。 吴庆临走时又转身再看了一眼,摇着头叹息一声,从原路钻了出去。
刚到钻出到洞口,突然感觉前面有个身影,他吃了一惊,抬头望过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 三十七、得而复失 吴庆吃惊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握枪的人&&他的妻子张爱华。 爱华,你这是干什么?吴庆失声问。
吴庆,村长呢?张爱华冷冷地问。 他?死了,吴庆不假思索地说。 张爱华仿佛被雷击了一下,身体禁不住摇晃,握枪的手发起抖来,吴庆连忙要过去扶她。张爱华马上退了一步,喝斥道:不准动。她从腰里掏出手铐朝他扔了过去,冷冷地说:你自己拷上吧。 吴庆看了一眼脚边的手铐,脸色阴沉下来,问:为什么? 张爱华强忍住心里的剧痛,望着这位已经被财迷心窍的丈夫,她做梦也没想到吴庆身为律师,竟然会为了财而杀人。她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到一步,一定能阻止吴庆。
张爱华从包里掏出接收器,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是吴庆与村长在进洞后的对话,直到村长撞门的咚一声为止。 张爱华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里只有两个字:怨恨。这个迷途的男人并不知道他选择的这条路让她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父亲。 吴庆听完后,象看一个陌生人似地审视着他的妻子说:你一直在监听我? 张爱华避而不答。 吴庆在身上摸索起来,同时赌气地厉声问,窃听器在哪?嗯?在哪?该死的窃听器在哪? 张爱华只是横眉冷对,后来吴庆几乎歇斯底里地撕扯着衣服,象一头狂怒的狮子般吼道:他妈的告诉我,你把窃听器放我哪儿了?
张爱华突然眼泪飞涌而出,颤声道:在你包的缝隙里。 吴庆翻出窃听器,捏在手里,向着张爱华眼前晃动,说:你竟然用这个东西来监视你的丈夫&&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了?说完将窃听器狠狠砸向洞壁,摔得粉碎。 张爱华被吴庆责问得哑口无言,她仰天长长呼了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他毕竟是嫌疑人了。 吴庆,你说,是不是你杀了村长?你包里装了什么? 吴庆冷冷地看着她,一瞬间,亲密夫妻变得咫尺天涯,吴庆痛心疾首地说:爱华,我没有杀村长,是他的贪欲杀了他自己。 张爱华报于冷笑:你没有贪欲吗?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你没有杀村长,为什么你没死?还有第三者吗?
吴庆摇头说:没有。 张爱华问:没有什么?贪欲? 吴庆还是摇头,无力地说:什么都没有。 那包里是什么?张爱华问。 吴庆从鼻孔里哼了一下,倔着脖子并不回答。
张爱华叹了口气,将举枪的手放下来,尽量用平复的语气说:吴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你把你知道的,你做过的事告诉我,我们想解决的办法,好吗? 吴庆根本不正眼瞧妻子一眼,说:我一出来你就枪指着我,我怎么好好说话? 张爱华耐着性子说:我现在放下枪了,这里也没有其它人,你告诉我,村长是怎么死的?你们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吴庆白了妻子一眼,慢慢脾气也消了些,说:村长死于洞里的机关,你们进去就明白了。至于找到什么,我不想告诉你,并且,我要带这东西走。 张爱华无法相信她刚才听到的是丈夫口里说出来的话,她走过去,扶住吴庆的双臂说:就算村长的死与你无关,但是你要知道,这藏宝洞里的一切物品都属于文物,是国家的,你是律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吴庆说:爱华,你相信我一次,这东西对我有用,它不是什么文物,我也不会拿它去换钱,我要的不是金子,也不是钱,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张爱华抓紧了吴庆的手说:吴庆,我是人民警察,不可能放你走的,如果你把文物交出来,将事情说清楚,你可能就是功臣了,否则就是犯罪,一念之差可是天壤之别啊。 吴庆见妻子根本不信任他,也不想多说,只淡淡抛下一句:我只是想用它找个线索,也许过段时间我会交出来的。 张爱华见吴庆想走,说:过段时间交出来就不是上交,叫自首,你考虑清楚。说完她突然伸手去扯吴庆的背包,吴庆一惊,本能将身体一转,手臂跟着去推开妻子, 没想到地上碎石多,张爱华被一推之下失去重心,脚底又一滑,身子竟然转了两下狠狠撞到了旁边一块尖兀的石头上,顿时腰部传来钻心的疼痛。更意外的是,上面 突然滚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好砸在张爱华的额头上,这一砸,将她砸晕了过去。
洞口虽然黑暗,还是有些微微的月光,吴庆没见到石头砸下,只见妻子一倒地就没再起来,连呻吟都没有,他吓坏了,连忙扑到妻子身上大声喊:爱华,爱华,你怎么了? 张爱华一动不动,额头鲜血渗了出来,吴庆借着月色看到了流出的血,赶紧掏出手机,开机,等待着连上信号。 事发突然,吴庆有些乱了方寸,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走过来一个黑影,在他身后举起石头狠狠砸在吴庆的后脑上,吴庆闷哼了一声就晕倒了,黑影捡起吴庆的包,掏出方盒,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玉杯,随即快速盒上,逃离开去。 三十八、马桂英解卦
吴庆悠悠转醒过来,脑袋仍然一阵阵剧痛。洞外天已快放亮,白蒙蒙一片。 他看到张爱华还躺地一边,一手扶着腰部,极其痛苦的表情望着他。 爱华,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张爱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气如游丝地说:我晕过去以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也晕过去了。吴庆四周望了一下,见到背包被扔到一边,里面的东西四散在地,当然,那个方盒子不见了。吴庆说:昨晚你摔倒后,就晕了,我正要打电话叫人来,却有人在我后面砸晕了我,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爱华问:洞里找到的东西丢了吗? 吴庆点头说:是的,对不起,爱华,昨晚我不应该推你,其实那东西对我价值也不大,只不过我当时与你斗气,对不起。 张爱华对他的道歉不置可否,又问:那能告诉我,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吗? 吴庆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具骷髅,还有一个玉杯子。 张爱华问:那杯子很值钱吗?
吴庆说:有人认为它很值钱,其实一个破碗放了几百年,也值点钱,但是,我不是为了钱而来的。 张爱华笑了笑,说:那你知道是谁砸了你抢走了它吗? 吴庆摇摇头,皱起眉头想了想,突然说:不会是村长没死吧。 吴庆想到这里打了个冷战,马上捡起电话,交给妻子说:你叫人来救咱俩吧,我进洞去看看。 吴庆在爬回藏宝洞的路上,顺着昨晚留下的绳子,很快爬到了洞口,看到村长依然挂在石门上,那么,砸他的人是谁呢?
吴庆无力地坐在地上苦苦思索着,这个人肯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那么,会是谁呢? 援救的警察到来了,他们扶起张爱华的时候,才发现张爱华坐的地方竟然流了一滩的血,医护人员奇怪地问:你不痛吗? 张爱华笑着对小护士说:痛啊。 小护士问:那你怎么不叫? 张爱华说:叫了不是更痛么? 小护士摇头说:奇怪,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张爱华转头看了看吴庆,有医护人员正为他包扎,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叹息了一下,让小护士扶着上了担架。
张爱华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在回程的救护车上她再度晕了过去,而吴庆在另外一部车,并不知道这些。 张爱华到了医院直接进了手术室。 吴庆在医院重新包扎好后去看了看朱向贵,他还没有醒来,马桂英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见到吴庆在病房里,有些意外,淡淡打了招呼。 吴庆也无意离去,找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马桂英,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马桂英觉察到了,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吴律师,你的额头怎么了?
吴庆扬扬眉,不无得意地说:马女士,我昨晚进土司洞了,并且打开了藏宝洞,也进去了。 啪&&马桂英手里的苹果与果刀同时掉到地上,她整个人突然竖直身子、两眼发直望着正前方。 吴庆笑了,对破解开这个藏宝之谜图,他有些得意洋洋,马桂英包括她的继父,也许还有上几代人,不就为这个烦恼嘛,一张破图解了上百年,而他仅仅几天而已。 马桂英喃喃地说:你得到了大畜卦是吧。 吴庆一听愣了,半晌合不上嘴,失声说:你早就知道了? 马桂英深深叹息着,眼神极度茫然失落,幽幽地说:终于打开了,也好,了结了吧。 吴庆刚才的得意早已无影无踪,他拉近椅子到马桂英面前,急切地问:老太太,你早就知道答案,为什么一直没进去呢? 马桂英突然转过头盯着他,眼神犀利直透人心,她问:你和谁进去的?
吴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说:我自己啊。 马桂英冷哼一声说:不可能,还有谁? 吴庆哦了一声说:对,还有村长,不过他不是同去的,是在洞口等着我呢,呵呵。 马桂英眼睛闪闪发出锐利的光芒来,嘴角收起,表情僵硬且肃穆,她说:村长死了吧。 吴庆问:你怎么知道?
马桂英说:因为你还活着。 吴庆完全摸不到头脑了,茫然地问:为什么我还活着他就该死? 马桂英干笑两声说:如果他还活着,那你就该死,只能活一个,这就是大畜卦。 吴庆懵懵然,问:为什么?大畜卦说了什么?
马桂英不理他的问话,直接问他:你找到了什么? 吴庆老实回答:一个玉杯子,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马桂英摇头说:我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得不到它。 吴庆更老实了,说:是的,我得到了,但又失去了,请问,我能找回来吗? 马桂英摇着头,不能,它本不属于你,得也复失,即使回来也不是你的。 吴庆彻底被马桂英征服了,他堆起一脸的谦逊对她说:老太太,你真厉害,可以告诉我真相吗?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一切了。 马桂英收起锐利的目光,马上恢复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她又一声叹息,带着忧伤的口气说:这事也结束了,我就告诉你吧。藏宝图其实是一个大畜卦,是龙家祖 上传下来的指引图,卦象本身有收纳,蓄藏的意思,和藏宝暗合。所以也可以认为是藏宝图。变爻的话,初爻阳变阴,就是&蛊&卦,山中邪风,里面毒气已经死了 不少人了。再变九二为六二,为&艮&,为止,为什么是止呢?止就是终止,洞中有洞,洞洞相连相环,必是二人进去,一人失踪,此为卦解。
另外洞破爻变,此时应解&艮&字,艮为缺金之&银&,所谓缺金,便指得宝人会得而复失。 吴庆频频点头,这时又问:老太太,你一直不进洞,不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进去,而是你认为会死其中一人,所以不进,又或者你知道最终得而复失,活下来的人还是一场空,因此最终不进洞,是吗? 马桂英摇摇头,苦笑着说:不,我不进洞,只不过是遵守了龙家祖训。 吴庆又陷入了迷惑,问:祖训是什么? 马桂英看着床上昏睡的儿子,缓缓说:你知道的,我的孩子其实都是龙家的血脉,龙家自明末之后,便建了这个土司洞,然后立下家训,世代守洞。不过家训里还有 一条非常奇怪,如果外人进洞寻宝,龙家守洞人不得阻挠,只能躲开,寻宝人生死福祸自由天命,也与龙家无关。一旦寻宝人破解谜图,得到宝物,任其离去,只须 将土司洞永远封堵毁灭,后人远离他乡,不得再提前事,并且不得再用龙姓。
吴庆呆呆地听着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祖训,突然想到什么,问:宝藏这个传说是龙家人流传出去的吗?藏宝图也是龙家先人所制吗? 马桂英说:是否龙家流传出去我不知道,但藏宝图的确是龙家先人所制,每一代男丁守洞人背上都必须刺上此图。 吴庆唉叹了一会,马桂英所言虽然是他第一次听到,不过似乎有很多地方与他的想法有些暗合之处,将它们理成真相,他还需要安静的时间和思路。 马桂英突然轻声问他:吴律师,你婆娘昨晚回家了么? 吴庆没想就答:没有,她去土司洞找我了。
马桂英脸色一变,眼睛又犀利起来,直勾勾盯得吴庆头皮发麻,忙问:又怎么了? 马桂英厉声责问:她现在在哪? 吴庆说:就在医院里啊,受了点小伤,在休息吧,我一会正要去看她。 马桂英急急地拍着床沿说:迟了迟了,孩子肯定没了。 吴庆不明所以,问她什么孩子? 马桂英诧异地看着他问:你难道不知道你婆娘怀了孩子吗?唉,为什么不听我的,注定啊注定啊,难逃此劫。吴庆刹那间如果被大棒狠狠拍了一下天灵盖,身体又如掉冰窟,眼睛瞪得象正在目睹油锅炼狱,总之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要多震荡有多震荡。 他突然跳起来,拨腿就往外跑去。 三十九、吴庆的布局 病房的四周是雪白的墙,床是是雪白的床单,茶几旁有一大束洁白的白合&&公安局的同事们送的,百合旁边坐着脸色苍白的吴庆先生。 他不说话已经很久了,心里有时在埋怨张爱华一直隐瞒怀孕的事情,有时在愧疚自己导致流产的过失,有时又想推敲一些安慰的话来和妻子说说。 张爱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出来,淡定仿佛置身事外,手捧着一本杂志翻着,这倒是让吴庆心里上上下下。 吴庆终于忍不住了,堆起一脸的委屈说:爱华,你就不想骂我两句?
张爱华头也不抬,淡淡地说:能骂回我儿子来? 这&&吴庆语塞。 张爱华心里也在暗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激愤痛苦,反而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般的感觉,有些累和释放。 吴庆突然转了个话题:爱华,我能把杯子要回来。 张爱华扔掉杂志看着他:你知道谁抢去了? 吴庆认真地点头说:不是完全确定,但是我有办法找出这个人。 正说着,郭峰和小伟、李强等同事笑呵呵地提着水果鲜花进来了。慰问团宣布了一个消息,要给勇斗盗宝贼的吴庆夫妇记功及颁奖。张爱华微笑不语,吴庆连连推辞,说没有保住杯子,不能算功。
张爱华在旁边说:吴庆啊,也是无意,他就对那个壁画感兴趣,三番几次去拍照,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到村长盗宝,还好他及时打电话给我,否则也死洞了都难说。 吴庆注视着张爱华,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能死呢? 郭局长一言定音,功劳是奖励给勇敢的行为,不是结果。 张爱华想起吴庆的话就说:郭局长,吴庆说他能找回杯子。 吴庆怔了一下,忙说:我找不回,不过,我相信人民警察肯定能找得回,呵呵。 慰问团离去后,医生过来给张爱华检查了一下,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可以留院多一天,也可以马上出院。小两口商量了一下,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医院也不是金银窝。 路上,吴庆与张爱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分岐,由于时间还早,张爱华提出去见见刘翠花,她觉得自己意外推迟了做母亲,有一种责任去安慰一个注定不幸的母亲。吴庆却提出去郭局长家拜访,这个建议实在不怎么样,张爱华从不愿意在工作时间外拜访领导。
协商的结果是吴庆陪同张爱华先探访刘翠花,在探访室,张爱华用女人式的安慰,吴庆却用律师式的安慰,看来效果比较好,吴庆告诉刘翠花,根据刑诉法,你可以 放心生完小孩并完成哺乳期,第60条第2款甚至规定还可以取保候审,最长12个月。如果这期间你有什么法律上的要求,随时可以致电他,他愿意提供法律上的 援助。 刘翠花谢过二位后,表示她现在非常平静,每天能感受到肚子里小生命的活动令她非常幸福。 刘翠花未出生的孩子最终给带她来了好运,三个月后,法院对刘翠花投毒案作出终审判决:鉴于其认罪态度尚好,积极配合侦破工作,并且有孕在身之现实情况,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且无需要关押在重刑犯区,两年后转为监外执行。 刘翠花在七个月后顺利产出一男孩,取名刘感恩,按刘翠花的意思是感谢人民政府给予了她重生的机会,以及儿子出生为人的机会,要让儿子永远铭记人民政府比天高比海深的恩情。 后来还发生过一段小插曲,赵福生的父母知道孩子出生后,曾经来过一次监狱探望,要求把小孩交给赵家抚养,并且改姓赵。刘翠花拒绝了,但还是将小孩抱出来让二老过目,她告诉赵家二老,也许以后她会告诉感恩他还有爷爷奶奶,但是他应该知道的是,他只姓刘,而不姓赵。
刘感恩在一周岁后被抱回刘翠花娘家抚养,刘翠花每年可以保释七天回家与儿子团聚,这些都是吴庆为她所争取的结果。 马桂英及朱向发从未探望过一次刘翠花,这个媳妇对他们来说,就象曾经在屋檐上短暂停留的雨滴,也许是蒸发了,也许是流走了。 在吴庆的坚持下,张爱华陪同他走进了郭峰的家。吴庆一进门就直截了当说:郭局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可以在五天内找回杯子。 吴庆的分析是这样的:目前据知有意向收购此杯子的人是韩天琉璃厂的老板台湾籍商人韩冬。而据吴庆的感觉,这几天一直有一部车在跟踪他,土司洞击倒他的人, 便极有可能是此人,眼下要挖出此人找回杯子,可以做做韩冬的工作,争取到他的配合。然而韩冬此人虽然胆心,对杯子的渴求度也是极高,让他百分之百配合恐怕 会出意外,必须设计如此这般。
郭峰频频点头,张爱华虽然心存疑虑,见吴庆说得有板有眼,也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了。 韩冬很意外地在一大早接待了这几位访客,诚恳地接受了郭局长的恳切要求,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全力配合公安部门的工作,并且出示了昨晚从信箱中取出的一封信, 这封信证实了吴庆的计划,信是电脑打印的,上面仅有两行字&杯在我手上,出价两百万,有意请在窗台摆出一盆花,我会再与你联系。& 郭峰看完信后问他:花盆摆出去了吗? 韩冬摇摇头说:没有,因为我对此信感到怀疑,能得到此杯的只有吴先生,而他并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没有理会它。 郭峰想了想说:此人看来就是得到杯子的人,这样吧,韩先生,你将花盆摆出去,我另外派警员在你家布置电话录音等监控设备,如果对方用其它方式与你联系,你马上通知我,记住,只通知我一人。 小伟带领两位警员及一批监控设备进驻了韩冬的家,主要在小楼外墙装上了八个监控摄像机,任何接近此楼的人都将暴露在摄像机下。电话监控保证任何打进来的电话都会在三秒钟内查到来源。 韩冬在一整天里只打出去一个电话,是打出吴庆的,他当然知道谈话内容都在监听之下,不过似乎他并不在意,依然表现出他对土司洞宝藏的强烈兴趣。他很仔细地询问吴庆进洞的过程,吴庆也很耐心地有问必答。 吴庆向韩冬描述了杯子的外型,色彩,韩冬认为杯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彩石玉杯。然后又连续追问两次:洞里除杯子以外真的没有其它物品了吗?你是否仔细检查过?
吴庆告诉他:藏宝洞很小,如果还有其它物品一眼就能看到,事实是的确只有一个装杯子的方盒和两肯骷髅,并且骷髅被送进洞时是赤身裸体的,衣服等遗物也没有发现。 韩冬放下电话,有些怅然若失。突然卧室里传出一声巨响,客厅里的所有人马上冲进去,原来是墙上的玻璃挂画不知何故自己掉到了地上,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小伟检查了四周窗户,只有一扇朝向的窗户开着,他走过去张望了一下,对警员说:你们下去那条路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韩冬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镜画,突然疾步往门外走去,打开信箱,果然里面有一封与昨天一样的信封,他马上致电郭局长,后者正好在来这里的路上。 该信的内容很简单:明天上午十时,新世界商城西门口,现金交易。
看完信,郭峰问:韩先生,我马上让局里准备现金送过来,明天由你带着去会面。 韩冬微笑着说:郭局长,现金我家里就有,要不我们来个赌注,明天我带着现金去,你等我们交易完再抓人,如果你们能抓到人,那么两百万还我,杯子归你,如果抓不到人,我损失两百万,但杯子归我。 郭峰听了不禁莞尔,心想中国法律看来还有必要向外商普及一下啊,嘴里却说:一言为定。 韩冬一听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走进书房,一会取出一个密码箱子来,打开后里面是满满的现金,韩冬用手势摊了一下说:请局长过目,这里正好是二百万。 郭峰心想,这老头家里竟然随时摆放这么多现金,这是个疑问。 韩冬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也不解释,合上箱子,放回书房。
晚上,留下小伟及两个警员值班,大家都没有睡意,韩冬说他家里有一些藏酒,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喝一杯,警员们拒绝了,于是韩冬自己倒了一杯,小伟虽然不喝酒,却对那一橱窗的洋酒发生浓厚的兴趣,不时询问着诸如产地年代等问题。 郭峰认为这是一个安全平静的夜晚,事实上对其它人来说的确是这样的,韩冬除外,他在上床睡觉的时候从枕头下又发现了一封信。 四十、失而复得 杯子出现了,就在第二天上午,如吴庆所料,杯子出现在了韩冬的家里。 杯子的神秘出现事实上一直在吴庆的意料之中,他布的局从头至尾都让夺杯人参与其中,这个人就是&&小伟。
吴庆在知道被小伟跟踪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原因,首先他觉得自己想破解藏宝图的意图太明显,小伟有可能是受命监视他。但当他听张爱华说小伟前两天,也就是 跟踪他的那两天,向局里请假回家筹办婚事,他便将目标锁定了小伟。当然,吴庆手里还有更有力的证据,这一切,都必须先引蛇出洞。 从吴庆的计划实施开始到结束,整体构图是这样的: 吴庆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只让郭峰及张爱华知道,计划里,故意让小伟负责韩冬家里的监控工作,这个岗位对麻痹小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不出所料,小伟将计就计,制造了一个假象,悄悄放了一封信在信箱,指示第二天的交易。 墙上的镜画跌落是小伟的设计,这个非常简单,在布置监控设备的时候,他在镜画上做了手脚,暗中牵了一条钓鱼线在镜画顶端,线的另一端从窗口伸下,小伟只需 在他想要的时间里扯动这根线,镜画便会跌落,线也同时被扯断。他这么绞尽脑汁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将真正的信放到只有韩冬看得到的地方&&床上。 事后韩冬一直埋怨小伟大可不必这么做,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镜画。他完全可以借检查线路之类的名义进卧室。不过小伟想的是,如果只有他一人进卧室,暴露的机会就很大,意外事故既造成所有人同时进卧室的情形,也可以造成侦破的注意力转移&&镜画为什么会自己跌下? 卧室留下的信的内容是:
韩先生,你的举动全在我眼皮下,你与警察的合作是没有用的,明天交易只不过是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否则你将永远错过这个独一无二的杯子。明天你照样带着钱 去赴约,结果当然是带着钱回来,回来后你会看到杯子在你家中,警察会撤出你家,你有四个小时去鉴别杯子的真伪,当你确定要购买,请在下午四点正将装钱的箱 子扔下卧室的南窗,如果不购买,那么请扔下杯子。
韩先生,请相信我无处不在,你看完信会在床底下找到一把匕首,如果出现意外,下次见到的匕首将插在你的心脏上。 请你放心,与我的合作只有你我知道,警察永远不会知道杯子最终落到了你的手中,而我将从此销声匿迹。 韩冬慌忙爬到床底,果然找到一把崭新的匕首,他吓得把它扔回了床底,双手紧紧护着心脏,仿佛那刀子会自动飞起插过来。 杯子对他的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中国警察的办案能力他也是有所保留的,何去何从呢?此时的韩冬抑制不住兴奋与恐惧的交织,整晚未眠。 每二天一大早,在郭峰带领下的刑侦人员全体便衣着装来到韩冬家,郭局长按照惯例给每个人员安排任务到岗位。小伟分配到的任务是负责韩冬的保护工作,郭峰与张爱华带各人预先到达新世界埋伏。韩冬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显得心事重重。 按照吴庆的计划,小伟信中指示的新世界商城交易地点是虚招,不过他们必须将戏做足。而他预计小伟会将真正的交易地点放在韩冬的家里,由于韩冬与小伟互相缺乏信任度,而小伟更急于将杯子出手,肯定会将杯子先交由韩冬鉴定。
吴庆甚至确信,小伟会配合将上午的戏认真演完,然后在警察撤出时开始他的行动。并且,韩冬出于私心,警察又已撤离,他肯定会积极配合小伟的交易。 郭峰认为,利用韩冬的私心会更难让小伟有所觉察,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小伟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将杯子交到韩冬手中。 张爱华则分析小伟是个比较有耐心的人,而他又知道手中的杯子是真品,因此,他会给予足够的时间让韩冬去鉴定杯子,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小伟会在这足够的时间里做预防措施,就是说,他不会离开韩冬家太远。 吴庆说:交易形式是个问题,小伟会非常小心,他不可能与韩冬面对面交易,一定是用其它隐蔽方式来完成现金的传递。 郭峰最后决定,不让小伟离开监视视线,一定要在交易现场将他人赃并获。
九点半的时候,小伟与韩冬坐上了同一部车,在车上,小伟看到韩冬紧紧抱着密码箱,他打趣地问:韩先生,你为什么家里会放着这么多现金呢? 韩冬笑了笑说:我的钱大部分作了投资,交给别人在管,要不就放在别人家里,比如银行,而我认为我自己至少要手里握上一点钱,如果早上醒来,公司倒闭了,银行关门了,起码我家里还有够我吃饭的钱。 韩冬的话将小伟及其它警员都逗笑了,小伟说:两百万,够吃了。 韩冬摇摇头说:不一定啊,这得看你的胃口有多大? 小伟说:如果按我的胃口,足够了。 韩冬说:年轻人,应该胃口大点,路还长嘛。 这一上午,在大家都明知结果的情况下,各自尽心尽力在演好了自己的角色,十点半,郭峰一声收队,小伟负责护送韩冬回家,并且将设备撤回,郭峰临走时对韩冬说,罪犯可能对我们的行动有所觉察,短时间会隐藏起来,如果他再度和你联系,请立即通知我们。
韩冬表现出失望的样子,与郭局长握手道别。 在这期间,吴庆一直在韩冬家门口静静候着,他换了部车,停在一个偏静的过道上,出于周密考虑,他必须预防小伟还有其它帮手。帮 手没有出现,他只看到小伟及两个警员送回韩冬后,拆了设备回去。张爱华与郭局长来到了吴庆的车里,张爱华拿出跟踪接收器,三人默默听着小伟的举动,不派人 跟踪小伟,是因为小伟作为职业侦探,反侦探能力是很强的,在这种情况下,警觉性也相当高,没必要去作冒险的行动,只需要看住韩冬便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接收器里可以听见小伟回了一趟家,洗了澡,然后便一直在听着音乐。 下午三点半,三个人早已饥肠辘辘,张爱华提出下车去买食物,刚要下车,郭峰的电话响了,是韩冬打来。他在电话中告诉郭局长,他回家后发现了一封信、一把匕 首及杯子,这封信和匕首是昨晚就放到了他的床上,由于他的粗心,刚才才看到。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他家的酒柜里。韩冬请郭局长马上到他家来商议,因为罪 犯在信里威胁了他。
郭峰想了一下说:你可以把信的内容在电话里念给我听吗? 韩冬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郭峰听完看看手表,距离四点还差十分钟,他马上说:韩先生,你放心,我们可以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因为我们的人正在你家周围,请你按照信上所言,在四点准时将箱子扔下去,罪犯一旦现身,我们可以马上将其抓获。 放下电话,郭峰说:如果小伟要在四点钟到达这里,为什么这时候还在家里听音乐呢?只有十分钟,他肯定赶不过来,莫非罪犯另有他人? 四十一、交易
郭峰的疑惑让三人陷入了困惑,吴庆摇摇头,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从韩冬收到三封信的时间及地点来看,也只就小伟最有可能办到,不可能再有其它节外生枝的罪犯,可是,如果小伟并不在四点出现来提走钱箱,那么,他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吴庆突然一拍脑袋,说:郭局长,你们放在小伟身上的窃听器是放在哪里? 张爱华抢先说:衣领上。 吴庆笑了,轻松地说:我知道了,小伟一定在来的路上,或者已经到了。因为他刚才洗了个澡,那么他肯定换了衣服,走的时候又忘了关音响,所以,现在在听音乐的是衣服,而不是小伟。 郭峰也频频点头,说:没错,越简单的越是容易把人迷糊,小伟马上要得到两百万,这种心情下忘了关音乐也是可能的。
张爱华突然嘘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前面,小声说:看,小伟。 果然,小伟正驾着他的车开到了韩冬家的侧边,车悄悄地停了下来,并没有熄火,人也没有下来。小伟车的正前方,便是韩冬家的南面,二楼的小窗户已经打开,窗帘半遮掩着。 吴庆看到了小伟的车,整个人轻松了下来,打趣道:我喜欢守时的人。 这时候唯一在屋里的韩冬脸色一时阴一时晴,放下电话后他抹了一把脑门沁出的密密冷汗,好险啊,原来警察一直就守在他的楼外,如果自己不是一念之变,提前一 步放弃交易,半小时后等待他的也将是冰凉的手铐。对于大陆文物管理法,他是专门研究过的,昨天晚上与郭局长的赌注其实是一个玩笑,他只不过是想试探警察方 面对他的态度,郭局长轻松的回答令他些许有了安慰。
四点刚过,韩冬从二楼卧室的窗子里将装满人民币的箱子准时扔了下来,由于下面是软厚的草地,箱子落地的声音并不太响。几乎同时,小伟打开了车门,快速跳过围栏,拾起了箱子,他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份量带出了他脸上满意的笑容,这个笑容来不及散去,就僵住了。 这时候,他看到了郭峰张爱华及吴庆正微笑着向他走过来。 郭峰预防着小伟会作出抵抗,一只手紧紧握住枪柄,然而小伟并没有作不明智的举动,他将箱子放下,慢慢举起了双手,脸色苍白。 张爱华一脸惋惜地望着小伟,这是与她甘苦共事多年的老战友老同事啊,两人一起给多少犯罪分子带上过手铐,而如今却轮到她来给他亲自带上手铐。张爱华问他:小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小伟沉默着慢慢伸出双手,张爱华掏出手铐,正要铐上时,突然小伟两手一翻,一把钳住张爱华的右手,用力一扭,张爱华整个身体转过来,小伟迅速在从她腰间掏出手枪,顶住张的太阳穴。这一连环动作干脆利落,训练有素。 事发突然,郭峰也迅速掏出手枪,直指着小伟。吴庆吓得连连摆手说:小伟,你别乱来,快放开爱华,她可是你的同事啊。 小伟此时涨红了脸,额头上血管突突跳着,冲着郭峰及吴庆大喊:别过来,我会开枪的,退后退后。边说边箍着张爱华脖子退了两步。
郭峰怒不可歇,厉声喝道:张立伟,你想干什么?你是警察,应该知道你这样做是自寻死路,赶紧松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这事,你要知道,挟持人质可是罪加一等,可以当场击毙的。 小伟扭曲着脸,苦笑一下看看郭峰和张爱华说:局长,张姐,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培养,对不起了。 郭峰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何止是对不起我们啊,你对得起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么? 小伟脸上抽搐了一下,痛苦地说:别提她了,正是她让我走上这条路的。 张爱华被箍得干咳了两声,使劲挤出声音说:小伟,请冷静,你马上住手,我可以原谅你,你不能一错再错啊,你女朋友还在等着你结婚呢。 小伟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嘶哑着嗓子说:张姐,那是骗你们的,我早就没有女朋友了,也没有结婚的事,她早就离开我,跟了一个大款跑了。是我财迷心窍,她嫌我一辈子做警察不会有出息,赚不了大钱,所以我&&
郭峰一听怒火更大,不禁破口大骂:张立伟,你这个王八蛋,她跑她的,你是个男人,男人要有骨气,就算你有了两百万,你以为就可以找回她吗?找回来又怎么样?这样的女人值得你爱吗? 小伟哑口无言,突然急促地说:局长,钱我不要了,杯子也不要了,请你们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放我走吧,我要去杀了那女人,然后回来自首。 郭峰轻蔑地看着他说:瞧你这点出息,难怪人家抛弃你,你在本事,正当赚钱,竟然想些歪门邪道,还要去杀人,警察队伍出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是耻辱。 小伟被郭峰骂得脸上忽红忽绿,突然,张爱华和小伟同时闻到一股香气,张爱华马上望向吴庆,吴庆刚刚点了根烟,烟雾袅袅向她这边飘过来。 几乎同时,张爱华脖子上的手一松,后面的小伟软软瘫倒在地上。
郭峰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吴庆笑呵呵地说:这是艾草,小伟中过蛊,还没解开呢,所以一闻这艾草烟就会晕倒,没关系的,爱华有解药。 张爱华也笑了说:前两天要不是他请了假,我还就把解药给他了,后来怀疑上了小伟,干脆就留了这一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两人将小伟抬进韩冬家里,郭峰亲自给他戴上手铐,张爱华将最后一瓶解药灌进了小伟的嘴里。小伟马上转醒过来,张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对于自己的突然晕过去,他百思不得其解。 韩冬拿出玉杯递给郭峰,郭峰看了一下递给吴庆,问:你山洞取出的是这个杯子吗? 吴庆接过看了一会说:没错,是这个。郭峰又递给小伟过目,小伟垂头丧气地看了一眼,无力地点点头。突然他又抬头看着吴庆问:吴庆,是你怀疑上我的吧,能告诉我,我的漏洞在哪儿吗? 吴庆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绳说:这是你的吧,我记得在村长家喝汤时,你说过是你女朋友送的,不过,你太不小心了,竟然在赵福生死的那晚上掉在土司洞里。 小伟仰头叹了一声说:果然是掉洞里了,没想到竟然被你捡到,天意啊。 吴庆不同意地说:不是天意,事实上你的漏洞也很多。吴庆容易得意的毛病又上来了,他干脆滔滔其谈起来: 他说小伟做错了三件事,第一是他和韩冬去土司洞,并遇到赵福生尸体的那次,小伟特意留下了韩冬的地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吴庆知道赵福生死的那个晚上, 小伟执行任务呆在土家寨,并且在当天晚上独自去过土司洞,他走后,赵福生才进去挖洞。第三,小伟跟踪吴庆期间,不应该在局里请假,也不应该用自己的车来跟 踪一个熟人。
吴庆说完小伟,将眼睛转向韩冬,微笑着说:韩先生虽然这次及时举报有功,不过,他并非是自愿的,我说得对吗?韩先生。 韩冬听了有些生气,生硬地说:你错了,吴先生,你们都知道,并没有任何人逼我,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有埋伏了,如果我想要杯子,我就不会举报了。 不不不,吴庆连连摆手,他一脸的自信,索性站起来,学着电影里大侦探最后解谜时的样子,在众多迷惑的眼睛中间踱着轻盈的步子,一字一句慢慢道来:韩冬先生 事实上昨天晚上就看到了第三封信,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看得出来,韩先生昨晚一夜未眠,脸色浮肿,建议晚上喝点参茶,早些休息。 退一步来说,就算韩先生真的是刚才才看到第三封信,而同时又看到了杯子,作为一个艺术品收藏家,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马上对杯子作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鉴定, 这种鉴定通常需要几个小时。很难想象韩先生突然面对这个杯子的时候,置之不顾,而去看信,然后冷静地举报,并且刚才我们进来后,韩先生至始至终眼睛没有再 看一眼杯子,这是非常反常的。
韩冬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他时不时扶扶眼镜,听到后来忍不住了就说:不管怎么样,我举报了,我没有犯法吧。 吴庆笑起来,拍拍韩冬说:韩先生,你当然没有犯法,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是不是?你之所以最终决定举报,并且从对此杯子的极大兴趣到现在的视若无睹,是因为你知道这个杯子只不过是一个赝品。 四十二、杯子的历史 吴庆直言指示桌上的杯子竟然是一个赝品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韩冬深深审视着吴庆淡然的神色,极为诧异地问:你早就知道它是赝品?
郭峰也跟着追问:杯子已经被偷换了?说完看着小伟,小伟也莫明其妙。于是大家的目光焦点又转向吴庆。 吴庆点点头,不慌不忙地道来:没错,这个就是从土司洞里找到的杯子,但是两百多年前,它就以赝品的身份住进了土司洞。其实我在第一次从爱华口中听到土司洞这个事情时,我就知道里面有一个彩石玉杯的赝品。 你怎么知道这个?张爱华忍不住问,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丈夫深不可测,仿佛无所不知。 吴庆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起头,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思,似乎在呼唤一个千年的古人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打扰他,耐心地等着,大家都知道吴庆马上会揭晓一个闻所未闻的神秘故事出来。 吴庆没有令大家失望,他终于收回放逐回几百年前的思绪,说:那个真的彩石玉杯,两百多年来,一直珍藏在我家族里。 吴庆的这句惊人之语把全屋子人都震住了。但吴庆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脸色肃穆起来,眼神又飘远了开去。等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总结:这是一个家族悲剧。
郭峰忍不住想问什么,吴庆用手制止住他,说:这个故事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不过,郭局长,这个杯子是属于我的。 郭峰不相信地看着他问:你知道它是文物,怎么会属于你呢? 吴庆摇摇头说:不,只要我还活着,它就不会是文物,因为,我是龙家的后人,我有族谱可以证明。这个杯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彩石玉杯,但是一个三百多年的翡翠杯子,还是很值钱的,我想问一个韩先生,就你的预测,它值多少钱? 韩冬不假思索地说:我会出五十万。说完觉得不妥,又加了句:但我只会在拍卖行出价。 张爱华简直不敢相信她说听到看到的,她站起来盯着吴庆问:你是龙家后人?你现在说出来就是为了要将这个杯子卖五十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吴庆笑着耸耸肩,对张爱华说:放着一个旧杯子无用,干嘛不换成钱呢?其实吴庆这个时候想的是马桂英的那句话,她说这杯子丢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他手里了,他偏想试一试。
你,张爱华语塞,吴庆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对她眨眨眼睛说:亲爱的,坐下吧。 郭峰听得云山雾罩。连连摆手,说:慢点慢点,杯子的从属不是我说了算,如果能证实是你的,那就应该物归原主。不过你可以将来龙去脉告诉我吗? 吴庆点点头说:谢谢局长理解,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如果你有兴趣,找个时间你请我喝茶,我给你讲个传奇故事,不过,这个故事里面还有一个谜我没有解开,等我 证实龙家后人身份后,我将会去开启土司洞,我相信,我们并没有找到真正的藏宝洞。之前找到的只不过是龙家耍的一个遮掩法,让世人相信藏宝洞已被打开,不会 再有人去骚扰这个洞了。
韩冬这时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吴庆转向他,笑着问:韩先生同意我的说法吗? 韩冬连连点头说:我非常赞同吴先生的话,当我知道这个是赝品的时候,我就猜测里面还有另一个洞,真正的藏宝洞。 吴庆说:没错,关于龙家的传说很多,毕竟一个盘踞大土司之位长达三朝四百多年的家族,本身就带有极其神秘的色彩,比如这个传说&& 吴庆掏出一个发黄的书,说:这是韩先生给我的,它是清末的一本传奇小说,讲述明朝开国大将徐达的故事,里面讲到徐达终老在龙家,尸骨被龙家所埋,墓地就在 神秘的土司洞里。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肯定还有一个洞穴是徐达之墓,而这个墓地假如是真的,那这个洞可就是真正的藏宝洞了,徐达作为开国第一重臣,想象一下 他的阴府会有些什么宝贝吧,呵呵。
韩冬不无担忧地说:现在已经证明土司洞的众多洞穴里都贮藏着毒气,如果不能找对,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吴庆的话激发起郭峰的无比兴趣,他马上建议:我们可以联合专业勘探机构,他们会有办法的。 韩冬摇摇头,说:未必,从赵福生的死状来看,这种毒气目前科学未必能做到完全防御它,所能做的就是躲避,而里面洞穴众多,难道要一个个地打开?吴庆非常自信地说:当然不用,我们既然能解开第一个藏宝洞的谜,就一定能解开第二个谜,并且,我们有一个关键人物,她可能完全了解这个秘密,只是要她配合不太容易。 张爱华说:马桂英?
吴庆赞许地对妻子点点头说:是的,不过这个老太太有个习惯,她不会主动透露任何事情,只有等到我们解开了真相,她才会告诉你事实。 屋子一阵沉默,这时候旁边一直无言的小伟突然开口说:为什么不试试引诱呢? 张爱华完全忘记了小伟此时已是罪犯,还铐着手铐,只当平时讨论案情,她问:如何引诱? 小伟闪闪眼睛说:比如我们告诉她,通过科学手段,我们探测到洞内有一座古墓,将进行挖掘,由于她与龙家后人的渊源,请她主持挖掘,把她带到洞里去,让她决定从哪开洞&& 张爱华击掌连说:好办法好办法。
不过吴庆却摇头说:不妥,马桂英不是一般人物,我们的雕虫小技她一眼便可识破,再说,她现在正一心想着&& 吴庆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脸上定格在一个惊恐的表情上,似乎想起了一个天大的事情。 不好,吴庆急急对张爱华说:快,马上给人民医院去电话,让医院保卫科迅速去看马桂英是否还在医院里。 张爱华二话不说立马挂电话过去,漫长的五分钟以后,医院回复电话,三个小时前马桂英就离开了医院,不知去向。 吴庆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平静下来,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我们得赶上她,不然就来不及了。
四十三、再起迷雾 这两天马桂英心里就始终牵挂着一件事,这也可看作是她生命中最后一件义务了,此后便可真正了无牵挂,生死自由。如果这件事不能完成,那么她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马桂英早上醒来,出去医院的花园里转了转,感觉今天身体状况不错,浑身是劲,并且天气也晴朗,还有些话凉快,是应该是完成这个义务的时候了。上午她要给昏 睡的儿子擦身子,换衣服,还要将衣服洗晒,这一折腾就到了中午,匆匆吃过午饭后,她就离开医院,搭上了回土家寨子的班车。 马桂英还必须要找个帮手,所以,一回到寨子,她先去了儿子朱向发家中,朱向发不在,她又到田头去找,朱向发正举着锄头在水田上挖沟引水,远远听到母亲的叫唤声,他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怔怔地站着,望着远远过来的母亲。 马桂英踮着小脚,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来,齐耳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在日光下闪着雪白的银光。
朱向发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他扔下锄头,快步走过去,喉咙里唤出一声: 娘&&我在这&&。 马桂英见儿子跑过来,她就收住脚步不再跑了,等儿子走近便说:向发,走,我们上土司洞去。 朱向发一听&土司洞&三字,不禁打个冷战,想都不想就说:我不去那鬼地方。 马桂英责怪地盯着他说:叫你去就去。 朱向发也倔起来,说:不去就不去,那是鬼地方,去的人不是变成鬼,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马桂英苦笑一下,也叹了口气说:向发,你误会娘了,我叫你一起去,不是去挖什么东西,我们是去把洞给堵了,这是你的祖宗家训。
朱向发不说话,也不动,直直站着,看得马桂英直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只好说:行行行,你站着吧,你不去老娘我去,我一个人也行。说完头也不回就走。 朱向发看着老娘远去的矮小身影,懊恼地跺跺脚,跑回田边拿了锄头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吴庆正在韩冬家刚刚结束他的滔滔演讲。得知马桂英离开医院后,吴庆对郭峰说:郭局长,我要马上去土司洞,要赶在马桂英将洞毁灭之前,否则我将永远无法解开家族秘密了。 郭峰点点头,说:我可以派些警员协助你,不过,你事后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即是你必须要证明到你的龙家的后人,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庆笑了,说:原来还要派人监视我啊,局长考虑真周到,不过,我想请韩先生和我一起去,他是专家,可能会帮到我更多呢,韩先生,你愿意吗?
当然当然,韩东非常乐意地说。 郭峰呼叫的警员到了,小伟被带了出去,杯子及钱箱均作为证物,需要先带回公安局证物科拍照。 郭峰说:韩先生,这一箱的钱我们要先带走了,不过明天就可以还你,我们会给你开具证明。 韩冬无奈地说:行。 郭峰招招手,叫过来两个人,他指着箱子说:打开它,数清里面的数额后,开具证明给韩先生。
然后郭峰对韩冬说:请韩先生将箱子打开吧。 韩冬走上前,在密码上拨弄着,突然他惊呼:这箱子不是我的,密码不对。 所有人都吓一跳,这可事关两百万啊。 张爱华叫他再试试,于是韩冬又试了几遍,仍然不行,郭峰干脆让警员用刀子划开箱子,当一个大口子被掀开后,里面竟然露出满满的一箱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报纸。 见此情形,韩冬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涌了出来,失魂落魄般倒坐在沙发上。
吴庆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不过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边的巨变了,要马上赶去阻止马桂英的毁洞之举。郭峰拦住他,很抱歉地说:老吴,眼下谁也不能离开这里了,因为这钱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被调包,所以,在没有对现场所有人员登记完口录之前,谁也不可以离开。 吴庆急了,说:那那那,土司洞的事怎么办? 郭峰说:这好办,我马上打电话让乡镇派出所的干警去阻止马桂英,比你赶过去要快得多。并且,我还可以下命令将土司洞保护起来,你老吴几时想去挖祖坟就几时去挖,怎么样? 吴庆没办法,只好讪讪地在张爱华旁边坐了下来。
四十四、箱子之谜 二百万在众多警察眼皮下不翼而飞这事让郭峰震怒不已,同时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下来,将思路从昨晚韩冬拿出箱子打开让他过目开始,每一个可能接触到这个箱子的人都筛理一遍,目前最可疑的人物为:韩冬、小伟、另两名值班警员张小华、刘军。其余人在场时间均有他在场,基本可以排除。而钱箱几乎可以确定是在下午四点之前就已被调包。 郭峰试图从动机上分析,结果让他自己也郁闷不已,因为面对二百万现金,任何人都有足够的动机。 剩下的唯一手段只有逐个排除了。 张小华与刘军首先被排除出嫌疑,因为整个晚上他们三人可互为证据,证明未离开韩家小楼一步,第二天一直参与工作,事后回到公安局也未再离开单位,不具备转移赃款的可能性。 那么嫌疑只剩下张立伟与韩冬。张立伟有着充分的理由调包,因为他的目标就是这个装着二百万的箱子,不过假如二百万已到手,他还有必要冒险将杯子送给韩冬 吗?就算小伟是个仗义的贼,讲诚信,货款两清。那么,下午四点他为什还要来取这个被自己调完包的箱子呢?显然他并不知道钱箱已被调包,所以才为了二百万铤 而走险,最终落入法网。那 么,嫌疑人只剩下韩冬一个了。按理韩冬是最不应该偷这二百万的人,本身钱就是他的,由于这笔钱被用来作过诱饵,丢失后他最大的好处也不过是得到同等数额的 国家赔偿。作为拥有几千万资产的他,有这样的必要去冒这个险吗?况且,他接触这个箱子的机会最多也最容易,他应该知道自己是首先被嫌疑的对象。看来,韩冬 自盗的可能性也不大。
看来,逐个排除的路子也走入了穷巷。 连唯一的手段也被堵死,郭峰剩下的手段已经不是手段了,最笨的办法,将案发地点&&韩冬家的整栋楼搜个底朝天。因为假如韩冬是嫌疑人的话,他一直未离开过家,被调的包肯定还在这栋楼的范围内。 另一支小队被派往张立伟的家里搜查,他曾经回过家。张立伟住的地方是警察宿舍,只有十八平米,警察进去的时候,音响还在放着,整个屋子一片凌乱,除了一套 音响,一个旧款电脑,就是一张单人床了,床上堆满了脏衣服,电脑台上是满满的烟蒂,整个屋子弥漫着烟草和男人的汗臭味,对于小伟如此脏差的生活环境,来搜 查的都是他的同事都不禁唏嘘不已,一小时已经将可能藏一盒火柴的地方都搜遍了,更别说一整箱子的钱。
韩冬家的搜查工作花了三小时,结果也是一无所获,那个装满现金的箱子就象被巫师的魔棒点过,平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郭峰极其的不甘心,在他从事刑侦工作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挫折,一切行动都在监控之下,竟然发生这样的调包事件,他将此引为奇耻大辱,发誓不管天涯海角,还是终此一生,誓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的研究分析,郭峰最后将嫌疑人紧紧锁在了一个人身上&&小伟。因为在这一天一夜里面,曾经在所有人视线里消失过一段时间的只有张立伟一 人。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他被抓的当天下午一点离开公安局直到四点正出现在韩冬楼下。这三个小时里面,他是可以很从容地做很多的事情。 并且有三个极大的漏洞支持他的判断,首先小伟在值夜班的时候,作为小组负责人,行动更加自由,有非常多的机会可以将钱箱调包;其二是小伟一直使用的是他自 己的车,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将调好包的箱子带回家或藏到其它地方,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安置在小伟身上的窃听器在一点四十分左右,也就是小伟开始听音乐 后,基本就无效了,这段时间小伟可能一直在听音乐,也可能是他发现了窃听器,将计就计利用它来使自己脱身两个小时。
不过,当郭峰写完以上疑点之后,随即而来的小伟四点钟赴约到被抓,以及负隅顽抗的情节均让他的疑点难于自圆其说。郭峰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对矛盾对立的论点逼疯了,仿佛脑袋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小人儿正在激烈撕杀,将他的脑汁搅得一团浆糊。 但是除了张立伟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能做出调包的事情来,因为其它人在时间及空间上都完全没有作案的可能。唯有小伟不管在时间及空间上都存在作案机会。 他决定对张立伟作一次试探性的接触,目前他已身陷牢狱,假如调包的是他,那么,要想再套出真相,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伟见老上级来看他,一脸的羞愧之情,他走到会面室,怯怯地叫了声:郭局。然后就垂下脑袋盯着拖鞋。 郭峰既怜又叹地看着一夜之间憔悴的青年人,小伟头发如乱草般东倒西歪,身上已换上了囚服,拖鞋有些小,他那大脚板后跟都踩到了地上。郭峰莫明其妙问了句:还习惯吗?
小伟愣一下,抬头看着郭峰,没想明白他的问题。继而苦笑说:努力去习惯吧,日子还长呢。 郭峰脸一沉,说:不一定呢,也许日子很短。 小伟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他不明白郭局的意思,不过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有隐隐不详的味道。 果然,郭峰说:张立伟,你应该知道你犯的罪有多严重吧,抢劫、文物贩卖,严重妨碍执法,还暴力挟持执法人员,仅是抢劫一项,价值高达二百万元,属于巨额抢 劫罪,最高刑罚是死刑,而你这些锦上添花的文物罪,妨碍罪只不过是加强法官判你死刑的决心罢了。挟持执行人员这事我和张爱华夫妇商量过,就不再写进案卷 了,反正多一条也不多,少一条也不少。
小伟低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郭峰看着他的样子,怜悯之心瞬间开始泛滥起来,此时脑袋里那个认为小伟没调包的小人儿逐渐占了上风,并且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郭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可惜啊,你现在也没什么可以立功的机会了,哪怕是小小的功劳,起码可以免你一死,不然人一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成云烟了。 郭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小伟的脸和眼神,他努力想从中找出点什么破绽出来。 小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惨然一笑,说: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是么?
郭峰一怔,小伟站起来告辞,并请郭局长代他向张爱华大姐道歉。
四十五、吴庆的渊源 这位是韩冬先生,是他从拍卖行购买了土司洞的杯子,吴庆将支票交给马桂英的时候,把韩冬一起介绍给了她。 吴庆承认马桂英说得对,杯子不可能再属于他了,并且他也不需要这个杯子,这笔钱对于马桂英及朱向贵来说,起码可以让她们未来的日子过得舒适一些,毕竟都是龙家一脉的后人。 马桂英的确需要这笔钱,国家不会无限期支付朱向贵的医疗费用,这两天,医院通知了她,朱向贵虽然昏迷未醒,但没有必要继续住院了。另一种选择是转为普通病房,不过得先交一笔住院押金。 马桂英颇为感慨地握着这张支票,对吴庆说:我也看走眼了,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作一条泥鳅。
吴庆说出他的想法:我想在你去封洞之前给我一些时间,我觉得我并没有找到真正的藏宝洞,里面肯定还有另一个未知的秘洞。 马桂英吃惊地看着他:你还要挖宝藏? 吴庆摇摇头,说: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因为我之上已有十一代的人带着同一个疑问而死,如果我解不开,我的儿子还会继续这个疑问。 马桂英问:什么答案,也许我可以回答你,未必要去挖洞。 吴庆坚决地摇头,说:我一定要亲眼看到,这是祖训。 马桂英奇怪地看着他良久,突然问:你是龙扎扎的后人? 吴庆微笑着点点头。 马桂英身体一颤,脸色动容,喃喃道:果然啊,果然,龙老爹和我说过,龙扎扎的后人要归祖了,三百年了。三 百年前,正是龙家大土司家族兴旺时期,龙家掌事人是龙仁,他大兴土木,修建土司洞,目的是将历代祖坟归拢合葬。与大张旗鼓修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移葬工作 低调秘密,几乎在不为人所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了,这种刻意的举动很快在十里八乡甚至更远更广的范围内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猜测的焦点不 约而同往着两个字靠拢&&藏宝。
龙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龙山为大老婆所生,小儿子龙扎扎是三老婆所生。两个儿子性格相去甚远,大儿子憨厚本份,一直负责收租核田,小儿子风流倜傥,轻浮成性,负责镇上的七间店铺,广结九流人物。 话说有一年,龙仁为大儿子龙山说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过程倒也普通,不普通的是对方的闺女花枝是十里闻名的大美女,聘礼收了,喜帖换了,喜期说好了,龙家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新媳妇过门,就在这节骨眼上,新娘失踪了。 这可是件大事情,龙家发动所有人打听寻找,结果,镇上店里一个小伙计泄秘说新娘子一直就藏在绸缎店里,是龙扎扎带回来的。 龙山亲自带着家丁冲进绸缎庄兴师问罪,都是少爷啊,家丁们谁也不敢动手,只好眼睁睁看兄弟二人抱成一团,从楼上滚到楼下,再滚到街心。 龙老爷吹着胡子赶来的时候,兄弟二人已经难以辨认,反正脸上一样的血迹模糊。二人跪在地上,龙老爷断案倒也民主,将花枝叫出,问她愿意跟谁,花枝长跪不 语,正是一枝梨花春带雨,看得龙老爷心也软了,反倒好言安慰说,不要哭啦,老爷我给你做主,你告诉我你想嫁谁?反正都是我龙家媳妇嘛。龙扎扎一旁突然说, 爹,别问了,她怀我孩子了。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龙山,在土家地区,这可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兄弟也翻脸了,便去操了刀要拼命。
龙老爷也很为难,他理解大儿子的心情,本来想着强扭的瓜不甜,她要愿意跟小儿子,那婚礼还可以照样举行,换个儿子做新郎就得了。不过现在竟然未过门就做出这等羞耻之事,按家规,花枝也不可能过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龙山因为老爹在跟前,拼不了命,便扬言龙扎扎敢踏回家一步,便宰了他,这个汉子虽然憨厚,也是倔驴,传承了典型的土家男人性格,没有人会怀疑他敢真的宰了亲弟弟。 龙老爷回家和老婆咬了一晚上耳朵后,决定将两人召到卧室,对他们说,既然你们兄弟不共戴天,那么,就分家了吧。我们龙家呢,祖上传下了除了些许薄田,就是 两个宝贝,正好你们一人一个。什么宝贝呢?一个是可以随身带的,一个是不可以随时带的,你们也不必知道是什么,现在你们决定,谁留下,谁离开,留下的继承 老宅和田,走的可以再带黄金五千两,足够几代人吃饭了。
这种选择事实上根本不用考虑,小儿子龙扎扎已经身败名裂,带着花枝留下也会被流言口水淹死,走的肯定是他,于是,龙老爷拿出一杯子告诉他,这个是彩石玉 杯,价值连城,你拿着去吧,离家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是必须改姓,否则这个杯子会让你永远不得安宁,总会有人查出你身世而打杯子的主意。龙扎扎问,那我的 子子孙孙也永远不可归祖姓龙了吗?龙老爷说,必须等这股怨气消散后,后人会自然归祖的。龙扎扎问,那得多久?龙老爷掐指算算,说,怎么也是三百年后了。 马桂英讲出这段典故,一直望着吴庆,最后问:吴先生是第几世? 吴庆说十二世。马桂英说:你还是向贵的叔叔,龙老爹自龙山一辈算起也是十二世,是你堂哥,可惜啊,你们没有见上一面。 吴庆也唏嘘不已,马桂英又问:为什么你们这一系一定要回来打开这个洞呢? 吴庆说:其实,你讲的这个故事和我祖上一直传下来的版本有些出入。 马桂英哦了一声,说,可以说来听听么? 于是,吴庆开始回忆着讲了另一个故事: 那一年,龙山龙扎扎兄弟告别了镇上的私塾生活,回到了家,龙扎扎念念不忘私塾先生之女花枝,这五年的私塾生活里,两人早已心心相印,暗许终生。回到老宅, 龙老爷见儿子们学成归来,反正也不考乡试,就分配了工作,大的管田,小的到镇上管店。龙扎扎非常乐意这样的安排,他可以常常见到花枝,两人经常学着戏里的 才子佳人,不时隔墙扔扔情书。
龙扎扎想不到的是,一贯老实憨厚的大哥龙山早已瞄上了花枝,一心想抢到手,于是在家管田的时候,偷翻家里祖上的方术之书,(自从做了大土司后,龙家禁止后代学习方术,认为此术并非正道,落入心术不正人之手,祸害无穷。当年祖传术书深锁幽房,列为禁区) 某日,龙山进镇采办,当晚潜入花枝房间,迷晕花枝,欲施不轨,被龙扎扎识破行踪,跟踪至此,(这个过程相信非常精彩,可惜龙扎扎不愿细说,后人更是恨不得一字带过)。 龙扎扎暴揍大哥一顿,将其赶跑,从此兄弟反目,花枝家人以为女儿已被龙山污辱,不愿家丑外扬,主动上门要求将女儿嫁于龙山,龙山因祸得福,喜不自禁,一口 答应,马上操办婚事。不过他也有担忧,知道弟弟龙扎扎不会善罢干休,便设一计,暗中买通绸缎庄伙计,在龙扎扎酒里下蛊,诱使他大发癫狂,花痴性迷,一到晚 上便上妓寮闹事,然后龙山借伙计之口向龙老爷告发,并且将绸缎庄钱柜偷洗一空,反诬被龙扎扎酒色挥霍贻尽。
龙老爷气不过,便要驱逐龙扎扎出家门,三百年不得姓龙,将家产一分为二,龙扎扎分得黄金五千两及彩石玉杯一只,龙山另得剩余财产及传家至宝。龙扎扎果然不是省油之灯,当晚分得家财之后,找了平时结交之兄弟,翻墙带了花枝远走高飞。 临走之前,龙扎扎查明真相,找到出卖他的伙计,用重金诱得实情,知道自己中了蛊,便请得江湖神偷从家中偷得蛊术秘方,自己配药配了蛊毒。之后远走五百里埋名隐姓,购田置业,做起了太平绅士,与花枝生儿育女,得一善终。 吴庆最后说:龙扎扎在临死留下一遗嘱:后世有机会,一定查明,当年龙老爷留给哥哥龙山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如有查明,马上祭祀告之。在天之灵,也得安藉。 吴庆告诉马桂英:他一进大畜洞,看到只有一个传说中的彩石玉杯,便知这是龙家的障眼法,马上明白了龙山一脉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祖训传下来。因为修了土司洞, 必然会有人对龙家这个大家族充满想象力,祖先尸骨必然不得安宁,干脆自己放出宝藏的传说,引人争先恐后探奇,为了增加真实性,还故布疑阵,放出彩石玉杯的 消息,搞出藏宝图,还设置一些有毒气的伪洞。越是危险,越是让人冒险,疑阵一方面还可以吓退一大批人,对于后世真有能破解者,当他得到玉杯时,宝藏自然就 宣告破解,然后封洞,便可保祖穴永世安宁了。
吴庆的推理猜测无懈可击,令一旁的韩冬及马桂英频频点头,韩冬心里也不禁既佩服古人的智慧,同时无限神往那个充满智慧及神秘荣华的时代。 吴庆最后无奈地苦笑一下说:这个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版本,到底哪个是真相,也不得而知了,先人已逝,逝者如斯,又或许都不是真相,谁又知道呢?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真相,只是看的人角度不同罢了。不过,那个真正的龙家藏宝洞,我是相信它的存在的。马桂英说:是啊,真相我们不会再了解了,你说得也对,龙家还有一个真正的藏宝洞,我知道是哪个入口,如果今天你不表明龙家人的身份,我是至死也不会说了,昨天想去封洞,就是要让这个最后的真相永远埋起来,也算是我对龙家尽的最后一份心。 吴庆摇着头说:我一直有个想法,当我第一次从我妻子嘴里听到土司洞时,这个想法便越来越强烈,我不会去掩埋真相,相反,我要重新光复祖先的辉煌,我要让世代人都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辉煌的大土司家族存在过。 你会怎么做?马桂英问。 吴庆只是笑笑,说:让我们先去看看那个洞里有什么吧。
四十六、调包案的分析 郭峰对小伟那天下午的两个小时行踪作了深入细致的调查。 从楼下及周围人提供的消息来看,小伟两点正出了家门,两点到四点之间,大概是两个小时里,他的行踪无人知晓,那么,在这个时间段里,极有可能就是他藏匿钱箱的时间。那么,这么一个大箱子,他会藏到哪里去呢? 更有一个费解的问题,假如他真的藏好了箱子,为什么还要去自投罗网,如果他不在四点钟出现,他们并没有很直接的证据可以认定小伟抢劫玉杯的罪行。 吴庆的分析认为:小伟从事多年侦探工作,他一定是事先觉察到了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并且他肯定也发现了自己在土司洞遗留下的红绳索证物。那么,在这种情况 下,他知道自己逃脱法网的可能性不大了,只要一天还呆在公安局上班,那么,调包来的钱一分也用不了,等于没有。而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揭露出来,一样等待他的 是刑罚,干脆自己送上门去,坐个几年牢,出来也摆脱了警察的身份,到时跑外地做几年生意,然后再以商人的身份使用这笔钱。
张爱华意外地完全不赞同丈夫的分析,她认为:小伟知道自己犯下的事,这不是几年牢的问题,再说,也不值得。 吴庆马上反驳:不管如何,在同样都必须接受同等刑罚的情况下,多两百万总是比没有强。 郭峰没有表态,他认为:找到钱箱,一切都真相大白,这么大一个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 张爱华说:也许调包的根本就不是小伟,韩冬的嫌疑也很大。 吴庆辨驳说:韩冬一直和警察呆在一起,他根本没有藏钱的机会,如果是他藏起来,也只能在他的家里,目前事实是,他家没找到钱箱。
张爱华急了,涨红着脸冲丈夫说:你们挖过他家的地下了吗?如果有心藏一个钱箱,会那么容易让你找到吗? 吴庆也不示弱,说:他根本没必要在这事上节外生枝,爱华,你不能感情用事,虽然小伟和你多年同事,我理解他出事对你心情的影响,我也认可小伟不是一个坏人,一时糊涂而已,但是男人做过的事就必须担负责任。 张爱华气得发抖,呼吸急促,张着眼睛盯着吴庆说:你怀疑我的职业素质?没错,我同情小伟,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偷钱,他没你那么高明,吴庆! 张爱华气呼呼走了。 吴庆耸耸肩,郭局长表示理解,对他说:你回去好好陪她两天,爱华这段时间太累了,心情也不会太好,小伟出事,我也受打击,不过,法律就是法律,我依然会按我的思路追查下去的。 吴庆说:我觉得韩冬不会来要国家赔偿。
为什么?郭峰问。 吴庆说:据我的感觉,韩冬还是一个爱国商人,这笔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太大损失,如果他要求了国家赔偿,会让人怀疑他有自己调包的嫌疑了。 郭峰摇摇头说:不,不管是不是他调了包,如果我们调查不出来,找不到钱箱的下落,我们也必须对他作出赔偿,毕竟这也不是小数目。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避嫌而白白损失两百万。 吴庆微笑着说:那好吧,不管如何,我感觉韩冬另有所求,他对土司洞的目的肯定不只是一个彩石玉杯,如果这个目的不存在犯罪的可能性,那么,两百万他是不会在乎的。 郭峰警觉地问:他有什么地方异常吗? 吴庆摇头说:没有,只是,我和马桂英决定去开洞,他对此非常热心,愿意提供资助,另外,那只土司洞里找出来的赝品玉杯在拍卖行就是被他拍走了,出价五十 万,还是直接报价,之前鉴定的时候,专家估价只有三十五万,我想,韩冬如果仅仅从一个艺术品收藏家的角度来拍买这个杯子,他不会直接出价的,最多四十万他 便能得到这个玉杯。
郭峰问:那么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吴庆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如果仅仅是对土司洞感觉兴趣,想用这个行动来得到我们的好感,让他参与进洞,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啊,毕竟是白白多出了十万元。似乎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怕花钱,还刻意想多花钱,你不觉得这个很奇怪吗? 郭峰笑了,说:是有点奇怪,但毕竟是个好事,不是吗? 吴庆最后告诉郭峰,明天他将和韩冬及马桂英去土司洞,如果他有兴趣,可以一起去,作为一个观摩人的身份。 明天将有韩冬出资请来的一个专业挖掘队协助开洞。所以,前一天吴庆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准备的。但是他的心情并不会因此而更轻松,反而是整天心不在焉。晚上回到家,爱华没有回来,他打电话到爱华娘家,正是她接的电话。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吗?吴庆问。 不,我明天局里有些事,张爱华生硬地回答。
吴庆有些失望,继续努力争取:可以放一放的工作吗?毕竟这是我家族的大事情,我想有你在场。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张爱华似乎在考虑,一直没有说话。 吴庆说:爱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小伟是清白无辜,没有任何人可以加罪于他。 张爱华突然说:吴庆,不是这个问题,我想安静几天。 吴庆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说:爱华,我只是想在这种情形下,你也和我一起见证祖先的秘密,难道你不可以先放下你的心情吗?以后你爱安静多久都可以,你要想想,我是龙家人,你也是龙家的媳妇啊。 张爱华长长叹了口气说:吴庆,你真的是不明白吗?还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吴庆听出了妻子语气的不对劲,有些以慌神,忙低声问:明白什么? 张爱华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说:吴庆,我们离婚吧。 什么?吴庆在电话那头惊呼起来,电话差点从手里滑下去,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说什么?爱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爱华等待着吴庆的语无伦次平复些后说:我考虑了很久了,我们必须离婚,已经不可能再一起生活下去了,因为,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或者是我一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认识真正的你,吴庆,我们根本不适合,并且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根本缺乏爱的基础。 吴庆来气了,说:什么叫爱的基础?什么叫不认识我?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张爱华说:你没做错什么,这事不需要去分辩对错,我只是感觉,我们有不同的价值观,我们之间也缺乏互相的信任,这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最基本的啊。 吴庆既无奈又生气地说:爱华,你真的需要好好安静休息了,你想得太多了,你脑子是乱的,过几天再说吧。张爱华马上接口说:不用,我早已考虑得清清楚楚了,我一定要离婚。 吴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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